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说他没有朋友,有了时间也只能在家听音乐,我说一个人有什么
不好,他问有什么好,我说安静。
他说粗制滥造的流行音乐在谋杀的激情,而我也愿意放弃BANDARI的安迪姆斯陪他
一起听一听《雨伞》,有什么不好,沉静糜烂的绚丽,城市雨夜暗淡角落里的潮湿
哭泣。都是,我喜欢的。
他说她又去找他,希望做不成恋人可以做个不普通的普通朋友,他撕破了桌上所有
的报纸,坐在房间里想,老死不相往来,多年前的一句气话。难道,真的要一口气
赌一辈子,我问他。
SILENCE。。
他说他今天走过我的窗前,看见我的龟贝竹在阳台使劲呼吸氧气,有我疼爱的呵
护,他把吸完的烟拧在手里,在脚底踩灭,然后观望我的蓝绿橘相间的格子窗帘,
最后离开。
徐怀钰空灵寥赖的声音在雨中和着哗啦的雨声静静徜徉,穿过寂寞的古巷老街,徘
徊在午夜人散的剧场,人的一生究竟要有多少的错落才算不完整。他问。
右眼皮不断地跳,林的电话从桌边响起,我已经太久不知道电话在哪了,匆忙接起
的时候已经挂断。他站在我的楼下大声喊我的名字,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海。雨太
大了,林。他已经浑身湿透了,满脸是水。你是不是要我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才肯
下来,他继续大声地说。龟贝竹的叶子被雨水洗刷的青翠透亮,豆大的雨点溅起花
盆里的细碎泥土,沾湿我睡衣的裙角。他依然站着,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
林,我也爱海,但是,雨,实在太大了。
一直过着散漫的生活,没有长途的旅行,没有酒吧的沉醉,没有很多的问候,这样
的生活也很规律。
我在午后把洗干净的窗帘挂了回去,用手洗的,还烫过,客厅的白色镶金边釉杯,
阳台上绿色的叶,我想我可以这样一个人过到夕阳西下雁过黄昏吧。
林,应该也会过得很好,有他的妻,有他的家,来年,或许还会有个孩子。
生命在幸福的沉沦里老去,有感激的心,有缅怀,有记忆,不论什么时候。
那夜又是一场雨,海边的风卷起层层浪涛。
不会有赌气的男人,不会有冷漠的女子。
因为那个女子已经老去,而那个男人,早已在午夜梦去的雨里远飞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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