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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阿懒 - 

[转帖]《盐铁论》原文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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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09-7-15 10:04:28 | 只看该作者
 13、
  
  官员举例说明,贫富不一定都是社会是否公正造成的。而是由于个人能力的不同而导致的。
  政府官员说,从京城到祖国各地,高山、江河,各省、各县,只要是有城市,就一定有道路,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就有致富人。
  到处都有市场、有货物,商机遍地,那些有才能的人能够审时度势找到机会,有智慧的人善于利用地理上的便利条件,还有的人能调动他人为他所用,这些都是聪明人。
  同样的市场,同样的机会,为什么有的人就发达了,有的人就穷困潦倒,还是他们不聪明。这怪不得别人。
  所以,聪明的人不用干活,也过的好,不聪明的人只能靠劳动力过日子。使劲干活,也不见得过的好。
  长沮和桀溺不可能成为百万富翁。穿草鞋的人不可能像猗顿那样富裕。
  长沮和桀溺的事迹在《论语•微子篇》有记载,他们是春秋时两个楚国的农民,孔子到楚国,路过他们身边,要子路向他们打听渡口在哪里,结果,他们答非所问,也没有给指路,令孔子惆怅地说:“鸟兽不可与之同流合群。天下有道的话,我就不必参与改变这世道了。”。
  猗顿的致富事迹见《史记•货殖列传》,他是山东人,在猗县靠煮盐和从事畜牧业,大搞多种经营而发家致富,
  各地的商人们不畏艰苦,走遍天下,所以商人都很富裕,有的腰缠万贯,个人资产排名很高很前,是新时代的佼佼者,为自己也为社会创造价值和财富,这就是因为追求财利谋取高利润的结果。
  所以,要使国家富裕何必一定要从事农业。
  让百姓富裕何必一定要用井田制的办法呢?
  这一段似乎还是有点答非所问,表面上,官员们也意识到改变因战争结局而带来的社会资源不均衡的问题绝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掉的,但是,富国富民靠发展经济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他们鼓励个人尤其是社会精英们登上富翁排行榜,为民众树立榜样。也为国家和社会创造财富。
    事实上,各地确实涌现了很多靠聪明才智以及勤奋的发家致富的杰出代表。官员们能如数家珍地说出他们,说明不光是听说,而且极有可能把他们组织起来开过会,和他们吃饭和握手,鼓励他们再接再励,继续为大汉的经济发展贡献力量。也许会后,还请了唱秦腔的歌舞演员为他们唱过秦腔。
  而后面社会贤良的回答看似又答非所问,讲的是“井田制”吗,怎么又扯到个人发家致富的事情上去了。
  这里就让我们后人面临一个世界观的问题了,如果我们一定要相信古代人思想落后,乃至落后到整个社会就是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那这些讨论都没有必要了。
  而实际上呢,从这个《盐铁论》的讨论,我们已经看到古人的很多智慧是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对于社会的进步发展,我们只是看到了在小小的地球上人类对物质世界折腾来折腾去的那点事情。对人类的精神领域的理解和观察,我们是在退步。全然没有了古代先贤的睿智和洞察,而沉溺在物欲中,偶尔探出头来,瞬间又淹没进去。
  按照我们从正统学校学习来的世界观,古人所极其推崇的尧舜时代就是个原始社会或者奴隶社会,那么我们经过了几千年的发展和进步,现在应该已经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大发展了吧,人类已经和谐的很了吧。是事实上呢?整个人类目前所面临的困境是整个地球都被糟蹋的要不得了。冰川已经要化没了。水也快喝光了,环境也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再不反省,还这么糟蹋的话,大家就快要一起完蛋啦。
  古代,舜是个很有德行的人,以至于感动天地万物,他老人家在历山耕种,与山石、草木、鸟兽虫鱼相处的十分和谐,动物们都过来给他帮忙,大象到田间给他耕田,小鸟来帮他除草。人民群众看到了都非常惊讶,无比地钦佩他和敬重他,也意识到德行的力量是如此强大,竟然可以与万物和谐相应相处。
  所以,一定要带着一个唯物的世界观来看这段辩论,对经济发展、社会道德、文明、精神愉悦的问题就会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越搞越糊涂,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既要经济发展,又要社会不逐利,又要社会风气不败坏,人心向善。社会和谐。难死了。
  换个角度,可能就有意思的多了。
  用彻底且粗暴的唯物主义者的唯物思想管理这样一个具有如此灿烂文明历史的国家是很可疑的,很不靠谱的事情。
82
发表于 2009-7-15 10:04:43 | 只看该作者
14、
  
