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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貓刺 - 

[谈天说地] 谁的荷尔蒙在飞(网络人气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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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23:49:00 | 只看该作者
上海,美得让我立刻忘记了苦难。

  洋场十里,夜上浓妆,华灯凄迷,金碧辉煌。

  这个柔情万种的上海,这个本性不改的上海。

  摸到杨红的学校时,已经是将近十点了,学校小得出乎我的意料,全部学生都蟹居于一个住宿楼里,下面男生上面女生,开门的小女孩一下就猜出了我是谁,热情的把其它人给我作了介绍,所有杨红在信里提过的女孩刚好都在,我一边高兴跟她们打着招呼一边暗暗的把她们与信中的形象对号,哪个是跟小红翻过脸的那个是小红最知心要好的。我还被邀参观了她的床铺书桌,寒假时送给她的围巾整整齐齐的叠成了一个小方块摆在了枕边,这让我立刻很是感觉到了不虚此行的甜蜜味道。

  “杨红去哪儿了?”一番寒暄后我直奔正题。

  “可能去超市买吃的去了。”

  “好像在画室吧!”小姑娘们纷纷七嘴八舌的搭腔,有些脸上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和两个女孩去画室看了看里面黑着灯没人,于是只好去超市找她,出了校门我离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影好像杨红,追上去一看果然没错,我兴高采烈连喊带叫的拦住她的时候,夜色太暗使我没有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可我还是感觉到了她见到我后的惊慌。

  “不是说了不让你来吗,有病啊你!”她蛮横无理的语气让我大吃一惊。

  “你怎么了?”我手足无措的呆在了那儿,一起的两个女孩也使劲的拽她。

  “人家来都来了。”我们一起去学校附近找招待所,两个女孩在前面手挽手的嬉戏闹闹的走,不时的回头找些话跟我说说。杨红却只是提着包默默的跟着,我问好几遍到底怎么了,她只回答说刚刚在外面遇到坏人了心情不好。

  找了若干家旅店我都嫌太贵,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算合适的一家负责办手续的中年老傻逼操着上海腔问我:“她们几个都是陪你的?”

  我终于在一所医学院的招待所住下,刚收拾妥当没等说上几句话,杨红就提议说太晚了她们得赶回宿舍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还是连忙拿出了鞋子,笑嘻嘻的递给她。

  “你怎么买个这颜色的,难看死了!”

  “难看你别要!”我终于忍无可忍,“我愿意买,你管不着!”

  场面霎时僵了起来,同来的两个小姑娘也知趣的跑出去外面等。

  “明天早上我来,咱们去订票。”杨红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皱着眉头盯着别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我没事儿!”

  “没事你怎么这样?我这么老远跑过来,你都……”

  “你别逼我行吗!”杨红突然打断我,“一切都等我寒假回去再说,行吗?”

  我呆呆的盯了会儿杨红。刚刚修过整齐的短发脸上也显得愈发的白净,炯炯有神的眼睛配上挺挺的小鼻子使她看上去还是那样的俏丽和楚楚动人。

  她依然皱着眉头盯着别处,我心里明白凭她的性格现在想问是肯定问不出来什么了。

  “那你晚上还回去啊?”

  “不回去你让人家怎么说我?”

  “这有什么呀?”

  “什么有什么!你以为像你呐,家就在跟前说回就回的。”

  “是不是有人爱说你闲话?”

  “行了,你别问了,我烦!”她起身往外走,“鞋我拿走了,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我急忙拦住她,想抓紧时间亲热一下。

  “她们还在外面等着哪!”杨红奋力的推开我,“明天早上在这等我,你别瞎跑!”说罢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我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挣着眼睛看了好久天花板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不久便无奈糊里糊涂的睡去,这可真不是我在火车上想象了千百次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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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23:49:26 | 只看该作者

[推荐]人力资源管理的八条圣经

早上杨红来的时候,又从宿舍带来个贴身“保镖”。我好像突然感觉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似的来了脾气,无论她跟我说什么我要不就是不做声,要不就是带着气儿的呛她。出了住处,我俩一路上都在拌嘴互相都说了些带刺儿的话使得气氛十分紧张,她同屋也不得不找了个借口先走一步。在订票窗口杨红不容反抗的要我订最早一班的回程票,由于我坚持买卧铺我们俩身上的钱都不够,不得不又返回杨红学校拿钱。一路上我都在问杨红到底怎么啦,她只是说她很烦,一切等她寒假回去再说。

  “你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拿到钱时我突然来了自尊心。她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我转身就走,没走几步便开始悔恨不已,没想到她真的不跟我去了。

  订好了票,我欲哭无泪的绕着周围附近猛逛了一个下午。每见到一个杨红在信里提过的快餐店或者商场我心里都十分难过和愤愤不平。回到住处已是傍晚,杨红来过给我买了盒饭放在桌上,留了纸条说晚上有课不来了,明天早上来带我去逛外滩然后送我走。

  我毫无食欲的躺在床上昏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人吵醒,原来是一个老头行李如山的住进来了,我起身吃了盒饭后看看表已经11点多了,可却已睡意全无,想了半天别无选择,只好又像个流氓似的出去瞎逛。

