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使,只活两季,一春一秋。
春,当她将盛大的帷幕拉好的时候,万物归于沉寂,天地被抹上了一层清淡的色彩。曾,在花丛中采撷,一步一回头,将最美丽的风景收于眼际。而此时,春归何处?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眼光去窥探前世今生,才猛然发现秋也是另外一个春。春,我让百花排好队,我一个个点数,后来就忘记了姓名。秋,用一种更警醒的目光探视天地:清淡的,缤纷的,凌然的,消寂的……都一起齐集于繁华的背后,安之若素。
【一】天上,我茫然
上帝母亲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去秋中寻找繁华的背影。秋,怎么会有繁华?我让思绪静止:风霜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这样的景象重复了好多遍,我想到万物都已经意兴阑珊,哪还有时间带着我去寻找繁华的背影?
当我慵懒地准备逃脱时,却早已被置身于万丈高空之中。洁白的翅膀已经渐渐长出,我优雅地翻了一个身,“骨碌”一声,落到了一朵云上。云上上帝身上掉落的羽毛,一片片在还没有落入地上的时候,在天空中翩翩起舞,时而温文而雅,时而怒气冲冲,时而又恬静乖巧。我学着它们的样子,在天的环抱里,随兴舞了起来。
天是智慧的眼,我假装自己是上帝,用一种博大精深的眼光东西世间的一切。我故意把自己想的伟大,却依旧找不到繁华究竟要在这样的季节如何扬起?
我开始怀念上一个季节。上帝也安排了我去大地,那时要做的只是在百花丛中穿梭。我学着人类的模样,踱步走进花园。人类以为我是他们的孩子,还特地摘了一朵小红花送给我。我把它骄傲地别于胸前,去上帝面前的时候,她笑着对我说:“天使,你还小。”整个夏天,我都被炎热燃烧,我发了一次很严重的烧。醒来,我已错过一个季节。我缠着母亲问夏天的模样。她说,夏天是绿色的,满目琼琼的翠绿,你会感觉置身于生命的海洋中。她又说,孩子,你已经不是孩子,要学会在繁华中看到萧瑟,在萧瑟中看到繁华。我仔细揣度这句话,感觉是天籁,虽听不懂,却意犹未尽。
眼眸触及处:前面是山,后面是湖,中间是小村庄。山,是上帝给大地安排好的父亲;湖,是上帝给人类安排好的母亲。在父母的庇护下,人类也自由地生存耕种,繁衍生息。
原古的神话一个个向我泅来,夸父,女娲,精卫……一个个可人的形象闪烁于眼前的时候,我开始景仰生命。
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那些是什么?大雁,我惊讶地叫起来。去问问它们,繁华在哪里?它们一年四季都在旅行,懂得肯定比我多。
他们没有说话,领头的跟我说,别烦他们,否则他们赶不到不到目的地。我落寞地缩回,后面有只小雁偷偷地跟我说:“小天使,你别急,祖母说了,一切东西在‘一’‘人’中都能得以解决。”
“一”、“人”中都能得以解决,不懂不懂。
【二】山里,我无措
累了,就在这里落下吧?悄悄,天与地给我开了一条路,我徐徐下降。我听见来自天堂的光着我,最优美婉约的音乐轻轻奏起,我翩跹,我袅娜。我想,我是在做梦了。
醒来,落于山中。山中,风呼呼吹,他们枝叶间浅吟低唱。我兴奋地乘坐在叶子的肩膀上从上忽悠到下,又忽悠地在地上滑滑板。
“你是谁,怎么也会来到山中?”一个陌生的声音向我传来。我回眸,是林间的小鸟在树枝上俯视着我。
“我是天使,来自天堂,来寻找繁华的背影。”
“我们这里背影很多,有树的背影,有野兔的背影,是花的背影,有草的背影。但就是没有繁华的背影,你来错地方了。”我沮丧地低下了头。他又说:“你也会飞吗?”我抖擞着翅膀跟他说,我是天使,当然会飞。我张开翅膀,从这颗树上飞到那棵树上,他谈他鸟的世界,我说我天使的故事。突然,一片叶子落在了我的眼睛上,我拿下它的时候,发现是黄叶。“鸟儿,鸟儿,这里都是黄叶吗?”
“是啊”,他想了一会儿又说,“不是,不是,前面还有一片火红的枫树林呢?我带你去啊?”
“哇,好大的一片枫树林啊!”我叫道。我穿梭其中,感觉又一次置身与童话故事的摇篮里。我小心翼翼地端详这一片片的树叶,感觉就是晚霞在傍晚粉扑好的模样。我轻轻摘下一片放入自己自己的口袋你,准备送给上帝母亲。
“呼”,我听见一阵风在身边飘过。仔细一看竟然野兔。“你们干嘛啊?”我好奇地问道。“小傻瓜,我们贮备食物过冬啊。”我看着他们一个个忙的样子,“咯咯咯”地发笑。
小鸟,红枫,野兔,这是不是繁华呢?我照着读了好读遍,依旧感觉繁华是如此的遥远?
【三】湖畔,我迷惑
无助地徘徊了好久,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的路,却已经在亲临一片湖。我的眼睛开始忧伤,湖中残荷的叶子已经在水中哆嗦。我将她们小心地捧起,把气轻轻地哈在她们的叶子上。
“你弄疼我了,快放下。”田田的菏叶拼命地把她的伙伴往湖里拽。我惊慌失措马上放下手中的叶子,像是犯了错误。以前,我每犯错误,上帝母亲就会要我做一件好事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