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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solarxia - 

[谈天说地] [转帖]谁人不知武则天——从尼姑到女皇帝的政治搏弈(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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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 11:10:43 | 只看该作者

  武则天关注农民,不光是每年春天赶两鞭子耕牛意思一下,而是有实在措施。垂拱二年(686年)四月,武则天把她亲自撰写的农书《兆人本业记》发给各州县主官,命他们在当地刻印颁发。
  
  这是我国历史上唯一的一本由最高统治者亲撰的农书,现已失传,据后世专家分析,按照武则天的写作习惯,这大概是集前人农书之大成删削编篡而成。此后,唐历代皇帝都很推崇这部书,以至形成定制,每年二月初一,州县百僚都要向中央进呈一部当地翻刻的新版《兆人本业记》,以示上下都很重视农业。
  
  劝农桑的效果非常明显,她的统治期内,粮食打得多,这是有实例为证的。1971年,考古学者在洛阳发现一座唐代大型粮仓——含嘉仓。在这个仓库里,挖出了登记粮食入库的铭砖,上面刻的的年号有天授、长寿、万岁通天、圣历等,全是女皇的年号。这个仓库的规模大得惊人,共有290个仓窟,每窟可藏50余万斤粮。
  
  据《唐会要》所载,长安四年(704年)洛阳都尉杨齐哲上书云:“神都帑藏储粟,积年充实,淮海漕运,日久流衍。”长安四年是武则天统治的最后一年,这则史料可以证明,那时粮食充足并非虚言。
  
  此外,武则天还是一位兴修水利的热心倡导者。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这句老话现在感兴趣的人不是太多了。但是,据说我们这个古老国家之所以成为大一统国家,就是为了能集中民力兴修水利之故。武则天时期,全国水利建设可以用“蓬蓬勃勃”一词来形容,仅《新唐书*地理志》中,就有20项大型水渠建设的记载。
  
  在土地制度方面,武则天也做得非常严谨。据敦煌资料记载,武则天时期曾有力地推行过均田制。唐之均田制,规定“丁男中男以一顷,老男笃废疾以四十亩,寡妻妾以三十亩”。这个土地分配制度,自北魏时推行,被证明是当时较好的土地制度,可保证近代“民生主义”的所谓“耕者有其田”。
  
  武则天还特别重视屯田。屯田,就是军队自己种田,自己养活自己,减轻人民负担。娄师德在外任武将的时候,起码有一半的任务就是屯田。名将黑齿常之曾任河源军经略大使,那时曾屯田五千余顷,一年能收获500多万石粮食,娄师德是他的副手,且专管营田一事,是行家里手。他在河套地区屯田效果显著,史书上说他“率士屯田,积谷数百万,兵以饶给,无转饷和籴之费”。
  
  转饷,就是运送军粮。在古代,这历来是老百姓的义务,也是老百姓的苦恼。《汉书*高帝纪上》就说过:“丁壮苦军旅,老弱罢(疲)转饷。”
  
  娄师德有此善政,武则天大为满意,特下诏予以慰劳。武则天还经常叮嘱娄师德说:“大军在边疆,必依赖营田,公不可惧怕操劳。”后来索性让他当了河源、积石、怀远军及河、兰、鄯、廓诸州的“检校营田大使”。
  
  凉州都督郭元振也是当时的一位营田有功者,他在防守凉州(今甘肃武威)时,不仅开拓州境一千里,令突厥、吐蕃不敢深入,而且指示甘州(今甘肃张掖)刺史李汉通施行屯田。连续几年丰收,积军粮可用数十年!郭元振由此军威大振,凉州一带的老百姓也跟着借光,“牛羊被野,路不拾遗”,过了几年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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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 11:11:17 | 只看该作者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1 11:28:1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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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52:32 | 只看该作者

  话说到这里,我们要谈谈武则天时期民生问题的另一面。说起来,我们都是辩证论者,也就是认为:凡硬币都有两面,既有光明的正面,也有阴暗的负面。尽管有些辩证论者只愿谈正面、不愿正视负面,谁谈了负面就要下禁令——他们的硬币只有一面,但不妨碍大家心里有数。
  
