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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评论] 钟茂森《细讲论语》(详实解读中国人的圣经)全新版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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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15:32:2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9 15:33 编辑

圣人示现  学而知之
    为什么孔子、圣人,注重学,因为学很重要。佛法里也讲,多闻有智慧,不是说反对多闻,而是鼓励多闻,鼓励我们学。孔子最赞叹的学生颜回,为什么他有这样的成就?因为他好学。人家问孔子,“你的学生里面,谁最好学?”他说唯有颜回最好学,颜回死了以后,没有人能像颜回那样好学,所以没有人的学问、道德、境界高过颜回了。殆就像堕到深坑里出不来了,这是什么坑?自己知见的那个坑,这个比喻很形象,掉到井里,坐井观天,以为天就这么大,井中之蛙,就是增上慢,傲慢。这是愚蠢的傲慢,他永远出不来,这就是危险,危而不安,那么他必定有疑,对圣人的教诲有疑,对老师的教诲有疑。疑心一起,信心就没有了;信心没有了,好学之心就没有了;好学之心没有了,就只有退步,没有进步,这个可怕!所以圣人,像孔子,他就给我们示现“学而知之”,其实他哪里是学而知之?他是生而知之,上根之人,但还是示现给我们好学。即使我们真成圣人了,还是应该给大家表演出好学的样子,认真听讲、认真学习,锲而不舍。这是什么?慈悲众生,众生不好学,我们先表演好学,然后教导大家好学。这就是什么?“先行其言,而后从之”,自己先做,本来不用学了,不用学也要表演出好学,这是慈悲,不是为自己,是为众生,就像孔子一样,表演学而知之,何其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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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15:49:4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9 15:52 编辑

第十六章   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治学善道 一门深入
    “攻”当“治”讲,古人读书叫“攻书”,雪公引何晏《论语集解》里讲,“攻,治也,善道有统,故殊途而同归。异端,不同归者也”。攻是治,治学、学习的意思。我们学习善道,“善道有统”,统是什么?统一,它的根源是相同的,所谓殊途同归。譬如过去学习礼乐,学礼、学乐,有的人从礼入手,学到最后通了,一通就百通,他的乐也通了;有的人从乐入手,乐通了之后,礼也通了,殊途同归。这是善道,一定是通到同一个根源,这个根源是什么?自性,礼乐都是自性的一种表达形式,性德流露,就好像佛法里讲的八万四千法门,每一个法门都能通到自性,都是善道,殊途同归,通到自性之后,全通了,所有的法门都通了。我们想要入,要从一个法门入,不能学得太多。学得太多,就很难入,就像一个厅堂里有很多门,我们只能从一个门入,不能从两个门入,两个门怎么入?我们分身无术。这是讲专攻,宋朝范祖禹讲的,攻是专治、专攻的意思,要一门深入,这也很好。深入到最后就通了,譬如我们学经典,儒释道三家,我任选一部,一经通,一切经通。这是攻的意思。
异端邪法 与道相悖
    “异端”,是不能够归到根源自性上的,“不同归”,殊途不同归,它是什么?邪法,旁门左道,佛法里讲“外道”。什么叫外道?心外求法。因为心外无法,我们去心外求法,求不来的,必定是回归自心,才能够通。如果我们去学外道,心外求法,甚至是学的旁门左道,邪法,就永远归不来了。所以“攻乎异端,斯害也矣”,危害不浅。有的人讲,异端是讲两端,圣人讲“中道”,要用中,不能偏执于一端,如果偏执一端,也有害。这种说法也很好,不能极左,也不能极右,左道和右道都不行,要用中。皇侃注解里解释异端是杂书,是讲的诸子百家,也有的讲是其他的技艺,这都是什么?异端。这种说法可以参考,“攻乎异端”是讲我们治学,一定要专一,专一在正道上,不能够学杂,诸子百家很多,看很多杂书,学很多技艺,学杂了,就有害,为什么?学不精了,就是样样通,样样松。我们要精,才能通,“精通”。这是讲学,学习,要懂得一门深入,长时薰修。这种说法也很好。朱子解释“攻”是“专治”的意思,这是引宋儒范祖禹说的专治,就好像治木石金玉这些工艺,叫专攻。朱子讲,“异端,非圣人之道”,他引范氏讲的“杨墨之学”,孟子批判杨墨之学属于异端,如果学这些,还要专攻这些,就有害。朱子把这个意思进行引申,就变得很偏颇,他引程子的意思说,佛家的言论就好像杨墨的言论,属于异端。甚至他还讲,“佛氏之言,比之杨墨,尤为近理,所以其害为尤甚”,这是批判佛法,他说“学者要远离”。这种说法偏颇了,他不能够真正领会佛法的真实义理,一知半解,就加以批判,这本身就属于异端之说。异端,执持两端,不能行中。中道一定是包容、广博,和而不同,绝对没有对立、没有冲突、没有矛盾。为什么?自性本来是这样的。《中庸》讲,“天命之谓性”,“性”本身当中都是一片和谐。有丝毫对立,就变成偏颇,自己就成为异端了。
133
发表于 2011-8-9 15:57:1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9 15:57 编辑

圆人说法 无法不圆
    我们求学,要懂得圆解,儒释道三家,都是圣人的教诲,都能圆解。清朝雍正皇帝,有一篇“上谕”就讲到,儒释道三家,“理同出于一原,道并行而不悖”,他能圆解。道,是道理,同出于一个根源,这个根源就是自性,都是自性自然流露。三家都是圣人所留下来的教诲,它们的道可以并行,不会互相违背。如果我们看到有违背,那是自己的心中有矛盾,不能圆解。所以“圆人说法,无法不圆”。我们为什么说不圆?因为自己对义理没有圆通。儒释道三家,都是使人同归于善而已,没有必要互相毁谤、互相敌对。不仅儒释道三家是圆融互通的,我们的恩师讲,世间传统的这些宗教,都是能互相融通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圆通?因为我们是在手指上,没有到掌心,深入到掌心,深入到根源,“其理一也”,我们就圆了。蕅益大师注解的《论语》是圆解,比程朱的学说要圆。蕅益大师年轻的时候,也是专攻程朱学说,所以他的知见也不圆,也很偏颇。他十二岁时开始学儒,写下了几十篇“辟佛论”,批判佛教,因为当时知见不圆,到十七岁时,他觉悟了,把这几十篇“辟佛论”都烧掉了。现在我们看到的大师的《四书解》,应该是他老人家为了弥补过去的过失,生怕后人学了程朱学说之后,也产生偏颇的知见,所以留下这部《四书解》,把圣人的教诲解圆了。这是他老人家的慈悲用心。
