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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周彤到一家新成立的做直销的公司上班,那时国家还缺少对直销的明文规定,所以直销业在法律的空隙中茂盛生长,并且该公司还持有在工商局注册的合法的营业执照,虽然营业执照上注明的业务范围与公司真正经营的业务不同,但无人考证。公司法人即董事长名叫段墙,他长了一张四方大脸,面庞微凹,两条又浓又长的眉毛,与人说话时便立即温顺地斜耷下来,看上去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也因为这张看似忠厚的脸,让员工和客户对公司比较放心。段墙平时也总是一脸的和气,大多时默不做声地坐在办公室最后一个位置上专心致志地玩电脑游戏,玩累了就悄悄地走上楼去歇着,我们楼下的打工仔们都很庆幸遇上了一位和气的老板。
公司财务由段墙的独子段木独掌,每笔钱款的进出都必须经由段木来批准。直销业务进行得热火朝天,客户源源不断涌进,购物款一笔笔汇入公司帐户,眼看着帐户总额一天天增长,董事长两父子喜上眉梢。下班时,父子二人各驾着奔驰和尼桑呼啸而去,好不潇洒。
暗流汹涌
包括周彤在内的每名员工都热血沸腾,铆足了劲为公司的发展日夜奋战。第一个月热热闹闹地过去了,月底时每个人都拿到了当月工资。第二个月以士气高涨态势继续前进,月底除了当月工资,又增发200元的加班费。第三个月突然有不好的消息传出:公司在贴钱运营,继而业务曾一度出现停滞,领导层在楼上不断开会、争吵,楼下的客户服务专线发热发烫,段墙脸上愁云渐起,月末发工资的日子死一般沉寂,没发工资。
紧接着一个星期,业务几近瘫痪,办公室内每部电话都变成了烫手山芋。周彤整日都在焦燥和不安中度过,这天中午她实在忍不住了,午饭后径直来到二楼董事长办公室,段墙和蔼地接待周彤。周彤单刀直入:“段董,我刚毕业,一人在省城打工,手里已经没多少钱了,您能不能把上个月的工资发给我?”“唉!是呀,这事我也愁。你说咋办呢,现在买卖不景气,也不进钱了,我手里也没钱,等等吧,我想想办法。”段墙半低着头、斜耷着双眉,一脸忧愁的样子回答。周彤没再说什么,或许公司真的有难处吧。
又一个星期,客户找上门来,在办公室里吵翻了天,段墙开始神龙见尾不见首,所有的员工惶惶然。
交 锋
一楼六名员工,除了老板的两个亲信,剩下四名都是新毕业或刚刚工作一两年的,眼看着这半个月又悄悄溜走,大家沉不住气了,纷纷嚷着“要断粮了。”于是众议,选派一名同事做代表给老板打电话协商工资的事。
“喂,您好,是段董吗?”
“哎,您好,是我,哪位?”
“段董,下班后您能不能回公司一趟,我们有些事情想和您好好的谈一谈。”
“啥事电话里说吧,我没空。”大家的第一个希望落空了,看来正面协商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的工资您什么时候能发给我们?”
“这个啊,咋办呢,我现在没钱啊,先欠着吧。”
“段董,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只会越欠越多,并且我们也都快断粮了。”
“唉哟,是吗?那可怎么办呢,我也没钱。”
我们沉默了几秒,相互用眼神交流,决定采用最后一套方案。
“董事长,这样吧,时间拖的越久,工资累积就越多,您的压力也会更大。我们辞职,所有的工资现在算起来也就几千元,您给结算吧。”
“噢……嗯……哈,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们谁都不用来上班了,明天起公司放假,不能耽误你们找新工作,是吧。”
“工资呢?”
“我没钱,咋办——”电话那边语调突增,紧接着是一阵盲音,电话被挂断。
大家气冲顶梁,血往上涌,重新拨通电话。
“喂”听筒里的声音离半里地都听得见。
“段董,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你住豪华别墅,开着奔驰车……”话未说完,便被粗暴地打断,听筒里传出气急败坏的声音:
“别跟我提车,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对了,我儿子也在公司工作,我也没给他开工资呢,那咋办?”
“你儿子,您儿子整天开名车,穿名牌衣服,高档酒店潇洒着,又掌握着公司财政大权,我们可不敢比。”
“那你们想咋办?”
“董事长,您这么说话,也别怪我们,我们每人桌上都有台电脑,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以资抵债。我们先把电脑拿回去,等您把工资结清就原物奉还。”
“什么!你们要那样做,我就找律师起诉你们。”
我们不约不同地笑了。“好啊,我们欢迎律师来。”
电话又被挂断。而几乎同时,员工小孙的电话爆响。小孙是段董儿子的高中同学,我们私下底称他为老板的密探。
突然就听小孙语气激烈地说“段叔,您也别做的太过分,他们搬电脑我没理由拦着,更不会报警,该发的工资您不给发,我对你们段家做的可谓仁至义尽,现在我也穷的叮当的,谁管我!。”
很快小孙放下了电话,调过头来对我们说,“居然让我报警抓你们,还说以后我的工资偷着给我,谁信呢?对了,他说他一会儿过来跟我们谈工资的事。”
莫非真的把他吓到了,看来工资的事情还有戏。于是大家开始讨论即将来到的面谈,该如何说服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