  武则天时期的民生状况,被后人垢病的问题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逃户”,一个是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我在这里只讲“逃户”问题,劳民伤财的事留到下一章去讲。
  
  史家纠缠不放的武周后期人民大量逃亡的现象,据有人考证,主要是依据三个人在上疏中的言论。第一个是陈子昂,他几次上疏谈到垂拱年间蜀地、关中、山东一带的流民占百姓的“十之四五,可谓不安矣”。之后圣历元年(698年),他又提到蜀地诸州有逃亡问题。第二个是韦嗣立,他在圣历二年(699年)说过“今天下户口,逃亡过半,租调(赋税)既减,国用不足”。第三个是狄仁杰,在神功元年(689年)谈到了“关东饥馑,蜀汉逃亡”的问题。
  
  首先我们要有一个概念,就是古人说话有时不免夸大,特别是上疏谏言时,为了引起皇帝注意,就更是如此。比如陈子昂在垂拱元年说,各地流民占居民的“十之四五”,这情况如果属实就相当恐怖了,但是到第二年,他又上疏赞美大好形势,说“中国无事,阴阳大顺,年谷累登”,“今天下百姓思安久矣”,真不知应该听哪一个?
  
  因此这些资料要好好辨识。
  
  据当代专家分析,狄仁杰在神功元年所说的“关东饥馑,蜀汉逃亡”应是事实。因为那一年契丹进犯,大周将领王孝节在抗击中战死,突厥也趁机来勒索。武则天为安抚突厥,给了他们不少东西,都是由关中老百姓负担的。由于战争侵扰和负担加重,关中出现了流民。此外,突厥犯境后,曾经驱使了一批大周的百姓卖命,突厥退去后,这些人怕朝廷追究卖国罪,便纷纷逃亡。
  
  这个事情,后来经过狄仁杰安抚民众、召回逃亡、赦免租赋,得到了很好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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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54:59 | 只看该作者

  再来看陈子昂说的两次逃亡事件,他在垂拱三年(687年)说的“关陇弊,历岁枯旱,人有流亡”,是指关中地区连续三年的旱灾。关中地区是原京都长安所在,历来负担就重,更禁不起灾害打击。这种状况自隋文帝时起就很严重,并不是从武周时期开始的。隋开皇十四年(594年),关中大旱,出现饥荒,连隋文帝也被迫跑到洛阳去“就食”。这就是史上有名的“天子逐粮”现象。到唐初,这个情况就更甚。
  
  对于关中的疲弊,武则天是采取办法了的。在大旱之年,除了皇室减膳、赈济灾民等例行措施之外,她还开创了由国家组织大规模移民的先例,于天授元年(690年)和天授二年(691年)两次将关内各州数十万户迁入洛阳一带。
  
  对于这些移民,不仅国家给予舟船之便,还派出清正官员一路护送。人到了新居住点后,免税一至三年。没有田地者,“任其所欲”,也就是可以从事任何产业谋生。有愿意在当地落户的,则允许编入户籍。
  
  这个措施,使关中地区的人口压力大大减轻,同时促进了神都的经济发达,据说大周人口的激增,就是从实行移民以后开始的。
  
  至于“蜀汉逃亡”的问题,则主要是出于人祸。陈子昂做过分析,说是由于当地“官人贪暴,不奉国法;典吏游客(小官与幕僚),因此侵渔(仗势盘剥)。剥夺既深,人不堪命,因而逃亡。”
  
  这个问题既然有陈子昂公开提出,可见当时已发现了问题,而不是一个普遍于全国、贯穿于大周的顽固性弊政。
  
  另外,现代也有人提出了一个新观点,是说武周时期出现流民,是百姓愿意流动,官府乐助其成,因为双方都从“逃亡”中发现了新的经济增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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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58:34 | 只看该作者

