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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腊月飞雪 - 

[转帖]原谅我不能嫁给你,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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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18 15:44:3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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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温暖松软的双人床上,眼前奇怪地出现了佳星的影子,她年轻妩媚的容颜,带点幽怨的眼神让我隐隐不安。
   这里本应是她的地盘,就如当初林婉强占我的地盘一样,我也充当了爱情世界的强盗角色,无耻地掠夺了属于别人的东西。
   曾经,她和亦臣也是这样相拥而眠,亲密无间吧?
   心里这样想着便有种莫名的烦躁。
   望着亦臣英俊中带点稚气的脸庞,想起之前经历的事情,百感交集。背对着他躺着,无半点激情。
   他抱着我,让我转过头去;“青青,怎么啦,还在生气啊?”他嘻笑着说;“我已经保证以后再不犯错误了,你就原谅我吧,你是姐姐,应该让着弟弟哦,呵呵。。。来,让我亲亲!”
   我轻轻挪了一下身体,试图离他更远些,“没有生气啊,好累,困死了,睡觉吧,嗯?”
   他赖皮地将我的身体翻过来,“不许睡,我想要你!”他的眼神是霸道的,但又是柔情万种的,这样一个男人让我怎能抗拒?
   我的身体到灵魂又开始慢慢融化,但表面仍然不为所动。
   “真的好累,天都快亮了,不要贪玩了。。。。”
   不容我把话说完他紧紧将我拥在怀里,热烈地吻着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臂膀是如此强而有力,他的胸膛是如此宽阔强壮,让我无法拒绝逃离。在他澎湃地热情下,我浑身融化了,满心的埋怨与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的,我爱着他,爱着眼前这个任性又温柔的男人,我的喜怒哀乐取决于他,为他而哭,为他而笑。
   “我爱你。”他在我耳边不断呢喃,轻咬我敏感的耳朵,呼出的的空气带有一点残留的酒精味与清新的牙膏味,如此性感诱人,我不禁陶醉了。
   他又这样轻易地征服了我,身体到灵魂,无一不是彻底而坚决。
   触摸着他年轻健康的身体,在幸福中沉沉睡去。对于女人,有时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只需要一句热烈而动人的情话,一个深情而缠绕的热吻,就能让女人沉溺于自以为美如仙境的世界。
   清晨,阵阵清风自窗外吹过来,带着淡淡的花香味。街上喧嚷的声音将我从美梦中唤醒。
   盯开朦胧的双眼,我看到小屋里空无一人,书桌上的玫瑰还在顽皮地绽放着,它也在笑,新的一天多么美好。
   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床,亦臣笑着推开了房门。
   他让我起床用早餐了,说是早餐,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小小的客顶里放着一张实木的餐桌,上面摆着豆浆,油条还有馒头。
   思思,杜小威还有李枫已经坐在那里了。亦臣说他们晚上忙得太晚,一般早上就起得很迟。
   我面带歉意的坐到餐桌旁,对他们点头问好。
   他们回敬我同样的笑容,只有思思面无表情。她可能还没梳妆,短头发乱蓬蓬,因为还没化妆,让她看起来和以往的模样有所不同。
   她边喝豆浆边喃喃自语,“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啊,碰都碰不得,要非礼也不会非礼年龄大的女人啊,人家犯得着吗?”说完她端着碗悠然自得地走到阳台上去了。
   我知道她在暗指我,心里堵着慌,表情尴尬地坐在那里假装没事。
   亦臣听了她的话似乎很不高兴,他“啪”的一下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瞪了思思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回房间去了。
   杜小威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吃饭。
   我放下手里的碗筷,跟着亦臣进了房间。我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小气,这应该不是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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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推开房门,看到亦臣斜卧在床上,双眉紧锁,看起来很郁闷。
  我走到他面前,故意夸张叫了一声“喂!”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略微有了一点笑容,“你怎么不吃饭啊,快去吃吧,一会儿冷了对胃不好!”
   “喂,你不会为了思思一句话就气成这样吧?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啊?”将他拉了起来,笑着对他说道。
   “当然不全是了,昨晚我确实太不在乎你的感受了,醉熏熏的,人也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这思思一提,心里就冒火!”他面色仍然不悦,继续说道,“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要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我心里感觉很欣慰,他终究还是疼爱我的。“既是如此,你也不用当着他们的面对思思表示不满啊。”我说道。
   “要不是想到他是杜小威的女朋友,我真想。。。”
   “你想怎么样啊?不至于打女人吧?那样我才鄙视你哦!”不容他话说完,我一顿抢白,事实上我是不想引起他们朋友之间的矛盾。
   将我揽到怀里,他柔声说道,“青青,跟着我你会受很多的委屈的,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也许正如你所说,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矛盾冲突会随时随地找到我们,我希望你能勇敢面对,好吗?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爱情!”
   “嗯,我会的,你们都是一帮小孩子,我哪好意思跟你们计较啊。”抚摸着他光洁的脸庞,爱怜地对他说道。
   此刻,母性的感觉又回归了。爱他,就要学会宽容,忍耐,不是吗?
   他拉着我的手重新回到了客厅。他们已经走了,我们放松自在地互相打闹,餐桌上让他搞得一塌糊涂。有时他真像个孩子,特别情绪化,刚才还在生气,现在又开心不已。
   吃过饭,他提意到街上逛逛。问我喜欢干什么?我说喜欢看花。他说正合他意。
   大理古城素有“花都”之称,温和的气候使各种花卉四季常开,在这里各种奇花异草汇集成花的海洋,花的世界。
   这里的人们爱花,家家庭院里花开不败,芳香四溢。
   我想去花市买一些花草回来养着,既能为这套小小的房屋增加一些景致,也能让自己心情愉悦。
   来到花市,这里人潮涌动,但又不觉繁杂凌乱,因为有各色花草的点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精心挑了几盆兰花,都是一些叫不上名的兰花。但花朵娇柔,香味幽雅,我格外钟意
   一直喜欢兰花,喜欢它深藏不露的美丽,它不会特别引人注意,但总会在不经意中带给人惊喜。
   总觉得高雅脱俗的人才配得上幽兰,这样的人一定是守雅不俗,不趋名利,志性清凉的。而我,显然还不能到达这个境界,所以,我由衷地欣赏兰花空灵的气质。
   兰花在我的家乡一般不易成活,只有在云南这样气候湿润,四季温暖如春的环境里才能成活。我希望看到这些兰花在我的照料下茁壮成长。
   亦臣说我是兰花转世,说我身上带有一种兰花般婉约的气质。我嗔笑到说,那你就是花痴啰。心里却是暗想自己不过只是俗不可耐的普通女人。
   也许,距离真的可以产生美吧?在我们彼此心里,对方都那么完美无缺,只是不知这份完美能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和岁月的冲洗。
82
发表于 2006-10-18 15:51:1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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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人手里提着两盆小小的兰花信步回家。
   路过一家店铺时,我被一阵陌生而熟悉的声音所吸引,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定眼一看,原来是那个长得像舒淇的女孩。她很热情,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在这样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她还能一眼认出我并主动与我打招呼,让我顿感亲切。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温娜,人如其名,白天看上去她依然俊俏洋气。
   她开了家化妆品店,专销一些中低档化妆品。店面装修简单大方,面积不算很宽。
   她请我们去她的店里坐坐,不好拒绝她的美意,我只好跟随她的脚步进去。
   亦臣倒是很不情愿进去,看见我进去了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同意了。
   坐在一张精巧的黄色布艺沙发上,我欣赏着四周的环境。这间狭窄的店面竟是温娜除了做生意外,还有吃住为一体的空间。
   前面是摆放化妆品的货架,隔了一层木板的中间是一张单人床,后面则是厨房还有卫生间。她是个能干的姑娘,这里虽然不宽,但整体看起来干净清爽,让她布置得很典雅。
   她给我们递了两杯白开水,笑意盈盈地说,“不好意思,这里条件实在不好,没办法啊,出门在外就是这样。”
   话正说完生意就来了,她歉意地对我们笑笑后与顾客攀谈起来了。
   我和亦臣相视一笑,准备先行离开。
   她的生意没谈成,见我们要走非挽留我们留下吃点水果。这是个热情洋溢的女孩,感觉对人很真诚。
   我们家乡女孩有个特征,看起来像辣椒,其实内心挺善良的。温娜便给我这样一种印象。
   离开的时候她留下我的联系方式,并约我晚上一起打麻将。说是玩“血战到底”,要家乡人一起玩才过瘾。
   亦臣委婉地代我拒绝她,可让她一顿嚷嚷说是不够意思,弄得我们只好沉默。
   走之前她大声喊了句,“哎,阮姐姐,晚上不见不散啊!”
   我笑了笑,不知算是默认还是回绝。
   回到家里,我细心地将兰花移植出来换了大点的花盆,以利于它以后的生长。
   一会儿功夫,阳台上便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楼上人家的三角梅因为长势太旺,枝叶已经繁衍到我们的阳台上,三角梅的奔放与兰花的清雅相映成趣,看上去美妙极了。
   我喜欢这样的环境,有花有草,还有爱情,就像小小的童话世界。
   有花草的陪伴,有爱情的滋润,我就满足了。
   亦臣说,这些花儿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若哪天它枯萎了便意味着我们的爱情也将枯萎。
   虽然明知他是开玩笑,心是还是一震,莫不是我们的爱情就如同这小小的生命一样脆弱?
   吃晚饭时,我和思思先后接到了温娜的电话。原来她同时约了我和思思。对于思思,我谈不上反感,总觉得她是小孩子,好像刚满二十岁。但她对我莫名的反感让我很不舒服,我很怕有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打麻将是一种刺激的游戏,可以促进朋友间的感情,更能加深朋友间的矛盾。如果与她同坐一桌,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奇怪的是思思一听要打麻将,精神立即来了。竟然一反常态地对我热情起来,不停地催促我快吃饭,晚上和她一同前去战斗。
   我笑笑,不置可否。心想,这小女孩的心思可难猜,难道麻将竟有这样大的诱惑力?让她对一个看不顺眼的人一瞬间却变得亲如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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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将一直以来是我比较热衷的休闲方式,但因情况特殊,我常会被迫玩一些工作麻将,输赢好像都是预先设置好的。常此下去,感觉索然无味。
   平时也有一帮固定牌友,但有时输赢并不是那么重要,主要是大家凑在一起联络一下感情。
   现在让我去和几个算不上熟悉的人一起玩麻将,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情愿。
   亦臣让我最好不要去,说是思思的的牌风相当差,我犹豫不决。
   思思一再催促,温娜电话打了几遍,最后我只得硬着头发上了。
   玩牌地点选在另一个牌友家里。她以前是旅行社导游,后来和大理一位珠宝商结婚了,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她们三个人都抽烟,问我要不要来一支,我皱着眉直摇头。她们悠然地吞云吐雾,整间屋子烟雾弥漫。呛辣的气味刺眼催泪,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尼古丁味,香水味,还有她们夸张的叫嚣声充斥着这套豪华的房子。
   我没想到她们都是小小年纪,无论是说话,神态,一举一动看起来远比我所接触的女人世故老练。也许是她们为了掩饰自己并不成熟的心态而故意表现得如此张扬成熟吧。
   像是遇见了财神爷,我今晚手气好得要命。只是打10元我居然赢了一千多块。手气最背的是思思,她输了接近两千,急得眼红脖子粗,不停地指桑骂槐,说是我飞她的牌,挡她的财路。
   她用双眼怒视着我,出牌的时候故意将麻将桌敲得很响,输急了她干脆一发怒将桌上的麻将全部推倒在地。我吓得傻了眼。
   说实话,我根本就不想赢她的钱,这样无异于自寻麻烦。本来她就看我不顺眼,我再赢她的钱,以后相处更加难。
   所以到最后,我故意放她的牌,该糊的牌也放弃。没想到她还是不争气,依然陷在泥潭里拔不出来。我赢的钱倒是全部输出来了,可惜进入了另两个人的口袋。
   看着思思沮丧地搭拉着脑袋,我无言以对,我已经尽力了。可她还是把矛头指向我,不停地责怪我害她输钱,说我是灾星。
   要是换做我平时的脾气,早不给她脸面了,真是欺人太甚!心里憋得难受,一时间委屈,愤怒,压抑的情绪积满我的胸腔,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得狂打亦臣的电话。
   他还在酒吧里,一听到我情绪不对,连忙赶回了家。
   见他回来,我什么话也没说扑倒在他怀里便哭。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刚来大理两天,竟然每天晚上都以泪洗面。
   他安慰我,嗔怪我不听他的话,非要跟着思思去,这下子尝到苦头了吧。
   听了他的话,心里更难受,一不小心竟在他面前说了他朋友们的不是。
   我哭叫说,“你接触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朋友啊,男的动手动脚,女的抽烟喝酒,层次实在太低了!”
