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息谷-管理人的网上家园

楼主:深海有鱼 - 

[读书评论] [赠书名单已出]首部官场女性心态小说《出局》连载

[复制链接] 70
回复
29628
查看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31
发表于 2009-3-12 09:44:18 | 只看该作者
请楼主继续上传
32
发表于 2009-3-12 13:57:47 | 只看该作者
看看
33
发表于 2009-3-12 22:51:51 | 只看该作者
作者褒扬林小麦的立场毫不遮掩。然而细细品味,林小麦真的值得同情吗?她的每一步都是利用男人怜香惜玉的心理步步升迁。开发办主任蒋昆先是将林小麦调入开发办,后来推荐其就任开发办副主任,完成了林小麦事业上的关键转折,可以说不遗余力。林小麦的梦中情人——常务副市长卿河山,先是帮助林小麦调入市政府办公室,然后处处维护提携。林小麦与卿市长的感情并不道德,根本摆不到桌面上,就算卿河山最后决定不带走林小麦也正常。而林小麦怨恨蒋昆和卿市长就太贪心了。男友箱子对林小麦更不用说,面对林小麦的背叛却义无反顾以身殉女友。无论哪个男人对林小麦,也算不上辜负。再说林小麦想追随卿河山并不意味想放弃一切,她想三全其美而已,同时拥有新城市的新官位、梦中情人卿河山和一往情深的箱子,有何值得褒扬和同情之处?!这是清纯吗?这是贪婪!
3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09:55:29 |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一个人的黑夜和白天
  
24
  苏芳下午来找林小麦,让林小麦帮助写一篇关于优化开放环境的文章。林小麦说:“你怎么也写这个?”苏芳说:“蒋主任点名让我写。”林小麦发现她一提蒋昆,眼里闪过一种复杂的表情,凭着对蒋昆和苏芳的了解,她肯定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程度深浅而已。林小麦说:“这都是我们这种没出息的笨鸟儿干的事,你还用这个?”
  苏芳迟疑着,说:“蒋主任说这是个机会,让我别错过,我也想了,我在机关这么多年,凭什么别人行我就不行?”
  林小麦从一开始就明白,苏芳也想混个一官半职。是什么能有这么大的魔力,改变人的意志和人生态度,能让苏芳这样的女人也想入非非。林小麦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再一次感到了一种惧怕,门缝里钻进来的风一样,在她周身环绕,她躲都躲不开--如果苏芳想当官,她比自己可厉害多了。可是,怎么可能?组织上会提拔这样一个女人当领导?林小麦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小麦,你不是想当作家吗?我的经历就可以写成小说。”苏芳忽然说。“女人这一生,不能什么都没有。我现在就什么都没有。没有爱情,没有名誉,我是个没有名誉的女人。”苏芳抬起头望着房顶,眼神像被什么抻着一样,直直的。林小麦不敢说话,就等着苏芳把自己的眼神拽回来。
  停了一阵,苏芳忽然笑了,是林小麦通常看见的那种笑,有些媚,有些冷,也有些毒。
  “我这一辈子已经走到邪路上来了,只能将错就错,想正也正不了。我的事你听说过吧?”苏芳问林小麦。
  林小麦说:“听得不多。我这人消息闭塞。”其实,林小麦对苏芳的情况还是了解的。苏芳是开放办的名人,所谓名人是因为她的经历。她大学毕业分到郊区,工作两年多后怀了身孕,同居几年的男友却看上了别的女孩。
  “小麦,我知道很多人把我看成坏女人。我有时想,我坏是因为男人比我更坏。没有坏男人是缔造不出坏女人的。”
  林小麦给她斟了一杯水,说:“别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多往前看,你这么年轻,一切都来得及。”
  苏芳苦笑了一下,说:“小麦,你知道吗?我有时又羡慕你又嫉妒你,全世界就剩了箱子一个好男人还让你碰上了。箱子实在是看不上我,他但凡有一点活口我也想抢过来。”说完哈哈大笑。
  林小麦也笑了,说:“你呀,什么男人没见过?估计正县级干部都得排队,会看上箱子那样的?白给你都不要。”
  苏芳又伤感了,说:“是啊,女人要没了名誉就不缺男人,但缺好男人。有一个短信你知道吗?我发给你。”苏芳就摁手机。很快林小麦的手机就响了,林小麦打开一看,这样写着:“某领导在一次年终总结中写心得,痛哭流涕地向组织剖析了内心世界--存在问题:好玩女人;查找原因:女人好玩;整改措施,玩好女人。”林小麦看完笑了。苏芳说:“别笑,你现在是领导们的主攻方向。”
  林小麦脸沉了下来。苏芳急忙说:“哎哟,不就是开玩笑嘛,我要像你这样,八条命也死了。”
  林小麦说:“我不习惯。”
  苏芳说:“这样吧,咱们中午出去吃点饭吧,我请你。新开了一家上岛咖啡,环境很不错,咱们去看看。”林小麦还想推辞,但苏芳没有等到林小麦做出反应就拉着林小麦下了楼。
  林小麦隐隐感觉,苏芳正在蓄谋采取某种行动,不然,她的心绪不会这么不安宁。
  上岛咖啡装修很奢华,房间里全部是欧式设计,舒伯特的小夜曲在华丽的四壁间回荡。苏芳问喝点什么,林小麦忽然想知道她想干什么,就做出半推半就的样子,说:“你说吧,喝什么都行。”
  苏芳很高兴,说:“真的?喝点白的?咱们喝点白的,像男人一样一醉方休。”
  林小麦说:“疯了,疯了。”
  苏芳说:“老土了吧?人家现在都是说惊了,惊了。说有个乞丐,饿得实在不行了,就到卖烧饼的那里拿了个烧饼,说我吃完再给你钱,卖烧饼的说:行,你吃吧。乞丐吃饱之后问卖烧饼的:你见过马惊吗?卖烧饼的说:见过。乞丐说:那你见过人惊吗?卖烧饼的说:没见过。乞丐马上说:那今天你就看见了,说完撒丫子就跑。”
  林小麦说:“你都从哪里弄来这些歪门邪道。”
  “想听吗?多了。这个世道,女人的信息量和她拥有的男人数量成正比。”苏芳等服务员把酒拿来以后,一瓶白酒一分两半,说:“一人一半。”林小麦看见白酒哗哗倒进杯子里,不禁说道:“惊了,真惊了。”正说着,苏芳的手机又响了,苏芳打开一看,笑了,说:“你看,又来一个。两个饺子结婚了,新婚之夜新郎找不到新娘,只看见床上一个肉丸子,就问:娘子,你在哪里?只听肉丸子说:人家脱了衣服嘛,傻样儿。”
