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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 20:26:3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幽默评点古今中外的哲学108人
  
  


    下面的文字确实不错,值得喜欢哲学的弟兄姐妹看看!
  
  
    我想我还是得再次感谢一下伟大的爱尔兰哲学家巴克莱,是他的学说,从观念上消解了我原先那种与神较劲的怒气,使我得以启动介于艺术与生活之间的那种叫作喜剧的资源,为我们这个本来就是如此的生活世界,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许这种从瓦格纳向罗西尼的转变,本身就充满了啼笑皆非的因果关系,而满身兽皮总在扮酷的齐格弗里德,似乎也很不乐意屈尊到塞尔维亚的理发店里,但这都无所谓,费里尼就无所谓,在《8-1/2》里,两者相处得荒诞无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哲学就成了必须把脸板起后才能有所言说的学问,似乎人类的语言一到了哲学这地头,就得峨冠博带紫绶绯袍一番,否则,就对不起满天排列着的那一张张哲学家们的灵牌,和他们一副副搜肠刮肚的面容。――什么时候我开始写哲学恐怖小说,我就会拿以上场景当素材。
    我想我们得承认,人思索的时候是不笑的,所以想再进一步地把哲学的严肃脸谱给弄花,很有可能是个相当愚蠢的念头,但我们学会了适可而止,于是我们在严肃脸谱前止步,转弯,再来到另一个地头,然后尝试怎样用打哈欠伸懒腰等各种世俗姿态,把哲学当相声一般,一个包袱又一个包袱给抖出来,如果我们恰好抖出了一百单八个包袱,那么,下面这些文字就成了。
    要在维护知识正确性的同时将叙述风格进行夸张变形,这工作还真不好做,一不留神,拓扑关系就保不住了,幸好,放到网上的资源都是公共的,任何人都可以指出这其中的学理谬误,或来段更搞笑的叙述段子。――用这种类Linux的方式来升级一套系统,真的是多快好省。
    要声明一下的是,水浒诨名和哲学家的配对,并非个个都能水乳交融,圆凿方枘的情况还是有的,没办法,什么中箭虎跳涧虎病花项虎插翅虎锦毛虎之类好大喜功的诨名实在太多,而鼓上蚤金毛犬这类很性格的诨名又太少,幸好,这只是玩儿,不必作了真就是。
  
  
   ○○一:天魁星呼保义
    名字:柏拉图/Plato
    生卒:前427 ~ 前347年
    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他肩膀宽阔,额头也宽阔,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座会移动的城门。为了配合他那与众不同的阔相,他决定在他的理想国里,只安排哲学家来做皇帝,而像秦始皇汉高祖这些没文化的,一般能分配他们去当上个煤矿工,已算是组织对他们尽了最大努力了。
    柏拉图凭着城门般的身架子骨,当过两次兵,作战还算英勇,后来,他又动身到一个叫叙拉古的野蛮国家,去做那国家的国王儿子家教,可惜小家伙又笨又犟,弄得柏拉图只好很没面子地回去。
    柏拉图自己开了家大学,当时大学还没像今天跟开煤球店一样,一会儿这儿一家,一会儿那儿又一家的,真是独此一家,狠得不得了。柏拉图网罗了各地的逻辑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研究出了一项又一项的科研成果,填补了一项又一项的国际空白。有意思的是,为了不让他所鄙视的诗人们进入他的大学,他在学校门口写下这么几个大字:“不懂几何学的家伙,禁止入内!”想想笑死人,如今最欣赏柏拉图式恋爱的,恰恰是那群半点数学头脑没得的诗人。
    私下偷偷摸摸地说一句:其实柏拉图自己诗人气质浓得能熏死人,这个每天都仿佛生活在白日梦里的家伙,直到咽气都没有做出任何数学成果,然而他的谈话录里却充满了诗人的智慧:没办法,他过于向往纯粹而永恒的理性,以致把自己弄得支离破碎,结果离他所梦想的雌雄同体模型足足差了十万八千里。
  
  
   ○○二:天罡星玉麒麟
    名字:巴克莱 Berkeley
    生卒:1685 ~ 1753年
    这是一位满头满脸的狗血还没有沥干的爱尔兰哲学家。他头上的狗血主要由十多年前中国那批坚信唯物主义却又头脑简单但照样奋斗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第一线的先生太太们所加,他们义愤填膺的理由听上去豪气干天:什么?!这个主观唯心主义者竟然宣称存在就在于被感知,那难道人们眼睛一闭,世界就不存在了?哼,如此谬论,还不快快上去踏上一万只无产阶级的脚,看他还敢用闭眼的方法藐视我等英雄好汉的存在!
    事实上,巴克莱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接下去要说的是:如果你把眼睛闭上了,那么,上帝仍旧在感知着这个世界,所以,世界仍旧存在的。
    无神论者是百分百无法接受以上观点的,但哲学思考就是允许有不同的意见产生,如果我们卯足劲都无法在逻辑上推翻“上帝存在”这个假设,那我们最好是自认晦气,回去炖碗狗血汤补补自己的身体,千万别上了火,又干起暴殓天物的勾当。
    巴克莱的这些天才观点,都是在他二十几岁的时候想出的,以后他当上主教后,依旧想像力无比丰富,他凭他的智慧从当局挖到一笔风险投资,跑到地球另一边的百幕达地区想办家神学院,结果到了那儿才知道开发条件比我国的大西部还差无数倍,最后的结局是他把资产全无偿赠送给了美国,而美国人为了报答这头愚蠢而纯洁如玉的CEO,将加里福尼亚大学的一座分校命名为巴克莱分校。
  
  
    ○○三:天机星智多星
    名字: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
    生卒:前569 ~ 前475年
    在他三十多岁那年出访埃及回来后,他原本还算理智的头脑里就充满了各种奇思怪想,比如,他拒绝穿动物毛皮做的衣裘,超前做出了动物保护协会要求的行为,也不吃豆子,倒不是怕在私下集会时会放出些什么污染空气,影响大伙的思考,而是他领导的这个神秘团体本身就是神神叨叨——他们不单单把数字看作12345 ,还把它们当作通往神界的敲门砖。
    毕达哥拉斯的这个秘密学院分为芯子和外皮,那些聪明得要死的家伙,不管是男是女,都属于芯子部分,而那些笨嗒嗒的但特有上进心的,则属于外皮部分,像32+42=52的证明,比例和音阶的关系等等,全是芯子里那帮家伙挠破脑瓜后想出来的。毕达哥拉斯这种把人按智商分成高低两类的做法,引起了一位有钱有势的贵族强烈虚荣心,这位贵族心想要是我也能进芯子,那我不就是聪明人了吗?于是他巴依老爷一般地来到毕达哥拉斯那儿,死活要求加入芯子,毕达哥拉斯学院到底不是北大,就拒绝了这种有损学院形象的申请。那贵族气得要命,就带人攻击学院,毕达哥拉斯逃得飞快,本来他倒是可以保住一条老命的,如果他躲进豆子田的话,但他不敢亵渎豆子,就连臀带人地绕圈跑,结果,一个伟大的人物,就这么被很滑稽地干掉了。
    当然也有说法说毕达哥拉斯还是逃掉的,甚至还有人说,前些天还看见他在天安门举着五角星,欢呼着申奥成功。
  
