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中成长
工作慢慢上手让我们彼此都觉得开心。我们也开始慢慢从技术往产品别品质管理全线发展。
有一次,客户投诉不良,师傅交给我让我去分析。
我也兴致勃勃的,从机构到电气,从PCB到Conn.,从一般从个别,糊弄来糊弄去,还终于被发现,是测试机的bug,大抵有极少的不良会漏过去。
那天着实太高兴――这些东东,工程/检测的碰都不会去碰一下,设计和负责的单位――自动化,更是像企业消费出去的产品,找不到合理的“岔”,别想那些老爷会亲自过来瞧一眼。
晚上和阿Ken出去喝了几盅庆祝――
我发现,今晚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
听师傅的,我设计了一些样品,做了些实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工程报告,交给了他,然后跟自动化的主管沟通过后,他们派了工程师过来修改测试机,case交给我负责跟进和验收。
维修工程师也是进来不久的,或者说因为我们给技术走得很近,所以那段给搞技术的人关系都特别好,工作也都在十分融洽的氛围中进行――当然,这对于日后更有一个好处,因为走得近,又不担直接的管理责任,所以没有啥利益冲突,遇事都好说话,更能够让自己学会在面临问题时能够从更多、更全面的角度来看待和考虑问题,当然,这是后话。
测试机修好了,我也确认没问题,师傅很相信我,所以也没有亲自再确认。于是生产计划在第二天开始恢复,谁会知,等待自己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严厉的斥责。
生产开动了,但是产品一到function test就测试fail――不对,我不明明确认过没问题。
于是生产不得不再次中断,产线休息。停线是件很严重的事,老板很重视,当然,还好不是发生在后几年,要不肯定被处分。生产的人自然不肯放过打击品质部门的机会,自动化的人也过来了,最后发现是测试用的导电泡棉是旧的,不合格,并不是其它问题――这样说或许都是辩解,因为大家要看的只是结果,而我却只沉醉于这个过程。
我所确认的测试机改进的时候,验证的是测试是否ok的问题,所以测试时用力挤压是没问题的,偶尔测试几个也可能pass,但是生产却是评估是否能够顺利量产的问题。
问题是解决了,我却背上了骂名,有生产现场的管理人员指着骂我这点问题都处理不了(老实说,这个问题要我不去弄还真没几个人能弄好)――那个死胖子,狗屁都不懂还骂人,老子一想起他那滩肥肉就恶心。
MD,技术的问题该我负责吗?我干嘛要去弄这些鬼东西,弄来弄去问题解决了还要挨批!
这个时候,只有两个人可以依靠,一个是阿Ken,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支持我的,一个是我的师傅,他说,“这事不怪你,你没错”。
我委屈呀,尤其是看到周围平时生产、部分内和检测的一些兄弟们都投来的同情的目光,我向师傅请了假,我要回去休息。
可恨TMD警卫都不开门,说没到下班时间。没有地方可去,最后躲到了厕所里,想起进公司以来的种种,还得这种回报,那一次,哭得很伤心。
工作上唯一还安慰的就是师傅的信任,和现场人员的理解。打落牙和血吞?好像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学过,那时还没人教说人的心胸是委屈和误会撑大的。
晚上又和阿Ken一起去喝了几盅――
那个时候,我发现这里的月亮边上有个缺,上面还有阴影。
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子都是青涩的,必须要在“温暖”的环境里放一段时间,才会成熟。在生活的耳光中长大,地平说得没错。有些东西当你真正经历,和只在书本上看过,是完全不一样的。
挫折能够让我们更快的成长,成熟是有代价的。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
每天早上一醒,吃完饭就上工,开早会、唱歌,总结昨天的问题点和今天的注意事项,然后就往该在的地方走,取该取的东西,做该做的事。
生产上的问题也因为逐一得到解决而变得顺畅,顺畅就没有多少事做。
奇怪的是,人一旦闲下来的时候,脑袋就拼命地转,而这个时候往往是乱转。
这是我们想要的吗?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反复中,我们的未来在哪里?
照这样下去,到哪个时候,我们是怎样的?