  社会贤良 说,大禹治水是因为有洪水泛滥,黄河决了口,才会建一个宣房宫。要解释一下宣房宫,汉武帝元封二年,黄河在瓠子口决口,堵口成功后,在坝上建了一个宫殿,叫宣房宫。
  古代很注重人和自然的关系,对自然的敬意和尊重绝不仅仅是科学落后的表现,而更有人与万物和谐共生的理解。
  对自然保持敬畏对人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社会贤良们又说,因为商纣王暴政,周武王才把诸侯都招集到孟津,召开作战会议联合起来打击商纣王。
  天下大乱,商人们才有机会乘乱谋利。
  古时候,国家管理的好,有个重要的表现,民众朴实,重视农业,平静而知足,路上人也少,广场上杂草丛生。
  这样的社会里,水要是不好好下地劳动干活,就吃不饱饭,一家老小就得挨饿,谁要是不好好织布,游手好闲地张家长李家短地,就连衣服都穿不上。
  当然,那时候也会有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的机会,但毕竟很少。即使涌现出像陶朱公和宛孔氏这样的大商人,也没有投机取巧的机会。
  陶朱公就是范蠡,古代人名字太多,容易混,搞的现在的中小学生光背这些名字就头疼,范蠡要是也不清楚的话,那提西施大家就知道了。
  美女西施传说是范蠡的女朋友。
  范蠡的先进事迹不仅在于他辅佐越王最后干掉吴王,而是他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之后,致力于商业。
  做的很大,在当时的排行榜上排名绝对前列。
  他的生意经至今还被后人津津乐道,最主要的是赞扬他急流勇退的精神。
  另外一个宛孔氏相当于那个时代的卡耐基,是个钢铁大亨,在战国时代靠冶铁发达的人物。
  我们知道,六十多个社会贤良中有大富者,也有隐士和知识分子,这一段发言似乎是一些隐士的发言,他们不鼓励工商业,只强调安贫守道,知足常乐。
  从短处看,这种看法有问题,不科学。租碍了社会发展。
  但从长远看,社会贤良似乎真的是有后眼看到了工商业后来对人类物质和精神世界的侵蚀和毁灭性打击。
  如今,地球不堪重负的残酷现实,正是因为由人类内心的贪欲而创造出的工商业对地球无休止索取。
  社会贤良说,从古至今,不劳而获的事情最不靠谱。
  社会贤良们似乎在倡导一种田园生活,反对工业,反对社会发展,期待人们回归清心寡欲的生活状态中。期待广场上长满了杂草,人们都在家里修心养性。
  而,这一切正是社会发展要抛弃的。
  社会发展就是要充满物质,充满欲望,充满享受,要广场上站满了人,要繁荣,要物质极大丰富。要熙熙攘攘人潮汹涌。
  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现在,我们似乎看到了,社会贤良和官员们的辩论其实是价值观和信仰的辩论。
  作为普通的凡人会在文字和书籍上站在社会贤良一边,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会站爱官员们一边。
  因为田园生活就是个说法,真要让人去过,绝大多数人是不干的。
  少数隐士,少数有大智慧的人真的能看到社会的问题所在,看到真相,所以会清心寡欲,超凡脱俗。
  大多数人做不到。
  这已经上升到宗教的高度了。但是,时代发展,超凡脱俗就一定能解决社会问题吗?这对人类来说,简直就太难了。
  但,并没有因为辩论立题的艰难,双方就退缩了,因为辩论才刚刚开始。
83
发表于 2009-7-15 10:04:59 | 只看该作者
15、
  