  
    ○○四:天闲星入云龙
    名字:庄周/Zhuang Zhou
    生卒:前396 ~ 前286年
    他的想像力实在是太出格了,以致哲学到他手里后,眼睁睁地就成了文学。
    庄周当过会儿小官,后来就辞职做了自由职业者,当时稿费制度还没出现呢,所以靠码字是养不活自己的,还好那时墨翟也没发明出什么百折不挠的草鞋,庄周没钱了,就也靠做草鞋谋生。
    庄周和他差不多同时代的高尔吉亚一样,都认为凭感觉不可能对事物得到可靠的认知。他举例说,丽姬一登台,人人都当她是巩俐,探照灯在台上乱照,追星族在台下乱叫,可是飞禽走兽却全被她吓个精光。
    但庄周过分的是,他认为理性也不可靠,因为每个人的判断都不会一样。有趣的是,对数学一窍不通的庄周,倒在论述无限性这问题上采取了归纳法:如果我们对概念“一”喊“一”,那么,概念和喊声合起来就有概念“二”,而概念“二”和概念“一”合起来就有概念“三”,这样一直下去,工作量大得能活活累死华罗庚。于是,庄周得出结论:俺的小命是有限的,但知识是无限的,用俺有限的小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俺就被套牢了。
    庄周的思想,本来是可以让名家啊墨家啊琢磨琢磨,最后鼓捣出个逻辑语义学来牛逼整个世界的,可惜古代中国有的是文学家伦理学家,就是缺数学家逻辑学家,结果中国的哲学非但没走上理性的分析之道,反而被庄周等人的瑰丽语词所吸引,一脚踏进了诗性的感官世界,从此天涯望断不归路,常使英雄泪满襟。
  
  
    ○○五:天勇星大刀
    名字:奥康 Ockham
    生卒:1280 ~ 1349年
    他留给我们最有名的一份遗产,就是他的大剃刀,俗称“奥康剃刀”。
    这把剃刀专门用来剃去哲学思考中多余的语言赘肉,比如,“本质”这个词,看上去巨深沉,但它在现实世界中有相应的事物或现象对应吗?没有,那它就是头大尾巴狼――假深沉,左右来人,将这词从哲学语汇里给剃掉。
    就用这方法,奥康剃掉了“本质”、“隐秘的质”、“实体形式”等等千奇百怪的词语,这些词语在某些经院哲学家里,可是赚稿费的工具,这下好,全下岗了。
    用今天的目光来看,也许奥康的做法有点过分,因为我们没法保证,凡是我们在现实世界里找不到的,那它就没必要作为概念存在于头脑中的,就好比我们现在让地球外所有的卫星打上灯笼,也找不到一个外星人,但我们没必要就因此非斩草除根着把外星人这概念从我们头脑里给剃了――好歹留着可以看看好莱坞科幻大片吧。
    奥康另外的成就是:他不但看出有些词掌管事物的,有些词却是掌管词的,而且还一马当先着要求把逻辑给单列出来,以便对它进行单独研究,因为他认为逻辑不需要人文里的真善美,也能齐活。
    这个观点真是爽透到家了:要是西方人老是共相之类的形而上学里吵来吵去,那他们的学术水平也就只能永远停留在中国明清时期的阶段了,它们的区别只不过在于:西方哲学家是在为上帝闭关禁欲,中国哲学家则是在为皇帝修身养性。自然在当时,奥康的这个观点并没有引起什么摧枯拉朽的革命,但是,以后的弗雷格,就是顺着这个思路,硬是凭空搭建出了通往现代逻辑学和语言学的彩虹之路。
  
  
    ○○六:天雄星豹子头
    名字:叔本华 Schopenhauer
    生卒:1788 ~ 1860年
    他拥有他父亲的容貌和母亲的才华,所以他长得非常难看(豹子们不要生气啊),虽然相当聪明。小的时候他就会在party上作秀,一个人闷窗台那儿不和小伙伴们说话,这个奇特行为终于引来一位绅士的评价:孩子们,你们看,将来他就会是一个大哲学家啊。
    这个大哲学家有一点相当可爱:他在公开场合和黑格尔叫板,两人同时开课,说实话叔本华的口才与才思远在笨口拙舌的黑格尔之上,但德国大学生是喜欢跟风的“哈黑族”,他们全拥到黑格尔那儿去凑热闹,结果叔本华的课堂上冷冷清清,像是在开中国革命史这类没人要听的臭课一般。
    叔本华写的哲学书虽然很厚,但文笔很好,可惜在他未出名之前,他的书就是卖不出去,他母亲倒是个写畅销书的能手(差不多是德国牌卫慧或九丹吧),一日,这个当妈的嘲笑他老是写些没人能看懂的书,结果一本都卖不掉。叔本华本来就气他老妈没给他英俊脸庞,所以他当场反讥道:你的书是如此的媚俗,以致红火得连地摊上都买得到。
    但叔本华终于在行将就木之前时来运转,陷入困境的德国大众一下子发现了整天郁闷个不停的叔本华,他们在其言论里找到了希望,叔本华参照了古代印度先哲的观点,告诉他们世界不过是个表象,真正起作用的是人的意志。同时,他又把休谟康德费希特等等老一辈哲学家狠狠批骂了一顿,深得商业炒作的真谛。人们争相传播他,他也乐开了花,每天早上他都要把所有有关他的评论读一遍,弄得自己跟一离休老干部似的,特在意自己的社会形象。
  
  
   ○○七:天猛星霹雳火
    名字:墨翟/Mo Di
    生卒:前468 ~ 前376年
    他吧,在战国时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属于小资那种身份,曾参加过最早的“质量万里行”活动(那时他走了好多好多路,把自己编的草鞋穿坏了好几次,从而来说明他做的草鞋在价格性能比上是合理的)。但他的思想通过一个以他为核心的团体,却显示出了军人的勇猛气概。然而,他还真不是个好战分子,他信守“非攻”,就是不主动去扁别人,但别人扁过来呢,他就号召他的弟子们穿着草鞋浑身汗臭地去赴汤蹈火,敌人往往老远老远就已经被熏得不行;同时他还提倡“兼爱”,就是爱别人如同爱自己,也就是说,你得先学会爱自己了,才有资格去爱别人,否则就别整天价爱党爱国爱人民的,其实暗里在玩腐败。
    墨翟有双勤劳的手,样样事情都会做,都会做。但他实足是个贱人(不是没来由在骂他啊,贱人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绰号噢),一点点游戏人生的感觉都没有。人公输般造了个木头模型的鸟,可以在天上飞个三天三夜的,他却傻楞楞地告诉对方:做出来的东西要是对人没用,再好也参加不了头脑奥林匹克。
    但比起孔子来,他的工科思维能力要强多了,毕竟常年制作各类车轱辘,所以对方方圆圆的规矩特别在行,要不是这家伙缺乏系统的数学训练,估计中国的亚里斯多德就是他了。即便如此,他们这个军事团体还是在数学、光学、天文学、逻辑学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这成就放在中国这个人文学科过于发达的地方,就显得特别扎眼,那些数学成绩不及格的儒生们气不忿,所以就一致反对墨子的学说,再加上中国的皇帝大多也是笨蛋胚子,所以墨学就越来越拚不过儒家的东东,时间一长,遂使孔丘成名。
  
  
    ○○八:天威星双鞭
    名字:斐洛 Philo
    生卒:前30 ~ 40年
    在斐洛之前,曾有人试图想把古希腊哲学和古犹太哲学嫁接起来,但由于种族偏见和地域观念,这些哲学媒婆全都失败了。但斐洛成功了,因为他这个红娘搞学问不偏不倚:这得部分归功于他呆的城市亚力山大里亚,那地方在当时可算是个国际性大都市了,各色人群各类学说真是应有尽有,小斐洛就在这个多元化国际化的环境下健康成长,世界公民的意识已深深扎根在他的心头,当然他并没有意识到,从历史的观点来看,是他而不是耶稣,形成了基督教的核心教义。
    他认为犹太教里的摩西,就是希腊哲学里的柏拉图,而希腊哲学里的柏拉图,就是犹太教里的摩西,这可不是在玩什么变脸魔术,而是上帝为了因材施教,而采取了不同版本的教育方法,只要我们从希腊哲学和犹太教义的字面背后去挖掘,就一定能找到一致的象征寓意,虽然,象征的对象,上帝,永远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但是上帝到底是上帝,浑身是劲呢,他把劲道传点给柏拉图的理念,柏拉图的理念再把劲道传点给世界,人的灵魂正好张开大嘴,一口接到了这劲道,所以它和上帝照理该是面熟的。
    正如古印度佛教传入中国后被中土化了一样,古犹太教传入欧洲后也被希腊化了,只是前者思想杂交后产生的中国佛教,博大有余,精深不足,它善于滋生海灯法师,却无法贡献陈那法称宗喀巴;相反,后者杂交后产生的基督教,却为世界宗教文化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学术泰斗。这其中的吊诡,目前只有一些自诩为爱国者的人号称说,已经顺利解决。
  