  杨红的寝室已经熄灯了。我孤魂似的站在她们楼下独自发了一阵狠后又想了想她睡觉的样子,不知不觉又好像觉得颇为温馨甜蜜和欣慰。月光下的操场还算明亮,我玩了两下操场上的单双杠,但鸦雀无声的操场一个人也没有还是让我闷的无聊,衣服也有些单薄,尽管做了不少引体向上可还是觉得冷,于是只好哆哆嗦嗦的回去睡觉。路上刚好路过她们的画室,画室里依旧黑着灯,我突然来了感觉,决定去摸摸那儿。。。。。。

  画室里有人!我急忙从门口退了出来。

  虽然里面黑着灯,但门口可以隐约的听到里面有一对情侣在卿卿私语。

  还没走远几步,我又像个要偷东西的贼一样兴奋起来,回到门前,把耳朵紧紧的贴在门边,准备偷听一下他们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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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23:49:52 | 只看该作者
不知怎么,我突然觉得,那个女孩的声音怎么,这么像是杨红的!

  我进了屋,远远的站下,屋里尽管很暗,但那绝对是杨红,她和一个男生坐在那儿,桌前摆了瓶啤酒和一点吃的,杨红呆住片刻,看清了我,起身朝我走来。

  “这是谁呀?”我问了她一句便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这儿了?”她想拽住我,却没拽住。

  我走到那个男生跟前,还没等看清他的脸,突然一股汹涌莫名的恶火上头,一脚朝他踹了过去,两人随即扭打在一起,杨红随即惊惶失措的开始拉扯我。

  我伸手去抓桌上酒瓶的时候,那个男生趁势挣脱跑掉,等我拎着瓶子追到门口时,却被已被杨红死死的拽住了。

  “你跟他干了吗?”我狠狠问道。

  “你说什么?”

  “你跟他干了吗!上床了吗!”我暴喝起来。

  “没有!”

  “是吗?怎么不干哪?你去跟他干哪!我告诉你,男人就是想这个!”

  “你说什么哪,你醒醒!给我!”杨红慌忙的夺过我手里的酒瓶。

  我转身朝操场走去,突然疯了一样的把身上的冬衣全都撕扯下来,一路扔在地上。杨红一边拾起地上的衣服一边追赶我。

  “你真不要我了?”光着膀子的我突然一把搂住了追上来的杨红,抽泣在了她的怀里。

  也不知我们拥抱了多久,一阵嘈杂声后,我们的身边已经围来了一群手持器械的学生,纷纷狗仗人势的嚷嚷:“你她妈放开她!”

  “你要是个男的,你就放开她!”

  “你们别过来!”杨红一边想欲挣脱一边回头惊慌的喊了起来。

  我突然被激怒的放开了杨红,在身后地上捡起了一块砖头,转过身冲过去却又不知道哪个是刚才的那小子,杨红急忙冲过来死死的拦在我身前,不让我过去也不让那帮学生冲上来。

  学生的宿舍楼几乎全都亮了灯,杨红宿舍的几个女生也赶了过来,她们一起推着我往门外走,杨红拦在最后挡着那帮不断冲上来的学生。我被推到门外时,“咣!”的一声,杨红关上的学校的大铁门,并挡在了那帮想冲出来的学生的面前。

  那道关闭的铁门,把我和杨红彻底的格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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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23:50:18 | 只看该作者
凌晨上了火车后我安置好行李立刻倒头就睡。我被车上的嘈杂声一次次的吵醒可还是在不断线的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的我躺在一个冲着太阳的大草坡上,手里拿了些零食高兴的吃着。

  火车上有个讨厌的老退休一遍一遍的给别人讲他儿子在深圳的奋斗发家史,讲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彻底吧我吵醒,我天昏地转的挣扎着起身下地想要吃点东西。

  “小伙子!怎么上车一直睡到现在呀?”老退休可算逮住了我。

  “我一天一夜没睡了。”我礼貌的笑笑,我的确孱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祈求老天他别再问了。

  “现在是在做什么的。”

  “学生。”

  “什么时候毕业?”

  “马上。”

  “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

  “准备去哪找工作?”

  “深圳!”我愤怒的看了他一眼:“你满意了吧!”,说罢便饭也没吃又爬了回去继续睡觉。

  火车轰鸣着哐哐哐的一路颤悠个不停,我盖着毛毯躺在铺上怎样也无法入睡,于是把脸冲向有隔板的一边,偷偷的哭了一站又一站。

  我整整逛了24个小时的上海我不停的搭乘公交车,哪一路哪一班都好,我不管它去哪儿。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车窗外的一排排老式的建筑和街道被雨水冲洗的十分浮华靓丽,这个褪去胭脂的城市依然不解当年多情的风采。

  我到了一座大桥,大的像个怪物令人吃惊,由于下雨游客很少,零星的几个在远处打着雨伞拍照往下面看下去,一阵晕眩,才知道这桥高的这样可怕我还是盯着下面水流川急的的江水看了老半天这仿佛多愁善感殇殇晤咽的江水。

  这伤心无奈就要魂归入海的江水。

  我好运的被拉到了外滩真是有不少美央绝伦的女人啊。

  只有她们才配得上这身边耀耀生辉的车流和这身后雍容华贵的楼宇外地人也很多,成群结伙的四处张望大声喧哗,时不时又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起合影留念情侣又怎么会少,这个浪漫的天气,这些高贵的景致静静依偎的站着,也可以缓缓缠绵的走着,天地和她们般配的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我好像不属于他们里的任何一伙儿!

