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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rgang - 

[修炼成长] 我是这样堕落的:一个打工妹的辛酸生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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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 22:00:39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五章

 

那天晚上在酒店闹到很晚。但是检查组的几个人好象都没什么醉意,一直兴味很浓。如果不是薛经理摇醒了我,我都意识不到我们已经是最后一批客人了。我们从酒店出来,已经凌晨两点多钟了,酒店的大堂除了总台两个女服务员在值班以外,已经没有客人了。我们一行人从酒店出来,一阵冷风一下子使我清醒了很多。外面的马路上寂寥无人,徒余路灯的光辉;马路两边的低矮的楼房,在夜幕笼罩下的树荫中明灭可见。

回到家,躺在床上想尽快睡去。奇怪的是在酒店犯困,回去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拿起床头放着的一本《塑料化工工艺》无聊地翻了起来。回想起酒店那个闵总端着酒杯进来敬酒的时候,我已经不胜酒力,他还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说你不能喝了就意思一下吧。咱们都是老熟人,不用拘礼。很是关切。

这个闵总在我的印象中是个大好人。总是笑眯眯的,见了谁脸上都堆上笑。象一尊弥勒佛。四方脸,个头不高,但是算不上五短身材,绝不是那种形象委琐的暴发户老板。而是经常穿一套西装,不打领带,显得比较随意而亲切。并且待人接物也显得老成持重,颇懂进退揖让之道。所以在圈子里闵总有个好口声,说他“够朋友”,镇上的一些政府要员也和他关系密切。这酒店是我们公司的签约酒店,所以我们的公务接待基本上就安排在这里。酒店是一幢十二层楼的建筑,装修豪华,有客房、会议室、餐厅、桑那浴、歌舞厅等配套设施,属于三星级标准。在这个镇上也比较出名,是个高档消费所在。工业区一些上了规模的企业,包括镇上一些机关单位,也基本上就把这里作为公务消费和接待的定点酒店。所以这个闵总很得人缘。

每次我们到泽豪酒店安排公务消费,闵总都是亲自在酒店大堂迎接,并嘱咐酒店相关部门悉心服务,不得出任何差错。有时候宴席中,闵总还来到宴席上询问菜式口味,并为每个人敬烟,或者端着一杯酒为大家敬酒。所以每次我们每次来酒店都很满意,都认为这个闵总很懂得尊重人。什么是生意经?懂得尊重人,这就是生意经的第一课。

 

公司陆陆续续地又招进了一批新的工人。由于一些工序缺员比较严重,所以这些新工人来到公司试工,基本上也就全都被公司录用。薛经理是个十分敬业的经理,这些工作在她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倒也没出什么大的问题。至于宿舍,因为一些员工是夫妻工,公司给予一定的补贴,就在外租住,宿舍也不是很紧张,还可以安置相当多的工人住宿。

但是派出所的片警老黄来到公司办公室找我,说是要了解几个事情。

我比较纳闷。自从上次公司的盗窃案以后,老黄很久没亲自到我们公司来了。难道这次公司又有什么事情惊动了他老人家?我赶紧把老黄让到沙发上,吩咐人倒茶,接着我让了一支烟。老黄斜靠在沙发上抽着烟,半晌才告诉我,说这次清理检查出租屋的过程中发现我们公司在外租住的员工中,有几个没有身份证,要引起注意。希望我们公司加强工人身份甄别,特别对于一些特定地方的民工,建议禁招。原因是这些地区的民工与社会上一些非法团伙属于同一个地区,可能会对工厂未来带来治安隐患。比如一些工厂发生的盗窃案件中,就有内部的工人勾结外面的同乡合伙盗窃;还出现一些工人与外面的人勾结,扰乱滋事,打架斗殴的现象。