  
    ○○九:天英星小李广
    名字:惠施 Hui Shi
    生卒:前370 ~ 前310年
    惠施是庄周的同班同学,本来两人应该一个进理科班一个进文科班的,但那时大概也崇尚全面发展学生素质,所以两人就一个班了。
    惠施一直拿庄周当辩论对手。倒不是后者逻辑思维又多强,实在是其他学生在这方面更弱智。有一天两人走到坝上,看到有条傻鱼瞪着他们,两人吃饱饭了所以对生鱼片不感兴趣,就对着鱼开始斗起嘴来。庄周说:“鱼儿不用读书不用勤工俭学,真是快乐。”惠施说:“你丫又不是鱼,怎知道它是不是快乐?”庄周脑子还算快,赶紧反问道:“按你丫的逻辑,你不是我,你怎知道我不知道鱼是不是快乐!”惠施到底思路清晰,继续追击道:“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你的感受;你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感受,怎么着没话了吧,晚饭你请了吧。”庄周急了,咽口唾沫后开始胡搅蛮缠:“你刚才说的话,已经表明你知道我和鱼之间有心灵感应了嘛,我这感应就是在这儿产生的。”就这样,本来一个好好的关于私人语言是否存在的问题,被小气鬼庄周这么一搅局,黄了。
    惠施在普遍抽象思维暴差的中国哲学家里,已经算得上是很理性了,他注意到了在抽象世界中,没有厚度的面积怎么会变成有高度的体积(这涉及到微积分原理),也注意到了线段一半一半无限可分怎么可能(这涉及到极限概念),总之,这个中国的芝诺孤军奋战在一群逻辑白痴里,最终成为中国逻辑史上一笔绝响。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8-7 19:40:33编辑过]
23
发表于 2014-2-9 13:56:48 | 只看该作者
太好了      
22
发表于 2010-5-25 16:49:34 | 只看该作者

91-100

○九一:地慧星一丈青
  091阿伦特 Arendt
  生 卒:1906 ~ 1975年
  即便她没有遇上海德格尔,以她的才智照样可以名照史册。
  这位身躯高大的犹太女人看上去令人望而生畏,而她的性格也是走刚硬一派,总之她的形象就是德国神话里女武神的现实化身,所以软木头塞子一般的海德格尔自然就被这个女学生给弄地五迷三道,但可惜的是,最终他们没有结合,估计是海德格尔受不了她这杆大烟枪在吞云吐雾方面的杰出造诣。后来,阿伦特带着满脑子沉思和满口袋香烟成功地逃到了美国,在那里她对纳粹进行了毫无保留地批判和反思,不过对老情人海德格尔,她还是网开一面,充分体现了爱的宽大政策。
  阿伦特认为,既然大家都不是神仙,就不要有人跳出来以神仙的姿态教训人,有本事大家都到一个公共的领域里去争吵,别吵不过就冲到人家院子里搞打砸抢。
  但同时她也指出,要是公众把那个破坏分子抓住了,就应该就事论事地来判决,没必要把那鸟人先妖魔化为一个撒旦,然后再用巫术般的诅咒口诀来消灭掉。
  她的这种观点即遭到了纳粹分子的攻击也遭到了反纳粹分子的抗议,没办法,这世界上大多数人的智力水平,只能停留在分辨好人坏人的阶段,一旦要他们深入思考一下什么,他们的大脑就崩盘了。
  尽管外面反对的声音洪水滔天,阿伦特照样能和她丈夫优哉游哉,他们两个时常会一个问题,当着客人的面展开激烈辩论,直到家务事堆得不象话了,他们才会结成战友关系,来对付眼前的碗盘锅勺。  

  ○九二:地囚星旱地忽律
  092德里达 Derrida
  生 卒:1930 ~
  这个阿尔及利亚人由于老是进不了正规的学术圈子,所以他怒从心头起,以自己杰出的颠三倒四能力,终于自己弄了套解构大法出来,为了作宣传,他使劲捏揉出了一个谁都没见过的法语单词:différance,然后到处放风说,你们谁也别想给这单词找个定义,它没定义,它的意义只在于语言的关系网络中……
  这一招非常阴损,很多法国学者当场就被德里达给药趴下了,而人民大众也被这招“有种你丫别过来”给煽起了情绪,大家偏偏要过去瞧个仔细,于是德里达嘣的就成名了。
  其时现在回过头想想,他的这些招术颇像西藏格鲁派的看门功夫(格鲁派是如今西藏最大的一个佛教派别,拉萨的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全是它的名下):格鲁派的喇嘛从来不给自己下任何定义,他们唯一的嗜好就是用印度逻辑的方法,把别人的立论给破个一干二净,然后在一片破烂之中,达到语言极限之后的美好境界。德里达也是,他把索绪尔关于能指的任意性给无限上纲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以致西方人一听到德里达这名头,就知道拆家散伙的学术哥斯拉降临了。
  这头来自北非的哥斯拉曾一度将书写的怒火发泄到卢梭身上,他把卢梭的文字千刀万剐后,得出了卢梭其实是一混蛋的微言大义。可惜卢梭这时已经死了近两百年,只好白白被他贬损了去,而这正是德里达聪明的地方。  

  ○九三:地藏星笑面虎
  093弗朗西斯"培根 Francis Bacon
  生 卒:1561 ~ 1626年
  中国的理学发展到这个时期,水平就停留在搜罗完海量的资料后,以一句“以类推之”就打发过去了,因为他们所注重的伦理道德领域,也只需这么浅薄的工作方法。
  弗朗西斯. 培根在某些方面和中国的那些秀才一样,对科学研究一点兴趣没有,但他所处的地方,却是个对科学着迷的地方。在这种气氛下,他对归纳这方法进行了初步的思考,并提出了分两步寻找归纳规则的方法,为以后归纳逻辑的发展迈出了抖抖索索的关键一步:它将约束住人们天马行空般的类推思维和无法无天的联想比喻,把科学牢牢地管辖在严密的归纳形式中。照他本人的话来说,就是宁愿给理智挂上重的东西,使它不会跳跃和飞翔。很可惜,当时明清之际的中国思想家,全是些又会跳又会飞的超人,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愿意踏踏实实走路的:如果他们也能像培根这样,是为了在冰天雪地里做冻鸡实验而献出生命,而不是为了什么反清复明之类的政治运动去丧命的话,也许中国的科学实验之路,会稍稍再光明一些。
  话说回来,弗朗西斯. 培根好像人品不怎么样,仗着自己杰出的口才与表演,他在法庭上声泪俱下地把自己的主人往火坑里推了进去,这等辣手在哲学家里倒是相当少见的。但他工于心计的骑墙作风并没给他的政治生涯带来好运,最后他从贵族被压到平民,为“恶有恶报”这个论断提供了一个可以简单枚举归纳的例子。  