  下面这一段官员们说的清晰,有力,而社会贤良们表达的就比较含糊了。
  官员们说,燕国涿市、蓟县,赵国的邯郸,魏国的温,韩国的荥阳,齐国的临淄,郑国的阳翟,楚国的宛丘还有洛阳和巩县,都是全国最富裕的地方,都是天下文明的大都市。
  官员们举的这些城市,有的很熟悉,有的就不熟悉了,但是除了洛阳以外还能算是个都市其他的都不能算是都市了,像荥阳和蓟县已经很小了。但是,当时,他们就好比是如今的上海,广州,北京,深圳,香港等等。
  意思是,这些地方富裕繁华绝不是靠种地,而是因为他的地理位置很重要。所以,这些地方的人民群众就富裕,而且靠近这些都市的人也过的不错。
  有没有钱在于会不会做生意,不在于能不能干活。能不能赚到钱,取决于地理位置,而不在于会不会耕田。
  社会贤良们说,湖北的荆州,江苏的扬州再往南有桂林很是富饶,水产丰富,东边有铜矿,西边有巴蜀和汉中木材。那儿,砍了树就能种田,随便干点活就能发展农业,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可是,那里的人很懒,讲究吃讲究穿,住茅草房,整天吹拉弹唱的,经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上午高兴,下午犯愁。
  还有,赵地靠近黄河的中山,算是天下的中心地带,交通要道,商人和官吏们在这里频繁往来,但是,那里的民众很奢侈,好逸恶劳,不好好在家种地,男的女的都讲吃讲穿,家里也没有积蓄,都这样了,还迷恋靡靡之音。所以,这些地方的人跟前面讲的一样都很穷。日子过的不像日子。
  而宋、卫、韩、梁这些地方的人民群众就重视农业,耕田种地,勤俭持家。
  所以,日子过的好不好,在于生活态度,而不在于地理位置的好坏和商业是否繁荣。更不在于税收的多少和鸡的屁(GDP)。
  这段有些混乱估计是因为咱们不太了解社会贤良举的这些城市在当时是个什么样子,但大致能看出来,社会贤良还是咬住精神快乐比物质快乐更重要。
  而官员不仅表达的清晰,而且观点也很现实,更有具体操作的价值。
84
发表于 2009-7-15 10:05:14 | 只看该作者
 16、
  
  在这场大辩论中,我们猜测官员们也很多,因为发言很多是重复的,这些官员可能都有在各地做官的经验,所以对各地的情况非常了解。记录者也不是恒宽一个人,应该是很多人把发言记录下来。最后恒宽有条件接触这些记录,最后进行了整理。
  官员们中高人也不少,这下面这一段中,就有人搬出了五行说,您要是不爱看就可以跳过去,因为一是五行不好理解,二是里面讲的地名离我们时代太远也不好理解,但意思跟前面的差不多,主要是讲各地的物产不一样,需要商业交换促进物流,以推动经济发展,从而证明垄断经营是必要的。
  一个官员说,根据五行说,东方属木,而丹阳、章山盛产金、铜矿;南方属木,交趾这一带有河有海;西方属金,四川蜀地就有很好的木料;北方属水,但幽州等地是沙漠。
  这是天地为了搞平衡。
  现在,吴、越一带的竹子,隋唐等地的木料多的用不完。可是,曹、卫、梁、宋等地木料不够用,棺材板子都没得用,幽的地方干脆就把尸体扔了,不埋。
  有的地方盛产水产,鱼啊虾的吃不完。但是邹、鲁、州、韩等地的人,平时也就只能吃些野菜粗粮。
  广大人民群众生活的不好,并不是国家自然资源不够,也不是因为物产不行,而是因为没有得到流通。
  
  社会贤良们的回答也是,其实和上面是重复的,这些社会贤良也是来自社会各地,对国家和民情了如指掌。
  他们说,古代,盖房子直接用原木,不用木匠修饰加工,房上的茅草也不修剪,穿的是粗布,吃饭用泥碗。用的是陶罐,工匠不做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大家都讲究实用,而不会追捧那些好看但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
  大家都安心地住在自己的家乡,安贫守道地,用自己制造的东西,吃自己土地上出产的东西。也不跟远处的人交换物品。
  就算上昆仑山的玉也不会到内地。
  这一段话,为我们开辟了一个新的思路,我们在研究古代社会生产力的时候,会用那时候的科学技术手段低下,随便就给他们安上一个奴隶社会乃至原始社会的标签。
  按照这一段话的理解,社会贤良们讲的古代人住的茅屋,用的陶罐活脱脱一个原始部落的社会状态。但是,我们分明能停懂古带人之所以这样生活,并不是因为生产落后,而是他们认为这样生活才好。他们认为这样生活才是返朴归真的生活。
  完全是一种精神追求。
  和宗教生活有共通之处。
  社会贤良们接着说,可是,今天的社会风气败坏,人们都骄奢腐化,女人们追逐华丽的东西,工匠们使劲制造古怪的东西,把原本朴素的东西搞的很复杂。整个社会都在追求珍奇的东西。
  敢上九天揽月,敢五洋捉鳖,开山找金矿,下海找珍珠。
  还到处捕杀野生动物,犀牛啊,大象啊,还把那些珍贵的禽类捉到庭院里。用南方少数民族的东西拿到内地来,把西部的货物运到东部沿海地区。
  这些东西运来运去的,既耗费金钱和物力,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本质上,只是满足了人的好奇和贪欲。
  所以,政府应该禁止追求过搞的利润,削减那些不必要的开支。这些奢侈的生活方式被约束了,人们就会回归农业。
  这样,人们可以过上小康的日子,死了的人也不会因为丧葬费用高而抛尸荒野。
  这一段,其实和复杂,复杂到什么程度呢,复杂到这是一个宗教问题,绝非一个政治问题。
  社会贤良讲的是让人回到安贫守道的宗教生活方式中去。而官员们强调的是发展经济。
  两者都是为了民众的利益。
  只是按照前者的生活方式,老百姓肯定不干,政府也不敢这样号召,能影响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老百姓就急眼了。要追求享受的生活方式。
  按照后者的生活方式,一旦发展蔓延开了,结果肯定是不妙。
  这是一个多么艰难的辩论啊。
85
发表于 2009-7-15 10:05:29 | 只看该作者
17、
    
