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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rirony - 

[谈天说地] [转帖]北美大陆黑帮战争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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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8:54 | 只看该作者
亨利不动声色地吃完了最后一点食物,拿着啤酒瓶出了酒馆,他走过一个街道在路边拦住辆的士。
“送我去码头!”亨利说。

汤姆在船舱里等待亨利回来,他希望亨利是带着奥萨蒂夫人平安的消息,但在他潜意识里感觉到奥萨蒂夫人此去不会太平。洪都拉斯、哥斯达黎加、危地马拉、萨尔瓦多都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渗透的地盘,同时当地政府也与美国联系紧密,奥萨蒂夫人如果在洪都拉斯受到追捕,那她在危地马拉也同样不安全。汤姆不知道为何对这个女人抱了极大的好感,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为了他人可以献出一切的女人。汤姆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信仰的事业,他仅仅是被这个女子身上那种无私的精神所感动。他认为自己有必要让这个令他敬佩的女人安全地到达她所要去的地点,否则他会感到内疚。
亨利在黄昏的时候回到船上,他径直来到汤姆的船舱。
“船长,奥萨蒂夫人出事了。她被圣何塞的警察逮捕了。”
汤姆表情很平静,他尽管有些吃惊,但还基本在他的算计之内。
“你知道奥萨蒂夫人现在在哪里?”汤姆问。
“我听酒保说她现在应该在圣何塞的警察总部。”
“圣何塞不是个大城市,奥萨蒂夫人不可能在这座城市久留,很可能明天会被押送到危地马拉(危地马拉的首都)。你去把皮特和杰瑞叫来,我有事情要找他们商量。”
皮特是“奥拉号” 上的大副,杰瑞是二副,他们两人是汤姆船长的左膀右臂。皮特身材高大,而杰瑞则身材不高,他带个眼镜,显得文质彬彬,是个书生摸样。几乎每次有大行动的时候,汤姆只会带皮特去,而杰瑞则负责在船上看守“奥拉号”,杰瑞是“奥拉号”负责日常杂物和生活管理的主管,包括管理“奥拉号”的日常开支和预算。
两人到来后,汤姆船长坦言目前的局势。他告诉两人奥萨蒂夫人的被捕将给“奥拉号”引来很大的麻烦,奥萨蒂夫人知道太多“奥拉号”的情况,出于现实考虑必须营救奥萨蒂夫人,对尼加拉瓜方面来说,营救奥萨蒂夫人也是必须采取的手段,汤姆船长不想让刚开辟的军火走私通道中断。
“可我们如何办呢?我们的人太少。”杰瑞说。
“是啊!杰瑞,你提了个很现实的问题。仅凭我们十几个人营救奥萨蒂夫人的确很困难,而且我们不可能全体出动去做这个冒险。”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船长。”皮特问。
“据我所知中美洲的国家政府非常腐败,尤其是军队和警察,我想危地马拉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是用金钱贿赂警察?”杰瑞问。
“贿赂仅仅是一方面,我有个想法,你们看,”汤姆把两人叫到地图前,“沿着圣何塞向向北是埃斯尼特拉,再向东北方向才是危地马拉的首都危地马拉,如果警察要想送奥萨蒂夫人到危地马拉去的话一定要经过埃斯尼特拉。我的想法是这样,我们组织个小分队今夜就出发去埃斯尼特拉,在埃斯尼特拉郊外设伏,然后我们绕道圣卢西亚、马萨特南戈、最后到钱佩里科海岸,我们今夜上岸后,杰瑞你就负责指挥‘奥拉号’到钱佩里科接应我们。”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回圣何塞?”皮特问。
“我想危地马拉警方会认为我们解救了奥萨蒂夫人后会沿最近的路线返回圣何塞上船,那时警方一定会禁止任何未经过允许的船只离开圣何塞的港口,我们回圣何塞只能是自投罗网。”
“我们该如何知道奥萨蒂夫人到埃斯尼特拉的准确时间?还有坐什么车去?”杰瑞问。
“今晚我们到圣何塞后派两个人监视圣何塞的警察总部,等押送奥萨蒂夫人的车出动后返回‘奥拉号’发电报到埃斯尼特拉郊外的小分队。我们要在埃斯尼特拉郊外公路相距一公里的两个地点分别派人,前一拨人负责确认车辆无误后用步话机通知后一拨人,然后两拨人从前后两端堵截车辆。”
“要杀人吗?是否需要动用武器?”皮特问。
“你认为呢?皮特。”
“我听你的,船长。我虽然没杀过人,但我不惧怕杀人。”
“我也不想杀人,我也不想流血,如果能不流血的话那是最好的了。但如果他们反抗的话,那就必须杀人了。”
“如果交火奥萨蒂夫人会很危险!”皮特说。
“我知道,如果奥萨蒂夫人被误杀了,那我们也不算失败,奥萨蒂夫人知道的太多了。”
皮特和杰瑞点点头,他们对汤姆船长的冷静和冷酷异常钦佩,这种钦佩发自内心,是一种对强者的崇拜。
“那要多少人去?派什么人去好呢?”皮特问汤姆。
“我想派六个人负责在埃斯尼特拉郊外堵截车辆。另派两个人监视圣何塞的警察总部,当押送奥萨蒂夫人的车辆离开圣何塞后,这两个人则立刻返回‘奥拉号’,‘奥拉号’此时要毫不迟疑地离开圣何塞港前往钱佩里科海岸。”
“电报的问题怎么解决?”杰瑞问。
“堵截的小分队带船上的备用电台走。”
皮特和杰瑞不再提问,他们的目光中显露出某种狂热。这种狂热显然是来自于对冒险的渴望。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汤姆问。
“没有了!”两人说。
“但我有个很大的问题。”汤姆船长说,“我们到埃斯尼特拉后一定要搞三套危地马拉警察的服装,另外还要有两辆车才行。”
“为什么?”皮特问。
“为了准确无误地确认奥萨蒂夫人就是在车内,我们必须要让车停下,以检查证件的名义接近车辆。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行动不会失败。还有,我们在营救后要逃走,所以必须要有交通工具才行。”
“这是个难题!”杰瑞说。
“我想也许金钱能解决这个问题。今晚我们出发去埃斯尼特拉,到那里再想办法吧!”汤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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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9:06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章 营救