  林小麦凑过去一看,发现是贺秘书长的手机号,联想到在车上看见苏芳的电话号码,心里一惊。她心里明白,苏芳又绊倒了一个男人。苏芳真厉害,印象里还是林小麦给他们引荐认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到这种程度。如果是别人,林小麦不会这么敏感,可这个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让林小麦格外警惕。
  林小麦说:“喝酒吧。”
  苏芳说:“我从来没见你喝过酒,今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林小麦想:“我今天也要让白骨精现原形。”嘴里却说:“我这酒量,一会我就人事不清了,你有什么话抓紧说。现在我还能听得见。”两个人碰了一下,男人一样喝了一大口。
  苏芳说:“其实男人和女人永远不一样,男人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利益上的,而女人之间是建立在情绪上。”
  林小麦想:苏芳最后这个词用得很准确。如果说是建立在感情上的,就虚假了,几乎所有在社会上闯荡的女人都知道,女人之间没有友谊。苏芳能够顶住这么多的压力选定自己要走的路,绝非等闲之辈,她不会不懂这个,她没有装,这让林小麦有些另眼相看。
  酒下去得很快,不一会儿一杯酒已经下去一半,两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林小麦觉得腿发胀,脸上火烧一样。但她知道自己没事,只要喝杯热水,酒劲儿很快就能过去。她跟服务员要了热水,一边喝着一边对苏芳说:“其实在我眼里你是个谜。我觉得你一生下来就活在这个世界的本质之中。”
  苏芳说:“我不理解你说的本质是什么,如果你所谓的本质是指欲望的话,我是被一步步逼进来的。”
  林小麦说:“我的世界是奶奶给我的,奶奶的世界就是爷爷,奶奶一辈子等我爷爷,然后,与世无争,与人为善,从不设防,可是我进入社会以后发现这个社会不是我奶奶告诉我的样子,我有的时候就因为自己无知而恐惧,也自卑。”
  苏芳说:“你奶奶没有错,女人的世界就是男人,是我错,我在一开始就没有找到属于我的男人,才被一步步逼成男不男女不女。你有箱子,你什么都不用怕,我没有。我的未来除了混个一官半职做个保护伞之外,没有别的路走。”
  林小麦说:“箱子是我的亲人。”
  苏芳一下子抬起头说:“小麦,你这样说是你不懂男人,不懂这个社会。你看咱们身边的男人,你挨个去调查,还有谁一辈子就忠诚于一个女人?还有谁不拈花惹草?我敢说比凤毛麟角还稀少!我在舞厅的时候,看到许多达官显贵,在人前都衣冠楚楚,可是,背后那些言行,你想都想不到。我看见他们开会的时候就觉得可笑,他们说那些和他们自己的行为背道而驰的话怎么就一点不脸红呢?他们一点不脸红。真的,他们为什么不脸红呢?”
  苏芳有些醉态,喃喃说:“我再也不相信他们了,我和男人是对手,永远不是亲友。”说完,又喝了一口。
  林小麦也有些动情。让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这个女人一定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就说:“你经历了这么多,能这么坚强,你其实挺出色的。”
  苏芳目光迷离,好像远处在重现以往的岁月,她说:“是啊,我经历了这么多。我都奇怪我怎么就能熬过来呢。”她举起杯子和林小麦共饮了一口酒,看看杯子里酒不多了,就说:“咱们干了吧?”
  林小麦觉得自己再讨价还价就显得太不仗义了,二话没说,一饮而尽。苏芳也不含糊,喝干之后把杯子倒了一下,让林小麦看看,杯底已经干干净净。苏芳想再要一瓶,林小麦觉得如果再要一瓶就会出丑了,就坚持要了一瓶红酒,两个人还是一分为二。
  苏芳说:“那些日子啊,我自己都奇怪,我是怎么过来的呢?”然后就沉入过去的生活中,把玩着杯子一声不吭,很久才继续说:“那天早晨,我一觉醒来,拉开窗帘,阳光照在身上,一切都没有改变,没什么了不起。我从那一刻起就打定了主意,今后的路就这样走了。我遇到的这个人还算良知未泯,总觉得不能给我婚姻亏待了我,给了我很多我压根儿没想过的东西,可是,说真的,真让我和他结婚我还真不愿意,可是,为了让他觉得自己对不住我,我就愈加做出要婚姻的样子,哈哈,这个念头还真成全了我。”
  林小麦想到了蒋昆,苏芳能当开放办财务科科长没有蒋昆同意是不可能的。可是,贺秘书长呢?难道他们早就认识?林小麦故意把话题往贺秘书长身上引。她开玩笑说:“谁呀?你把谁迷倒了?不会是蒋主任吧?”
  苏芳眯着眼看了一会林小麦,笑了,她说:“小麦,咱们都是女人,只不过在别人眼里你是正经女人,我是坏女人而已。我知道你不在乎蒋昆,我从你的语气里能听出来。可是,如果他真跟我好了,你也会不舒服。”
  林小麦说:“我才不管呢,别说蒋主任,就是贺秘书长我都不在乎。”
  苏芳笑笑,把杯中酒干了,说:“小麦,我经历的是你不能想象的,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白天的人,我是黑夜的人,我能看见你的生活,你看不见我的生活。可是,我告诉你,只有在黑夜,人才是真实的。白天人都穿着衣服,化着妆,到了晚上,所有的包装都褪下去了,那时候的人才是人。那时候的人才是真的。你是在白天看见他们,我是在黑夜看见他们。我敢保证,咱们俩都当不了大官。”
  林小麦情绪一下子有些黯淡,政界的人哪一个不是幻想着自己能够脱颖而出,官当得越大越好呢。林小麦说:“你这么明白,你也不行吗?”
  苏芳说:“我也不行。你知道咱们俩毛病出在哪里吗?”
  林小麦摇摇头。苏芳说:“我们的毛病就在于你不能来黑夜,我也不能去白天,很多人他们在白天是人,晚上也是人,可是,我们只能做一种人,所以我们不会有出息。蒋主任、贺秘书长,他们都是能黑能白的阴阳人,也包括你那梦中情人卿河山,都是一样的。”
  林小麦说:“谁的梦中情人啊?你别瞎说了。”
  苏芳笑了,说:“我说了,我是黑夜的人,我能看清你们。你那点心理活动我看得一清二楚。我要说瀛洲市这些男人的嘴脸都在我心里装着,你肯定以为我吹牛,可是,那是真的。你和卿河山不合适,你属于那种想要牌坊的女人,别人也给你牌坊,你没有胆量把牌坊扔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那爱情鸟就只能单飞,那把火只能烧自己。官场上不要和任何男人谈什么爱情,都谈不起。你呀,最合适的人就是箱子。别看箱子开什么饭店,说起来也像在黑白道上混,可是,箱子是一个白天的人,把他扔到黑窟窿里也变不了,你们才是最合适的。”
  林小麦说:“本来说你,怎么绕到我这里来了?”