    大师在注解里讲,“端,头绪也。理本不异,但头绪一差,则天地悬隔”。攻乎异端的端,是头绪的意思,头绪很多很多,端是在相状上讲,都不一样,千头万绪。哪个是异端?其实哪个都不是异端,为什么?都是自性所现。“理本不异”,理本是讲本体,本体之理,就是自性之理。自性只有一,不二;有二,就变成异端了。我们想想这个境界,万法圆融,本来不异。不异是讲它的性体、理体,都是自性所现,哪有异?所以千头万绪,宇宙一切万物,一切的想法、说法、做法,无一法离开自性,全是自性所变现出来的。离开自性,你找一法给我看看?没有。所以万法互融互摄,我们随拈一法,皆有自性。古人讲,黄花翠竹,都是般若、都是自性,说得有道理。过去祖师考问弟子,“你见性没有?拿来我看看。”随拈一物,这就是。然后祖师点头,给他印证,你开悟了,你见性了。为什么?万法都是自性,自性遍一切处。
    所以哪有什么异端?圆人说法,无法不圆。这个圆,是他的知见圆了,他见了性了,他看一切法无非自性,心中没有异端,外面哪有异端?我们为什么看到有异端?那是因为我们自己有分别有执著,一落到分别执著,头绪一差,“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天渊悬隔,一个天一个地。天是圣人,地是凡夫,圣凡分别太悬殊了。圣凡的分别在什么?在迷悟。悟了,法法皆是自性,何有异端可言?迷了,分别执著就产生了,我们看所有的都是异端了。迷失自性,统统都变成了异端,异是什么?跟自性相异,跟自性隔开了。蕅益大师在这里给我们一个指点,教我们回归自性。在外面求,求来的都是异端;往内心求,心性上求得的,全是圆融的。到得这般地步,就入“四无碍法界”,《华严经》里讲的,“理无碍,事无碍,理事无碍,事事无碍”,法法互摄圆融。这个时候我们看一切宗教,无非都是正道。这是讲要放下自己的分别执著,分别执著的害处太大了,不可不慎。所以学圣,关键是要往内去求,不能向外去“攻乎异端”。这个道理我们要好好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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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16:03:5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9 16:04 编辑

第十七章  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为学之智 诚意不欺
    这一段是孔子教导他的弟子子路。“由”是子路的名,子路姓仲,名由,仲由,字子路。“诲”是教诲,“女”通“汝”,就是你的意思,诲女就是教你。“知之”,第一个知是知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都是讲知道,是“知也”,最后一个知念智,就是智慧。孔子叫着子路的名字,就是着重地提醒他,这个话对他非常重要、非常契机。我们学《论语》最重要的是,要当做是孔子面对面在对我教诲,这样才能够得到受用。孔子对子路说:“我教你,你能知道吗?”“知之乎”,你能知道吗?你要是知道就说知道,你要是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这才是智者。孔子不是只教子路知识,是教他怎么样得到真知、得到智慧。这个智慧,是自性中本有的,不是从外面学来的,这叫性德,自性本具的德能,《大学》讲的明德,必须要用真诚的心,不能够自欺欺人,用真诚才能够打开自性的宝藏,才能够让自性智慧流露出来。孔子教子路的是真智慧,圣人重在启发弟子的智慧,对知识都是在其次。
    朱子解释说,“子路好勇,盖有强其所不知以为知者,故夫子告之曰:我教女以知之之道乎!但所知者则以为知,所不知者则以为不知。如此则虽或不能尽知,而无自欺之蔽,亦不害其为知矣。况由此而求之,又有可知之理乎?”朱子的分析也非常有道理,圣人教学必定是因材施教,子路的个性是好勇,他很勇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以在危险中不畏牺牲。他有义气,很果决,这是他的优点,但同时也有毛病,他很冲动、很好强,过于自信,所以有的时候强不知以为知,他不服输,所以孔子教导他,要戒除强不知以为知的毛病,“我教你知之之道”。我们如何来求学?如何做君子、做圣人?如何求知?方法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自己知道的,就承认这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也坦然地承认,这是我不知道的,不要不好意思、不要争强好胜。争强好胜的心,本身就是障碍我们的性德的,所以圣人教诫弟子,要戒除这种心态,做一个诚实的人,同时也要谦虚,放下虚荣心,虚荣是学业很大的障碍。
    人如果有虚荣,肯定就会强不知以为知,一知半解就冒充自己全知了,那是什么?自欺欺人,自己的德行学问不能长进,把自己封闭在了那个境界上,再不能提升。这样去欺骗人,只能欺骗比自己差的人,比自己愚蠢的人,比自己境界低的人。比自己水平高的,德行学问好的,怎么能够欺骗他?他一眼就把我们看穿了。我们这么好面子、好虚荣,强不知以为知,他只是淡然一笑,也不会揭穿我们,为什么?给我们留面子,我们好面子,所以没必要把面子给撕破。但是他会不会再教我们?不会,因为我们没有真正好学的心,没有诚敬的心。古德说,“一分诚敬得一分利益,十分诚敬得十分利益”。我们没有诚敬的心,我们把所学的,只是来为自己装饰装饰,甚至自己不足之处,还要去掩饰,这哪能进步?而且自己所知的也都是虚浮,不是实学。所以孔子教诫子路,教诫得非常中肯,因为不仅子路有这种毛病,很多人都有。我们读《论语》这一条,要反省一下自己有没有?
