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恋情过程都一样。 我与昆子的感情迅速升温,学校的小花园、树林,以及每个黑暗的小角落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只不过,我们要象游击队一样,这个军校的每个管理者都是现代的法海,不管他们内心是否情愿,但他们确实在做着法海做的事情。 肥猪与淫龙也进展良好,唯一让淫龙不爽的是,这个女孩子出身娇贵,不好伺候,自从他们在一起后,淫龙抽烟的档次一直徘徊在一块五的软包散花烟,烧树叶子的味道整天呛的哥儿几个被迫上贡好烟。 转眼间,四级考试来临了。学习好的个个摩拳擦掌,成绩象我这样的当然也不能脱离这个氛围,只是晚自习的教室里,淫龙我们几个大声朗读一些英文情诗什么的,指导员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根本不懂英文。看着周围人的白眼,我们是乐在其中。不过,说实话,本人打小被家长强迫偏科英文,虽然我水平就那样,但过四级还是没问题的,我也就乐得陪几个绝望的哥们在那里大呼小叫不亦乐乎。就差三天就考试了,我真不觉得抱佛脚能抱出什么名堂来。 指导员突然满脸堆笑地走进教室,叫了阿燕出去。阿燕是班里比较惨的,远亲是某地方的地方官,但自己家里在农村,很穷,她的远亲或许是想做点善事,就供应她上大学。说是供应,其实也就是交交学费,生活费一概靠阿燕自理,她是班里唯一的贫下中农阶级代表。但这姑娘挺争气,学习没得说,每次大考小考不出前三名。 过了一小会儿,阿燕却红着眼睛回来了。我们都纳闷,这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也会犯错误?看来人不可貌相,咱不能因为看到善良的外表就忽略了丑恶的灵魂。 考试顺利结束。对我来说是顺利,一起念情诗的哥儿几个就苦瓜脸了,敢情是他们刚知道不过四级就拿不到学位证,都等着补考吧——我灵魂中的黑暗角落也比比皆是,我虽然表面在安慰他们,其实内心一直在狞笑不已。 一个哥们郁闷完了,讲起考场上发生的事情,就那个阿燕,做完考卷后突然情绪严重失控,哭着出了考场。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没过几分钟,昆子来找我,她一脸气愤,原来,阿燕回到寝室后,被众同学逼问,终于说出了缘由——搞了半天,两个杂碎在欺负人。 一个杂碎就是肥猪,另一个是曾经男人过的指导员。 肥猪学习很臭,一直与我们几个争夺倒数第一,她利用她父亲的淫威,竟然让指导员逼迫阿燕替考,不答应,就别想顺利毕业,而阿燕,则补考中再考自己的。真够损的,这不是社会主义的眼皮子下当恶霸吗! 我回寝室当然免不了一通义愤填膺地演讲,众兄弟摔书的摔书、踢门的踢门,反正,工农兄弟为了伸张正义史无前例地站到了同一战线。我们即可用馒头当岗楼,用筷子当道路,用烟盒当营房摆起了战斗沙盘——军队里的熏陶就有这种好处。我们必须伸张正义,不能向恶势力低头,不过,我们也清楚我们是在军校中,革命的道路异常的曲折,正面战斗是不可能的,只有曲线救国,打游击战。只不过,淫龙非常的感伤,大呼小叫要休了肥猪。 说的有点严肃,其实我们的游击战就是采用毛主席搞活动的经典战术——贴大字报!当然,在军校里面贴大字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贴在扎眼的地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全是真枪实弹,尤其是暗哨更可怕,二话不说先上膛。哥儿几个面临这种危险,投票出了五个敢死队员,作为义愤填膺的演讲者,这种黄继光式的英雄角色就悲哀地落在我的头上。不怕的是孙子! 说干就干,哥儿几个穿上黑西装就出门了,经过两个小时的奋战,我们凯旋而归。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兴奋地全部按时起床参加早操,只想看看群众的反应是怎么样的,军官们的脸色又是怎样的。 全部傻眼,昨晚的劳动成果一个不剩!难道是闹鬼了??? 