当天晚上,汤姆和营救队员在“奥拉号”吃了晚餐,八个人借着夜色乘小船偷偷靠上港口。杰瑞和亨利负责在圣何塞警察总部门口监视,汤姆带领皮特和其他四个人乘两辆的士离开圣何塞前往埃斯尼特拉。他们都背着长长的旅行袋,打扮成游客的样子,在那旅行袋中装的是AK—47冲锋枪。同时他们还提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是一部电台。
这些人除汤姆外从来都没参加过真正的战斗,但他们对手里的武器倒是很熟悉。这是汤姆对他们日常训练的结果。这些以往的渔夫现在摇身一变成为职业杀手,这种角色转换的确是需要有个心理适应的过程,在前往埃斯尼特拉的过程中,众渔夫都很紧张,人人都沉默寡言,好在的士司机并不在意他们是什么人,外国游客的身份让司机忽视他们身上的那种怪异。
到达埃斯尼特拉已经是早晨天亮,众人找了家旅馆住下。汤姆让四个水手在房间里守在电台边等待圣何塞那边杰瑞的消息,不要随意走动。之后,他和皮特离开旅馆前去寻找交通工具。
他们向旅馆老板打听哪里能租借或者买到二手的车辆。老板告诉了他们一个地址,两人出门后立刻离开旅馆。
他们出门打了辆的士,皮特告诉司机要去的地点。车走了两个街区,在郊外一处二手车市场停住,这里有很多二手车辆销售。汤姆和皮特在里面转悠了一阵,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
“两位先生要买车吗?我们这里有各种好车,很多都是没用多久的车。价格非常便宜。”男子说。
“你们这车都是从哪里来的?”皮特问。
“当然是从正当渠道收购来的。”
“我看不象!”皮特指着一辆几乎是九成新的轿车说,“在危地马拉能有这么新的车被主人出售吗?”
主人笑了起来,他说:“像这样高级的新车在危地马拉是没有人卖的,但如果到美国、加拿大或者巴西就不同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车是从美国进来的?”
“当然,我们有合法的渠道从这些国家进口二手车辆。”
“哦!”皮特点点头,他们继续走,突然汤姆眼前一亮,他碰了皮特一下,示意看那辆车。这是一辆普通的小车,但却在汤姆眼里很特别。皮特并不明白,为什么汤姆对这车感兴趣,但汤姆既然示意他那就有他的道理。
“这车怎么卖?”皮特问。
“你如果付美金的话一千元就可以开走。”
“不行!一千元绝对是太贵了。我最多出六百美金。”皮特口气强硬地说。
“六百美金不可能买到这么好的车,你看,这车轮胎,还有引擎,”说着男子打开引擎盖,“都是上好的东西。”
“我只能出六百美金。”皮特不听男子给他的解释,他口气异常固执。
“好吧!九百美金,不能再少了。”男子说。
“七百!多一分我都不加。”
“八百!少一分我也不卖。”男子此时的口气强硬起来。
“成交!”皮特打了男子的手掌,他钻进车里,启动引擎,在车场里跑了一圈。
“这车还行!”皮特对汤姆说。
汤姆点点头,他自始至终不说话。
“我们还需要一辆大货车,你能推荐一辆给我们吗?”皮特问。
“货车我们有通用700型、福特SOI3型、道奇VBX型货车,都是很新的。你们需要几吨的货车?”
“我们需要一种全封闭的货车,吨位不需要太大,但马力要强劲,车况一定要好。是那种能在各种路况上顺利行走的车。”皮特说。
“那我劝你选择道奇VBX型货车,它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好!你带我们去看看吧。”皮特说。
男子带汤姆和皮特来到一辆货车前,的确正如男子说的那样,车况的确不错,汤姆和皮特对车辆做了仔细检查,这车对他们很重要,这是他们用来逃跑的车辆,所以他们对车况格外重视。
“这车多少钱?”皮特问。
“要的话一千五百美金。”
皮特笑了笑,他摇摇头,“我不可能付这样高的一笔钱买这辆破车。”
“如果你嫌高的话我还有一辆道奇VBX,我开价八百元给你。”
“不行!我就要这辆车。”皮特说。
“那只有一千五百元了。这车少于这个数是不卖的。”
“给你一千元怎么样?”
“不行!”
“一千两百元!”
“不行!”男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难道非要一千五百元才卖?”
“对!这车我不讨价还价。”男子说。
“那好吧!你给我把两辆车都加满油,我现在就把车开走。”皮特说。
男子喜笑颜开,他大声招呼远处的伙计,“卡罗,快过来,按照这两位先生的吩咐把车加满油。”说完他转身对皮特说:“我需要现金,你必须付我现金,一共是两千三百美金。”
皮特从口袋里掏出皮夹,点了二十三张一百元的美金的钞票。男子收到钱后非常高兴。他不住地向汤姆和皮特讲这买卖对他们是多么划算,希望两位下次再来。
汤姆和皮特把车开到郊外一处四处无人的林地里。他们下车到周围察看环境,看是否有闲人会到这里来。当他们确定这里的确没有旁人后,皮特才开着小车走了,他去接另外四个伙伴。临走前,汤姆要皮特买一桶白色油漆,一桶蓝色油漆、喷漆用的喷壶和其它用来给车体喷漆的工具。皮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汤姆告诉了他原因,皮特这才知道汤姆为什么要执意买这辆小车。
过了一个小时,皮特和四个人回来了。四个人告诉汤姆,正如汤姆所预料的那样,圣何塞警察在清晨七点乘一辆黑色小车押解奥萨蒂夫人离开圣何塞警察总部,具体是否会经过埃斯尼特拉他们无法判断。
汤姆听后说:“如果他们是要去危地马拉,那埃斯尼特拉是必经之路。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他们要到达埃斯尼特拉还需要五个小时,按这个时间来算,他们会在下午两点左右到达埃斯尼特拉,我们的时间还够用。皮特、特德,我们走,现在看看我们是否有运气找到警察的衣服。你们三个现在就开始工作,乔治,我知道你以前做过汽车修理工,这活对你不是难事,对吗?”汤姆对一个瘦高个水手说。
“放心吧,船长,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乔治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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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9:23 | 只看该作者
汤姆、皮特与特德三人乘大货车离开树林前往埃斯尼特拉市内,他们在市内转悠了四五圈。汤姆最初的想法是看哪里有黑店租借或者买到警察服装,但最后发现要达到目的根本没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袭击过往的警察。
他们乘坐的道奇VBX型货车是一辆双排座的平头货车,高大的轮胎,宽敞的驾驶室,视界很好的前窗玻璃,载货车厢是用波形铁皮封闭制造,双开后车厢门,在车厢左右两侧上部各有一个狭小的通气孔,整个车体坚固,引擎强劲,当车在路面高速跑动的时候能清楚地听到引擎低沉有力的吼叫,车体通体蓝色,看起来像是只跑了几千公里的样子。
汤姆和皮特坐在前面,特德坐在后排,汤姆三人的手边就是冲锋枪,枪都用外衣遮盖住压好,防止被外人看到。他们在街上徘徊了足足有两个小时,依然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最后汤姆下了决心,他要袭击警察。
汤姆让皮特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街区,这里两面围墙,行人稀少。汤姆告诉皮特该如何做,皮特心领神会。他下车后走了一段,然后神色慌张快步走到两位街上巡视的巡警身边气喘吁吁地说:“先生,快,快,那边有人拿刀打劫了我的货车。”
两位巡警见他惊慌失措,大汗淋漓,眼露恐惧,信以为真,他们立刻拔枪向皮特指的方向跑了过去,皮特跟随在他们身后,一边跑一边一边给两人指点方向。
他们跑过一条街道,拐进了那个僻静的街道,皮特指着货车说;“那人还在!他正在发动我的车。”
两位巡警迅速跑了过去,他们来到车边,见一个人蒙着眼罩的男子一手拿刀,另一只手正在拼命转动钥匙打火。
“把手举到头顶。”两位巡警枪口对着男子吼道。
男子发现是两位警察立刻目瞪口呆,他慢慢举起手。巡警打开车门,示意他下车。在男子下车后,一个巡警掏出手铐试图拷住男子,这时,他们两人的脑袋突然顶了上黑洞洞的枪口。皮特和汤姆从背后把巡警的枪拿走。用巡警的手铐把他们拷起来,然后命令他们到后车箱去。两位巡警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他们目光恨恨地盯着皮特,显然很不情愿受到摆布。强壮的汤姆和皮特把两位试图寻机反抗的巡警摔进车厢,此时特德也已从座位上把冲锋枪拿出来,他和汤姆跳进后车厢,皮特则跳进驾驶室,皮特发动车后打个弯,车快速离开现场,向郊外急驰而去。
车开到先前的树林里。此时乔治三人已经把车喷涂好了。小车被喷涂成蓝白色车身的警车模样,油漆在炽热阳光的照射下迅速被凝固了,只要不用手去擦的话,远处很难分辨出来。皮特从防暴商店买的警灯也都已经安装到位。车窗玻璃和轮胎等处还贴着报纸,等那报纸撕掉一切看起来都似乎是像那么回事。
汤姆从后车厢跳下来,他看了看表,时间到了中午,还有两个小时时间。
汤姆让大家在站起来,他察看了每个人的胖瘦和身高,最后决定由皮特、乔治扮演警察,特德则换身西装带礼帽,看起来像便衣的模样。他给每个人交代了堵截细节。之后,乔治小心翼翼撕掉小车上的报纸。皮特、乔治两人换上从两位巡警身上扒下的衣服,特德则换了身黑色西装,带着黑色礼帽,他们上了伪造的警车。皮特开伪造警车在前,汤姆驾驶卡车在后。两辆车离开树林向公路而去。此时,汤姆的身旁是一位身材高大威猛的水手,另一个水手则在后车厢拿枪看守已经被塞住嘴捆绑成死猪模样的两位巡警。
两辆车开了二十分钟后上了圣何塞通往埃斯尼特拉公路,沿着公路由北向南慢慢向前开。汤姆不断察看公路两边的地形,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圣何塞通往埃斯尼特拉公路两边多是灌木和热带植物,红褐色的丘陵和稀疏的草地。过了一边灌木林后,汤姆发现公路从一个两边是高坡的峡谷穿过,这里公里拐了个弯,汤姆决定就在转弯处的峡谷伏击。汤姆这种考虑是有原因的,在这样的地段下押送奥萨蒂夫人车辆一旦进入除了公路两头外是无法从两边的高坡跑掉的,这样可以保证伏击不会失败。
汤姆用步话机通知皮特停车,汤姆下车来到伪造警车里。他坐到皮特身边,让皮特开车重新在峡谷前后走了一遍,车一边汤姆一边讲解伏击注意的要领。车开到在峡谷外的一处汤姆叫停车,他指着公路边的一片空地说:“皮特,你把警车停在峡谷外公路边的空地上,要距离主线路远点,在拦车的时候你一定要和乔治站在公路上,要在警车二十米开外, 这样就可以避免对方看出破绽。还有,乔治不会西班牙语,绝对不能让乔治开口。凡是从这里经过的黑色小车你都不要放过。一旦拦住押送奥萨蒂夫人的车后你语言要礼貌但态度要傲慢,因为对方开的不是正规警车,所以你要把他们当普通公民看待。如果对方要问你为什么检查时,你不用正面回答,让对方感觉你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记住!你是警察!你有权检查可疑的车辆。如果对方表露出警察身份,那你只需要表达礼貌就可以了,然后就放他们走。你一定要设法看清楚奥萨蒂夫人是否在车里,我想如果奥萨蒂夫人看到你后一定会吃惊。这不要紧,奥萨蒂夫人很聪明,她应该明白下面将发生什么。”
汤姆在皮特点头领会要领后让他开车前去伏击地点。他继续对皮特说:“押送的车辆离开你后你要立即发动车跟随在后面,然后通知我他们的车来了。我将在山谷的转弯处把货车横在路上,挡住整个路面,同时我们会下车开枪拦截他们。他们看到我们的样子应该意识到中了伏击,会立即掉头往回跑,这时你们的车也应该到了。如果我这边没有击中他们车胎让车停止下来,那就要靠你们了。特德的枪法最好,你要安排特德设法击中他们的车胎让车停下来,如果不成功,那你们就一定要乱枪扫射汽车,不要再管奥萨蒂夫人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能在这里解决问题,我们就绝没有下次,我们也不可能去追逐逃跑的车辆。这次伏击只能给我们三分钟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分钟。”
“汤姆船长,我从来没杀过人,我不知道那时我会怎么样!”皮特说。
“不用想那么多,要知道如果我们不这样做,那么我们即便逃出危地马拉也将受到中央情报局的追捕,我们也无法回阿留申。所以,我们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为生存而战吧!皮特。”
皮特临走时汤姆又告诫他:“皮特,记住绝对不能在警察面前说英语。我们在回到‘奥拉号’之前谁都不许说英语。如果要说得话也要避开这些警察。”
“好的!船长。”皮特点头道。
“去吧!皮特。”汤姆说完突然改用中文说了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什么?船长,你说什么?”皮特不解地问。
“没什么,是我的家乡话,是一个祝福成功的祷告!”
皮特开车带着乔治和特德而去,汤姆站在路上凝望着他们远去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他有某种担忧,汤姆现在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伏击能够成功。
他返回卡车,给车上的两个水手招招手把他们叫下车来。三人离开卡车走到远处,汤姆对一个水手说:“尼克,到时候我将会站在这里给你一个手势,那时你要快速把卡车打横拦住道路,之后你和山姆下车,端枪站在车前。车朝你们冲过来的时候你们不要向车开枪,只需朝天射击就行了。你们目的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这样我就好在路边打车的轮胎让车停住了。如果他们开枪还击的话,你们就躲到车后开枪,但你们不要打他们的车,车里的警察我会收拾的。记住了吗?”
“好的,船长。”两人说。
“你们回车里去吧,记住,在车里只许说耳语,车厢里还有两个危地马拉警察,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拉美人。”
两人转身回到卡车里,汤姆一个人站在高坡上手拿步话机看路另一头的情况。他手里拿着被外衣遮盖的一把狙击步枪,他感觉此时又像是回到越北丛林,手里的武器让他体内热血涌动,充满力量。
此时午后的阳光斜挂在头顶,天气异常炎热。汗不住地从汤姆脸上流下来,他用衣袖擦擦额头,等待那一刻的来临。汤姆头上带一顶宽沿草帽,鼻子上架着墨镜,穿白色衬衣,褐色马裤和黑色靴子,一副拉美人的打扮。他的衬衣敞开着,露出他黑褐色强壮的肌肉。在高坡上,他通过望远镜能远远看到皮特他们的影子。在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几乎都是拉货的卡车,偶尔也有小车经过,这些车基本都是七十年代破破旧旧的车辆,有那么几次有几辆高级轿车经过,但却很少有黑色的。从汤姆的望远镜里他看到皮特曾拦住过两辆小车,但最后都放了过去。皮特通过步话机告诉汤姆这两辆车都不是押送奥萨蒂夫人车辆。时间过了一个小时,两点钟过去了依然没有押送奥萨蒂夫人的黑色小车经过。汤姆感觉有些疲倦,他在坡上找了块草皮坐下。他感觉到一种担忧,他怕阴差阳错押送奥萨蒂夫人车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经过埃斯尼特拉,尽管按照正常逻辑推理埃斯尼特拉是通往危地马拉的必经之路,但万一那些警察中途做了变动,从某个未知的岔路绕过埃斯尼特拉前往危地马拉的话那就太不幸了。
汤姆从口袋里掏出烟斗,填上烟丝,划着火柴点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把烟雾吐出来。他把手边的枪紧紧抓住,像是在给自己鼓气一样。他拿起望远镜又盯着远处的道路,看路面的情况,路上依然如故,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汤姆把望远镜放下,他看看表,此时已经是两点半钟。汤姆计算,如果到了三点依然没有押送奥萨蒂夫人的车出现,那真有可能出了问题,押送车有可能从其他的路途走了,要么押送车干脆就不是去危地马拉,而是去了某个无法预知的秘密地点。如果那样汤姆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以后的事态,那他只有祈求上天保佑奇迹出现了。
正在汤姆内心焦急、左思右想的时候步话机响了,皮特在里面喊:“船长,车过去了,黑色福特车,奥萨蒂夫人,里面有三个警察。”汤姆拿起望远镜,在里面清楚地看到一辆黑色小车正急速开过来。
汤姆拿起狙击步枪,甩掉包裹枪支的衣服,从山坡狂奔而下。他跑到公路上给卡车里的尼克一个手势,尼克看到汤姆的手势手忙脚乱发动汽车。汤姆心里计算着时间,他知道再过几十秒钟车就要到了。
尼克本想朝前把车横过来,但狭窄的路面却让他把车头开到山坡上,无法再朝前动。汤姆跑到车前给尼克一个手势,让他往回倒,尼克慌乱中换档两次次才把车档换到倒退档。车向后倒退,车尾撞击到山谷的另一边山坡上,撞击使山坡上尘土飞扬,卡车因此也停住了。
卡车此时虽然没有全部把路面挡住,但也只留下不大的缝隙。汤姆给尼克和山姆一个手势,让他们两个下车。两人慌忙从车上跳下,端枪站在卡车前,两人此时看起来明显在手在发抖。汤姆不再管那么多了,他迅速跑了路一边的拐角处,他这个位置距离路面很近,但只有把对方把车转过拐角才能看到他。
汤姆刚端好狙击步枪,做好瞄准姿势,还连一口气都没喘上来就看到一辆黑色小车拐过山角冲了过来,也在同时,尼克和山姆的枪就响了,他们在刚看到车的时候就开了枪,枪朝天四处乱放,整个山谷充满AK-47的子弹的呼啸声。
黑色小车距离卡车有四十米的地方停住。很显然,车里的警察也被尼克和山姆凶猛密集的射击吓住了。黑色轿车车头撞到山坡上,然后开始后退。汤姆把枪端稳,向车轮开了枪,他的第一枪打在车圈上,火花四溅,第二枪打在车论的挡泥板上。当汤姆要发第三枪的时候黑色轿车已经掉过头急速转弯往回走,正在这时,皮特开车赶到了。
皮特、乔治和特德从车上跳下来,他们端着枪,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车内的警察对突如其来的伏击有些发蒙,他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警察是伪装的。他们朝皮特三人狂喊:“有伏击!我们遭到伏击啦!快帮我们!”也在这时他们的车快速从皮特三人身边疾驰而过,向远处逃遁。
汤姆心急如焚,他狂跑过去,转过山角,此时皮特三人还呆立在原地。他们对这种突变情况不知如何处理,他们傻傻地看着汤姆一个人追逐逃逸的汽车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帮忙。
汤姆拐过山角后站住,他屏住呼吸,端枪瞄准,此时汽车已经开出去六、七十米。汤姆的第一枪打中汽车的左侧后轮,第二枪打中右侧后轮。两个后车胎爆裂开来立刻让汽车失去了前冲的动力,车一下侧翻撞击到山坡上,整个车翻了过来,四个轮子在空中不住地打转,随即,车的周围尘土飞扬,车撞击山坡扬起的尘土把整个车都遮盖住了。
到这时,皮特三人才醒悟过来,他们端枪向四脚朝天的汽车跑去,而这时汤姆已经到了车边。他拉开车门,看到两个男子头朝下蜷缩在座位上手脚还在乱动,司机则从车门摊倒出来躺在地上。此时,奥萨蒂夫人则满脸是血昏倒在后坐狭小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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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9:36 | 只看该作者
汤姆没有立即动手解救奥萨蒂夫人,而是站在门边用枪指着困车厢里的两个警察,他在等皮特三个人过来。他的职业习惯让他不得不提防这些看起来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在他眼里这些摊在车里的人很有可能发动对他的攻击。皮特三人跑到车边,汤姆把手放在嘴边给三个一个暗示,意思是不要说英语。此时,皮特三人依然惊魂未定。
汤姆给三人用手示意去把奥萨蒂夫人抱出来,他示意了两次,三人没一个敢上前抱满脸是血的奥萨蒂夫人。汤姆很气愤,他把枪摔给身边的乔治,示意皮特看着车里警察的举动。他身体探进车里把奥萨蒂夫人抱了出来。此时的奥萨蒂夫人头部伤口依然在流血,车翻滚的时候奥萨蒂夫人的头显然是撞击到车顶某出的硬物。汤姆把受伤的奥萨蒂夫人转交给乔治,随手从乔治手里拉过自己的枪,他示意乔治把奥萨蒂夫人抱回山角后的卡车。
乔治抱着奥萨蒂夫人跑后那三个警察也喘过气来,车里的两个警察自己从车里爬了出来,而那个司机虽然依然躺在地上,但目光里已经露出恐惧的神态。汤姆上前从三人身上搜枪,他发现司机和其中一个警察枪还在枪套里,而另一个警察尽管在情急中拔出了枪,但枪已经在车翻滚的时候从敞开的车门摔飞了出去。
汤姆做了个让司机站起来的姿势,司机没反应过来,他在地上发愣,汤姆又做了一次,他还是没站起来,可能是腿软的缘故。汤姆发怒了,他扣动扳机朝司机手边放了一枪,那司机像是触电似地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站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裤裆都湿了。
汤姆用枪口哗啦了一下三人,让三人站在一起,然后他右手端枪,左手在空中转了个圈,意思是让他们转过身去。三人中的一个明白了,立刻转了过去,其他两人因为有了示范也立即转过身。
汤姆向后摆摆手,示意皮特和特德往后退,皮特就站在汤姆的身边,想问汤姆下面该怎么办,但又不敢用英语问。汤姆枪口对着站立在路边的三个警察后退,在退了有二十米开外后,汤姆对身边的皮特耳语说:“用西班牙语告诉他们不许回头,谁回头就打死谁!”
皮特听后立刻大喊:“你们不许回头!否则打死你们。”
然后汤姆悄悄对特德说:“特德,你快去让尼克把卡车开过来。”
特德听后立刻飞奔而去,汤姆转头对皮特说:“皮特,你快去把我们的警车开过来。”
皮特也像特德一样跑了回去。一会,皮特的警车先到了,皮特把车挺在路边,招呼汤姆上车。汤姆并不急于上车,他要等卡车过来。尼克开的卡车拖了一分钟才到。汤姆给尼克一个手势,让他继续开别停。尼克领会了汤姆的意思于是开着卡车呼啸从两人身边而过。汤姆然后小声对皮特说:“你现在朝卡车大声喊到圣何塞等我们。”
皮特此时已经明白汤姆的用意,他此时心情已经比刚才平静了很多。他探出脑袋朝卡车拼命喊:“你们先走,到圣何塞等我们!到圣何塞等我们!”
汤姆等皮特喊完后打开车门镇定地坐进去,他示意皮特开车。皮特踩动油门,车立刻启动。汤姆这时把身体探出车外,朝那三个警察头顶的一、两米处连续射击,子弹的轰鸣声在空中回荡,那三个警察几乎是同时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汤姆不断射击,直到弹匣的子弹打光为止。
“皮特,开足马力追上我们的卡车。”汤姆从车外缩回身体后对皮特说。皮特立刻把油门踩到底,小车像箭一样朝前飞去。到此伏击战结束,整个过程用了七分钟。超过了汤姆设定的最大时间。汤姆六个人在山谷的伏击战引起路过的几辆车上乘客的注意。他们把车停在山谷外,傻傻地听着前面的激烈的枪声,看着枪声之后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的一大一小两辆车。他们知道前面出了事,但谁都不敢去阻拦这些亡命之徒。
此时,皮特和汤姆坐的车已经开到尼克开的卡车前面。汤姆把手伸出车外,示意卡车跟着走,他们向前走了有两公里后汤姆叫停车。他跑到卡车边,示意山姆下车。两人打开后车厢,上车把车厢里的两个被蒙住眼睛的巡警扔来来,推到公路边。汤姆让山姆待在后车厢里,他自己跑回小车,示意皮特继续往前开。车又向前开了两公里,汤姆看到路上前后无人于是要皮特把车右转开向路边的田野。两辆车离开公路,绕过一片灌木丛,然后四十五度斜插向后方。他们在高高底底的原野里走了有四五公里,在一处茂密的林中停住。汤姆和皮特下了小车,旋即上了卡车。汤姆要乔治、尼克抱着奥萨蒂夫人到后车厢去。利用这个时间,皮特和乔治把衣服换回原来的服装。一切搞定后,皮特坐上卡车驾驶位,汤姆坐在他身边,后座是特德。到此,汤姆才算是松了口气。他告诉皮特:“现在沿着这个山谷向东北方向开,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公路。”
“船长,你怎么知道会找到公路。”皮特一边开车一边问。
“我在来的时候用望远镜察看过,前面的公路与我们刚才逃走的那段路是九十度垂直,从这个斜坡过去就能绕过我们刚才的伏击点回到通往埃斯尼特拉的公路,我不知道我的这种小伎俩是否能骗过危地马拉警察,但我想至少会让他们迟点发现我们逃跑的路线。”汤姆眯起眼睛看着前方说。
绕过斜坡后皮特果然发现了公路,车在开上公路前汤姆要皮特先看看路上有没有其他车辆,皮特停车了一分钟,他眼睛扫视了左右两边,等待路上的车辆过去,最后当他确定没有其他车辆在视野中后立刻开足马力迅速上了车道。过了二十分钟后,车从埃斯尼特拉东郊急速开过,转头向西上了通往圣卢西亚的公路。
开了一阵后汤姆对皮特说:“皮特,把车停一下,我到后车厢去看看奥萨蒂夫人。”
皮特把车停在路边,汤姆跳下车上了后车厢,车继续向前走。汤姆借着从通气孔射进来的光线看到奥萨蒂夫人趟在他们事先准备好垫子上。尼克、乔治和山姆抱着枪坐在车厢底,他们显得很疲惫,经过这样一番激烈紧张的伏击后他们似乎都还没有彻底平静下来。
“奥萨蒂夫人怎么样了?”汤姆问。
“奥萨蒂夫人一直在昏迷。”山姆说。
“哦!”汤姆伏下身看了看奥萨蒂夫人,他见奥萨蒂夫人头上缠着绷带就问山姆:“是你包扎的吗?”
“是,船长!”山姆回答。
汤姆仔细看了看奥萨蒂夫人的伤势,他摸了摸奥萨蒂夫人的脖颈,然后对身后说:“把手电筒给我。”
乔治把手电筒递给汤姆,汤姆把奥萨蒂夫人的眼睛扒开看了看就明白了,奥萨蒂夫人仅仅是因为车祸和惊吓而昏厥过去。汤姆把奥萨蒂夫人脸蛋使劲拍了拍,就听奥萨蒂夫人长长喘了口气,然后痛苦地叫出声来。
“好了!她没什么大事。”汤姆放下了心,他转身拍了拍围坐在身边的三个部下的后背说,“这次伏击尽管不是很完美,但已经很不错了。我很满意!”他说着向车厢四处扫了一眼,问:“买的酒呢?”
“没有买酒,船长!”尼克说。
“为什么没有买?”
“你没吩咐要买。”
“哦!妈的,是我的错。到下一个镇子的时候去买些酒来,我们该轻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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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9:4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伍章 一个怪异的学生