我心中暗自吃惊。这个情况我倒是没注意。于是我立刻给薛经理打了电话,要求马上对新招员工进行身份甄别。没想到薛经理告诉我,这项工作她已经做完了。除了一个新工人的身份证可能有疑问外,其他尚无明显问题。看来薛经理果然在这里从业甚久,早已经熟悉制造业的情况了。我这才放下一半心。我想,这老黄不会就为这么点事情来到工厂吧?看着老黄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我便提议我们出去喝茶聊天,刚好时近中午,于是便开车去了镇上的一个酒楼,叫了几个菜,老黄才告诉我一些情况。

虽然之前有就耳闻,也没有亲见,但是这事情明明白白地从老黄嘴里说出来,仍旧让我吃惊不小。工业区的一些工厂在外租住的工人,包括一些女工,可能有一些在外从事非法活动,这其中就包括我们公司的个别工人。因此,派出所给辖区各工业区的企业,都将发文,要求各企业认真对待从业人员的入职审核问题。对于政府管理部门和工业区的各类企业来说,这些民工是属于“管制”对象的——流动人口在某种意义上,是和民工等同的。在珠江三角洲这个地区,治安问题的源头很大程度上与流动人口——民工挂起钩来。除了进行流动登记、招聘甄别,再就是进行一系列防范。各地的基层政府机构的“综治办”,一个重要的职能就是治理流动人口和出租屋。似乎民工群体是一个已经过了警戒水位的大水库,稍不留心便会出现洪水猛兽一样。

再说企业界对于民工的普遍态度。在制造业担任管理职务至今,我一向认为工人是企业的财富。工人是企业利润的直接生产者。但是在企业界一直存在这么个论调,认为“管理出效益”。这实际上是片面夸大了企业管理当局对于企业利润和企业发展的贡献,无限拔高了管理层的作用,而把占企业绝大多数的普通员工边缘化到了没有,企业管理的进步中,根本看不到普通员工的作用。试想一下,管理者如果没有被管理者的配合和互动,哪来的管理优化?哪来的正常运营?而这一现象在珠江三角洲更是发展到了一个管理理论发展的新层次上。我们都讲企业要实行“标杆管理”,导入CIS,实行绩效KPI,“六西格玛”;而这一切先进理论的背后,却是在现实中对广大员工的“格式化”再造,甚至强化了管控,使之成为企业所需要的形状,为企业之所需。从来没有从员工的角度来思考企业管理的新途径。

所以,打工者在这个流入地的社会中,无论是哪个方面,都属于应该被“格式化”并加以防范的群体,他们应该被改造为某种驯服的阶层,甘愿接受面临的一切约束、生活方式、待遇,甚至别人已经设计好的前景。

 

第十六章

 

直接从老黄嘴里听到文秀平的名字,起初使我一楞。老半天,我才想起来那个面色黝黑的粤西农民文世锦,这样我才慢慢回忆起那个单纯的小姑娘来。而老黄告诉我的情况,则更使我惊诧莫名——这怎么可能?她才十八岁,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怎么可能?

当然,惊讶归惊讶,我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从我的角度来说,这只是工厂里的普工中发生的个别情况,不能和绝大多数的工人等同起来。我们公司的工人,绝大多数是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他们性格淳朴,忠厚老实,纵然也有工人喝酒闹事、赌博打架,或者个别人也偷过东西,但是个别人的情况不能说明广大工人的主流。他们从老家出来就是为了多挣一些钱,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到了一个新地方都得守那里的规矩。所以工人们都是不错的,不能因为个别情况而戴上有色眼镜。显然,把流动人口和社会治安直接划等号,我是不同意的。因为我本身也是一个流动人口。

然而冷静下来,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薛经理有没有联系上那个农民?