  ○九四:地平星铁臂膊
  094哈贝马斯 Habermas
  生 卒:1929 ~
  小两口之间拌点嘴皮子是常有的事。比如周末晚上,丈夫正趴电脑前联网打三角洲部队,妻子挨床边翻电视节目翻得没意思了,唤声:“老公,帮我倒杯水。”声音之嗲,能把窗外正勾衣架上歇息着的两只麻雀的骨头全酥掉。丈夫嘴上应了声“哦”,并迅速给妻子去倒水,然后急忙继续投入战斗,直到他干掉了对方最后一个哨兵,但这时妻子已经酝酿好吵架的情绪,窗外那两只麻雀今晚是铁定要被烦死了。
  按照哈贝马斯的理论,妻子要倒水这个祈使句里,倒水这个行为虽然是真实的,但她更希望的是能和丈夫进行情感交流;可是丈夫只是破译出倒水这个要求,却没破译出情感交流这个要求,所以他们之间没有建立起正确的沟通规则,虽然他们彼此的内心都是真诚的。
  真实、正确、真诚,这就是哈氏交往行动理论的三大法宝,由于他坚持理性第一,所以在一大群五光十色的后现代理论家里,他简直是孤军奋战在长坂坡的常山赵子龙,他一路那个杀呀,那个砍呀,大量的著名学者都和他喂过招,而他在血染战袍之后,更是神勇异常,惊为铁臂膊天神一尊。
  哈贝马斯的理性并非是那种岿然不动的庞然大物,相反,它类似于20世纪初,德国科学家阿尔弗雷德。瓦格纳提出的可漂移的大陆板块,它们具有固定的结构、不会分崩离析,但它们不是独裁者,而是诸多应力在相互达成共识后产生的稳定体,并会随着历史的演进而逐渐漂移。
  可以预言,这种网络化的、TCP/IP化的理性哲学,将会是本世纪最具发展潜质的哲学,希望大家前来投资哈氏交往行动理论股,虽然你可能还没完全看懂。  

  ○九五:地损星一枝花
  095伯林 Berlin
  生 卒:1909 ~ 1997年
  “狐狸知道很多的事,但刺猬则知道一件大事。”这句古希腊寓言在中国本来名不见经传,但被自诩为狐狸的伯林一引述,就顿时成了学术界家喻户晓的名言,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个目睹了苏联从生到死全过程的英籍俄产犹太人,然而他应当是有所愧疚的:他继承了俄国游吟诗人浪漫不羁的风范,即便被俄国女诗人阿赫玛托娃给击中了心房,也没在爱情的鼓励下,定定心心坐下来写过一本著作,结果,人们不得不花上大量的功夫,从懒汉留下的各种文章里去归纳总结。
  伯林提出了消极自由,并认为这是自由的基本形式,所谓消极自由,就是当你在做选择题的时候,如果没人(比如监考老师)来干扰你的选择,那么,这就是消极自由。
  伯林之所以要提倡消极自由,因为他认为民族之间的文化中,有些是不可能达成共识的,所以,不存在什么先天的理性来统一大家的自由选择,能让大家各管各选自己喜欢的,就是自由了。
  根据他当时所面对的苏联这块又厚又重又死板的大铁幕,伯林的意见还是有道理的,然而,随着世界的年轮增长,他的消极自由就露出了消极的一面:假设有个始终没人干涉他选择自由的青年,在伊斯兰教和基督教或佛教之间,他首先自由选择了伊斯兰教,然后在伊斯兰教温和派和极端派之间,他自由选择了极端派,在有限度暴力和无限度暴力之间,他自由选择了无限度暴力,结果,他以恐怖活动结束他以及其他更多的无辜平民的生命。
  伯林的观点里最致命的一点就是:人们一旦选择了消极自由,就再也不会有自我反思的能力――消极自由拒绝有统一的理性介入。这使得失去了公共价值坐标系。  

  ○九六:地奴星催命判官
  096拉卡托斯 Lakatos
  生 卒:1922 ~ 1974年
  他本来不叫这名字,而是叫拉普西茨,这是一个典型的犹太姓氏,可当时在匈牙利,德国鬼子抓犹太人抓得太丧心病狂,为了不让他们的爪子搭到自己肩上,他改了个法国名字叫莫奈。于是他侥幸躲过了搜捕,但他的老妈和奶奶却没这么幸运:她们均死在了奥斯维辛。纳粹完蛋后,他发现莫奈这名字不太方便,因为穿的衬衫上印着的是拉普西茨的首字母“L”,而不是莫奈的“M”,他想换件衬衫,可战后匈牙利穷得不允许换衬衫,只允许换名字,走投无路之下,他换了个当时抵抗纳粹的匈牙利共产党将领的姓氏:拉卡托斯。
  拉卡托斯对波普尔的学说进行了一番有趣的改进工作,以致在他笔下,科学的发展被描述成了一群理论细菌在竞争中优胜劣汰(不过他的文笔之差实在是天可怜见,翻译他著作的人真倒了雪霉):每一个细菌都有个细胞核,这里是理论最关键的核心部位,要是这部位被人搞坏了,那这理论就算完蛋出局了。自然,细菌们可没这么傻,它们在细胞核外面裹层了细胞浆细胞壁什么的,这样,要是有其他细菌企图用反例攻击它,这些保护层可以起到抵御作用,它可以修复被损坏的部分,巩固比较薄弱的区域,反正就是千方百计地保护核中央。
  本来,按照波普尔的观点,只要有一个反例出现,就能挑翻一个科学理论,这种匹夫似的蛮横论调曾使得证伪法遭到来自各方的重创,现在多亏了拉卡托斯,给它加了层精致的缓冲装置,使它可以在讲究文明的学术圈子里,能活得像个人样。  

  ○九七:地察星青眼虎
  097罗兰"巴特 Roland Barthes
  生 卒:1915 ~ 1980年
  他有一本翻译过来的书,本来名字叫《一个解构主义者的文本》,结果,反响平平,后来聪明的书商启用另一书名《恋人絮语》,很快这书就热销了,人们甚至可以在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畅销书架里发现它,只是当一位看上去很有知识的男士手执此书,与他身边一位看上去很有修养的小姐,站付款机前边排队边含情脉脉作心有灵犀状时,一个比较尴尬的事实有必要在这里点明一下:本书作者罗兰。巴特同志,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同性恋。
  由于肺结核病,年轻的罗兰不得不呆在山上疗养,这使得他一次次丧失了进正宗学府深造的机会,也使他远离了学院派那套破规矩,他把自己养得胖乎乎的,一门心思地自学,他的学习习惯非常刻苦也非常刻板:他喜欢把所有认为重要的内容都记在卡片上。曾有一次,这个歇斯底里的家伙由于看不惯自己竖着写好的卡片,就横着把约900张卡片又一字不拉地誊写了一遍。由此,惯于总结表面现象的人民大众把他归为了结构主义流派。他的这种恶劣的学习方法,却勾起了另一位也是没啥数学头脑的文学家的好奇,这位名叫卡尔维诺的意大利作家就也学着把一副扑克牌横竖倒腾,想编出一个个不同的故事来,于是,一组惨不忍睹却声明显赫的小说集诞生了,它的名字叫《命运交叉的城堡》,据说这些小说深受国内那批同样没数学脑袋的作家和批评家的好评。
  但罗兰的聪明使他克服了数学上的弱智,他从日常生活中看穿了不少广告及大型活动的把戏,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这只叫罗兰的瞎猫幸运地捏到了符号学这只肥硕的纸面老鼠,从此,整个现代世界的神话图景在他面前不得不被一层层展开。
  他写过的最晦涩的一本书是关于流行服装的,搞笑的是这本书的中译本也放在书店的时尚类区域里,这一误放使不少时髦的城市女士无意遭受了些智力上的打击:罗兰同志写这本书的时候,一本正经地弄了张高高的斜面桌,然后站着写,他努力想把书写得深一些难一些,陷害一把广大花枝招展的妇女同志们……