    官员们针对这段责问而做出的回答,更是让这场辩论难上加难,已不是人类的智商能够判断和抉择的了。
    这些问题,是人类的根本矛盾,除了宗教,绝无解决方法。
    官员们讲:古代,宫室也是有一定的管理和礼仪制度,车、穿着按照功劳大小而不同,房子不加修饰,甚至茅草放也不是过去帝王制定的制度。
    君子是要节俭,但是节俭过头了也不妥当。过去,孙叔敖当楚国的丞相时,他媳妇不穿绸缎衣服,不用粮食喂马,你们推崇的圣贤孔子就说过:“不可,大俭极下”。著名的《诗经》里有一首诗《蟋蟀》就是讽刺了晋僖公太节俭了。想必你们不会忘记吧。
    《管子》里还说:“要是不装饰供电,木材就不能充分利用,厨房里要是不放满了肉,禽兽就不会被宰杀,木材不用,禽兽不杀,就会影响消费,影响消费就会影响内需,影响内需就影响工商业,工商业不兴盛,经济不发展,农业也就不会发展,人们要是不穿花哨点,纺织和服装行业的那些女工就要没事可干了,就要下岗。”所以,各种匠人,不光是国家经济建设所必须的,也是国防所需要的,通过他们的聪明才智,发展经济,推动技术进步,从而推动武器装备的研发。古来如此,不是心在才搞出来的理论。
    春秋的时候,郑国的弦高就曾到洛阳卖牛,大名鼎鼎的百里奚就曾经租车到秦国做买卖。最著名的先进生产者鲁班发明了圆规和曲尺,使制造技术得到了巨大的进步,欧冶子冶铁铸剑。
    《论语》里讲:百工居肆,以致其事。
    工业产品和农业产品通过商业进行交换,肯定是利于农业和工商业。特别是那些偏远地区深山老林里,更应该互通有无。这样就能使先富起来的地方不至于一直独自富下去,穷的地方不至于总是穷下去。
    如果都是各住各的地方,只消耗自己当地产的东西,那么桔子啊柚子啊什么的就没人卖了,超市里也没有那么多东西,盐什么的也都没人运出来。
    市场上屋子就会匮乏,连毡子、毯子之类的东西都没有了,吴、唐等地的竹子和木料全都用不上。只能白白浪费掉。
86
发表于 2009-7-15 10:05:49 | 只看该作者
 18、
  