  
  
  这一观点认为,均田制是北魏在战乱之后土地大量抛荒的前提下实行的土地制度,目的是让土地有人种。但是在80年的安定之后,富人想兼并土地,农民想摆脱户籍另谋发展,于是离土农民就形成了庞大的流动群体。
  
  土地兼并,就是两极分化;逃民出现,就是农民到外地谋生。据说,武则天政权并没有采取严厉措施维护均田制,对土地兼并和农民逃亡都采取了宽容态度。
  
  土地集中了,证明经济繁荣了,这不可怕。另一方面,农民虽然有的逃亡了,但他们是以另外的身份回到了土地上,一是去给大财主当佃户,租种土地;二是到荒山野岭去开荒,成为新的自耕农。这种“逃户”,严格来说并不是无业流民,他们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是从事正当生产的人。而且逃户们的流动走向,是朝向偏远地区,从而也振兴了偏远地区的经济。
  
  据说当时全国有四分之一以上、乃至三分之一的人口为“逃户”。这个概念,是指四分之一以上的人口是迁移人口,不等于四分之一的人吃不上饭。当时社会稳定,农商发达,有些人变换了劳动地点或调整了生产结构,并未引起什么动乱。这就说明这个变动是合理的。
  
  武则天时期对于逃户的政策,一开始还是沿用了老法子,命地方州县搜检,查出来就遣返原籍,但是执行得并不彻底。到后来,地方官府发现,流动人口是当地经济繁荣的一个新因素,有自己的利益在内(可以增加政绩),于是就采取了暗中保护的政策。
  
  在武周后期,武则天也发现了这一问题,她采纳了凤阁舍人李峤的建议,干脆把逃户合法化了,搜检还是要搜检,但允许逃民在新逃入地入籍。这样,逃民又回归到国家掌控的户籍中了。这样做,是必要的,免得税源流失。
  
  在武周时期,一方面有很多逃户,一方面户口又在激增,后一个现象就能说明,逃户并没有逃到哪里去,还是在国家户籍的掌握中,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谋生而已。武周时代,边远地区新设置的州县很多,就是逃户带动地区经济发展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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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59:29 | 只看该作者

  客观地说,武周时期总体上社会稳定,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前接贞观之治、后启开元盛世,是初唐老百姓有幸遇到的一个黄金时代。
  
  大周的商业、手工业、建筑、交通、外贸等,都有可圈可点之处。那时的宫廷作坊尚方监,有各类工匠5700多人,大多为纺织工匠,蔚为大观。在民间,私人纺织作坊的规模也不小,家有织机500张的大户不乏其例。丝绸制品质地优良,享誉海内外。
  
  大周的都城洛阳,于长寿二年(693年)由李德昭主持增建了外城,“城内纵横各十街,凡坊一百十三,市三”。街坊整齐,市场繁荣,乃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堪与西京长安媲美。
  
  长安城内的大雁塔,是为安放玄奘从印度带回的佛经所建,始建于永徽三年(652年),曾一度倒塌,在武周长安年间重建,迄今已1300余年,仍屹立如昔。
  
  大周时期,以神都和长安为中心的驿路四通八达,重要敕书日行五百里,朝令夕至。武则天自创的新字,在敦煌、吐鲁番都得以广泛推行。
  
  其时,海外贸易,盛于广州;内河航运,遍布江河。时人称“七泽十薮,三江五湖,控引河洛,兼包淮海。弘舸巨舰,千舳万艘,交贸往还,昧旦永日”。
  
  大周的疆域盛极一时,东至海滨,西邻波斯,南抵林邑,北迄大漠。在这片令人惊叹的辽阔国土上,在女皇武则天的治理之下,生民有幸,算得上是百业兴旺吧。
  
  武则天身后的名声,虽然毁谤颇多,但也不乏美誉,人们所称道的,多半还是她让百姓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执政者的最大美誉,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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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6 10:28:57 | 只看该作者