  ○九八:地恶星没面目
  098玻尔 Bohr
  生 卒:1885 ~ 1962年
  在量子力学的英雄时代里,他算得上是个一统江湖的大人物,在他的领导下,哥本哈根学派成了一个蔚为可观的博彩大本营,他们一致推举玻尔的互补性想法,即对微观世界而言,那种有因必有果杀人必偿命的规律将不再唯一有效,相反,微观粒子的行为,应该是由多方面不同的理论去描述它,哪怕这些理论彼此是互不相容的。
  玻尔极其推崇测不准原理,通俗点说,这原理讲的是:在微观世界里,由于警察行动过于笨拙,所以要抓小偷的话,如果能得知小偷的具体位置,那就判断不出他下一步将会去哪儿,如果能琢磨出他下一步去哪儿的话,就没法晓得他具体的位置。――这些小偷比敌后武工队还神出鬼没,他们忽而出现在这里,忽而又跃迁到那里,从没现过真面目。
  于是,玻尔他们就推崇起统计学来,因为靠这门博彩学问,至少能依据小偷们一般行动规律而逮住几个,否则,微观世界真的是要无法无天了。玻尔甚至还变本加厉着谦虚地指出,我们人类的自由意志与客观行为之间的关系,很有可能也是测不准的。
  然而他的老对头爱因斯坦很不满意这种博彩做法,因为爱因斯坦有一个虔诚的信念,那就是上帝不可能靠掷骰子的方法来耍玩微观粒子,所以,肯定是玻尔他们的量子力学本身有问题了。为此,爱因斯坦还特地设计了一个想像中的光子箱,这个光子箱外形颇像一只带时钟的而且会泄漏的微波炉,它即能测量一个光子泄漏时所需的时间△t,也能测量光子泄漏前后的箱子质量变化△m,而根据爱因斯坦的著名公式E=mc2,则可以推断出,这箱子是能在测量时间的同时,也能测量动量的。
  在索耳威会议上,老爱把这个虚拟实验得意洋洋地告诉了玻尔。据另一位物理学家卢瑟福回忆,当时的情景是:“爱因斯坦,一个高大的的形像,平静地走着,带着些许讽刺的微笑,而玻尔灰溜溜的走在他的附近。”
  然而第二天玻尔就用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里的红移公式给予了完美的反驳。
  有关微观世界的猜想与反驳,目前仍在营业中,但不知玻尔他们的余勇,最终贾到了哪里?

  ○九九:地丑星石将军
  099列维"斯特劳斯 Levi Strause
  生 卒:1908 ~  
  他讨厌旅行,但为了获取第一手人类学方面的资料,他又非得去巴西。还好,二战爆发了,这使得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图书馆里,翻阅着书面资料进行归纳分析,甚而他还不无恶意地嘲笑道,到田野里去实地考察,那是女学者们乐意干的事情。
  但他的确是做出了相当了不起的业绩:在他的努力下,人种学终于诞生了,虽然不领行情的媒体出于对希特勒的愤怒,总是把他和纳粹主义缠在一起,以为他就是在搞种族歧视,其实,他只是想把远古时代的人们的神话传说进行归类整理,弄点比较结实的结构出来。比如,几乎各个民族都有关于大洪水的传说,列维。斯特劳斯就卷起思想的裤脚管,奋战在抗洪第一线,努力要搞清楚各个民族当年面临洪水的种种态度。
  他的读书成绩好像并不怎么稳定,为了对付考试,他听信一个郎中的话,喝了瓶乱七八糟的药水下去(难保不会是珍奥核酸),结果在昏睡了七个小时以后,他迷迷糊糊地接受了考试,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记得自己猛侃了一阵斯宾诺莎。最后的结果是:法国评委们放他过门了!但后来他想挤进法兰西学院就没这么容易了,那学院也是个老派的地方,办事拖拉,一本词典要编个上百年还没完工,教授和教授之间斗得也很厉害,当然,人家学术腐败没咱这儿这么严重。列维。斯特劳斯挣扎了十年,才摇摇晃晃地被吸收了进去。
  他后来到美国去了,结果发现那里有个牛仔裤牌子和他同名同姓(咱这儿译作“李维斯”牌),结果,这位学者总是能收到来自非洲的服装订单。

  一○○:地数星小尉迟
  100普特南 Putnam
  生 卒:1926 ~
  看过电影《黑客帝国》吧,进入真实世界,看到的真相是一个个人躺柜子里做梦,原来平时我们的生活世界,都不过是大脑在中央处理机控制下的虚幻图像。
  现在,这位普特南先生就打算在二十年以前,提出同样的假设,并且,他的假设更加变本加厉:他设计了如下一个恐怖场景:一只只人脑全放在缸里,它们的神经末梢都联在一台超级计算机上,这台超级计算机给大脑们提供各种幻觉,但这些缸中之脑却和外界没有联系。
  那么,以上这种吓死人的情况,是不是如电影《黑客帝国》所说,会是真的呢?
  普特南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类似于缸中之脑这种内在意识的假设,只是描述上的可能,但无法成为现实中的可能,也就是说,语词可以安排出这样的恐怖情形,但语词所指称的现实世界里,却安排不出这样的恐怖情形,所以,我们最多在电影里过把自己吓自己的瘾罢了。
  以此为据点,普特南开始向笛卡尔的内省意识发动了巨大攻势,因为缸中之脑和精神实体一样,都是不存在的虚幻之物。
  可惜神算子笛卡尔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反击是从普特南的假设开始的:缸中之脑既然和我们的大脑不一样,那么它们自然就不需要我们的外部世界,而它们完全可以自己构造出一个它们需要的外部世界,就如同《黑客帝国》所拍的那样,这时,它们的世界就是它们的生活世界,而我们的大脑相对它们而言,才是真正的缸中之脑。
  普特南的攻击失败了,问题出在:外部世界的真实性无法通过独立的语词系统来反应,所以,后来普特南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恐怖假设,走上了新的革命道路,那里,后期的维特根斯坦正在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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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5 16:48:44 | 只看该作者
 

我补充,如有冒犯,请多指教,我立刻删掉。

    84—90

     ○八四:地幽星病大虫
  名 字:皮浪 Pyrrho
  生 卒:前360 ~ 前270年
  这是一个极其有趣的哲学家,他年轻的时候是学画画的,后来把画笔一丢,跟随亚力山大去印度远征了,在那里他接触到了印度哲学比如耆那教啊瑜伽学派啊数论啊佛教啊什么的,一下子就脑子开洞啥都明白了。回国以后,他开始教授怀疑论,就是什么都要怀疑一把的论调,但古希腊哲学家没这个传统啊,就一块儿攻击他,他一光火,索性就走火入魔撒起泼来:由于他认为这个世界是值得怀疑的,所以他出门总是不遵守交通规则,乱穿马路,他朋友大概是卖保险给他的,就特别担惊受怕,整天陪他身边,免得他被马车碾成皮或掉下悬崖被浪卷了。
  皮浪是如此地刀枪不入,以致伊壁鸠鲁这张臭嘴都对他青眼有加,而古希腊人对他也很敬重,就看在他的面子上,通过一项法令,让所有从事哲学的人可以免税。
  皮浪认为我们不可能知道什么事物背后的真相,最多是明白事物显现给我们的样子,而每个人眼里显现的东东不可能一致,所以也就没什么标准答案,既然没什么标准答案,那就别铁板钉钉地宣称肯定啦必然啦绝对啦不以人意志为转移啦。比如有人要问你今天饭吃过没,你应该回答说:“我可能吃过了。”
  因此,皮浪以为所有人的行为都不过是人心里的偏好,根本不是在什么真理的指导下,而既然所有的偏好都是值得怀疑的,那最好是心如止水万念俱空,为达到无嗅无识的神圣境界而英勇奋斗吧。不过追求这种境界的行为是不是也算偏好一种,皮浪耍赖,没给出说法。

  ○八五:地伏星金眼彪
  名 字:乔姆斯基 Chomsky
  生 卒:1932 ~
  这人特别喜欢对世界时事发表意见,从科索沃战火到亚洲金融危机,他都要插一脚,幸而,他的评论水平要比倒霉的球星贝利高得多。
  作为一名语言学家,他把数学方法引到了语句分析里来,整个过程非常复杂,简单点说就是:他把句子当做是一棵大白菜,然后运用分析的菜刀,将将之切碎切碎再切碎,直到切出构成大白菜的细胞才罢手,这时,他静静坐在砧板前,面对一群气得直跺脚的细胞,不慌不忙把它们颠三倒四地组合来组合去,最后他发现了十多条规则,根据这些规则来组合细胞,可以最终又把它们又搭回到原来大白菜的样子。
  这种把大白菜往死里切再往生里整的研究方法,直接导致了以下推论:如果全世界各个民族的语言都是这么生成的,那么,在语言深层,就存在一个普遍规则,这个普遍规则是先天的,也就是说,人天生就具备了学习语言的能力。
  这个推论引起了轩然大波,把已经是白发苍苍的皮亚杰都给勾来了,两边各自统率手下门人及助拳高手,进行了一场空前精彩的心理学语言学大辩论,最后的结果是不分胜负。
  没劲的是,出于数学思维惯有的谨慎态度,乔姆斯基本人从没对这推论有过什么一锤定音的肯定之辞,相反,他一直在怀疑它的可靠性,这种做法自然是不会犯错误,但作为一场语言学革命的发起人,这也忒显得小家子气了。