  写这个《盐铁论》,每到一段,我都会猜测下一段,换我会如何回答,基本上,到了下一段,我就觉得没法回答了,回答就是强词夺理。而事实上呢,每一段的回答都会觉得对,都会觉得颠覆上一段。
  自己的思想也在这种颠覆当中不断地颠覆,谁说话就会觉得谁对,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双方都是高人,高手中的高手;另一种是他们辩论的问题本身就是无解的,所以辩来辩去,只能图个嘴上快活。
  社会该怎么发展还是怎么发展。
  本来我觉得官员从经济发展的角度已经把问题讲绝了。但是,社会贤良们还是有的辩。
  社会贤良们说,孟子说,这里就不说原文了,太绕口,直接说白话。
  孟子说,只要好好种地,不要误农时,粮食就吃不完,按时养蚕种麻,就有的穿,该打渔的时候打渔,该保护生态的时候保护生态,鱼呀肉的就够吃,该伐木的时候就进山伐木,不要没完没了地砍,木材就有的用。
  意思是什么呢,是讲欲望也不是完全禁止,而是要有节制,不能没完没了,不能贪得无厌。
  如果一味地造宫殿,装饰宫殿,搞出很多的装饰公司,整天地干这个,造亭台楼阁,木匠们整天拿斧子砍木料,圆的砍成方的,方的再砍成扁的,在房梁上雕刻彩绘很多云啊、龙啊、凤啊,下面堆着很多假山,这么干,木材就不够用,(古代的社会贤良好像还不知道现代人砍树一次性筷子,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气的吐血惨死) 。
  男人们不去种地了,都跑到城市里当民工,有技术的就雕梁画栋,没技术的就挖地沟搞基建,或者出去做买卖。这样一来,就有问题,粮食就会不够吃。广大劳动妇女整天刺绣搞服装,搞模特秀,做各种各样的时尚服装产品,搞的小资遍地,到时候,有的穷人家就会缺衣少食。
  厨师整天杀生,用刀山火海对付人类朋友动物们,讲究烹调,搞什么色香味俱全,电视台整天组织和播放这类胡吃海塞和杀生害命的电视节目,鼓励浅薄的口舌之欲,这样一来,鱼肉就不够了(商人们就开始用激素催动物的生长以提高产量,最终带来更严重的生态问题)。
  我们不是不让杀动物,也不是不让用木材,而是担心人的欲望一旦放纵起来,就会没有节制,不是担心没有桔子啊柚子啊毡子啊毯子啊,而是担心欲望发展先去,最后连草房都住不上,连谷糠酒渣都吃不上。
  最后这一句需要解释一下,糠是稻子皮磨成的粉,用来喂猪当饲料的,人在最困难的时候,没有粮食的时候,也得吃这个东西,过去,曾经有个时代就鼓励民众吃”忆苦饭”,以此来告诫大家要懂得惜福,当然更有以此来彻底打击和丑化旧政权巩固新政权的目的。
  这个“忆苦饭”一般就是用糠做的。
  很难吃。酒渣就是酿酒后的渣子,没粮食吃了,也要吃。
  一九六零年时,这些都是好东西,有的吃能活命,没的吃就得饿死,不过,吃多了也麻烦,会因为拉不出屎来而活活憋死。
  其实,这一段能读出社会贤良们的无奈,也可以看出儒家思想的命门。那就是,你可以提出一个观点,但是你没有一个彻底的方法来解决它,那好,那就要尊重社会规律和人欲的规律来发展社会。
  这一点,还是宗教厉害。
  宗教没有废话,就告诉你要断绝人的浅薄欲望,比如说吃,要求你吃素,就不让你杀生,就不让你吃动物。而不是说,不是不让你吃,是让你少吃,不要没有节制地吃。不是不让你破坏自然,而是让你少破坏,别搞断子绝孙的破坏。
  宗教明确无误地告诉人们,不要破坏自然,不要杀生。否则,后果很严重。而人,就是不听。
  人这个东西呢?一放开就收不住。
  宗教来的彻底,有效,但能做到的人比较少,接受的人也不多,即便接受了也做不到。
  人类啊,真烦人。
  好了,不知道这些辩论你爱听不爱听,反正也听到现在了,将就吧,要是觉得好听那是古人有智慧辩的精彩,要是不好听那是因为我蠢,没演绎好。
  下面,官员和社会贤良们开始辩论货币。
  就是我们大家最关心的钱的问题。
87
发表于 2009-7-15 10:07:04 | 只看该作者
 19、
  