  我像个泥雕似的呆坐在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对准美丽的讽刺!

  我怎么能这么不分场合的伤感。

                

  我轻飘飘的逛了不少的商店一定是店里那十分柔和讲究的灯光才使得它们的商品看上去那么体面漂亮。

  这可骗不了我!

  我只买了一顶带个小球在后面晃的滑雪帽虽然现在戴着它显得有点过早,有点不合时宜。

  可是只有它让我感觉自己看上去才更像个小丑!

  一个别人看上去不会觉得他很悲哀的小丑。

                

  怎么可能不打几个电话给小红遥遥千里的两个人终于聚在了一座城市可她说她太累了,她也不想见我。

  一定是昨晚吓着她了,也可能是我说的话太过分,让她伤心了。

  天啊,我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我肯定伤了她的心!

  我走不动了再美的夜色也无能为力,我确实走不动了。

  真的有一个姑娘走过来问我想不想一快去玩我愉快的拒绝了她萍水相逢美丽的邀请我只想无动于衷的坐会儿。

  好好的看看看看这个昨夜还是虚无飘渺,明晨就要天涯咫尺的。

  这个美的让人心碎的……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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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23:50:48 | 只看该作者
火车到了终点站时,我还躺在床上并不知道,最后下车的几个人把我叫醒,我急忙起伸收拾行李,大锯给我买的半箱方便面还剩了两盒,把它们塞回包里时心头一阵发酸。

  走出列车的一霎那,我不禁浑身一震脸颊发麻,此时此刻的世界,在我的生命中仿佛来过,仿佛是我生命中冥冥中的注定。虽然这感觉时常都会光顾我一下,可这次强烈的无与伦比,它给我疲惫不堪的身心又一次重击。

  我很想回家,可一想自己肯定哭肿了的眼睛便决定还是先回宿舍。

  老大已经起来了,正在一个人收拾东西,宿舍脏得要命,大清早的不知为何老K和茹梦都不在,我一句话也没说迅速跑到水房洗了把脸,照镜子一看眼睛还是肿的老高,又洗了两遍可还是一样。

  “他们去哪儿了?”我低着头避免和老大的目光接触。

  “出去玩了。”

  “你收拾东西干吗?”我站到窗口,看着窗外的问老大。

  “去亲戚家玩两天。”

  清晨的校园里里好像秋风已经很是有些寒意了,楼下稀稀疏疏的几个学生也是裹着秋衣哆嗦的拿着暖瓶,说话的哈气都能见到,大槐树的树叶都差不多掉光了,对面的窗户上好像都已经了一层薄霜,看来真的离冬天不远了。

  老大收拾的恨起劲,叮叮咣咣一阵滥响,我想帮帮他可一点心情也没有,只想静静的站会儿什么话也不想说。肯定是发觉了我的异样,老大也没多问我什么。

  “小楼,我走了!”“啊!”我头也不会的答应,依旧看着窗外的刺骨秋天。

  不一会儿,老大就扛着行李出现了,依旧迈着他那谁也追不上直奔小康的大步。快走到前楼的拐角时他突然转过身来,抱着大包小包的盯着我,慢慢倒着走了几步后使劲的朝我挥手。我强打起精神也朝他挥了挥手,笑了一笑。

  宿舍脏得令人反胃,想写封信都没有心情,躺回床上的霎那我心头猛地一惊,感觉着上海之行是一场刚刚惊醒的恶梦。

  要是就好了:我不禁又心酸起来。

  “小楼,小楼!醒醒!醒醒!”我被人拽的强挣扎着睁开眼,原来是老K和茹梦。

  “你们回来了。几点了?”说完嘴里泛出的一片干干的苦涩让我十分恶心,可能是太久没有吃东西了。

  “小楼!老大是不是回来了?”老K和茹梦都把脸贴了过来。

  “是啊!”我起身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他们俩也都红肿着眼睛,“你们怎么啦?”

  “老大是不是带着行李走的?”老K问我。

  “是啊,他说他去亲戚家玩两天,怎么啦?”

  “老大来的电话是故意支走咱俩。”老K对着茹梦说,“他肯定是不想让咱们见到他!”

  “到底什么事?”我坐起了身问他们。

  “小楼,咱们老大让学校给开除了!”