哥儿几个从小受到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熏陶,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当然不能怕鬼,那晚上就再次出动,看看怎么回事。 我们按着头一天的路线再次如此炮制,但是折腾完后并不回寝室,而是蹲在角落里看究竟。正打着蚊子,一个黑影突然出现了,打着手电筒,一个个把我们的战果再次摧残。一回头,晕死,原来是指导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敢情他得到了风声,并且也不愿让此事声张,就偷偷干起了这种擦屁股的活儿。 怎么办?兄弟们有点头大,“干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直接告到院长那里去”,淫龙涨红着脸叫嚣着。 不过,这就不是我们几个敢自己行动的事情了,还是发动广泛的群众力量吧。我们一起串通了N个寝室、N个班级,约定好时间,齐刷刷地站到了院长的办公楼下。乖乖,这声势大了点,几百号人,简直是暴动。我看到这壮观的场景马上就后悔了。我就觉得非出事不可。 能混到院长(少将军衔)不是盖的,很有风度的向我们了解情况,然后很有风度问了牵头的人员名单,然后又很有风度的交代副院长督办此事…… 结局是,我与淫龙被记大过,留校察看,因为非法聚集;指导员被记过,看来是很难往上升了;肥猪被通告教育部们取消成绩,另提前判决了学位证死刑。 这都是什么事呀,敢情英雄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事后我就在想,我们这么做其实没有给阿燕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或补偿,只是大家利用这个事情愤青了一把,出了口恶气,不过,代价是大了点。 值不值,真的有待商榷。但是哥儿几个在学院树立了愤青的光辉形象,从那事后,经常会收到一些匿名信,说的无非都是哪个领导怎么怎么腐败了,哪个帅哥怎么骗姑娘了之类的,真当我们是包青天了? 叫苦不迭,这种差事我是不干了,谁爱英雄谁英雄去吧。 此次风波之后的日子一直很平静,转眼就到了大四,即将毕业了,同学们除了操心各自的去路之外,象我这类型的,还得操心如何把恋情修成正果的问题。那就是,见彼此父母,带回家看看。 见昆子父母倒好办,我装的斯文点就可以了。见我父母也不是问题,二老从来不是事儿多的主,我决定的事情,他们从不过问,是那种非常开明的家长。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回到家乡,那里的一票朋友肯定要给我接风喝酒,纸里包不住火,我的种种恶迹将大白于天下。 十几岁时参加散打班,我当年怎么就热了个头拉这些好斗之人建个小帮会,还以打架凶残称为当地四大恶人之首,我的知名度在当地比市委书记差不多少,不过,除了我爸我妈,没人说我好,路上见我,不说绕道而走,也是不敢正视。哪家闺女要是和我有点诽闻,非被她家长关禁闭。之因为我曾经相中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也对我很有意思,他父亲却下令禁止与我交往,我就一怒之下拉一票马仔把她家里砸个稀巴烂。 这还有没有王法?你问对了,我父亲兄弟七个,除了老爸从政走白道,其他的全算是走黑道,那些年,我只算是家族里的后起之秀。我爸送我进军队上学,也是为了让我改邪归正,让军队的环境管制一下我。 这可好,昆子哪见过这种社会的黑暗面,她是天真无邪的代言人,如果被她看穿我老底,我俩的事儿非黄了不可。和昆子在一起的日子里,我甚至已经忘了曾经那个暴戾的我,这回,硬着头皮也得面对,只得采取一些补救措施。 我电话通知了那些家乡的哥们,说要带嫂子回去拜见双亲,喝酒可以,接风可以,每个人必须都斯文说话,斯文做事,面带微笑,都得挂着礼貌用语,否则,天儿哥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起程的日子马上就要来到,经过对弟兄们的再三叮嘱,我也放了一点心,祷告上天,千万别搞出什么事。 待续:第五章:我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