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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说地] [转帖]北美大陆黑帮战争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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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6:31 | 只看该作者
汤姆在家中歇息了一个月,这时“奥拉号”已经被修复一新。汤姆通知下属第二天就要起航出海。于是,“奥拉号”的水手在死人酒吧举行了一个小聚会,一是为了保佑这次出海的平安,另外大家也想在临出海之前好好麻醉一下自己。
在死人酒吧的聚会上,大家开始表情奇怪,尤其是当汤姆船长没出现的时候,每个人都忐忑不安。似乎汤姆船长给每个人下了道符咒,大家对他既敬畏又爱戴。
晚上七点整,聚会时间刚到,汤姆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他一如平时的穿着,白色的衬衣入在退色的蓝色牛仔裤中,脚穿高筒皮靴,头发长长被扎在脑后。自从翻过年后他就没再理过头发,同时他还留起了胡须。乍看起来,他就像一个四十岁,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他的这个样子不被维奥莱塔喜欢,但却受到他的下属众水手的欢迎。他们感觉汤姆船长与他们一样,是个甘愿与他们为伍的粗人。
汤姆船长到后,大家起立对他欢呼三声:“乌呼!汤姆——,乌呼!汤姆——,乌呼!汤姆——”
岛上的人后来问这些水手为什么用这样奇怪的方式向他们的船长呼喊,水手答道这是他们在勘察加半岛遇难的时候向汤姆船长学的,汤姆船长曾用这种方式激励过下属振作起来坚持下去。
第二天“奥拉号”就出发了。他们向东北方向驶往普里比洛夫群岛,然后转向正北方向。他们航行了一个星期后,船突然掉头向南,在普里比洛夫群岛东面两百海里之外越过,然后向东径直开往阿拉斯加的迪灵厄姆。整条船上所有的船员包括汤姆船长在内都对打鱼不感兴趣。他们没有像过去那样派人观察鱼群,也没有收拾整理船舱里的鱼网,而是像在期盼什么似的等待东边阿拉斯加大陆的出现。
四天后,他们进入布里斯托尔湾,然后准确无误地靠上迪灵厄姆的码头。
汤姆船长把船上的事务给大副交代后带领二副、轮机长两个助手下船。他和两个助手径直来到迪灵厄姆最大的货运中转站,也是迪灵厄姆最大的商品交易市场。在这里汤姆和两个助手在诺大的仓库里转悠了几个小时,然后与这里的经理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敲定了他们要买的商品。十吨新鲜牛肉,两百袋两百磅装的优质面粉,十大箱威士忌,五大箱香槟,二十箱香烟,五吨新鲜蔬菜,还有鸡蛋、火腿、冻鸡、格式香肠以及大量的水果。临了他们又买了一些男人穿的衬衣、外套、裤子和靴子,还有一些电气产品,电视、收录机、电池和一些剃须刀之类的小玩艺。
他们采购的商品清单列好后,就要卖方在一天之内把货运到“奥拉号”船上,汤姆对这么多商品上船的解释是他们要做一躺远航,要穿过白令海峡进入北冰洋去捕杀海豹,可能要在北极圈待半年以上。而这些采购都是为这次远航做的储备。
汤姆三人回到“奥拉号”之后不久,采购的商品就运到了。汤姆组织水手把货搬运到船上,把食品送进冷藏库储存起来,而其他的商品则放到货舱的储物箱中。一切都收拾停当后,汤姆发令起航。“奥拉号”扬帆开拔,先向南绕过迪灵厄姆港的南角,然后向西离开迪灵厄姆港疾驰而去。
当船行走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时,众水手发出欢呼声。他们在汤姆船长的允许下打开香槟开始庆祝。他们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一直向西航行,直到白领海的另一端勘察加半岛,在那里将会有人接应他们。
这个季节白令海尽管有风,但却阳光灿烂。“奥拉号”顺风顺水用了一个星期航行到距离勘察加半岛有三百海里的地方,他们从北边绕过科曼多尔群岛,然后进入克罗诺基的海面,他们这时换下美国国旗,换上苏联国旗。然后开始在仔细搜寻海面,寻找接应他们的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在黄昏太阳降临的时刻,应该有一艘苏联海岸巡逻艇在这里等他们。
汤姆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海面。他搜寻了将近二十分中后发现了他要找的目标。
“发信号!”汤姆对身边的水手说,立刻信号灯闪动起来。汤姆拿望远镜盯着远处海面的船,期待有回应。果然在“奥拉号”的信号发出去不久,对面也发回了信号。汤姆握了握拳头,他告诉手下开动引擎,半速航行,靠近对面接应他们的海岸巡逻艇。过了十几分钟后,两艘船靠在一起,从对面船上搭过一个跳板,有两个军人从对面船上爬了过来。他们到“奥拉号”以后,立刻与汤姆船长来了个俄罗斯式拥抱,汤姆的脸上也受到他们重重的亲吻。
“汤姆船长,货物都带来了吗?”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高个子军人用英语问。
“别里科夫上尉,不带货物我们千里迢迢来干嘛?”汤姆反问道。
“太好了!汤姆船长,你是我们的真正的朋友。你现在带我们去看看货物,然后就带你们进港。”
汤姆把望远镜交给手下,陪同两位军人下到船舱。汤姆命手下把冷库打开,让他们看里面堆积如山的食品,然后又带他们到货物仓,打开货物柜,给两人看里面的商品。
“汤姆船长,这太好了。你给我们急需的物质。我们这就进港卸货。”
“等等,别里科夫上尉,我们的东西呢?你们准备好了吗?”
“放心,汤姆船长。货物就在码头仓库里。俄罗斯人对朋友是守信用的。”
“好吧!我别无选择是吗?”汤姆说,“那就进港吧。”
“奥拉号”随接应的海岸巡逻艇在夜幕的掩护下静悄悄滑进了克罗诺基海港,这里是苏联一个海岸边防军的驻地。大约有一个团的军队驻扎在这里。这里因为不是勘察加半岛苏联的军港和军事要塞,所以港内并没有守卫和警戒的军人。
“奥拉号”靠岸后,汤姆跳上岸去,他并肩与别里科夫上尉站在一起看着“奥拉号”的水手把货物搬运上码头,然后由别里科夫上尉的手下的士兵把货物装运到卡车里。一切完毕后,别里科夫上尉对汤姆船长说:“来吧!看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
汤姆船长跟随别里科夫上尉走到距离码头不远的一个仓库门前,别里科夫上尉命令守卫把门打开,汤姆进去后发现里面有三个大箱子。
“汤姆船长,要打开看吗?” 别里科夫上尉问。
“是要打开!”汤姆毫不迟疑地说。
于是,别里科夫上尉命令手下士兵用撬杠掀开其中一个木箱盖,里面露出镞新的苏联制造的AK47冲锋枪,汤姆上前拿出一把,熟练异常地把枪械在手里摆弄数下。毫无疑问,这是货真价实的好枪。
“其他的箱子还要看吗?” 别里科夫上尉问。
“不了!我已经看到你们的诚意。把箱子盖钉上吧!”汤姆说。
别里科夫上尉手下的士兵用铁锤重新把箱盖钉上。之后别里科夫上尉问:“汤姆船长,现在就装船还是我们先去喝一杯,品尝一下我们的伏特加再说?”
“我要立刻装船!”汤姆的回答斩钉截铁。
“好吧!那就立刻装船。” 别里科夫上尉说完命令手下搬运货物。在搬运期间别里科夫上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清单,说:“汤姆船长,这是我们下次要的货物。请你一个月后再来,我希望我们打通的这条贸易航道不要中断。另外,我们还有其他装备,甚至萨姆-18肩抗式导弹。这种东西在中东非常吃香,如果你能打通进入中东武器市场的渠道,那么这要比卖AK47这种小货色有更高的利润。”
“别里科夫上尉,我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武器贩子。但贩卖武器能让我快速挣到钱我会毫不迟疑地去做,因为我需要钱。毕竟战争不是我汤姆发动的,结束战争也不是我汤姆不卖这这几十支枪就能成功的。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我回去先了解一下市场,下次我会给你消息。”
在汤姆临回船上前别里科夫上尉又紧紧拥抱了他。别里科夫上尉让手下取了瓶伏特加酒塞在汤姆怀里。“朋友,离开海港后尽管唱着歌走,没有人会敢阻拦你。勘察加克罗诺基三百里海面将没有人敢动你‘白令海渔夫’汤姆船长。”
汤姆在临上船的一刻突然转头问别里科夫上尉:“朋友,我猜想我这种用食品换武器的行为是受到你们军方上层的默许,对吗?”
别里科夫上尉笑了起来,他没有回答,仅仅是用一种怪异的微笑让汤姆明白了一切。

“奥拉号”离开克罗诺基海港后向西航行,这次他们的货物比来时轻了很多。船也走得更加轻快。
“朋友们!”汤姆在离开克罗诺基海面后向他的部下说,“我们可以放开喉咙唱歌了,现在我们的目标是阿拉斯加的安科雷季,我们每人将在那里为自己开一个户头。在未来几年里,我会让我们每个人账户上的钱增加到六位数。然后我们就离开白令海,回美国大陆,到温暖的加利福尼亚去过我们的退休生活。”