    果然能够做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诚敬好学,绝不容虚浮之气生起来,彻底断除虚荣之心。那么这里讲“如此则虽或不能尽知,而无自欺之蔽”,我们虽然不能够尽知,不是全知全能,但既然我们有所知,当然必定有所不知,这很正常,没有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所以我们才要不断地学习、要求知,连孔子都不承认自己是圣人,他说,“圣与仁,则吾岂敢?”“我不敢担当圣人和仁人的名号”,只有圣人才做到尽知,无所不知,我们有所不知,又有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我们承认自己有所不知,才会更加努力勤奋地学习,我们的进步才能快,所以我们绝不自欺。不自欺就没有障蔽,蔽是障碍,把自性覆盖住,让自性的性德透不出来。我们能不自欺,自然就不会欺人,我们所知的,就越来越踏实。然后我们在所知的基础上,继续求新知,这对自己的学问,只有益处,没有害处。我们在已知的基础上,去继续探寻新知,才会得到真知。所以朱子提醒我们,要诚意而不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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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16:11:1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9 16:11 编辑

回归自性 得到真知
    蕅益大师的《论语点睛》真的是处处指归自性,完全是让人回归自性,得到真知,真知就是真智慧。大师对这一段话的分析,又是向上一着,大师说,“子路向能知所知上用心,意谓无所不知,方名为知,不是强不知以为知也,此则向外驰求,全昧知体。故今直向本体点示,要认得自己真知之体,更无二知。此与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之旨参看,方见圣人道脉之妙。若舍此而别求知,不异丙丁童子求火,亦似骑牛觅牛矣”。这段话充满着向上机关,禅意极浓。“子路向能知所知上用心”,一向以来,子路的求学问之道,都是在能知、所知上用心。有能知、有所知,有能有所,这是相对的概念。能知者谁?我,子路。所知者何?外面一切的人事物,圣贤道德学问,仁义礼智信,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天文、地理、历史等等。全在能知、所知上用心,也就是他没有离开心意识。
    子路向外求知的这个过程,是用他的六根接触外面的六尘境界,眼见色、耳闻声、鼻嗅香、舌尝味、身触物、意思法,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接触外面色声香味触法,有能有所。我眼睛能见,见到外面的境界是所见,能见的跟所见的一接触,第一念看得清清楚楚,接着马上就起了妄想、分别、执著。第一念动了起来,这是妄想。譬如这本书在此,我第一眼见到,动了念头。看到这个东西,立刻第二念起来,“这是本《论语》”,这是分别。再动一个念头,“《论语》是好书,我很爱它”,这是执著。所以刹那际,妄想分别执著一个接一个都起来了,速度相当之快。我们自己不细心,根本没办法觉察,瞬间就完成了妄想分别执著。这样的妄想分别执著,就落下个印象,这印象就留在我们的识里头,第八识。佛法里讲人有八识,前面有“眼耳鼻舌身意”六识,再加上第七识,叫末那识,它的功能是执著,第八识叫阿赖耶识,它的功能是落印象,这个印象就变成种子,储存起来,在我们的识田里储存起来,以后有因缘,这个种子会现行。这一现行,又产生境界,这个境界又变成所知,我们能知的眼耳鼻舌身意,加上第七识末那识,又去把这个所知的境界收入进来,又往八识田里落印象。这就是我们人,不止人,动物也是如此,这是佛法里讲的六道众生“知”的过程。
    子路当然也不例外,也是这样,在能所当中起妄想分别执著,他以为这就是求知了,所以他不断地向外去求知,以为知道很多,最后就能达到无所不知。子路这么想,我们很多人也这么想,包括宋朝的程朱,二程(程颢、程颐)和朱熹,他们也是这样讲的。他们认为“穷理尽性”,穷理是什么?真正知道一切万物万事之理,所以他们求无所不知。这种求知的方法,能不能得到无所不知?不能。为什么?因为用错了心。我们要知道,这些境界从哪来的?都是从自己的妄想分别执著变现出来的。我们眼见色,见到外面的这些境界,第一念能见,见得很清楚,那个时候没有动念头,叫一念未萌以前,这个时间太短暂了,我们凡夫根本没办法觉照,立刻马上就起念头,第一念叫妄想,紧接着念头加重,分别;再加重,执著,妄想分别执著就叫造业。造业就落造业的印象,产生八识种子,又落在自己的识田里,变成第八意识的种子,阿赖耶识的种子。种子遇缘又现相,又现相我们就又见到这个相,又起妄想分别执著,又落印象。就是这样,一念接一念,一念接一念,停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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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16:17:4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9 16:18 编辑

