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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3699 回复日期:2003-10-29 09:17:02
真实的声音
我梦见天天都有人去农村调查
作者:余以为 回复日期:2003-10-29 14:48:01
提起来慢慢看
作者:一衣风雨 回复日期:2003-10-29 15:02:13
提!
作者:查泰莱 回复日期:2003-10-29 21:15:28
请继续发----
作者:qcyizhan 回复日期:2003-10-29 21:33:29
ding
作者:拉里 回复日期:2003-10-29 22:21:58
"哀莫大于心死",突然觉得被震撼了。中国,火山口上的中国,危机中的中国,长此以往,“中国崩溃论”真的要一语成谶
作者:乾元亨利贞 回复日期:2003-10-29 22:44:08
这个调查很有普遍性。
偶老家湖北农村也是一模一样的!
作者:轩辕川 回复日期:2003-10-29 22:49:39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
快点爆发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作者:fengye13028 回复日期:2003-10-30 2:11:04
一亩地一年两季产1800斤粮食,上缴300斤,还有1500斤,自己吃要400斤,还有1100斤,100斤粮食50块(最高的时候),共计550块,一亩地要化肥150元,要农药30元,还有370块.假设一家4口人,计1480块,学校集资要50块,还有1430块,油烟酱醋电一年300块,烧煤(不准砍树)一年要200块,还有930块.不时地来点水利费50块,还有880块,其他应酬要500块(如过年办年货),还有380块,衣服和鞋一年假设每人50块,还有180块.这就是农民的收入,你还不能生病,最多来个伤风感冒,要不你就得死,上小学一年级半年要300元,所以要读书就要借钱,上高中大学那是没影的事,所以农民不得不到城市打工,做苦力,拣破烂,抢劫,做小偷,卖淫,祖祖辈辈都读不到几年书,祖祖辈辈都是做苦力,祖祖辈辈都被城里人看不起.农民年收入2000元,还是人均,也不知道是哪个狗屁专家算出来的.以上这是现在2003年某农村某家庭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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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正确
作者:旧林羁鸟 回复日期:2003-10-30 2:47:04
...
作者:平平淡淡是福 回复日期:2003-10-30 11:04:01
半个世纪以前,农民被利用,白骨加血汗,为GCD筑成装神弄鬼的神坛;现在,农民可能要拆毁这血腥的神坛,希望不要再度付出新的白骨、鲜的血...
作者:whistleli 回复日期:2003-10-30 12:31:45
很多时候学者们所做的只是属于他们自身的游戏,有他们所固有的那套术语讨论一些形而上的问题
而记者们也很少去关注基层.从楼主的文章里也可以看出....
作者:陈愚 回复日期:2003-10-30 12:53:21
2003年7月26日 星期六 湖南衡阳 晴
1、卷土重来
第二天早上5点半我们就起床,准备去J镇调查。为防万一,当汽车开到西渡镇(衡阳县城)后,我们下车并把前两天的采访材料包括录音带、笔记等寄存在一个朋友家里。事后证明,这样做绝对是有必要的。
西渡通往J镇的路好走了一点。八点钟左右,刘老师和我们下了车,说J镇两个上访代表会来接我们。过了一会儿,两个昨天在Z镇上见过的上访代表,一男一女走了过来。女的高兴地说:“今天恰好有两个《中国改革》杂志的记者过来,就在前面!”我们听了觉得很意外,随着她往前面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年青人站在路边。我们上前热情的和他握了手。我们问他是哪所大学的,他说中国财经的,问他是不是暑假下来调查,他说早就毕业了。正说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矮小的男人走过来,自称是《中国改革》衡阳记者站的记者。