第十章 打通新的走私通道

在汤姆船长这次出海后,维奥莱塔就有了一种无法名状的感觉。她说不清这是什么,这种感觉她从来就没遇到过。自从那次被汤姆痛斥之后,维奥莱塔就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她突然发现汤姆船长并不像她过去想的那样简单。在这个东方人不苟言笑的面容下躲藏着她未了解的秘密。维奥莱塔在那次吵架之后说不上为什么会不像过去在汤姆面前那样趾高气扬,她从汤姆船长愤怒的目光中看到一种复仇的火焰,那不是一般年轻人具有的东西。维奥莱塔从来没有在她身边的年轻人中看到这种东西。那眼神充满痛苦、绝望和挣扎,好像经历内心的煎熬。最近这段时间,维奥莱塔在晚上被汤姆痛苦焦虑的梦中呓语惊扰。她听不懂汤姆在说什么,那不是她能听懂的语言。但那充满呻吟的哀叫却是毫无疑问被维奥莱塔听明白了。
“这个男人一定经历过什么事情。” 维奥莱塔心里暗想,她逐渐开始确认汤姆是一个拥有很多从来不向外人吐露的隐私的人。这些想法勾起了维奥莱塔对汤姆的好奇,但也同时产生了惧怕。这种惧怕让她更加怀念丹尼尔。在汤姆走后,维奥莱塔给丹尼尔写了数封信,向他倾诉相思之苦。而丹尼尔则同样表达了这种情绪。丹尼尔告诉她自己现在陷入婚姻纠纷之中,他与维奥莱塔书信来往的事让丹尼尔的妻子杰西卡知道了,她大发雷霆,怀有身孕的她威胁要让孩子流产。而这是丹尼尔最惧怕的事情,他知道孩子不仅仅属于他,还属于他的父亲、母亲和整个家族。此时的丹尼尔要比维奥莱塔痛苦得多,他正在经受他从未经受的心理折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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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6:47 | 只看该作者
自从维奥莱塔结婚之后,蒙蒂利亚先生就因为对女儿的婚事生气所以很少回阿达克岛,维奥莱塔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后对自己当初鲁莽的行为也有些懊悔起来。
一天,父亲回家后她主动到父亲的房间趴在父亲的膝盖上对父亲说:“爸爸,我想了很久,我不能在这样任性下去了。我今年十九岁了,却依然没有为这个家庭承担任何责任,而总是犯一个个错误。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不想回家来。爸爸,你有什么话就讲出来,我听你的,我会做你要求让我做的任何事情。”
蒙蒂利亚先生把自己女儿的头揽到怀里,亲吻了女儿的头发。想了想说:“我老了,蒙蒂利亚船队必须要有一个坚强可靠聪明的人来执掌船舵。维奥莱塔,你是我事业的继承人。我需要你从现在开始抛开过去肆意玩乐的生活,帮助你的父亲。其实爸爸早就想带你熟悉家族事业了,但看到你那么不成熟,所以爸爸感到心灰意冷。”
“我知道爸爸的心思,以前是对丹尼的爱情让我内心装不下其他。现在我已经不再那么沉迷于这种感情了。”
“你还和丹尼通信?”
“是!” 维奥莱塔坦率承认。
“你不该这样,维奥娜,既然你嫁给了汤姆,你就该对他忠诚。”
“爸爸,我对丹尼的感情比以前要理智多了,虽然我现在依然爱他。而汤姆,我和他仅仅是一场交易。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爸爸你知道的,我当初是为了报复丹尼才这样做。我知道丹尼内心一直是在爱我,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来让他痛苦。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我报复了他当初对我的抛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得到报复后的快感,我反而同情起丹尼来了。”
“维奥娜,你身上有我的血液,南美人爱憎分明的血液。所以我并不奇怪你会那么疯狂做这种报复的事情。但我还要提醒你注意,我们这个岛上人们都很守旧。女人一旦嫁人就应当忠于丈夫。虽然汤姆不是你的所爱,但一年来我发现汤姆是个工作勤奋、忠于职守的船长,他很受他的船员爱戴。我没告诉你,汤姆是我们船队捕鱼量最高的船长。以前我不了解他,认为他是为了我们家的财产和地位而来,所以我曾竭力阻止你嫁给他,但现在我不认为你做了一个很错误的选择。虽然这个男人贫穷又没有地位,但我现在感觉他并不是个贪图钱财和地位的人,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观察这个人,我得到的结论是汤姆心地单纯、乐于助人、不吝啬,也不爱慕虚荣,同时还有坚韧的品格和勇敢精神,这些品德是我很欣赏的。你知道吗?这次“奥拉号”能逃脱险境回来就是你丈夫的功劳。”
“‘奥拉号’是怎么回事?我一直被它的传言困扰。我的朋友埃米莉曾问‘奥拉号’发生的事情,说‘奥拉号’这次回来很神秘,可我一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汤姆没告诉你吗?”
“汤姆从来不对我说有关他的事情。他这次刚回来我就想问他这件事,但我们一见面就吵架了,于是我也就没有再问。爸爸,‘奥拉号’到底遇到了什么?”
“简单地说‘奥拉号’被风暴打断了桅杆,后来引擎也出了问题。‘奥拉号’在海上漂了两个星期,最后漂到勘察加半岛,在那里他们被苏联海岸边防军俘虏了。他们被关在‘奥拉号’的船舱里一个星期,他们曾被审问,受了很多苦。后来汤姆带领他的水手半夜撬开了船舱木板逃了出来,挟持了看押他们的三个俄国警卫,他们以这三个警卫生命做要挟和俄国人谈判。俄国人其实知道他们是普通的渔民,无心把事态扩大,所以答应了汤姆他们的要求,提供器械修好了引擎放了他们。就这样,他们才回来了。”
“爸爸,是这样吗?埃米莉的男友认识汤姆手下的水手,据他讲内情比这复杂得多。”
“别听岛上的人乱讲,我相信汤姆不会撒谎,他是个很诚实的人。我曾派人私下向他手下的水手打听过,得到的回答与汤姆说的一样。”
“哦!也许吧。爸爸,但我不认为汤姆像你想的那么单纯。” 维奥莱塔坚定地说,“他也不像你说的那么诚实,汤姆是个爱财的家伙,这一点我比你了解得清楚。”
“你凭什么说他是这样的人呢?你能证明你说的话吗?”
维奥莱塔咬了咬嘴唇,她被父亲问住了,她对汤姆的看法把握十足但却不敢把证据拿出来。
“好了,维奥娜,别去想汤姆了,这个人我会留心的。虽然他是你丈夫,但我不会给这个人留下什么空子让他钻的。蒙蒂利亚公司在我执掌大权的时候是不会让他进入核心的。我会好好利用汤姆的能力,但永远不会让他侵害到我们的家族利益。而你维奥娜,你将是我的继承人,你从明天开始离开你现在的这个安乐窝陪在我身边,我要教你很多东西,我要把你培养成蒙蒂利亚家族真正的继承人。”
从这一天开始维奥莱塔开始接触家族事务,开始了她成为一名叱咤风云的成功女商人的第一步。

一九八零年,在中美洲的小国尼加拉瓜一个称做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的组织上台执掌政权。
尼加拉瓜面积大约十二万平方公里。位于中美洲中部,北接洪都拉斯,南连哥斯达黎加,东临加勒比海,西濒太平洋。尼加拉瓜人口五百万,绝大部分是印欧混血人,也有一定比例的白人、黑人和印第安人。官方语言为西班牙语,在大西洋海岸也通用苏莫语、米斯基托语和英语。居民多数信奉天主教。
尼加拉瓜早期土著民为印第安人,后为西班牙殖民地。一八三九年尼加拉瓜建立共和国。一九二七年桑地诺领导人民开展反对美军占领的游击战争,迫使美军于一九三三年撤离。 一九三四年桑地诺遭暗杀。后来铁血独裁者索摩查就任总统,开始长达四十年独裁统治。一九六一年奉行亲共路线的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成立,反索摩查的内战爆发。战争整整持续了将近二十年,七九年索摩查被推翻桑解上台执政,但内战依然没有停止。
索摩查被推翻后,在中美洲出现了一个类似古巴的国家。美国上台不久的里根总统经过与内阁幕僚的秘密商讨决定推翻这个政权,毫无疑问,这个决定显然是冷战的产物。里根指派中央情报局秘密筹集资金,筹集资金的办法就是通过贩卖军火。中央情报局先是向中东的沙特阿拉伯要钱,然后通过以色列向伊朗出口军火赚取利润。那时候,伊朗和伊拉克的两伊战争打的正热,两个国家急切希望得到武器和各种战争物资。在伊拉克方面有整个阿拉伯世界、苏联甚至美国的资助,而伊朗则因为原教旨主义的上台备受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社会的封锁。此时,美国通过以色列秘密销售军火给它的行为无疑对伊朗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里根与他的幕僚们把这个事情瞒得滴水不漏。军火交易赚的金钱开始发挥力量,金钱把尼加拉瓜边境的索摩查余党以及无法接受亲苏亲古势力上台的人聚集起来准备发动新推翻桑解的战争。

这天,洪都拉斯的乔卢特卡市内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身材粗壮身体高大面色发红的二十多岁的白人,另一个肌肉强壮中等身材肤色棕黑蓄胡须年龄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的亚裔人。他们乘船沿乔卢特卡河而上在黄昏的时候到达乔卢特卡,他们两人头上带着宽沿礼帽,穿白色衬衣、牛仔裤、带墨镜,白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提箱,而亚裔人则嘴里叼着烟斗。上了码头后他们径直找了一辆在码头边拉生意的破旧的士。
“去德卡酒店!”白人用西班牙语对司机说。司机是个印欧混血的年轻人,棕色皮肤,大大的黑色明亮的眼睛,他看上去对他这个行业既熟悉又精明。
“两位是外国吧?”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
坐位上的两人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没有搭理他。司机感觉没趣但又不死心,他继续问:“两位先生看样子是从墨西哥来的,我应该没猜错吧!”
司机见后坐的两人没有表示反对, 认为自己猜对了,于是继续说:“我的妹妹就在墨西哥城,我妹妹来信说她们很喜欢那里,说那里的钱比这里好赚。她在一家制衣厂工作,还谈了个墨西哥男朋友,说是那墨西哥人要娶她。看她的来信真让我高兴,我也想去墨西哥,我喜欢墨西哥人。”
“把你嘴闭上好吗?”后坐的白人突然冒出了一句,那声音冷得可怕。
司机被这一声呵斥所惊吓。他通过后视镜看到那个白人对他怒视,而那个亚裔人则像是睡着了。
司机闭嘴了。他脑子里开始想这两个人的来历。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说不像是商人,更准确说倒很像渔民或者农民。但从他们的说话气质来看这两个人又像很有钱的黑帮分子,能住进德卡酒店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司机从两个人的气质上分析那个亚裔人是头,而白人则是他的属下。在这个地方,乔卢特卡市经常有外国黑帮、索摩查余党、毒品贩子和军火商出现。司机并不奇怪后坐的两个人特殊的身份,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车在高低不平的路面走了有二十几分钟停住了。
“先生们,德卡酒店到了。”司机回头招呼后座的乘客。
后座两个人分别打开左右边门下车。白人从窗口里给司机塞了一张十美元的钞票,一句话不说转身就紧随亚裔人进了酒店。司机在背后盯着两个人看了一阵,然后摇摇头开车走了,他感觉这两个人既冷酷又傲慢。