  苏芳说:“我的事啊,跟你说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你就别问了。我们各自混自己的日子吧。来,干一杯,祝我们都心想事成。”
35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09:56:33 | 只看该作者
  25
  林小麦发现自己有些离不开网络了,有事没事就想上去,上去的目的其实是找江上鸥,那个躲在网络中的男人在唤起她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江上鸥
  干什么呢?
  至柔
  等你呢。
  江上鸥
  真让我感动。又感激涕零了。你的电脑时间不对。你发来的话后边显示时间是18:03。实际差多了。调一下吧。省得你急着回家。
  至柔
  哦,无所谓。
  江上鸥
  今天怎么不着急了。
  至柔
  我现在就回家,省得让你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
  江上鸥
  不许冤枉我!
  江上鸥
  我现在只和你一个聊呢。
  至柔
  绝对不会,你是谁呀。
  江上鸥
  我可要哭了。
  至柔
  哭吧。
  江上鸥
  我是你的发烧友啊。
  至柔
  发烧去吧,回家时带点退烧药。
  江上鸥
  哼!算你狠。
  江上鸥
  姐--(使了吃奶的劲儿),你好吗?
  柔,我这几天很忙。你不想要我这个弟弟了?
  江上鸥
  柔,你好吗?
  至柔
  呵呵,还行。
  江上鸥
  看见你真高兴。
  至柔
  我也是。
  江上鸥
  这些天你干什么呢?
  至柔
  不告诉你。
  江上鸥
  不告诉就不告诉吧。见到你就行了。我这些天一直想你,又写了一首诗。
  给至柔
  乱红飘过几清明,而今又闻肠断声。
  浮生如梦春有恨,年华似水谁无情。
  网海梦回潮声远,瀛州侧畔影伶仃。
  此去经年杳期限,何时得复坐春风。
  至柔
  你是瀛州的?
  江上鸥
  不告诉你。
  江上鸥
  我想你哟。真的。以姐之聪明,应该能看出来。
  至柔
  看出来了。
  江上鸥
  从开始到现在,我真的只在和你聊。我如果说的是假的,让我不得好死。
  至柔
  哇,怎么这么严重,让我好心疼,不行,你不能死。
  江上鸥
  你让我心里难受。
  江上鸥
  看来到现在你对我还没有起码的信任。既然如此,我还死皮赖脸追着你干什么?我是不是该退出你的视线?
  至柔
  晕,你的幽默感跑哪去了。
  至柔
  晕,在吗?
  至柔
  这回该我伤心了。
  江上鸥
  柔,姐姐,明天我十有八九来不了。直觉(都说女人直觉最厉害)上,我感到你对我不信任。不怪你。我真的是个正常人--简单又复杂--大多数人一样的平凡人。我和相知的在一起,爱说爱笑。和不熟悉或者不投机的人,不苟言笑。所以我给人的感觉,是很好处又不好处。也许还是我说的,欣赏角度不同。在这世界上,我不求人人理解--也不可能。但我希望不错过知己。子期走了,伯牙终生不再鼓琴。斧正的故事你知道吗?运斧之人不在,他的搭档也不再相信也不可能相信别人,也不再端坐以待斧公了。我在政府网上也游历了八个月了,真能与我默契对话的人真的没有一两个。你以为把自己的帖子贴在网上的就是有才气?你以为整日嘻嘻哈哈的就是浅薄无知?如果只是愤世嫉俗,而工作一无是处,甚至不能安身立命的就是精英?我都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好了。
  随你怎样看待我。
  也许我们缘尽于此。
  不管怎样,我都祝你好运。
  再见。
  曾经有个叫翩翩的女孩,是保定的,才二十八岁。她吟了一首诗:
  摔碎瑶琴凤尾寒,
  子期不在对谁弹。
  春风满面皆朋友,
  欲识知音难上难。
  这是《三言二拍》里《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结尾的诗。我记得。你体会。
  再见了。不要再找我。我会记得你。
  至柔
  真是事儿妈,搞得这么严重,我这些日子真是事多,你以为我真那么小气,太小看你姐姐了。不让我找你了?这事你说了不算,我想找就找,你可管不了。等我忙完了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至柔
  我今天真的很生气,因为我估计你会来,为了等你,我一直没吃饭。上网这么长时间,我没有这么认真对待过一个人。我是个率性的人,不喜欢没品位的人,不喜欢假正经的人,不喜欢装深沉的人,不喜欢油头滑脑的人……找一个真投缘的朋友很难。但是,我很欣赏你,尽管你后来有那么多朋友,我像所有人一样,对此曾经心里很不舒服,但是,这段时间我也把自己说服了,你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你也许是游戏人生,我说的是真心话,既然你认为我不可救药,那么,就此分手也很不错。再见,愿你天天快乐,永远有朋友,永远充满活力和智慧。
  江上鸥
  收到了?肯相信我了吗?
  至柔
  哈哈,你在呀。我收到一个人的留言,你替我谢谢人家,一定要完成任务。
  江上鸥
  事儿妈他姐,你干什么呢?
  至柔
  等你呢。
  江上鸥
  我的鼻涕都从三楼流到大街上去了,你还管不管?
  至柔
  你好吗?很想你。
  江上鸥
  我还以为姐不要我了。刚才都哭晕三回了。
  至柔
  现在晕吗?
  江上鸥
  看见你好多了。
  江上鸥
  但是你酒味太大了,又熏得我有点儿晕。你喝了多少?
  至柔
  应该接着晕,激动地晕才对。
  至柔
  一斤六两。
  江上鸥
  是不是让我晕得说不出话来?
  江上鸥
  哈,原来你还是个酒瓶子!
  至柔
  我一直激动地在说呀,你没听见吗?
  至柔
  不是醋瓶子,是水瓶子。
  江上鸥
  倒是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至柔
  别听了,省得你再晕了。
  江上鸥
  你的意思是你说话好听得要命。对吗?
  至柔
  也可能是难听得要命,你不要太乐观。
  江上鸥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乐观点儿好。以前我走路昂着头,希望天上掉块饼什么的。现在低头走,盼着拣张大钞。
  至柔
  希望天上掉妹妹吧?