   看得出他很尴尬,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看着我,轻轻叹息,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与悲哀。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亦臣,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我知道只会越描越黑,最后也只好沉默。
   我们就那样轻搂着不说话,各怀心事。
   过了很久,他放开了我,拿出一样东西给我。我一看原来是只玉手镯,他说这是他在缅甸带回来的,本来准备永远留着,看到它就像看到自己的母亲,因为他的母亲生前有一只很漂亮的玉手镯,后来不小心让小时候调皮的他摔断了。他希望,这只本应属于他母亲的手镯能带给我好运。
   这只手镯很美,翡翠绿色浓郁得似乎可以挤出汁液,花纹神奇漂亮,性质清凉如冰。
   亦臣说,现在他将这手镯交给我,不管以后我们之间如何,看到手镯如同看到他的身影。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他当时的表情,仿佛要和我诀别似的。我不停地摇头,不接受他的东西,我知道他生气了,我总是让他伤心,总是不时的打击他的自信,也许是他累了。
   突然很害怕失去他,我紧紧抱住他,让他不要说伤感的话,我发誓以后不再让他难过了。
   原来来自不同世界两个人,即便是爱着,也爱得那样无奈与痛苦。
   我们的爱情如童话般绚烂美丽,但回归现实,却是那么的迷茫与脆弱。
   这一刻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拯救我们的爱情。我不要让它这样轻易地被击碎,我想要天长地久。
   我爱亦臣,可为什么总是不能容忍与他有关的人和事?是我们的生活环境不同造就出两个人的隔膜?还是因为爱得不够深,所以不能坚守住最初的梦想与执着?
   我心里没有确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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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道歉与哀求此刻显得这样多余,事实上亦臣并没有怪我,只是我们爱得太小心翼翼。这样的爱情太过刻意,我们好像都在努力去适应对方或者说讨好对方。生怕做错了什么让爱从指缝中逃走。
   每一次发生了纠葛,解决的办法都是用彼此的身体来抚慰对方,在感观刺激中寻找平衡。我不知道这样的爱情还能维持多久。
   我以为,和亦臣在大理的日子会像梦想中的世外桃源,我们会无拘无束地相爱,没有压力地牵手,每天朝夕相对,分享彼此的快乐与忧愁。
   然而,梦终究会醒,或许我们谁都没错,错的是上天,它误将我们安排在了一起,它要用我们的互相伤害互相折磨来证明这段感情来得不是时候。
   与思思之间的矛盾虽然并不能影响我和亦臣之间的感情,但却能让我对今后的生活失去信心。如果与亦臣永远生活在一起,必然离不开他的生活圈子,包括他的家人。这些都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思念我生活的地方。丈夫的身影也常会悄悄出现在我梦里,女儿的笑容常让我感觉心痛,父母的叮咛总在我耳边响起,包括身边的朋友们也常让我想念。
   我知道,我是在想家了。
   无数次想给丈夫发条短信,但看到亦臣无辜的脸庞我都控制住了。
   有好几次打家里电话都没人接,可能是丈夫让保姆回乡下去了。事实上她呆在家里除了自己的一日三餐几乎没什么事可做。
   一想到丈夫也许和林婉正在相拥而眠,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忌妒还是吃醋我没有把握,只是有种淡淡的伤感。我甚至后悔走之前找林婉谈话。我的故作优雅大方不知道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后果。
   每天亦臣去酒吧做事,我就在家里做些无聊的琐事。以前从不做饭的我,现在成了专职保姆。刚开始感觉新鲜好玩,日子一长便有了厌烦心理。
   我讨厌提着菜篮去脏乱的菜市场,讨厌看到那些小市民势利的眼光。
   我讨厌思思的懒惰,在我做家务的时候她却能尽兴地在一旁玩游戏或打扮自己。
   我讨厌清账分红的时候,思思的嚣张与自私。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记账,账目总是有出入,亦臣每次想要好好清理都让她的大呼小叫敷衍过去。
   我讨厌亦臣的那些江湖朋友,作风豪放,却是粗俗不堪。
   我讨厌亦臣总是无意中忽略我的感受,他永远像个孩子,不知道如何体谅我,尽管他一再保证没有下次。
   这么多的讨厌让我总是闷闷不乐,亦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了让我快乐一点,他提出带我去云南弛名的风景区看看。
   他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交给我,让我一路保管着。钱不多,责任很大,更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他对我真挚的依恋还有信任。他真的把我当成了最亲的亲人。
   我们去富饶神奇的西双版纳,感受那里的浓郁的傣族风情,还有人间天堂般的香格里拉,原始自然的稻城,传说中的女儿国泸沽湖。这些神秘而美丽的地方暂时抹去了我的哀愁。
   那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我们尽情地陶醉在大自然带给我们的快乐当中。
   一起相拥着看日出日落,说甜蜜的情话,幻想绚丽的未来。在空旷的山头,我们对着天空大声呼喊,“萧亦臣和阮子青永远相爱!”

83
发表于 2006-10-18 15:59:5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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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云南,在我心里是最美的。蓝色的天空,淡淡的微风,流动的云彩,清新的空气。
   她慵懒,纯洁,妩媚,妖娆。就像一位神秘的少女,身上带有各种不同的气息,让人捉摸不定。
   和亦臣在外面渡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们还是要回到那个让我无法融入的生活圈子。
   我曾试着问过亦臣,能不能脱离那个生活圈子,他告诉我,暂时还不能。我不再追问。
   心里明白,就算他脱离了现在的生活,难免会重复另一种类似的生活。
   我相信让他为了我而妥协改变,他可以做到,可他会快乐吗?就像我不能为了他而改变一样,人性都是自私的,所以,我不能强求。
   在回去以前,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来大理一个多月了,也许我们还处在刚开始的磨合期间,难免会有不适应的地方。
   我希望回去后,能心平气和地面对思思那张年轻而张扬的脸。即便是强装笑颜,也应该保持自己还算优雅的风度。
   为了让大家相处愉快一点,我们还特地买了一些小礼物带给他们。毕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关系不能搞得过于紧张。
   可往往很多时候都是事与愿违,我没想到我的美好意愿只是一厢情愿。思思根本不屑于接受我小小的恩惠。
   一回到家里我才想起走之前阳台上的衣服没有收进屋里,照理说思思顺便就能帮我,可她没有。
   大理的天气变化莫测,白天阳光明媚,晚上风吹雨打。那些衣服早被吹落在地,让地上的污泥糟蹋得一片狼藉。
   洗了很多次都无济于事,因为上面不仅是污泥,还有类似于染料的东西。我知道一定是思思搞的鬼。
   更奇怪的是,我放在屋里的化妆品不翼而飞。那些都是我习惯使用的品牌,主要是资生堂和兰寇的产品。走之前我只带了一瓶防晒霜,因出门在外化妆不方便。
   极度的愤怒让我再也不能忍受。
   我找到思思大声质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衣服和化妆品是怎么回事!请你给我一个说法!”
   她刚开始有点惊恐,而后做出一副大受冤枉的样子,哭喊道,“你什么意思?当我是小偷?谁还稀罕你那点破东西!”
   他将杜小威拉到身边壮胆,不停地哭诉自己无辜。
   杜小威由最开始对我的尊重演变成仇视,他冷冷地看着我说,“阮姐,你自己的东西没保管好怎么赖起咱家思思来了,这关乎一个人的名誉问题,我希望你说话要有证据!”
   亦臣站在一边左右为难,维护谁对于他来说都是错。但见到我委屈的样子,他还是语气缓慢地说了一句话,“思思,我不管你有没有做,今后我不希望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希望你好自为之!”
   杜小威一听这话,马上有了激烈的反应,他冲到亦臣身边喊道,“兄弟,我很尊重你的女人,也希望你尊重我的女人!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为了身边的女人闹僵,你说话不要太武断,什么叫好自为之,你的意思就是思思做的?嗯?”
   亦臣也不示弱,“你家思思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不用我来提醒!”
   “思思怎么啦?啊?她怎么啦?她再怎么说也比有些女人强啊,身份不明,莫明其妙,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杜小威话一说完扶着思思的肩膀气冲冲地出去了。
   我和亦臣无力地坐在床沿,看着对方无言以对。彼此的眼睛里都透露着深深的疲惫和厌倦。
—119—
   在大理,除了亦臣我没有别的朋友,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常会感觉凄凉无助。
   总会在亦臣离开之后胡思乱想,然后不停地发短信给他,永远是千篇一律的情话,到最后自己也感觉无趣。他倒是每条都回复,但我能隐约捕捉到敷衍应付的信号。也许,我们都累了。
   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温娜的店铺。正好需要重新购买化妆品,我希望能从她这里找到适合自己的产品。
  她一见我很高兴,热情周到地接待了我。给我介绍了好几种品牌的护肤品。
   可这些牌子以前我从未听说过,说明书都是英文字母。据她所说,是进口货。价格不算贵,一套一千不到。
   算算自己口袋里的钱,这一个多月来东花西花还剩两千多了,还好每月工资按时打入卡内,倒不至于山穷水净。
   可我有点犹豫不决,用惯了以前的牌子不知道会不会适应新的产品,我的皮肤属于敏感型。她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让我晕乎乎的,最后一狠心购买了一套。
   见我这样大方,她笑逐颜开,和我套起了近乎。在她的试探下,我无意中说出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包括和思思的矛盾。
   她听了不以为然地笑笑,然后神秘地附在我耳边说,“哎,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我敢说那萧亦臣只是玩玩,这小子在这里还算小有名气,人长得帅,讨女人喜欢,以他的条件,倒追他的女人不要太多哦!”说完悠然地点了一根香烟。
   我听了心乱如麻,总觉得她话里有话,莫不是她有什么事瞒着我?