两人进了酒店后向服务台要早已经定好的房间。
“两位先生这边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就等你们来。”大厅经理谦恭地说着引导两人上了电梯。两个人随经理上到四楼,经理让楼层服务生打开一个房间。这是一个朝南的套房,房间说不上奢华,但还是很有品位。
亚裔人走到阳台上,朝四周看了看。在楼前是一条宽阔的街道,对面是是一些两三层高的二三十年前建造的建筑,再远就是被黄昏余晖照耀的原野和丘陵。
白人从口袋里掏出五美元的小费塞给经理,然后示意他可以走了。经理把钞票接在手里,脸上堆满笑容,连声表示感谢。
“两位先生如果需要客房服务只需要打电话到服务台就行。”经理说着关门退出,房间里就只有这两个人了。
白人走到阳台上,站在亚裔人身边,轻声问:“汤姆船长,我们晚上该干什么?是不是找地方乐一乐?”
“皮特,你一个人去吧,我不会西班牙语,再说我对看那种表演没兴趣。我要在房间了里等电话。”
“那么好吧,船长。我去四处走走,了解一下这里。听说索摩查分子在这个城市很活跃,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也经常在这里出没。”
“是啊!皮特,我们现在坐在一座火山口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出门多加小心,少说多听。皮特,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不用对你叮嘱什么。你去吧!”汤姆拍拍皮特的脸蛋,表示对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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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7:05 | 只看该作者
皮特走后,汤姆一个人在房间要了客房服务,他让酒店送晚餐过来。他的确感觉有些饿了。汤姆对西式餐点早已经适应,一方面他吃什么很淡漠,并不计较口味的纯正,二是他几年的渔夫生活使他习惯吃鱼和牛肉,对他来说水果、蔬菜不是他每餐必备的食物,当然每次就餐小酌几口则是他的习惯。
汤姆吃完饭后通知客房打扫餐具。汤姆有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但在这样一个拉美小国他的口音则很容易被人分辨出来。这次随他乘乔卢特卡河上的小客轮到乔卢特卡的皮特现在是他的大副,一个墨西哥人的后裔。皮特并不是在美国出生,他出生于墨西哥南部港口城市韦纳克鲁斯,这是一座濒临坎佩切湾的墨西哥最大的港口城市。坎佩切湾的北部既美墨共有的墨西哥湾,从韦纳克鲁斯港出发向北可直接达到美国南部重要港口新奥尔良。皮特小的时候就是随父亲从新奥尔良上岸进入美国,最终成为美国公民。后来皮特又随父亲来到阿拉斯加,加入了蒙蒂利亚家族的船队,成为旗下的一名水手。皮特的父亲老皮特在美国的几十年里并没能实现其年轻时的梦想,他在退休后依然是靠退休金过活的一名生活平淡的渔夫。他的儿子皮特从小就受到父亲的教导要实现美国梦想,但现实是他依旧是终日在白领海上捕鱼的一名默默无闻的水手。对于“奥拉号”上的船员来说,实现美国梦,成为有钱人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对这些贫穷的渔夫来说这个梦似乎难以实现。直到这年夏天那场风暴之前这些水手都是在毫无希望中度过,然而上帝之手最终眷顾了这一群粗鲁、满身鱼腥味的身强力壮的渔民,让他们找到了实现梦想的通道。而汤姆船长,这个胆大妄为、视规则和法律为儿戏的人则是带领他们前进的首领。冒险和金钱这两个孪生兄弟使“奥拉号”十几名船员包括皮特在内完全服从于他们的首领汤姆船长,这个在体力、头脑和胆识都超常的亚裔人成了他们的领袖。“奥拉号”上的水手在勘察加半岛知道了汤姆船长原先的身份,一个曾参加过中越战争的特种兵,他们并不是从汤姆嘴里,而是从俄国人口中知道了这一点。精明的俄国人在审问汤姆的时候最终让汤姆承认自己过去的身份。在俄国人看来,一个在白领海打鱼的渔夫在与苏联边防军的对抗中是不可能有那么多军事知识和技巧,那些只有特工和间谍才具有的能力。
俄国人给汤姆和“奥拉号”上的水手两种选择,一种是作为间谍被秘密押送到西伯利亚做苦工,另一种是开辟从美洲大陆到勘察加半岛的食品换武器的贸易通道。汤姆和全体船员协商后选择了后者,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苏联边防军派人修理好了渔船引擎,在释放汤姆和旗下水手的时候说:“我们不指望你们离开后一定能回来,但我们认为金钱的诱惑能使你们再次回到勘察加半岛。”
俄国人知道了汤姆船长的大部分身份,但他们不知道汤姆其实是一个连美国公民身份都没有的黑人。在八十年代初期,很多中国大陆的年轻人通过各种合法途径进入美国,成为获得绿卡的合法居民,所以俄国人认为汤姆在美国的身份合法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
汤姆船长身份的暴露对“奥拉号”上的船员的震动还是巨大的。他们认识到这个强壮、粗鲁的亚裔人,这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获取蒙蒂利亚船主女儿婚姻的人原来有这样不平凡的经历。他们从原先对汤姆出于地位的服从转而变成对这个男人能力的服从了。在“奥拉号”返回阿达克岛的海上,汤姆曾召集所有船员开会。他在会上问他的部下:“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勘察加半岛,我们对俄国人的许诺也可以不算数了。我们大家回去后依然可以过以前平淡的生活,去做一个本本分分的渔民,要么在海上打鱼,要么在岸上喝酒、泡女人,争取再干三十年退休,然后买一个小房子过日子。这种生活很惬意,也不用拿我们的生命做赌注。如果你们愿意将来自己的一生是这样度过,那么我们回去后就把这段在勘察加的经历忘在脑后,不去想那些在俄国人胁迫下做的许诺。但如果你们大家觉得自己的命还不是那么重要,而我们的梦想、希望,我们作为一个男人所应当实现的成功和我们少年时期的幻想才是最重要,那么就做这一次人生的赌注,一个人活八十岁、九十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曾怎样活过,我们是否曾用我们的勇气、坚韧和魄力为成功、梦想去奋斗。对于这样一个选择,我想让大家明白,我汤姆不想让任何一个人不是发自内心去做这件事。对这样一个冒险,我需要全体船员的一致通过,如果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反对,那么对俄国人的许诺就算作废,回到阿达克后我们再也不要提起这件事,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现在我要求大家表决,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奥拉号”上的船员在汤姆讲话完毕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几乎是同一时刻发出了吼叫:“选择后者!”他们脸上露出激动和狂热,低沉的吼叫震动着整个船舱。

汤姆在德卡酒店等待了两个小时,电话终于响了。
“我要汤姆船长!”
“是我!”
对方沉默了片刻,说:“我是达科塔. 萨里那斯”
“你好!萨里那斯先生。”汤姆说。
“听着,汤姆船长,明天中午十二点将有一辆蓝色雪佛莱停在酒店门口,司机是一个叫费尔南德斯的小伙子,这个人左眉骨有一道淡淡的伤疤。你记住了!对方会问你是谁,你告诉对方说你是白令海渔夫就行了。不要搞错了!在乔卢特卡到处是洪都拉斯秘密警察、中央情报局特工和索摩查杀手。”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汤姆把电话放下,端着酒杯思索了一阵,他把皮特放在储物柜里的皮箱打开,翻开皮箱里的衣服,从衣服下拿出一把手枪,他退下弹匣,察看是否装满了子弹。他重新把弹匣装进手枪,把子弹上膛。他把皮箱放进储物柜。拿着枪走到床边,把枪放在枕头下。他躺下来,伸手摸到床头开关把大厅里的灯关掉,只留下床头上的一盏灯,他心情烦躁不安,无法睡去。
到夜里一点的时候,门口响起敲门声。敲门声很奇特,先是一声长音,然后是三声急速的短音。
汤姆翻身跳起来。他拿着枪侧身走到门边,躲在门旁,用手轻轻敲了敲门,他敲的方式不同,是两声长,两声短。门外人听到后趴在门缝上轻声喊:“汤姆船长,我回来了。”这是皮特的声音。
汤姆把枪放下,把门打开一条逢,皮特的身子挤了进来后门立刻就被关闭了。
“皮特,玩得高兴吗?”汤姆垂下枪口,平静地问。
“还好!船长。”
“你去了哪里?”
“我到酒店对面的夜总会待了一个晚上。”
“都遇到什么人?”
“很多人,黑帮分子、流浪者、商人、军人和警察,还有妓女。也许还有索摩查分子和贩毒者。”
“打听到什么?”
“我和一个妓女待了一个晚上,她告诉我说城里现在正在搜捕一个叫戈里亚兰·梅尔洛的人。”
“戈里亚兰·梅尔洛!他是做什么的?什么背景?”
“船长,你没听过戈里亚兰·梅尔洛?”皮特惊奇地问。
“没有!怎么了?他很出名吗?”
“当然很出名,整个拉美他的名字家喻户晓。”
“是吗?我真是孤陋寡闻。他为什么出名?”
“他出名是因为雷帕蒂尔行动。”
“雷帕蒂尔行动?是关于什么?”
“就是索摩查在巴拉圭的亚松森被暗杀的事件。”
“哦!你一说我想起来的。索摩查被推翻后逃到亚松森,没过多久就被汽车炸弹暗杀了。”
“是,就是这件事。”
“那与戈里亚兰·梅尔洛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这次暗杀行动的头,是他策划和指挥的这次行动。”
“是这样!”汤姆点点头,“他什么背景?为什么到乔卢特卡来?”
“梅尔洛是个阿根廷人,是西班牙巴斯克人的后裔。他曾在阿根廷人因为参加游击队而被捕入狱,后来他和几个同伙越狱逃到了智利,然后又到古巴,在古巴接受了军事训练。他回到阿根廷后组建了自己的游击队,但不久他的队伍被打散了,于是他就逃到了尼加拉瓜参加了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尼加拉瓜推翻索摩查执掌政权后一直要求引渡索摩查回国接受审判。但收留索摩查的巴拉圭政府一直没有同意尼加拉瓜的要求,于是就有了这样一次暗杀行动。至于他为什么到乔卢特卡来我不清楚,但我听说他是为了一项秘密行动而来。”
“秘密行动!”汤姆沉吟片刻,“看来我们到乔卢特卡来的不是时候。皮特,明天中午会有人来接我们。我想我们最好尽快把事情办妥,然后就离开这里。我们是走私犯,不是游击队员。今夜我们轮流站岗,在这样一个地方,我们只有多加小心。”
这一夜,汤姆和皮特只有一个人睡在床上,而另一个则手拿着枪坐在沙发上抽烟。他们各自睡了五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钟。
汤姆晚上站岗,到早晨才睡觉,他被皮特叫醒后到浴室洗了澡,然后从皮箱里拿出衣服,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换了。两人现在是西装革履,一副商人打扮。两个人在腋下都别了枪,枪被宽大的西装遮掩起来。
“几点了?”汤姆问皮特。
皮特看看表,说:“还有一刻钟到十二点。”
“好!我们现在就下去。”
两人走出房间,把房门锁好。在走廊上汤姆对皮特说:“下楼后我们拉开距离,我先出门,你在我出去一分钟后出酒店大门。我站在酒店门口等那个人,你就到街对面的咖啡厅喝咖啡,你注意街上的行人和我。我上车后你拦一辆的士跟着我,看我到哪里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在把手伸出车窗给你这样一个手势。”汤姆说着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其他三个手指伸开。“如果我一直没有给你手势,或者我给你了个这样的手势,”汤姆接着把拇指和食指伸开,而其他三个手指卷曲起来。“那你就知道我遇到了麻烦,你立刻回‘奥拉号’,然后起锚回阿达克,不要管我了。”
“船长,我会按你吩咐的去做,但把你丢下是不可能的。”皮特坚定地说。
“皮特,我知道心里怎么想。但你要知道,如果我遇到麻烦,仅凭我们‘奥拉号’上的这些人在这里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命大,不会轻易死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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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7:2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与杀手同行