  
  34、圣明的君主也免不了好大喜功
  
  
  
  
  
  前面我说过,凡是硬币都有两面。譬如一个执法严正的机构,如果没有监督和制约,它就会自发地滥施权威、侵害百姓。古代的君主也是这样,普天之下,无出其上者,谁也管不了他,那么他就再是仁圣英明,也难免要胡作非为,劳民伤财。
  
  他在胡作非为的时候,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他也意识不到自己是在做坏事,尤其那些雄才大略之主。
  
  武则天虽然是一个自律性比较强的君主,但毕竟不是颜回那样的道德楷模,不是一瓢水就能满足的。
  
  她在年轻时,就表现出事事都要拔尖的性格,当了皇后以后,无论是营建宫室,还是出游大典,都要搞成空前绝后的。至于搞这些名堂是否会增加民力负担,是不是无谓消耗财力,那就不在考虑之列了。
  
  武则天有伟人思想,总想建造与自己的胸襟相称的宏大建筑。搞起这些大而无用的“意识形态纪念碑”来,她好像有无穷的想象力和劲头。
  
  结果盛世之中,就出现了爱惜民力和好大喜功两种主旋律并存的现象,主政者丝毫察觉不到这有什么荒谬。
  
  前面我们提到的明堂——“万象神宫”,就已经是超越前代的标志性建筑了,武则天还不满足。又下令由她的情人薛怀义主持,在明堂的后面造一座五层的“天堂”,供一尊超级大佛像。
  
  这个人间天堂,高得无与伦比,爬到三层就可以俯视整个明堂。这个中国的“巴比伦塔”,大概是古代中原地区除了塔以外的最高建筑。因为实在太高了,刚一建好就被大风摧毁。
  
  伟人们都有“人定胜天”的倔强劲儿,失败了就再干,从头建起。武则天自恃国富,挥金如土,每天使役上万人,从山中采伐巨木运回,数年之间耗费钱数以亿万计!
  
  这个薛怀义,堪称古代最伟大的工程师之一。他不仅能领会伟人的意图,而且有能力造出气势磅礴的建筑来。
  
  据说,天堂里的佛像,高二百五十尺,仅佛像的一个小指头里面,就能装下几十条汉子;整个佛像的肚子里,大概能塞下一个军团了!
  
  巍乎高哉!天堂!
  
  不过以我看,凡是号称要建天堂的时代,老百姓到最后是捞不到享受天堂滋味的,只有付出滚滚血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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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6 10:29:27 | 只看该作者

    
    
    古代的史书,对民生问题一般都没有系统的介绍和评价,但史家对某个朝代的民生情况往往有两个评价参照指标,一个是物价,一个是人口增长率。
    
    武则天时期的一前一后,贞观和开元,是唐代物价低廉的黄金时期。史载,贞观三年(629年)斗米三、四钱,到十五年(641年)更降至两钱。高宗时期封泰山之时,因年景较好,斗米也才五钱。女皇时期米价多少,没有记载,据说从高宗晚期起至武周一朝,是物价上涨时期。到了开元,才降下来,斗米十余钱。
    
    很显然,从高宗时期起出现了通货膨胀。通涨的原因是高宗时期出现了民间私铸钱,那时中国人的通货,用的不是银子也不是纸钞,而是铜钱。商业发达以后,国家铸钱的铜不够用,货币供应不足,有老百姓就私铸成色不足的钱以供流通,从中谋利。这就是“恶钱”,放到现在来说就是假币。
    
    政府曾经以一好钱兑换五恶钱,收回劣币,后来更是抬高到以一钱换两钱的标准。又发行了新钱投放市场,还曾经严刑惩罚私铸,但都不起太大作用。
    
    伪币一多,等于现代的滥发钞票,钱肯定要不值钱。但是,这不等于经济萧条,或者老百姓的物质生活水平很差。如果由此得出结论说,女皇时期的经济状况远远不如贞观和开元,那是不够有说服力的。
    