  ○八六:地僻星打虎将
  名 字:罗素 Russell
  生 卒:1872 ~ 1970年
  他可以说是一个文理兼通的全才,获得过1950年诺贝尔文学奖,与人合作十年,发表过天书般艰深的《数学原理》,虽然在一次著名的演讲中,他暴露出了对基督教的无知和粗鲁。
  从小就没了爹妈的苦孩子罗素,在祖父母的领养下茁壮成长。本着对人类的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他两度在抗议政府的活动中被活捉入狱,但监狱生活似乎对他来说真是小菜一碟:第一次他趁机在铁窗里把数学原理的绪论给完成了,第二次被捕时他89岁高龄,估计还是在警察的搀扶下进去的。
  在数学方面,罗素留给普罗大众最深刻的故事,莫过于他的理发师悖论,这个悖论讲的是:“如果一个理发师从来不给自己理自己发的人理发,那么,理发师该不该给自己理发?”听上去这个悖论不过是个语言游戏,但是,对数理逻辑学家们来说,他们的逻辑王国千秋一统的黄粱美梦,算是做到头了。
  罗素还在80年前访问过中国,在像个刘姥姥般地游览完西湖美景后,他到北大去做了五个演讲,其中之一就是数理逻辑,虽然对当时刚剪了辫子脑袋维持平衡尚觉有困难的北大学生们来说,这内容实在是嚼不大动,但这的确是一次决战中的较量(Enemy at the gate?):一方代表着古希腊文明传承下来的逻辑推理,另一方代表着古中国文明沿革下来的类比推想。

  ○八七:地空星小霸王
  名 字:萨特 Sartre
  生 卒:1905 ~ 1980年
  他虽然对哲学的理解力并非一流水准,但他的写作思路却值得称道:用文学的手段来表达形而上学,这一点哲学史上目前无人能出其右,仗着深不见底的文学功底,他把他的那些浅薄的哲学思想给包裹上一层浓浓的法国葡萄汁,为此,法国大学生和中国大学生分别在六十年代与八十年代,都将他奉为自由精神的宗师。
  萨特的一句名言是“他人即地狱”,不幸的是,当中国大三大四的文科生貌似深沉地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刚进小门的小弟弟妹妹们听的时候,没多少人知道萨特说这话的前提:萨特认为,当人际关系变得恶劣的时候,地狱才会是他人。就这样,一代代的青年大学生都被这恐怖名言给吓个心惊肉跳,并会在以后的生活中将其作为沙龙上的谈资在不经意间飘飘地提及,以博得新兴中产阶级也有文化贵族的美誉。
  应当说,萨特在戏剧上的成就高于小说,小说高于评论,评论高于哲学,他的哲学巨著《存在与虚无》唯一能称得上够级别够档次的,在于它的重量。有趣的是,二战以后这本晦涩得不知所云的书一下子卖得很好,萨特惴惴然,一问,方知当时小菜场上短斤缺两的现象很严重,法国主妇们就人手一本《存在与虚无》去校秤,因为此书的重量正好是一盎司。
  但萨特毕竟是萨特,他走上了大街,和学生一起大搞各色革命运动,亲历亲为了存在先于本质、自由在于选择的书面口号,最后的高潮是拒绝领受诺贝尔文学奖,把那帮文学老头给气得不知老脸该往哪儿搁。

  ○八八:地孤星金钱豹子
  名 字:蒯因 Quine
  生 卒:1908 ~ 2000年
  这新实用主义者干的最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哲学的世界杯足球赛上仔细研究康德学说后,呼啦站起,奋起两脚,将康德的分析综合命题代表队给踢出了局。
  分析命题是那种躲在形式小草屋里自得其乐的命题,蒯因化作一头大灰狼,猛吹口气,将小草屋给掀了,威胁到分析呀分析你躲得再好也没用,你推理时所用的材料,可全是来自小草屋外面的经验世界呢。得不得不一通说下来,分析命题面色灰白,知道自己的命门已为人所破,就乖乖撅起屁股,让蒯因从容起脚,上半场,新实用主义队1:0领先。
  剩下的综合命题眼见分析命题被踢,下半场刚开始,就拍马过来想为兄弟报仇,蒯因一把擒住这家伙的头,将之抻直了,告诫到综合呀综合,你想把你头上顶着的这堆事实,一一还原经验世界里去,但这样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的一堆东西,你以为经验世界会接受下来?接着蒯因拿出山东快板功夫,哗啦哗啦地一阵详细阐述,综合命题听罢,知道大势已去,便自摆一个乌龙,于是,新实用主义队以2:0领先。
  在剩下的时段中蒯因基本上是压着对方在打,但由于缺乏更锐利的进攻方法,所以比分并没有扩大,终场一声哨响,新实用主义代表队战胜了康德的二元论代表队,胜利挺进了哲学世界杯。
  赛后的记者招待会上,蒯因很中肯地说,康德代表队打法陈旧,仍在把“本质”当做金科玉律给供奉着,这是他们失利的主要原因。
  以上内容摘自子虚乌有的《水浒哲学足球报》。

  ○八九:地角星独角龙
  名 字:皮尔士 Peirce
  生 卒:1839 ~ 1914年
  此人由于桃花事件而被小人出卖,结果落得和斯宾诺莎一般倒霉,都是在穷困潦倒中悻悻去世,但有一点他还是比那个荷兰磨镜片匠强:他具备高超的理科思维能力。
  当时美国还是个铁器时代的蛮荒之地,但拥入这片国土的却是工业时代的各式移民,在这种奇特的人文地理景观下,欧洲那种形而上学成了精致的花瓶,于是,粗糙然而实惠的皮尔士给他们带了实用主义:一种在美国土生土长的瓦罐哲学。但他本人后来却拒不承认自己属于实用主义阵营:当时的文学刊物都在用这个词,众所周知,不管是那个国家的文学青年,他们写起东西来,都是怎么歪曲怎么来的,郁闷之余,脾气古怪的皮尔士就索性和实用主义这词划清了界限。
  学理的到底是学理的,一点都不浪漫,皮尔士这个粗人,果然把人类内在意识给否定掉了。也就是说,要是你敢说你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能意识到这一点,那你就臭大了。老皮认为这种想法纯粹是:买盘VCD回家放――以为就是在电影院。其实,那不过是把外部世界的材料类比到内心世界里去罢了,真的让实用主义警察上你家一查,就会发现那只不过是套4000块钱的家庭影院。
  在老皮看来,欧洲的传统哲学就是一直这么被蒙在鼓里,其中蒙得最深的就是神算子笛卡尔,他算是走火入魔没得救了。
  把内在意识这个白日梦给破灭掉后,那些绝对真理之类的臆想之词也一块儿没了,面对自己造成的哲学饥馑,老皮也有点慌了手脚,最后他放弃了在外部世界农垦到底的打算,而是在内在意识里划出了一块特区,专门生产一些实在的粮食,来度过这青黄不接的年月。