刚握过手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我们拿证件给他看,我们立刻觉得不对头,但是仍从容地把介绍信、工作证,还有衡阳市宣传部的那个同志的签名拿给他看,说:“我们是高校里面的,这次我们就是针对农村稳定问题下来做一个学术调查,走马观花地看一看,很快我们就要到辽宁铁岭市去。”那人看过我们的材料,我们问他:“那我们能不能看看你的证件?”谁知道那人支吾着说,杂志社刚刚到这边过来设点,还没有印证件。聊了一会儿,年轻的那个几乎没有开口,那个中年男人一直吞吞吐吐的,说话不得要领。我们连续问了他三个有关杂志的问题,他都回答错了。接着我们互记电话号码,那个中年男人拿出一根钢笔,摘下笔套,像打开夹着的小刀一样打开来,原来是一个长方形的印章,单位、职务、名字和号码都刻在上面,只要一按就行了。本来他直接按到我们的本子上就行了,但是他蹲下来,膝盖顶着本子,先用透明油质的书夹边沿遮住印章的一半,也就是职务那部分,于是印出来的就是:“主任”、名字、号码。他尴尬地说:“上面部分刻错了,只能遮掉。” 他实在准备得太不充分了。然后大家照相留念,拍了几张照片。我们极力邀请他们一起到J镇去看看,谁知道他们以各种理由推辞了。两个“《中国改革》的记者”,找到了上访代表,这么早跑到这里来截我们,目的就仅仅是为了看我们的证件。在车上,我们认定,他们绝对是打探消息的假记者。但是仍然必须按照计划进行调查。
我们转了两趟车,一直往山里钻进去,十点四十五分终于到达目的地J镇S村。这里比我们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偏僻。但是我们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二十个左右的上访代表在等着我们,而且一些是从别的镇赶过来的。
我们放好录音机,每个人面对着一圈农民。一个叫尧久的中年人,他是从隔壁镇Q镇赶过来的,坐到我的旁边。他从他带来的袋子里取出一叠材料,其中包括三本法规汇编。他给我们看一份材料,那是他们上访到衡阳市,有市农村税费改革领导办公室批条和盖章的上访信。信里写着关于税费改革存在的问题:第一,“计税面积不实”,第二,“特产税未据实征收”。尧久又取出他们村的几家农户的责任田计税面积与实际面积的对照表,原来税制改革之后,农民交税由原来的“税随人走”改成“税随地走”,因此基层干部主持下出现一种新的剥削方式,那就是丈量耕地的时候所报的计税面积大于实际面积。一般一亩地上报为一亩二、三分,这样农民耕种一亩地,就要上交一亩二、三分地的税款。在我看到的材料中,政府对农户的记税面积一般比实际面积多出一二分地。尧久还拿出历年来特产税的收据,鱼、原木也列入特产税的范围,每人10.17元。他说,政策规定,从1996年7月1日就废除了特产税,但是他们至今还要年年交特产税。他还举起那几本小册子,说:“上面政策条条规定的,我们就是要按照这个政策来交税。”我们接过这三本小册子,分别是:《农村税费改革政策手册》(衡阳市农村税费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2002年8月编)、《计划生育法律法规汇编》(衡阳县计划生育委员会2002年元月编)、《衡阳市组织干部深入农村为农民办实事政策法规汇编》(衡阳市委组织部2002年3月编),这三本小册子都被翻阅得很多处褶皱,打开来看,许多条文下面,都被仔仔细细的用直线、曲线标出,可见读者的认真细致程度!
我们从来未曾看过有一个地方的农民像衡阳县这些农民这样热切地学习法律和政策。在Z镇、C乡,以及这里的J镇,许多农民,他们掏出他们的材料述说他们的苦难和冤屈的同时,还从同样的袋子里掏出相关的法律法规政策文件。他们对与他们的生活密切相关的法律、政策的熟悉程度,令人感到无比惊讶与佩服。特别是一些农民在写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还写得扭扭曲曲,明显就是习惯于拿锄头镰刀而一点都不熟悉拿笔,一点都不熟悉与文字打交道,但是为了真正有效地维护他们的合法权利,他们竟然能够如此认真的投入到对法律政策的学习之中,如此细致的把每一条他们认为有用的法规规定圈起来并且真正运用到维权斗争中去。学习法律政策,运用法律政策,并且为了捍卫自己的合法权利而勇敢地站出来与剥夺他们的合法权利、剥削他们财产,危害他们的人身安全与自由的基层政府做坚持不懈的斗争,并且在斗争中走向联合,走向组织化——这就是当前衡阳县农民维权中出现的中国传统至今数千年未曾有过的新特点!