无所不知 方名为知
    自性的智慧就被这些妄想分别执著给障蔽住了,透不出来。本来是无所不知的,这是真智慧。蕅益大师讲的“无所不知,方名为知”,是我们本来的能力,现在全透不出来了,为什么?就因为有妄想分别执著。我们已经习惯了妄想分别执著,麻木于其中,用妄想分别执著所吸纳进来的这些印象,就以为是知了,这叫强不知以为知,不是真知,是自己的妄想分别执著。我们根本没有认识到外面真正的世界,真正的世界叫做一真法界,我们见不到。我们所见到的,是自己的妄想分别执著所变出来的十法界、六道,和现前我们的生活境界。我们的所知,全被妄想分别执著给笼罩住、捆绑住,突破不了。蕅益大师讲,这叫“向外驰求,全昧知体”。向外的,外面没有东西,我们以为有东西。自己所见的,所攀求的,所求到的,都是妄想分别执著所变现的这些境界。我们不知道往内心里求,放下妄想分别执著,我们就豁然大悟,豁然认识宇宙全体。现在我们放不下,放不下还一昧地去在心外求法,这是全昧知体,昧是蒙昧了、模糊了。全然不了解知的体是什么?知的体就是自性。六祖惠能大师讲,“何期自性,能生万法”,万法从哪生的?自性生的。我们要了解万法,只需回归自性就行。如果不回归自性,向外去驰求,在万法上求知,那叫向外驰求,叫做南辕北辙。我们绝对不可能达到无所不知,因为知的体给蒙蔽了,这叫迷惑颠倒。
认识自性 转凡成圣
    这是孔子对子路点示,直向本体点示,直指自性,让他回归,不要再向外驰求了,让他把狂心歇下来。狂心一歇下来,一回光返照,本体就现出来了,那才能得到真知。孔子这句话,“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里面充满着禅意。孔子是让子路认得自己真知之体,要回头,回光返照自性,认得自己真知之体,就认得自性了,这叫见性,明心见性,见性成佛。见性之后,就发现更无二知,二知是什么?有二肯定有一,无二知说明只有一知。什么是一知?眼前见到的就是,这叫一知。我们不起心不动念,就没有二知。起心动念,就落到第二。圣人的秘诀在哪?保持第一念,不用第二念。永远保持在第一知,没有第二知。就像我们前面举的例子,这本书我一举起来,你就看见了,看见的当下,第一知。你也看得清清楚楚,你也明明白白,那个时候心里还没动念,这个刹那是第一知。很可惜我们不能维持住,马上第二知就起来了,“这是本书,这是《论语》,这是好书,我喜欢它”,妄想分别执著止不住。《大佛顶首楞严经》,是佛门里一部很重要的经典,古人称开慧的《楞严》,读《楞严》能开智慧。蕅益大师引用了这部经的一句话,“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什么叫“知见立知是无明本”?其实这句话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我们只要稍微解释一下,大家就能明了。什么叫无明?无明就是迷惑。本来自性是遍照、是觉照,没有丝毫迷惑颠倒。现在我们迷惑了,就是无明,就会有妄想分别执著,就会造业,造业就一定要受报,受报就有苦。凡夫的苦,根本原因就在无明。无明一破,我们就大彻大悟,苦都没有了,我们也不造业了。
    无明的根本在哪?释迦牟尼佛给我们点出来了,“知见立知”。知见,是自性本有的能力,自性本有见闻觉知的功能,这是本来就有的能力。现在我们去运用这个能力,可是一用就用歪了,怎么歪了?知见就好了,我们非得在知见上还立个知,就用歪了。就像这本书,我们一看到,我们就知道了,这是自性的作用现前,这叫第一念。如果我们停留在知见上,不立知,就是圣人。凡人是什么?见到这个东西,马上想到“这是《论语》,是好书”,立知了,一立知,就立刻堕入妄想分别执著,落在妄心里,真心就迷失了,这叫无明。“知见无见,斯即涅槃”,我看到了就看到了,不要再立个什么知见。有知见都是邪知邪见,都是妄想分别执著。放下它,保留自己的知见就好,这就是涅槃。涅槃是什么?是梵语,古印度语,翻译成中文叫灭度。灭是灭烦恼,度是度脱苦海到圣人的彼岸。怎么得到涅槃?不是说死了以后才涅槃,当下我们能放下妄想分别执著,对一切境界能知、能见,但是不再立什么知见,也就是不动念头,我们就证得涅槃了。所以转凡成圣,不就在这一念之间?凡圣之分,就在于此。
    圣人只有知见,没有立知。凡夫有知见,再加个立知,这叫头上安头,多余。本来自己的头已经在脖子上了,还去找个头,再安个头在上面,不就多余吗?《楞严经》的这几句要旨,与孔子点拨子路的点示配合起来看,意味无穷。若不是蕅益大师的开示,我们读《论语》,随口滑过,只停留在很低的一个理解层次上,怎能知道圣人启发弟子,手段原来如此之高明,语言之微妙?圣人道脉之妙,实在妙不可言。我们要想得到真知,从哪得?就从自己的所知上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就在能知与所知相会的时候,不要再立一个什么知,这就是不强不知以为知。如果知见上再立个知,就是强不知以为知,自己已经不知了,还以为知。第一念就是知,舍掉第一念再别去求什么知,那叫多余。蕅益大师举了两个禅宗的公案。第一个是“丙丁童子求火”,第二个是“骑牛觅牛”。这两个公案很有意思,我们有必要说一说,我们听的时候,要学着不要知见立知,我们就认认真真地听,不要打妄想,听懂了就懂,听不懂也不要去想它,想它就是知见立知,想出的还是自己的东西,不是真知,那叫强不知以为知。
