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老兵，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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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兵，老父

   他是祖国一兵，捍卫共和国改革、建设、崛起的公民。
   他是平凡老父，完成“农转非，安家，育子”三大战役。
   三十多年前，无产阶级最光荣，一人参军保卫政权，全家光荣。村支书田间一声吆喝，保和平，卫家国，扔下锄头壮年投军，还有些许常情：农村流汗吃稀饭，军人流血不挨饿！不惑之年，官至空军调度室主任，总设计师一挥手，转身地方造起了纸，豪壮不改，铁面无私。耳顺之年，安享劳动成果。少年懵懂憧憬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共产主义生活已不在话下，宣誓保卫的共产主义红旗至今飘荡蓝天鸽哨中。每逢夏天开木箱晒被子，一番抖搂时，压在箱底的巴掌大蓝皮本军官证，盖着中华人民国防部朱红大印，泄露出烙印时代痕迹的沧海桑田：军人！
   可恨小女泺桦，伶牙利齿，“谁知盘中餐，粒粒皆幸苦。”诵背如流，却不知大义，吃饭偏是挑三拣四，饭洒一地不说，千哄万唤，碗筷高供，才求得她张嘴吃饭。殊不知爷爷当年就因为吃不饱饭而差点被退役。
 那个特殊年代,档案出身一栏中的政治符号：“贫农”！是无产阶级政治上最可靠对象，也隐藏着一种生活无奈：吃不饱饭！在新兵连父亲上了人生第一堂大课,一封检举信到了部队:走路都走不稳，怎么能当兵？实则另有隐情，“一稀二干”的公社食堂生活，连轴转的集体劳动，铁打的身体也是一种煎熬。指导员叫上父亲，边走边聊，谈家庭出身，围着操场，毫无停歇走了二个多小时。被连队高梁小米饭喂饱的父亲始终步健身稳，声音宏亮。举报信不攻自破。老父席间谈来这个故事，感慨良多，形成了他以后管理工作的基调：调查研究，仁厚包容。
    中国古语云：棍棒出孝子，宠溺多忤逆。父亲很注意对子女进行“忆苦思甜教育”，吃饭碗底必须粒米无存，还曾带我到军人食堂吃大灶饭，高梁稀饭加窝头。说是稀饭，不过是稠稠的浓汤，碗底几撮红色粘米粒。拳头大黄窝头，表皮疙瘩层层如针扎蜂窝。物以稀为贵，南方人初次见到这种北方稀罕物，我嘴巴与舌头同时用功，添得明镜般。好吃得不得了，比起农村镇上“黄茅洲饭店”的掺多了碱的馒头香多了。唯一缺点就是不象大米饭那样，不扛饿。“
 凭着一手手笔字，初小文化底子，自学高中知识，父亲得以在部队脱颖而出。因为做过村里代销点的营业员，掌握了一个小秘诀：化手为尺，准确报数。这对他掌管航材无疑是“专业对口”，在部队航空器材比武练兵中无数次得过标兵。农村青年办事一是犟，认准了就做。二是拧，只认规定，铁面无私。一位副师长要套皮质飞行服，本以为轻而易举，父亲公事公办，板着脸嘣出二个字“不行”。妈妈前几年还埋怨，就为这事，在航材股长位置上多呆了几年。父亲总是一笑了之，不辩不争。
    在十岁以前，父亲是个混杂着军人威严、无所不能、心中偶象的复合体。子不教，父之过，同所有军人一样，教育极严，看电视兴致正高，一声不响地关掉电视，虎着脸：“作业做完了，多看点书。”检查部队内务那套同样适用家庭，隔三差五搜查书包，烟包折的三角炮，啤洒盖等玩物总是无所遁形，罪行昭昭。竹帚条、皮带、烧柴棍，手边任何可以找到东西都有可能成为“家法”。更绝的是军人大院的特色，印象中，几乎所有的军人家长，在一群孩子又皮又野，吵得天翻地覆时，不声不响地走拢来，铁青着脸，背在身手的大手高高扬起,露出真相，一大把细长的竹帚条向屁股上招呼来。在一片高低不平的哇哇哭嚎声中，顽皮小子如一群被猛狼驱赶的绵羊般老老实实回圈。孟母教子，择邻而居。军人大院成长起来的男孩，个个畏父如虎，背后称某人父亲都是直呼某某“军阀”。
  父亲二十多年的青春都包裹在绿军装里，到如今仍保留着《解放军内务条例》雕刻的鲜明痕迹：军式短发、杆枪般腰板、午睡作息、耿直性情......语言极富军营政治色彩，儿子们调皮捣蛋过份不听话称之为“土匪”；做事不认真斥之为“给国民党做事？”，我受到最多的处罚就是变相禁闭的“面壁悔过”，光着脚站在地上，一地不动，然后必然要写“悔过书”或“保证书”，字数不过百，检讨不深刻，继续罚站不说，过了饭点，后果自负。
　爷爱长孙，父疼小儿。父亲是否信奉棍棒出孝子不知道，但二个儿子确实是极怕他的。哥哥受的管比我更多了。一次，哥哥考试没有拿到百分，父亲操起根子就打，吓得哥哥捧着第三名的成绩单可怜兮兮地远远躲开。战战兢兢的大哥一发愤，考上武汉华中理工大学少年班，出榜那天，父亲大喜过望，挨个逐桌敬酒。过后，陪哥去学校复试，九月的武汉酷热难挡，住处没有风扇，大哥埋首复习，父亲汗如雨下，轻轻地为大哥打着扇子，满心欢喜，如食甘饴。
  偶尔，一架飞机穿梭蓝天拉出白练，女儿搭着小凳，趴伏窗栏挥手呼喊：“飞机，飞机！”。厨房中那一言不发的老人，正佝偻着身躯洗着孙女小花衣的爷爷，当年指挥战机逞雄蓝天的豪情壮志，还记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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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亲当趁现在，莫待子欲养而亲不在，