“蓝点训练营”位于纽约曼哈顿洛克菲勒中心不远的一栋写字楼里。从这里到洛克菲勒中心只有五分钟的步行路程。
曼哈顿是一个狭长的小岛,从北向南分为上城、中城及下城,岛内高楼林立,景点繁多,很著名的有中央公园、大都会博物馆、古根汉博物馆、麦迪逊大道、林肯中心、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世界著名的纽约唐人街、帝国大厦、勒莱斯勒大楼、洛克菲勒中心,时报广场、百老汇剧院区以及名牌货物集散地第五大道,另外还有纽约证券交易所、世界金融中心、南街海港、格林威治村、炮台公园和位于自由岛上的自由女神像,当然还不能漏掉已经被飞机摧垮的世贸中心。
曼哈顿仅仅是纽约这座大都会的很小一部分。纽约实际上是由集中美国商业精英的曼哈顿、面积最大犯罪猖獗的皇后区、人口最稠密布鲁克林区、以住宅为主的布朗区、人口最稀少的史坦登岛这几部分组成。
维奥莱塔在纽瓦克国际机场降落后等待丽丝来接她。她在机场口等丽丝到来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她不认识丽丝,而丽丝也不认识她。好在她手头有丽丝的照片,丽丝也有她的照片。维奥莱塔在机场口拖着行李一个人孤零零地傻站着,她既想打的士走,又对丽丝会找到她抱幻想。就这样,她足足徘徊到两腿发麻才遇到接她的人。
丽丝开着一辆红色跑车到她身边停住。当丽丝把墨镜摘下,手里拿着照片打量对比她的时候,维奥莱塔才注意到丽丝完全不是她手里照片上那种文雅模样的女孩。
“你就是维奥娜?”丽丝问。
“对,你是丽丝!” 维奥莱塔上前伸出手热情地说。
丽丝轻轻握了一下维奥莱塔伸来的手,态度不热情也不冷淡。她从车里下来,打开后备箱。维奥莱塔急忙把行李拖了过去,丽丝用手指指,意思让维奥莱塔自己来放行李,一点没有要帮维奥莱塔搬箱子的意思。维奥莱塔撇了撇嘴,心里想,这女孩挺傲慢的,不就是搬箱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维奥莱塔使足力气把箱子搬进后备箱,丽丝“砰”地一声把箱子关闭,然后给维奥莱塔招招手,意思是上车。维奥莱塔心里很是不爽,但她忍住不发作。毕竟她是有求于人,而丽丝平时待人接物的风格也许就是这个样子也未可知。维奥莱塔坐进车里后丽丝踩下油门发动汽车,车快速冲出去,那跑车强劲马力产生的加速度使维奥莱塔后背猛地贴在座椅靠背上。仅仅是和丽丝接触短短的几分钟就让维奥莱塔感觉到她和丽丝生活世界的不同。
维奥莱塔坐在丽丝身边不说话,车沿着高速公路从新泽西州向东北方开。她们要达到的地点是布鲁克林区,穿过哈德逊河底隧道进入曼哈顿,然后从曼哈顿进入丽丝居住的布鲁克林区。
车走了十几分钟后,丽丝问维奥莱塔:“维奥娜,我听我父亲说你想进‘蓝点训练营’,是吗?”
“是,丽丝!” 维奥莱塔答道。
“你读大学了吗?”丽丝问。
“没有!” 维奥莱塔不知道丽丝为何这样问,但她感觉到丽丝口气中有某种轻视的成分。
“你知道‘蓝点训练营’是做什么的吗?”
“知道一点,它是专门培养企业家的。”
“培养企业家?”丽丝轻声笑了起来,“岂止是企业家,‘蓝点’是培养商业精英的地方,是商业精英。知道吗?小姑娘!”
“什么意思?难道两者有区别吗?” 维奥莱塔问。
“区别?哈哈,这两者的含义根本不同。企业家随处可见,但商业精英则是天才的代名词。”
“天才?你的意思是说‘蓝点训练营’不是培训普通人的地方?” 维奥莱塔问。
“当然不是,‘蓝点’不是谁想去就去的。想进入‘蓝点’学习首先要有商界名人推荐,然后还要经过严格的测试。包括知识测试、智力测试和个性评估。”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即便有商界名人推荐,如果通不过测试也不能进‘蓝点训练营’?”
“是的!”丽丝斩钉截铁地说。
“那是不是说我到‘蓝点训练营’学习这件事并没有最后敲定。”
“对!你仅仅是一个报名者,而不是已经被录取为‘蓝点’的正式学员。”
“啊!那我岂不是白来纽约了。”
“当然也不白来,像你这样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女孩子,纽约是你成长的最好摇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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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3:00:07 | 只看该作者
丽丝把车停在楼下。维奥莱塔随丽丝乘电梯上楼,电梯停在十层。丽丝打开门,维奥莱塔进入后发现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套房。
“维奥娜,你把行李放下,我带你去看看房间。”丽丝说。
维奥莱塔随丽丝看了看,发现这里很简陋,卧室除了床和一个衣柜外没别的,客厅里也只有简单的家具。维奥莱塔看着这情景直发呆,她不相信一个开跑车、几千万身家的富翁的女儿丽丝就是住在这样的环境中。
“别发呆,维奥娜。这是我给你租的房间,每个月500元房租,我先给你垫付了一个月,这钱你以后要还我。”丽丝说。
“可——,我——我没想是这样的地方——” 维奥莱塔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父亲告诉我说我该住在你那儿。”
丽丝抬头笑了起来,说:“我父亲他太守旧了。我有我的私生活,怎么可能随便与人同居,那样很多事会很不方便。维奥娜,你刚来纽约,并不了解这里,你慢慢就会懂了。”
“那我——” 维奥莱塔蠕动嘴唇想说什么,最后她还是决定不说了。
“别担心!维奥娜,我会时常来看你,至少在你适应纽约之前我会帮助你学会如何打理自己的生活。晚上我带你去参加个聚会,在纽约你必须有朋友,否则你会被这座城市淹死。”
维奥莱塔点点头,她现在只能这样了,对于期望与现实之间强烈差距她本能地感觉到不好的兆头。她现在真想立刻去机场买机票回家,但又想到父亲那期望的眼神,以及她过去令人窒息的生活就又觉得该坚持下去。她不想让岛上那些伙伴和邻居只把她当作一个只有漂亮脸蛋的洋娃娃。我是蒙蒂利亚家的继承人,我必须成为能担任这个角色的合格的人,这是我肩上的使命,维奥莱塔想。
她想到这,心里坦然了许多。她把行李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的是手工雕刻的木制小人。这是她在安科雷季一家土著人开的礼品店里买的。
“丽丝,这个是给你的礼物。” 维奥莱塔说。
丽丝把礼物拿在手里。她扯开盒子的红色缎带,打开。她轻轻惊呼了一声,说:“真漂亮!”她把小人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然后张开手臂拥抱了维奥莱塔,“谢谢你!维奥娜。我没想到你会给我礼物。”
维奥莱塔笑笑说:“你喜欢我的礼物我很高兴,谢谢你帮我。”
“不用客气!”丽丝说,“维奥娜,我该走了。晚上七点我来接你,我带你去参加聚会。如果你饿得话可以去附近的餐厅,或者到超市去。这里有冰箱,还有厨房,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让自己活得像个女王。”
丽丝走了,维奥莱塔慢慢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脸捂住,她想哭,但哭不出来。有生以来她从来没这样无助过,也从来没这样这样感觉孤独。生活原来还有这样一面,她想,看来我的少女时代对大都市的幻想原来只是一个梦。