    第一个公案叫“丙丁童子求火”,讲的是中国五代时期,南唐的一位禅师,法眼文益禅师,他是法眼宗的祖师。有一天,法眼禅师问寺院里的当家师,当家师就是监院,监院好比道场里的总务,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职务。道场就像学校,学校里有校长、教务、总务,道场里的教务叫首座,总务叫监院,和尚就是住持,住持和尚是道场的校长,法眼是和尚。这位监院的名字叫则,法眼禅师说,“则监院为何不入室参请”?你怎么不进来参一参?监院法师说,“和尚你不知道,我在青林处有个悟境”。青林是另外一位禅师,监院说自己在那里学得一个妙悟,悟了点什么东西。法眼说,“好,那你说说看,你悟了什么?”监院说,“我向青林禅师请教,如何是佛?”什么是佛?青林回答一句“丙丁童子来求火”。这话富有禅机,我们听懂没有?懂了就懂,没懂不要不懂装懂,强不知以为知。不懂怎么样?可以存疑,小疑则小悟,大疑则大悟。疑叫疑情,先存着,总有一天我们会突然突破疑情,拨云见日,大彻大悟。
    法眼禅师说,“那好!这话讲得好,就怕你领会错了,你来谈谈你怎么理解的?”监院说,“丙丁童子来求火,丙丁是属火,”在天干里面,丙丁属火,“丙丁童子已经有火了,他还来求火,以火求火,说的是我已经是佛了,现在还要去求佛,要去成佛,就这个意思”。我们一般人听到,觉得悟得不错,马鸣菩萨讲“本觉本有,不觉本无”,我们本来是佛,本来觉悟,现在去求佛,要成佛,本有的本觉当然能恢复;不觉本无,本无的当然可以把它消掉。本无的是什么?妄想分别执著,放下就行。所以我去求佛,放下妄想分别执著,就能成佛,说了这话。结果法眼和尚听了之后叹气,说,“你果然理解错了”。监院听了很不服气,“道理讲得这么清楚,怎么会解错了?”他很生气,气呼呼地渡江走了。法眼和尚说,“如果这人回头还有救,他不回头就没救了”。走到中途,监院心想,法眼是一代宗师,大彻大悟的真善知识,他怎么会骗我?他说的话一定有道理,大概是我错了,我还是回去再参,又回到法眼和尚座下去请教。法眼说,“你再来问我,我给你解答。”监院就说,“如何是佛?”他问同一句话,上次问青林禅师,现在又来问法眼禅师,如何是佛?法眼说:“丙丁童子来求火。”回答是一样的。结果这位监院法师言下大悟,开悟了,明心见性。
    在那个时代,禅林有五百宗师,佛法大兴。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人才多,成就的人多,这个法就大兴,在法眼座下开悟的人也不少。这个公案我们听起来好像一头雾水,听不明白,到底他悟了什么?本来讲禅门公案,有一个忌讳,就是不能把那里面的境界分析出来,要是分析出来了,就把我们的悟门给堵上了,悟不出来了,这些话我们得自己去悟。悟通了就是自己的境界,悟不通,存疑,有朝一日会再悟。这是在五代时期,古时候,人的根性好,心清净,容易悟。佛法讲有三个时代,正法时代、像法时代、末法时代。正法时代以戒律成就,人持戒就能得定开慧;像法时代以禅定成就,他参悟,也能大彻大悟;我们现在属于末法时代,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时代有一万年。佛灭度已经有二千五百多年了,按中国人的算法是三千多年,所以怎么算现在都是末法。修禅想开悟不容易,这个悟门,可以说早被堵得很难再通了,所以佛教我们净土成就,念阿弥陀佛求生西方净土,到了极乐世界,但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在那里开悟。在这个世界,不要妄求开悟了,难。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个境界说出来,这是我自己的体会,大概也是知见立知,不一定正确,供大家参考而已。
    监院问如何是佛?什么是佛?青林答一句,“丙丁童子来求火”。监院就想,这是以火求火,我现在是佛,更去求佛,他马上生出这些念头来。本来听到一句话,假如不起念头,没有妄想分别执著,他会说这话吗?他说,“我是佛,现在更去求佛”,这都是多余的话,当下就是佛。这叫什么?知见立知。听到了就听到了,听到之后还去想,把这个道理讲出来,知见立知,这是无明本,这就不是佛了,所以法眼说“你理解错了”。等到第二次则监院再来问,“如何是佛”?法眼回答一样,“丙丁童子来求火”。这个时候,他没有再立知,知见上不立知见了,“知见无见,斯即涅槃”,他就证得涅槃了,言下大彻大悟。这是第一个公案。
    第二个公案是“骑牛觅牛”,也很有意思,我们简单地说一说。唐朝的长庆大安禅师,他在拜会百丈禅师的时候问:“欲求识佛,何者即是?”我们怎么样去认识佛?百丈回答说:“好像骑牛觅牛。”大安禅师又问了,“那认识佛陀后如何?”百丈禅师回答:“如人骑牛回家。”大安禅师听了之后,大概有悟,就问,“那不知如何保任?”我怎么保持这个境界?百丈禅师说:“如牧牛人,执杖视之,不令其犯人苗稼。”于是大安禅师听懂了,回头修止,心不再往外驰求,后来他也是一位很有成就的禅师。“骑牛觅牛”这个公案,类似前面讲的“丙丁童子来求火”。大安禅师问的话,也跟前面那个监院法师问得差不多,说我怎么样求得识佛,认识佛?百丈禅师讲,这就像骑牛觅牛。这个公案我就不讲解了,大家自己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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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16:24:4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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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为官从政 谨言慎行