此时是十月份,在北太平洋已经进入了冬季。而在赤道附近的尼加拉瓜则阳光明媚,中午炙热阳光使汤姆汗流浃背,他在酒店门口的报摊上买了份当地的英文报纸,然后躲在树阴下假装看报。他带墨镜的目光其实并没有在报纸上,而是透过墨绿色的镜片扫视着四周,尽管他的神态安详,似乎没有任何紧张和戒备,但他内心则留意周围的路人和四周的建筑。他腋下的枪很咯人,而身上流出的汗则使他更加难受。
他抬腕看看表,还差一分钟就到十二点,皮特此时在街对面的咖啡店佯装喝着咖啡,他的目光透过咖啡店的玻璃投射到整个街道。汤姆可以通过咖啡店玻璃影影绰绰看到皮特的身影。
整个街道行人并不多,偶尔会有一辆车穿过街道,车弛过后扬起的尘土向四周飘散开来,弥漫到空中,也让汤姆感觉到那干燥尘土的气息。
距离汤姆所在树阴不远有一个烟摊,再过去是一个面包店,然后是一家杂货店。在汤姆另一边酒店的广场上停着三辆出租车。再过去是一家私人住宅的花园围墙,酒店正对面是一家夜总会,夜总汇旁边就是正对着汤姆所在位置的咖啡店。汤姆思度着,他昨天对酒店周围整个环境做了详细察看,他知道如果他和皮特遇到麻烦的话这里不是个很好的逃跑场所,周围没有可以躲避的狭窄巷道和复杂的街区环境。假如他这次秘密行动被洪都拉斯秘密警察发现那么他几乎是无路可逃。但在此时,逃跑路线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更担心的是来接他的人是不是他真正要见的人。过去的职业经历让他既大胆又谨慎。
他再次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到中午十二点,他向街道两边望去,依然没有见到萨里那斯先生在电话里所说的蓝色雪佛莱。在那尘土飞扬的大街上跑的几辆车几乎都是破旧的的士或是吉普。在那些吉普车里坐的也差不多都是洪都拉斯军人或者当地的秘密警察。
汤姆抬头望望天,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他放下报纸,向咖啡店的方向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告诉皮特行动中止,他们走。
但就在这时,汤姆突然看到在不远处街道拐角缓缓露出一个蓝色轿车的身影,那车似乎躲在角落后很久了,就等约会的时间到来。
汤姆看到车后立刻垂下胳膊,暗暗向皮特做了个隐蔽的手势,意思是让皮特不要着急,事情还在进行中。
车慢慢开了过来,速度很慢。汤姆就站在树阴下等车靠近。当车快接近汤姆身边时,汤姆从落下的车窗看到一个头发梳理齐整,鬓角长长,皮肤白净的小伙子,他带了墨镜。当那车靠近汤姆的时候汤姆透过墨镜顶端看到在一双锐利无比的眼睛,那眼光异常冷酷,从那眼神中汤姆看出一个杀手惯有的光芒。车越过汤姆身边继续向酒店广场滑去,最后停在广场边。
汤姆见那车停住了,他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他把已经被汗水浸蚀的外套整了整,把手里报纸卷起来,佯装散步的样子向车走去。他的目光故意不看那停在广场边的雪佛莱,他那样子似乎是要进酒店。在他路过雪佛莱的时候,他突然把身子靠在小车的窗口,此时他手里多了把枪,枪口指着司机。他的枪放得很低,紧靠在身体上,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是与司机打招呼,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但口气却异常严厉。
“把后门打开!”汤姆说。
司机神态自若,并没有因为汤姆的枪口和威胁表现出惧怕。他按动按钮,后门车锁打开,汤姆拉开车门,敏捷地上车,整个过程中他的枪口丝毫不离司机的脑袋。
“你叫什么?”汤姆问。
“你想知道吗?”对方冷冷地问。
“快说吧!我没时间等你废话。”汤姆说。
“费尔南德斯。”
“把你脸转过来。”汤姆说。
司机转过头,汤姆把对方的墨镜摘下,他看到对面那近乎于石雕像的面孔。蓝色的目光中闪烁着自负和冷酷。
汤姆把对方的头发撩开,他看到那左眉骨有一道淡淡的伤疤,他使劲用手抹了抹那伤疤,以确认伤疤是否是伪装上去的。看到伤疤没有被抹去,汤姆的枪口垂下来。他对男子说:“我是白令海渔夫。”
“猜到了!”司机淡淡地说。
汤姆把枪塞进腋下的枪套里,向对方伸出了手。对方伸手轻轻地握了汤姆的手。他把身体移动了一下,坐正身体。他发动引擎,车滑出广场向东行驶而去。汤姆乘车走后,皮特从咖啡店结帐出来,到广场叫了辆的士,他告诉司机也向东开,跟着前面那辆车。
汤姆坐在车后座默不作声,而司机也不说话。车穿过三个街区出了城,在还算平整但却并不宽阔的道路上飞驰起来。
车走了有二十分钟后,汤姆开口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这个你不用知道。”司机说。
“是去见上校吗?”
“对!”
“还有多久?”
“很快了。”
“你刚才似乎不怕我枪口指着你。”汤姆说。
“对!”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不是白领海渔夫的话你即刻就毙命了。”
“是吗?”
“刚才我没告诉你,在你对面的楼上有我们的狙击手。只要我一个手势即刻就会有子弹打碎你的脑袋。”
汤姆长长出了口气,他知道对方的话是正确的,如果是他的话,他也会做这样的安排。
“看来你们对我的来历很清楚。”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接你。其他的是上校的事情。”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汤姆看着窗外高大的树丛和布满灌木的原野,车在一条被树阴遮掩的道路上奔驰,汤姆计算着行走的方向和离开德卡酒店的距离,汤姆对方向有敏锐的直觉,他知道车向东出了城之后就向北转了个弯,然后又继续向东,再向南。他不认为司机是在故意兜圈子,但他知道,司机的确是在迷惑他们的行走路线。
过了一会,司机突然开口说话:“让你的朋友停止跟踪我们!否则会被我们的人射杀的。”
汤姆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他们的行动完全掌控在对方手里。他把车窗玻璃打开,伸手向外做了个手势,向皮特表示一切正常。
司机眼睛订着后视镜片刻,点点头,说:“好了,他停止跟踪了!你救了你朋友一命。”
汤姆知道目前任何对抗没有用,他只有听任对方摆布。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对方并没有想要他们的性命,至少目前一切进行的都很正常。
车继续行使了二十分钟,穿过一片密林之后,停到一座大门前,司机在门口按了按喇叭,大门打开,车滑进大门。进门后车沿着一条道路又往前开了几分钟。突然前面开阔起来,一栋建筑出现在眼前,这是个一层建筑,全部是木头建成。
车停在建筑的正门前,汤姆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没有人前来迎接他。
司机招呼汤姆下车。两人穿过正门走进大厅,这里的摆设很简朴,靠墙摆放了几盆热带植物,墙上挂着数张人物画像,看样子像上个世纪的人的打扮。汤姆在司机的带领下走过一个过道,来到客厅门前。
“先生,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请你把枪给我。”
汤姆伸手到腋下把枪抽出递给对方。对方把枪装在口袋里,说:“上校在里面等你。你可以进去了。”
“谢谢你!费尔南德斯。”汤姆拍拍对方的肩膀。费尔南德斯脸上毫无表情,他对汤姆给他的友好不抱任何回应。
汤姆把门推开走了进去。房间里陈设很古朴,沙发,书柜和吊灯。里面有三个人,他们在汤姆进来的时候站起来,这是两个中年男人和三十多岁一头黑发风姿绰约的女子。
其中个子中等,一个头发已经灰白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向汤姆伸出了手。
“欢迎你!汤姆船长。我是达科塔·萨里那斯上校,你路上还顺利吗?”男子坦诚地问。
“很好!萨里那斯上校。”汤姆回答道。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加维拉诺·苏亚雷斯先生,这位是奥萨蒂夫人。” 萨里那斯上校转身对两人说:“这位就是号称‘白令海渔夫’的汤姆船长。”
“你们好!”汤姆伸手向两位。
“你好!你好!”两人也向汤姆伸出手来表示友好。
“汤姆船长。你请坐!想喝红酒吗?我这里有一瓶上好的红酒,是二十年前的。”
“很好,我感觉很热,也渴得厉害。”
萨里那斯上校从壁橱里拿出一瓶红旧,插入开酒瓶的旋转起子,他转动了几下,然后用力一拔“砰”地一声把木塞拽出来。他倒了四杯,给每人递过去一杯。
“来!汤姆船长,我们碰一杯。”说着他把杯子伸过来,汤姆与萨里那斯上校碰了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这酒真不错!”汤姆称赞道。
“喜欢的话走的时候送你一箱。” 萨里那斯上校说。
“真的吗?”汤姆诧异地问。
“当然是真的。但和这瓶不一样,不会是二十年前的陈年老酒。是去年酿造的。”
“哦!那也不错!”汤姆微笑着说。
萨里那斯上校把酒杯放下,坐到汤姆对面的沙发上。“好了,汤姆船长,我们谈正题吧!你的船在哪里?什么时候能把货交给我们?”
“这个要看你们什么时候把把钱打到我们在巴拿马的账户上。”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货一到我们立刻付款,尼加拉瓜政府是守信用的。”
“我要求先付款!”
“如果我们付款你如何能保证货一定会按时交到我们手里呢?”
“我汤姆船长在过去的交易中从来没出过问题。”
萨里那斯上校想了想,他指了指身边的男子对汤姆说:“苏亚雷斯先生是尼加拉瓜政府派来的秘密特使,他全权处理这次交易,你和苏亚雷斯先生谈吧!”
坐在萨里那斯上校身边的苏亚雷斯先生是一个瘦高个,有一头卷发。他带了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汤姆船长,” 苏亚雷斯先生说,“尼加拉瓜政府在这种交易中从来没有先付款的先例,我们要求验货后付款。”
“如果你们非要这样做的话那只有派一个人随我去。然后我们把货卸在一个中立的地点,等你们付款后我们将把提货单给你们。”
“这是不行的!尼加拉瓜的港口都被美国的水雷封锁了。我们现在没有能力把这么一大批军火运上尼加拉瓜口岸。而且我们的港口全都受到中央情报局的监视,我们的船根本就无法离开港口。”
“那怎么办?”
“办法是你的船靠近尼加拉瓜奇南得加外海,在距离海岸一公里地方把货投放到海里,然后我们派人去把军火打捞上来。”
“在尼加拉瓜海岸没有美国军舰巡逻吗?”
“有的,尼加拉瓜东部和西部海岸都受到美国巡逻艇和直升机的监视,如果不是这样尼加拉瓜政府不会与你汤姆船长做交易的,俄国人的军火可以直接进入尼加拉瓜。”
“哦!明白了。难道我们的船不会受到美国巡逻艇和直升机的检查或者攻击吗?”
“应该不会,美国人现在不知道我们在与他们的渔民做交易。你们的船和你汤姆船长的身份是很好的掩护。”
“这次交易有多少人了解?”
“不超过七个人。忘了告诉你了,奥萨蒂夫人是我们在洪都拉斯的秘密联络人,你现在就在她的地盘上。以后与你的联系和交易都是由奥萨蒂夫人来完成。”
“知道了!”汤姆船长侧脸看了一眼奥萨蒂夫人,奥萨蒂夫人此时也注视着他。这是个迷人的南美女人,气质高贵,一看就是贵族世家出身。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个建议。我想请奥萨蒂夫人到我的船上,然后按照你们的提议把货投放到指定地点。在我们的巴拿马账户上收到你们的款项后我们会把奥萨蒂夫人安全地送到她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苏亚雷斯先生、萨里那斯上校、奥萨蒂夫人三人对望了一下,他们对汤姆船长的这个建议很惊奇。
“我们认为这是很不妥的,如果你们非要这样的做的话我可以去。” 苏亚雷斯先生说。
“不!苏亚雷斯,” 奥萨蒂夫人说,“我去,你现在正受到中央情报局和洪都拉斯秘密警察的追捕,根本不适合做这种事。我是洪都拉斯人,又是女人,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再说汤姆船长是邀请我去,并不是绑架。对吗?汤姆船长。”
“是啊!奥萨蒂夫人,你的话非常明智。”汤姆说。
当晚奥萨蒂夫人随汤姆船长乘奥萨蒂夫人的司机费尔南德斯开的蓝色雪佛莱回到小城乔卢特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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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7:38 | 只看该作者
当天晚上,汤姆、皮特和奥萨蒂夫人一起乘船离开乔卢特卡。小客轮在乔卢特卡河上穿行。汤姆与皮特两人坐在客船前甲板的椅子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河岸两边迷人的风景。此时船上所有的乘客都已经回仓歇息了,就只有他们两个还享受这夏日晚风中的惬意。在乔卢特卡河两边是茂密的灌木林,在月光的映照下,那黑黢黢的灌木林在晚风中随风摇摆。他们时不时能听到马蹄的声音或者悠扬的琴声。在河道转弯的时候,小客轮上的探照灯会照射两边的河岸,这时就能看到河岸边拥抱在一起的情人或坐在河边树阴下纳凉的游客。汤姆和皮特时常侧耳倾听从岸上传来的动听歌声,在中南美洲特有的欢快节奏在浑厚悠扬的琴声伴奏下,那歌声显得充满诗情画意。
  “两位先生喜欢我的祖国吗?” 奥萨蒂夫人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用轻柔的口吻问。她一身红色的紧身长裙,翻卷的长发披在脑后,在涂满油脂而卷起的长长睫毛以及重彩眼影的映衬下闪动着一双迷人的眼睛。奥萨蒂夫人此时打着赤脚,手里端着一个装满葡萄酒的酒杯站在甲板上显得腰肢婀娜、仪态万千。
  两位男士礼貌地向奥萨蒂夫人点点头,汤姆向女士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这里还有两个坐位,请她坐下来。
  奥萨蒂夫人摇摇头,她用手把散在胸前的长发拨到脑后,然后转身面朝外依在栏杆上。她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轻轻呷和口酒,然后吟诵起诗来:
  荡漾在清清湖面的小船上,
  我依偎着栏杆眺望远方的月亮,
  那成群的海鸥随月光飞向南方
  我的心也随它们一起重返故乡
  在那昏暗烛火的木屋里,
  我看到昔日恬静的时光
  那美丽的脸庞,
  犹如炉中的火焰奕奕闪光
  那弯卷的纤纤玉指
  更像玫瑰的花瓣充满芳香
  ……
  奥萨蒂夫人用西班牙语轻声吟诵,那充满浪漫情调的诗歌让皮特听得陶醉,而汤姆因为听不懂西班牙语所以只能从奥萨蒂夫人优美的音调上分辨她为诗歌赋予的含义。
  汤姆和皮特静静地听着,他们默不作声喝着酒,体验这浪漫华美的气氛。奥萨蒂夫人把诗歌吟诵完,然后把酒一饮而尽,之后她把手松开,酒杯随即就掉进河里了。
  “奥萨蒂夫人,你的诗朗诵得很美妙。尽管我一个词也听不懂,但我依然感觉到是一首美妙的诗歌。是在赞美爱情吗?”
  “是的!汤姆船长。” 奥萨蒂夫人转过身答道。
  “是谁人的作品?你吗?”
  “哦,不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丈夫。” 奥萨蒂夫人说。
  “你丈夫是个诗人?”
  “哦——,他不是你想得那样,他是个和格瓦拉一样的人。”
  “格瓦拉?就是在南美被号称为革命浪漫主义的最后偶像的那个人?”
  “是的!”
  “那么你丈夫现在呢?”
  “他已经去世了,在尼加拉瓜内战中。”
  “哦!很抱歉我提了个愚蠢的问题。”汤姆说。
  “没什么?我并不认为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每当我漂流在河上就能听到他对我的轻声呼唤,就是在这条河上我曾依偎着他听他朗诵这首诗。”
  “看来你很爱你的丈夫,他也一定很爱你。”
  “是的!” 奥萨蒂夫人用伤感的语调说。“他死的时候很年轻,只有二十六岁。”
  “是在战斗中牺牲的吗?”
  “不!他死在监狱里。”
  “哦!奥萨蒂夫人,看来这是一段伤心往事,我最好不再问这方面的问题了。”汤姆走到奥萨蒂夫人身边,他也把身体倚靠在栏杆上。他说:“人的生命与这个世界比起来是那么不值一提,那么脆弱。长久以来,我也一直在思考生命的意义。一个人由生到死究竟要经历怎样的旅程,究竟需要去怎样才能摆脱曾经在头脑扭结的恶梦。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我将要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好像我已经无法分辨活着和死亡的区别。我似乎已经不属于我自己,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了命运,随风漂流,我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归宿。”
  “汤姆船长,每个人所经历一切都不是被自己控制的,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但即便如此我们依然要使我们的心灵保持纯洁,不受世俗恶欲的沾染。很多时候,用恶念去惩罚恶人并不是高尚的品德。所以,我想汤姆船长如果很少去教堂的话,那么我劝你应该改变一下自己了。”
  “哦!教堂。这倒是我以前很少想到的地方。有一点可能您不知道,夫人,我不是个基督徒,我是个,怎么说呢,信仰自由暴力的人。”
  “自由暴力?” 奥萨蒂夫人惊诧地说,“汤姆船长难道真要把生命浪费在这种人类原始、蒙昧、野蛮的行为中吗?”
  “原始、蒙昧?还有野蛮?奥萨蒂夫人,你难道认为以暴制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是原始、蒙昧和野蛮?”
  “是的!这是人类最原始低等的生存方式。”
  “这我就想问了,难道我们现在的交易不是在助长原始、蒙昧和野蛮吗?”
  “这是不同的两个问题。汤姆船长,我们现在的交易在保护我们的人民、我们的理想和我们的和平。”
  “是吗?我很想知道在你说的那些人民、理想、和平与我的原始、蒙昧、野蛮之间的差别,可惜,假如再给我一次生命的话,我也无法参透其中的真理。”
  “你心中没有爱,没有同情,没有上帝,自然你就不能明白真理。”
  “这倒是一种合理的解释。”汤姆用嘲弄的口气说,“我看我得从读圣经开始洗刷我罪恶的灵魂。”汤姆说完大大喝口啤酒,然后向奥萨蒂夫人摆摆手,说:“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见吧!奥萨蒂夫人。”汤姆走后,皮特也走了。船头只留下奥萨蒂夫人一个人,她孤零零一个人伫立在船头很久,最后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滴落在甲板上。
  
