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游游,我开始集中精力用心琢磨起自己的生活。虽然我没有想清楚,但是我觉得我该做点什么了。 大毛找我喝酒,说他和丽丽要去深圳闯荡,说那里是服装从业者的天堂,我不置可否,因为大毛那种衣着品位我觉得问题大大,不过,我很支持他。游游的事情让我觉得,很多事情要做的时候,未必有什么道理,只管做就是了。大毛其实在郑州混的挺惨,学了三年的服装设计不但一点没有用上,而且连做个业务员都混不好。人家见客户都夸客户的眼光好来套近乎,大毛却损别人的品位,这样如何能接到单子? 我有时候看不过去,想要指点他一下,可人家大毛却不知道从哪来的自信心,从未认为自己哪点错了。丽丽虽然和大毛关系一直那么悬着,但不管怎么说,丽丽的话大毛还能听进去。丽丽鼓动大毛去深圳闯荡,就别在郑州不死不活地吊着了,闯荡一下说不准还真能折腾个名堂。丽丽去深圳,我和昆子都不担心,毕竟就她那泼辣劲,再加上英语一级棒,立足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我和昆子一下子身边没有了各自的铁哥们,不免有些唏嘘遗憾。好象毕业三、四年的人骚动的格外厉害,渴望一种人生的突破,这种思想状态也促使这个年龄阶段的人常常去琢磨换个活法。 我与昆子商量我们是否也要骚动一下,昆子表示赞同,毕竟我们现在已经26岁了,但是我们有一点分歧,我觉得既然要折腾那就玩命的折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其实这也是我性格使然,我打小就兴趣就广泛的要命,并且还很容易痴迷于一件我感兴趣的事情,是优点也是缺点。经过几天的思考,我选中了开比萨店。我觉得比萨象已经风行的咖啡厅、酒吧一样,都是舶来品,即将在中国全面开花,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昆子指出了这个缺点,说:“创业没错,但我们两个不能把工作都辞了,万一没搞好怎么办?” 我大咧咧地反驳说:“没有置死地而后生的精神,哪能干成什么事?” 美国的科学家们曾经公布了一项研究,说男性在接收女性的声音时,使用的是大脑用来处理音乐的那部分听觉系统,说白了就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而同性的声音会被男人的大脑用一种比较简单的机制接收。这说明,男人不爱听女人说话是有道理的。 我此时就在证明这个科学论断。因为昆子不停地摆事实、讲道理我基本没听见,这个创业的想法出现后,我的脑子就一直在运转,象印钞机一样,到处闪耀的只有毛主席的头像了。 男人是比女人还奇怪的动物,因为女人大不了是情绪无常然后全部写到脸上。男人呢,经常不由自主地拿自己与伟人或者财富巨擎对比一番,甚至在表情、动作上。罗丹的思考者雕像,那是一种上学时代每个男生都经常摆出的经典造型,以奋力思考的表象掩盖上课睡觉的实质。 我在无限扩展开比萨店这个创意,我甚至幻想是不是哪天有可能收购了必胜客。所以,我不但借助于思考者的造型,透过窗子的阳光也很配合地洒在我的脸庞,商业巨子仿佛要诞生了……。 “酷毙了!”昆子看我看的有些痴迷,不禁脱口而出。 我缓缓的转过头,盯着她崇拜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虽然我听习惯了,但还是要谢谢你。” “切,”昆子一脸不屑,玉葱般的指尖戳到了我额头上的青春痘:“听不懂简称吗?酷毙了全称就是——长相太残酷应该拉出去毙了!” 无语,吐血。 不过,昆子有点实在是好,我无论想干什么,她会提出她的意见,但绝不会阻止我,并且还会十分配合,因为我不甘心起来,说不定就会嚎啕大哭。 说归说,其实我也很尊重她的意见,女人虽然总是头发长见识短,但做事安全系数比男的要高,我明白自己的激进,所以也就必须有个扯后腿的。 所以,我采纳了昆子的意见,我们分别向各自的工作单位请了长假,为期一个月,说干就干,即日就开始认真密谋创业的各种环节、事项。 首先的一个问题就是店开在哪里。我们去大街上溜达了一圈,立即共同否决了开在郑州,这里西餐业已经比较成熟,我们从资金上根本就没办法和别家竞争,虽然勇于挑战强者是值得赞赏的,可掏自己腰包当这个冤大头,还是算了吧。 这个问题立即让剩下的事情无法进行,我不得已,求助于老爸。老爸当过红卫兵,草原上驻扎十几年,越战杀人无数,总之,思想是真叫红,不亚于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的石光荣。退休前是老家当地的商业局局长,虽然是给公家做生意,但对生意并非一无了解,并且我老爸受军队多年的熏陶,雷厉风行起来,什么管理理论都比不上他的中央集权的管理方式。想当年,商业局下属的国有企业常年亏损,他老人家一上任,一年之间就赢利,并且整的所有内耗全面停止,省级媒体也来采访,我老爸当时特牛,很潇洒地告诉前来采访的记者:“知道海尔吧?超过它了你再来。” 我当时是崇拜的要死,不过没等到超过海尔的1%规模,老爸就被市委书记干掉去了人大喝茶看报纸。 上面说了这么多,是因为要烘托出我老爸的一句真言,帅的没法说。我电话咨询老爸这店怎么开,老爸不加思考电话那头就冲我吼:“军校你白上了,毛主席怎么创业的?农村包围城市!” 嘿嘿,有道理呀,老树开起花来也是异常芬芳!不过老爸后面的话让我陡生寒意:“什么?比萨?电视上见过,不就是西式烧饼嘛!