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的低落并不影响快乐的生活,因为,昆子和我一样,很容易对某件好玩的事情着迷,感谢世界杯赛事,因为,辞职没几天,2002年世界杯开始了。 同时,更感谢的是经典动漫“蜡笔小新”的创作者,使我们一起度过了空闲的日子。 我是个超级球迷,所以,那一个月,我的生活只有两件事情不停的交替:看球、看蜡笔小新。昆子和我一样疯狂地爱上了小新,遗憾的是,至今我还没有让她疯狂地爱上足球。更有点恼怒的是,她只是疯狂地爱上了贝克汉姆,这也造成了我对贝克汉姆的非公正评价。不过,每次我在搬弄他的劣迹的时候,昆子都会严肃地警告我:男人不可嫉妒心太强!——我怎能不恨这个万人迷? “蜡笔小新”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未成年人看的动漫,最起码,我未来的儿子是坚决不能看的,我很担心他总是找美丽的大姐姐询问是否爱吃青椒之类的傻问题。不过,经过我与昆子的认真考虑,我们决定还是向小新学习,去养一只象小白那样可爱的小狗。 到了宠物市场,我们来回转了很多摊位,有只奇怪的白色小京巴狗一见到我们就兴奋地上串下跳,这就是缘分。不多还价,立即领回家,并且立即起名叫“小白”。 我连续忙了两天,终于把小白的家整理妥当,并且买了专用的小鞋子,小毛衣,甚至还有小夹克。小白穿着新衣服高兴地到处乱蹦,仿佛象一个过年的小孩子,我们竟然有了做父母的感觉,对它甚是疼爱。每天给小白洗澡的时候,是我们三个最快乐的时刻,昆子甚至用吹风机给小白设计了贝克汉姆经典的莫西干发型。因为这个,我也才相信狗真的能看懂电视,最起码小白每次看到贝克汉姆的镜头都会歇斯底里。 难道遗传也有后天性的? 很幸运,世界杯结束时,我们也看完了全套的蜡笔小新,并且都也找到了各自的新工作。我加入一家同是在创业阶段的英语培训机构做市场部经理,这在当时甚至是风靡中国的一个英语培训品牌。昆子就在我的写字楼的对面,做留学咨询公司的咨询、翻译人员,我们甚至打开各自的窗户就能看见对方。 那年,我24岁,第一次当官,第一次又召集会议的资格,第一次可以在文件上签上“批准”二个看起来很牛的字。这种感觉极其美妙,我开始真正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费尽心思也要爬上高位的心理,除了经济利益外,有机会能强奸别人的意志确实是种很有快感的事情。 虽然我也动用了这种权力,强奸了别人的意志,可麻烦的是,我强奸了老板的意志。这都是后话了,因为目前我和老板简直可以用惺惺相吸来形容。 英语培训市场在2002年显得格外的热火,尤其是口语培训项目,各种品牌纷纷崛起,甚至,各个有授课经验的高校英语教师也纷纷办起了自己的培训班,仿佛当时的中国每个人都赶集般地去学英语。 我的工作就是让这些赶集的人去我的摊上转转并消费。 菜市场上的小贩都很理解吆喝对生意的作用,我也很明白。所以,我给老板的市场建议就是高频率的举办演讲会——仿佛现在的保健品行业,以此来笼络客户。但是让我很为难的是,老板初始对此模式并不坚决,因为此种模式必须有一个具有很强煽动力的演讲者,就象疯狂英语的李阳一样。我开始努力的说服他去尝试,终于,我得到了一万元的活动经费。还不错,至少,我能做给他看了。 我的手下都是销售员,他们本以为这个行业内电话咨询、回访、接待是他们全部的工作,我告诉他们,每个人都是策划大师,每个人也都是跑腿的。褒贬不一,不过,碍于我是他们的上司,不得不跟着做。 我用了一半的钱作为海报、背景的制作,又用了一半的钱作为各个大学的学生会的活动经费。演讲的场地是协调一个大学的礼堂,设备等也是用现成的,就这样,距离演讲的日子还有一天时,我和我的团队完成了所有的筹备工作。所有的大学校园全部贴遍了活动的海报,海报的最显著的位置只有一句话:如何学好地道美语。还有一个学生喜欢看的词:免费。 其间,老板与我有多次的争执,因为我们的目标客户不是学生,而是工作的白领。另外,我不主张收集报名资料再一一电话回访的传统模式。我的思路很明确,我相信口碑的力量,我相信大学生制造口碑的力量,我更相信大学生的言论在网络上的影响力——对一个区域性的赢利机构而言,这远远胜过广告与过于商业化的营销手段。 演讲者不是别人,不是某个专家,就是我!当然,还有我的外教搭档James,那是一个来自美国的活宝,幽默感很强,再加上夸张的肢体语言,我甚至相信他如果去演喜剧,会不会抢了金凯瑞的饭碗。 一身嘻哈打扮的我们粉墨登场了,我当时一看台下马上头晕,黑压压的至少有5000人,甚至连偌大的礼堂门外、各个角落里都塞满了人,看来,“如何学好地道美语”这八个字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我不由得有点紧张,毕竟,除了在幼儿园时六一儿童节的晚会上表演过节目,我还没有这么大场面的抛头露面过,当时我的心理就是一个标准的小家碧玉。还好,James及时调节了气氛,开始先来了一段临时发挥的RAP——我真的很佩服老外的这种本事,中国人“谦虚、内敛”的传统美德不是在哪里都被作为美德的。 学生们的阵阵大呼小叫开始让我热血沸腾,我渐渐想起了事先排练好的各种流程,我开始中英文一起上阵大谈学习英语的种种方法,开始与学生们一起回忆学习中的种种障碍,搞的James活动后连连感叹我在“engjoying”此次活动。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位眼镜儿很严肃的提问我一个语法问题——我根本不会,因为我的英语水平其实很糟糕,演讲时的很多对话、插科打诨其实都是我与James认真排练的结果。我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我该说抱歉还是不懂装懂蒙过去再说? 我摊开了双手,因为我选择了说抱歉。我很诚恳地告诉那个眼镜,我的英文水平很糟糕,我并不是教师,没有能力解决他的问题。 学生们一片哗然。我开始头皮发麻,这戏,恐怕要演砸了。 James觉察出了不对劲,连忙问我怎么回事。我就在演讲的话筒边告诉他我出糗的情形。 James真是个天才,他听完后哈哈大笑,面对黑压压的学生说其实他也不会解答那个问题,人群开始躁动。James正色说(用英语):“我不明白你们要学的是什么,是沟通的工具还是作文。Jim(我的英文名)的考试成绩一直很臭,可是我能和他成为朋友,我们能开玩笑,能谈我们的兴趣和生活。你们先选择什么最重要吧。” 演讲结束后的几天内,培训学校的招生咨询电话快被打爆了,James一直夸张地惊呼“my god”,以致于老板看到报名人数统计后也狂呼“my god”。市里面的晚报教育版块的记者登门来到学校,我代替老板接受采访,记者问对于一个新建的培训机构,我对如此火爆的招生势头有什么看法的时候,我也很西方地回答:“Oh,my god!” 很自然地,经过这一次成功的运作,我个人的收益不仅是完成了市场任务,并且我开始陆续接到其他各个英语培训机构的电话,每个电话的流程都一样,先自我介绍,再报价。 原来,我成为了当地行业的名人。 待续—— 第十一章:小白之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