  ○九○:地短星出林龙
  名 字:洛克 Locke
  生 卒:1632 ~ 1704年
  把我们的心灵比喻做一张白纸的,就是这个英国哲学家。
  他认为事上一切都得靠人的眼睛鼻子耳朵什么的去感知,然后把感知到的东东(比方鸡汤)全浇在这白纸上,除此之外,靠脑子在那里空想出来的各种东东,都不应该浇在上面,免得糟蹋了这上好的心灵鸡汤。
  洛克的身体一直非常糟糕,这得归功于伦敦声名狼藉的恶劣天气,亏得洛克在政治方面要求上进,他放弃了早年掌握的一些医学上的皮毛知识,和艺术上的一些天可怜见的成就,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政治生活中,于是他有了当法国荷兰等等地方疗养的机会,顺大便把自己的哲学思想写了出来。
  洛克写出的东西通俗易懂,非常符合大众一贯期望的深入浅出原则。但实际上,由于为了照顾大众脆弱的自尊心和羸弱的学识素养,他放弃了著作在逻辑上的一致性:他一边说一切靠感觉,一边又说感觉之间的关系不在感觉中。不过幸好的是,大众只在意于读懂哲学后的虚荣满足,至于里面的矛盾冲突,他们是不管的,因为喜闻乐见并不需要严格和认真。
  洛克在政治上的成就似乎比他在哲学上的更大,这倒不是由于他提出了什么新见解。而是由于他提出的见解正好适合当时的新社会。他的影响甚至一直延续到现在:英法美等西方国家,它们的宪法每逢要有所变更时,洛克的自由主义思想,总会在张张白纸后面隐隐地渗出。

20
发表于 2010-1-30 21:45:13 | 只看该作者
thank you very much
19
发表于 2010-1-30 16:09:11 | 只看该作者
很好很强大
18
发表于 2009-12-9 15:23:58 | 只看该作者

楼主英明

楼主,赶紧发84-100吧,这么好的文章,残缺了多可惜!
17
发表于 2009-12-9 10:32:42 | 只看该作者

084~100的缺失,楼主不要吊胃口了。

16
发表于 2009-12-6 01:06:49 | 只看该作者
一○一:地阴星母大虫
  101波伏娃 Beauvoir
  生 卒:1908 ~ 1986年
  她就是在巴黎师范高等学校毕业考试时,屈居后来成为她事实上老公萨特而名列第二的传奇女性。
  波伏娃这个哲学丫头一见萨特就喜得不行,两人没事就讨论各种叽叽歪歪的人生大事,为了双方相看两不厌,他们决定不结婚,但从肉体到灵魂都需要彼此坦诚相见,执行结果是老奸巨猾的萨特总是在另寻新欢,而老谋深算的波伏娃也一直在秋波暗渡,好在两人本着求同存异救亡图存的根本方针,终于跌跌撞撞地走过了半个多世纪,把这段凄风苦雨的恋情维持到了生命尽头,可见比包办婚姻更残酷的,也可能是彻底的包不办婚姻。
  波伏娃最大的本事就在于为女性翻案,她认为女人并不是生就的,而是被我们的文明制作出来的,是一种介于男人和太监之间的东东,所以,她要为这种类型的人类争取更多的权力,把两性战争的烽火烧到扬州路,于是,《第二性》这部书在八十年代终于在中国抢滩登陆成功,无数男士下班后偷偷拎回一本回家,津津有味地当黄色刊物阅读,而当时的中国妇女还处于为防止半个天空掉下来而辛勤工作的时代,所以对波伏娃的一套也根本不屑一顾,并对其中一切下流的描写表达了正确无误的愤慨之情。就这样,波伏娃在东方完成了一次即便是嫁给萨特也想不通的女权运动,直到如今,我们才渐渐懂得应该怎样去理解西方的女权主义,只是,波伏娃已死了近二十年。

  一○二:地刑星菜园子
  102布尔迪厄 Bourdieu
  生 卒:1930 ~
  当一个登山者在喜马拉雅山区里时,他应该怎样决断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呢?显然,他得根据当时的山区地貌,知道该走什么路线,不该走什么路线,其次,他该衡量一下自己的储备,看看氧气罐头什么的是不是够自己苟延残喘,最后,他会顺应自己的脾气,挑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登山方案。所以,看这个登山者到底下一步会做什么,即不是光看他所处的环境,也不是光看他的个人意志,而是要全面衡量。
  布尔迪厄老兄干的就是和上面描述差不多的事,只不过他的研究领域是社会,所以一旦花里胡哨的术语一多,人们就不知他的思维到底有多深,其实往明里全拆开了,也就是些寻常故事。
  由于他对“场”概念缺乏明晰的现代物理学及数学的训练,所以他思考起多方面的效应叠加关系时,总是牵东扯西地不着要领,幸亏他的同行们大多都是理科盲,这才使得布尔迪厄忽然盼到了大器晚成的结局。
的确,我们所处的世界像一个复杂得哪儿都啃不下去的大泥坨子,所以诸多学者诸如列维。斯特劳斯等等,才设计了一套又一套的方法,把个大泥坨子切成片来细细研究,这种分析方法的缺点是显而易见的,但如果你要改进这个缺点,那至少你得有个哪儿都能行并且哪儿都能精的脑子,很多学者自知没这能力,所以他们只做了自己能做的那部分,但这位老兄却是贪多嚼不烂的主儿,仗着胃口大,硬是在各个学科的菜园子里,犁了近三十本书出来,但大多都是枝大叶疏,类似于论语或孟子什么的,看看觉得什么都有道理,真要精化起来,比屁还机灵,打个霜就鬼影没了。  
  一○三:地壮星母夜叉
  103薇依 Weil
  生 卒:1909 ~ 1943年
  她并不以自己清秀的容貌和杰出的头脑傲视群芳,相反,她架起一副大号的眼镜,披件巴尔扎克式的破烂大衣,无比热情地投入到底层人民中去了。她积极参加他们的游行示威活动,还特喜欢走在队伍最前面,但有一次工人们还是把她撇下了:她体质太弱,怕到时候她跑的慢,会被警察抓住,为此,她气得大骂这群工人兄弟为流氓。
  在她25岁那年,她终于说服了一名百思不得其解的老板,如愿以偿地被下放到车间当上了一名工人。她非常卖力的干活,但笨手笨脚的脑力劳动者哪里是体力劳动者的对手,工友们虽然都很罩着她,但到头来她还是被解雇了。这么应聘解聘了几次后,体弱多病还患偏头痛的薇依终于放过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诸位老板们。
  在与工人的朝夕相处中,她真正体会到了所谓劳动,还真他妈的不是件人干的事情:枯燥、乏味、沉重、毫无想像力。的确,她没马克思那么引经据典,但是,马克思产生思想的地点不是在车间而是在小洋房。薇依拒绝任何接济,宁愿生活在贫苦中,她以令人尊敬的受虐勇气,硬是让自己在悲苦中早早结束人生,她知道暴力革命能给底层人士消除些社会的不义,但是,人类的不幸却始终存在,而为了摆脱这种不幸,恰恰是最苦难的人最有希望。
  明眼人一看最后一句话就知道薇依在说她自己,是的,在期待之中,她解脱了,一个信仰上帝的女人,但可惜的是,更多的工人一辈子只见过工厂,没见过上帝。  

  一○四:地劣星活闪婆
  104拉康 Lacan
  生 卒:1901 ~ 1980年
  如果说精神分析在弗洛伊德手里是文学,传到容格那儿变成了诗歌,那么,在拉康的努力下,精神分析总算有了点科学的样子,只是这科学理论的风格显得既花哨又繁复,以致一提到拉康,总是会令人想到另一个天才疯子萨尔瓦多。达利。
  拉康的文风非常拐弯抹角,所以他总是没列维。斯特劳斯他们有名。常年的压抑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时候,一日,郁闷坏了的拉康买了辆雪铁龙,热情洋溢地邀请斯特劳斯等人一块儿出去郊游。他们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最后在一个地处偏僻的小旅馆前停下,拉康进入旅馆,发现没沐浴装置,便颐指气使地要他们当场拿水泥现浇一个出来,斯特劳斯躲一边看得都没笑哭了。
  拉康的成就是把语言学和心理学给拼装了起来,这么一拼装后,本来一团瞎的无意识领域,就能够用语言来说利落了。但是把两门不怎么相干的学问拼一块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任、督二脉要是没打通,闹个走火入魔武功全废也是常有的事,拉康练这门独一无二的功夫时也碰到了同样的困难,但他毫无门户偏见,博采各派学术之长,终于搞掂了这笔费劲买卖。首先,他把被视作旁门左道的拓扑学给引进来,从形式上找到两者间的共同点,其次,他又把早已被学术江湖所唾弃的黑格尔辩证法给端出来,以确保整个框架活血通淤。最后,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挪用了不传之秘:神学,在神学的帮助下,他认定现实这一级是不可知的,我们所可知的现实,不过是我们的欲望经矫正后翻制出来的一层语言甲胄。就这么着,他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终于齐活了。
  可惜的是,拉康那个现实不可知的结论为一群冬瓜学者开了窍,他们叫嚷说既然现实不过是语言的修辞,那么,我们就可以爱怎么评说就怎么评说,于是在他们的笔下,历史事件活生生地被腌制成了八卦新闻。  