  为了探听虚实,我又狠心买了一套彩妆,以此想讨得她的欢心。
   终于她开始慢慢向我透露;“这么跟你说吧,包括我,见了他第一眼也有点动心,可惜当时他身边有佳星,我再贱也不能挖人墙脚。。。”
   她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接着说,“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你,有时候挖墙脚还需要有点本事,你能让他倾心本身就证明你有一定魅力。我算什么呀,女人啊,名声没了就什么也没了,外表再好看等于零,现在漂亮女人多了去,男人还是喜欢有点层次的女人,我觉得你看起来和我们不一样,身上有种清高的气质,或许是生活环境不同吧,这也许就是你吸引他的地方,可你要知道,男人的本性就是喜新厌旧,你对他的吸引只是暂时的,很快他便会厌倦的,不信你等着瞧,要不了几个月,他身边一定会有个比你漂亮的女人出现。。。。。。”
   她的话虽然没什么新意,但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确实对我们的未来产生了怀疑。况且她可能是知道什么内情,只是不想点明。于是我忍住心痛继续追问。
   “依你对他的了解,他除了佳星还有没有其他的女人?”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呵呵,我怕成了挑拨离间的罪人!”她慢条斯理地说,但看得出她并不打算封口,若我继续追问,应该还会获得更多的信息。
   “怎么会呢?你就告诉我吧,咱们是老乡,在这里我无依无靠的,就你这一个朋友了,看得出你很善良很真诚,你也不希望看到姐姐受骗上当吧?有什么就说吧,嗯?我会很感激你的。”我用哀求的口气看着她说。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话闸,“怎么说呢?其实他也不算是个坏男人,起码比我那个好几十倍,但生活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难免不会受到污染。别的不说,就那个思思,一直就喜欢他,一提到亦臣的名字,那甜蜜的样子,让人肉麻,我不知道那杜小威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居然还对思思百依百顺,这男人有时候也真够贱的!”
   “你说什么?思思,思思喜欢亦臣?那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事?”我慌乱地叫了起来。
   “打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啊,你别问我了!”温娜连忙将话题扯开,“我说着玩的,别瞎想,你家亦臣怎么看得上思思啊,她比不上你,啊,别乱想。对了,今儿个在这吃饭吧,弄几个家乡菜给你吃!”
   她边说边离开我去后面了,可能她也想避免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吧。
—120—
   看着温娜忙碌的身影,我无心追问,带着满腹狐疑回到了家。
   这间小小的屋子并不是我的家,可我的爱情还在这里,所以我必须把它当成自己的家。
   做饭洗碗,打扫卫生成了我现在唯一的生活方式。回想过去的奢华和荣耀,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给亦臣打电话,无法接通,心里明白他的手机只是没电或是信号太弱,但总要无缘地想象他可能是故意回避我,不想让我打扰他。这样一想,心里更加伤感。
   幸好还有电脑的陪伴,我可以与那些天南地北的陌生人假意或真心地交流,让自己没这么孤独。
   每次一打开QQ,总会见到女儿可爱的小白兔形象跳来跳去。这次也不例外。
   “妈妈,你在外地学习还好吗?什么时候回家?上周爸爸接我回家去了,可让我不高兴的是,他来接我的时候带了个漂亮的阿姨,我问爸爸她是谁,爸爸告诉我是同事,我不喜欢那个阿姨,她在爸爸面前好嗲啊!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爸爸下次不许了,爸爸答应我了。妈妈,你快回家吧,我好想你!”
   我知道女儿口中的漂亮阿姨就是林婉,她终于得尝所愿了,既然丈夫能带她去看女儿,证明他们已经有在一起生活的打算了,丈夫希望女儿接纳林婉吧?
   但他未免太急于求成,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无意中伤害女儿小小的心灵?
   我突然好想回家,好想看看我的女儿,好想回到那间真正属于自己的屋子!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可却找不到一点让自己解脱的办法。
   用了两个小时犹豫,我第一次发了条信息给丈夫。“不管你和林婉想如何,请你暂时别让女儿知道,作为父亲,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信息发出去后,又感觉后悔莫及。我怕丈夫以为我在找借口与他联系,以为我后悔自己的选择了,在拐弯抹角地向他诉苦。
   可事实上,我的内心深处又何尝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强烈的自尊心让我不敢承认。
   一个多小时后丈夫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哦,刚才在开会,没来得及回复你。我自然知道照顾好女儿,你放心吧!怎么样,你过得还好吧?”
   他的语气很淡,好像在和一个很久没见过面的老朋友说话,我顿感心酸,没有继续回复的勇气。他也没有再继续回复。
   离开家后的一个多月,第一次与丈夫有了联系,可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他终于彻底放下我了。
   这不是我一直以来期望的结果吗?可为什么我这样难受?心中竟有隐隐作痛的感觉,莫名地涌上来一阵失落与懊恼。
   加上温娜之前的一番话更让我不安,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亦臣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已经虚弱地睡着了,连饭也不想吃,没有一点胃口。
   他轻轻地捏我的鼻子,小声说道,“青青,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你喜欢吃的栗子蛋糕!快起来啊,你还没吃晚饭呢!”
   “别吵我,我不想吃,好累。”我无精打采地回答他。
   他将蛋糕放在床头,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神情紧张地问我,“怎么啦?是不是病了?不过好像没发烧!”
   “我是没发烧,可心里比火烧还厉害!你这一天跑哪去啦?电话也不通,你到底搞什么鬼!”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一反常态地对他吼叫起来。
   “早上在酒吧啊,下午去了一个朋友那里,他有事找我。哦,电话没电了,一忙起来忘记找座机给你回个话的,对不起嘛!”
   “朋友朋友,你就知道你那些朋友,我算什么啊?每天我一个人守在这里,都快闷死了!这就是你要带给我的世外桃源生活?”
   “不是啊,他是有急事找我帮忙嘛,我都叫你和我一起去酒吧你又不去,我也不想将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啊,可我还得做事,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吗?”
   “你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告诉我!”
   “当然是男的啦,你是怎么了啊?今天感觉你怪怪的。”
   “我是怪,一直怪,不如你身边的其她女人,我配不上你,行了吧!”
   “你这是怎么啦?这是你吗?青青?”
   认识这么久一来,我们之间第一次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像是要将心里所有的不快发泄出来,我卸下了一直以来在他面前保持的优雅从容的面具,变得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刁蛮而任性。
84
发表于 2006-10-18 16:08:3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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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眼里,亦臣一直是个好脾气的男人,我从没真正见他冲谁发过火,就连那次和杜小威有了争执,过后他也是懊恼不已。
   他经常说这样一句话;要与人为善,多一点谅解、宽容和理解,少一点苛求与责难,多一点爱心,少一些冷漠,多一些欣赏,少一点“气人有笑人无的浅薄”。
   也正因为如此,以前我在他面前的表现,就好像经过刻意的修饰与包装,多了一份精致,少了一份自然。而目的就是为了成为他心中的完美女人。
   长此以往,心里感觉沉重压抑,完全没有了最初的那份甜蜜温馨,反倒成了一种精神负担。
   像是积累了很久的火焰,今天一股脑全部爆发出来,不仅吓着他了,也让我自己感到惊讶。
   他的神情也在随着我的态度慢慢产生变化。
   他不再对我微笑,不再爱怜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有了漠然。
   我依然故我,专执而霸道。我以为他已经成了我最亲的人,我做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我不耐烦地推开他想拥抱我的双手,厉声叫道,“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生活比我想像中差一万倍!”
   “你想象中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嗯?”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反正不是这样的,你让我很失望!”
   “你失望了?对我失望了?对现在的生活失望了?”他站在一旁无力地说。
   “是的,我很失望!”我对他哭喊道。
   “青青,你告诉我,你后悔没有?后悔认识我,后悔跟我来大理?”他走到我面前,让我正视他的眼睛。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猜那里满是对我的失望与嘲笑。失望我是这样一个世俗的女人,嘲笑我这样经不起考验。
   “亦臣,我不想这样的,我忍不住,我不快乐,我很累。”我抬起头胆怯地看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眶里竟有了泪水,脸部肌肉在微微颤抖,看起来痛苦难忍。
   “我知道,你是后悔了,我没能力让你过你想象中的童话生活,你后悔是应该的!”
   “我没有后悔,只是心情不好。” 我小声地回答,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我觉得自己很过分。
   “我不知道你今天是为了什么才这样的,以前的你在我心里高贵而优雅,就像我梦想中的小龙女般脱俗,可事实证明,只有小说里才会有那样的女人。呵,也许是我对你期望值太高了吧。”他说出了一番让我最为敏感的话。
   “你什么意思?啊?你对我厌倦了是吗?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多么高贵优雅,是你把我想象得太过美好,就像我把你想象得太过美好一样,我们其实都不了解对方!也许一切都是错!”
   “既是错就把错误纠正过来吧!”他冷静地说。
   “你说什么?请把你想表达的意思表达清楚!”我失声叫了起来。
   “不用说了,我只恨自己没有能力!我不值得你爱,对不起!”
   “亦臣,你不要这样,今天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我扑在被子上抽泣起来。
   “青青,我们冷静一下吧,我也好累。我想出去走走。”他拍拍我的肩膀,抽了张纸巾给我。他拿了件衣服转身离去,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并叮嘱我将蛋糕吃完。
   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如刀绞,却始终没有开口挽留的勇气。

—122—
   呆坐在床上,将枕头抱在怀里,凝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听着外面淅淅沥的雨声,我收回了苦涩的泪水,脸上浮现出凄婉的笑容。
   我为什么要哭?在这无依无靠的陌生地方,我应该学会坚强才对。
   随他去吧,也许正如他所说,我们都需要冷静。
   书桌上我们的合照依然亲密,他灿烂的笑容透露出他孩子气的天性,纯净而倔强。拥在他怀里的我,现在看来竟然笑得那样苦涩。
   回想我们初识到现在的经过,恍然如梦。
   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过真正的爱情?这个问题我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不想去面对。
   一切随缘吧,缘起缘灭,自有天意。
   他去了哪里我无从知道,外面下着雨,他是否也想让雨水冲刷自己凌乱的神经?他也后悔了吧?
   身体无力到不想动不想吃,甚至不想去想问题。就那样傻傻地坐着等待下一刻。
   就这样等着吧,他总归会回来的。
   清脆的电话短信提示音让我从苍白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懒懒地查看,心里明白一定是亦臣的歉意之辞。
   然而出乎我意料并让我略带几分惊喜的是,居然是丈夫的来信。
   “子青,突然很想你,很可笑吧?我还是放不下你。好了,你别回信了,就当是从来没收到过吧。晚安!”
   将这些字从头至尾认真看了好几篇,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天的时候他不是还很冷淡吗?现在为什么又会是这样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
   丈夫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他还值得我信任吗?也许他只是想试探我,看我现在过得是否很糟糕,他想看我的笑话?我应该不管他吗?就当是从来没收到过这条短信?
   看看这间简陋的小屋子,这里到处都有亦臣的影子,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如薄荷般清新。思想开始进行激烈挣扎,手机在手里翻来覆去,手指却始终按不下去。
   然而眼中却又奇怪地出现了与丈夫之间曾有的美好片段,那些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记忆多年后又重新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想起了他对我的好,他的优秀与睿智。
   16岁那年,我在我家客厅第一次看见丈夫,那时他已经20岁了,还在念大学,因为父亲病逝,回家处理后事,让我父亲接到家里来好好休养身体。我的父亲曾经在他父亲面前许诺,在他有生之年,一定要为他老战友的儿子安排好将来的生活。包括他的政治前程和婚姻大事。
   而我们的婚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成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虽然我不排除当时我是喜欢丈夫的。当我第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便有种心跳的感觉,但是,心跳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害羞与矜持,那时我不懂什么叫**情。
   后来他在我父亲的照顾下,安排了一份对他前途极为有利的工作,在父亲的奔走下,在他自己的努力下,终于一步一步爬上了今天的位置。那是一段相当漫长的岁月,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很多的挫折风波。
   原以为此生无憾了,然而我们之间却走到了今天。唯有感叹,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人生变幻无常!