  我仔细地看了看他们,甚至还哼的冷笑了一声,他们肯定在跟我开玩笑,我心想。“你再说一遍。”我挑衅的问。

  “小楼,老大真的给开除了,就是你走的第二天的事儿,昨天通告也贴出来了。”老K含糊不清的刚说完茹梦就低下了头擦起了眼泪。

  “怎么回事,为什么开除啊?”我死死的盯着老K,根本无法相信。

  “老大在街上让小姐给勾上了,那小姐耍老大还找了一帮人把老大打了,他们把老大打了一个多小时。”老K哽咽的讲不出话来。

  茹梦哭着继续跟我说:“老大给了她钱,她还耍老大,老大就可能跟她急了给了她两下,后来她就找了一帮人打老大……然后……”小茹梦也不停的哽咽,而我却被震惊的毫无表情,“然后,派出所来人把他们带回去一审老大就全交待了,人家就通知了学校。”我的眼睛干的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我只是拼命的回想刚才还在屋里的老大跟我说的话。

  “你没去给找找人哪!”我朝着老K大吼。

  “我去了,没用!来不及了。”

  “那老大现在上哪儿去了?”

  “我们也不知道,这几天他都没回宿舍住。”

  我一下明白了老大刚才走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看着我还朝我挥手。

  “他们凭什么开除人家!”我浑身激动得发抖,却又不知是该冲谁发问:“人家是正经考上来的,他们说开除就开除啊!他们凭什么开除人家啊!人家大学念的好好的,他们就这么把人家开除了,他们凭什么呀!”眼眶又一次湿润的时候,我开始声嘶力竭的吼叫在屋里来回的暴跳如雷,拼命的用拳头砸房门,把酒瓶统统的朝过道里狠狠砸去,一片暴碎声后我踩着玻璃碎渣朝着楼道咆哮时我的情绪也完全的失去了控制:“我操她妈!这是个什么鸡巴学校啊!都快毕业了还开除。你们凭什么开除人家!你们凭什么!”全楼好像都听见了我的吼叫声,楼道里匪夷所思的静,老K和茹梦也是低着头的一声不出,默默的看着老大那个只剩下一张空空的床板的床铺。

  我吼的声嘶力竭,但却无法流出眼泪,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挖掉了什么似的难受,像一匹失去了同伴的孤狼那样凄凉嘶哑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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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23:51:12 | 只看该作者
待我稍稍平静,老K缓缓的告诉说老大这两天可能想要去深圳,但是他现在肯定身上没有钱,我们立刻决定各自回家或者出去借些钱,然后一起去火车站找他。

  “让你拿钱就拿钱!废什么话!”我冲着爸爸畜生般的大吼。

  “你冲谁说话哪?”爸爸站起来怒视着我。

  “冲你!”

  “你再说一遍。”

  “你给我少废话!”要不是妈妈从厨房里飞快的跑了出来,哭涕着死活拦住了狮子一样发怒朝我冲过来的爸爸,那天下午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下定了决心:只要他打我,我就打他!

  我拿着妈妈给的几百块钱,刚进火车站就一眼看见了老大,大包小包都四散的摆放在地上,他坐在候车室一个角落的地上,正在往嘴里塞着一些干碎干碎还没泡过的方便面,我犹豫了一下,有点不敢走过去,可想想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吃这干嘛?走咱们出去吃点。”我看着方便面说话,不敢去看老大的脸老大没有说话,身上颤抖了一下后手里的方便面掉在了地上,他又把手按在了嘴上。

  “别哭,老大,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臭文凭吗!”老大根本说不出话,抽搐的让人心疼。

  “别哭了,老大,谁都有不顺的时候,挺挺就过去了。”我强忍着伤心安慰他:“别哭了,一会儿老K茹梦他们就过来了,你想让他们看你哭吗?”

  “我……我……我给你们丢脸了!”

  “你说什么哪?”我生气地推了他一把后,突然间一下看清了他那张满是血迹斑斑和青肿伤痕的脸,瞬间便堤坝崩溃般的放声嚎啕起来:“你说什么哪!老大,谁说你丢脸了!谁说啦!”

  老大死活不肯让我去通知他们他在这儿,他这几天也一直都是在这儿睡的,我实在不敢再去看他那伤痕累累的脸,把钱塞给他的时候我们俩都激动的快动手打了起来,身边都围上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后老大才最后拿着钱像泥一样的摊在了地上。

  我一生都没说过那么多鼓励别人的话,甚至把在火车上听到的那个老退休儿子在深圳的奋斗史也向他复述了一遍。老大确实要去深圳,明天一早的车票,我说要陪他到明早上车,他坚决不肯。我实在不忍再去伤害他,只得听他的话起身回学校,临走前他求我千万别带他们来,我点了点头答应。走出候车室时回头看他,他还是坐在地上把身体蜷成了一团抽泣不已。

  走不火车站没多远,不禁又想起了他那伤痕累累的脸,于是赶紧下车找了个地方买了点药和吃的,可我回到那个候车室时,老大已经不在了。

  “喂!小红,是我,我到家了。”

  “行,那我就放心了” “我那晚说的话不是真心的……我太过分了。”

  “行,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吗?”