  一○五:地健星险道神
  105克里普克 Kripke
  生 卒:1941 ~
  12岁时,他就开始问自己我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呢?要是这事让咱庄周知道了,准喜得连夜从乌有乡赶到美国来找知音了。出于对语言哲学管也管不住的天生爱好,他创制了可能世界语义学:这是一门用来对付必然及偶然这类语词的学问,比如,当你说“夷平纽约世贸大厦的恐怖分子必然会被抓住”时,这个恐怖分子只有在所有的可能世界里都会被抓住时,这句句子的必然性才是真的。
  那么什么是可能世界呢?克里普克不是一个浪漫的科幻小说家,而是一名严肃的逻辑学家(这一点有时想想也甚是无趣),他所谓的可能世界,马马虎虎解释起来就是:在现实世界里已经有个伤天害理的恐怖分子存在了,然后我们才能构造出若干个可能世界,而这混蛋说不定就躲在其中某个可能世界里正在喝啤酒,也说不定他正躲在另外某个世界里抽着雪茄;但我们不能反过来以为,本来就有若干个可能世界,这混蛋可以玩时空旅行,到处跟跳蚤似窜来窜去,抓都没法抓。
  克里普克另外一个大贡献是:他模仿植物学家杂交配种培育新种的办法,将必然偶然这对本体论基因,和先天后天这对认识论基因,做了个两两杂交,最后也得出了两个新品种:先天偶然命题和后天必然命题,这两个品种个头大,汁水浓,适应度高,抗菌性强,一下子就把原来康德农作物研究所培育的那些个旧品种给淘汰了。  

  一○六:地耗星白日鼠
  106胡塞尔 Husserl
  生 卒:1859 ~ 1938年
  这个一把胡子的犹太人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他用他整整一生,来解决一个到死都没解决的问题。
  这个问题大概意思就是:我们存在的理由到底在哪里?
  胡塞尔在这方面深得当年笛卡尔的真传:一个人树袋熊似地趴一屋里,让一脑袋的浆糊在时间浆叶的搅拌下,慢慢变成推理清晰的文字。
  他的思想绝招是这样的:第一招:把脑子里的票子房子车子娘子儿子这些经验世界里的东东全卷到半空里,定住,不让它们乱走乱动,然后睁开眼睛,在一片空白之中,用一次成像的方法,啪的一下,把视网膜上挂着的形象捕捉下来,然后带回到大脑仓库里好好研究;第二招:把时间空间还有自己这些先验世界里的东东也打包(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都在自己家里搞哲学的原因:要是在人永和豆浆店里这么做了,整个店都给打包卷走后,豆浆店老板不要哭死?),在一片虚无之中,再次用一次成像的方法,啪的一下,把视网膜上挂着的形象捕捉下来。
  好多他的弟子都受不了他这种拍照法,觉得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都不大,所以先后都离他而去了,但胡塞尔本着百年老店千年龟的精神,立志扎根哲学的北大荒,终于把这种叫做现象学方法的思路,推广到了广大的哲学荒漠和沙地里,填补了国际上又一项思想空白。
  胡塞尔本人是个很没魅力的家伙,据说他开课时,没个同学在下面是不哈欠连天的。但胡塞尔对此满不在乎,因为他已经把他的一生,奉献给了寻找永恒。――虽然从逻辑上来看,胡塞尔的努力,其实是在企图制造一个,哲学领域里的永动机。  

  一○七:地贼星鼓上蚤
  107卢梭 Rousseau
  生 卒:1712 ~ 1778年
  这个臆病患者整天就扯破喉咙喊着“上帝”啊“自由”啊“忏悔”啊,充分体现了一个文学青年一旦涉入哲学及社会学后的所有症状:胸怀壮志、满腔正义、饱含激情、义愤填膺……就是没有脑袋。
  卢梭总是标榜自己热爱自由热爱民主,可真要把他说的那些巨崇高词语给一一拆开细细看了,就会发现其实他就是个法国希特勒:卢梭要求有一个腾在所有公民之上的公共意志,这个公共意志跌坐莲花宝相庄严总之神圣不可侵犯,它由公民投票选举出来,如果哪个公民的意志和它相背,那哪个公民就得被逼迫着服从,据说这样反而能让那公民得到自由。
  愚蠢的人们一旦在他的字里行间读到投票选举,又再看到他满篇的自由字眼,就会和他一起走上没有脑袋之路,他们并没有想过:投票可以不过是个幌子,自由可以不过是个谎言,所以,他们先迎来了恐怖的法国大革命,在那场断头竞赛里,法国的领袖们个个都是以卢梭的名义;然后,他们又迎来了德国纳粹,纳粹的理想目标,就是要建立一个高高在上普及万民的自由秩序,为了这秩序,它不惜让无数的公民被逼迫着走上卢梭所宣称的自由之路。
  可以说,在卢梭身上,人们首次意识到了,原来极权思想也能向往自由,正如原来集中营里的刽子手也能弹一手好钢琴:看来世界并非这么简单,但似乎目前国内人士对卢梭的理解,仍旧是非常简单,一提到卢梭,他们总会联想到他的《爱弥尔》,心想一个如此爱孩子的教育界资深人士怎么会如此热爱极权呢?――其余废话不多说了,只提醒一点:希特勒也喜欢少年纳粹队员。
  谁都知道,卢梭在我国妇女同胞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徐志摩,即便如此,也得把他砸回原形:因为夹上无知后的浪漫,实在是天底下最倒胃口的三明治。  

  一○八:地狗星金毛犬
  108福柯 Foucault
  生 卒:1926 ~ 1984年
  很难说他是一位纯粹的哲学家,但比较有保证的说法是他文学功底不错,在他的笔下,历史成了由皮鞋匠、黄包车夫、性产业工作者、光盘贩子等等小人物活动的场所。
  福柯从小就是个问题少年,而他整个的一生也都是在和想像中的各种监狱作斗争:抨击学校制度,为精神病人讨说法……这种没事拿着长矛跟风车过不去的情况,倒也是事出有因:他酗酒、吸毒,还同性恋、有自杀企图。不过这个囚禁在社会中的囚犯,是个聪明绝顶的囚犯(他的确是个秃顶),在法国也有残酷的考试制度,但福柯以他野蛮的钻研劲头和精怪的文科智力,硬是考取了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这个学校很拽的,大家要是年纪还轻,有空也可以去考考)。在以后的学术生涯中,他始终把自己的个人体验和人类历史混在一起,用笔用纸热炒出了一盆盆法国大杂烩,让世界上所有的人对活在剃刀边缘的倒霉鬼产生了无穷的猎奇兴趣。于是,福柯成了脏乱差分子的杰出代表,在他患上艾滋病死去以后,席卷全球的脏乱差就是好就是好的行动,就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纵观福柯脑子里所有的歪瓜裂枣,可以看出他实际上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招:要分裂,不要团结,反正分裂里还有团结。但学习福柯好榜样的那些脏乱差分子,只学会了前半招,没学会后半招,所以福柯的理论到他们手里这么一应用,就全成了一团乱糟糟的垃圾,但是,垃圾制造者们都赖皮地一口咬定:是福柯叫他们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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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 00:54:11 | 只看该作者
qid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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