    另一个指标——人口增长,则完全能说明女皇时期百姓生活得很不错。
    
    唐初经过战乱,户数仅有200余万,比隋炀帝时期的890多万户少了四分之三。贞观时期,四海安定,流民回归。贞观结束时,户口为380万。经高宗、女皇时期,到神龙元年(705年),也就是武则天统治的最后一年,户口已增至615万余。这个数字,还没有把大量“逃户”计算在内,但已很可观。也就是说,50年间增加了接近一倍。
    
    我们知道,人口增长速度,跟人口基数的大小也有关系。有人统计过,高宗、女皇时期的年平均人口增长率,比后来人口基数大得多的玄宗时期还要高!这是武则天时期民生问题解决得好的一个证据,不大容易被推翻。
    
    考察女皇执政的这一时期,民生之所以解决得好,有几个因素。首先是天公作美,高宗时期尚有很严重的自然灾害,皇帝都要到洛阳去“就食”,而到了武则天临朝之后,就再没有频繁的灾害,连年丰收。这样,靠天吃饭的老百姓当然过得就好,这是武则天的幸运。
    
    其次是武则天劝农桑、修水利、重屯田,以政策手段鼓励农业生产,造成了一种社会氛围,即劳动是一件有利可图、有面子、能改变命运的事。于是大家都热衷于生产劳动,日子自然越过越好。
    
    再次是朝中斗争虽然严酷,杀得人头滚滚,却与一般老百姓无涉,并没有影响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两次局部叛乱也迅速被平定,没有酿成全国性的内战,使百姓得以连续80余年安居乐业。
    
    最后是武则天对豪门的打击,抑制了土地兼并的势头;整肃吏治,也多少遏制了官僚集团对平民的“灰色”掠夺,使得老百姓有合法致富的较大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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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6 10:31:20 | 只看该作者

  
  
  武则天的崇佛到了此时,已不加节制。正是有了佛经上的“理论根据”,她才能堂而皇之做女皇,她当然要感激不尽。延载元年(694年),她为自己加上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尊号“慈氏越古金轮圣神皇帝”。
  
  所谓“慈氏”,就是指“弥勒”;所谓“金轮”,就是指《大云经》里说的“女转轮王净光天女”,这都是佛教概念,而“圣神”又是儒家概念。总之,只要帽子高,就都给自己戴上。
  
  这年八月,武则天的另一侄儿武三思,投女皇之所好,又纠集部落酋长请求修建一座歌功颂德的“天枢”。
  
  这个东西,在中国古代建筑中极为罕见,是由铜铁铸造成的图腾柱,选址就在神都皇城的南门——端门之外。
  
  武则天欣然接受这个建议,即令宰相姚璹为督作使。武三思便号召各部落来洛阳的使节与外族商人捐款百万亿,收购天下铜铁。武则天是比较优待外商的,曾在洛阳置“来庭县”让外商居住,让他们享有一定特权。于是,外商乐于常驻洛阳做生意,大周的外贸触角也伸到了今意大利、法国、伊朗、伊拉克、印度等地。对此,外商还是心存感激的,捐钱没费多大的事。
  
  这个“天枢”的柱基由铁铸成,其形如山,周长一百七十尺。柱为铜铸成,高一百零五尺,直径十尺,蟠龙麒麟围绕柱身,顶端为承露盘,直径三丈。武三思亲撰铭文,称颂大周之功德,贬低大唐之旧政,镌刻于柱,并刻百官及四方国君的姓名于其上。又由武则天自书"大周万国颂德天枢"几个大字,也铭刻其上。
  
  经过一年的折腾,天枢方铸造完毕。因消耗的铜铁量太大,所募之钱购之不足,又在民间强行搜刮,把农民的农具、器皿也无偿征调,闹得百姓家败人亡。
  
  武则天到了晚年,虚荣心大增,她的情人薛怀义给她出力不少,她对薛也就信任到无以复加。延载元年,武则天甚至让这个和尚任代北行军道大总管,领兵去讨突厥。薛怀义由此成为中国历史上军职最高的一位和尚。
  