  “我没什么事,我们屋老大出了点事……”

  “行,那你没事我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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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23:51:39 | 只看该作者
自从老大走后宿舍里便因没有人打扫天天脏得不成样子,茹梦还时不时要带女朋友回来过夜,老锯老K也是整天的和女朋友在图书馆自习,我找不到一点乐趣也不想在学校住下去,家里又闹翻了没脸回去,想来想去我只好联系了我那个当警察的朋友,跑了过去和他一起住。

  小警察因为上次骑车撞在了树上而立了一功,领导安排了他当了一个城郊小区的“片 警”,据他同事们说他那辖区绝对是个肥差,别的都不用说,光发廊就有一百多家。我也估计他的活儿是应该不瘦,一个原本长着刀削般面孔的瘦削英俊的男孩,现在不仅胖得腆出了小肚子而且脸上也肥的又圆又松活像块儿猪腰子,一笑还会露出他那因撞车而安装上的一排雪白大假牙,看上去就像一个给漂了白的非洲土著,这小子自打上次撞车痊愈后在也没有碰过摩托车,用单位提前发给自己的抚恤金买了辆走私车,刚开着没几天又一次撞在了树上,人没怎么样,但车被撞成了拱形像个大虾,树也被撞倒了,由于这次是在泡妞不是抓贼所以没有立功,每天愁眉苦脸的四处修车时总会遭到他同事们的取笑:“又撞了!”;“撞多了习惯就好了!”;“再撞可不能撞树了,听说园林局正找你哪!”

  我搬过去的时候他的车早已修好,每天晚上我都与他的同事们一干人等呼啸成群的飞驰于市内,车还是由我那死要面子的哥们开,开得倒也颇有了些谱儿,但大家个个依然火眼精精的保持警惕,尤其是视野范围内有树出现的时候纷纷给予提示:“注意啊,前方有树!注意!”

  小警察们的生活颇为丰富多彩,白天在单位里或者马路上露个面然后就吃饱喝足腆着肚子啯着牙花子的等着夕阳赶紧西下夜色赶紧降临,他们的工作证简直成了娱乐场所的大通票,所有的酒吧、迪厅、电影院游乐场收门票也好不收也好没有一个敢放个屁的,用他们的话说就是:“配合一下吧,调查个案子!”

  我们真的调查了不少的案子,有时一晚上一个又是一晚上仨,市里的有关娱乐场所连我这个新兵都几乎跟着走马观花的踩了个遍,所有原本只是听说过的给了我不少幻想引诱的迪厅酒吧夜总会一个个褪去面纱显露原形,我马不停蹄的一顿失望后终于明白原来净被别人骗了,这些鸟地方尽管被吹的天花乱坠纸醉金迷但其实上千篇一律的无聊透顶让人空虚乏味。

  首先是酒吧,里面净是些缺心眼的歌手排着号的轮流现眼,翻来覆去都是比划那么几个动作嬉皮笑脸不知疲倦的唱些烂了街的口水歌,你让他一换英文的就是那首孺幼皆知的《加州旅店》,时常还能见到些喝醉了的广东暴发上去吼两首黄家驹以抒胸志唱到高潮时还要闭上眼睛单手握拳全身上下都跟着使劲胡乱动弹以确保能露出他那里面穿着的金裤衩。难得碰上几个有点感觉的乐队歌手无一不被下面那些有几个馊钱跑到这儿来斗酒生怕不能引起别人注意的“那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中老年大傻逼们给吵的没了兴致,甚至时而还要忍气吞声的唱几首他们点的歌,唯唯诺诺的样子还不如看些露大腿的艳舞女郎绕根柱子蹭两下来的痛快,对于酒吧的一切我除了惨不忍睹悲痛失望之余,甚至都对国家的改革开放产生了怀疑。

  然后是迪厅,我这帮警察朋友别看平时白天把自己吹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刀枪不入金枪不倒,可晚上一到去迪厅他们一个像样的“小飞女”也弄不来,大家一进去就是像些土大学生一样的呆头呆脑麻木不仁的喝酒,要不就是跟着山雷暴响般的鼓点泥鳅似的在人堆里蹭来蹭去大眼瞪小眼的偷看些美女,然后自娱自乐的交头机耳探讨一番哪些是外企白领哪些是出来混的哪些是找活儿的鸡。所有的迪厅里面铁定总是该死的臭男人居多,但还是有过几个骚气冲天的性感尤物漂亮的几乎要了我的命,我努力的鼓励自己不要脸的去跟她们搭话问她们想不想出去兜风,她们无一例外的以看叫花子的眼神向我示意她们有很多的朋友在这儿走不了,警察朋友们同情的向我解释那都是些各区各片儿的“名蝶”,都是些有头有脸儿的人带着专用的,叫她们跟你出去兜风跟叫个三陪给你免费口交的难度差不多。由于无法忍受没有女人的尴尬,有几次我们也叫上了一些同学同事等良家妇女型的女孩,她们对于我们的邀请显得热情极高,于是便打扮得让人瞠目结舌并勇敢上场,她们舞的很努力可看上去还是土的掉渣,她们脸上带着那种从小听话的好孩子那种傻的不能再傻的微笑,坚信自己也可以舞的像那帮尤物一样风骚一样堕落,因此不断的变换招数一会儿瞎甩脑袋一会儿瞎晃屁股,我也说不出她们的动作错在哪,总之站在她们对面的我一点也没有因为她们兴奋反而像对着一群自由女神像一样别扭。我为她们悲哀,就像她们这帮有贞节情操的女孩平时看不起婊子一样,在这里婊子们也完全可以看不起她们,女人的性经验是否多姿多彩直接影响了她们的感觉和气质,把这帮性经验贫瘠的单纯少女放在这儿晃脑袋就跟跑去发廊给小姐们挂块黑板讲中国革命史一样滑稽。尽管如此可我还是尽量的表示了对她们的赞赏,满是同情怜悯的赞赏,我觉得我真***算是慈航普渡了。