  江上鸥
  那更好了!可我是: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而饮啊。
  至柔
  哦,我突然发现你纯洁了,你真纯洁,像冰山的雪莲。
  江上鸥
  是啊,是啊。你终于发现我优秀的品质了。
  江上鸥
  反正你现在是我的唯一。
  至柔
  老实交代,这句话和多少人说过?
  江上鸥
  天地良心,只对你一人说过。
  江上鸥
  而且是刚说的。还热乎着呢。没烫着您吧?
  至柔
  我是不是应该信以为真。
  江上鸥
  你说呢?
  至柔
  有点烫,不过还好,接得住,你呢,接到妹妹了吗?
  江上鸥
  正准备接林妹妹,而且林妹妹至柔。
  至柔
  你是谁?
  江上鸥
  你的晕呀。
  至柔
  把我气晕了。
  江上鸥
  别别别。我要的是柔姐,不是傻乎乎的晕姐。
  至柔
  你要气傻我了,本来还挺聪明的,现在是越来越傻。
  江上鸥
  也难怪,遇上我而能不傻的没几个。可是我遇到你这样的也整天大傻子似的。谁也别说谁了。要不咱们怎么这么投缘呢?
  至柔
  呵呵,我好像看见你自鸣得意的样子了,小心流鼻涕。
  江上鸥
  激动啊。这是喜悦的鼻涕啊!今年唯一的一条啊。难得。
  至柔
  这么新鲜的鼻涕,你一定不要擦掉呀,留着吧。
  江上鸥
  这才是好姐姐呢。乐死我了!嘻。不说这个了。不文明。
  至柔
  我也很高兴,有这么好的弟弟。我发现你很优秀,这是真的。
  江上鸥
  网上众生芸芸,真能对心思的真的不多。我有你这样个姐姐,挺知足的。
  至柔
  是的,你是我意外的收获。我很得意呢。
  江上鸥
  还在吗?
  至柔
  当然,你没看到我的甜言蜜语吗?
  江上鸥
  没有。是不是发到别处去了?
  至柔
  太可怕了,不会吧?
  江上鸥
  我说的是真的。我以前也收到过别人误发过来的信息。
  至柔
  如果因此招蜂引蝶你可一定要谅解呀,那本来是说给你的。
  江上鸥
  呵。你招的人已经不少了。但以我为最佳。
  江上鸥
  信吗?
  江上鸥
  你就不怕我骗你?小心哟。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江上鸥
  我刚才打了几个字,没打完就不见了。你说,着急找你也得说完了呀。这文字都知道我心思。
  至柔
  刚才我的机子不知怎么回事,上不去了。其情可感,其言也真,其字我也懂。你还在不在?
  江上鸥
  果真如此的话,世上岂不又多了一个痴情人?
  至柔
  呵呵,看把你得意的,脂粉堆里很有人缘。
  江上鸥
  哈,你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又回来了。是不是刚才又有话“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至柔
  我们这里机子好像有问题,咱们说话是不是有人吃醋,总捣乱。
  江上鸥
  也未必。好几个人都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人吃醋也好。免费长期供应。
  江上鸥
  又不行了?
  江上鸥
  老姐,老姐,急煞小弟也。
  江上鸥
  柔,我下线了。
36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09:57:17 | 只看该作者
  26
  林小麦一边处理事,一边在心里盘算下一步的出路,她身不由己地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怎么办呢?大面积调整几年才有一次,自己在市政府办公室立足未稳,投票的时候绝对不会占优势;争,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不争,一晃就是几年,几年过去,年龄优势就没有了。政界中人的苦恼都是见不得人的苦恼,很难和别人诉说,甚至是最亲近的人。正胡思乱想,手机响了,她一接,竟然是赵书记的电话,他说:“林科长吗?我是赵基明,方便吗?”
  林小麦一听,心里一愣,急忙说:“赵书记您好,方便,您有什么指示吗?”
  赵书记说:“能来一趟吗?我在家,在东风路流河街38号,一栋两层楼。你从西边的楼梯上来。”
  林小麦说:“好的,我马上过去。”她打了的士,很快就到了。她从西边的楼梯上楼的时候,心脏怦怦直跳,生怕遇到人--那可是通向赵书记家的专用楼梯呀,一个女人晚上上那个楼梯别人会怎么想呢?
  门是虚掩的,她轻轻一推就开了,赵书记肯定从窗户里看见她进来了。屋子并不奢华,简单装修了。赵书记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说:“你的考察报告我看了,很好啊,我已经批了,发办公室通报。”
  林小麦拘束地说:“谢谢赵书记。我觉得自己离您的要求还有距离,还需要努力,您一定要多指点。”
  赵书记说:“不错,以后咱们互相帮助。”
  林小麦说:“您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努力完成。”
  赵书记顺手拿起那个考察报告,指着一处地方说:“你看这里,我看不明白。”
  林小麦欠着身子,说:“哪里?”
  赵书记说:“就这。”俩人谁也不动。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林小麦走过去,坐在赵书记身边,一看赵书记指的是“比较效益”四个字,知道赵书记是找借口让自己坐得近点,心里不禁扑腾乱跳,就假戏真做,认真解释“比较效益”的内涵,赵书记没等讲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说:“我还不知道比较效益是什么意思?我这书记怎么当?”
  林小麦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书记说:“我不是坏人,你不用怕我。”
  林小麦本来没害怕,只是有些紧张,他这样一说,林小麦倒真害怕了。
  赵书记用手抚摩了一下林小麦的头发,林小麦没敢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如果继续下去,自己该怎么办呢?如果自己妥协了呢?神不知鬼不觉,自己孜孜以求的县级待遇还不是他一句话?那一瞬间,林小麦竟然想起了卿市长,一想起卿市长,林小麦的心里一酸,眼里就迷蒙了一层白雾,即使自己非要走这一步,也应该是卿市长呀。
  赵书记看见了林小麦的情绪变化,脸色就有些难看,声音很低地说:“林科长,我不强迫你,你想好了吗?”
  林小麦在这一刻特别思念卿市长,眼里竟然肆意地沁满了泪水。
  赵书记看了看,说:“你知道我喜欢你吗?那次考察活动期间,我看见你在人群里很文气。”
  林小麦说:“谢谢赵书记。”偏偏这时候,林小麦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声音格外响亮,连赵书记也听见了,说:“你还没吃饭吗?”