丽丝晚上七点准时来找维奥莱塔,她进门后发现维奥莱塔依然是来时的打扮,头发也没有梳理,而且连行李都没有打开,依然放在客厅的地上。丽丝知道维奥莱塔的沮丧,她并不以为意。在她看来,纽约就是这样,一切都要靠自己。没有人会是你天生的救世主,也别指望朋友会在你苦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朋友仅仅是为了放松自己的一个伴,而不是可以依赖的靠山。
“维奥娜,快换衣服吧!再晚我们就迟到了。”丽丝说。
维奥莱塔在丽丝的催促下强打精神收拾打扮了自己,她带的衣服并不多。在此时的季节,纽约的秋天已经是寒风凛冽了。她箱子里有一件蓝色的呢子大衣,这是她在安科雷季一家高档服装店买的,但在纽约,她的着装似乎就不那么时髦了。她脚上穿红色的长靴,戴了顶蓝色的呢子帽,她拉美人特有的深色皮肤和娇小的身段,以及魅力四射的眼睛至少遮盖了她着装与这个大都会时髦打扮的差距。
“维奥娜,你还是很美的?”丽丝说,“我带你去的聚会有很多英俊小伙子,你会让他们对你着迷的,你很快就会有追求者。”
“哦!丽丝,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已经结婚了。” 维奥莱塔说。
“什么?你结婚了?可你没带结婚戒指啊!”丽丝说。
“我——,” 维奥莱塔摊摊手,耸耸肩说:“我出门忘带了。”她向丽丝撒了谎,实际上她除了结婚那天外再没带过结婚戒指。
“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这么早结婚呢?难道做一个自由年轻漂亮的单身女人不快乐吗?”
“丽丝,我不想谈这件事。” 维奥莱塔说。
“哦!那是你隐私,我不该随便打听。那你还去参加聚会吗?”丽丝问。
“去!丽丝,我要做一个真正的纽约人。” 维奥莱塔斩钉截铁地说。
“你需要我对你结婚的身份保密吗?”
“要!” 维奥莱塔坚定地说,“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丽丝点点头,她猜维奥莱塔心中有什么秘密不愿意讲出来。她们两个下楼乘车半个小时才到目的地。丽丝带维奥莱塔进入聚会大厅,这里几乎全是年轻人,虽然是聚会但大家打扮的都非常休闲,男子绝少有西装领带的打扮,而女子也没有华丽的礼服。丽丝告诉维奥莱塔,这里是一个聚集纽约波普艺术、超现实主义、集成艺术、行为艺术、偶发艺术和新几何主义精英的地方,基本都是有才华的年轻人,这里充满浓郁的艺术气氛,也许再过十几、二十年这里中的某些人会成为美国文化、艺术领域的领导者和先锋。
维奥莱塔只是点头,她头一次迷惑于她未知的领域,并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丽丝带维奥莱塔穿过大厅朝几个人走去。那几个人见到丽丝立刻脸上展现笑容,他们纷纷上前与丽丝拥抱,有人甚至抱着丽丝狠狠亲吻她的脸蛋。
“我介绍一下,这是维奥莱塔,我的新朋友。”丽丝对大家说。
这伙人友好地上前向维奥莱塔打招呼,和她握手。有个男士幽默地说:“丽丝很显然在制造战争,带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来是想让我们人人堕入情网。”
维奥莱塔听出男子对她的赞扬,她脸羞红了,她头一次有含羞的感觉,这和她的性格是完全不相符的,但似乎在这样的氛围中维奥莱塔内心的张扬和霸气顷刻被打磨光一样。她在着这些年轻人看似礼貌,其实却隐藏火热的调侃和嬉笑中有了淡淡的自卑。
这晚上维奥莱塔说话并不多,因为她跟不上这些人的思路,他们所谈到的那些名词、观点和艺术门类她听都没听过,尤其是某些很多他们时常提到的人名更是晕头转向。在聚会中身边一个年轻女子突然问她对克莱夫·贝尔的“有意味形式”怎么看。
维奥莱塔张大嘴傻呆在那里,她无从回答,因为她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在她窘迫的时候一位男士走了过来,他是刚才丽丝在介绍她时那伙人中的一个。
“维奥莱塔小姐,你别去管她什么‘有意味形式’,我猜这个大厅里知道这个名词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他说着拍拍那个问维奥莱塔问题的女孩子,“安妮,你向维奥莱塔小姐提这样连你都搞不清楚问题是在折磨克莱夫·贝尔,说实在克莱夫·贝尔是个傻瓜,他梦中呓语编造了这样一个名词,而像你这样的狂热的追随者只喜欢鹦鹉学舌。”
安妮对男子的讥讽毫不示弱,她说:“难道你认为克莱夫·贝尔不如你埃德伟大?你如果能让克莱夫·贝尔屋顶上的雪砸到你头上都是你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了。”
“是啊!安妮,所以我这辈子永远也得不到大师的青睐,但我想得到你的青睐的机会倒还是不少的。”
“你就做梦去吧!埃德,如果你还自知之明的话,就应该回家去好好把你父亲的杂货店接过来,你这辈子就只配做一个小镇上的杂货店店主了。”
“你的主意太正确了,安妮,我正有此打算。我想在曼哈顿第五大道开一间卖杂货的小店,出售的都是你作品。我还要在店门上写一行大字:美国最伟大的艺术家安妮·伯格的永恒艺术精品展销。”
“埃德,你最好明天被汽车撞死,我会为你好好大哭一场的。”安妮说完扭身走了。
维奥莱塔看着这一对男女为了她而剑拔弩张,最后一方愤而离去而完结感觉很是内疚。她并不认为这个叫安妮的女孩是有意为难自己,她一定误认为我是这里的一分子,维奥莱塔这样想着。但无论怎样,这个叫埃德的男子为她解了困窘,她内心还是感激他。
“维奥莱塔小姐,你别在意安妮,她误认为你是这里的一员。”埃德说。
“我知道!” 维奥莱塔说。
“你从哪里来?”
“什么?”
“我说从哪里来?你家在哪里?你显然刚到纽约不久。”
“我从阿拉斯加,我今天才刚到纽约。”
“哦!怪不得。丽丝是你的——”埃德想问又止住了。
“她是我父亲朋友的女儿,我们今天才刚见面。”
“哦!丽丝总是这样忽视别人的感受,她把你放在这里,也不管你是否受得了这里的气氛。我说维奥莱塔小姐,如果觉得这里热的话我们可以出去喝杯咖啡什么的。我请你!”埃德摊开手说。
“我是很想出去!如果不是很远的话我很愿意去喝杯咖啡。”
“那好!我们走吧。”埃德说完抓住维奥莱塔的手,穿过人群向门口走去。
维奥莱塔被埃德拉着手,她感觉埃德的大胆是那么自然,似乎就是理所应当一样。维奥莱塔跟随埃德出了门,他们乘电梯下楼,来到街上一个小咖啡店。在这里,维奥莱塔才细细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他二十几岁,穿着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衣上面两个纽扣开着。他有一头灰褐色软软的头发,红润的北欧人的皮肤,身材高大,他有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手臂上有细细长长的绒毛。另外他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就是他嘴唇上留有减得整齐的短短的胡须。
埃德并不英俊,但却有一种过目不忘的气质。维奥莱塔和埃德在咖啡店里聊了三个小时,几乎都是埃德在讲,内容几乎都是他在纽约的故事,他告诉维奥莱塔刚才和他吵架的女孩安妮是他刚分手不久的女友。
最后临分手时埃德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维奥莱塔,他告诉女孩如果想游历纽约需要个向导的话,他很愿意为她效劳。