  天明的时候,船到了河口。汤姆、皮特和奥萨蒂夫人三个人下船。他们在河口的镇子上找了家酒馆,他们吃了早餐后皮特就走了,他去找前来镇子上接应他们的“奥拉号”上的水手。过了半个小时,皮特和一名水手回来。
  “船长,一切都安排了,小船就停靠在镇子边的码头上,我们可以走了。”
  “皮特,干的很好。”汤姆赞扬了一句,然后转身问奥萨蒂夫人:“我们现在就上船吗?奥萨蒂夫人,你不需要在镇子买点什么吗?”
  “不用了!汤姆船长,我有这个皮箱就够了。” 奥萨蒂夫人指了指身边的小箱子。
  “那好吧!奥萨蒂夫人,我们现在就走。”汤姆对皮特身边一个样子只有十六、七岁的年少水手说,“亨利,从今天开始你负责照料奥萨蒂夫人,直到夫人离开的那一天。”
  “好的,船长。”少年应声答道,他上前提起奥萨蒂夫人的皮箱,之后四个人离开了酒馆。
  他们来到码头,这里有一艘从“奥拉号”派来接应他们的小船。四个人上船后,两个水手划动木桨,小船离开码头向大海而去。小船在海上走了有半个小时,绕过一个海角后,前面出现了一艘大型渔船,汤姆看见了那熟悉的桅杆,以及挂在桅杆上的美国旗帜,毫无疑问它就是“奥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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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7:49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奥萨蒂夫人
  
  维奥莱塔自跟随父亲开始接触家族事务后就像变了个人。她把自己卧室中那些小女孩的玩具一概丢到了垃圾桶,让仆人拿到外面烧掉。她还让人把卧室中那些明星照片也全部撕掉,重新装饰了她卧室的墙壁。她让父亲在书房里给她挪了块地方,支了张办公桌。她告诉父亲,她以后就随父亲工作了,只要父亲参与的商业事务她都要过问,而且一定要父亲给她讲明白为止。
  维奥莱塔只读到中学毕业。她从来不是个好学生,在岛上仅有的一所学校里,在中学二十几同学中维奥莱塔竟然把书读到最后一名。她整天沉迷于跳舞和恋爱,读书对她来说是比让她背诵圣经还困难的事情。好在她有这样一个父亲,也好在整个海岛居民对女孩子知识和智慧的要求并不高,所以维奥莱塔在这种毫无压力的情况下成长为一个大姑娘,而且还奇迹般地结了婚。对海岛居民来说维奥莱塔的前途已经定了,她现在什么样,将来也就会是什么样。
  这一天,阿拉斯加安科雷际的星期六俱乐部来了个新人。星期六俱乐部是安科雷际的一个富人俱乐部,只有安科雷际的名流和各大公司的头头脑脑们才有权进入这个俱乐部,这个俱乐部每年每人的会员费就高达五万美金。所以只有那些有钱人或者有地位的人才能进入这个俱乐部参与到安科雷际上流社会的商业社交当中来。
  维奥莱塔出现在星期六俱乐部时让这里的会员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蒙蒂利亚先生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带到这样一个场合来。
  “费雷拉,你准备交权了吗?” 蒙蒂利亚先生的一个老朋友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可我看你还是多活几年吧!维奥娜接不了你的班,绝对接不了——”
  “吉姆,谁说我要交权了?维奥娜现在是这里的新会员。我已经在安科雷际以维奥娜的名义注册了一家新公司,叫维奥莱塔渔业贸易及运输公司,全权由维奥娜来掌管,维奥娜将是这家公司的总裁,而我仅仅是做维奥莱塔公司的顾问而已。所以,维奥娜现在不是不董事的丫头,而是和你一样身份的企业家。懂吗?你这个糟老头!” 蒙蒂利亚先生握着拳头说。
  “糟老头?你竟敢骂我糟老头?”吉姆转回身去找家伙,他拿了杆高尔夫球棒过来,举在头顶威胁道,“你这个狗娘养的,你年龄比我还大,还说我是糟老头,我要看看我们谁是糟老头。”说着就把杆子朝蒙蒂利亚先生屁股上打去。
  蒙蒂利亚先生见状也不示弱,他也跑到场边拿了一杆高尔夫球棒过来,与吉姆对峙起来。维奥莱塔此时就站在傍边,她见两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为一句玩笑话红了脸感觉乐不可支。她还从来没见过自己父亲原来像个小孩子。维奥莱塔走上前去,用手抓住两个老头的高尔夫球棒,把他们拉近,左右看了看,笑着说:“吉姆,还有你,费雷拉,陪我去喝杯酒好吗?”
  “喝酒?”吉姆脸上立刻乐开了花,“好,维奥娜,可帐要算在你头上。”
  “喝酒?” 蒙蒂利亚先生说,“维奥娜,去和这个老色鬼喝酒?你疯啦?他还竟然把酒钱记在你帐上。我要是你,我就要求把钱记在他帐上。”
  “什么?费雷拉,你竟然说我是老色鬼。看来你这是逼我绑架你的女儿啦!我明天就用飞机把维奥娜接到佛罗里达去,然后我就任命维奥娜为我在佛州酒店的总裁。让你的什么维奥莱塔公司见鬼去!”
  蒙蒂利亚先生听完,抬起脚来就要踢吉姆,吉姆也不示弱,两人又要动手。维奥莱塔赶忙把两个人个胳膊揽在怀里。她一左一右揽着两个骂骂咧咧的老人,像是拽两只小鸡一样把他们拽到俱乐部酒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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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8:01 | 只看该作者
三个人在酒吧找座位坐下。两个老头余气未消,维奥莱塔看着他们两个,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的笑声感染了两个老人,他们随后也大笑起来。
“费雷拉,如果你真想让维奥娜继承你的事业的话我劝你让维奥娜到纽约去,在那里有一个叫做‘蓝点训练营’的公司,是专门培养年轻经理人的中心。我听说那个组织很有效,我旗下的一个公司经理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他现在是我手下最得力的职业经理。他告诉我说‘蓝点训练营’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完全虚拟话市场经营,能用最短时间培养出一个企业管理和市场营销的天才。”
“纽约?” 蒙蒂利亚先生沉吟道,他对吉姆的话很怀疑,“把维奥娜放到那样一个遥远的地方,单身一人在那个大都市里我不太放心。”
“我说费雷拉老头,‘蓝点训练营’一个培训期只有半年,维奥娜不用离开太久。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让维奥娜住在我女儿丽丝那里,她会很好地照料你的宝贝女儿。”
“你女儿丽丝还是个大学生,吉姆。她能不能自己看管好都是问题。”
“我女儿已经二十六了。伙计!”
“你的意思是说她可以安全地保护好我的女儿?”
吉姆认真地点点头,他目光诚恳,似乎像小孩子一样虔诚。
“维奥娜,你愿意去纽约吗?” 蒙蒂利亚问自己的女儿。
“是!我一直想到那个大都市去。爸爸,如果让我参加‘蓝点训练营’,我会非常努力,我会让你满意的。”
“那好吧!维奥娜,你已经成人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去纽约吧!女儿,我不能永远把你护在我的翅膀下,毕竟你终究有一天要展翅高飞的。”
三天后,维奥莱塔离开了阿拉斯加的安克雷际远飞纽约去寻求她的成长之路。此时,汤姆和他的“奥拉号”正离开洪都拉斯的丰塞卡湾前往尼加拉瓜奇南德加的外海,在那里他将把船舱里的杀人武器投放到海里。