  最后就是那个卡拉傻逼大OK,由于那的花费比较高,因此我们都是在有“水鱼”出现的时候才去上几回,所谓“水鱼”就是一些犯在他们这帮人手里的倒霉鬼,其中以嫖客居多,这也是为什么一有什么扫黄行动我公安干警们个个义无反顾奋勇争先的原因,也有的时候是一些道上的大哥小弟等牛鬼蛇神请客,这帮“社会人”一般开了什么新买卖或者又摊了什么新事儿总要大宴群警,在我前半生看过的所有演出中,没有那次比那天看那帮小警察们争先恐后的给一个老流氓敬酒更有意思了,小警察们敬完酒后还纷纷拍着桌子表忠心,那架势活像等一会儿就要跟流氓老大哥一起奔赴对越反击战的最前线了。酒也喝了誓也发了就该切入正题找三陪唱歌了,所有的三陪在我的记忆中都是一个模样,黑肿的眼睛血红的大嘴,两个假奶子向着四面八方的乱挺,跳舞的时候就像胸前挂了一对哑铃硬梆梆的让人反胃,真怀疑她们带的是不是个防弹胸罩。由于小姐小费“水鱼”不管,因此我从未染指,只是一旁唱唱歌或者看看我那帮哥们怎样蛋心竭虑的去占小姐的便宜,他们也大都破门乏术,用来用去那几招一会儿装醉一会装疯,我那个猪腰子脸的傻哥们为了把手伸到小姐的裙子里甚至都跟人家讲了一遍他的惨痛初恋。               

  “这帮破逼不管来不来,里面天天夹着卫生纸!”小警察喝醉后在车上伤心的跟我倾诉。

  “那你们不也是一有行动就带着防弹衣吗?”

  “那我们也没他妈天天带着啊!”

  “是,你跟他们比啥呀?你们不是管她们吗?”

  “爹死娘嫁人个人都她妈顾个人啦。都这年头了,还谁管谁呀?”

  “什么谁管谁。你们警察不是天上管一半地上全管吗?”

  “管个鸡巴……”他已经醉得不成人样,“……自个儿鸡巴都管不好,还管别人哪?管个屁呀!”

  有一段时间去这些地方确实去恶心了,他们便让我带着去一些学校里转转,用他们的话说:“视察下处女们的学习生活!”。我们甚至还去听了一场室内弦乐四重奏,那是四位奥地利来的艺人,手艺相当不错拉的又是德彪西,非常非常的哀怨动听感人肺腑,可我那帮朋友就跟来看耍猴的没见着猴一样难受,抓耳挠腮的四处打量美女之余还点着了烟吃上了瓜子。“你们这是在糟踏音乐!”后排的一个金发老外突然转过头,操着地道的中国话向我们抗议,于是我们便灰溜溜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言未发撤出了剧场。

  果不出我意料,没等上车他们就全来劲了,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撅人家一直撅到八国联军的祖宗十八代才算解恨消火。

  就像不会跟他们分享德彪西的音乐一样,我从未跟他们分享过自己的往事或者其他让人感动的事,跟他们在一起好像就是为了分享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彻底体验一下这该死的社会到底有多虚假。他们谈论的话题我也大都插不上嘴,局里谁谁谁的背景很硬估计要升官了,局里谁谁谁又干了一单大买卖买了辆新车,市里又有那些领导干部被“双规”了,省里有出了什么牛逼大案惊动了中央。他们当然也谈论女人,用他们的标准分为“能用”和“不能用”两种,从他们的语气看仿佛个个皇帝似的身经百战,经常还要比一比谁干事的地点更荒唐离奇更不可思议,探讨一下各地不同的女人的床上表现各有什么不同,这里面最有意思的就是有一个哥们干了个日本妞,事一办完他还颇为自豪陶醉在自己的为国争光情结之中不能自拔,没想到日本一下妞跨在她身上咧着小嘴朝他来了句“呦嘻!”当时就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从床坠地。

  我从未提起我的杨红,跟他们说杨红感觉有点玷污。

  其实我也从未间断过的给杨红打电话有时几天一次有时一天几次,但她也从未间断过的拒绝我。

  “喂!是我,小楼。”

  “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

  “没事挂了!”我应该承认自己不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或者说没有什么自尊心,一次次被别人无情的拒绝后舔完伤口居然还可以再去迎接新的一次。