    子张是孔子的弟子。郑康成注解里讲,子张姓颛孙,名师,字子张。“学干禄”的干,是求的意思;禄,是禄位,也就是从事政治得到禄位,子张想学如何从事政治。以下是孔子教子张求禄之道,“子曰”,孔子说,“多闻阙疑”。这四个字,邢昺的注疏说,多闻就是博学,学无止境,虽然是博学,仍然有不完全了解的事情,这就叫疑,有疑惑。刘宝楠的《论语正义》里,说“阙”当空字讲,把疑空出来,有疑惑先存着,存疑,不要急于妄加论断,阙疑就是存疑的意思,这是一种讲法。“慎言其余,则寡尤”,包咸的《注解》说,“尤,过也。其余不疑,犹慎言之,则少过”。在多闻博学的过程中,我们一定会遇到有疑惑的事情,我们可以存疑,古德讲,“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疑,是未来开悟的因,遇到一个缘猛然醒悟,疑就破了,这叫开悟。对于没有疑惑的,真正已经明了的,这是属于其余的部分,其余的是不疑。没有疑惑的部分,我们还要慎言之,说话要恰到好处。对自己所知的不能故意炫耀,不能多说,多说就变成强不知以为知了。说话多,不能慎言,就难免有失,尤是过失,所以慎言就能够少过失。这是“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的意思。
“多见阙殆”,包咸的《注解》说,殆是危的意思,危而不安,心不安。不安也是因为有疑惑,多见是见得很多,对所见的事情,有可疑之处,有疑惑,这叫心不安,心不安就不敢行,要慎行。一直到疑惑都解决了,疑虑都没有了,我们才能安心去行,这是“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其余”是对没有疑惑的,我们心能安的这部分。对于这部分没有疑惑的,能安心去行的事情,我们也要慎行,谨慎地去行,不能够骄慢,不能够放逸随便。行是以中道而行,恰到好处,无过无不及,这叫慎行。对于自己有疑虑,心不安的事,我们不去行,不去做;对于没有疑惑的,安心能做的事情,我们还要谨慎地去做,这样就寡悔,很少有后悔的事情。这是教我们慎言、慎行。“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寡是少,言语少过失,行事少后悔,没有什么做错的事,就没有后悔,禄位即在其中了,也就是说,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办政事了。这是雪公老人在《论语讲要》里讲解的,平易而踏实,让我们知道如何去做,关键在于慎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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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16:35:2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9 16:36 编辑

精思熟虑 寡尤寡悔
    朱子引吕氏吕大临,程颐、程颢的大弟子,与游酢、杨时、谢良佐合称“程门四先生”,他精通六经,而且尤精通于礼,也是宋朝的大儒,朱子引述他的话,“吕氏曰:‘疑者所未信,殆者所未安’”。“多闻阙疑”的疑是讲还没有信的这部分,属于有疑,有疑就是未信,信了就没有疑了。“殆者”,殆是未安,心未安,对于所做的事,心里拿不定主意,拿不定主意,就别做。对于没有信心的,觉得这个事情可能有疑点,还没弄清楚,那就先别说、先别做,这就是慎言、慎行。依这个解释,“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就是说我们多闻博学,有疑虑的,不足信的,还未生信的,我们先不说,考证之后再说。考证了的,没有疑虑的,可以令人足以生信心的,我们才慎而言之,慎言其余那部分,其余是没有疑虑的部分。“多见阙殆,慎行其余”,是我们见得很多,对于很多的事情,我们心里有疑惑,心不安,拿不定主意,就先别做,所做的是其余的部分,其余是没有疑虑,能拿定主意,决定了的事情,我们才谨慎地去做。朱子讲,选择所说、所行的事情,要非常的精思熟虑,我们自然就少过失。朱子也引用程子的解释,“程子曰:‘尤,罪自外至者也。悔,理自内出者也’”。“寡尤寡悔”,尤是过失、罪过,罪过是什么?从外头来的,叫罪过。譬如说错话、做错事,人家看到了,表现在外面,这属于罪过。悔是讲内心,自己违背了天理,与理不相应,受良心的责备,这是悔,从心里面出来。朱子自己对这段话的评说,他讲,“愚谓多闻见者学之博,阙疑殆者择之精,慎言行者守之约。凡言在其中者,皆不求而自至之辞。言此以救子张之失而进之也”。“愚闻”是朱子自己的谦辞,就是我认为,“多闻见者”,多闻多见者,就是博学,学得很广博,见闻丰富。“阙疑殆者择之精”,阙疑殆,阙疑阙殆,对于有疑虑的话,我们不说;对于我们心有不安的,拿不定主意的事,我们不做,这是在选择来讲,选择非常谨慎。“精”是精思熟虑,我们就避免了过失。“慎言行”,我们说话,说的都是很有把握的,没有疑虑的话;所行的一定是自己拿定了主意,有把握的事情,才去做,这是慎言行,还得谨慎。“守之约”,约是简约,没有说多余的话,没有做多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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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16:46:4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9 16:50 编辑