来的农民之中有一个姓刘的,今年61岁了,是J镇S村人。他带给我们一张署名日期为一九九九年四月三十日的《刑事自诉及附带民事诉讼状》与一张署名日期为2001年3月13日的《申述书》,控告当时为镇干部的蒋某、肖某等人“非法侵入他人住宅,非法搜查,非法拘禁,公然侮辱,故意伤害”。让我们从刘的《申述书》中客观理性的描述感受他的震撼人心令人发指的遭遇:
“一九九九年一月四日夜,被告人等以J镇政府之名义,临时雇用农村黑打手(包括流氓、地痞、劳改释放犯)以聂某、谢某为首的20余人,伪装成警察,身着迷彩服,眼戴墨镜,手戴白手套,手持铁质电筒、棍棒及绳索,似警非警的零点行动队,深夜闯入我家,破门而入,其时我在床上睡觉,这些人将我从床上拖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阵毒打,其中一人用脚(穿大皮鞋)踢在我右胸第七至九肋区间,痛得我在地上打滚,即用绳子将我五花大绑。我爱人胡某问他为什么打人、捆人,这群恶徒又将我爱人一顿毒打,用铁质电筒猛击我爱人头部,我爱人当即昏到在地。大约一分钟后,将我捆绑抓走,他们沿路对我拳打脚踢,并将我从两米高的高坑退下去,更为恶毒的是,不准我穿衣服(仅穿一件内衣和短裤)在寒冬腊月里,温度在1-2摄氏度左右,外面白霜皑皑,冻得我全身发紫,神质(因为“神志”——笔者注)昏迷,我的外衣口袋里有800元人民币,被所谓的‘工作队’搜夺去了,并将我关押在J镇派出所。元月五日上午,强迫捆绑我戴牌在金兰镇内游行一天(游行车辆十三台),下午6点我被送到县公安局拘留所,拘留五天(交伙食费120元),与一九九九年元月十日,不明不白将我释放回家。”
这一切,“其意图是以‘杀鸡儆猴’为目的,能够如意完成98年度的乱摊多派费的指标任务。”也因为刘举报过他们乱收费。
事情发生后,衡阳县纪委与J镇党委调处于2000年9月13日赔偿刘2000元,后来退还他被抢劫去的800元,至今刘得到7400元的赔款。但是违法者仍然逍遥法外,而且步步高升。刘光是医药费就花了一万六七千块!而且他至今仍然丧失劳动力。1993年刘祥盛开始上访,至今往省、市上访多达167次!但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与刘同时受害,同样被挂牌游街的,还有肖某等人。在调查中我们发现,对农民进行捆绑、挂牌、游街这类恶性行为,曾在一段时间多处发生。1999年1月17日,Z镇镇干部将6名群众捆绑挂牌,组织9辆宣传车,把这6名群众载在同一辆宣传车上,到镇中学开批判大会,批判这些上访群众。这件事后来惊动中央、省、市政府,当地报纸1999年10月18日以《无视人权袭用极左方式,帮教对象竟被捆绑挂牌》为题报道了此事。这种极其恶劣的压迫手段,直接引发了农民有组织的上访抗争。
一个农民带给我们他的孩子2003年春季,也就是上学期的学费数目。一个六年级的小学生上学期交费包括:学费278元,期末试卷费36元,资料费24元,照相费6元,校服费100元,比赛试卷费6元,合计450元。一个读初三的中学生上学期交费包括:学费295元,保险费25元,其它杂费420元,入团费10元,合计750元。这样的收费,是赤裸裸的剥削!更加荒谬的是,一个村民拿出一件布质低劣,做工粗糙的校服对我们说,这件校服要120元,是今年上半年非典期间学校要求学生交费定做的,他们说穿上了这件校服可以防非典!作为教育机构,学校为了收费,竟这样欺骗学生,真是无耻之尤。
在金兰镇的最后一幕,是周娥唱鸣冤歌。1998年11月21日下午,金兰镇桐木村村支书来周来娥家摊派,毒打周娥84岁的父亲,一脚踢在老人的下身,七天之后老人不治而亡。后来镇处理赔偿4000元,而周来娥于1999年1月24号被骗到该责任区,又被汪某毒打一顿。周来娥自谱自唱地诉说着她的苦难:
“天上乌云滚,地上乱纷纷。贫民百姓气不平,为我打抱不平。可恨的周XX,闯进了我的门,问我要摊派。问我要摊派,打死了我父亲。
我说没有钱,他开口就骂人,动手打烂我的脸盆,还倒了我的红薯。我父亲来阻拦,他动手就打人。两只耳光,两只耳光打得我父摔在水泥洗衣台上。
他一脚踢了我父的下身,当天病上床。医生打针没有用,吃药也无效,终于命归阴。可怜我父亲,日夜痛得,日夜痛得我父好伤心。
村支书,周XX,你实在好狠心。八十多岁老年人,你竟下毒手。我总是日夜盼呀,我盼上级领导来为我把冤申。”
这种冤情无处申诉,只能编歌陈词的时间,我向来以为只有在电视里才会发生。周娥唱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在场的二三十个农民,有的已经潸然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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