  林小麦一看,马上添油加醋说:“今天有一个材料,我拿到三科印发,加班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要是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我先去吃点饭吧。”
  赵书记一听,马上就明白了,说:“好,你去吃饭吧,好好工作。”
  林小麦记得,她从赵书记家出来,来到街上,看见三三两两晚饭后散步的人,陆续从身边经过,忽然泪流满面。晚上回到家,和奶奶简单做了点饭,刚放到嘴里,就又想到这一幕,忍不住一阵哽咽,嘴里的饭菜哽在喉咙难以下咽。
  奶奶看看她说:“麦子啊,可不能为妄念所累啊。”
  林小麦说:“今天写了一个材料,领导没通过。”
  奶奶说:“麦子,女人心气太高会受罪的。”林小麦没说什么,就回了自己房间。是啊,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呀。可是,她能做别的选择吗?她能不去争这个机会吗?林小麦不能,她做不到,她觉得自己只有在这个舞台上才有意义,她离不开这个舞台。然而,通向这个舞台的台阶在哪里呀。如果这个舞台是注定这样的情节和结局,她拒绝按照这个舞台的规则出场,她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吗?
37
发表于 2009-3-13 10:47:01 | 只看该作者

职场小说受到市场热捧,从《杜拉拉升职计》到《输赢》到《沉浮》在到今天的《出局》,通俗的语言,跌宕的情节,精彩的故事,让一众拉拉迷们在大呼过瘾的同时,也感触良深,受益匪浅。

作为首部官场女性小说,作者用女性作家特有的细腻笔法,将置身官场政治漩涡的女性刻画的活灵活现。犹如一杯新泡的绿茶,读后让人回味久久。

38
 楼主| 发表于 2009-3-16 10:25:19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一只鸟儿飞走了
  27
  进入五月份,机关大院的各种鲜花次第开了,白色的海棠、黄色的迎春,一簇一簇的,让机关大院多了一份灵秀。林小麦喜欢梧桐花,每年春天来临,她看见一串串淡紫色的喇叭花在窗外摇曳生姿,心里就有一些很文人气的感慨,而且是女文人的感慨。有一次她和姚瑶说:“女人应该像梧桐花,到了该开花的时候,自己就灿烂地开,尽情地开,不要指望绿叶让自己美丽。女人要清楚自己就像梧桐花一样,花期是有限的,不要指望开到夏天、秋天。有梦想的女人更要学梧桐花,既然走到了高处,就不要指望有多少人架着梯子来欣赏你。一切都由自己,一切依靠自己。”
  现在,梧桐花已经谢了,阔大的叶子笼罩了枝条。林小麦闻到梧桐花袅袅而来的香,忽然有些伤感。梧桐花开过了,可自己生命中的春天在哪里呢,属于自己的花该开在哪一棵树上?但是,不管怎样,她清楚自己需要拼一把,她必须逼迫自己,按照这条路上的规则前行。她不可以轻易改弦易辙,否定自己这十几年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正想着,办公室来电话,说十点召开紧急会议。
  林小麦问:“都有谁参加?”
  对方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小麦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个特殊会议。她看了看表,九点四十二分,她先去一趟卫生间,故意磨磨蹭蹭,用了五分钟,然后回到办公室,准备笔记本和笔,又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会议室就在二楼,到楼上用三分钟就够了,那么她有至少七分钟时间要消磨掉。这时,一只鸟落在了梧桐树上,在几片叶子后面蹦蹦跳跳。她又似乎看见了淡紫色的梧桐花,好像袅袅落在窗外,时间正好过去五分钟,她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办公室,提前两分钟出现在会议室。在政界,一定要有分寸感,去早了周围的弟兄们会说你积极,积极在文章里可以用,但在工作中是个贬义词,是说你抢风头、表现欲强,是极易引起公愤的行为。去晚了更不行,那就等于主动给了对手把柄,而且这是个有目共睹、可大可小的把柄,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候却可以百发百中,一蚁溃堤。
  组织部部长主持会议,和以往不一样,参会人员都很严肃,这种气氛让林小麦隐隐感觉到,这个会议与干部任免有关,而且是市长人选。林小麦猜对了,这是省委组成的专门考察组,推荐市长人选。组织部长严肃指出:要牢记党的组织纪律,严格保密制度,对推荐结果不许外传。
  消息还是传开了,林小麦家的电话打爆了,都是来询问市长人选的。奶奶说:“唉,多闹啊,你怎么会愿意干这个?”
  林小麦没说话,她谨慎地接听这些电话,却没有让他们得到丝毫有用的消息。但是,林小麦并没有真正遵守纪律。这些年,不少腐败大案都是因为纪检部门在电话上安装监控装置暴露的,所以大家一般都不在电话上说一些需要特别保密的事情,林小麦就在当天晚上用公用电话,而且改用方言,给卿市长打了一个电话。她只说了一句话:“很有优势。”她这是告诉卿市长投票结果。卿市长一听就明白了,用长长的声音很动感情地说:“谢谢!”
  第二天,他们在楼梯上相遇,卿市长盯着她,却不说话,林小麦突然意识到什么,改用方言说:“卿市长又要出去?”卿市长哈哈大笑,像是对他的司机说,又像是对林小麦说:“没想到这瀛洲方言在林科长嘴里说出来还很有味道,谢谢。”林小麦从心里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走了。倒是他的司机第一次听林小麦说家乡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很不习惯,又不敢笑,最后只好干咳了一声。
  等待是一种煎熬。考察结果已经出来了,据说卿市长和许见群书记票数相当,这等于二人不分胜负。过程的一波三折,使社会上谣言四起,说许见群书记到一家线缆厂张口要了五十万活动经费。卿市长也不示弱,直接找到了中组部。这的确是一场难分胜负的竞争。许见群书记任职时间长,当过县委书记,资历深,有经验。卿市长在国外留学回来,有实力,为人比较谦和,在下面口碑很好。二人真是难分伯仲,这样的竞争才更激烈,更有悬念。
  市政府的各项工作一如既往,工作会议继续召开,讨论从省里要来的两千九百万元企业扶持资金发放问题,继续让林小麦负责编写会议纪要。在楼道里,林小麦看见卿市长和许书记两个人正走了一个对面。
  卿市长说:“走啊!”
