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一步
当这支队伍稍加休息后返回会议厅时,他们显然因为开了一上午的会议而失去了部分活力。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一起吃午饭,讨论在来纳帕谷之前使用过的各种用于测试个人性格的工具,其中之一就是迈尔斯–布里格斯(Myers-Briggs)类型指标(MBTI)。
凯瑟琳高兴地发现马丁也参与到讨论中来了。不过她再一次提醒自己,每个人都喜欢了解和谈论他们自己,一旦他们面临批评就不是这样了,而批评总是会有的。
凯瑟琳认为下午不适合再往下进行了,因为大家的精力是有限的。于是她给了大家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让他们查看电子邮件,锻炼身体或做其他想做的事。凯瑟琳清楚今天将进行到很晚,她不想让他们过早地感到筋疲力尽。
马丁用下午的大部分时间在房间里查看电子邮件,尼克、杰夫、卡洛斯和JR在饭店的院子里玩地滚球游戏,凯瑟琳和简在大厅讨论财务预算,米琪则坐在池塘边看小说。
晚饭时间大家重新聚集到一起,凯瑟琳欣喜地发现他们开始继续上午结束时的话题。大家讨论自己的人际关系处理方式,诸如内向的人遇到外向的人怎么办等问题,现在他们完全放开了。
他们晚饭吃比萨饼、喝啤酒,这使得气氛非常轻松。这时卡洛斯开始嘲笑简过于古板,杰夫则开玩笑说JR总是心不在焉,甚至当尼克称马丁“极端内向”时,马丁的反应都很友好。除了米琪之外,没有人对这些善意但是实话实说的玩笑感到厌烦。并不是因为她不能接受这种玩笑,而是根本就没人和她开玩笑,她自然也没有开别人的玩笑。
凯瑟琳很想让她加入进来,但还是决定不能太莽撞。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比她预想的要顺利——这支队伍似乎愿意讨论一些个人行为问题了,而这些问题正是凯瑟琳在旁听会议的时候所注意到的。凯瑟琳认为会议的第一个晚上没有必要在任何人之间树立对立面,尤其是她已经避免了和马丁交火。
但有时候事情是无法控制的:米琪自己暴露出了问题,当尼克对全体成员说他发现大家对各自性格的描述非常准确而且有帮助时,米琪又像在以前的会议上所做的那样翻起了白眼。
凯瑟琳正要提醒她,尼克先说话了,“怎么了?”
米琪的反应就好像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怎么了?”
尼克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不过看得出他有点儿生气了,“你呀,你翻白眼了,我说什么蠢话了吗?”
她继续装糊涂,“没有呀,我什么也没说。”
这时简很轻柔地插话说:“你用不着说什么,米琪,你的表情别人一看就明白了。”她想帮米琪在不丢面子的情况下坦白交代来缓和局势,“有时候我觉得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那样做。”
但是米琪不肯就坡下驴,她开始反抗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尼克也不肯让步,“你一直在那么做,你好像以为我们都是白痴。”
凯瑟琳暗自决定下次不能在吃饭时要啤酒了,但是她不否认自己很高兴看到事情可以明确地提出来了。她咬了一口比萨饼,看了看其他人,克制住自己想息事宁人的念头,因为那样做换取的只是暂时的和平。
米琪冷不防地回答说:“你们听着,我根本不会参加这种胡言乱语的讨论,我认为对我们构成威胁的竞争对手绝不会坐在纳帕谷的饭店里讨论人生目标和处世哲学。”
在场的人都被这个指向整个计划的批判弄得紧张起来,而他们刚刚还沉浸在其中并且乐此不疲。大家都看着凯瑟琳,想知道她怎么说,但是马丁先张嘴了。
“是的,你说得对。”大家都很惊奇,马丁刚刚还参与进来,现在居然向着米琪。不过他还没有说完,“他们是不在纳帕谷讨论,但他们或许在卡梅尔讨论。”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大家还不会笑得那样厉害,但它是马丁对米琪说的,用他那干涩、讽刺的口吻说出来的。这足以使他们哄堂大笑了,当然除了米琪之外,她只是坐在那里苦笑。
凯瑟琳这时以为她的市场部主管米琪会离开房间,不过事实更糟糕,因为在接下来的90分钟里,米琪连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坐在那儿看着大家讨论。
讨论的话题终于自然而然地转向同业务相关的敏感问题上来了,这时简打断谈话,问凯瑟琳:“我们是不是离题了?”
凯瑟琳摇摇头,“没有。我觉得在讨论个人行为的时候结合公司运作问题是最好的,这样我们才知道怎样使理论联系实际。”
虽然凯瑟琳为其他人之间的交流感到高兴,但是她不会无视这样一个事实,就是米琪的表现充分说明了她不信任她的同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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