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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评论] 钟茂森《细讲论语》(详实解读中国人的圣经)全新版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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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15:13:4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5 15:13 编辑

子孝以礼  父慈有节
    朱子又引胡寅先生的话,“胡氏曰:‘世俗事亲,能养足矣。狎恩恃爱,而不知其渐流于不敬,则非小失也。子游圣门高弟,未必至此,圣人直恐其爱逾于敬,故以是深警发之也’”。胡寅先生说,世俗人事奉父母,只停留在能养他的身体,养其口体而已,对父母没有礼敬。譬如跟父母很亲近,就容易生起慢心,因为太亲近了,也就没有讲求规矩。父母也溺爱自己的儿女,也就没有要求儿女去依礼而行,这种爱就流于不敬。这个爱的心是好的,可是一定要有礼敬,不可以变成溺爱,变成“狎恩恃爱”,随便了,父母跟儿女没有长幼尊卑的分别了。譬如,父母陪孩子玩,成天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肩膀上,骑在父母的头上,这是一种爱的交流,但是老这样做,就会让孩子慢慢地对父母没有了恭敬心,这可不是小的过失。父母有爱的一面,也有尊的一面,他是要被儿女尊贵的,也就是儿女要尊敬父母,所以父母的角色要做到君亲师三种角色。君是领导,作之君,做儿女的领导,下属见领导,都得恭敬、都得行礼;作之亲是爱儿女,这是父母的角色,父母真是爱儿女的;作之师,做儿女的老师,教他。所以父母教儿女如何行孝,要扮演好君亲师的角色。在儿女的心目中,也应该把父母看成是君亲师,不能只有亲这一面,还要有君、师这两面。尊敬领导,这是君的意思;关爱父母,这是亲;向父母学习,把父母看成老师,孝道才能完全立得起来。为什么现在社会,孩子小的时候跟父母关系还挺融洽,互相都能够关爱,但是长大了,儿女就不理父母,看不起父母了呢?因为小的时候这个根没立好,爱变成什么?随便了,没有规矩,流于不敬。子游是孔门的高足,高徒,非常有成就的弟子,他未必不懂这个道理,孔子给他点示出来,不只是给他讲而已,更重要的是向世人说明这个道理。当然也很有可能,子游对父母也很尽孝,但是缺乏一些恭敬心,才引发孔子这样因材施教的回答。圣人的教化,绝对是可以流传万世。圣人唯恐父母和儿女的这种爱过分之后,超过了规矩、超过了限度,随便了,敬就没有了,那么父母对儿女不能称之为慈,儿女对父母也不能称之为孝了,因此一定要用礼来规范它。所以,“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非常重要,用礼作为节度,这是深刻地警醒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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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15:19:0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5 15:19 编辑

孝亲养志  真正有敬
    蕅益大师的《注解》里讲,“以犬马养,但养口体,能养志者,乃名为敬”,这是第二种说法,把犬马跟父母连在一起讲。养父母跟养犬马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敬。养犬马是养其口体,给它喂吃的,养它的身体,我们对父母的养,不能只停留在这个阶段。孝有三个层次,所谓“养父母之身,养父母之心,养父母之志”。养其口体是养身而已,这不能叫孝,一定是养其心、养其志都做到了,才称为孝。因为养心和养志里有真正的敬,蕅益大师说,能养志,真称为敬。父母对我们的希望,我们做到了,才叫尊敬父母。如果父母的希望不能做到,即使对他们的身体奉养再好,这是敬没做到,还是不孝,因此孝重在养志。蕅益大师出家为僧,从事佛陀教育事业,帮助众生断恶修善、破迷开悟、转凡成圣。大师自己真正成圣成贤,圆满地实现了父母的希望、志向,这是大孝、至孝。我们的恩师亦复如是,他这一生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养其身没有做到,可是恩师自己真正深入圣贤教育,一生讲学不断,五十年来觉悟了不知多少人,这是荷担圣贤家业,行大孝。