  但这或许也可能与自尊心无关,因为拒绝我的人是这个世界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教给了我什么是爱的人。就像是那个古老的传说中的勇猛无比的罗马大将军,他在一个人在与半夜行刺他的刺客们殊死搏斗时突然发现了那里面居然还有他最深爱的情人,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剑,对她说:“怎么还有你?亲爱的。对于你,我不抵抗!”对于杨红,我同样也无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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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23:52:04 | 只看该作者
这种昼伏夜出的生活过的也还算飞快,我回过几次家拿些钱和过冬的衣物,跟爸爸关系也日渐缓和,他总是不停的追问我最近不在学校住干什么了,我张嘴就开始瞎蒙说在一家公司实习准备毕业设计哪。

  我撒谎撒得确实让人害怕,从小就是这样,个子还没个自行车高的时候出去打瓶酱油你要是在路上碰到我问我干什么,我都敢告诉你我去听一场音乐会。

  我并不认为这是我的错,这可能与我那个倒霉的童年有关,没有哪个小孩生下来就会说谎,他们都是跟大人学的,或者说:是被大人们逼的!

  我小时候还总喜欢夸张或杜撰一些事情以引起大人们的注意,比如中午班里同学玩球把班级窗户打碎了,我就会告诉爸妈下午上课时,外面突然飞进来一块大砖头子把我同桌脑袋都砸出血了……尽管我吹的血雨腥风,可大人们每次都还是跟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继续说着他们的话题聊着他们大人朋友之间的事儿,这让我每次都失望之极甚至恼羞成怒,于是下一次就抹着鼻涕把事儿吹得更狠慌撒的更大,一副小人不得志,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臭德行。

                

  颇为讽刺的是,现在情势发生了逆转,每次回家爸妈都拼了老命的跟我说些她们周围的新鲜事或者干瞪着眼睛朝我问来问去,而我却每次都跟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或最多不过礼貌的笑笑,继续的干着或想着些自己的事儿。

                

  我不愿思考为什么会跟家里完全无法沟通,就像我不愿去思考那些姑娘为什么会出去卖。

  这世界本来就没什么对错,思考这类事儿还是留给那些倒了霉的植物人兄弟们去做吧。

  生活既然成了这样子那它就应该是这样子。

  你要是让我跟父母说说我和我朋友们的事儿,你还真不如杀了我!

  我决不是报复,但也从未想过改变或者改善什么当你都不再拥有了,你努力之后还能够得到什么总而言之,我放任着自己与自己的家,分离!

                

  “小楼,电话!找你的!”我妈怎么会知道这儿的电话,真奇怪!家里出什么事儿啦?我带着种种猜测抄起了电话。

  “喂,妈呀?”

  “操你大爷!你还妈哪!明天期末考试啦,你还不赶快回来!”

  “操你大爷!你谁呀?”

  “我是你二大爷,大锯!”挂完电话,我不禁心头一阵惊喜,是该回去看看这帮老哥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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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2 00:04:10 | 只看该作者
宿舍里出奇的干净,所有的东西都被整齐的摆放一起,书桌上摞满了书本,还架起了小台灯,两把破吉他也被擦的干干净净挂在了墙上,墙上的原来破旧不堪的中国地图也被换成了一幅崭新的但是形状看上去有点怪,仔细上前一瞧:kao!原来是幅美国地图,怪不得如此这般肥头大耳,宿舍里莫名的焕然一新并且很有了些学习用功的味道,这很像是我们大一时候刚入学时的傻样子。

  想想那时候,我们真是傻的可以,大家都刚从军营军训回来都还剃着土匪头,迷彩服还来不及脱就开始互相吹嘘各自所在连队的艰苦条件和所受的非人折磨。那段真刀真枪痛苦卓绝的军旅生活给我们这群从小就知道写作业的孩子留下了铁打般的烙印,回校的头几个月舍友们还都自发的坚持出早操跑步以保持和回味那种军营中的豪情与壮胆,执著的老大甚至还坚持了一个月的整理内务,每天都早起十分钟撅着屁股在床上叠被子。那时候不只是我目标雄伟,大家每个人都有一个大学四年里准备完成的远大抱负,有的想读遍世界名著,有的要年年成绩第一,有的想学贯中西成精成佛,有的要练的胸肌鼓鼓全身会武……那时候大家对女人全都是一知半解,天天晚上准时的收听收音机里的午夜性谈,没完没了的开会讨论研究一些刚听到的名词和一些患者的问题,舍友们一半都还没看过毛片,茹梦第一次看见银幕里几个黑白鬼佬混战时,还惊异的冒了句:“怎么,原来是对着背面整啊!”