—123—
   过去的种种似乎在向我传递一种信息,我和丈夫之间还有着一份无法言传的感情,是朦胧的爱情也好,是庸俗的利益关系也罢,它占据着我们两个人一生当中最难忘的岁月,那些年轻时候的激情,冲动,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都是永远无法抹去的历史烙印。
   我爱亦臣,只是爱他的本身。而丈夫,我爱他的不仅仅是他的本身,还有他带给我的荣耀,以及与我们整个家族息息相关的一切。
  可我已经选择了前者,就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做人不能太贪心,否则将会一无所有。亦臣是无辜的,我不能伤害他。
   所以,我放弃了与丈夫联系的念头。
   将电话关机,冲了一杯牛奶,品尝着亦臣带给我的蛋糕,味道很香甜,我笑了。
   亦臣在离开后一个小时不到就回来了,他身上湿潞潞的,神情又恢复了他一贯的耍赖,嬉笑着请我原谅。
   我没好气地对他一顿指责,却是笑容满面的。我无法和他计较,那样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家伙。
   我们忘情地亲吻,疯狂的**。有时候我也搞不清楚,我是爱他的灵魂还是爱他的身体。
   他的灵魂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多情而神秘,对我具有强大的吸引力。而他的身体如英雄般健壮有力,彻底征服了我,让我无法逃离他的极致诱惑。
   每当激情过后,我们总会轻轻相拥,诉说着无尽的衷肠,感觉美妙幸福。那种滋味是我与丈夫之间从未体会过的,浪漫中带有放纵,身体与灵魂之间达到完美结合,让人欲罢不能,欲舍还休,我很迷恋这种感觉。
   这一天所有的不快,都在甜蜜的情话与肉体的触碰中慢慢消失,天亮后,我们还是那样相爱和谐,昨晚发生的一切,彼此都只字不提,仿佛从未发生过。
   丈夫的那则短信,偶尔会在我心里闪过。但感触并不深刻,因为他带着林婉去见女儿的事实,让我心里有了芥蒂,我无法相信他对我所谓的深情和思念。
   之后的几天,我们都小心细致地保护好这份重新回来的爱情,说话做事都格外注意,生怕再次伤害对方。这种感觉很辛苦却又很甜蜜,痛并快乐着。
   翌日清晨,我惊恐地发现,我的脸部长了可怕的红斑,整张脸几乎无一幸免,看起来丑陋恐怖。
   我慌作一团,在亦臣的陪伴下,我掩着脸进了医院检查,结果是化妆品过敏导致的皮肤感染。
   温娜所谓的外国进口化妆品原来都是劣质产品,我愤然找到她,可她态度不冷不热,将我的不满当耳边风。
   我彻底绝望了,除了亦臣,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我真正的朋友,他们虚伪,势利,没有谁值得信任,我开始讨厌这里,讨厌大理。
   整天呆在屋子里不敢出门,我静静地等待化学反应渐渐远离我的皮肤,可这需要一段漫长的过程,我神经几乎面临崩溃。
   我害怕照镜子,镜子里那个丑陋的女人令我不敢相信那是真实的我。我害怕面对思思眼角眉梢中透露的嘲笑与厌恶。我害怕自己因此而毁容,我甚至怀疑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模糊中竟有过轻生的念头。
   亦臣很担心我,他总是在酒吧做事也心神不安,一天中打很多次电话安慰我。可我仍然痛苦,那阵子我具备了忧郁症病人的所有症状,身体迅速消瘦,食欲不振,失眠多梦。。。。。。
   庆幸的是,亦臣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他说即便我真的毁了容,他也要一生一世陪伴我。
   可我心里明白,没有哪个男人愿意一辈子面对一个毁容的女人,他对我的承诺,只是想要带给我活下去的信心与勇气。
   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吸引力在渐渐减弱,不要说他,连我自己也讨厌自己。
   我开始疯狂地思念家乡,思念亲人,每天我都会找借口与亦臣大吵大闹,他总是默默地看着我,他说他心疼我,可我不接受,我总是对他叫嚷,“我不要你的同情和可怜,和你在一起,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都是你害我的

85
发表于 2006-10-18 16:16:4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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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我怎样蛮不讲理,他总是一笑了之。他说我太不自信了,只是容貌上受到一点小小的打击就这样自抱自弃,倘若遇到更大的挫折,我又当如何?
   可他如何知道,在他面前,我没有什么值得自己骄傲的地方。 唯一有的,就只剩下这张还不算苍老的面容。
   曾经因为父亲的缘故,我为丈夫带来了他梦寐以求的权力,也为自己安排了一段无奈的婚姻。而现在,我能为亦臣做什么?
   父亲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父亲,他只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他没有能力再为我付出什么了。唯一有的,只有那份尚能使几个子女不至于过苦日子的家业。
   亦臣对我的背景毫不知情,他所看到的,就只有我这张脸,这张在昂贵化妆品滋润下看起来年轻娇美的脸。
   而现在,我连这小小的本钱也没有了,叫我如何不绝望透顶。
   那些红斑发炎破皮,奇痒难忍,我的整张脸就像魔鬼一样狰狞,只有一双眼睛还透露出我是一个爱美的女人,那里面藏着自卑与惊恐,焦虑与痛苦。
   镜子让我摔碎了好几个,为了让我好受一点,后来亦臣干脆将卫生间的镜子也悄悄取掉。为此思思还闹了半天意见,说是我见不得人不等于她也见不得人,凭什么将所有镜子都撤退?亦臣愤怒的眼神让她最终选择妥协。
   夜晚,我会早早地躲进被窝,不让他近距离地观察我,我害怕他流露出一点点与往日不同的表情,那样会让我更加心灰意冷。
   可他总是耐心地为我上药清理,嘱咐我按时吃药,给我讲各种笑话,让我安心一点等待,说是恢复以后还会比以前更漂亮。
   渡过了一段如地狱般黑暗的日子,终于在半个月之后,病情有所好转,我的皮肤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红斑基本消退, 皮肤不再发痒,只是还隐约看到一些疤痕,仍然有碍美观。
   亦臣生日这天,我的面容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可我必须要去面对他诸多的朋友。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煎熬,我是个要求完美的女人,容不得一点瑕疵的存在,何况是自己这张给人以直观感受的脸庞。
   我担心受到别人的嘲笑。亦臣安慰我,说我已经很美了,再美他反而不放心。我这才犹豫着与他一起出席聚会。
   亦臣这天显得神采奕奕,穿了件粉色棉质T恤,配了浅色休闲裤,看起来更加年轻俊逸。
   而我,因为心里始终耿耿于怀,便无心装扮,穿着随意便与他出了门,我能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如同针一样刺在我的心上。
   直到见到他的那帮陌生朋友,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出现。他们个个年轻漂亮,着装新潮,而我,显然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论是穿着还是行为。
   亦臣向我介绍他们,直接说我的名字。他们问我是谁,亦臣笑笑说是他的女人,众人一阵窃笑,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在他们当中,我没有看到温娜与海哥,可能是他们不好意思面对我或是他们与亦臣本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吃饭的时候,有个模样精明的男人要敬我的酒,被亦臣挡过去了。
  借着酒兴,他大吼了一声,“萧兄,你什么意思?你的女人难道连酒也不会喝吗?看不起哥们儿?”
   随之几个人跟着起哄,“喝啊,看她的样子也不像不会喝酒的人嘛!”
   亦臣端过酒来一饮而尽,他们仍然不肯放过我。
   “这可不算,要她亲自喝才表明她的诚意嘛!”
   “哈哈,没想到你萧亦臣这样怜香惜玉啊,只可怜这玉的质地好像差那么一点点,不像A货哦。。。。。。”
   他们说出的话不堪入耳,我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内心却是在滴血,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因外形欠佳受到别人轻视的滋味,那种感觉让人痛苦到了极致。
   亦臣不时地看看我,轻轻拍我的手背,让我不要介意。
—125—
   我对他笑笑,假装无所谓。
   坐在我对面的思思和一个长相妩媚,打扮性感的女孩一直在窃窃私语,眼光不时向我飘来。
   我知道思思是在向那女孩介绍我的来龙去脉,当然,她的介绍肯定带有很强烈的主观色彩。
   她们在谈话期间不时会传来刺耳的偷笑声,引得旁边的服务生也莫明其妙。
   我偶尔正视她们,她们即刻停止。
   思思旁边的女孩酒量很好,她敬亦臣的酒。
   “哎,我说萧大帅哥,咱当初主动献身你可是理都不理,我当你是现代柳下惠呢?没想到你是另有所爱啊,口味那是相当独特啊!祝贺祝贺,有情人终成眷属!”话一说完将整杯白酒一饮而尽。
   亦臣还没来得及回她的话,思思不知为什么冲服务生发起火来,大家眼光一致向她投去。
   “你们这什么厨艺啊?这水煮牛肉咋这么老啊?咬都咬不动,重新做过!”思思向服务生怒吼道。
   “不好意思,关于这点顾客没有明显的要求,各人口味不同,有人还就喜欢老一点的,您要是提前打招呼,我们会按您的要求做,但是——”服务生毕恭毕敬地说。
   “行了行了,你还真会找借口,问问这里的男人们,有谁喜欢吃老一点的肉,啊?你们说有吗?”思思双手一挥,指向桌上的男士。
   他们哄堂大笑。
   “哈哈,我喜欢吃嫩点的,嫩点的吃着爽口!”
   “是啊是啊,肉质要越嫩越好!”
   “各位,还是算了吧,菜已经做好了就别麻烦人家了!”亦臣打着圆场。
   “哎呀,忘了一个关键问题,咱萧兄喜欢吃老一点的肉,咬着带劲,有嚼头,个中滋味那可是美在其中啊!哈哈——”那个敬我酒我拒绝的男人狂笑不止。
   我知道他是在含沙射影,暗指亦臣与我的关系。
   “一语惊醒梦中人哪,得,服务生,你忙去吧,不用换了,这里有人喜欢吃老点的肉,留给他一个人品味吧!”思思捂着肚子边笑边说。
   如果说之前他们的行为我还可以忍受,但现在我无法说服自己再留在这里。
   他们极尽挖苦讽刺的言论很明显是送给我的,我再也无力承受。
   不顾旁边的亦臣尴尬地从中调和,我愤然而起,将手中的果汁杯使劲摔在桌上,顿时杯子折成两半,空气一瞬间停止,他们用各种不同的眼光注视着我。
   亦臣拉我的衣袖让我坐下,我不耐烦地甩开他,“够了,你能忍受我不能!他们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我凭什么要平白无故受他们的污辱?”
   “不好,姐姐发火了,这可不好,萧兄啊,我先走一步!”一个男的拿起挂在墙上的衣服准备先行离开。
   “不好意思,她今天有点不舒服,再玩一会儿啊!”亦臣挽留他。
   突然之间,我觉得眼前的亦臣是那样懦弱,他根本不可能保护我,他甚至不能维护我最起码的尊严人格。
   内心涌起一阵厌恶,眼前的这帮人在我眼里成了一群乌合之众,我瞧不起他们。
   将手提包拿在手里,离开之前我对他们说了一句话,“请你们学会对人最起码的尊重!”