在尼加拉瓜外海昼夜游弋的是美国海军第五舰队所属的一支航空母舰战斗群,它是由一艘尼米兹级航空母舰、五艘驱逐舰、十艘护卫舰和多艘辅助舰船组成。美国自一九八四年开始在尼加拉瓜的太平洋沿岸和加勒比海沿岸的几个主要港口以及位于大西洋的一些小岛附近布设水雷,切断尼加拉瓜桑地诺政府与苏联、古巴的联系,从而支援反政府武装孔塔多拉游击队的活动。在汤姆船长打开通往尼加拉瓜桑地诺政府的秘密武器走私的通道这年正是尼加拉瓜正面临索摩查下台后新内战的痛苦年代,尼加拉瓜桑地诺政府正受到孔塔多拉反政府武装在南北两翼的夹击。尼加拉瓜被美国的及其从属国包围在两面临海的狭小空间中,它实际上被美国从中美洲分离出来,成为一个孤岛。桑地诺政府面临经济和军事的双重打击,其政权已经风雨飘摇。

自从重新回到“奥拉号”之后,汤姆就很少与奥萨蒂夫人见面。除非是奥萨蒂夫人到甲板上散步会偶尔与汤姆船长相遇外,汤姆基本都不会见到这位女士。奥萨蒂夫人经常上午会坐在船舱里看书,下午到甲板上晒晒太阳。奥萨蒂夫人有个习惯就是在甲板上行走的时候从来不穿鞋,她打着赤脚走来走去。她个子很高,有175左右,差不多就是汤姆船长的高度了。但她苗条的身材和优美的曲线给人的感觉看起来要比汤姆船长高很多。奥萨蒂夫人很注重仪表,头上翻卷的长长黑发会被她仔细梳理保养得很好。她的皮肤是一种健康的棕色,像涂了一层橄榄油的感觉。她有一双浅褐色眼睛,西班牙祖先给她的遗传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她有一双长长挑向额头两边的眉毛,那眉毛纹理整齐,给她的浅褐色眼睛带来刚毅和冷峻。尽管她每次遇到汤姆船长的手下都面带微笑,很友好地打招呼,但从她自身气质中散发出的高贵气质让汤姆手下的这些粗鲁的水手无法对她放肆。每当奥萨蒂夫人经过甲板的时候,那些水手都会把说话的声音放底,语言也会变得文明起来。
奥萨蒂夫人散发出的这种压力对水手的影响汤姆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在仅有的一次与奥萨蒂夫人的闲聊中说:“奥萨蒂夫人,你的出现让我看到文明和粗鲁的区别了。你给我的船上带来了优雅和高贵。等你走了后我会在我的航海日记里写上这么一句:一位赤脚的高贵夫人带给“奥拉号”无限美好的回忆。”
奥萨蒂夫人微笑着看着汤姆,她的笑容中充满温柔,那不是做作,而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对汤姆船长说:“你的语言更让我怀念。你仅仅是把你的美好写在你的航海日记里,而我将把对你汤姆船长,还有‘奥拉号’写在我的脑海里。也许有一天,当我们结束了战争,当尼加拉瓜重新恢复了和平宁静,当我丈夫的祖国,我的第二故乡重新迎来幸福的曙光。那我将会要求奥尔特加将军把你汤姆船长,还有‘奥拉号’写在尼加拉瓜的国家历史中。我会让未来的尼加拉瓜儿童和人民知道,曾经有一个来自尼加拉瓜的敌人美利坚的勇敢的渔民汤姆船长和他传奇战船‘奥拉号’冲破封锁线送来了战斗的武器。”
“奥萨蒂夫人,你至今还不明白我是个什么人,我绝没有你想得那么高尚。汤姆船长还有‘奥拉号’仅仅是一个走私犯和他手里的工具,是一个为金钱铤而走险的没有文化的愚蠢渔夫。对尼加拉瓜来说,汤姆船长是趁火打劫的恶棍,他关心的仅仅是金钱而不是和平,是个人的私利而不是尼加拉瓜人民的幸福,这样一个人,他可以把武器卖给你奥萨蒂夫人所代表的政府,同样,如果有更好的价钱的话,他也能把武器买给反对你那个政府的游击队手里。所以,在你的国家历史中最好这样写:汤姆船长,一个来自美利坚的恶棍、流氓和骗子,曾经为了金钱给尼加拉瓜送来了杀人的武器。”
“汤姆船长,” 奥萨蒂夫人摇摇头苦笑着说,“你为什么总是愤世嫉俗?为什么总希望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难道这个世界没有值得你留恋和奋斗的信仰了吗?”
“留恋和奋斗的信仰?那是你们格瓦拉人要的东西。对于我汤姆来说,我心中只有仇恨,因为这种仇恨我才得以维持我的生命。奥萨蒂夫人,我敬佩你的信仰,你心中的美好和善良仁慈,还有你对和平的期盼和梦想。但对我来说,我的世界早在三年多前就坠落了。你所说的人类的宽容、同情和善良在我的心中是不存在的。奥萨蒂夫人,你的家庭,还有你的生活经历不足以了解我的世界,那个浸透血水的世界。所以,你的美好言辞尽管充满十足的诱惑,但对我是没有效力的。”
“汤姆船长,你对我了解多少?我的经历,我所经受的痛苦,还有那些一闭上眼就不可抹去的惨痛回忆。你并不知道在你面前站的这个女人曾经经受你想像不到的折磨。但尽管如此,这个女人心里依然充满希望,对世界和人类。而你,汤姆船长,你的偏见只让你看到上帝给人类的惩罚和灾难,而幸福和希望则被你视而不见了。”
“奥萨蒂夫人,”汤姆用轻蔑地语气说,“你敢手按在圣经上发誓说你曾有过子弹打爆亲人的头颅,弹片穿透亲密战友的胸膛,自己的双手沾满从他们肉体中流出的的鲜血的感受?你敢说你曾看到那鲜活的生命倒在自己面前,听到那些垂死之人最后发出的绝望的吼叫?奥萨蒂夫人,如果你亲眼目睹,并深切体会到那种感受,你就会明白,人仅仅是凶猛残暴的动物而已,所谓人类心中充满美好、信仰和爱都是骗人的鬼话!”汤姆握着拳头冷冷地说。
“你怎么知道你所说的这些场景我就没有看到?你怎么知道我的亲人没有被残暴地屠杀?朋友和战友没有在我面前倒在血泊中?汤姆船长,我告诉你,我的丈夫,我最爱的人,他就死在我的面前,他像牲口一样被蒙着双眼绑在木头柱子上,而那枪口中喷出的火焰和那子弹发出的呼啸至今还在我脑海中浮现回响。我还记得,当我抱着他还温热的尸体回家时他的血流到我的手腕上,就是这只手腕,”奥萨蒂夫人举起左手,“上面还留着他胸膛中淌出的热血的印记。你知道吗?我一个洪都拉斯人为什么要帮助尼加拉瓜桑地诺政府,就是因为我的丈夫是他们中的一员,而他是为推翻尼加拉瓜那个恶魔、那个独裁统治者索摩查而死的。我的丈夫把一生都献给这个推翻暴君,追求自由的事业。在这个事业中,太多像他这样的人被暴君屠杀了。所以,你说我不了解暴力,不知道什么是死亡,那你真是太轻看我了。” 奥萨蒂夫人激动地说着,她脸上露出痛苦,眼泪从她眼眶中滚滚而下。
汤姆呆立在那里,他被奥萨蒂夫人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从这一天开始,汤姆对奥萨蒂夫人充满尊敬,他告诉手下人奥萨蒂夫人是他见过的最伟大的女性。从此之后汤姆不再与奥萨蒂夫人争辩,他不再叫她奥萨蒂夫人,而是改为圣母奥萨蒂。