  那时候大家从不逃课,天天阳光灿烂朝气蓬勃的去上课听讲抄笔记,不管那帮千篇一律愁眉苦脸混日子的窝囊废老师们瞎说些什么,都打消不了我们渴望知识渴望大学崭新生活的热情。

  我真同情那时因为旷了几节课常常心中愧疚不已的自己,这帮混蛋大学老师们他们完全可以做的好一些,可他们没有。

  我自己在屋里愣着神想了好半天宿舍里大一时的景象,不免心中落落伤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这个鬼样子,总是会为一些过去的东西伤感,也不知道是因为那时的人还是那时的物,或许也可能就是因为她们过去了……反正人生也好像就是这个鬼样子,你永不停止的失去刚才,可你也在无时无刻的得到现在,现在就失去了刚才,可失去了的刚才却死活不肯重来。对这该死的人生我真的无能为力,真希望那种冥冥中注定此生来过的强烈感觉多来几次,赶紧揭晓我这个混球一生的谜题。

  宿舍里的唯一让人感觉别扭的是老大的东西一样也看不见了。我找出了一张相片把它塞进像框摆在了桌上,相片还是上次茹梦过生日时照的那张“肇事现场”,老K痛苦的躺在地上,茹梦坐在他的大腿上扮暴徒状呲牙咧嘴,大锯眯眯着眼睛在旁边装着陶醉的样子,老大和小不点则站在另一边互相搭着肩膀腼腆的微笑着。除了没有我外,相片上的大家看上去还是那样的真诚简单或多或少的流露着那种孩子般不谙世事的眼神和笑意。

  “我操,你还知道回来呀?”大锯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推了我一把:“上哪儿去了?这么多天!”

  “他们人哪?”对于大锯热情洋溢的问候我只是报以微微一笑,我还没有从刚刚的伤感情绪中走出,其实我也根本不愿意走出来,伤不伤感都好,我现在只想静静的回忆一会儿过去而不想有人打扰。

  “他们都在图书馆复习哪,我要不找到你,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明天要考试!”

  “宿舍谁给收拾的这么干净?”

  “老K的女朋友,就你说长的像科学家的那个。”

  “她搬过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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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2 00:04:37 | 只看该作者
“差不多吧,反正他俩是轮流去我屋蹭宿。”

  “那你去哪屋蹭啊?”我笑着问他,看来想继续独自回味点什么是不可能了,只好跟他嘻笑一番。

  “我有时候也用你屋,不过不多,一个星期一次吧!”

  “我靠!怪不得搞这么干净,把我屋当‘炮儿房’用啊!”

  “去你大爷的!”

  “那你跟师妹怎么样了?”

  “还是腰以上!”“你是不是不行啊?”

  “滚蛋!人家说了,必须要等她到大学毕业!”

  “那你不白受那么大罪了?又流血,又挨刀的。”

  “行啦行啦,你别气我了,你知不知道明天考什么?”

  “不知道!”我突然一阵心酸的想起了老大的笔记本,这学期再也不能去复印老大的笔记本了。

  “我都给你复印好了,赶快照着背吧……”

  “老大来信没有?”

  “没有……行了,你别瞎操心了,赶紧背吧!”

  监考老师是个刚刚毕业留校一年的师兄,原来跟我一起在校篮球队打球时关系还可以,不过现在他已经胖得跟猪一样,跟我们的关系也变得很一般,原因是这猪自从留校当了老师,总想拿我们毕业班开刀好干出点业绩,老大的事就是派出所最先通知的他,结果他不仅没给捂一捂,还他妈捡到宝儿似连夜向校领导做了汇报请功。班里一轮到他给开个会或监个考什么的,这猪孙子装的别提多庄重了,一番搔首弄姿故作姿态摆出刚正不可的臭样子好像他从小到大都纯洁无瑕的不得了,眼皮里忍不得一点沙子。

  “你注意点!”我由于昨晚跟老K茹梦眉飞色舞的吹了半宿酒吧迪厅夜总会,根本没有背笔记,今天考试只好拿着缩印的笔记开抄。正抄的心切,这肥猪悄悄的走到跟前跟我吼了句,吓了我一大跳不说,吓得我把纸条也掉在了地上,连忙用脚踩住。待他走远,假装系鞋带时偷偷拿上来抓紧时间的继续恶抄。

  “你这样有意思吗,逼我说你是吧!”

  我按住纸条抬头看了他一眼,虽嘴上没说话但心里真想杀了这个狗日的装逼犯。

  “你看什么呀?”他轻蔑的朝我打量。

  我低下头没出声,手中死死的攥着纸条,规劝自己忍忍算了不跟他计较。

  “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是毕业班就想怎么怎么样。从现在开始我要再发现谁作弊,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学校今年新下的规定你们也都知道,考试作弊一经发现当场开除,学校现在就有专车校门口等着随时送你们卷铺盖走人,所以说,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装你妈了个逼呀,你!”

  “你说什么……”他诧异的回过头看我,“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装你妈了个逼!你以为谁怕你开除是吧?你个傻逼!”我霍地站起了身死死的瞪他。

  我知道他不敢跟我打架因为他在篮球队时就经常被教练和队友骂的不敢出一声,可他还是装的一副要打架的架势朝我冲过来,但还没到就被大锯他们给拦住了,于是一边假惺惺的挣扎往前一边破口大骂说他要是不开除我他誓不为人。

  我立刻恢复了平静,霎时没有了一点刚才的愤怒和激动反而觉得十分无聊,于是收拾东西交卷走人,路过他时甚至还把手里纸条朝他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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