   话一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去,任亦臣还在耐心地对他们作着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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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满腹的愤怒与委屈,我独自回到那间黑暗清冷的小屋,心情压抑燥热,疲惫的感觉如排山倒海般袭涌而来,冲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泼面,有珍珠般的水滴顺着脸庞滑落而下,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冷水。
   对镜自揽,那些刺眼的疤痕提示我刚才所受到的嘲笑和羞辱,镜中的女人不再是从前那个光彩照人的阮子青,而是一个面容饱受摧残的可怜女人。
   原来离开锦衣玉食的陪衬和滋养,我连普通女人都不如,就连仅存的尊严也让人无情地踩在了脚下,任人宰割。
   我爱着的男人,我抛家弃子跟随他来到大理的这个男人,他为我付出过什么?
   他无力保护我,他只是个懦弱无能之辈,女人最需要的安全感他都无法给我,我还怎么奢望他带给我一生的幸福?
   我们能给予对方的除了彼此的身体还剩下什么?我们的灵魂都是独立的,谁也不肯为了谁而选择妥协屈从。
   我们没有亲情骨肉的牵挂,没有相濡以沫的记忆,唯一有的只有激情与迷恋,如烟花般绚丽,又如轻烟般散去。
   我还是放不下内心深处那份引以为傲的优雅感,过去的荣耀与显赫让我深深眷恋。
   别人对我的阿谀奉承,甚至诚惶诚恐让我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我离不开那种感觉,一旦失去,我的精神世界将瓦解松懈,找不到一点自信的感觉。
   我承认自己是个不甘于平淡的女人,虚荣,清高,要强,权力与金钱我缺一不可。
   而这些在我看来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只有丈夫才能带给我。
   与亦臣相比,在处事方面,丈夫显然更加周到细致,游刃有余。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丈夫的处事哲学似乎都是无懈可击。
   他的大气,冷静,从容,表面温和内心却暗藏杀机的城府成就了他今日的地位和威信,他具备了一个优秀男人所有的特质。
   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离不开丈夫,更为重要的是离不开他带给我的光荣。我再一次将情感的天平移向丈夫。
   内心有种强烈的欲望,我想马上见到丈夫,想轻轻地躲在他怀里,诉说我这段时间以来所受到的委屈和折磨。
   虽然明知他现在有可能和林婉在一起,我已顾不了这么多了。
   手里的手机让我捏到发烫,犹豫再三,反复思量,我终于拨通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电话中传来一阵陌生的彩铃声,我吓了一跳,以为打错电话。因为丈夫以前从来没有设置彩铃,有时我随口让他设置一个,他总说那是无聊的行为。
   可现在电话里分明飘荡着悦耳的流行歌曲,旋律优美动听,歌手的演绎情感真挚,后来我知道这是品冠的《陪你一起老》。
   歌词很有深意,我甚至怀疑那是丈夫特地为我而选择的歌曲。
   就那样静静等着电话里会传来他浑厚低沉的嗓音,我内心充满了胆怯与羞愧,我怕丈夫拒绝接听或是对我态度生硬。
   过了很久都没有反应,我彻底失望。将手机沮丧地扔在一边。懊悔,痛苦,对未来的恐惧让我扑在床头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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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18 16:25:0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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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分钟过后,我的手机意外地响了起来。
   我以最快的速度按了接听键。
   “子青,你打过电话啊?我刚才在洗澡。”是丈夫,他的语气温柔随和。
   “哦,不小心按错了。”我压抑自己欣喜的心情故意用淡淡的口气回答他。
   “哦?是吗?你怎么样了?听你的声音有点沙哑,感冒了吗?”
   “没呢,谢谢!对了,你什么时候换彩铃了,这歌挺不错的。”
   “呵呵,有一次在车上无意中听到的,我叫司机帮我设置下载的。”
   “嗯~你现在在哪里?”我明知故问。
   “在家啊,刚洗过澡,真是累。”
   “那你休息吧,早点睡,晚安!”我主动提出挂掉电话,其实内心还是希望他挽留的,借此机会也可以旁敲侧击的探听他和林婉之间的事情。
   “那好,你也注意身体,晚安!”丈夫没有提出挽留,很干脆地挂掉了电话。我不禁一阵失落。
   但他温和的态度还是让我倍感欣慰,我仿佛又找到了当年他将我捧在掌心当宝贝时的感觉,脸上终于浮现了久违的笑容。
   一直没有接到亦臣的电话和短信,我也没有期盼的心思。
   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来到大理一个多月了,离假期结束已经不远。诸多的不顺让我对这样生活产生了深深地厌倦,残酷的现实提醒我,我必须要为自己的未来寻找一条安全的出口,我不可以再这样毫无目标的生存下去,我应该清醒了,我需要的生活其实并不在大理。
   现实问题让我不得不成为一个自私无情的女人,如果我要回归家庭,那么我必然会伤害亦臣。但这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不是我负了亦臣,而是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永远一起生活下去的资本。
   我在考虑如何摆脱现实困境,又尽量能做到两全其美。
   亦臣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他坐在我身旁,试图想拥抱我,被我冷冷地拒绝。
   “你这是怎么了啊?我生日你都不给我留面子,我都没和你计较,现在你还做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你有完没完啊!”他低吼着,但表情并不严肃,仍然带着他一惯的坏笑。
   “你还好意思和我提面子?算了吧,你那什么狐朋狗友啊?他们值得你这样在乎面子吗?”我正视他,嘴角带着一抹轻蔑。
   “他们都是有口无心的,就你心多,说个菜名也让你联想这么多,累不累啊?”
   “你有没有脑子啊,都那样了你还听不出来?真不知道你是装聋作哑还是傻瓜笨蛋,不说了,对牛弹琴!”我侧过身子不想面对他。
   “好啦好啦,事情过了就算了,以后大不了你就不和他们接触嘛!”
   “没有以后了,我永远不想再看到那帮人的嘴脸!”
   “行行行,你说了算,不生气了啊。”他凑过来想吻我,让我不耐烦地一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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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做以往,他一耍赖我肯定又会心软,可今天没有,心里对他着实失望。
   “别闹了,我来问你,你和那思思是什么关系?”这样的问题似乎有点可笑,我的目的不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答案,而是想让他顺着这个话题以此来声讨思思的过份行为。
   “晕,还能有什么关系?哥们儿的女友,就这样!”他哭笑不得地回答我。
   “是吗?我看没这么简单,你们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我脸上浮现出一丝怪笑。
   他仍然轻松自若,嘻笑着对我说,“秘密?你脑子没发烧吧?越说越悬了!”
   “那什么她把我欺负我到家了你也置之不理?是你天生软弱无能还是根本就舍不得伤害她?”
   “好男不跟女斗啊,还记得刚来大理的时候你也让我不要跟她计较啊,现在你怎么变得这样小气?不像我的青青哦。”他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庞,试图想让我笑。
   “容忍也得有个限度吧?她一再地羞辱我,真是欺人太甚,我受不了了!”
   “那我能怎样?上次为了你和她的事,杜小威一直没给我好脸色看,毕竟还在一起做生意,有些事能忍就忍吧,你比她大这么多,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我还要怎么忍?难不成任她耍弄?我也不能吭声?”
   “没这么严重,我会私底下给杜小威说说的,我一个大男人不好直接和思思沟通吧?唉,也不知你们怎么回事,以前她和佳星相处得挺好的啊。”
   一听到他提佳星,我浑身不自在,一时无言以对。既然佳星能和思思和平相处,我为什么不能?也许我自己也有很大的问题吧?
   “青青啊,我觉得这段时间你的情绪真的很异常,变化莫测的,让人难以捉摸,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你受委屈了,可也不至于让你这般烦躁不安吧?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坐到我身边揽过我的身体,轻声说。
   “没有啊,没什么,只是有点不适应。”我小心地回答他,我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想家,想丈夫了,那样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
   “很正常,我们不是还在磨合期嘛,过一阵子就好了。对了,看你心情这样郁闷,明天我们去买一只玉貔貅,可以去灾避邪,让它保佑你顺顺利利,无灾无难,好吗?”
   “亦臣,我——”听完他的话,我又忍不住自责起来,他一心为我着想,而我却背着他暗作打算,和他相比,我真是太阴暗了。
   “好了,乖乖睡,我爱你。”说罢轻吻我的额头。
   “嗯--”我温柔地抱着他,心中渐渐对他释怀。
   这个夜晚我们一直轻搂着对方,他向我道歉,我也检讨自己的行为,互相坦诚相待,感觉很是甜蜜。
   这种感觉比发生矛盾后彼此用激情来解决问题更让我舒心。
   我再一次陷入了他的温柔陷阱,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也带着几分心花怒放。就这样,我又投降了。
   第二天下午,我们一同携手去了大理最弛名的珠宝店。
   貔貅是一种瑞兽,和龙、麒麟一样皆不存在於现世间。传说貔貅是龙生九子的第九子,能腾云驾雾,号令雷霆,降雨开晴。相传有辟邪挡煞,镇宅之威力。
   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自己运气的确有点背,诸事不顺,差点毁容,想想真是胆颤心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让自己安心一点,我决定买一只貔貅佩戴在身上。
   这家珠宝店装修堪称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像是进入了传说中的宝藏所在地,金银珠宝直射人的眼球,让人有种强烈的欲望膨胀感。
   专心致志地欣赏那些宝物,认真听解说员的介绍,偶尔我们会轻声商量。
   突然,在我的斜对面,我发现一个试曾熟悉的身影。
   我试着想躲避,于是微微侧了侧身子,头压得很低,尽量想与亦臣疏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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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是我市国土资源局女副局长于敏,他爱人是邻县县委书记。平时偶有走动,大家表面关系还算不错。
   我的故意闪躲并没有逃过她犀利的眼神,她一眼就认出我来,微笑着向我走来。
   我尴尬万分,心里很怕她看出我和亦臣之间有什么问题,若是她洞若观火,那我必将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且会影响丈夫在官场的名誉和威信,事到如今,我不能不顾丈夫的处境。
   看见她脚步轻快地向我走来,我只好故作轻松,甩开身边的亦臣,我笑容满面,快步迎了上去。
   “唉呀,真是太巧了,阮局啊,居然在这里遇见你?没想到啊没想到,来来来,握个手,咱姐妹俩真是有缘!”她的过分热情让我一时更加尴尬,悄悄回头看了看亦臣,他还在与解说员攀谈当中,没有注意到我的去向。
   “是啊,太巧了。你怎么也来大理了?”我主动上去握住她的手。
   “局里组织活动啊,我都来过几次云南了,还是忍不住又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呼吸一下这里的新鲜空气也好啊。”
   “是这样啊,那就好好玩上几天,云南风景不错,值得一看。”
   “那是,人间天堂嘛,难怪你也舍得来这里。”
   “我是来休养身体的,有个亲戚在这呢。”我的脸突然红了,背心感觉有了冷汗。
   “我就说嘛,前几天和你家周市长一起吃饭还问起你呢,听说你病了,想来看望你的,可周市长说你到外地休养来了。这倒好,原来躲大理来了,不过这地方的确不错,清静古典,很适合养生。你身体现在怎么样?好点没有?”
   “是啊,想好好休养一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快回家了。”
   “你家周市长也是,怎么不陪你来呢?不过啊,他的工作太忙了,哪有空闲时间啊。就像我家老高,天天见不到人影,我都习惯了。”
   “事业为重嘛,你家老高很有能力啊,年纪轻轻就当了一把手,厉害啊!”
   “我的阮局啊,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啊,我家老高比你家周市长还大两岁,还年纪轻轻?和周市长比,他呀,唉,不说了。”
   “已经相当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那你知足吗?你不想你家周市长还往省里钻啊?”