“奥拉号”在尼加拉瓜奇南德加外海徘徊了三天等待时机靠近海岸。从尼加拉瓜方面发来的电报称美国的巡逻舰在这天白天离开奇南德加外海向南移动,很可能是去封锁莱昂的外海。同时气象专家来的消息是这天晚上将起风,天空将被云雾遮挡住,“奥拉号”可以利用黑夜的掩护前进到奇南德加外海投放武器。汤姆在接到通知后命令手下船员做好准备等待黑夜的降临。
黑夜在黄昏后降临了。到晚上九点的时候海面上挂起了风,月亮很快被翻卷而来的云雾遮挡住了。“奥拉号”在奇南德加外海徘徊到午夜,此时海面上掀起巨浪,天空下起了暴雨。“奥拉号”上的船员在汤姆的号令下启动引擎开始向东前进,他们此时距离奇南德加海岸有四十海里的路程。在这样的风浪下,“奥拉号”要想到达距离奇南德加一海里的就需要一定的时间了。好在“奥拉号”是一艘几千吨的大型渔船,所以并不惧怕这种巨浪。奥拉号上所有的灯火全部熄灭,船半速前进,引擎的轰鸣声在一百米以外就听不到了。
汤姆待在驾驶仓,他盯着前方,不断用望远镜观察海面。按照尼加拉瓜方面的说明在奇南德加的海岸边有一个很久不用的灯塔,而今晚那个灯塔将特意点亮,为的是给“奥拉号”指引方向,在灯塔正前方一海里的位置就是“奥拉号”需要投放武器的地方。
“奥拉号”在风暴中航行了三个小时,汤姆一刻不离地看着海面,他焦急地察看那象征目标的灯塔,但却一点也看不到。
汤姆心中很焦急,他对这么久依然没有看到灯塔很是奇怪。按照航速计算,他们应该已经到达奇南德加海岸一海里处,而且选择的坐标也不会错,可为什么看不到海岸灯塔发出的光呢。他命令手下发电报,通知对方他们目前遇到的情况,很快对方有了回复。对方告诉汤姆奇南德加的灯塔在他们位置的左方四海里处,由于计算错误,汤姆得到的是一个错误的坐标。汤姆恨恨地把电报撕成碎片,然后命令舵手左转,他心中祈祷,但愿再不要出什么纰漏。
“奥拉号”沿着尼加拉瓜海岸线向北航行了一个小时,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亮点。
“灯塔!”汤姆身边的水手喊道。
“是灯塔!”汤姆冷冷地说,他早已经在望远镜中看到了那个亮点。“继续前进,保持航向!”汤姆吩咐道。
“奥拉号”逐渐进入了灯塔指示的地点,此时,风暴更加猛烈。船被打得左右摇摆。
“全体船员准备!”汤姆通过话机喊,“过一分钟开始投放。”
在漆黑的夜色中,在风暴和巨浪的打击中,在尼加拉瓜外海一艘神秘的渔船开始了他惊心动魄的一幕。渔船上的吊机从船舱里把一个个巨大的木箱从船舱中吊起来,众多的水手用绳索固定住吊在空中的木箱不让它随意摆动。然后吊机慢慢把木箱移出船舷,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吊机的吊钩会突然打开,水手也同时松开手中的绳索,木箱随即跌落海中,顷刻被巨浪中淹没了。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小时,“奥拉号”向海中投放了二十几个巨大的木箱。期间因为一次事故造成一名水手胳膊脱臼,他是因为松开手中的绳索太慢被绳索拉扯造成。
“全部完成了吗?”汤姆站在甲板上问从仓里爬上来的水手,在整个卸货期间他和他的部下一起奋战。他的身上和脸上整个被雨水汗水浸透了。
“全完了,汤姆船长。”
“干的好!小伙子们。我们现在起航回家。”汤姆站在甲板上高声呼喊。他的声音飘过船舷,穿透海浪和暴雨,向大海的深处而去。船员们此时都没有回到船舱,他们目光严峻,看着远处依然闪亮的灯塔,有人甚至扬手给那灯塔一个飞吻,那似乎在说:“尼加拉瓜,我的爱人,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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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8:13 | 只看该作者
“奥拉号”关闭仓门,收起吊机。所有的船员全部回到船舱。“奥拉号”掉转船头急速远离海岸,汤姆船长命令手下发电报告诉尼加拉瓜方面货已经卸安全地点。
之后,汤姆船长给大副皮特交代了事务后离开驾驶室,他径直来到奥萨蒂夫人的船舱。他敲了敲门,趴在门口听了听动静。里面传来奥萨蒂夫人的声音,“是汤姆船长吗?请进!”
汤姆转动把手推门进去,奥萨蒂夫人穿着睡袍坐在椅子上,她手里拿了本书,头发被盘在脑后,看那神情像是整夜没睡觉。
“奥萨蒂夫人,打扰你了!”汤姆礼貌地说。
“没什么!我一直没睡着,我整夜在看书。”
“奥萨蒂夫人,货已经全部卸到指定地点,下面我们就要把你送回去了。现在我们驶往丰塞卡湾,大概在今天中午我们就可以到达乔卢特卡河口。”
“好的,汤姆船长。但我不知道明天中午货款是否能按时汇入巴拿马你的账户。”
“这个我不担心。从你身上我看到人格的魅力,我相信尼加拉瓜政府,就如同我相信你一样。”
奥萨蒂夫人微笑起来,她似乎被汤姆船长的话感动了。她站起身走到汤姆船长身前,两手捧起这个外表粗鲁,内心火热的渔夫的脸蛋,轻轻地亲吻了他的脸颊。完后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汤姆船长,眼眶湿润起来。
“你很让我感动!汤姆船长。你浑身充满男性的魅力。” 奥萨蒂夫人说。
汤姆神态平静,他没有躲避奥萨蒂夫人的亲吻,也没有对奥萨蒂夫人对他赞扬有所触动。他依然礼貌地说:“奥萨蒂夫人,我走了!你需要休息,我不打扰你了。中午请你到我的船舱吃饭。好吗?”
“遵命!船长!” 奥萨蒂夫人故意绷着脸像个孩子一样表情严肃地说。
这副表情让汤姆有些忍不住了,他脸上几乎要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但他还是强忍着不让笑容显示出来。
“好了,我走了!”汤姆说完转身打开房门离开房间,他把门轻轻带上。他站在门口长长出了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回自己的船舱去了。

汤姆睡到上午八点,突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把他吵醒了。汤姆喝问了一声:“谁!有什么事?”
“汤姆船长,有份重要电报。”是船上报务水手的声音。
汤姆立刻从床上跳起,穿上睡袍,“进来!”他呼唤道。
报务水手拿着一张纸进来。汤姆接过电报急速地读了一遍,他表情立刻变得异常严肃。
“你去看一下看奥萨蒂夫人是否起床了,你让她到我船舱来,就说我有重要事情要告诉她。”
“好的!船长!”报务水手说完转身快速离去。
报务水手离开后汤姆拿起话机,他拨动驾驶室的开关接通驾驶室。
“我是汤姆船长,谁在值班?”汤姆问。
“是我!强森,汤姆船长。”
“强森,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我们刚进入丰塞卡湾。”
“好!你听着,现在立刻掉转船头,离开丰塞卡湾,到公海去。”
“好的,汤姆船长!”
汤姆关掉话机,他又把电报看了一遍,在房间里走了两圈,他走到办公桌前摊开航海图,手拿放大镜在海图上扫视。一阵,他喘了口气,把放大镜放下,然后进了盥洗室。他梳洗了自己,穿好衣服。之后,他点了支烟,站在船舱的舷窗前凝神思考起来。
过了二十分钟,汤姆听到敲门声。
“谁?”汤姆问。
“我,汤姆船长!”是奥萨蒂夫人的声音。
“快请进来!”
奥萨蒂夫人推门进了房间,她穿一件白色的长裙,脸上没有化妆,头发因为刚洗过还是湿辘辘的摊在脑后。
“汤姆船长,你叫我是有很紧急的事吗?”
“是的,奥萨蒂夫人,你不能回乔卢特卡了。”
“为什么?”
“我刚接到电报。昨天晚上,洪都拉斯秘密警察和宪兵包围了你在乔卢特卡的庄园,你的管家和仆人都被捕了。你的司机费尔南德斯在交战中负伤逃了出来,他通知了萨里那斯上校。萨里那斯上校警告你不能回乔卢特卡了,让我们送你去危地马拉的圣何塞。”
“是这样!”奥萨蒂夫人脸色骤变,她扶住额头,像是要晕倒似的。
“他们都被捕了!” 奥萨蒂夫人喃喃地说,片刻她突然抬头急速地问:“只有费尔南德斯逃出来了吗?戈里亚兰·梅尔洛呢?他逃出来了吗?”
“谁?”汤姆听到这个名字警觉起来。
奥萨蒂夫人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慌忙解释道:“我说错了,我说的是加维拉诺·苏亚雷斯先生。”
“这个我不知道,电报没有说明。”汤姆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奥萨蒂夫人说。
“电报在哪里?”
“在这,你看吧!”汤姆把电报递了过去。
奥萨蒂夫人把电报看了几遍,之后她咬着嘴唇,脸上焦急的表情是那么明显,很显然奥萨蒂夫人是在担心什么事。
“奥萨蒂夫人,事情已经如此了,你再担心也没用。你的管家和仆人我想你们的人会设法营救的。”
“汤姆船长,你不知道,我并不担心他们,我担心的是苏亚雷斯。”
“电报上没有说明苏亚雷斯先生被捕,我想他可能已经安全地回到尼加拉瓜了。”
“但愿如此!”奥萨蒂夫人双手合十祷告道,“上帝,你保护苏亚雷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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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8:24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十字街头

“奥拉号”离开丰塞卡湾后向北越过萨尔瓦多外海前往危地马拉的圣何塞港。这期间汤姆船长替奥萨蒂夫人向尼加拉瓜方面发了电报询问苏亚雷斯的情况,对方回答说苏亚雷斯现在失踪了。尼加拉瓜方面没有得到苏亚雷斯安全返回的消息,也没有他被捕的消息。
奥萨蒂夫人整个人的情绪立刻低落下去,她中午的时候按照约定来到汤姆船长的船舱与他共进午餐。这天,汤姆船长一反常态,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他想营造一个轻松的气氛让奥萨蒂夫人放松下来,但奥萨蒂夫人并没有振作起来,她很明显被这意外的打击搞得心烦意乱。她尽管在吃饭的时候竭力使自己看起来很正常,有时候她会对汤姆微笑,故意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她不是演员,无法做到压制内心烦躁的情绪的向外宣泄。最后,她竟落下泪来。
“奥萨蒂夫人,能给我讲一下苏亚雷斯先生吗?”汤姆知道奥萨蒂夫人必须把情绪宣泄出来,否则她会痛苦不堪。
奥萨蒂夫人咬着嘴唇犹豫良久,她不知道是否向对面这个才认识不久的男子吐露真情。
“说实在的,奥萨蒂夫人,我认为苏亚雷斯不是他的真名,对吗?”
奥萨蒂夫人眼泪汪汪地看着汤姆,她哽咽着,最后低下头放声大哭。
“戈里亚兰·梅尔洛,戈里亚兰·梅尔洛,”汤姆船长念叨了两遍,他盯着奥萨蒂夫人,低声说:“苏亚雷斯先生就是戈里亚兰·梅尔洛,对吗?”
奥萨蒂夫人不回答,她依然哭着。
“鼎鼎大名的戈里亚兰·梅尔洛,拉丁美洲喻户晓的梅尔洛,雷帕蒂尔行动的策划和指挥人就是苏亚雷斯先生,我没猜错吧!”
奥萨蒂夫人猛地抬头盯着汤姆,眼睛里放射出恨恨的光芒。她嘶哑着声音说:“你想怎么样?想告密吗?”
“这个我得考虑一下!我要看看有没有赏金,如果有赏金而且高得值得我冒险的话,那我就难说了。”
“你?汤姆船长,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找到梅尔洛吗?”
“不用我去找!我分析情况是这样的:苏亚雷斯先生昨晚被洪都拉斯秘密警察逮捕了,但洪都拉斯秘密警察并不知道苏亚雷斯先生就是他们一直追捕的鼎鼎大名的杀手戈里亚兰·梅尔洛,所以苏亚雷斯先生没有回到尼加拉瓜,而尼加拉瓜方面也不能向外透露他被捕了。”
“那又怎么样?” 奥萨蒂夫人收起眼泪抓住桌子上的餐刀,虎视眈眈地盯着汤姆船长。
“这还不明白,奥萨蒂夫人,我已经说的够清楚的了。如果洪都拉斯方面对戈里亚兰·梅尔洛有赏金的话,我只需带个口信给他们就行了。”
“是吗?汤姆船长,你认为你还能走出这房间吗?” 奥萨蒂夫人跳起来,手里抓着餐刀向汤姆船长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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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3 12:58:40 | 只看该作者
汤姆看了一眼奥萨蒂夫人,他拉开嘴角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奥萨蒂夫人,忘了告诉你了,我徒手可以杀死四个比你强壮十倍的男子。”
“是吗?我也告诉你,我死也不会让你出这个门。”
“奥萨蒂夫人,我很钦佩你的勇敢,但仅仅靠勇敢是不够的。你看,奥萨蒂夫人,我数一、二、三,你手里的刀就会离开你的手掌。”
奥萨蒂夫人听后向后退了一步,把刀握得更紧了。
汤姆用面包沾了沾肉汤放在嘴里,他微笑着盯着奥萨蒂夫人,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轻声数:“一!二!三!”当“三”出口的一刹那,奥萨蒂夫人感觉握刀的手被剧烈震动,整个手掌、手腕到一条胳膊都麻木了,刀从手里飞了出去,扎在身后的木头架子上,就在同时一只烟灰缸也摔碎在地下。
奥萨蒂夫人“啊!”地叫了一声,她左手捂着右胳膊,脸上表情异常痛苦。她怨恨地站在原地,眼泪喷涌而出。
“奥萨蒂夫人,何必呢?你根本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情,假如我想做的话。”汤姆站起身走话机前,打开话机。
“让亨利立刻到我船舱来!”他说完关掉话机。
一会少年亨利进了汤姆船长的船舱。
“船长,我来了。”
“亨利,你送奥萨蒂夫人回自己的船舱。你好好看着奥萨蒂夫人,不要让他离开船舱一步。”
“船长——”亨利看着眼前的情景很是不解。
“照我的话去做吧!亨利。”
亨利回头对奥萨蒂夫人点头敬礼,他恭谨地说:“奥萨蒂夫人,请吧!”
奥萨蒂夫人松开捂手臂的左手,然后擦了把眼泪,她抬起下颌,表情异常神圣。她在离开前对汤姆船长说:“你是个人渣!”
汤姆对她点点头,表示同意她说的话。他脸上表情异常平静,似乎一点不被奥萨蒂夫人的话所触动。
奥萨蒂夫人走后,汤姆打开话机,接通报务水手的船舱。
“杰克,你给尼加拉瓜方面发电报,询问一下货款是否已经打出。”
“好的,船长!”
汤姆放下话机,走出船舱,他走到甲板上,在船舷栏杆旁站住,眼睛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他呆立在栏杆边很久才离开。