  许书记说:“走。”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有说有笑,根本看不出这是两个你死我活的对手。在会议室里,他们一如既往,共同坐在主席台上,林小麦真难以想象,他们此时此刻该是一种什么心态。
  会上,卿市长认为这笔钱应该重点用于化工园区建设。他说,我经过一年多的调查,写了一篇《关于我市化工园区建设的发展规划》,正准备给领导们看看。由于历史的原因,瀛洲市一直把化工产业作为支柱产业,化工产业对瀛洲市经济和社会发展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我们不能不面对化工产业严重的污染。我前天去一个乡镇调研,镇上有一家华光化工有限公司,镇长说,前一段时间一个村的牲口都莫名其妙地烂蹄子,几天后绝大部分牲口都死了,后来一调查,是那家企业在运输过程中有一袋产品出现泄漏。这么严重的污染后果老百姓能不恐惧吗?两千九百万元虽然不多,但是,这起码是市委、市政府着力化工园区建设的一个姿态,是对子孙后代的一个姿态。我们不能赚子孙后代的钱。而且,我们的化工企业也面临产业升级,这些钱应该重点扶持那些有潜力、有前景的企业,比如吴大卫的化工集团,产品市场份额占到了亚洲市场的56%,这代表一个城市企业发展的档次,目前企业正面临技术升级,扶持一把就可能成为在国际市场上有一定影响的企业。
  林小麦注意到,卿市长发言的时候,许见群始终眯着眼睛,偶尔前后左右转动一下脖子,看来是做保健操,脸上始终没有表情。
  该许见群书记发言了,他看也不看别人,身子一下子挺直了,大声说:“省里拨来这两千九百万元扶持资金,是用来支持企业发展的,支持哪些企业?我认为国有企业改革已经进入攻坚阶段,我们不能坐视国有企业全军覆没。的确,化工企业有污染,但是,瀛洲市作为欠发达地区,必须承担一定的发展成本,这个成本我们不承担,也会由后人来承担。我们需要无污染、高科技的企业,但是,这样的企业会上我们这里来吗?建设化工园区看起来是一个好规划,但是,就目前瀛洲市的经济基础看,为时过早。市财政目前没有能力做这件事,上面要钱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于企业来说,动迁成本太高,弄不好会给这些企业、给瀛洲市带来灭顶之灾。再说,党委政府不能嫌贫爱富,民营企业发展起来了,我们就锦上添花;而国有企业遇到了困难,我们却眼睁睁看着那些曾经为地方经济发展作出过贡献的企业停产,看着国有资产流失,看着企业职工下岗失业。十六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走新型工业化道路,我看就瀛洲市而言,走新型工业化离不开原有国有企业的技术改造,我认为这笔钱应该用于这些企业的技术创新,鼓励他们加大产品结构调整,力争东山再起。而不能把这笔钱乱扔乱花,更不能用于自己的私利私情,谁和市政府关系好就给谁,这成什么样子了?市委、市政府也不会答应。”
  许见群书记说得很激动,以至于说完这些话后端水杯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卿市长脸色很难看,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许见群书记会在这个问题上将他一军。但是,既然成了将军之势,谁都不会轻易言败。
  卿市长用力摁灭烟头,说:“我补充两句。”他没有看许书记,而是把目光对准了赵书记,有一瞬间,林小麦感觉那目光在自己面前晃了一下,林小麦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真希望自己能够做点什么,但是,自己位卑言轻,能做什么呢。她听见卿市长说:“见群书记说得很好,党委政府不能嫌贫爱富。问题是省里给我们这两千九百万元是让我们发展经济的,不论国有和民营,不论他姓公姓私,只要他的企业有潜力,产品有开发推广价值,能够守法经营,依法纳税,有利于我们国民经济增长和群众生活改善,党委政府就应该一视同仁,同等对待。国有企业也该支持,但是,我们有的企业技术能力还停留在上个世纪60年代的水平,投入这么大的资金进行技术改造,有意义吗。比如无线电三厂,已经停产六年了,不良资产四千多万元,这样的无底洞,莫说两千九百万元,就是三千万元、五千万元也无济于事,国有企业要走出低谷,关键不在于这里,而在于产权制度改革,这个问题不解决,多少钱也难以解决问题。这是我的个人意见,我的发言结束了。”
  卿市长的错误在于他把扶持对象具体化了,而且在许见群书记看来,这个对象恰恰又是卿市长的朋友,这个问题就可以上纲上线了。
  会场上一片寂静,在这个敏感时期,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赵书记也只是浮皮潦草地对两个人的发言都给予了肯定,没有提出具体意见,会议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了。走出会场的时候,人们都很严肃,再也没有往日会场上荤的素的玩笑调侃。林小麦望了望窗外,觉得天好像有些阴,几片厚厚的云彩正飘过梧桐树的上空,那只叫不上名字的鸟,不知被什么惊动了,扑着翅膀飞走了。
  28
  中午,林小麦和蒋昆,还有下边县里的同志在一起吃饭。蒋昆有了几分酒意,说:“林小麦是机关大院一枝花,不是花瓶的花,是能文能武的花。不过,依我看来,你这纯粹是资源浪费,很多能力比你低、模样比你差的都上去了,你还始终这么呆着,说明你不能充分发挥资源优势,可惜呀,可惜。”
  林小麦嘴上说:“顺其自然吧,我呢,一介书生,有些小知识分子习气不愿意放弃,只能如此了。”但是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该怎么做才是通天捷径她是明白的,只是她实在不甘心随波逐流,迈出那一步。
  蒋昆临走的时候,握着林小麦的手说:“大哥替你惋惜,送你一句话:人若不低头,一道矮门你也过不去。记住大哥的话,在这条道上,谁比谁也光彩不到哪里去,没人笑话你。”
  很长时间,林小麦回味着蒋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尽管他说话不中听,但是林小麦清楚,他这是肺腑之言。
  下午,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因为上午的常委会,她心情很不好,就给苏芳打了一个电话。苏芳最近新盘了一家美容院,取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问美容院”,开业那天林小麦问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神秘兮兮地说:“这名字学问可大了。不知道的就会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比如你,我一般会说,问世间情为何物,叫世人生死相许,‘问’就代表女人对于爱情的追问和寻找,这答案够煽情吧?你知道吗?凡来做美容的,都是不甘寂寞的女人,而且又绝大部分是寂寞的女人,希望爱情的火花被丈夫、被情人点燃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用这招儿百发百中。”苏芳和别人打了声招呼,回头对林小麦说:“其实,‘问’是英文WIN,胜利者。我希望自己能成功,也希望你WIN。”
  林小麦说:“还是你行,一身小白肉,换来幸福生活。”
  苏芳笑了,说:“其实你比我白,可是你能写,你能干,你的小白肉就可以宝贝似的给箱子留着。我不行,我除了这身小白肉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也是现在社会进步了,男人敢明目张胆好色了,我这小白肉才有了用武之地,否则,我还不知道干什么呢。”
  林小麦不屑地说:“我就奇怪了,我怎么就和你这种人成了朋友。”
  苏芳说:“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所有被欲望驱使的人都有两面性,我是你的另一面。”
  林小麦说:“去你的吧。”
  苏芳说:“着急划清界限?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唯一的区别是:你还有能力维护你的正面形象,而我的形象是我唯一的武器。我们是为着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来的。”苏芳学着某个领袖的语调正说着。手机响了,苏芳看看电话号码,声音立刻就有了些变化。不用说林小麦也知道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苏芳用得着的男人。苏芳拿捏着声音说:“人家就出来一会儿嘛,好,我马上就回去。上班,上班,我好好上班,我好好上班你提拔我呀?咱可说话算话。”。
  苏芳放下电话,看着林小麦问:“知道是谁吗?”