仁义忠信 禄在其中
    “禄在其中”,“在其中”是什么意思?不求而自至。禄位,就是官位、富贵,要不要有心去求?孔子说不需要,不求而自至。我们细细地去体会“禄在其中矣”这句话,我们就能够体会得,真的不用有心去求禄位,我们真正能做到孔子讲的德行,我们能慎言行,就能寡尤寡悔,少过失、少后悔,我们自然就有禄位了。这是孔子对子张说的,肯定是对治子张的毛病。我们自己要想想,有没有子张的毛病?大概也有。子张什么毛病?有一点急功近利,他想得到禄位,求禄,想得到功名富贵,有些急功近利。孔子告诉他,你自己好好修身,你能慎言行,你还怕没有禄位?这是帮助他改正心浮气躁、急功近利的毛病。我们要成大事,必须要有大德。圣人求功名富贵,不是为自己求,是因为有禄位就有机会帮助天下苍生。如果是为自己求,这是私心,是自私自利,难免就会急功近利、心浮气躁。求得的是命,命中就有;命中没有,求不来。我不为自己求,为一切大众去求,我真有德行学问,我能帮助众生。要不要有心去求?其实也不必。如果众生有福,我们自然有机会出来;众生没有这个福分,感应不了圣贤出世,那我们大可学孔子,从吾所好,干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完全把名闻利养,从心里洗除得干干净净。孔子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什么叫不义?不义就是自私自利。义和利,是相对的,求自利,义就没有了,不义。孔子在周游列国的时候,也希望诸侯任用他,担任官职,他可以为百姓服务,可是他的求不是为自己,早把自己的功名富贵放下了。
    朱子又引程子的话,“程子曰:‘修天爵则人爵至,君子言行能谨,得禄之道也。子张学干禄,故告之以此,使定其心而不为利禄动,若颜闵则无此问矣。或疑如此亦有不得禄者,孔子盖曰耕也馁在其中,惟理可为者为之而已矣’”。程子讲,“修天爵则人爵至”,天爵和人爵出自于《孟子·告子上》篇,孟子说,“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弃其天爵,则惑之甚者也,终亦必亡而已矣”。这话讲得太好了,说我们要求爵位,要知道爵位有两种,一种叫天爵,一种叫人爵,天授予的爵位和人授予的爵位,这两种不同。什么叫天爵?我们有仁义忠信的德行,我们能乐善不倦,就是助人为乐、断恶修善没有疲倦,这个德行是天爵,天尊敬我们。公卿大夫叫人爵,这是人授予的爵位、官位。古人是修其天爵,修他的德行,自然就有人爵授予给他,有其德就有其位。人家看到他有这么高的德行,无不钦佩尊重,所以推举他出来当官,他就能够真正为民服务。孟子说现在的人,那是讲的战国时代的人,战国时代距离我们二千多年,那时候人心还比较纯朴,我们现在的人,远不如那时候的人,怎么样?“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弃其天爵”。那个时候的人还算不错了,他的目标是得到人爵,得到公卿大夫这些官位,功名富贵,所以他来修自己的德。为什么?知道有德者,才有其禄位。这样也算不错,他明白因果,明白什么?修善才有善报。所以他为了要人爵,他去修他的天爵,修仁义忠信,乐善不倦。
    现在的人就要人爵,天爵不要了。用贿赂的手段去买官位,这是为了人爵把天爵丢掉了。实际上能不能得到?能得到的还是自己命中该有的,本来就有这个因果,不用那些卑鄙手段也能得到,但是失去的是天爵,真是太愚痴了。天爵失去了,人爵也会失去,我们的德行要是没有了,禄位也会跟着消亡。古人讲,“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求福避祸的道理,唯有断恶修善,就是孟子说的修其天爵。孟子批评现在人,为了人爵才修天爵,如果没有人爵,他就不想修天爵。得到了人爵,他满足了,就不再修天爵,把天爵给遗弃掉,也就是不再讲仁义忠信,为善的动力没有了,这是大疑惑。最终天爵失去了,人爵也消亡,这叫双失。能修天爵者,人爵自然得到,这叫双得。程子引孟子的话来讲,“修天爵则人爵至”,我们真正修德行善,必有禄位,就有这个福,禄位就是福。福得修,不修哪来的福?所以讲福德,福是建立在德的基础上。“君子言行能谨”,就是孔子讲的慎言慎行,这是得禄位之道,得禄位的方法。程子讲“得禄之道”,他还有一个心要得禄位,这是落到孟子讲的第二个层次的人,是什么?修其天爵以要人爵的人。心中有人爵,有功名富贵,所以去修天爵,能够言行谨慎,这样能不能得到禄位?能得到,因为有其因必有其果,因果报应丝毫不爽,种善因得善果,但是这落到第二层次了,为什么?心中还有禄位的念头。