记得当初我刚到公司,来到工人宿舍检查的时候,我真真切切感到,民工们的生活是悲惨的。很多人来到工厂找工的时候是带着铺盖卷,一堆破破烂烂的行李。如果工厂不要他们,他们便又带上这一大堆行李走向别处去,可能连当天的午餐在哪里都不知道。有些工人每个月发下来工资,自己舍不得用,悉数寄回老家,而自己却身无分文。他们抽一两块钱的劣质纸烟,买来一包花生米和一瓶廉价酒,和老乡们在宿舍庆祝生日。一些夫妻工更是节衣缩食,辛苦攒钱,为的是供在老家上学的孩子,而他们自己却终日贫困。而一些无良工厂的老板,却还在克扣工人工资,或者无故拖欠这些工人的血汗钱。

而当地的人们都厌恶这些外来打工者。他们肮脏邋遢,不讲文明,随地便溺。他们三五成群,深夜在街道上游荡,大声喧哗。一些失业了的工人们,就成了铤而走险的犯罪者。一些打工妹则成了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或者洗头妹,坐台小姐;成为被这个社会所鄙弃的一个悲惨群体。出卖了身体和灵魂以后的她们,还能在什么地方找到归宿?她们无颜归乡,在这个生存的地方却没有立锥之地,唯有自生自灭。

是谁剥夺了他们受教育的权利,使他们成为肮脏邋遢、不讲文明的流动人口?是谁把美好的希望传播给他们,却又无情地把他们抛弃在贫困中,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漂泊?是谁使他们成为铤而走险的罪人,或者成为出卖灵肉的行尸?

而在上海北京那些中国最体面的大城市,为了城市市容,却采用种种办法把民工排除出城市繁华地带。一些城市还提出了限制低素质人口流动的对策。而行政管理者却不从现象的本源去寻找解决办法,努力消灭落后农村出现的“低素质人口”向城市的流动,只是用简单的行政的、军事的手段去解决这样一个系统的社会问题,试图排斥民工们进入大城市。多么荒诞而又真实的一个社会现象。

和老黄吃完午饭后,我回到办公室。我这才知道原来薛经理根本联系不上那个叫文世锦的农民。电话始终没能打通。当我费了半天事才从废旧文件中找出那个叫文秀平的员工履历表的时候,那张表不知道何时已经让茶叶水浸泡过,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唯有照片上的那个小姑娘,还露出一丝笑容和顾盼生辉的眼神。我默默地把这张表格收进我的文件夹中。心里却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打工等于毁灭?

打工,是个没有前途的选择?哪里是打工者的方向?难道忍受恶劣的劳作环境、无休止的机器罚站、冷漠和歧视,就为了那可怜的工资?那么,这又究竟何时是个尽头?难道命中注定民工的生活活该如此?

不打工,回乡务农是个有前途的选择吗?

我心里犯起了浓浓的倦意,我不想再思考了。我这个时候忽然感觉迷茫了,但是却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因为这些打工者们,我那些在车间加班的工人们。或许我还是得象老黄那样,为了自己能够活得更好一些,忘却那些烦恼吧!我们都得为了自己而活着。这就是现实。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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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 09:38:22 | 只看该作者

第16章要是温总理能看到就好了!

或许温总理也了解这种现状,只是无力改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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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 13:42:40 | 只看该作者

Why?

社会的进步是靠一批人的牺牲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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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 18:51:31 | 只看该作者
越来越精彩!rgang兄,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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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 18:58:29 | 只看该作者
QUOTE:
以下是引用rgang在2007-3-2 22:00:39的发言:

再说企业界对于民工的普遍态度。在制造业担任管理职务至今,我一向认为工人是企业的财富。工人是企业利润的直接生产者。但是在企业界一直存在这么个论调,认为“管理出效益”。这实际上是片面夸大了企业管理当局对于企业利润和企业发展的贡献,无限拔高了管理层的作用,而把占企业绝大多数的普通员工边缘化到了没有,企业管理的进步中,根本看不到普通员工的作用。试想一下,管理者如果没有被管理者的配合和互动,哪来的管理优化?哪来的正常运营?而这一现象在珠江三角洲更是发展到了一个管理理论发展的新层次上。我们都讲企业要实行“标杆管理”,导入CIS,实行绩效KPI,“六西格玛”;而这一切先进理论的背后,却是在现实中对广大员工的“格式化”再造,甚至强化了管控,使之成为企业所需要的形状,为企业之所需。从来没有从员工的角度来思考企业管理的新途径。