  林小麦想到了,但是她不愿意说:“鱼找鱼虾找虾,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林小麦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苏芳说:“不要对男人有任何情感的指望,那样失望的是你自己。知道有个信息吗?做女人一定要经得起谎言,受得起敷衍,忍得住欺骗,忘得了诺言,放下一切,最后用微笑来伪装掉下的眼泪: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小麦,别人都当笑话听,在我眼里,这一切就是事实真相。我们眼里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你认为不一样。”苏芳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说:“玉女,你是在这里美容还是回单位?我得上班去了,你的老师在召唤我。”苏芳做了一个妩媚的动作。
  林小麦对苏芳的这段话很反感,想起蒋昆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样子,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她又不愿再多说什么,心情更加灰暗,就和苏芳一起出门,分手的时候,看见苏芳扭着腰肢上出租车的样子,忽然觉得失望像一场雨,淋漓而来,这个世界模糊起来,回头再看身边走过的男人,就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混浊。
39
 楼主| 发表于 2009-3-16 10:26:05 | 只看该作者
  29
  箱子的巴比伦大饭店终于开业了,林小麦觉得这是和大家拉近关系的一个机会,就邀请了贺秘书长、傅科长和单位的弟兄们参加。十一点五十五分,她招呼大家下楼,又亲自请了贺秘书长一次,大家分成两辆车走,林小麦坐在贺秘书长的车上。车迅速滑出市政府大院,一路气势汹汹地超车,遇到有的车让道慢了一点,司机就把车喇叭摁得山响。司机一边挤一辆桑塔纳一边说:“不知道车上坐着什么人吗?也敢挡道。”林小麦看出贺秘书长也希望这样的效果,心里不免有些暗淡。但嘴上说:“小号车就该有些威严。”
  司机说:“这帮小子就欠治。”正赶上黄灯,司机根本不管那一套,一拧方向盘就冲了过去,可是过去之后,又打了方向盘从原路口回来了。林小麦有些不明白,以为忘了什么东西,刚想问,车又拐了回来,正在疑惑,看见岗楼上的警察在敬礼,忽然有些明白了。果然就听见司机说:“他妈的不给敬礼,这要没有贺秘书长也就罢了,今天贺秘书长在车上,我让他补两个。”
  林小麦这才明白刚才过路口的时候,交警没有敬礼,司机转来转去是为了让交警给小号车敬礼。林小麦忍不住回头看看安全岛的年轻交警,正望着这辆嚣张的车,手似乎刚刚放下。林小麦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看贺秘书长,他面带微笑,看出他对这一切是认同的。林小麦明白了,他格外看中自己的秘书长身份,渴望在任何情况下证明自己的权力,这是他的软肋。林小麦也必须和别人一样迎合这些心理,这让她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酸楚。
  到了巴比伦大饭店一看,果然气度不凡。巴比伦大饭店六个字用的镏金魏碑体,厚重华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箱子早在门口恭候,看见他们急忙迎过来。林小麦发现,西装革履的箱子格外英俊。和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比,箱子显得干净、儒雅、脱俗。林小麦心里很美,看箱子的目光就多了内容,箱子看见了,冲她挤挤眼,林小麦怕别人看见,就转过了目光。
  “冲这个名字,蒋老板也不是等闲之辈。”贺秘书长说。林小麦和箱子闪到一边,让贺秘书长先走,贺秘书长谦让了一下,箱子说:“领导不走我们怎能走,来,请。”箱子招呼贺秘书长和傅科长他们。正说着,蒋昆和苏芳来了。苏芳一见贺秘书长,连忙跑过来,嘴里说着:“哎呀,大领导来了。”说着过去半搀半领着贺秘书长,径直走进大厅。林小麦在装修的过程中来过几次,但帮不上什么忙,箱子让她装修完以后再来。她没有想到箱子能设计得这么华贵。线条流畅的灯池、色彩柔和的墙面、造型别致的云石灯,尤其是镶嵌的壁橱里陈列着远古的酒具、半坡人的鱼纹彩陶壶、西夏侯人的袋足陶规、大汶口文化的彩陶斛,更是别具一格,显出主人的独具匠心。她忍不住回头看箱子,悄声说:“小同志,干得很不错。”
  箱子说:“有危机感了吧?快嫁过来吧,就这架势,后边已经排了加强连了。”
  贺秘书长说:“你们说什么呢?”
  苏芳说:“唉,你虽然当领导,那也得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听。人家小两口儿说话,咱就别搀和了。走吧。”
  贺秘书长笑了,说:“不听了,不听了。你们好好说。”箱子说:“贺秘书长参观一下吧,给提提意见。”贺秘书长说“好,看看。”说完和苏芳在前边走,箱子急忙引路。第一个房间是听风阁,是编钟系列,仿制得惟妙惟肖,仿佛能听到悠扬的钟声袅袅而来;送雨庭房间是铜锁系列,都是历史上各个时期有代表性的家用锁具。贺秘书长说:“选择家用锁具,让每一件金属器皿演绎中国传统伦理观念的精髓,既温馨又大气,不同凡响。”饭店的房间风格迥异,有宝剑系列、奇石系列、化石系列、古书系列等等,最后一个房间是古灯系列,各个时代的陶灯、木灯、石灯,造型生动,风格古朴。服务员点燃了其中一盏雕花玻璃灯,灯火竟然在古筝演奏的《高山流水》声中,翩翩舞蹈,林小麦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
  贺秘书长被前呼后拥,优越感明显写在脸上。按照惯例,他应该说点什么,果然,他对随从的人们说:“好,很好,很高雅,很有特点,虽然用了外国的名字,但是传承的还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很好。我们祝愿巴比伦大饭店生意兴隆,为地方经济发展多作贡献。在座的各位,以后有酒场就不要去别的地方了,尽量上这来,啊。以后纪检委检查公款吃喝的时候,这里免检。”
  众人大笑。
  蒋昆兴致也很高,说:“今天是蒋中和大喜的日子。”他回头冲林小麦说:“也是林科长大喜的日子,这个喜不亚于将来让我们吃喜糖的喜,林科长曾经是我们开放办的人,我代表我们单位,代表蒋老板和林科长,给大家提一个要求。今天大家一定要突出重点,明确亮点,确保圆满完成任务。今天的重点就是喝酒,多喝酒。亮点就是每个酒桌都要明确一个主攻对象,大家齐心协力让他喝好。今天的任务就是:男人把肚子喝小,女人把肚子喝大。什么叫喝小,就是喝完酒去吐,吐完接着喝;什么叫喝大,就是让女人多喝啤酒,自然肚子就大了。没别的,开始搞肚子吧。贺秘书长,咱搞啊?”