   “顺其自然吧,看他的造化了。”
   “你就等着享福吧,看趋势周市长还有往上爬的机会,他那么年轻,工作能力是明摆着的,你们上头又有关系,想不上去都难啊。”
   “哪里哪里,你过奖了,我们上头也没关系,全靠他自己,呵呵。”
   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让我和她去另一边逛逛,我只得点头答应。
   正要移步离开,亦臣突然出现我们面前。我企图想递眼色示意他离开,可已经没有机会,他很自然地走过来搭住我的肩膀,笑着面对我和于敏。

87
发表于 2006-10-18 16:33:1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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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于敏用充满好奇的眼光注视着亦臣,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神秘微笑,用缓慢的语气问道。
   “哦,还能有谁呀?还不是我那爱捣蛋的表弟,这不,他女朋友还在那边呢?丢下美色不管来看你这位漂亮姐姐啦!”
   我边说边用手在亦臣背后使劲揪了一把,想让他明白我的用意。另一只手则假装随意地将他的手从我肩上拿下,顺便指向门口一位年轻时髦的女孩。
   幸好亦臣反应迅速,他迟疑两秒后,立刻顺着我的话说下去,“哈,那是那是,看到和表姐一样漂亮的姐姐出现我便忍不住丢下女朋友过来了啊!”
   “那你还不去?当心你那野蛮女友收拾你!”我面带笑容,也有几分严肃,因为我要让于敏相信自己,所以必须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好啊,哦,对了,不管怎么说,出于礼貌,走之前表姐你也得作个介绍啊?下次要是在大街上碰见这位姐姐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也不知亦臣怎么了,话都给他递到嘴边了他还不肯走,我怕一介绍,自己的身份就会露陷,心里对他很是不满,但碍于面子,只好忍着。
   “这位是于敏,这位是我表弟萧亦臣。”我故意将“表弟”二字语气加重,事后想想,真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幸会幸会。”于敏笑着点头示意。
   “是啊,幸会,认识于姐很高兴!”亦臣也用同样的笑容回敬她。
   “对了,阮局,你这表弟从事什么职业?”于敏将眼光投向我问,我一紧张,感觉额头也冒出了冷汗,心里直打鼓,嘴巴迟迟不能张开。
   “没什么,做点小生意。”亦臣抢着回答。
   “那你怎么不找你姐夫给你安排个好工作啊?要知道你姐夫可是倾权一方的大人物啊,随便给你安排个差事也比你做生意强啊。”于敏笑逐颜开,但我感觉那笑容是如此阴险狡诈,这个女人太精明了,她想通过和亦臣的对话,来寻找她想要的答案。
   “这个嘛——”亦臣笑了笑望着我,语气迟疑不决。
   “好啦好啦,快去吧,一会儿佳星要生气了,可别怪我没给你说好话啊。”我脱口而出佳星的名字,用手轻推亦臣,示意他赶快离开。
   “好吧好吧,我讨人厌,走了啊,你们慢慢聊!”说罢他真向那年轻女孩的方向走了过去,我终于长舒一口气。
   “你那表弟长得眉清目秀的,别说和你还有几分想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真是有道理”于敏说话的时候眼光还在追随亦臣而去。
   “是吗?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呵呵。”我压制住内心的恐慌笑着说。
   “嗯,真是像,不骗你。对了,和我一起去酒店啊,我们一行人今晚在大理住,明早起程去丽江,想和你好好聊聊,难得遇见这样好的机会。”
   “还是算了吧,你看我这副鬼样子,来大理皮肤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怎么好意思去见你那些同事啊。”我摸了摸脸上的皮肤,苦笑着对她说。
   “有什么呀,不就是一点红印子吗?你也太要求完美了,这样已经够漂亮了,我都忌妒死了!你可别扫兴,咱姐俩今天遇上,可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不能错过,你不去,就是瞧不起姐姐,姐姐我要伤心的,你真忍心啊?”
   于敏说出了一番让我无法推脱的话,恭维中带着哀求,盛情难却,我只好点头同意。但我提出晚上再去,我想先回去收拾打扮一下,顺便整理一下心情。
   我们约好晚上在大理的“龙山大酒店”会面。
   分别的时候,她悄悄对我说,“晚上有样东西送你,你可别放我鸽子。”
   我面带狐疑地问,“什么啊?”
   “来了你就知道了,不见不散啊!”说完她跟随一行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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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于敏真的离去后我才开始搜寻亦臣的身影,顺着之前他离去的方向我走了过去。
   到了门外,看到他正与那位我所指的女孩谈笑风声。我白了他一眼,从他身边冷冷地擦身而去。
   他一见我,立刻与那女孩道别,然后顺着我的脚步追了上来。
   “吃醋啦?你不是说她是我女朋友吗?我姑且当她是吧,也好为你掩人耳目啊!”他嘻笑着说。
   “那你跟她去啊,何必跟了上来?”我继续快步向前走,不给他好脸色看。
   “还真生气了?我给你说,那MM让我逗得一愣一愣的,我说我认识她,在的厅见过她,她说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忙问我是谁,我就跟她闲扯起来了。目的不也是为了不让你那朋友怀疑吗?哈哈,我听她叫你阮局哦,你是局长啊?”
   “开玩笑的,你就信了?明儿个听到有人叫我市长你也信?我问你,你怎么知道那女孩是混的厅的?”
   “看穿着啊,她穿得那么前卫,肯定去过那些场合嘛!”
   “哦?你眼光真不错,那你第一眼看见我认为我是做什么的?”
   “你啊,天上的神仙!”他大笑起来。
   “别打岔,问你呢?实话实说!”我没好气地看着他说。
   “那好,我说,第一眼的感觉吧,觉得你挺贤淑的,很有女人味,介于全职太太与职业女性之间,没有明显的界线。就是这样。”
   “真的吗?”我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突然之间,我觉得这男孩并不像我想像中单纯,他似乎对人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那还有假?”他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
   心事重重地跟随他回到了家,潜意识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没怎么与亦臣说话。
   晚上到了“龙山”大酒店,看到于敏和几个人一同在门外迎接我,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心里却是隐隐不安。
   “唉呀,终于把你给盼来了,真怕你放我鸽子。我这专门订了一桌酒席,你不来我可吃不下去!”于敏上前挽住我说,随之向我介绍和她同行的几个人。
   在宴席上,我没有一点胃口,心里老是担心着什么,但又想不出什么理由。
   他们的恭维和祝福丝毫不能驱散我的担忧,我表面回应着他们,喝酒,微笑,互相赞赏,期间却不停地离开,那间豪华而沉闷的包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饭局结束,于敏带我去了她所住的套间,我一进房间就扑倒在床上,感觉实在太累了。
   “阮局,前些日子听说你生病了,我一直想来看你,可你不在家,所以错失了机会,今天能碰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没别的东西给你,这不,来大理买了点首饰,你别嫌弃啊!”说完递给我一个红色的盒子。
   我犹豫着打开,发现里面是块玉观音,色泽翠绿通透,品质极高。
   我看了看标签,人民币一万二千八。
   我心想这东西价格不菲,轻点说是送礼,重点说就是受贿,于是连忙推辞。
   于敏好说歹说让我收下,我坚决不同意,她做出生气状,而后又带哀求状,我只好默认。
   这晚我没有回去,于敏让我留下来陪她唠唠嗑。女人之间只要聚笼了一准打开话匣子,而且打开就关不下了,这是女人们的通病。
   女人们的友谊一般都是在聊天中慢慢建立的,而且大家都有一种想在聊天中探寻对方秘密的欲望,好像听到了对方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就会有种巨大的心理满足感。

88
发表于 2006-10-18 16:38:5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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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聊天的时候总会触及到一些敏感话题,但彼此都很小心翼翼,都想在慢慢发掘对方隐私的同时,又不让对方抓住自己的把柄。
   女人之间相处时,彼此都戴着亲切友好的面具,她们互相赞美,在赞美声中自我陶醉,但内心却始终暗藏着忌妒和冷漠。
   所以,于敏只要将话题往隐私方面靠近,我便左顾而言它,不给她机会。
   于是,她只好以她的儿子和我的女儿为话题。
   她拿出手机给儿子打电话,语气非常慈爱温和:“儿子,睡没?妈可想死你了!”
   我静静地凝视她,突然觉得她很美,身上带有一种很浓郁的女人味,不是因为她的脸,而是因为她对儿子饱含深情的眼神。
   女人的美,有时往往在一瞬间发挥到了极致,这一刻,于敏像女神般高贵,而我,如同自私邪恶的女巫般丑陋。
   因为,我现在才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女儿了,还有我的父母。
   鼻子一阵发酸,背过于敏,我悄悄的拭去泪水。
   她放下电话后开始兴奋地谈论她的儿子。她的儿子也在省城念书,高中快毕业了,据她所说,是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但学习成绩不错,在班级名列前茅。
   她的表情带着骄傲和自豪,仿佛这个世界其他人都已不存在了,只剩下她和儿子。
   注意到我的表情有点伤感,她便即时停止了她的高谈阔论,转而盯着我说;“阮局,你家纯纯可真让人羡慕啊,又漂亮又聪明,听说成绩在年级排名都是靠前哦,将来啊,肯定是上清华北大的料,以后出国留学深造,就不回咱们那个小城市了,你也跟着出国,多舒服啊!”
   我淡淡地笑着说;“还早呢,她还那么小,将来的事谁知道啊。”
   “咳,那倒是,女儿家不仅要事业出色,最重要啊,是找个好老公,像你一样,一辈子啥也不愁了!”
   “什么啊,她还是个孩子呢。”我轻拍了一下于敏笑着说。
   “你可别小看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早熟,特别是像纯纯这么大的女孩,长得又乖巧,那些小男生背地里肯定要打她主意,加上你们又没在她身边,她一小女孩,怕把握不好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后悔莫及了!”
   “不会吧?她可是在封闭学校里,校风好着呢,应该没那么大胆的男孩吧?”我半信半疑,内心却充满了恐慌与担忧。
   “你啊,平时没怎么和孩子沟通吧?我那儿子才17岁,这不,谈上恋爱了,上周回家他洗澡去了,我听到他手机响了,就帮着去接,谁知一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什么老公,吓得我差点没晕过去。过后质问他,这小子倒还老实,承认了,原来那女孩是她同学,两个人好了一学期了,相约要念同一所大学,将来还要结婚生子!你说,这事情严不严重?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那小子承认和那女孩发生关系了,说是如果我们不同意,他就离家出走!最后,我和老高也只好默认了,现在的年轻人啊,管不了啦。。。。。。”
   于敏摇着头说,但神情倒看不出有什么不快,毕竟,她生的是儿子,在男女关系上,吃亏的永远是女人啊。
   听完她的话,我不禁更为女儿担心起来,而且随着她话题的深入,我内心越来越紧张恐惧,我怕事情真如她所述,那我可要遭受生不如死的打击!
   一时情急,我便想到联系女儿,可她没有手机,这也怪我,丈夫一直说给女儿买个手机,可我说孩子还小,不能骄生惯养。
   最近我又没怎么上QQ,偶尔上去,也没看到她的小白兔头像跳动。我心想,可能是学习紧张了,便没有给她留言。
   现在我又在大理,要怎样才能即时清楚她的近况呢?