维奥莱塔第二天睡到早晨十点钟,她起来后给“蓝点训练营”打了电话。对方告诉她了行走的路线。维奥莱塔出门打了辆的士,她到的时候正遇到有一伙人从门里出来。那些人个个仪表庄重,男子是西装领带,女子则西装套裙。他们表情严肃,目光中透出自信和坚定。尤其走路的姿势和神态都与众不同。在他们的前胸都有一个细长方形的蓝色小牌,上面有精致的钻石状花纹和一行文字——BLUE DOT,很显然,他们是“蓝点训练营”的人。
维奥莱塔推门进入大厅,立刻就有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她胸前没有带刚才那些人的蓝色小牌,而是一个标明身份的工作卡。看来带那种小牌的人不一定是工作人员,维奥莱塔想。
女子礼貌地问询维奥莱塔来此处的目的,维奥莱塔告诉对方自己是来参加“蓝点训练营”培训的。女子立刻请她到台前来,请她坐在椅子上。
“请问小姐你的名字?”女子问。
“维奥莱塔,维奥莱塔·蒙蒂利亚。” 维奥莱塔说。
女子在名册上查找了一遍,找到了她的名字。
“是蒙蒂利亚小姐,我们正在等您。”女子把一张表格拿出来。“请您把这张表填了吧。”女子给维奥莱塔递过来一张表格和一支笔。
维奥莱塔接过两样东西,趴在台子上迅速填写完,女子看了一眼就把表格收了起来。
“您随我来!蒙蒂利亚小姐。”女子招呼维奥莱塔跟她走。
维奥莱塔随女子走进一个大厅,这里有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后是三个中年人,两男一女。他们见维奥莱塔进来,立刻站起身,向维奥莱塔伸出右手。
“这位是费勒博士,这位是沙林格博士,这位是戈弗雷格博士,”女子依次介绍考官,“他们是你面试的主考官。祝您好运!蒙蒂利亚小姐。”女子说完转身出门了。
“请坐!蒙蒂利亚小姐。”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男子费勒博士说,“你别紧张,在这里你就感觉像是在家一样。而我们三位就像你的老朋友。你整个过程无须做任何试卷,仅仅是回答我们的一些问题而已,我们提的所有问题都没有标准答案,你只需要发挥你的想像力就可以了。你的回答没有对错之分,但你一定不要不回答。即便你的答案非常荒唐,但在我们看来依然是有效答案。明白了吗?蒙蒂利亚小姐。”
“明白了!”维奥莱塔点点头说。
费勒博士微笑着点点头,他对维奥莱塔的镇定自若表示满意。
“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蒙蒂利亚小姐,我的第一问题是这样的:假如你是上帝你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维奥莱塔一愣,她没想到费勒博士会对她提这样的问题。她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说:“如果我是上帝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去睡觉。”
“哦!” 费勒博士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去睡觉呢?”
“因为假如我是上帝的话,那我绝不会那么无聊去创造世界和人类。”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去睡觉非要有原因吗?上帝创造世界并没有原因呀!”
费勒博士微微一笑,他示意另一个男子沙林格博士提问题。
“有一天,你在街上遇到两个人吵架,一个是你的朋友,另一个是敌人,你会怎么做?” 沙林格博士问。
“我会拿石头砸我的敌人。”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敌人。”
“可也许你的敌人没有错误,错误在你的朋友身上。”
“那我也要砸敌人。”
“为什么呢?”
“我砸他并不是因为他正确,而是因为他是我的敌人。”
“难道你就不顾正义了吗?你的敌人也可能是正义的一方呢。”
“我不懂正义还是不正义,我只知道是敌人就该那样对待。”
沙林格博士听后耸耸肩,他摊开手,表示自己问完了,该身边的女士戈弗雷格博士问了。
戈弗雷格博士是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的女子。她听了维奥莱塔前面的回答,感觉很有意思。她沉吟了片刻,然后说:“蒙蒂利亚小姐,有这样一件事,在哈德逊河上有一艘船沉了,全部的乘客无一生还。过了一个星期后,有一个自称是哈德逊河沉船的唯一幸存者找到你,他对你你说:‘请帮帮我,给我一个美元,我需要给我的亲人打个电话。’你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的回答让维奥莱塔思考了一阵,她感觉这个问题似乎是一个陷阱,似乎是在引诱她上当。
“戈弗雷格博士,你能告诉我这个人的确是沉船的幸存者吗?” 维奥莱塔问。
“他自称是。”
“那就是说他也有可能是在撒谎了?”
“假设他没有撒谎,他浑身湿辘辘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 戈弗雷格博士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给他钱了,我总不能撒手不管。”
“你给钱的动机是什么?你同情他么?”
“难道他不值得同情吗?”维奥莱塔反问。
“你除了同情没有其他的动机吗?” 戈弗雷格博士没有回答维奥莱塔的反问,而是继续问维奥莱塔。
“我想我那时侯一定很害怕,我给他钱也有可能是想早点把他打发掉。”
“如果你害怕为什么不大喊大叫让邻居来呢?”
“如果那样的话会让我更害怕。”
戈弗雷格博士眼光朝下,侧侧头,她对维奥莱塔的回答不置可否。
然后又是费勒博士问问题,接着是沙林格博士,最后又转到戈弗雷格博士,就这样整个下午三个人轮番提问题给维奥莱塔,很多都是希奇古怪的问题,让维奥莱塔头昏脑胀,到最后维奥莱塔简直是胡说八道了,很多回答都不是经过她大脑思考的,她不在乎回答会引起怎样的效果,总之她知道她的任何回答都不会让三个人有所触动,所以她也不再考虑后果了。
问话在下午五点结束。费勒博士站起来,向维奥莱塔伸出手,说:“蒙蒂利亚小姐,我们问话到此结束,你可以回家了。”
维奥莱塔此时感觉很疲倦,她站起来,伸展酸楚的腰肢,她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此时她对参加“蓝点训练营”的热情已经减退了大半。她感觉自己来纽约参加这样一个学习简直就是错误,是白浪费时间。
维奥莱塔走到门边,她拉开门,就在她要跨出门的当口突然费勒博士大喊救命, 维奥莱塔回头一看,费勒博士身边的男子沙林格博士手里拿了把刀刺中费勒博士的胸部,那刀深深地插入胸口,血从费勒博士的西装里喷出来,沙林格博士随即把刀抽出来,准备插第二刀。而此时,女士戈弗雷格博士已然摊在地上,不省人事。
维奥莱塔恐惧地大吼一声,她先是浑身激烈地抖了起来。然后像是被什么力量推了一把似的从拿起门边台子上的花瓶朝沙林格博士的头上砸去。花瓶立即在沙林格博士的头上碎裂开来,沙林格博士毫无生息地倒在地上。维奥莱塔举起双手狂叫起来,她冲出门去,在走道里大喊:“来人!救命!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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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3:00:24 | 只看该作者

从十一月到十一月

维奥莱塔的叫声立刻招来了周围房间的人,大家在走廊里站住看着维奥莱塔而并不上前来察看发生的变故,片刻他们中有人竟然笑了起来。有一个人男子走过来,对维奥莱塔说:“小姐,出了什么事?”
维奥莱塔身体颤抖着指着门里面说:“费勒博士被杀了!”
“是吗?”男子说,“我来看看。”他推门往里看了看,然后回头对维奥莱塔说:“你没出什么事吗?”
“什么?” 维奥莱塔问。
“你自己来看。”男子说。
维奥莱塔不知道男子什么意思,她摇摇头,表示拒绝。
“你来看看,什么都没发生。”男子说。
维奥莱塔瞪大了眼睛,她不相信男子的话。男子于是把门完全敞开,对维奥莱塔说:“费勒博士好好,什么事都没发声。”
维奥莱塔慢慢走上前去,她向门里面一看,只见房间里并没有事发生,费勒博士坐在座位上,沙林格博士也是,只有戈弗雷格博士起身在打扫摔碎在地上的花瓶残骸。
维奥莱塔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两眼直瞪瞪地站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她刚才亲眼看到的情景。
“蒙蒂利亚小姐,你进来吧!” 费勒博士表情平静地对维奥莱塔说。
维奥莱塔犹豫了片刻迈步重新走进房间,刚才那个男子随后把门关闭了。
“这是怎么回事?费勒博士。” 维奥莱塔问。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费勒博士反问。
“我刚才明明看到他用刀扎了你。” 维奥莱塔指着沙林格博士说。
“哦!扎我?用什么?是这个吗?” 费勒博士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向着桌面扎了起来,他非常轻松地扎了几下,刀刃尽没,但桌面依然好好的,仅仅被扎了小点。费勒博士然后用手把刀刃压了压,那刀刃随即滑入刀柄中。
“原来是这样!” 维奥莱塔明白了,她这才醒悟自己被戏弄了。她脸上露出难堪的笑容,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下来。她把手一甩,说:“费勒博士,你们为什么要戏弄我?”
“蒙蒂利亚小姐,这是测试你的最后一道题。明白了吗?”
“哦!这样。可这又能证明什么?是想看我出丑?”
“你错了,蒙蒂利亚小姐。我们想看你是否在一个突发事件中的表现。”
“哦!这样,我是不是表现非常糟糕?” 维奥莱塔沮丧地说。
“怎么说呢?你采取了一种尽管不是完美,但依然有效的方式,你首先阻止了沙林格博士对我的攻击,然后通过喊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那么我做错了,对吗?” 维奥莱塔小声问。
“不能算错!从某方面来说,你比很多被测试者表现要好,很多被测试者在那一刻的表现是抱头就跑。他们不是首先去阻止暴力发发生,而是发出警报,甚至有人瘫倒在地上。所以你尽管不是镇定自若,但依然得了高分。”
“那我前面的问题呢?回答的好吗?”
“我们在问你问题的时候私下有过交流,我们对你看法基本一致。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有很高的智商,但你的知识很贫乏,也许和你的年龄不无关系。对我们蓝点来说,一个人与生俱来的素质是最重要的,这个素质包括对问题的观察视角,思考问题的方法,还有价值观和本人的个性。实际上蓝点的测试是一种寻找天才的测试,很多时候我们是在观察被测试者的神态、心理活动和情绪,并不是对方回答的答案。这就是蓝点测试为什么不通过试卷考试的缘故。对蓝点的学员来说,知识是能通过学习积累起来的,但本人的潜在能力、反应力、爆发力、直觉、想像力和对突发事件的处理能力却是天生的,所以你可能觉得你的问题回答的很不好,但我们却一致认为你通过了测试。” 费勒博士说。
“什么?” 维奥莱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面部表情僵直,像是傻了一样。“我通过测试了。费勒博士,是真的吗?”
费勒博士笑着说:“把你的测试报告拿去交给刚才带你来的小姐,她会为你办理一切手续。” 费勒博士把三人签字的测试报告递给维奥莱塔。
维奥莱塔拿起测试报告,她激动万分,眼泪流了下来。
“快去吧!小姑娘。” 沙林格博士斜靠在椅子上也微笑着给她说。
“好的!好的!谢谢你们,再见。” 维奥莱塔不住地点头,临出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沙林格博士,很抱歉我刚才用花瓶砸了你,你伤了吗?”
“你现在才想起这事?” 沙林格博士微笑着说,“我以为你忘了呢?放心吧,小姑娘,你砸我的花瓶是糖做的,专门为了让你砸我设计的。”
“原来如此!” 维奥莱塔低头笑了,她再次向三人道别出了门,她突然感觉自己爱上了蓝点,爱上了纽约,同时也爱上了即将要做的事情。洋溢在她身上的喜悦向她经过的每个人身上发散着,明确地告诉他们她已经成为蓝点的一员,这是她新生活的开始,毫无疑问宣告她作为蒙蒂利亚家族新生代的接班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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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在地铁中
维奥莱塔开始了她的蓝点生活。当一名蓝点高级主管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让她看到里面一个蓝色的小牌时她才醒悟这个小牌意味着什么。
“蒙蒂利亚小姐,只要你胸前带这个牌子,纽约的上流社会对你来说将畅通无阻。你尽可以为自己骄傲自豪,这个牌子也是你步入美国上流社会的通行证,那些高官、经理将会对你另眼相看。” 一位蓝点高级主管在把蓝点胸徽别在蒙蒂利亚小姐胸前衣服上时说。
他说得的确没错,维奥莱塔别着胸徽出现在丽丝面前的时候就让丽丝傻住了。丽丝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她用手轻轻摸摸维奥莱塔胸前的胸徽,用初次见维奥莱塔时完全不同的口气说:“维奥娜,你到底是给那些考官施了什么魔法?告诉我,你获得这个胸章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
维奥莱塔笑了,她说:“丽丝,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通过了,我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仅仅是随心所欲地回答他们的问题,我认为自己不可能通过考试,我那时以为我很糟,我的心情坏透了,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可一切就像奇迹,我通过了。他们说我通过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以后会成为美国的商业精英,你会让你父亲大吃一惊的。”丽丝说。
“我会向这个方向努力!我现在感觉我浑身是劲,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我从现在开始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想去想,我会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功者,我要为我的家族获得荣誉。”
“努力吧!维奥莱塔,我现在相信你了。很抱歉我前面对你的轻视,你想搬来和我住吗?我现在想和你在一起了,也许你能让我学到很多东西。”丽丝说。
“不了,丽丝,我从来没一个人生活过。我要体验一下独立生活是什么样子。我再不能回到过去那个天真封闭的小圈子里去了。”
“那你应该搬到曼哈顿,住高级公寓,这样才和你的蓝点身份相配。”
“不!丽丝,你不明白。我现在想清楚了,我要在一个艰苦的环境中去品尝辛劳、贫穷和乏味,我要锻炼自己的品格,我不能再过过去养尊处优的生活,那种生活会让我失去对真实人生的体验。”
丽丝点点头,她认为维奥莱塔的话很有道理,但她依然觉得自愿放弃优越的生活去品尝艰辛有点头脑发热。这种想法她没有说出来,在她眼里,生活中更多的是聚会、游玩和浪漫的爱情。
“维奥娜,你和埃德在交往吗?”丽丝转换话题问。
“埃德?你说的是那天聚会时请我去喝咖啡的那个男子吗?”
“我不知道你和他喝过咖啡,但我知道他总是在打听你。”
“打听我?向谁?”
“我啊!”
“你告诉他我的住址了?”
“没有!但我向他许诺说我会让他再见到你。”
“为什么?丽丝,我没说要见他。”
“维奥娜,埃德是个很有才华的雕塑家,他会带你进入很多你不了解的领域。文学、绘画、雕塑和音乐,你会从他那里学到很多知识,会让你整个人都呈现与以往不同的色彩。你想进入上流社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分子,那你就要具有这种上流社会的品味。”
“如果是这样的话,” 维奥莱塔咬着嘴唇思度道,“那我可以考虑。但我要声明,我和他不会发生任何事情,我不想让他对我有所企图。”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想做的事情没人会强迫你去做。”
“那好吧!我可以考虑见他。” 维奥莱塔说。

维奥莱塔每天早晨起床坐挤地铁到曼哈顿蓝点总部,她也和那里的其他学员一样衣着整齐,西装套裙,她和大家一起吃午饭,一起听课。更多的时候,她会在蓝点的安排下做各种商业模拟和市场分析,整个蓝点的气氛非常活跃,这是天才聚集的地方,所有的课程都是主题讨论式的,老师和学生不分彼此。在八十年代中后期,在个人电脑还不普及的时期,蓝点已经有自己的数据研究分析的大型计算设备。很多课程都是在模拟中完成。蓝点并不要求学员把精力放在具体细致的事务方面,这里更多的是一种反应能力和直觉的培养,尤其是商业嗅觉和思维的敏锐。这里最反感的是拿现成的某个经济学大师或者管理大师的公式或观点说明问题,这里要求有新颖的思想和创新的能力。任何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有的只是看问题的不同角度。学员会经常划分为不同的小组进行商业对抗,就像玩游戏一样,同一个主题的游戏会多次分组对抗,让每个学员体会在不同角色下进行商业行为的感觉。维奥莱塔在这里感觉不到别人对她的歧视,因为这里的人快乐的就像小孩子一样,恶作剧和滑稽段子层出不穷,每个人都放开自我、抛弃虚荣的面纱参与到学习当中,无知在这里不与羞耻划等号,每个人都会大胆地说:“我不知道!我不懂!”而这句话正好就是蓝点的座右铭。