我们看到先贤、恩师的行谊,也非常向往,愿效法之。我的父母都健在,我是独生子,还算比较幸运,完成学业很顺利,二十六岁获得博士学位,这是我父母对我的期望,我能达到。我母亲希望我做一个教授,因为她的父亲(我的外公)是教授,她希望我能继先人之志,述先人之事,重复这样的事业,从事教育的工作。我在美国大学任教授,在澳洲大学任教授,也是实现父母的心志。我在大学原来是教金融的,后来逐渐感觉到,最能够帮助社会、挽救世道人心、促进和谐社会的工作,是从事中华伦理道德传统文化的教育工作,于是我就把自己大学终身教授的工作辞掉,一心跟师长学习传统文化,这里面有圣贤的无量智慧。
    英国的汤恩比教授,近代伟大的历史哲学家,他曾经说过,“要解决二十一世纪的社会问题,唯有靠中国的孔孟之道和大乘佛法”,这是一个有真知灼见的英国人。我们作为中国人,很幸运,可以直接地去承传老祖宗的教诲,我们的语言没有障碍。这么好的宝,我们要是没有得到,真是可惜。所以自己发了一个心、立了一个志,效法古人,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论语》说,“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放下了工作,自然没有收入,但是只要我们是做对人类、对社会最有意义的工作,无怨无悔!非常难得的是,我的父母都支持我,他们也跟我同一个志向。我这一生,就一心一意地走学圣学贤的道路。自己深入学习,每天在摄影棚里讲课,在网络上分享学习心得,自利利他,养父母之志。“能够孝敬自己的父母,是小孝;能孝敬天下父母,为人民服务,这是大孝;能孝敬一切万世父母,就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成圣成贤,这是至孝”。这是我母亲对我的鼓励,她说“我支持儿子走上大孝,奔向至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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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15:25:1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5 15:25 编辑

第八章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子夏问孝  子曰色难
    这一章是孔子的弟子子夏,向孔子问孝道。朱子解释说,“色难,谓事亲之际,惟色为难也”。孔子回答问题都是简明扼要,谈行孝之道,只讲了“色难”两个字,后面是衍伸来说明的。“色难”的色,是颜色,我们的面容;难是不容易,在侍奉双亲的时候,最不容易的是我们的颜色。因为用饮食、劳务来供养父母,不算是难事,但是能够和颜悦色来侍奉父母,这就难得了。我们想想自己,侍奉父母的时候有没有做到和颜悦色?子夏可能有这个毛病,他一定能在饮食服务上做得很好,大概有时候脸色难看一点。我们呢?比起子夏可能差得很远。当父母有需要的时候,很可能我们是绷着脸,装出一个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很不情愿的样子,逼得父母都不好意思再开口让我们服务供养。所以侍奉父母,一定要有和颜悦色,这是有一颗真正的孝心,能够由衷地爱自己的父母,自自然然,诚于中而形于外,内心能够和顺、孝顺,外表一定有和悦的颜色。所以色难,根源在于心难,真诚的孝心难得,只是用饮食、物质来供养父母,不算什么,要真有能养父母之心的表现。
婉容悦色  是名为孝
    下面孔子举了一个例子,突出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弟子”的说法有两种,一是做儿女,一是做学生,事亲和事师,道理是一样的,孔子举弟子,两个说法都合适。“有酒食”的食,古音念嗣,现在念食,它是一个名词,饭食的意思。“先生”是对弟子而言,如果把弟子当做儿女讲,先生就当父兄讲,朱子说,“先生,父兄也”。“馔”是饮食,做动词讲,吃这个饮食。“曾是,以为孝乎”,“曾”当尝字讲。假如父兄或者老师有事情,那么弟子,做儿女的、做学生的提供劳务来帮忙,这是服务父兄和老师。吃饭的时候,由父兄、老师、长辈们先用饮食,做到这一点,就是孝了吗?孔子在这里是反问,言下之意,当然不足以称为孝,为什么?因为要取决于他是不是和颜悦色。朱子解释说,“盖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故事亲之际,惟色为难耳,服劳奉养未足为孝也”。