所以,打工者在这个流入地的社会中,无论是哪个方面,都属于应该被“格式化”并加以防范的群体,他们应该被改造为某种驯服的阶层,甘愿接受面临的一切约束、生活方式、待遇,甚至别人已经设计好的前景。

以后自己有公司了,给基层同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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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 21:59:10 | 只看该作者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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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4 13:23:52 | 只看该作者

这很正常的!我也常听说过。不知她们为什么那么做!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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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4 15:51:08 | 只看该作者

看过后,本来清晰的思维又慢慢变得模糊了......

人的本性使得?还是社会发展的必经之路?还是......?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尽显本性!

坚持自己的原则,才是生活在世上者最应反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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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4 20:16:13 | 只看该作者

可以转载吗??

真不错的帖子,好久没有被感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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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4 23:06:5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七章

 

从老黄那里得到了阿芸的情况,但是我没有丝毫的高兴。薛经理负责员工的招募,应该对于这个阿芸还知道一些,毕竟在工厂干了有大半年的时间。事实上,公司日常事务的繁杂使我们都无暇顾及这个阿芸目前的生活状态。这是个辞工已久的员工,她的今后与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为了之前对于农民文世锦的承诺,我还是准备安排薛经理派员前往询问一下,至少把文秀平父亲来找文秀平的事情告诉她,让他们父女俩团聚。

但是薛经理表示这个事情只能抽时间去做了。公司的工作十分繁忙,哪能抽出人手去跑这事?不过她也答应会去办这个事情。我心里虽然不太痛快,但是我知道这是工作份外的事项,没办法去责备别人。

我突然想起了泽豪大酒店的闵总。这个人是个好人,既然老黄告诉我阿芸在泽豪大酒店做事,我问问他,应该是能够有一些消息的。起码他也会安排人调查一下。但是这个事情电话里说怕是不太好,毕竟从公司流出的工人,现在到了他那里,面子上也不太好看。于是我准备在外出办事的过程中顺便到酒店去找找这个闵总,也好更私人一些。

于是在一个下午我坐着车到了泽豪大酒店,直接来到闵总的办公室。估计是没料到我亲自登门造访,闵总惊讶之余显得格外热情,赶紧让座,倒茶,在沙发上坐定以后又让了我一支烟。这个闵总还是那个笑眯眯的样子。

我把整个事情的情况简单和闵总说了说。重点强调了公司声誉的重要性。还把文秀平父亲的情况也大致给介绍了一下。闵总很严肃的样子,听完,马上又笑眯眯的:没想到你陆总还是个挺有人情味的老总嘛。员工跟着你都享福喽。这样吧,我帮你问问,看有没有这个叫文秀平的人。不过你别太指望。这些人都是流动的,今天在张三这,明天又到了李四那,说不准的。再说了,你这是真名,怕不好查的。人家都用假名。

于是闵总就回到大班台后面打电话。趁这个机会,我打量了一番闵总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宽大,足足有六十来平方米。会客区刚好背着落地玻璃,外面的世界一览无余。侧墙上有一幅徐悲鸿的《八骏图》,气势磅礴,龙马精神。办公室角落里有一个神龛,上面供着一尊弥勒佛。倒是很有趣的布置。

大概有十分钟的光景,闵总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递给了我一张酒店专用的便条。上面只写着一个地址。告诉我可以通过这个阿芸去找找看。既然她们是同乡,应该是有联系的。上面是阿芸的住址。于是我赶紧称谢,并一再表示这些员工着实败坏了我们公司的声誉,如果董事长知道了应该会很不高兴。现在搞企业,难啊!工人难管,业务难做,我这个管家也不好当!不过我还是按照老黄的嘱咐,没有把阿芸进派出所的情况说出来。既然得到了阿芸的住址,我也没必要闲坐下去,于是站起来打了个哈哈,向闵总告辞。