……
在集团里面我们一向被认为是“夕阳”的事业部,没人疼、没人爱,几乎见不到大佬的身影,似乎连我们的最高指挥官也躲起来了一样。
看不到彼岸,也看不到所谓的希望。
理想的生活就是生活的理想,我们萌发了一个想法――去上海。
我们酝酿了许久,开始反复论证这个设想的可行性。
上海?那里想象中的上海应该是跟《上海滩》一样刺激吧,电视里面放的都是些高楼,个个西装革履,颇有气势,好威水哦。
――一致的看法:是个理想的地方。
我们找到了同学一起商议,因为大家都没有太多经历,也没有什么案例参照,所以即便不同意,也找不出太好的反对的意见,基本上算是过了这一关。
第二步,找到了师傅,得到的结果是,最好别去,因为按他们的看法,这个时候我们的经验还很不够。聊了很多,因为用人与否的决策权不在他们手上,所以并不带多少成见,虽然我们阿Ken都觉得他说得对,但是还没有从根本上动摇我们的想法。
最后,我们找到直接招我们进来的头,也是我们的直接主管David,向他摊了牌:我们想走。David似乎感到很惊异,这两个平时老实本份看不出什么苗头的家伙,怎么会忽然想要走?――当然,到了今天,我知道,作为主管,需要经常去了解你的部属的想法,了解他们有什么需示和想法,以便于在事情还没有真正发展到恶劣的时候就解决它,事后控制不如事中控制,事中控制不如事前控制。
我们给David说了我们的想法,他表示理解,但是他并不想我们走,我们的表现可以说堪称完美,这在后来的工作中我们了解到这些。
于是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对话,上午聊、中午聊、晚上聊,一有机会就聊,聊工作、人生、发展、机遇……
在这些问题上我似乎表现得比阿Ken更保守,更少透露自己的想法和信息,更多掌握着话语的主动权。到最后,似乎David已经放弃了主动权,在有时两三个钟的对话中,75%的时间都是David在说,其次阿Ken的回应着20%的信息,而我只占聊聊的5%。
最后的话题,是无意中得知了我经常往另一个BU跑――其实那时我最喜欢的女友就在那边,来这里也有很大的成份是源于此――竟然给我们聊起了他以前是如何追他老婆的,然后积极地给我献计献策,我报之以微笑。
那一次谈话是在一个晚上,谈完之后,David的结论是“好啦,我说不服你。”彻底缴了械。
等David退出去之后,我问阿Ken,“你现在怎么想?”
“你还想走吗?”阿Ken回问我一句。
我想,或许我一直都是在看表演,看我的主管如何表演,或许我也没有下定100%的决心,当然,动摇我的无疑是阿Ken的立场,他不去,我肯定也会留下。
但是,在这一场同主管的无意中的博奕--当然,那时还并不知道什么是博奕,也是无心的――我是胜利者。
博奕的结果:我和阿Ken同一阵线,都是胜者,但是我的寡言让我排到了最前,至少在David的心目中是如此,而David一直是部门老板的红人,也是公司爬得最快的人物,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和阿Ken在这里不同的命运和经历,以后那段曾经让我耿耿于怀的日子。
那场谈话之后,我和阿Ken基本上已经有了选择,只是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老板从台湾过来了,一句话,要留下我们――“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发展,我决不留你们,但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你们确实不应该离开,留下来是为你们好”。
有了这样的砝码和带人带心的主管,我们阿Ken更坚定了继续呆下去的想法。
后来,老板给了我们两周的假,让我们去找工作,如果找到中意的工作就允许离职,如果找不到就回去继续上班。
两周之后,我们又回到了熟悉的工作岗位。
经营餐馆、经营企业与经营人生有什么差别
那段时间的郁闷让我在后来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那是一家快餐店,在我到来这里以前已经存在好几年了,店里就四个人,老板和老板娘,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乡,另两个应该是他们亲戚,不大,十几平米见方,几张桌子,一直以来没有什么变化,有时去吃饭就给他们瞎聊。农民出身,很显朴实,也很务实,没有什么很宏伟的规划,就像今天大家所提到的务实的农民企业家。
这一带都是我们公司的天下,随着公司发展日益迅猛,有一天一下子就开出两个店面,两层楼,几十个服务员,然后请了几个从烹专毕业的师傅(题外话,以前有个同学是烹专的,学校离得不远,一有时间就去吃他们的“考试菜”,爽),规模越做越大,成了这地儿同档次餐厅里最受欢迎的一家。可惜的是去年底的时候,老板把店转手了,许是回家乡去了吧,以前他曾给我提过。
人有遇与不遇,当你无法创造你所要的机遇的时候,学着适应吧,世界并非只为你而生。
在机会到来之前,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沉默,好好的历练自己,练好内功,等待机会;而机会来的时候,你所需要的,就是把你平时做的功课亮出来。无论高调内敛,无论精彩枯涩,经历都是种财富,生活未必时刻都精彩,只有羽翼丰满才能飞,可丰满羽翼的过程却可能会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