  下面这一段看的我目瞪口呆。
  本来,我们会认为社会是进步的,但是,这个进步要放在什么角度去看。不知道为什么,官员们和社会贤良忽然间把话题放在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争论上了,而且把焦点放在了金融国营好还是私营好的问题上。
  官员们说,广大人民群众生活用品不够用,物质匮乏,日子过的不好,是因为在金钱、货物在流通过程中,有人把财物给赚走了。
  根据统计和计算,从每年生产出的物资和人口比例看,是够吃够用的,但是,还是会有人挨饿,这是因为有人把粮食给囤积了。
  有经营头脑的人会做买卖,一个人顶一百人。而比较笨的人连本都赚不回来。政府如果不参与调整,社会就会出现弱肉强食的事情。所以就会出现有人把够一百年吃的粮食搞到手了,而有的人连糠都吃不上。
  老百姓不能太富,太富了,连钱都不在乎了,政府就没办法用钱来雇用他做事了;而且他们有钱了,势力太强,他就不把政府放在眼里。
  所以,要分散他们的财产,让社会财富平均,提高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所以,政府储备社会资源,控制金融,限制那些有能力的人,调剂因能力差而生活不好的人。禁止私人拥有过多的财富,限制和遏制获得暴利的途径。
  这样一来,广大人民群众的温饱和小康就指日可待了。
  这一段话是汉朝人说的话,可让我们听来却如此熟悉。
  看看社会贤良们是如何回答的,对照一下,和您的回答有没有相似之处。
  
  社会贤良们说,古代尚德,鄙视功利,重礼仪,轻财物。夏禹、商汤、周文王、武王时,仁义道德有的时候兴盛,有的时候衰落,衰落的时候就去扶植。
  夏朝的政治和教育感觉很忠厚,殷朝以敬鬼神为特征,周朝以繁琐的礼节为特征,后人可以从学校的教育和社会上普遍的恭敬谦让的风气清晰地看到这些特征。
  但是,从这之后,礼仪崩溃,信仰丧失,好风气都没了。
  从做官的开始,他们违背礼义互相争夺财富和利益,大吃小,强凌弱,互相倾轧。这才是造成贫富差距的主要原因,有的人有几辈子用不完的钱,有的人吃不饱穿不暖。
  信仰丧失导致政治腐败,政治腐败导致社会风气变坏,官员道德堕落,是贫富差距拉大的主要原因。
  古时候,当官就是当官,不允许种地和做买卖,打更的人、守关卡的,等等这类公务员各自拿自己的薪水,不允许搞额外的收入(不知道社会贤良们说的古代是如何监督公务员并做到的,难道有古代的廉政公署?)
  这样一来,能力大的人和能力小的人同样都会有收获,社会竞争相对公平公正。
  《诗经》里说,“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言不尽物也。
  最后《诗经》里这句话出自《诗经,小雅,大田篇》,各家解释和理解的都不太一样。我个人是这么理解的。
  先解释一下“秉”,就是一把稻子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是,这里有把稻子,那里有些遗漏的麦穗,这些都是留给生活困难的寡妇的。做事情不要做绝了。要给人留活路。
  有过农业生产经验的人都知道,收获完粮食之后,会遗漏一些粮食在地里。我小时候就常常去拣。农民也不管。就让我们捡点便宜。
  如果这种风俗真的出自《诗经》的话,那我们的历史和文化就太伟大了,那时候祖先就告诉我们做事情要给别人留活路。哪怕是种地。
  不能做绝。
88
发表于 2009-7-15 10:07:19 | 只看该作者
20、
  
  官员们说,夏、殷完了之后,是商汤王和周文王;汉朝是在秦王朝完蛋以后起来的 ,一个朴素,一个文明,不是随便改的。
  世道人心坏了,社会风气不好,要变革,但并不是为了搞乱法律秩序,目的是为了挽救社会,所以变革也是要为了适应社会的发展变化。
  金融政策随时代的不同也在改变,夏朝用黑色的贝壳作钱,周朝用紫色贝壳作钱,后来就改用铜钱了。
  事物发展到极限就会衰落,这是规律。
  国家不控制山林河流这些自然资源,就会使管理层得到更多的利益,形成利益集团,影响国家,金融不加以控制,特别是铸钱不控制,就会使真钱和假钱同时在市场上流通。领导干部先富足了,就会互相炫耀奢侈,攀比;富豪们各占有大量的社会财富,就会相互竞争倾轧。
  凭心而论,官员们辩论出的这一段有点词不达意,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好像是被社会贤良逼急了,先胡言乱语一番,显得自己是有话可讲的。
  但是,这一段当中讲的铸币权是给后来社会广泛接受和认可的,很难想象,一个可以随便造钱印制货币的国家会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官员们也清晰地意思到一个利益团体的形成,就是阶级的形成对社会是多么的危险,官员们认为自己正在实行的政策就是为了避免这一现象。
  控制垄断。
  