孝子对于父母有深爱之心,就一定有和气,绝对不会忤逆父母。现在人讲逆反,逆反就是不孝,为什么?因为和气没有了。和气没有了,就是因为他深爱之心失掉了。要真正做到孝,在心地上要保持那种纯真的爱心,这种爱心是天性,父母生我们的时候与生俱来的。看看那些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年轻的妈妈抱着这个婴儿的时候,看看婴儿的眼神,对妈妈那种依恋,真正可以说得上是深爱,这就是天性,没人教他就会了。所以我们就能相信“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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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15:31:0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5 15:31 编辑

奉亲事师  重在用心
    如果能够把这种对父母深爱的心保持一生不改,这个人就称为圣人。孟子说,“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尧和舜都是圣人,他们之所以成为圣人,就是因为他们能保全天性的孝悌,对父母的深爱,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这种深爱都不会改变,而且能把这种深爱之心,扩展到对一切万民,这不就是圣人吗?所以这个根,在于父子有亲的天性的爱,能把这个爱保持下来,对父母自然有和气。有和气就有愉色,愉是愉悦、欢喜,见到父母一定很欢喜。如果见到父母,会有讨厌的心、远离的心,那我们自己要深刻反省,为什么我的愉悦没有了?小时候有,小时候见到父母都非常高兴。出了家门,时间不长,没几天就挂念着父母。一天到晚跟在父母身边,小孩都是这样,舍不得离开父母半步。父母是自己最喜爱的人,那时候真正是有愉色。为什么现在长大了,我们的愉色没有了?这是我们深爱的心减少了,为什么减少了?被烦恼、欲望盖覆了。对父母的深爱是天性,天性的性德现在不能起作用,被那些物欲烦恼给障碍住了,所以圣人教我们格物,就是把这些障碍格除掉。对父母有愉色,脸色非常的愉悦,“必有婉容”,婉是委婉、柔和的样子,对父母一定是柔和的,讲话、行为都非常地尊敬、和顺,绝没有暴戾之气。这种深爱婉容,便是和气格天之本。有这种深爱心,有这种和颜悦色,有这种婉容,自然有和气。和气不仅是对父母,对人人都有和气,我们跟任何人都能和。所谓“和为贵”,有这种和气,就有贵气,这个人将来必定发达。古人讲,“孝子天佑之”,天会保佑孝子,这叫格天,格是感动,把天都感动了,就像舜王行孝,孝感天地。这种和气生成以后,任何人见到他,都喜欢跟他在一起,都尊敬他、仰慕他,都愿意跟随他,所以他就能得到很多人的帮助。
    《大学》里讲,“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的根本在孝,一个人的孝心养成了,他自然和气婉容,因此所有的人见到他,无不爱戴敬佩,就把他尊为领导,他就贵了,这叫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四方归顺;有土此有财,财富充盈。所以富贵的根本在德,德的根本在孝,有这个因就有这个果,孝德是因,富贵是果。人人都希求富贵的果,可又有几个人能去修因?孔子在这里点醒自己的弟子,说在事亲之际,在奉养父母的时候,“惟色为难”,我们的和颜悦色最难能可贵。为什么难能可贵?深爱父母的心难能可贵,只是“服劳奉养”,用饮食、服务去奉养双亲,“未足为孝”,不能称为孝。可见孝,重在心,不重在事,重实质,不重形式。雪公李炳南老先生,他解释“先生”当老师讲,朱子把先生做父兄讲,很多的大儒,也把先生当做老师讲,这两种说法都很好。如果当先生讲,对子夏来说是老师有事,弟子代劳。有酒食,弟子奉请老师去享用,这是事师。用弟子来比喻人子,弟子这样事师,侍奉老师,如果人子也是这样去事亲,只是在表面形式上去做服劳奉养,是孝吗?这里是说,只拿事师之道事父母,不足以为孝。因为孔子是子夏的老师,孔子看出子夏的那个心,有时候流于表面,并不是真正生起深爱的心,所以用事师这样的事情,来说明这个孝,给他点出来,只在形式上这么做,不足以称为孝道,更何况老师跟父母,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事师着重在恭敬,而事亲,除了恭敬以外,还有一种亲爱,所谓父子有亲,所以孔子讲要和颜悦色对父母。子游问孝,孔子着重在敬父母;子夏问孝,着重在爱父母,可见得孝道包括爱和敬两个层面。事亲与事师稍有区别,事师着重在敬,当然也有爱,古人讲师生如父子,但是这个亲爱没有父子之间的亲爱分量大。所以在父母死后,儿女要守丧三年,要穿孝服。老师死了以后,弟子还是要守丧三年,但是可以不穿孝服,叫心丧三年,有这么一点区别。孔子提醒子夏,要加强对父母的爱心;孔子提醒子游,要加强对父母的敬心。每个人他的毛病不一样,所以老师的侧重点就不一样。