   我想到了丈夫,很想再次拨通他的电话,不为别的,就为了我那可怜的女儿。
   但现在的情形显然不允许我这样做,忍着心痛,我暂时避开了这个话题,我想天亮后再想这个问题。
   于敏显然不想错过今晚的绝好机会,她又开始慢慢试探我。
   “我说阮局,你那表弟长得还不真错,他女朋友也很漂亮,我告诉你,我走了以后又转回来了,陪一个同事来的,她说还想买东西。你猜怎么着,我又看到那女孩了,她是怎么回事啊?我没看到她和你表弟在一起啊,反倒和另一个男的在一起,看样子还蛮亲热,勾肩搭背的,这事你得告诉你表弟,弄不好给他戴绿帽子哦!”
   “你说什么——”我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这个于敏太狡猾了,居然又杀了个回马枪,可气的是居然又碰到那个女孩了,还和一男的在一起。
   我一时情急,话也说不出来了,就那样毫无办法地看着于敏在那里阴冷地笑着,人沮丧无力极了。
--133—
   她用深不见底的目光不时地扫视我,我不敢正视她,只得假装玩弄手中的电视摇控器。
   也许是注意到我的神情有点尴尬,她猛地换了种语气,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笑着说道,“咳,瞧我这张嘴,不该说的也说,害你这样紧张气愤。说起来啊,也没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男未婚女未嫁,一脚踏两船没啥稀奇,你也别往心里去,回头从侧面提醒一下你表弟就行了,别把话说得太明,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事能瞒你就瞒住你表弟,毕竟这是人家的事,当事人怎么想我们也没个准儿,别让人说咱挑拨离间就不好了,啊?”
   她不愧是个聪明女人,这样一番话既解除了我的尴尬又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我的表情暂时松弛下来,但神经仍然崩得很紧,仿佛随时随地会有断裂的危险。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我无法不感到恐惧,所谓的笑里藏刀,也许就是暗指她此时的表情。
   “嗯,那倒是,像你说的,年轻人的事,我们管不了,随它去吧。”
   “是啊,别人的事我们懒得去管,管好自己就行了,再说了,谁家没本难念的经啊,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女人,表面风光无限,暗地里独自神伤——”
   说话的间隔,她又悄悄注意我的神情,而我神态自若地平视前面的电视屏幕,装做很平静,我不能给她机会让她看出我内心隐藏的秘密。
   “呵呵,是啊,不管怎么说,日子还得照样过,别想那么多了,你呀!”为了让她识趣,我故意将电视声音调大了一点。
   “唉,我也不想多想啊,可现实让人不得不多想。对了,你认识王钰吧?就去年才从乡镇提上来的最年轻的副县长啊?”
   “好像听说过,怎么啦?”
   “他离婚了!”于敏提高声音说道。
   “离婚?呵,这有什么啊,这年头离婚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略微惊了一下,接着用平淡的语气回答她。
   她将身体移到我身边,然后将电视关掉,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知道他是怎么离的吗?”
   “我怎么知道。”
   “我给你说,王钰在外面有人了,据说那女的是他的初恋情人,两人一直藕断丝连,后来让王钰老婆亲自堵在床上,这下子不得了,两人闹过离婚,可闹了半天也没离。后来,王钰老婆居然和王钰的司机勾搭上了,那小子才20几岁,虽然王钰老婆不算老,可再怎么说也是30出头的女人了啊,那小子能真心对她吗?后来这事让王钰发现了,二话没说,离了!”
   听了她的话,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甚至以为她是在说我的经历,只是换了其中的男女主角而已。我一时有点发窘,怔怔的坐着,顿了一下问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言语中带点怀疑。
   “听老高讲的啊,为这事老高专门找他两口子谈过话呢!”
   “哦?那王钰没受到处分?”
   “切,这年头这种事多了去,谁还真当它是回事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共产党说是说作风问题是大问题,可谁敢保证自己是神仙圣女啊?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不过呢,舆论力量能杀死人,王钰的前程算是断送了,今后别想有什么作为,这辈子恐怕也爬不上去了!”
   “那他们离婚以后呢?双方过得怎么样?”我迫不急待地问到,仿佛从他们身上能看到我的将来。
   “能怎么样,司机自然是调离了,而且王钰肯定得暗地里收拾那小子,让他没好日子过,不过王钰倒还有几分勇气,应酬什么的,都带着他那初恋情人,估计两人快结婚了,他老婆就惨了,听说让司机甩了,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女人啊,就是命苦,男人出轨算不了什么,可对于女人来说,就是不能饶恕的罪过,让老公抓住了,要想再有幸福,简直比登天还难。。。。。。”
   听着她的话,我内心感觉阵阵揪心的痛楚,我仿佛看到,王钰老婆和情人的结果就是我今后的悲惨下场。顿时,我瘫软在床上,为了不让眼泪溢出,我紧紧咬住嘴唇,愣愣地看着于敏还在那里滔滔不绝。
89
发表于 2006-10-18 16:45:5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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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不断地在我耳边萦绕,我忍住心痛打断她的话,“别说了,我累了,睡觉吧。”
   她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瞧我,这一说就说起劲了,不说了,我也困了。”她边说边打着哈欠往卫生间走去。
   趁她去卫生间的机会,我终于让积压已久的泪水痛快地溢了出来,鼻子酸涨的感觉总算得以舒缓。
   若是心里的痛能像泪水一样顺着眼角轻轻滑落既而风干消失那该多好。可我知道,自我选择了这条路,心痛便会伴我一生,永无止境。
   于敏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我仍然躺在床上发呆,木然地睁大眼睛。她坐在我身边我也没有感觉,直到她摇晃我的手臂我才猛然清醒,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像被触电的感觉。
   她奇怪地看着我说,“你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你成仙了,睁着眼也能睡着?”
   “哦,没什么,刚才想家了,出来这么些天,确实想家了。”我慌乱地说道。其实这也是我的真心话。
   “那就回家去啊,明天我们到丽江再玩两天就打道回府了,你和我们一道回去吧,顺便找个机会切磋切磋牌技。”
   “这——”我迟疑一下,“恐怕不行,有些事还得向亲戚交待一下,可能要过几天去了。”
   她叹了口气说,“唉,也好,最重要的是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这女人啊,要靠自己心疼自己,别指望男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女人再怎么保养还是离不开男人,再昂贵的化妆品也抵不过男人的滋润,男人带给女人的滋润分两种,一种是身体滋润,另一种则是精神滋润——”
   “哦?”明知道她又要将话题向隐私方面靠近,但有种莫名的诱惑力促使我想继续倾听下去。
   “对于我们这样的女人,想要在老公身上充分地摄取这两种营养显然不太现实,老夫老妻了也没那激情。但想要在老公之外的男人寻找身体滋润也是可望而不可及,我们得考虑家庭,责任,道德,名声这诸多因素,千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到时候声败名裂,失去一切——”
   我感觉面红耳赤,好像她这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于敏似乎也越说越兴奋,在并不强烈的光线下,我看到她的眼睛在闪烁着耀眼的光泽,这让她那张原本并不漂亮的脸增添了几分惊艳。
   “而精神滋润就不同了,它能让你在不违背道德底线的同时,又能感觉身心愉悦。例如与身边一些有感觉的男人打打有惊无险的‘擦边球’,在网上与千里之外的帅哥俊男体验一下浪漫的柏拉图式恋爱,这样的精神滋润没什么危险系数,既不影响自己家庭,又能让你从内而外有种全新的感觉,每天有人牵挂着你,关心问候着你,虽然不确定那是真心或假意,但至少总比你一个人对着空气得好。再说了,男人能玩弄女人,女人也同样能够玩弄男人。但你要记住一句话,动什么,别动感情!已婚女人要是爱上老公之外的男人,那就等于搭上了自己一条命,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此刻她像个爱情专家,说出的字字句句都合情合理,引人深思。
   在这样陌生的环境,她的存在,让我内心感觉不再冰冷,这让我对她开始慢慢卸下防备,不再对她紧锁心门,对于她的问题,我偶尔也会附和两句,但仍然坚持不提及自己的隐私。
   这个夜晚,我们一直就婚姻家庭,男女之情互相交流自己的看法,彼此感叹命运的无常,生活的无奈,对未来的心灰意冷。
   没有一个女人会认为自己真正幸福,即便她在别人眼中幸福得如同天使。
   直到凌晨四点左右,我们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早上七点,于敏还在熟睡当中,我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将前夜她送我的玉观音悄悄放在她的提包里,拉上门悄然离去。
   我不想让她在了解我隐私的同时,再抓住我经济上的把柄。虽然,我和亦臣之间的关系,她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聪明如她,又怎能不心知肚明?
   在回家路上,我收到了亦臣一条短信,“亲爱的,昨晚你没在我身边,好不习惯,我甚至因此而做了恶梦,我梦见你离开我了,不要我了,醒来后我发觉自己流泪了。我是这样依恋你,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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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悲的是,对于他的话,我竟然没有了感觉,我甚至认为那是一种负担和压力。就像紧箍咒一般时刻在提醒着我;亦臣是这样离不开你,你不能辜负他!
   我快被这样的依恋逼疯了!
   当我推开那间小屋子的房门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亦臣去哪里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他,他说他在外面买早餐,希望我早点回来能喝到到热气腾腾的豆浆。
   我的眼眶又忍不住湿润。
   他回来的时候,带着我喜欢吃的早餐,一张英俊的脸庞对我温柔地笑着,带着他固有的狡黠与调皮。
   捧着他的脸,凝视着他健康的,褐色的肌肤,生动而飞扬的眉毛,黑亮的眼睛,这是一张多么漂亮的脸庞,完美得让我不忍触摸。
   他心疼地看着我,说,“青青,怎么啦?你不高兴啊?你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我深呼吸了一口,让自己笑,尽管笑容是那样凄凉。
   “亦臣,你了解我吗?”
   “你指哪方面?”
   “所有一切。”
   “我不敢保证,但我只需了解一点便已足够。你爱我如同我爱你,一样深一样真!”
   “假如我是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没有钱,没有正当职业,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
   “当然会,我会靠自己的双手带给你幸福——”
   “就凭你现在这间小酒吧吗?还是与人合伙的?”我不识时机地打断他的话,语气轻蔑,在这种情况下真有点大煞风景。
   “我——”亦臣轻喊了一声,语气带着委屈,“如果你嫌这样的生活确实太清苦,不如我们回省城吧,回到那里,有我父亲的支持,朋友的帮忙,做点其它生意应该会比现在好些。”
   我心里有点震惊,他不是说不会离开大理吗?现在真的肯为了我离开这里?
   “那如果我是个有钱女人呢?足以让你不用废力也能过上好日子,你又会怎么做?”
   “那我会离开你,因为我不想活在女人的阴影里。”他简短地回答,却表达了多重意思,我沉默了。
   “青青,昨天的突发事件让你差点在朋友面前丢脸,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不好意思在你朋友面前承认我?”