蓝点一个星期五天授课。周末的时候,维奥莱塔就无处可去了。她在度过两个无所事事的周末后决定走出公寓领略纽约的风采。她想起埃德的承诺,于是给埃德打了电话。埃德听到她的声音很是兴奋,他告诉维奥莱塔在公寓等他,他很快就到。
埃德的出现让维奥莱塔感觉到另一种风格的生活。他具有男性性格中几乎所有的优点,幽默、风趣、热情,同时充满浪漫的情调。最让维奥莱塔欣赏的是埃德有高雅的谈吐和与众不同的思想。那思想很有哲理,并带有艺术家的敏锐和观察事物的视觉。在埃德陪伴维奥莱塔到纽约各处游走,浏览纽约这个大都会庞杂的历史、文化和遗迹的时候,带给维奥莱塔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维奥莱塔第一次在丹尼尔之外发现还有其他人会对她产生吸引力。在与埃德的交往几天后,维奥莱塔不知不觉地被埃德的思想浸透、引领了,她开始具有了很多埃德看问题的思想观点和方法,在她这片几乎空白的纸上,埃德几乎是毫不费力地涂抹了他的思想印记。
这样的日子在一天天过去,维奥莱塔在蓝点的学习和与艺术家埃德的交往中发生着转变,这种转变就像一辆一直以蜗牛速度慢慢爬行的火车突然被加足了动力开始朝前飞奔一样。维奥莱塔这个天资聪明的女孩终于有了适合她发展的道路,她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圣诞节快到了。十二月份,纽约整个被白雪覆盖,街道两旁经常是堆积着厚厚的白雪,而空气也异常的寒冷。维奥莱塔从阿拉斯加来,她并不觉得纽约的冬天对她有什么影响。她会经常一个人在中午时到时代广场或中央公园去散步,她习惯于这种自由自在的散步。也有时候,她会走到唐人街浏览华埠的异域风情。在她到纽约后这些天里她只和父亲通过几次电话,父亲在电话里说要来看她,但都被维奥莱塔拒绝了。她告诉父亲她要培养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为此蒙蒂利亚先生还对自己的女儿发了脾气,说是维奥莱塔一定快乐得忘了自己的父亲。
圣诞节的前两天,埃德打给维奥莱塔电话,想请她参加聚会一起度过平安夜。维奥莱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圣诞节前一天,蓝点所有人都放假回家。埃德来接维奥莱塔的时候,她正忙整理自己的房间。埃德会每个周末到维奥莱塔这里来坐坐。他们的关系很微妙,埃德明显有想与维奥莱塔发展进一步关系的想法,但维奥莱塔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刻让埃德离开,她不给埃德讲原因,有关她个人私生活的事情她一概不讲。埃德至今不知道她的家在阿拉斯加哪里,也不知道这个租住破公寓的女孩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小姐。埃德曾经从丽丝那里打听过有关维奥莱塔的背景,但他一无所获。有一点埃德是清楚的,维奥莱塔能进蓝点就说明她一定有某种不同凡响的来历,因为蓝点不仅仅是有钱或者聪明就能进入的,那要两者都具备。
对维奥莱塔的秘密埃德仅仅是好奇,当然他并不十分在意维奥莱塔到底拥有什么,他对维奥莱塔的兴趣更多的方面是她的美貌,还有她与众不同的气质,那种纯真和质朴。埃德用艺术家的目光来看待维奥莱塔,他把维奥莱塔当作一件从遥远的北方阿拉斯加来的艺术品。
埃德带维维奥莱塔去的地方实际上就是他朋友的一套公寓,这里聚集了十几个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大家谈论的话题也都和前一次丽丝带维奥莱塔去的地点人们谈论的话题相似,基本上文学、艺术、绘画和音乐。大家喝着香槟,听着音乐,谈论热门话题。维奥莱塔此时已经不是那时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她在埃德的引导下已经能够领会这里的人所感兴趣的事物。她阅读过埃德借给她的有关艺术门类和发展史方面的书籍,她也在埃德带领下参观了纽约很多博物馆,还到百老汇看先锋派的舞蹈和话剧。更多的时候,埃德还带她到自己的公寓里给放音乐给她听,在播放的过程中埃德给她讲解里面的含义和表达的思想。
维奥莱塔在短短的时间里知识迅速地积累起来,她原先幼稚的头脑变得丰富、富有活力和激情。
聚会持续到下午的时候埃德突然提议维奥莱塔到曼哈顿去,他要让维奥莱塔领略一下什么是纽约的圣诞节。维奥莱塔也想呼吸新鲜的空气,她愉快地接住埃德伸向她的手和埃德一起出了门。埃德驱车直到曼哈顿繁华街区,他把车在停车场停好,然后两人开始漫步街头。
在曼哈顿商业街里商店鳞次栉比,人群摩肩接踵。闹市区早早就布置起来,圣诞树点起了灯,商店挂出减价招牌,游客纷至沓来。尽管天气寒冷,上街的人裹着厚重的冬衣,但热情依然荡漾在他们的心中。
在无线电音乐城的大堂內已挤满了人群,这儿有备受纽约人欢迎的圣诞特别节目——舞女团和圣诞老人表演,表演中除了有著名乐队现场演奏,著名歌手演唱外,还可以看到漂亮的服装和精彩的杂技表演。沿着第五十街走,绕过通用电气大厦,街道两旁是竖立的无数细小灯泡点缀的巨型圣诞树。到了晚上,这些灯泡都会点亮,那点点亮光会让圣诞树变得璀璨夺目。
在通用电气大厦前有一个海峡花园,位于大英帝國大厦与法國大厦之间,这里可以看到各种花卉和喷泉。在远处有一凉亭,埃德和维奥莱塔坐下来,听着对面音乐厅传来的悦耳的圣诞音乐。一位胖胖的红衣圣诞老人在街上摇着铃四处与行人拍照,维奥莱塔在埃德的牵引下也去拍了一张。
他们沿着第五大道向上城走,两旁满是名店和百货公司。各个公司都把橱窗布置的精美无比,一个个活动的卡通人物和圣诞娃娃配合美妙的音乐起舞,仿佛进入童话的世界。
最后他们来到唐人街。在华埠大部份的商场、摊贩都照常营业。坚尼路和勿街以及其他主要道路上川流不息是车辆与人群,异常拥挤、繁忙。各种小摊贩贩卖御寒用品,围巾、帽子、手套以及厚厚T恤衫。
维奥莱塔看中了一条围巾,她与摊贩商讨起价钱。埃德把维奥莱塔拉到一边,他示意摊贩价钱由他来做主。他否决了维奥莱塔先前与摊贩谈好的价格,最后以三块钱成交。
维奥莱塔惊异埃德的精明。她没想到埃德竟然在这方面也有独特之处。维奥莱塔把围巾围在脖子上,她不自觉地把埃德的胳膊挽起来,两人靠在一起,似乎他们就像一对恋人一样。
他们到法拉盛街的时看到这里人潮涌动,几家大型餐馆门口挤满拿着号码牌等候座位的食客。因为等候的时间过长,顾客开始不断抱怨,埃德来这里就是想请维奥莱塔吃中餐,但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不知道是否该加入排队的行列。
在他们踌躇顾虑是走是留时,餐馆里出来一个年轻人,他穿着侍应生的衣服,径直走到埃德和维奥莱塔面前。他对两人说:“你们是想吃饭,对吗?”
埃德点点头。
“我们老板在二楼为二位设了专门的座位,请二位跟我走。”侍者说。
埃德很惊异,他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这样对待他们,这是他在华埠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维奥莱塔不了解埃德的心里活动,她以为餐馆就是如此,或者埃德早就在这里订了座位。两人跟随侍者上了楼梯,他们来到二楼一个靠窗户的座位,这里的位置非常好,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街上的风景。埃德和维奥莱塔坐定,侍者问他们二位想吃什么?
埃德拿着餐单许久,他对中餐并不熟悉,于是随便乱点了几个。侍者拿走餐单,让他们稍等。维奥莱塔从没来过中餐馆,她四处张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在她眼里,这里的一切都是令人新奇的。
就在维奥莱塔目光扫视周围,感受异域饮食文化氛围的时候,距离他们两人有三十米远的一个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有三个人,中间坐的是一个体格健壮、穿黑色T恤的东方人。在他左手边是一个穿黑皮夹克身材高大威猛的的白人,右手边是一个穿西装的中等身材的白人。那东方人用异常冷漠的眼神看着埃德和维奥莱塔,嘴角透出令人玩味的笑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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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3:00:59 | 只看该作者
汤姆、皮特和杰瑞的圣诞节前的晚餐在维奥莱塔到来没有多久就结束,他们在埃德和维奥莱塔刚开始就餐后就起身走了。在出门的时候餐馆老板亲自出门给他们三人送行。他们三人默不作声走到停车场,打开一辆车车门钻进去。
“汤姆船长,我们为什么不等了,难道是因为你夫人?”皮特问。
“可能吧!”汤姆长长喘了口,点点头,“走吧!”他对皮特说。
皮特发动汽车,车离开停车场向东而去。
“我们等了三天,没想到等到了她。”在车上汤姆有点自嘲地说。
“船长,我一直想问个问题,你似乎和维奥莱塔的关系很糟糕。”皮特说。
“是的,我也不想对你们隐瞒,我和她的婚姻的确是一场滑稽闹剧。”
“维奥莱塔是个很怪的人。岛上传言你们从来没有同过床,是这样吗?”皮特问。
“没错!皮特,我们的婚姻有名无实。我在她眼里仅仅是一个她用以报复她前男友的工具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离婚呢?我看你也对她不在乎。”
“这个很简单,皮特,我们还需要‘奥拉号’,离开‘奥拉号’我们是一群什么都不是的渔夫。”
“我们可以自己买船,我们现在赚的钱够买一艘船了。”
“没那么简单!皮特,蒙蒂利亚家族船队这个招牌对我们的事业是很好的掩护。”
“船长,你以后怎么打算?我们再干两年大家都成富翁了。”皮特说。
“等我们达到这个目的后你们就去过自己的生活,我呢还有一件事情要做。等我做完了我也许会和你们一样过平静的生活。”
“你会和维奥莱塔分手吗?”
“一定会的,我和维奥莱塔不是一路人。”
“船长,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我都憋了很久了。”皮特说着从烟盒拿出一支烟,拿打火器把烟点燃。
“什么?”
“你究竟爱不爱维奥莱塔?”
“爱?”汤姆轻轻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享受这种东西,爱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如果让我说的话,船长,我倒觉得奥萨蒂夫人更适合你。”皮特说,“我看奥萨蒂夫人很喜欢你。”
“奥萨蒂夫人是一个伟大的女性,我敬重她。但对我来说奥萨蒂夫人太完美了,她无法接受我身上的恶习,与这样的女性在一起会让人活得极不自在。对我来说,我更希望永远挣扎在恶俗的泥潭里。”
“那奥萨蒂夫人怎么办?她总不能永远留在阿达克岛。”杰瑞插话问。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是一个让我困惑了很久的问题。”
“也许我们可以把她送到欧洲去。”杰瑞说。
“欧洲?我怕她在那里还会受到中央情报局的追杀。她最好的归宿是古巴。”