105
发表于 2011-8-5 15:39:4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5 15:40 编辑

诸子问孝  随类而解
    朱子引程子的话,“程子曰:告懿子,告众人者也。告武伯者,以其人多可忧之事。子游能养而或失于敬,子夏能直义而或少温润之色。各因其材之高下,与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为政篇”里第五到第八章,这四章都是讲孝道,程子这里给我们做总结说,孟懿子问孝,夫子着重在礼,说“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不能违礼,无违。告诉孟懿子,同时又告诉樊迟,当然也就是告诉大众,这个话可以跟大众来讲,让大家一定要遵礼而行,以礼事亲,这是有普遍意义的。“孟武伯问孝”,这是孟懿子的儿子来问孝,孔子说,“父母惟其疾之忧”,讲了个忧。父母都忧虑儿女,真正的孝子不能让父母忧虑,除了自己有病这一桩事情以外,其他都不能,没有理由让父母为我们担忧。为什么对他讲这个话?因为孟武伯这个人多可忧之事,他是个纵绔子弟,骄奢淫逸,德行不怎么样,所以孔子跟他讲这个话。孟武伯是当时三大贵族首领之一,他的表现直接影响到鲁国,所以孔子委婉地提醒他,要好好修德,对得起父母。子游请教孔子如何行孝,孔子告诉他敬,尊敬父母。子游也算一个孝子,他能养父母之身,他做得不错,在物质方面对父母供养得很好,可是在供养中,少了一点敬意。在现在社会有很多这样的人,特别是有经济能力、有地位的,他有能力供养父母,常常拿钱给父母,自自然然生了一种傲慢的心,觉得自己能养父母,了不起了,赛过很多人,父母现在靠我吃饭了,对父母的敬意少了。要知道,养父母是应该的,即使我们终生养父母,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也不能报万一。给点钱,供养父母衣食,算得了什么?所以一定要事亲以敬。
    子夏也能够养父母之身,服劳奉养。大概他的心比较耿直,待人处事接物直来直去,有时候缺乏和谐的气氛。也许是从小到大跟父母在一起,少了一些温润和悦的颜色,所以孔子点他“色难”,要他注重在深爱婉容、和颜悦色上面。每个发问的人,他的资质、德行有高下不同,“所失”是他的毛病、缺点也不同,孔子是因材施教,虽然回答的不一样,但是其理一也,道理都是一样的。每一句话都涵盖了其他三句话,这四章是一而四,四而一,只是侧重点不同,但讲的都是同一个道理。就像一座山峰,横看成岭,侧看成峰,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这个山峰,样子不一样,说出来的就不同,但是讲的都是同一件事。同样这四章都是讲孝道,是从不同的角度,让我们深刻地体会,如何去行孝。我们学《论语》,能够这样圆融地去学习,得的益处就大,不能够只停留在文字上。如果只从文字上去理解,把这四章分割开来,孝道就不一样,那到底怎样去行孝,自己都闹糊涂了。这四章,统统都是讲同一个孝道的道理,我们都要去力行。真正有孝心了,这四章所讲的道理,讲的事相我们统统都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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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15:45:1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5 15:45 编辑

孝道根源  在于心地
    蕅益大师在《论语点睛》里,解释“色难”说,“根于心而生于色,孝在心,而不独在事也”,这是画龙点睛之话。孝的根源在心,有其心就有其色,因为他对父母有深爱之心,所以能和颜悦色事亲。孝重在心地,这是讲存心,有这个心必有其事,哪些事?这四章都是讲孝的不同的事,心是一样。事上讲,是无量无边,在不同的情况、条件下,都有不同的表现,这叫随缘,缘是条件,不同的条件下,它有不同的表现,但是同一个心体。蕅益大师鼓励我们证得这个心体。所以学圣贤,关键学圣贤的存心,不是在事相上装模作样地学。《弟子规》里讲的“入则孝”,“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冬则温,夏则凊;晨则省,昏则定”,统统都是讲事,如果真正有真诚孝心,这些事统统都做到了。假如我们这个孝心迷失了,现在要回归到这个孝心上来,怎么做?从事相上入手,比较容易。只有上上根人,直接是从心地上转,上根人也能转过来。一般普通人,中下根人,非得从事相上去转,所以《弟子规》就非常重要。我们的恩师常说,《弟子规》是儒家的根。四书、五经、十三经,如何落实?就在《弟子规》上落实。《论语》,是教我们存心,存孝心,把孝心落实,怎么落实?《弟子规》里讲的就是。看我们有没有孝心,就从《弟子规》来看,拿这个做标准,就能衡量出我们的孝心如何。所以《弟子规》是入圣的第一阶梯,是基础。