  贺秘书长笑着说:“你搞你搞,干杯!祝蒋老板生意兴隆,恭喜发财。”
  蒋昆说:“还得领导先搞嘛。”说完笑着跟林小麦使了一个眼色。林小麦以为蒋昆是让她敬酒,就站起来说:“感谢领导们光临……”蒋昆说:“贺秘书长在提第一杯酒呢,前三杯。喝完前三杯你再敬。”
  林小麦就面红耳赤地放下酒杯,心里有些嘀咕,不明白蒋昆使眼色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秘书长提了第一杯,蒋昆提了第二杯。蒋昆说:“领导已经搞完了,该我们搞了,搞就搞定,搞得光光的,谁不光谁就挨搞。干。”第二杯酒大家都喝得底朝天。
  蒋昆对箱子和林小麦说:“该你们了。”
  箱子就拉着林小麦站起来,跟大家说:“感谢领导们光临,请领导们多支持。别的我不说,我蒋中和绝对会守法经营,请领导们放心。这个巴比伦饭店是咱们大家的,以后你们个人有什么事,来个亲戚朋友什么的,就领过来,当自己的饭店,该吃吃,该喝喝,千万当自己的地方。各位没事了,过来坐坐,给我和小麦捧捧场,我和小麦给大家敬酒了。”说完一饮而尽,小麦也想喝,被箱子拦住了,说:“你们也知道,小麦酒不行,这个场合说起来是老爷们的场儿,她的酒我替喝了。”
  贺秘书长说:“喝就喝俩。好事成双,我们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蒋昆说:“贺秘书长,人家不急着结婚,你急着喝喜酒。你这才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箱子说:“领导说怎么喝我就怎么喝,我喝两个。”服务员过来又斟了两杯,箱子仰头喝干了,说:“领导们先喝着,我去陪陪别的桌。”
  林小麦急忙说:“你少喝点。”
  箱子说:“没事,喜酒不醉人。是吧,领导?”
  大家说:“是,你一会儿还回这个桌。”
  箱子说:“今天开业来的人挺多,我挨个敬一圈儿,一会儿我过来陪领导们。”说完,箱子也冲林小麦眨了眨眼。林小麦觉得都糊涂了,不知道今天他们怎么都向自己挤眉弄眼的。
  箱子走后,苏芳敬酒。苏芳穿了一件银灰色毛衫,头发染成啤酒红,这使她看上去格外白皙。奇怪的是,苏芳的漂亮是一种干净的漂亮,面庞、衣着、气质,都很干净,连目光都是透亮的。她端起酒杯说:“我给领导们敬杯酒。”林小麦看见贺秘书长的眼亮了一下,想起他们互相通短信的事,对他们的关系有了一些判断。
  蒋昆说:“都认识吧?需要我介绍一下吗?”苏芳就看着贺秘书长说:“贺秘书长在电视上总能看见,今天算是见到本人了。我敬一杯吧。”
  蒋昆说:“今天见到活的了,可要好好搞啊。”说完,看着林小麦笑了一下。
  林小麦一看苏芳的架势,什么都明白了。越是遮掩的越是真相。他们明明常通电话,来往很密切,却在这样的场合装作不认识,可见关系非同一般。
  蒋昆说:“苏科长,好好敬贺秘书长几杯,这可是一棵大树呀。”苏芳就妩媚地看了贺秘书长一眼,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夏天还没来啊,我怕冷。”说完低下头笑。这样的女人谁不着迷呢,林小麦在她面前真觉得自己很粗糙,也缺少女人味,看着周围男人的目光都聚到苏芳身上,心里有些灰暗。
  吃饭的时候,苏芳只抿了几口红酒,只吃些菜叶之类清淡的,油腻的肉菜几乎看不到她夹,一顿饭很少说话,偶尔会低下头笑笑,也是羞羞答答的样子。林小麦觉得真奇怪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可以装成这样。自己是火爆性子,学不来。知道今天的风头都被她不言不语抢走了,索性当个看客,看他们都如何表演。她和贺秘书长互相夹菜,眼神都有些调情的味道,林小麦虽然不愿意跟贺秘书长发生类似的事情,可真看到身边的男人和苏芳打得这么火热,心里还是吃了苍蝇一样。
  吃完饭出来,大家互相告辞,箱子也来送行,看来根本没喝多,这让林小麦很奇怪。就问:“你怎么没醉。”箱子说:“以后告诉你。”说完就满面春风地送客。
  林小麦先送蒋昆和苏芳,上车的时候林小麦问蒋昆:“你刚才为什么使眼色?”
  蒋昆说:“你什么时候知道了就算出道了,你呀,说你什么好?我那是让你看看人家苏芳。”
  林小麦说:“今天怎么都这样。”
  来到车上,林小麦看都没有看贺秘书长,迅速把苏芳当成了讨好贺秘书长的砝码,说:“苏芳真漂亮,贺秘书长,我看她对你还真崇拜。”喝了酒,大家说话都随便了许多。贺秘书长愿意让别人提这个话题,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太迫切。就说:“素质不低。”
  林小麦心里冷冷一笑,半阴半阳地说:“贺秘书长,您等着吧,她会迷恋你,我能看出来。”
  贺秘书长也半推半就,假模假式地说:“小林,太调皮了,哪有这样和领导说话的。”
  林小麦装出害怕的样子,吐吐舌头,心里却说:“装吧你。”
40
发表于 2009-3-16 22:08:34 | 只看该作者

精辟的视觉  

 描述了女性官场心态的起伏

独到的分析

[em01]

使用高级回帖 (可批量传图、插入视频等)快速回复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

本版积分规则   Ctrl + Enter 快速发布  

发帖时请遵守我国法律,网站会将有关你发帖内容、时间以及发帖IP地址等记录保留,只要接到合法请求,即会将信息提供给有关政府机构。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