    子张就有禄位的念头,他想跟孔子学怎么样求得禄位,孔子就把这个道理告诉他,这是什么?随机说法,既然你喜欢这个,我就告诉你怎么得到,你只要如理如法地求,就能求得到。正所谓“命自我作,福自己求”,但是求,一定要如理如法。不如理不如法,是妄求,求不到。明朝的《了凡四训》就说明这个道理,说得太清楚了,了凡先生就是要求福求禄,命中无子,他求儿子,命中无功名,他求功名,求不求得到?求得到,他成功了,怎么求?就是断恶修善。把命里无福、无禄、无子的相给洗刷掉,就有福、有禄、有子了。这里讲到的“立命之学”,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真正能帮助世间人离苦得乐,所谓有求必得。子张想求,孔子把他的心定下来,首先不能妄求,不能急功近利、心浮气躁,所以告诉他慎言、慎行,这才是求禄位之道。但心中不能为利禄所动,虽然你想求,你要被它转了,你求不到,你得真正修那个因,才能得那个果,所以要如理如法地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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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16:54:3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9 16:55 编辑

谋道忧道  天爵天禄
    颜回、闵子骞,孔门弟子里德行第一的,他们有没有可能提出这种问题?没有,绝对不会问子张这个问题,为什么?他们不想求得禄位。他们能安于箪食瓢饮陋巷的生活,真正把功名富贵看做浮云。自己喜欢隐居,喜欢深入圣学,所以他不会有心去求禄位,当然也不会被利禄所动。他们所修的纯是天爵,那么有人就疑惑了,“或疑如此亦有不得禄者”,像颜回、闵子骞,他们没有得到禄位,譬如颜回,这一生这么贫穷,箪食瓢饮在陋巷,而且三十岁就夭折了,他修的天爵是最好的,这么多弟子里,为什么他有天爵而没有人爵?他不得禄位,在我们世间人看没有福报,为什么?程子说,“孔子盖曰耕也馁在其中”,这是出自于孔子的话,“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君子的心目中所求的是道,他的人生目标是成圣成贤,绝对不会为衣食所担忧,绝对没有贪图功名利禄的心。“耕也,馁在其中”,真正的君子应该是专心求道,其心在道,而不在食。他为什么要耕种?耕种,肯定是起心动念了,担心如果不耕种,自己会受饥馁之苦,馁是饥饿。其中是讲心中,为什么他去耕种?因为他心中想到,可能会挨饿的问题。这一念起来了,他的心就在食,不在道了,那他是不是真君子?按照孔子的标准就不是了。
    “学,禄在其中”,君子求道、求学,求学也是为了求道,志于道,志在求道,但是,如果求学中夹杂着求禄的目的,把禄位放在心中,然后去学,这是君子所不取,所以孔子讲,“君子忧道不忧贫”。君子所忧的,是道存不存在,自己能不能成道、能不能弘道、能不能卫道?使道常在人间。君子不会忧虑自己会不会贫穷,也就是,他不会为吃的而去耕种,不会为利禄而去求学,他只求道。那么能不能得禄位?程子讲,“惟理可为者为之而已矣”,理可为者,按理应该得到,就是可以去做的才去做。譬如,得到禄位这件事情,从政这件事情,按照天理来讲,可以做的才做,不可以做的就不做。孔子讲,“天下有道则见,天下无道则隐”,这是按照天理讲。天下有道,理可为者,按天理来讲可以去做,我们就出来,出仕为官,为人民百姓服务;天下无道,则隐,这时候不可为,我们就不为,做一个隐君子。不可为是什么?是命,一个是众生的命运,他们没这个福分,感应不出圣贤出世;另一个是自己的命,自己没有这个机会。像孔子,他很希望能够在各个诸侯国推行周公之道,他的方法就是从政,希望在从政当中,能够帮助国家、帮助人民,但是他得不到,诸侯的这些国君都不敢用他,这是命。
    回答前面所提的问题,颜回为什么有天爵而没有人爵?第一个是理可为者才为,为之。颜回不愿意出来给那些国君做事,为什么?天下无道。春秋时期,已经是人心诡诈,他宁愿做隐君子,隐居在陋巷当中。第二个也是命,他自己的命运,命运是讲前生的因果,人生来这个世间,是为了酬偿业报。虽然颜回的德行非常好,可是因果,不能不遵守,正所谓不昧因果。颜回对自己的命非常了解,对自己的因果非常了解,所以他能在陋巷当中心安,他不改其乐。如果是子张肯定心不安,为什么他要求禄位,就是他不知命。不知命,就不可以为君子。不知命就是不明因果,可求的才求,不可求的不要去求。颜回连求的心都放下了,这是更高一层了。颜回这一生修德行、行善,将来有没有果报?肯定有,有其因必有其果。他修的天爵到哪里去受?到天上去享受。人间的人爵,不足以加给他,他的德太厚了,他的福太大了,人间没有爵位授给他,他只能到天上去受爵位,天上去享福。佛经里讲到释迦牟尼佛的母亲,摩耶夫人,生下释迦牟尼佛七天之后就死了。在人间看到,这很悲痛,怎么生了这个孩子七天就死了?人间以为她没有福,哪知道她生了佛,是佛母!这个福报太大了,人间没有给她受的福了,她到忉利天上享福,她享天爵了。如果不懂三世因果的道理,我们也想不通。蕅益大师的注解说,“何日无闻?何日无见?闻见不患不多,患不能阙疑殆、慎言行耳。禄在其中,是点破天爵天禄,乃吾人真受用处。若作有得禄之道解释,陋矣陋矣”。程朱一脉相承,都将这一章《论语》解释为慎言慎行是“得禄之道”,你要得到利禄吗?慎言慎行。这种解释,蕅益大师说很浅陋,“陋矣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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