    学《弟子规》,我们一开始是要从事相上,一点一点学。学到一定程度,要懂得悟入,悟入心体。圣人不是只教我们停留在事相上,要真正从事相来修得这个真心。譬如“出必告,反必面”,出门前先向父母鞠一躬,告诉爸爸妈妈:我先走了,我要去哪里;回到家中必须跟爸爸妈妈打招呼,行个礼。这是事相,存心是什么?对父母的尊敬,心里老念着父母。果然练成了这个真心,心里真的老存着父母,对父母由衷地尊敬,这些事情没人教你,你都会了,为什么?这叫性德自然流露。从这里我们去体会,我们怎样把《论语》和《弟子规》结合在一起学。《弟子规》多讲事相,《论语》多讲存心,它们俩是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的。用《弟子规》检验我们的《论语》到底学得怎么样,而又用《论语》去提升我们学《弟子规》的境界。
107
发表于 2011-8-5 15:50:5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5 15:51 编辑

第九章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这一章是孔子评论他的弟子颜回。朱子说,“回,孔子弟子,姓颜,字子渊”,“回”是他的名,字子渊,所以有时候也称颜渊,或者颜子渊。这是孔子最欣赏、最喜爱的弟子,他的德行最高,这一段是孔子赞叹他。
颜回听教  顺受无碍
    “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孔子与颜回谈话的时候,谈了一整天,颜回都“不违如愚”。“不违”是毫无阻碍的意思,朱子讲,“不违者,意不相背,有听受而无问难也”。这个学生非常老实听话,老师教什么,没有任何的违逆,全盘接受。他只听受而没有问难,不会拿一些话来反驳,或者故意提出问题去刁难老师,考考老师,他没有那种心,完全是顺受,顺畅无碍。表面上看,从早到晚老师给他讲什么,他只是点头听受,不问一句话,好像一个愚人,实际上大智若愚。西汉孔安国先生的批注说,“不违者,无所怪问,于孔子之言,默而识之,如愚”,他没有那些奇怪的问题。我过去在大学里教课,在美国、澳洲,都是教西方学生,常常有很多学生提出很多怪问题,这是什么?他妄想多。老师讲的还没理解消化,他就想出另外的意思,去问老师,跟颜回就不一样。颜回对孔子的话,“默而识之”,“默”是沉默,他不讲话,“识之”是记在心里,完全接受,自己去消化吸收,看起来像愚人,实际上他不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朱子解释,私是“谓燕居独处,非进见请问之时”,燕居是自己一个人独处时,在私下里,比如他回家了,或者是没有向老师请问学习,跟同参、学友们讨论时,孔子在旁边观察颜回的言谈,发现他能够“亦足以发”,“发,谓发明所言之理”,他能把孔子讲的教诲、义理发明出来、发挥出来。譬如有同学来请教他,他的回答完全是运用老师讲的道理,证明他听懂了,消化了,变成了自己的观念。所以孔子看出来,颜回并不愚,他是大智。其他的弟子听老师讲课,都有很多问题提出来,只有颜回没有问题。当然如果真有问题是应该提出来,也不能憋在心里,自己胡思乱想也想不通。颜回的水准高就高在他一听就懂,所以他没有什么问题,都听懂了。听懂了就能去做,正是“学而时习之”,因此他“不亦说乎”,他不改其乐。颜回何以能够一听就懂?秘诀在哪?在专注。他听讲的时候思想不开小差,集中精神,全神贯注,没打一个妄念,心很清净。心清净,就非常容易理解老师讲的教诲;心不清净,老师讲得再明白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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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15:56:5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5 15:57 编辑

不违如愚  深潜纯粹