汤姆三人回到酒店后,他们分别把大衣脱掉挂在衣帽勾上。杰瑞去冲澡,皮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他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汤姆。
“船长,我们下面怎么办?还要等下去吗?”皮特边喝边问。
“要等,说好了要等五天,我们才等了三天。”
“我就奇怪为什么那个意大利人不出现。他怕什么?”
“你听说乔维诺枪店的抢劫案了吗?”汤姆问。
“没有!乔维诺枪店被抢了?”
“是啊!就在上个星期。曼哈顿下城唐人街与小意大利区乔维诺的一家分店被一伙持AK-47阿拉伯人枪了,武器库全部被搬空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我没在报纸上看到有这个消息。”
“是,这起抢劫案被遮盖了,因为它关系到纽约警局高层。警局里有人为这些阿拉伯人提供这家枪店的报警系统图纸,他们在进入枪库前把所有的报警系统破坏了,否则他们不可能成功。我认识的一个唐人街上的华人告诉了我这些。”
“他怎么会知道?”
“他是唐人街帮会的人,在唐人街混了三十年了。我们这次生意就是他联系的。”
“这起劫案与和我们接头的意大利人有什么关系?”
“这个意大利人与抢劫枪店的阿拉伯人有生意上的往来,我想他可能因为这起抢劫案受到警方调查,很可能到外面避风头去了。”
“如果这样我们是不是很危险,警方可能会通过他追查到我们。”
“这很可能。但我们要想打通走私到伊朗的军火通道就必须冒险。”
“为什么伊朗人对军火的需求这么高?”
“两伊战争还没有结束,伊朗现在为了获得军火什么事都愿意做,霍梅尼甚至都可以和他的头号敌人里根总统妥协,伊朗门事件就是例子。在伊朗门事件后国会对政府监察很严,伊朗失去了与美国进行军火交易的渠道,它必须寻找新的途径。凡是有军火货源的人都是他们寻找的目标。”
“这次和伊朗的生意能有多大?”
“我估计有尼加拉瓜的十倍。”
“我们会得到那么多货源吗?别里科夫上尉那边能满足我们的要求吗?”
“别里科夫上尉是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在他背后是苏联政府,是戈尔巴乔夫。”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与别里科夫上尉的军火交易连戈尔巴乔夫都知道?”
“也许戈尔巴乔夫不知道‘奥拉号’和我们的具体姓名,但他一定知道苏联通过美国渔民在贩卖他们的武器。我们上次对尼加拉瓜的武器贩卖其实是苏联和古巴情报部门安排好的。”
“哦,原来如此!”皮特点点头,他在这些看似简单的事件背后有这么复杂的内幕。

这之后,汤姆船长站在窗户前很久。他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内心焦躁不安。今天在唐人街饭庄遇到维奥莱塔后就让他产生了某种触动。他以前认为维奥莱塔除了丹尼尔之外不会爱上别人,但今天,当他看到维奥莱塔与那个男子在一起就知道这个小女孩并不是像他过去想的那样对爱情坚贞不屈,持之以恒。仅仅一个多月维奥莱塔就在纽约了新人,这让汤姆内心多少产生妒嫉。不可否认的是他尽管从来不在人前吐露对维奥莱塔的感情,包括在维奥莱塔面前,但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只要被什么事轻轻拨动依然会发出它的巨大威力。

皮特和杰瑞在晚上七点离开房间外出去狂欢,临出门时皮特告诉汤姆他们要在酒吧里度过整个平安夜。
汤姆在他们走后一个人在客厅里静坐着,他连灯都没有开。在黑暗中他的烟头忽明忽暗,那烟头发出的一点点亮光时不时照亮他充满野性的脸庞。他的目光炯炯,透出成熟和冷酷,既睿智又满含热情。此时他内心在想着一个人,那就是维奥莱塔。这次与维奥莱塔的相遇不能不说是给汤姆一次冲击,维奥莱塔的气质改变了很多,似乎成熟了,完全不像在阿达克岛上那栋大宅子里那种懒散的样子。
汤姆走到衣架前,从外衣口袋里掏出记事本,他翻到记有维奥莱塔在纽约住址的那一页,这是他离开阿达克的时候维奥莱塔的母亲给他的地址,意思是让他去看看维奥莱塔到底过得怎么样。在岳母的眼里作为丈夫汤姆义不容辞要去看望自己的妻子。汤姆到纽约这些天里他从来都没想去看维奥莱塔,要不是今天的相遇也许到离开纽约都不会想起这件事。

汤姆直坐到夜里十二点终于下定决心。他拿起黑色呢子大衣,带上黑色呢帽子和一条纯白色羊毛围巾走出房间。他乘电梯下楼,在酒店门口打了辆的士。
“到布鲁克林区,某街某号。”汤姆对的士司机说。司机是个印度人,他一边唱着小曲一边开着车,时不时还和汤姆调侃几句。
汤姆一直在沉思,他在印度司机的调侃的回应仅仅是嘴里“哼哼”,表示他在听。其实他的思想早已经滑向无尽的远处,沉思在他对过去的遐想之中。
“到了!老弟。” 印度司机回头对汤姆说。汤姆被司机的话惊醒,他放下窗户向外张望一下,怀疑地问:“你能确定是这吗?”
“你从前面那个地下通道穿过去就到了。”
“好!谢谢!”说完汤姆付了车钱下了车。
此时车外寒风刺骨。汤姆把大衣裹紧,把衣领竖起来用以遮挡寒风。在昏暗的街灯映照下,他只能看清楚不远的区域。人们此时都到酒楼欢场尽兴去了,大街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一个人。
汤姆走进地下通道,他朝前走了几十米发现有两个方向截然相反的出口。该从哪个出口出去他无法确定。这时他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蜷缩在角落的流浪者,他走了过去。那人躺在地上,身子底下铺了张毯子,身上则盖的是一件破旧的大衣。
汤姆站在那人的身边,看了两秒钟,然后清清嗓子问:“先生,能告诉我如果到某街吗?”
那人听到汤姆说话立刻扒拉开遮挡面部的大衣,汤姆看到这是一个老人,肮脏脸孔满是艰苦岁月的痕迹。他看看了汤姆,然后伸出手来说:“给我五美元,我告诉你。”
汤姆冷冷地地看了老人片刻,然后把手伸进大衣里拿出钱包,找了五美元的钞票丢在地上。
那男子拾起钞票塞进怀里,然后说:“你要去某街可以走这口过去,然后乘地铁,两站就到。”
汤姆心里骂起了刚才的的士司机:“这个狗娘养,他骗了我。”他转身要走,但随即又回过身,追问了老人一句:“你能确定某街不是在这附近吗?”
“你可以过去去问地铁口的售票处,他会和我说的一样。”老人说。
汤姆离开老人转过一个拐角,果然前面出现地铁入口。他走进去,在地铁口售票处一打听果然老人说得没错。汤姆买了张票,走到站台上等车。整个地铁大厅灯光昏暗,四周墙壁破烂不堪,到处都是涂鸦。地铁站周围全都是金属的和木头搭的架子,破旧的装修,只给人一种废旧矿坑的感觉。在这里等车的只有三两个人。汤姆等了两分钟,车就到了,车门打开汤姆走进去。
汤姆在的这节车厢只有几个人。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说话,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任何圣诞节的喜庆气氛。汤姆站在车厢里,车厢又暗又脏,所有的玻璃窗都残缺不全,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窗户。也可能是汤姆黑色的着装以及他强壮的身体和脸上透出的冷酷,车厢里的两男一女都躲他远远的。在地铁里,纽约犯罪案件高发的地方,由于汤姆的样子无形中让他们给他贴上危险分子的标签。
车停了两次,汤姆下了车,他向出站口走去。 在他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眼前出现一个抱着吉它的年轻黑人流浪者在弹唱,他身材中等,看起来弱不禁风。他身前放一个小盒子,等着过往的乘客往里放钱。汤姆从他身边经过后那人突然开口向汤姆喊:“先生,今天是圣诞节,你不认为有义务放一个小钱在我的盒子里吗?”
汤姆站住脚步,他转回身到那人身边把脸凑到那人鼻子前,用平静的口气说:“圣诞节快乐!上帝会保佑你的。今夜你的歌声会感动上帝,他会给你一百万让你过国王一样的生活。”说完汤姆转身就走了。
那人在汤姆背后狂喊:“我说老弟,你在圣诞节都这样不慷慨,你会遭报应的!”
汤姆一边走一边嘴角露出笑容,他向后摆摆手,心里说:“是啊!我会遭报应的,我就等这么一天呢!”
汤姆走到大街上,他拦住一个过路人,问:“某街某号怎么走?”路人给他指了方向,汤姆走了下去,他又走了五分钟,他边走边盯着昏暗灯光下的门牌号码,最后终于找到要找的那栋公寓楼。他推开楼门进去,在一楼大厅里,他等了不到一分钟电梯到了。他走进电梯,此时只有他一个人。他按了十楼,电梯咯吱咯吱向上爬去,
汤姆在维奥莱塔公寓门前按了按门铃,但没有任何动静。这和他来时的猜想一致,他在来的时候就想维奥莱塔今夜可能狂欢去了,不会回来。说实在的,他这么晚来这里仅仅是想寻找一种解脱,平静内心烦躁的心绪。他在维奥莱塔公寓门前站立了五六分钟,最后转身乘电梯下楼。
他按照来时的路径返回,当他走进地铁里的时候看到那个黑人依然还在,他坐在地上,等人给他丢钱。当汤姆走近的时候那黑人认出了他。他立刻站立起来,拦住汤姆的去路。
“我说你确定不给我一个小钱吗?”黑人说。
汤姆站住,他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默默地看了黑人片刻,然后说:“你的小钱是多少?”
“那就看你的心肠好到什么程度了!”黑人嬉笑着说。
“我口袋里只有一张五百美金的大钞,这是我口袋里最小的钱。你想要吗?”
“如果先生想给得话,我会收下的。”
“如果我不给呢?”
“那你会遭报应的,而且立刻就会。”说着他拍拍手掌,两个黑人从拐角后走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铁棒。
汤姆默默地看了看突然出现的两人,脸上依然平静,他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一美元的小票仍在地上,然后朝前走去。
“老弟,你给错了!我们说的可是五百美金的大钞。”
汤姆没有回头,他只是向后摆摆手继续向前走。
“老弟,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固执。”身后的黑人说。“整个纽约再见不到你这样没有理智的人了。”在他说话中,那突然出现的两个黑人在汤姆前面六、七米处挡住汤姆的去路。
汤姆依然朝前走,脸上依然是那么平静,他的手依然插在口袋里,目光柔和,步伐平稳。
两个黑人见汤姆走过来,而且对他们似乎视而不见,这种人在他们过去这种行为中是从没见过的。两人把腿叉开,把铁棒横起来准备好,就等汤姆撞上来。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两个黑人突然丢开铁棒倒在地上呻吟起来,他们的鼻孔里鲜血直流,目露恐惧。在他们不远处,汤姆手依然插在口袋,表情依然平静地向前走着,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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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3:01:2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七章 意大利人
平安夜的狂欢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维奥莱塔与埃德在唐人街吃完饭后就返回了朋友的公寓,聚会的人越来越多,跳舞唱歌成了整个聚会的主题。维奥莱塔整个晚上舞跳个不停,她在酒精和节日气氛的刺激下整个人都变了样,原先的维奥莱塔又回来了,她那张扬的个性显露出来,令很多认识她的人感到惊讶。埃德更是如此。
“维奥娜,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一种奔放的性格。”埃德说。
“埃德,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你不了解我罢了。” 维奥莱塔舞动手臂回答埃德。
“维奥娜,至今我还不知道你家在阿拉斯加什么地方,能告诉我吗?”
“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家在安科雷季。”
“你家是做什么的?”
“打鱼的!”
“哦!”埃德皱皱眉头,他长长出了口气。
“我搞不懂你为何会去蓝点?”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比较聪明吧。”
“我听说进蓝点要有名人推荐,是谁推荐得你?”
“是丽丝的父亲。”
“听丽丝说你父亲和他父亲是朋友。”
“是啊!”
“丽丝的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企业家,你父亲怎么能和他这么熟悉呢?”
“这个——,” 维奥莱塔想了想说,“我父亲曾救过丽丝父亲的命。有一次丽丝父亲掉入海里,我父亲救了他。”
“哦!原来如此。她父亲推荐你去蓝点是为了答谢你父亲的救命之恩吧!”
“是啊!”
“你离开蓝点后打算干什么?”
“我去找个工作。埃德,你能帮我找个工作吗?” 维奥莱塔大声说。
“你为什么不去再读大学呢?你年龄还很小啊!”
“我没钱,我要早点工作,我要自立。”
“哦!也对,钱的确是个大问题。你从蓝点出来应该能找到工作。”
“你能帮我吗?”维奥莱塔冲着埃德的耳朵说。
“我试试看,我想我会帮你的。”
他们直直闹到早晨四点钟才感觉疲倦。维奥莱塔告诉埃德她想回去了,她累了。
“维奥娜,你如果累得话到我公寓去吧,我那里条件要比你的好得多,我可以给你做早餐。”埃德提议道。
“真的吗?埃德,你会为一个女子做早餐?”
“当然,维奥娜,我为你什么都愿意做。”
维奥莱塔笑了,她停止了舞动,拉起埃德的胳膊,说:“那我们快走吧,我饿得不行了。”
两个人穿好外套匆匆下楼。维奥莱塔乘埃德的车前往埃德的公寓。在车上,维奥莱塔睡意蒙胧,她实在太累了,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她在车上睡着了。
埃德把车停在下,打开车门,然后从另一侧车门把熟睡中的维奥莱塔抱起来,维奥莱塔柔软的身体倒在他怀里了。埃德抱着维奥莱塔走上公寓楼的台阶,随着上台阶的震动,维奥莱塔被惊醒了,她发现自己在埃德的怀里,于是挣扎起来。
“埃德,放我下来。” 维奥莱塔说。
“怎么了?亲爱的,你累了,我抱你上楼。”埃德温柔地说。
“不,埃德,让我自己走。放我下来。” 维奥莱塔坚持道。
埃德只好把维奥莱塔放在地上。他们走上楼梯,上到三楼。埃德打开房门,两人走了进去脱掉大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维奥莱塔,你去卧室休息吧,我去做早餐。”埃德说。
维奥莱塔若有所思地看了埃德一眼。她听从了埃德的话走进卧室,她把两只鞋踢掉就趴倒在床上,顷刻她就进入梦想。
埃德在客厅透过卧室门看了维奥莱塔片刻,他目光中充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维奥莱塔的喜爱同时又有某种犹豫。他呆立了一会才开始动手做早餐。
埃德的早餐其实很简单,就是面包加火腿鸡蛋,再来点生菜和热牛奶。埃德把一切都收拾停当后来到卧室,他蹲下身体注视熟睡中的女孩一阵,然后躬下身轻轻亲吻了熟睡中的女孩的脸蛋。之后,他才用手轻轻排击维奥莱塔的脑袋,把她搞醒。
“维奥娜,起来吃早餐。”
维奥莱塔睁开眼睛,她呆呆地看了埃德一阵,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思维还没有从睡梦中唤醒。她足足痴呆了有十几秒钟才意识到她是在埃德的公寓里。
“哦——” 维奥莱塔翻身坐起来,两手扶着脑袋,她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她又坐了片刻才站起来。
“吃早餐!” 维奥莱塔喃喃低语,她在埃德带领下到饭厅坐下来。维奥莱塔扬扬散落在胸前的长发,把她们归拢到身后。动手拿起了面包开始吃早餐。她此时的情绪与聚会时有了很大不同,似乎变得很低落,她一声不吭。
“怎么了?维奥娜。”埃德一边吃一边问。“你不舒服吗?”
维奥莱塔抬头冲埃德笑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觉得你有什么心事。”埃德说。
“没有!埃德。”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不知道!我没休息好就是这样。” 维奥莱塔解释道。
“哦!你吃完就立刻去休息。”
“不了,埃德,我吃完就回去。”
“为什么?你可以在我这里恢复体力了再回去。”
“不!埃德,我不能在你这里睡觉。”
“你怕什么?维奥娜,怕我会和你发生关系吗?”
“不,埃德,我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我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不能在你这里过夜。”
“什么过夜?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天马上就要亮了。”
“性质是一样的!埃德,我要回去,不要再劝我了。”
“那好吧!你非这样我也只好随你的便了。”埃德不满地说。
维奥莱塔听出了埃德口气中的不满,她用和解的语气说:“埃德,我周末请你吃饭,好吗?”
“你请我?你很有钱吗?”埃德口气生硬,有一种讥讽的味道。
“饭钱还是能出的起的。埃德,别生气了!” 维奥莱塔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唇微笑着说:“埃德,我要走了。你送我吧!”
“你还是自己走吧!出门左拐就是地铁站。你乘地铁回去吧,我很累,想睡觉。”说完埃德扔下刀叉,到卧室睡觉去了。
维奥莱塔耸耸肩,摊摊手臂,摇摇头,显示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她没再去安慰埃德,而是把餐桌上的餐具收拾到厨房,放在水池里,然后回到客厅,穿好大衣出了门。
她走到大街上,此时天已经放亮,街上行人很少。她口中呼出的气体在面前形成一片片雾气。此时维奥莱塔头脑很清醒,她完全理解刚才埃德为什么对她突然变得冷淡,她心里很清楚埃德想干什么,她这么坚持要离开其实就是想避免那种事情的发生。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摆脱丹尼尔,没有从过去的情感阴影中走出来,所以她现在还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完全走入她的生活。至于汤姆,她根本就不去考虑,对她来说,丈夫和婚姻根本就不是她越轨的绊脚石。
维奥莱塔坐地铁回到自己的公寓,她进门的时候遇到了邻居出门。这是个六十多岁的单身老太太,平时与维奥莱塔见面总打招呼,相互很是客气。她看到维奥莱塔后立刻问:“小姑娘,昨晚你不在家是吗?”
“是啊!夫人。” 维奥莱塔很好奇老太太为什么关心她在不在家。
“昨晚大概午夜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找你。”
“哦!是什么人?”
“我只看到背影,中等个子,穿黑外套,带黑帽子。他敲了你门半天,我在房间里听到就出来看了一眼。你知道我晚上经常失眠,有动静就睡不着觉。”
“哦!对不起,夫人。可能是我的朋友。打搅你了,很抱歉!”
“没什么!你以后告诉你的朋友别这么晚来找你就可以了。”老太太说。
“知道了!” 维奥莱塔礼貌地说着打开门进了房间,她进房间后脱掉衣服倒在床上。她想睡去却再睡不着了,她此时脑子里在想谁会这么晚来找她。在她的脑海里,除了埃德和丽丝外她不记得谁还知道她的住处。也许似乎找错人了,维奥莱塔想,一定是找错人了。她得到这个结果后满意了,不再想这事,于是心情坦然下来,她沉沉睡去了。