  和尚出征,威风凛凛,下辖18位将军,连宰相苏味道、李昭德这样显赫的大臣也随军听他调遣。前面说过,薛怀义的运气好,不等大军开到,突厥就退了,但和尚大帅却出尽了风头。在军中,因与李昭德一言不合,薛怀义还抽了李昭德几鞭子。像李昭德这样的强人,竟然也服了软,因惶惧而请罪。
  
  薛怀义越发有恃无恐,伸手向女皇要起钱来理直气壮。每做一次无遮大会,就要费钱万缗,还要向民众散发功德钱十大车。在撒钱的时候,万人哄抢,甚至导致踩踏死人!
  
  到后来,薛怀义嫌宫中拘束,又恼很大臣们老是弹劾他,就不常进宫去陪女皇了,整天呆在白马寺与千名武僧舞枪弄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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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6 10:33:00 | 只看该作者

  不仅如此,薛怀义还经常带领这群年轻僧人四处作恶,白日呼啸于街市,殴打百姓,凌辱妇女,引得洛阳百姓怨声载道。
  
  这还了得!有人便怀疑他“潜图不轨”。
  
  这个人,就是殿中侍御史周矩,他奏请女皇,要求调查薛和尚。
  
  在此之前,已有御史冯思勖弹劾过薛怀义。薛怀义知道后,就每天骑着高头大马,在朝臣们出入的宫门前徘徊,伺机寻衅。
  
  这一日,两人狭路相逢,薛怀义骑着快马冲到了冯思勖面前,故意口出狂言,以图激怒冯御史。他拉着缰绳,趋马围着冯思勖转圈圈儿。
  
  冯御史是个硬骨头,既然敢做就敢当,他傲然而立,毫无惧色。薛怀义气急败坏,一声令下,那些随从僧人立刻冲上来,围住冯思勖猛打,直打得这个文弱书生满身是血,几近断气。
  
  薛怀义要让天下的士民知道,能吃女皇帝软饭的人,自古以来也没有几个!你们惹得起么?
  
  但薛怀义的气焰,并没有吓倒周矩。周矩想扳倒薛怀义,那可不是一时的激忿,他为此已准备了将近十年。
  
  周矩提出请求后,武则天考虑到薛怀义在拥立问题上出力甚大,又怕追查薛怀义会牵出她的宫闱暧昧之事,影响不好,就表态说:“不可。”
  
  周矩一再坚持,不肯让步。武则天考虑了一下,便说:“你先退下吧,朕马上让他到你那里去。”
  
  武则天这么做,是给了周矩一个面子。这样做,算是煞了一下薛怀义的威风,如果周矩知趣,就应该按照官场对等交易原则,也给薛怀一个面子。
  
  果然,待周矩回到御史台,薛怀义跟着也就到了。
  
  可是,薛怀义不能理解女皇的苦心。他向来是个不讲规矩的人,其身份又如此特殊,哪里会把什么御史放在眼里。到得衙门口,踏阶下马,傲然而入,也不搭话,就坦腹靠在了床几之上。周矩正要审问他,却见这“薛师”又腾地起身,出门跃马而去!
  
  周矩无奈,只得向女皇告状。武则天说:“此道人患风,不须苦追。他所度的那些僧人,就任凭你穷追到底吧。”
  
  什么叫“患风”?就是疯疯癫癫,做事异于常人。这并不是个免于追究的理由,不过是给了周矩一个台阶下。
  
  周矩动不了薛怀义,但处置那一千多个恶僧还是绰绰有余,把这帮小子一古脑都流放到远州去了。
  
  武则天也知道自己这样处置,对周矩不公,就把周矩提拔为天官员外郎,以示安慰。
  
  薛怀义的羽翼被翦除,忿恨不已。过了不久,便找机会构陷周矩。结果,周矩的结局是“下狱死”。
  
  女皇也是女人啊,再怎么样也还是袒护自己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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