    颜回为什么能专注?因为他对老师百分之百地信仰、恭敬,尊师重道他是一百分。他对孔子的那种尊敬,后面的《论语》里我们能读到,真是无以复加,在他眼里,他的老师就是圣人。颜回说,他一生去追求老师的那个境界,都达不到。可见得在他心目中对老师的景仰。尊师的人必定重道,重道的人才会尊师。古德讲,“一分诚敬得一分利益,十分诚敬得十分利益”,颜回为什么能得到这么大的利益?因为他真正尊师重道,所以他是诸弟子中真正得孔子心传的。朱子讲,“愚闻之师曰:颜子深潜纯粹,其于圣人体段已具。其闻夫子之言,默识心融,触处洞然,自有条理。故终日言,但见其不违如愚人而已。及退省其私,则见其日用动静语默之间,皆足以发明夫子之道,坦然由之而无疑,然后知其不愚也”。朱子听他的老师讲,颜回能做到“深潜纯粹”,他内心的涵养功深。颜回求学,心非常专注,纯粹是为了学道,没有其他杂念,所以他能够贫而乐道,箪食瓢饮,在陋巷不改其乐。这种基础已经具备了圣人的基础,他的基础好,诚敬好学,老师讲的话,他一听就能“默而识之”,把它记在心里去消化。他平时不多言,反复在思维老师讲的义理,慢慢地把它融化在内心,成为自己的观念,在日常生活中运用,处世待人接物,立刻就能想到老师讲的教诲,对于眼前的境界洞然明白,能够很条理地分析、运用圣贤之道。因为他的内心都在做这种学问,下这个功夫,哪有时间讲废话,所以他一定是慎言。老师讲的,他完全接受,像愚人一样,愚人是他真正老实听话,做个老实人。他退居跟同学交往,处世待人接物,日用平常,动静语默之间,全都把孔子的教诲落实了,这是发明孔子之道。颜回用得非常自然,并没有造作,为什么?他完全消化吸收了,这才是真正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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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16:03:4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5 16:04 编辑

君子慎独  独叹颜回
    蕅益大师在《论语点睛》里讲,“私者,人所不见之地,即慎独独字”。退而省其私,孔子观察颜回是在他独处的时候,别人看不见他。独处的时候,人家见不到,这是独;人家见得到,而他内心的起心动念人家未必知道,这也是独。颜回都能做到慎独,起心动念都不违背孔子之道。“惟孔子具他心道眼,能于言语动静之际,窥见其私,故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退,非颜子辞退,乃孔子退而求之于接见问答之表耳。”这是讲孔子具有他心通,具有道眼,能够知道他人的起心动念,知道他人的内心深处想的是什么,圣人有这种能力。圣人的心清净,能够从人的言语动静的表相里看出他的心地。孔子看到颜回的心地,诚敬好学,所以赞叹他“其心三月不违仁”,他的心三个月都没有违背仁,所以颜子也堪称是仁者了。“退而省其私”的退,蕅益大师有新解,不是讲颜子离开老师,辞退,而是什么?孔子退,孔子退而求之于接见问答之表耳,是孔子退回来,暗暗地观察自己的学生,看他跟人接见的时候、问答的时候有什么表相,就能够看出他的心地。颜子表里如一,所以孔子非常赞叹他,能完全落实孔子之道的,唯有他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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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16:24:1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anget 于 2011-8-5 16:25 编辑

第十章  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识人三法  视观与察
    这一段话是教导我们知人的方法,在“学而篇”里,孔子讲,“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不担心别人不了解自己,担心的是我们不了解别人。知人非常重要,这一章讲的“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一个视、一个观、一个察,就是孔子教我们知人的三个方法。刘宝楠先生的《论语正义》里说,“视、观、察,以浅深次第为义”,这是一步比一步深入。视是从表相上来看,观是看他的念头,察是观他的存心。也有的说,视是看他的当下,现在的表现,这容易观察;观是讲他的过去,他的为人;察是讲他心意的去向,安在哪里?