  社会贤良们说:古时候,市场上不用钱,都用自己有的东西去换自己没有的东西,比如,用布换蚕茧之类的。后来才搞出龟板、贝壳、铜钱这些东西在市场上使用。
  钱这个东西是王八蛋,就是它让人们越来越坏,越来越虚伪,越来越不老实。
  要想杜绝假的,就必须搞出真的。(这一句,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要想制止放纵就要实行礼仪。
  商汤王和周文王在衰败后兴起,变更旧的法制,使殷朝、周朝兴盛和发展起来,汉初继承秦的旧体制不加革新,聚敛钱财,改变了货币制度,想让农业更好地发展壮大起来,就好比用火灭火,在沸水的下面加火想使水温下降一样荒唐。
  朝廷重礼仪,老百姓就不敢太放纵。
  上面逐利,下面就会为了利益连命都不要了。
  最后这句话的原话是,“上好货则下死利也。”这句话,后来,有个唯物主义的伟人也说过类似的话,意思差不多。那句话好像是说,只要有超过百分之多少的利润,资本家就会连命都不顾去追逐它。
  
  这两段的辩论都不够精彩,都有点混乱,但基本意思是清晰的,这可能是因为各人的发言都不一样,后人整理的时候实在很为难。整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相信读者已经看到了自己该看到的东西了。
  而且,官员们和社会贤良们在辩论中,已经将观点捏合到了一起,目的基本一致,只是方法不同。
  都确认垄断的危害。
89
发表于 2009-7-15 10:07:45 | 只看该作者
21、
  
  官员们说,文帝时代,人们随便铸钱(天啊,那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啊!)冶铁、煮盐,吴王刘濞垄断了煮盐业,成为盐业大亨,邓通则在铸钱业上独领风骚,成为行业的皎皎者(这是个多么风光的行业啊,可以随便造钱),山东所有狡诈的人都聚集在盐业大亨刘濞的手下。
  秦、雍、汉、蜀的人都很崇拜邓通,吴王刘濞以及邓通造的钱在天下是硬通货。这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一定要禁止私人造钱。
  官员们讲的这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都有来头,刘濞,是汉高祖刘邦的侄子,被立为吴王,名下好几十座城,他造钱,当然硬通啊。那时候造币技术简单,不然,谁都可以造个钱,然后把自己的大头照印在上面,那确实是够乱的。
  邓通是四川人,文帝很器重他,将四川的一个铜山赐给了他,邓通因地制宜,就用铜造钱,富了起来。
  不富才怪。
  私人造钱绝对是要禁止的,政府实行了禁令,种种奸诈的的行为就能得到遏制,这类行为遏制了,人们就会放下获得横财的心。
  死了发横财的心,不种田能干什么呢 ?
  所以,国家统一造钱,谁也休想把自己的脑袋印在钱上,谁都不会胡思乱想。
  钱币由国家统一发行,老百姓就不会有怀疑。
  这一段,天经地义。历史也是按照这个逻辑和规律来发展的。
  
  社会贤良们说,古时候,钱币种类很多,财物在市场上流通,人民过的不错。
  现在社会上有很多收集钱币的人,他们应该看看这一段,社会贤良们的观点是放开钱币的发行权,这是后代大多数社会都无法接受的。但是,社会贤良们至少给后来钱币爱好者提供了一个信息,古时候,有很多钱币。
  多古,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辩论的当时离现在就已经够古的了。
  后来,旧钱废除了,搞了一种白金龟龙钱,人们纷纷用各种方法使用新钱,钱币经过多次改革,人们开始怀疑了。货币的可信度低了。于是就废除各种钱币,设立了专门的水衡三官造钱。
  结果呢,官吏和工匠偷工减料(那个时候国营企业就不靠谱,连造钱都偷工减料),从中牟利,有些钱造的不合格,次品很多,厚薄都不一样。把用钱的农民搞的很恼火,不相信新钱,还是相信老钱,可是老钱又被废除了,真真假假的把市场搞的乱七八糟。
  商人们看到其中有利益可图,用真钱去换假钱,半数的真钱能换成倍的假钱,假钱照样可以流通,买卖东西的都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禁止铸造假钱的法令早就颁布了,但是钱币有好有坏的现象还是存在,跟过去一样。谁用真钱谁吃亏。
  用钱的人为这事没少发愁。
  换谁也发愁啊,真钱假钱在市场上没人管,那还了得。
  最后,社会贤良引用了《春秋》上的一段话,作为货币之辩的结尾,原文是:“算不及蛮、夷则不行”。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字面上理解就是:计划、谋划、算计赶不上蛮夷就不行。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在整个辩论中起什么作用呢?
  楞是看不懂。两种情况,一种是社会贤良们辩昏了,瞎引用一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咱们就是看不懂。
  最后,社会贤良们说,所以啊,政府对外不要垄断煮盐业,对内不要限制铸钱,谁想造就造,以便利人们的流通使用。
  这句话这么翻译了,很多人都这么翻译的。但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还是看原文吧,原文是:“故王者外不鄣海泽以便民用,内不禁刀币以通民施”。
  不管你怎么理解,社会贤良们主张的是一种彻底放开且自由的社会体制。
  这倒好,要是这样的话,我现在能想到的是,您肯定看不到这本书了,因为根本就没人印书,都直接印钱了。
90
发表于 2009-7-15 10:08:02 | 只看该作者
22、
  