儿子呀,你就不能上点层次?卖外国烧饼那也是外国武大郎!” 这个问题解决了,我老家这个小城市一是没有竞争对手,比萨在这里是个新生事物,二是顺便给退休的父母搞点事情做,反正我和昆子还是要在郑州上班的,自家人看店多放心。 第二个问题是怎么做这个比萨。此环节让我和昆子挠头,虽然我们很清楚这玩意儿和烧饼的区别,不过到底怎么做就是两眼一摸黑了。 网络真是个好东西,这个发明远比爱迪生点亮灯泡还要伟大的多。网上找到了好几家比萨的特许经营机构,都负责设备、培训及原料供应。 其实,我很明白这种特许经营说白了就是卖设备卖原料,中国这个行业远不成熟,都是捞一笔就换项目。不过,对于我们而言,出点所谓的加盟费可以接受,只当是交个入门的学费,至于用什么牌子,连锁总部根本不管你,我拿合同折纸飞机,说不定总部那边已经用来当厕纸了。 OK,基本大事基本敲定,我特意嘱咐了二叔注意装修的环节。由于二叔经常在外面跑,对较时尚的东西心里有数,最起码不会装修成西式烧饼的风格。 我老爸的雷厉风行确实厉害,立即发动群众,第二天就在老家最繁华的街道上竟然租到了一个旺铺,大致有一百多平方的样子,很合适。我不禁有些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要玩个东西,父母就去玩命了。 第三天,我立即与昆子一起再次来到京城的连锁总部。考察经营方式,选择一家加盟签约,学手艺,这些是我们此行的工作。 第一家杂志上招商加盟广告做的最凶,看起来实力很强的样子。不过一品尝,立即打车走人,简直就是中国烧饼。 第二家还不错,最起码制作工艺很象那么回事,凭良心讲,真不亚于必胜客。不过一看营业执照,刚刚成立的。继续走人,大家虽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我是不甘心成为它那块疯狂的石头。 第三家很满意,无论是口味还是整个公司的环境,都给人很西化很正宗的感觉,让我下决心的是,它在京城有一家样板店,生意还不错。 负责加盟的负责人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我一看就顿生厌恶,所以想尽快让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抓起合同没有细看就刷刷签字,那人好心提醒我:“不用仔细看看条款吗?” 我没好气的说:“这玩意没多大用,你也清楚。” 那人满脸堆笑:“你们赚钱就行,赚钱就行。” 这孙子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剩下的就是一连七天的学习。别说这个行业不完善,但手艺的学习可是实实在在的,累的我和昆子昏天黑地,叫苦不迭。别看这玩意儿没有中餐复杂,但若要短时间掌握好,确实也是很劳心劳力的事情。 更可气的是,教学的师傅对昆子是悉心教导,恨不得手把手教上色,我却经常被冷落,却又不敢发火,万一这孙子留一手怎么办?每次我看他想要骚扰昆子的时候,我就举手:“师傅,这个我不会。” 一天晚上准备休息,二叔打来电话,抱怨说我爸刚愎自用,装修风格一直插手。我自己琢磨了一下,虽然老爸有些落伍,但以前商业局下属也有酒店,不至于过头吧?再说,老爷子一腔热情,这时候我还是不泼冷水的好。 可是又过了一天,老妈又打来电话,说和我爸吵架了,原因还是装修,老爸越搞越离谱了。我急忙叫老爸来听电话,老爸语气相当轻松:“天儿啊,你爸我啥没见过?没做过生意的是她们,别听她们乱说,信我没错!”老爸相当地斩钉截铁。 我有些不信,问道:“有点分歧那也不至于和我妈吵架吧?搞不好哪点你真过头了。” 我爸哈哈一笑,开始训我:“小王八蛋,你还不行,女人上了年纪就是妇女,妇女花样多着呢,我都有心得了。哭闹是妇女的常规武器,沉默是妇女的化学武器,折腾着要自杀的是核武器。” 我听得乐了,开始与老爸涮嘴:“别和我妈多吵,万一她用核武器了咋办?” 老爸压低声音,神秘地传授心得:“儿子啊,没事多看看新闻联播,长期经验证明,都不用核武器,只用核威胁。” 老爸老妈吵架那是家常便饭,不过从未计较过,是很幸福的老夫老妻,原来,秘诀在这里,哈哈。 学成手艺的最后一天,二叔电话说装修完毕,提前运回去的设备也试用正常,虽然装修受到了我爸的干扰,但是可以开业了,就等我们这两个大厨回去了。 这效率真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看来我老爸的一堆兄弟不是吃干饭的,做这种实实在在的工作不是我们这些小年轻能比的。我也十分的兴奋,一晃眼的工夫,我就要成为“掌柜的”了。给我爸通电话,老爸告诉我他甚至策划了开业的节目来促销,这倒是令我精神一振,不错不错,看来我低估了老爸的商业才能,我问起细节,老爸确实神秘的很,只说让我回来看就是了。 再次带着昆子回到了家乡的小城,这次由于正事压身,没有联络弟兄们,当天晚上就准备在刚装修完的小店里进行产品实验。大老远就看到了店面的招牌,这是采用的总部的图纸,异常醒目,看着自家的孩子如此漂亮,我的步伐禁不住开始加速。 走到了近前,我才明白为什么二叔与老妈不停地向我投诉,我顿时哭笑不得。 待续—— 第二十章:创业不仅有鲜花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8-21 17:55:18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