下午的时候,汤姆被话机叫醒,他把话机打开。
“船长,收到尼加拉瓜发来的电报,说货款已经打入指定账号。”
“很好!杰克。你立刻给巴拿马的费伦先生发电报,让他查一下是否有一笔一百二十万美金的款子到我们户头上。”
“好的!船长。”
过了一刻钟,话机又响起。
“船长,巴拿马的费伦先生发来电报,说的确有一笔一百二十万美金的款子到我们的账户上。”
“好的!我知道了。”汤姆放下话机,他走出船舱,来到驾驶室。他对正在掌舵的一名菲律宾裔水手说:“让我来吧!阿格里斯。”水手把舵交给汤姆,他抓紧船舵一眼不发,逐渐脸上露出笑容。傍边的领航员看到他们船长怪异的笑容很是诧异。
“船长,出什么事了吗?你好像很开心。”领航员问。
“是啊!林德。我刚得到消息我们在巴拿马的账户收到款子了。”
“是吗?船长,这我们该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吧!小伙子。叫皮特和杰瑞到这里来,另外通知费德勒让他准备今晚庆祝的晚餐,今晚我们要一醉方休。”

奥萨蒂夫人被软禁在船舱里,她躺在床上通过舷窗听到餐厅发出的阵阵歌声,还有水手狂欢的呼叫声。她明白汤姆船长已经顺利收到款子了。此时,汤姆船长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神态刻板,让人琢磨不透的人的确使她伤脑筋,她开始对中午在汤姆船长舱室里的行为懊悔起来,对自己没有能控制住情绪而向这个陌生人泄露了内心的秘密感到悔恨。她仅仅一个回合就明白自己不是汤姆船长的对手,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她都不是对手。她惊异汤姆船长遇事坦然镇定的能力,更让她惊异的是汤姆船长能看透人内心的锐利目光。对于这样一个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不管怎么说,奥萨蒂夫人依然不想放弃最后的努力,她发誓绝不能让戈里亚兰·梅尔洛被捕的消息泄露出去。她想了很久,最后有了个主意。她在船舱里收拾打扮了自己,把脸上的泪痕擦去,打上脂粉,仔细地化了妆,然后从箱子里找出一件很暴露的裙子在身上比划了比划,她决心要用色相勾引汤姆船长,这是她能想出的最后一招。
奥萨蒂夫人打开门,对守在门外的亨利说:“我要见汤姆船长!就说我有很要紧的事情找他。”
亨利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那我得把你反锁在房间里。”
“好的!你反锁就反锁吧!我不会跑的。”
亨利关上门拿出钥匙转动了几下,把门锁好后才离开。亨利来到餐厅,他走到汤姆船长身边低下身悄悄地给他说了一句。汤姆船长把酒杯放下,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来离开餐厅,他跟着亨利急速来到奥萨蒂夫人门前。亨利把门打开,汤姆走了进去,亨利随后把门关闭。
“哦!汤姆船长,我等你半天了。” 奥萨蒂夫人热情地上前来,她拉住汤姆船长的手,眼睛里放射出诱人的火花,那神态表达的意思无人看不清楚。
汤姆盯着奥萨蒂夫人十几秒钟,然后低头笑了起来。
“怎么了?汤姆船长,你为什么笑?” 奥萨蒂夫人荡漾着热情的目光问。
“奥萨蒂夫人,”汤姆忍住笑容抬头问,“你多大年纪?”
“你问这干嘛?” 奥萨蒂夫人松开汤姆的手反问道。
“你不是少女对吗?”
“当然,怎么了?”
“那你为何要把自己装扮成热情如火的少女呢?”
奥萨蒂夫人的脸色立刻阴沉下去,她咬着嘴唇,感觉自己受到羞辱。但她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爆发出来,她说:“汤姆船长,你是个好人,你一直给我很好的印象,我从心底里敬佩你!你很有男人的魅力。”
“奥萨蒂夫人,你找我来就是要赞扬我的吗?”
“不是,汤姆船长,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向洪都拉斯警察告密的话我可以不离开‘奥拉号’,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陪我?这可是个难题!我们要回阿留申,如果你随我们去那你就算是偷渡了。”
“那我可以给你金钱,等价于洪都拉斯警察的赏金。”
“难道真有赏金?”汤姆扶着下巴说,“很好!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奥萨蒂夫人听汤姆这么一说意识到自己又说了错话,她懊恼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对你的建议很感兴趣!”汤姆船长接着说,“奥萨蒂夫人,但我有个疑问,你现在的处境如何能给我钱呢?”
“我到圣何塞后去找我的妹妹,她的丈夫很有钱,我可以向他借钱。”
“这个主意倒还不错!那好,我们到圣何塞后给你一天时间去找钱。但只有一天时间,过了时间我就要去领赏金了。”
“好吧!那我们一言为定。”奥萨蒂夫人说。
“一言为定!”汤姆船长说完开门离开了船舱,他出门后问亨利:“奥萨蒂夫人吃晚饭了吗?”
“好像没吃!端来的饭菜都被她退回了。”
汤姆点点头走了,他回到餐厅后吩咐手下:“给奥萨蒂夫人送晚餐去,同时告诉奥萨蒂夫人,如果她不吃饭的话,那我刚才和她的约定就不算数了。”

第三天下午,“奥拉号”开进了圣何塞港口。汤姆船长命令手下放下小船送奥萨蒂夫人上岸。他在这之前把负责送奥萨蒂夫人的水手亨利叫到自己的船舱,他递给亨利一封信,说:“亨利,送奥萨蒂夫人上岸后把这封信交给她,告诉她到她妹妹那里再拆开。还有,奥萨蒂夫人上岸后你跟着她,看她到哪里去。我要你在奥萨蒂夫人下榻的住处外等到天黑,直到她安全了才能返回。”
“知道了!船长!” 亨利接过信,放在怀里走了。

“奥拉号”上的小船被放了下去,奥萨蒂夫人坐在小船上显得心事重重。汤姆船长走到船舷边,居高临下看着奥萨蒂夫人,他给奥萨蒂夫人行了个礼,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奥萨蒂夫人抬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极不自在。
小船落到海里后,亨利和另一个水手划动小船向码头而去,汤姆一直看着小船,他目光中充满温柔,嘴角带着笑意,而他的脑海里则浮现奥萨蒂夫人那动人的脸庞。

亨利在与奥萨蒂夫人分别的时候把信交给了奥萨蒂夫人,奥萨蒂夫人很惊奇汤姆有信给她。她接过信想要打开,但亨利阻止了她。
“奥萨蒂夫人,汤姆船长吩咐你必须回到你妹妹那里才能打开。”
“哦!好吧。” 奥萨蒂夫人把信放在手包里,亨利在码头上替奥萨蒂夫人找了辆的士。奥萨蒂夫人上车后向亨利招招手,而亨利则挥了挥手中的帽子表示再见。奥萨蒂夫人坐的车很快就走远了。这时亨利立刻招呼了另外一辆的士,他告诉司机盯着前面那辆车,看它到哪里去。
亨利跟在奥萨蒂夫人后面拐过三四条街道,进入一个繁华地带,这里到处都是商铺和拥挤的人流。奥萨蒂夫人的车开得很慢,而亨利坐的车也是如此。两辆车距离比较远,但亨利依然可以看清楚对方,他的视力非常好,另外的士车颜色醒目也是让他能看清奥萨蒂夫人坐的车的原因。车又向前开了十几分钟,奥萨蒂夫人的车拐进了另一条街道。亨利告诉司机快跟上去。司机使劲按动喇叭向前。在经过奥萨蒂夫人的车拐进的路口时,亨利看到奥萨蒂夫人乘的车停在一栋公寓楼前,同时,亨利还看到奥萨蒂夫人正走上公寓前的台阶同时把信打开看汤姆船长给她的信件。
亨利跳下车,塞了十美金给司机,他用帽子把脸压住,然后穿过人流向公寓门口走去。他从奥萨蒂夫人身后走过,此时奥萨蒂夫人正在按门铃。
亨利扫视了左右,发现这栋公寓正处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在路口正对面是一个半露天酒馆,在十子路口的另一角是一家商店,再过去是又是一栋公寓。亨利绕着十字路口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没有什么好地方可以让他观察奥萨蒂夫人进去的公寓,于是就进了酒馆。这里聚集了不少人,很多都是粗野的水手,亨利的打扮也是水手,他也懂水手的规矩,尽管他看起来年龄小,但他的坐派却很老成,他向侍者要了瓶啤酒,一份火腿煎蛋,他坦然自若地吃喝了起来。亨利一边吃一边扫视对面的公寓,看奥萨蒂夫人会有什么动静。他火腿煎蛋才吃了一半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车快速开了过来停在公寓门口,也在同时,公寓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几个黑衣人拖着奥萨蒂夫人出来,他们迅速把车门打开把奥萨蒂夫人塞进车里发动汽车。亨利立刻就停止了咀嚼,他呆住了,直到那车开走他还没醒悟过来。
酒馆里的人同样也看到了那一幕,他们议论纷纷,都在说这事。亨利抓住了路过身边的侍者,问:“刚才怎么了?那些人是谁?为什么抓那个女人?”
“哦!那是圣何塞的警察总部的人,我想那女人一定犯了什么事。”
“他们会把那女人抓到圣何塞的警察总部去吗?”
“当然,他们经常这么做。”
“抓去会怎样?”
“很可能先被暴打一顿,然后呢——”侍者耸耸肩膀,“那我也就不知道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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