索性直接去阿芸的出租屋去看看。既然今天下午办完了该办的事情,把这个文秀平的情况弄清楚也好。一想到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姑娘,现在不知身在何处,想到她那老实巴交的父亲的绝望的眼神,我觉得我应该负起这个道义上的责任来。出门求生的人,尤其是那些农家的姑娘,天性善良淳朴,一旦走入歧途,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金钱的魔力真是可怕,它完全可以把人们彻底改造为它的奴隶,而忘却本性。

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村口。吩咐司机停好车,我就按照闵总的字条找上去。这是村民自建的楼房,错落无章,高低不一。循着楼号,不一会我便站在了阿芸房间的门口。我轻轻地叩响了那扇门。

 

第十八章

 

是文秀平开的门。这使我大为惊讶,又一想又在情理之中。她们俩是同乡,既然一起出来做事,应该会在一起,这样彼此也会有个照料。但是我的突然出现,也令这个姑娘极为吃惊,结结巴巴地问我找谁。她的脸色有掩饰不住的一丝惊诧和恐慌。我马上奇怪为什么阿芸会不承认文秀平不和她在一起。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的相貌和履历表上相比有了明显的不同。眉毛已经修饰过,并似乎还描了一下;头发盘在脑后,用一个小夹子夹上;穿一身连衣裙,似乎没睡醒的样子。比起照片上那个清纯的农家姑娘,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似乎更为成熟一些、世故一些。但她脸上依稀能看得出来农村姑娘的本色。

说明来意后,文秀平低下了头。她当然知道她家人在苦苦寻找她。但是你躲避什么呢?你可知道你的父亲不辞辛苦,来到公司,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危?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难道你不为自己想,也不为生你养你的父母亲想想?做工是苦,但是挣的钱是堂堂正正的钱!现在算什么?

不要认为你没文化,做不到公司的文员、主管、经理,你就为自己开脱。人是要有方向的!你现在知道没文化没文凭是多辛苦了吧,那为什么不在工厂上班的时候自学一些东西呢?

不想做工,那你能做什么?世界上没有不费力就挣到的钱啊!

文秀平趴在房间里那张小矮桌上哭了起来。我留下我的名片,告诉她有事情可以找我。她含着泪接过我的名片,双手把名片捂在胸口上,良久,她才幽幽地说了一句,陆总,其实你应该早知道我在泽豪大酒店里做的。那天你喝多了酒是我扶你进的卫生间。不过后来只要你们来酒店,我都不会出来的。我尊重您。

我哑然无语。

回来的路上,我又有点可笑自己的举动。似乎我成了一个传播真理的说客,在为一个迷路的人趾高气扬地指点江山。又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拯救别人于水火中的救星,在炫耀自己的功绩。我是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职业人,我并不高尚。我为了类似于寻找文秀平这样的私事而经常使用公车。我对公司的董事长必恭必敬,唯命是从,从不敢违拗;而对公司里的一般员工,也是漠不关心。甚至因为我和公司一个副总之间的微妙关系,而上下其手,玩弄权术。

和文秀平这样的打工妹相比,象我这样的职业经理的处境已经是天壤之别。但是遗憾的是,很长时间以来,我却以企业管理者的姿态而无动于衷。但是从来我没有想过我的生活中会插入这样一个插曲,一个辞工的打工妹的闻之令人动容的故事,竟然发生在我的身边,而我无能为力,无法改变这样一个辛酸故事的发生。因为自从我见过这个打工妹以后,我在很长的时间里,竟然没有了她的任何消息。而我也无法再找到她,她已经离开原来住的地方,从这个人间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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