   我怯怯地说,“不是,不是,你知道我还没正式离婚嘛,我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指责我,耻笑我,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亦臣“哦”了一声,脸上浮起一个无奈的、惘然的微笑。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青青!”亦臣低低的喊,抚摩着我的头发:“我希望你不要骗我,永远不要,我害怕有一天你告诉我,你从未爱过我,那样我会崩溃——”
   “别说了,亦臣!”我一把抱住他,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愿他将话题继续下去,那正是我最害怕敏感的地方。
   “嗯,不说了。对了,过几天我们去感通寺烧香拜佛吧,昨天没买成玉貔貅,倒不如去庙里求一只开光的玉观音,那样才有灵性,佛祖一显灵才会保佑我们啊。”
   我点头默认,轻轻感慨,夹带着微微的不安。
   他走后,我考虑再三,决定给丈夫打一通电话。为了女儿也好,为了一份心底的思念也好,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
   由于是周末,我估计丈夫还在睡觉,所以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136—
   我屏住呼吸,握着听筒的手竟有些发颤。因为,我怕听见除他声音之外的音调出现。
  “喂,哪位啊?”电话里传来他低沉而略带沙哑懒散的声音,可能是因为还没睡醒吧,周末只有没重要工作和应酬,他一般要睡到中午时分,而现在才十点不到。
   半晌之后,我嗫嚅道,“是我。”
   “子青?是你吗?”他突然提高了声音,显得急不可耐却又温柔深情。
   “嗯。是我。”
   “真是你啊?这么早?”很快,他的音调又调整为平和而淡然。
   “还早吗?是不是打扰了你的好梦?如果是的话,向你说声对不起,我马上就挂掉。”
   “别——”他低呼一声,“我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真的。”
   “是吗?没有打扰你就好,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提醒你这周去学校看看女儿,多关心一下她的学习和生活,麻烦你了。”说出这话,我的脸涨红了,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对他说这些话。
   他咳了一声说道,“我的女儿我当然知道关心她爱护她,你不用操心了。”
   我惊痛得颤栗了一下,却又无言以对。
   沉默良久,听着他在听筒里轻轻的喘息声,我淡淡地说,“好吧,你继续睡吧,再见。”说罢准备挂电话。
   “不要挂,子青,我还有话说!”他的声音是急切的,我怔了一下,说,“什么话,说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一时有点慌神,吱唔到,“嗯。。假期到了可能就回吧。”
   “哦?看来你一心想要守满三个月了?”他用了“守”这个字,也许,我来大理的这段时间,真的只是在“守”吧?
   我没有回答他, 却感觉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很疼很疼。
   心痛之余更添尴尬,这种时候,唯有挂掉电话才能平息复杂的心情。
   双方在沉默中僵持很久,正当我想挂电话时,他用阴冷的口气说道,“你别死撑了,你在大理的一举一动我都是清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我抑制不住地叫了起来。
   “什么意思?我想你是个聪明女人,应该会领悟的吧。”
   他的话让我大脑一片凌乱,心里恐惧而急躁,根本理不到一点头绪。
   “我不明白,话已到此,你就明说啊!”
   “你还记得我的大学同学赵志鹏吗?”
   “他?记得,怎么啦?”
   “他在哪里工作你还记得吗?”
   我沉思了几秒迅速回过神来,“云南!”
   “你记性不错,再提醒你一点,是云南省公安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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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18 16:54:0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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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安厅?我突然感觉大脑嗡嗡直响,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耐住性子,我强装镇静,继续追问,“那又怎么样?莫非你让他吩咐下面的人监视我的一言一行?莫非他能一手遮天?”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让他给大理市公安局打个电话,调查一个叫萧亦臣的小子,查查他有没有案底,顺便——”
   “够了!周兴中,我没想到你仍然是只丑陋的鳄鱼,真是本性难移!”我愤怒地尖叫起来。
   他沉默片刻,轻叹一声,“子青,在你眼里,我真是这么不堪吗?”
   “是的,是你的阴险,恶毒,让我不得不这样看你!”
   “你冷静一下想想,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同意你去大理吗?”
   我愣了一下,木然地回答他,“不知道。”
   确实,来大理生活三个月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我也很困惑,原以为他是不得已而作出的让步,难道还另有隐情?
   “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丈夫,我已经将自己的尊严降到了最低,作出这个决定也并非一时冲动,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方面我得为我们这个尚没有解体的家考虑,然后考虑自己,最重要的还是在为你考虑,你明白我话的意思吗?”
   我不屑地回答他,“不明白!”
   “那让我来告诉你吧。你一个已婚女人,却和一个远在千里的陌生男网友见面,然后发生感情,直至你想与他一起生活。这个过程是多么迅速短暂,只有几个月时间吧?况且中间你们相处的时间有多少?你对他了解又有多少?最可怕的后果是,轻则骗财骗色,重则谋财害命,到时候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怎么向女儿交待?所以,我必须先要搞清楚那小子的家庭背景以及作风人品,如果你对这个家还有一点感情,就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而不是对我一味的指责加讽刺,至少,现在我们还是法定意义上的夫妻,你还是我女儿的母亲,我不会看着你去死,甚至死了也找不到尸体!”
   “那你看到我没死是不是感到很遗憾?”明知道他所说的每句话都有理有据,饱含深情,我仍然不肯认输,仍然在坚守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
   “子青,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是个冷酷的女人,你心里没有爱,没有感情,我对你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完全破灭了,你让我感到陌生!感到绝望!从此以后,你在我心里真的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僵硬、冷峻、而愤懑,这让我感觉身体颤栗,灵魂抽搐,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脆弱和恐惧,这一次,我真的要被他彻底抛弃,彻底遗忘了,而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带着哭腔,我语无伦次地喊道,“兴中。。。你不要这样说。。”
   “不用说了,你和你的小情人继续逍遥自在吧,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事,你是死是活与我周兴中毫无瓜葛,我已经给了你无数次机会,是你的冷酷无情,自私自利让我对你再没有了一丝幻想,我应该清醒了,就这样吧,再见!”
   “兴中——”我大声疾呼,可他已经果断地挂掉了电话,听筒里只传来一声声单调的“嘟嘟”声,仿佛在提醒我,这一切都是你在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瘫软在床上,我失神地仰望天花板,精神恍惚,神志不能集中,内心深处,有一道潜伏的激流,正在体内缓缓的宣泄开来。
   这是一种暗藏在灵魂深处的情感,它在慢慢浮现上来,它提示我;你仍然离不开你的丈夫,你害怕失去他,如同害怕失去自己的生命,你与他已经是不可分割的共同体,一旦彻底失去他,你将会崩溃,将会死掉!
   哦,人的情感是如此复杂,这一刻,我竟然认为我对丈夫的爱超过了亦臣,可一切,都已经迟了。。。。。。

—138—
   然而,内心极度的空虚灼热感让我撕碎了最后一点残存的自尊,什么理智,清高,骄傲统统抛诸脑后,我疯狂地抓起手机再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对着听筒,我脑子里已然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心里是什么想法,我只知道,我需要发泄,而这个发泄对像必须得是丈夫,只有他,才能让我内心积蓄已久的痛苦得以宣泄!
   是的,一切痛苦的根源皆来自于他,若没有他的背叛,便不会有今天这样狼狈不堪的局面,恨他还是爱他,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让他无视于我的存在,即便彼此远离对方的视线,我也要让他知道,我阮子青不是你脚下的一只小蚂蚁,想踩的时候便狠狠地踩,直到让我体无完肤,生不如死!动了侧隐之心时便不屑地挪开脚步,完了还昭告天下,我周兴中是多么仁慈善良,我放过了一条脆弱的生命,它应该感谢我!
   不,我不能任由他控制我的生命,哪怕要死,也要死得隆重一点!
   也许,这一刻我已经不再是我,而是一个有着些许神经质,脆弱到了极点的失常女人。
   电话接通的一瞬,我不顾一切地大声叫嚣,“林婉是不是睡在我的床上?让她滚出去!”
   林婉,虽然长久以来,我总是不愿让自己去正视她的存在,但一想到她,心里的感觉有说不出来的复杂,我曾经亲自找过她,让她带给我丈夫幸福,而现在,我又是这样怨恨她,怕她有可能再次披上我粉红色的丝质内衣,披着一头黑发躺在丈夫宽阔的胸膛里,展示着她那迷人的躯体。。。。。。
   我已经让她逼得找不准方向,我的思绪彻底紊乱了,没有人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我的思想都在产生着巨大的变化,下一刻对我来说,如同下一世纪,那么遥不可及。
   几秒过后,我听到了丈夫的惊呼声,“子青,你怎么啦?疯了吗?”
   疯了?他竟然说我疯了!或许长期以来,就是因为我太冷静,让他以为我不会发泄,我的一句大声叫嚣,在他眼里,竟是疯女人的行为,多么可笑!
   “告诉我,她到底在不在我的床上?限你一秒钟之类回答!”
   “荒谬,你真的有问题,比我想像中还严重!”
   “不回答表示肯定,那好,让她接电话,我有话说!”
   “她不在,信不信由你!”
   “你胡说,我听到了她的声音,甚至呼吸声,就在你旁边!”
   “真的没有,我发誓!”
   “你的誓言一钱不值,你能带她去看纯纯,还不会带她回家吗?”
   “那件事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现在不想解释!”
   “少废话,让她接电话!”
   “你对着空气说吧,我不想再和你鬼扯,你真的疯了!”
   电话再次挂断,我的心也被彻底抽空,而后没有知觉。
   手机短信提示音乐响起,我木然地查看。
   “子青,你的大理之行让你变得更加不可理喻,如果说之前你只是清高,固执,任性,敏感,而现在,你则是暴躁,易怒,跋扈,甚至不近人情!你相信我,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你,包括你的小情人。”
—139—
   体味着他送给我的每字每句,心里一阵翻天覆地的疼痛,我无法忍受他对我的评价;暴躁,易怒,跋扈,而不近人情!
   我在他眼里的形象真的已经是满目疮痍了吗?
   不,我绝不承认,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对我持否定态度,我也依然昂着骄傲的头颅,绝不肯轻易认输!
   越是受到打击我越要反击,所以,我在最快的时间回了信息,“不劳你费心,总有人会忍受我,就像总有人也会忍受你一样!”
   然后静等回音,一小时,两小时,手机一直沉默不语。
   几百种复杂的的痛楚从身体深处迸裂开来,我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拆散了,脑子开始昏沉,思绪开始零乱。。。。。。
   模糊中,我看到了丈夫那冷峻而略带嘲弄的脸庞,仿佛在对我说,“阮子青,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我的今天?我的今天怎么了?我还有明天吗?
   不想去寻找答案了,拼命在房间翻弄,我找到了一瓶白酒,扯开瓶颈,我毫不迟疑地往嘴里狠灌,片刻过后,世界一片安静,我感觉我进入了天堂,那里真美,没有烦恼也没有痛苦,还有淡淡的香味,只是感觉好热好热。。。。。。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亦臣的呼唤声,他不停地摇晃我的身体,叫我的名字,我对他傻笑着,然后吐了,吐了之后人清醒了许多,我又哭了,很大声地哭,他无助而焦虑地看着我,为我擦拭泪水,他真是个孩子,他只能陪着我哭泣,却没有能力阻止我的眼泪。
   我紧紧抱着他,咬他的肩膀,我说不出话来,只能这样变态。
   他没有疼痛的表现,只是微微颤动着身体,任我发泄,但是,我感觉有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滑落在我的头顶,我知道,他在忍耐,忍耐我的变态。
   还能忍多久呢?
   一旦他也不能忍受,我就真的一无所有,可现在,我又拥有什么?
   终于发泄完了,我无力地躺着,凝望他的眼睛,他的眼光深沉而怪异,充斥着某种忧郁,某种怨意,和某种凄凉。
   静静守候在我旁边,他对我挤了一个勉强的笑容,用手握着我,轻叹一声,什么也没问我。
   稍微清醒一点的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我知道,我又将沉浸在对他无尽的愧疚和不安中。
   我们就那样互相望着对方,不言不语,却心事重重。
   “青青,你有短信来了。”边说他边拿起我的电话。
   “不要看,快给我!”不知为何,我冲口而出,我害怕那是丈夫的短信,我不想让亦臣看见。
   没有任何考虑,我一把抓过手机,任亦臣尴尬地呆若木鸡。
   然而,打开电话一看,却是一则讨厌的广告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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