  辩论到这里,双方感觉是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都是有身份的人,但是有的话却反复地引用,辩论。相信记录下来的文字是经过整理的,而现场则是没有秩序的,你一段我一段地辩,辩着辩着就有点乱,有点重复。
  您将就着看吧。
  官员们说,平常老百姓有点好东西,都要藏在匣子里,更何况是帝王的自然资源呢。这个世界,财富大多会在深山或者大海里,不是有很大势力和实力的人是开发不了的。
  以前,盐铁没有国营的时候,老百姓当中涌现了个邴氏的,诸侯中有吴王刘濞,前面咱们都提起过他们。
  这个刘濞垄断了铜矿,发财就发财吧,可是他有钱了搞意识形态,公然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减轻赋税,救济贫苦的老百姓,通过这种手段收买人心,他的个人威望是提高了,但是也对政府的威信造成了影响。所以,这种情况一定要斩草除根,不要让他发展大,要考虑到这种现象的危害,这种危害比挖开吕梁山,让黄河水泛滥还要严重。
  姜太公说:“一家害百家,百家害诸侯,诸侯害天下,王法禁之”。
  现在要是把盐铁这样重要的产业下放给了老百姓,肯定会产生豪富权贵,这样一来,就等于废除了盐铁官营的政策去资助那些暴徒一样,顺从了他们的贪婪,他们会纠集众多邪恶的人,以豪门为中心,结成党羽,对国家形成威胁,令国家很难威慑和制服他们。
  他们再去垄断,兼并,形成垄断巨头,作奸犯科。
  
  社会贤良们说,百姓的财富藏在家里,诸侯的财富藏在所封的土地上,政府把财富藏在大自然里。
  百姓把自家的院墙当成藏富的匣子,政府把天地疆域当做保险柜。
  政府到了诸侯那里,登上大堂东面的台阶,诸侯交出开闭过门的钥匙(这应该是古代的一个礼仪,来区分天子和诸侯的区别,证明财富的所有权)。
  诸侯手捧着些这姓名官职的牌子,站在旁边等着天子发话,不敢以主人自居。
  所以,有度量的天子用不着积蓄财富,而是藏富于民;政府不去追求工商的利益,而是注重用礼仪去教育人民群众,礼仪完备了,人民群众就会买帐,就会接受教育。
  这样的话,就是商汤王、周武王还活着的话,也不用犯愁。
  搞工商业,干欧冶子那样的事,怎么能形成作奸犯科的党羽呢?
  三恒掌握鲁国的政权,六卿掌握晋国的大权,并不是因为盐铁私营才产生的。
  所以最后权利和财富的人,并不在老百姓当中,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中会涌现威胁政府的人和势力集团,而是在政府内部,一家伤害百家。
  邴氏那样的人算个屁啊。
  再解释一下朐邴,朐是是春秋时曹国的一个地名,现在山东的菏泽县,这个这个人叫曹朐氏,通过冶铁而勤劳致富,天下闻名,大概跟现在的某个首富之类的差不多吧。官员们曾引用过这个人。
  而社会贤良却豪不留情地说,真正会对社会产生危害的人、势力集团并不在民间,而是在政府内部,就是说,国营垄断会造成利益集体,他们是危害社会稳定的隐患。
  像一两个朐邴那样的企业家,虽然名声不小,但绝翻不起大浪,好听了说,是个钢铁大王,新时代涌现的企业家,不好听了说,再大他也就是个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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