汤姆终于等到了意大利人。他在第五天的最后时刻见到了这个人。在唐人街约定的餐馆里,当那个意大利出现的时候让三个已经绝望的人恢复了因长久等待而丧失的信心。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意大利人,穿灰色大衣,里面是黑色西装。他有一副意大利人特有的黑色头发和棱角分明的脸型,眼睛特别有神,充满自信和冷漠。他走到汤姆三人的桌子前,问:“谁是‘白令海渔夫’?”
汤姆见他这样问就知道要等的人来了,于是起身向对方伸出了手。
“我们等你很久了,法尔奇先生。我就是‘白令海渔夫’。”
“把你手掌翻开让我看看。”对方说。
汤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还是听从对方的要求把已经伸出的右手手掌翻开。
“还有另一手!”对方冷冷地说。
汤姆从兜里把另一只手也翻给他看,法尔奇先生拿起汤姆的双手仔细看了看,然后把放开。
“不错!你是渔夫出身。”
“为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从我的手看出我是渔夫出身。”汤姆问。
“我闻到你手上的鱼腥味了。” 法尔奇先生此时才露出笑容,他调侃道。其实汤姆也明白法尔奇先生是凭他手上茧子的纹路来判断他是从事什么工作。
“我们是不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法尔奇先生建议道。
“行!去我们的车里吧。”汤姆说。
“好!” 法尔奇先生点头道。
四个人出了餐馆走到停车场。皮特和杰瑞坐在前面,汤姆和法尔奇先生后排。皮特发动引擎把车开出停车位,车跑出停车场上了大道后汤姆才与法尔奇先生开始了正式商谈。
“首先我要确定一点,这是一起价值一千五百万的单子。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干得了。” 法尔奇先生说。
汤姆不假思索立刻反驳道:“单子大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否能付得起款子。”
“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先付十万定金。货到后百分之五十用现金支付,另外百分之五十汇到你们指定的户头上。”
“不行!我需要有预付货款才做,否则这生意就免谈了。”
“你要多少?”
“我要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
意大利人盯着汤姆笑了起来,他说:“给我个理由!”
“理由很简单,我不想拿这么大的款项去压货。”
“哦!理由很充分。我可以向对方转达你的要求。”意大利人平静地说。
“只要我们的这条要求能满足,我想这笔生意就可以谈下去。”汤姆说。
“不要那么自信!”意大利人用讥讽的口气说,“你还不知道怎样把货交到对方手里呢!”
“不是在公海上交货吗?”汤姆问。
“不,是要你把货运到指定的港口。”
“港口!哪里?”
“放心吧!不会让你进波斯湾。”意大利人笑了起来,“对方要你们把货运到香港。”
“香港?”汤姆惊得差点跳起来。
“怎么了?有问题吗?”对方问。
“为什么到香港?我们完全可以在海上交货。”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意大利人示意汤姆不要激动。
“是要进香港码头吗?”汤姆问。
“对!你们的货要以集装箱方式卸到香港码头,然后再由对方装船转运到它要去的地方。”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操作?”
“很简单,对方要以食品做伪装通过霍尔木兹海峡进入波斯湾。也就是说,你的货要在香港二次装箱。”
“一百五十枚萨姆-18要靠这种方式进入波斯湾这简直是个疯狂的举动。”
“并不疯狂,这是唯一的办法。”
“为什么不直接在对方沿岸卸货?”
“在对方沿岸卸货和通过霍尔木兹海峡性质是一样的,整个阿曼湾都受到封锁了。无论何种方式都要对货物隐蔽。”
“难道对方就不怕出问题吗?万一被发现呢?”
“被发现就炸毁整条船。对他们来说损失的仅仅是一千五百万美金,对一场战争来说这点损失算不得什么。”
“香港方面安全吗?谁解决港口货物稽查人员?”
“这个由对方解决,你只需要把货安全地送上码头。”
“送上码头?靠什么?我的渔船?我怕还没靠岸就会受到海岸缉私警察的盘查。”
“对!这就是你需要解决的问题。你可以改装你的渔船,或者贿赂海岸缉私警察,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租一条合法的货船和伪造一套合法的手续,你完全可以以食品、衣服之类的东西做伪装蒙混过关。关键是你要把货能卸到香港码头。”
“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把船开进波斯湾呢?那样岂不更简单?”汤姆没好气地说。
“如果你们能做到那再好不过。”意大利人平静地说。
“好了,别说嘲笑的话了。”汤姆一挥手说,“我们还是谈实际的问题。”
意大利人盯着汤姆看了片刻,然后说;“我可以给你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
“你是华人为何不在香港开一家公司,然后去做这笔买卖呢?如果这次能成功,对方一定还会有第二次、地三次。你可以依靠你在香港的公司完成整个到岸的手续。香港是个开放的港口,只要操作到位,你就能达到目的。”
汤姆低头想了想,说:“法尔奇先生,让我想想吧。我明天答复你,好吗?”
“好!如果你决定接这笔生意,那在一个星期之后就要开始行动。”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汤姆忧心忡忡地说。

汤姆回到酒店后就躺在床上,他开始思索。这时皮特和杰瑞都离他远远的,不敢打搅他。因为他们知道汤姆船长的习性,尤其是在决策重大问题的时候就会是这样一副样子。汤姆会不停地抽烟,一言不发,两眼盯着天花板沉思。这时候即便是到吃饭时间也不能打搅他,只有当他把一切考虑成熟之后,他就会变成另一副样子,就会重现平时的坦然和镇定,而且会和手下调侃谈笑了。
汤姆整整思考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晨,他的计划在脑海里完全成型。
“通知法尔奇先生就说我想见他。”汤姆从床上跳起来对皮特说。
皮特看到汤姆的样子知道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他立刻给意大利人打电话,接电话的人告诉皮特他会把话转告给法尔奇先生。他们约定依然在原来的见面的唐人街餐馆会面,时间是下午五点。皮特给汤姆转达了电话内容,汤姆这才感觉坦然了,他告诉皮特他要睡觉,下午三点准时叫醒他。
皮特本来还想提醒汤姆吃早餐,但发现汤姆已经躺倒在床上沉睡过去了。

维奥莱塔圣诞节后又开始了她的蓝点生活。她依然每天挤地铁去蓝点总部,然后再挤地铁回到住处,她现在有了一个非常繁杂的学习计划。在蓝点的学习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知识是多么贫乏,她有那么多东西需要了解。这一期的学员中她是最年轻的,尽管大家并不因为她的无知而轻看她,但她深深意识到自己的弱点在哪里。
好在有埃德做她的向导,这样她可以省很多精力在广阔的知识海洋里摸索,埃德为她推荐了很多著作,也同时给她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很感激埃德,内心随之逐渐与埃德靠近了。

八八年新年第一天正好是周末,维奥莱塔请埃德吃饭的邀请成了新年前夜的晚餐。埃德告诉维奥莱塔说新年将会有礼物给她。维奥莱塔于是决定也给埃德回赠礼物,新年前一天中午蓝点午休时她到曼哈顿第五大道一家高级时装店给埃德买了条领带,礼物用精致的盒子包装。在回家的时候维奥莱塔一反常态没有去挤地铁,而是打的士回到住处,因为她怕礼物盒子在地铁上被挤坏。
她打开房门,把礼物放在卧室床上,然后脱掉衣服去浴室洗澡,她花了一个小时才把自己收拾停当,她穿了件厚厚灰色呢套裙,厚厚长长的白色连裤袜,脚上上一双棕色的长靴,带一顶灰色呢子帽,外面还披了件黑色斗篷。在她刚收拾好后,埃德就到门口敲门了。维奥莱塔打开门,埃德看到打扮一新的女孩很是欣喜,他抱住维奥莱塔,亲吻了她的脸颊,维奥莱塔任由他放肆,没有拒绝。
“快走吧!去晚了肯定没有座位了。”埃德说。
维奥莱塔赶忙从客厅沙发上拿起皮包挽着埃德下了楼,此时维奥莱塔买给埃德的礼物静静地躺在床上,它的主人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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