视为当下  表面作为
    朱子在《集注》里说,“以,为也”,“视其所以”的“以”当为字讲,就是视其所为,他干的是什么?是为善还是为恶?朱子说,“为善者为君子,为恶者为小人”,君子的所为是善的,小人的所为是恶的。从一个人的所为里,就能知道他是君子,还是小人。这是第一步,从他的造作、行为去观察。
观为过去  为人做事
    第二个方法是“观其所由”,“观,比视为详矣”,观比视讲得更加详细,观察得更加细致。观其所由,“由,从也”,当从字讲,从哪来的意思。“事虽为善,而意之所从来者有未善焉,则亦不得为君子矣”,从事上来看,他的所为是善,可是他的念头,他为善的意念从哪来?是真正为了民众,还是为了自己?是公还是私?要看他的发心是什么,来判断他这个善的真假,公者为真,私者为假。假如他的所作所为,出发点是为了自私自利,那就不善。以不善的存心、意念做出来的善,虽然是有利于大众的,但只能说这个事情是善,不能说他这个人是善,他“不得为君子”。换句话说,他是个伪君子,做出一个样子在行善,其实他的意念还是自私自利,从自己出发的。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名闻利养,可能是为了别人的恭敬赞叹,说他是一个好人,是君子、大善人,他图别人的赞叹,这不能称为君子。所以看一个人是善还是恶,是君子还是小人,真要仔细去观察。在明朝,袁了凡先生有一篇家训——《了凡四训》,就讲到善有真假、大小、偏圆等等,讲了十个方面。我们应该认真地细细地读,读了之后,才晓得如何去观人,这里讲的“观其所由”,从这里判断。
    在清朝末年有一个官员,他有很多钱,后来退休了,在家乡做了很多好事,修桥补路、周济贫苦,整个乡都称颂他是善人,可是最后没想到他暴病而亡,不得好死,他的太太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先生是个大善人,最后还不得好死?后来辗转问到,原来他先生过去曾经做了大恶,在他当官的时候,朝廷有一次赈灾,由他负责发放赈灾款,但是他昧着良心,把赈灾款贪污了,导致很多人因此而饿死。这个事情除了最亲密的几个朋友知道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连他太太也不知道,后来是他的一个朋友讲出来的。原来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昧着良心得到这一笔赈灾的巨款,拿出一小部分出来做慈善,怎么能抵挡、弥补他的罪业?所以为善,有阴有阳。所谓阴是别人看不见的,不为人所知的;所谓阳是为人所知的。阳善是你做慈善,大家都赞叹你,说你是个大善人,大慈善家。要知道,名也是福,你出了名,就把福给享完了。他的这个福不仅没有留住,他的恶还是阴恶,他从来没有告诉别人,积在内心深处,而天地鬼神明了,所以最后报应现前,就像孔子在《论语》里讲的,“吾谁欺,欺天乎?”你欺骗谁?你难道还能欺骗上天?
    孔子教我们观人,首先我们要观自己。视其所以,先观自己的所为是不是善?再观其所由,看看自己的念头是不是善?行善的出发点是不是真善,是不是真正大公无私?要把圣人的教诲先内化到自己身上,反求诸己,不是拿着圣贤教诲去量度别人,首先得量度自己。朱子又讲了一种说法,“或曰:由,行也。谓所以行其所为者也”,由,作行字讲。前面说是从,从哪里来的意思,就是出发点,这是从念头上讲;这里讲行,行其所为,日常生活中,一贯以来的所行所为,从这里去观察一个人。不是只看他今天做什么样的事,要看他一贯以来做什么事,这是进一步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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