会飞的猫

父母对子女的回报期望往往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一次关怀、一次礼物、一次探望，都能让他们感动，有时飞猫甚叹不值。但如果连这一点点的渴望都不能满足，何为人子？何为做人之标准？

 

忆往日有一次，俺老爸拿起一大把细长的竹帚条，不断向飞猫屁股上招呼来。俺一声不吭、挺立不动，双眼无所谓的盯着父亲，随后，不理他的竹帚条，大摇大摆、不慌不忙的扬长而去。倒把俺父亲唬住了。

 

在我心中，母亲比父亲强多了，谁说女子不如男？仅管只是少数。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10-14 8:59:34编辑过]

pwzlr

大胆之极：

 

忆往日有一次，俺老爸拿起一大把细长的竹帚条，不断向飞猫屁股上招呼来。俺一声不吭、挺立不动，双眼无所谓的盯着父亲，随后，不理他的竹帚条，大摇大摆、不慌不忙的扬长而去。倒把俺父亲唬住了。

 

危险之极。

 

父亲宽容之极。

会飞的猫

大胆倒是真的，危险谈不上。孩子能犯多大的罪过？就算有过，大人也可以包容一二，教育为主，惩戒为辅。过于严厉的教育方法，对孩子的成长并不是很好。父母的言传身教，是孩子眼中的榜样。

 

俺倒是听班主任说过一个初中同学危险之极的事。该同学是我班的学习委员，可在家里，他的父亲居然用斧头砍，该同学用书去抵挡，书也被劈烂了。让飞猫不禁怀疑这倒底是不是真的，天下哪有这样虎毒食子的父亲呀？后来听一些同学说，该学习委员好像是出家当和尚了。人的命运真的是千奇百怪。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10-14 13:14:00编辑过]

花恋蝶

父爱伟大，记忆中很少受到父亲的挨打，只记得小时候晚上背书背不下来，被罚站，而且是只能站在一小格的砖头那，直到现在还印象深刻。对父亲有一股难言的敬重之情

taomugeda

飞猫上面学习委员的父亲可能是过于苛刻了，至于用到斧子来管教；不过棍棒下出孝子，挨打还是经常的事，小时愤懑，大了之后倒是不怎么记得父亲打的情形了，年华老去，每次回家与父亲谈话，口气竟然都客气起来，说事情也是商量的口气，倒是挺怀念少年时的严父了。

会飞的猫

QUOTE:

以下是引用taomugeda在2009-10-14 14:25:21的发言：
飞猫上面学习委员的父亲可能是过于苛刻了，至于用到斧子来管教；不过棍棒下出孝子，挨打还是经常的事，小时愤懑，大了之后倒是不怎么记得父亲打的情形了，年华老去，每次回家与父亲谈话，口气竟然都客气起来，说事情也是商量的口气，倒是挺怀念少年时的严父了。

学习委员的父亲，已经不是苛刻可以形容的了。用斧子砍，简直是虎毒食子，课本书都被劈烂了，这是班主任上课对着大家说的，当时大家听了，很震惊。用棍棒咋打，都可以说得过去，这要不了人命。

liujijun

感恩切趁现在，切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否则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