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马涛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林队，你在啊？还以为你出去了呢？怎么没有见肖丽周全他们呢？
林自立给马涛倒了一杯水，道，肖丽还在翻阅三年前档案，周全带着一帮人在方天那个王八蛋家里，等着庞兴的勒索电话。怎么样，你找到什么线索没？
找到了。这个朱萌萌在这里新认识一个男人，外号刚子，住在宝安西路十四号。马涛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刚子是一个无业人员，每天都靠在娱乐场所卖点嗑药水，跟着别人收点保护费，属于一个多进宫的二流子。
这么说，朱萌萌肯定是跑到那个什么刚子那里去了？
应该是，我多方打听了，朱萌萌这次回到深川，害怕杜子枫他们找她，没敢认识什么人，只有刚子，好像原来他们是一个村的老乡。丽娜洗浴中心还是这个刚子介绍的呢。
你说这个朱萌萌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她不知道这个地方对她很危险吗？
飞蛾扑火。这个道理我们也一直解释不清楚。凭我的经验，很多外地人在深川呆久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就过不惯以前的日子。贪幕虚荣是很多娱乐场所女孩子的通病。
好了，咱们不说了，赶紧过去看看，要是能抓住朱萌萌，很多问题就有答案。林自立捞起衣服就走。喂，你等我再喝杯水，渴死我了。马涛急忙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匆匆跟了出来。
你们这是去哪里？陆川和黄明刚好从外面进来，随口问道。
林自立答道，去宝安西路抓一个叫刚子的，两位局长，我们先走了。
好，好，注意安全。黄明不满道，这个林自立怎么老这么毛毛躁躁的。哎，我说老黄，你以前不也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吗？
又要揭我的短？你这个家伙，老是不给我好话。
呵呵，这些年你也没有少损过我啊。
两人相识呵呵大笑，然后分头走到各自的办公室。只是两人眼里都闪现出一丝阴鹫的光芒。
方天，朱萌萌可能在宝安西路一个叫刚子的人那里。你赶快派人过去，不要再留下烂尾巴了。还有，专案组的人已经赶过去了，你们要堵住他们。记住了，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
知道了，三哥。方天挂掉电话，转头对杜子枫道，子枫，今天你就不要去了，大军去吧。大军，你马上去办。那个刚子你认识吗？
大军道，天哥，我知道这个人。
行，那你赶快过去把那个朱萌萌干掉，就地干掉，不要再拖三拖四。小三，你带几个人现在就过去堵住林自立他们的车子。不管什么办法，一定要堵住。
天哥，明白了。大军和小三各自带人走了。
杜子枫看着方天道，天哥，要不我还是跟过去。
你的身体行吗？抗得住吗？方天紧缩眉头，这件事情关乎重大，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没问题，天哥，我现在就跟过去。杜子枫穿起衣服跳下床，抄起枪别在裤腰里。
好，方天拍拍杜子枫的肩膀，子枫，你跟在大宝后面，就算是二道保险吧。你自己也要小心。
林队，你有没有感觉？马涛开着车，莫名地就说了这句话，把林自立弄得一愣，什么意思？什么感觉？你这小子能不能说人话？
我说的就是人话？你不觉得黄副局长有点异常吗？
异常？什么异常？
三年前的案子就是黄副局长亲自抓的，当时也是黄副局长结的案。
那又怎么样？
这次黄副局长好像很关心这件案子，一直在不断提示我们什么？
你是怀疑黄副局长有内情还是……？
我不知道，反正觉得挺奇怪的。我也说不好。马涛有点紧张。林队。这个事情我也只是和你说说。
以后不要乱说，否则会出事的，你知道吗？林自立不耐烦地说道，庞兴这边还没有消息，他到底会藏在哪里？
已经安排下去了。不过仔细想想，庞兴在深川也没有什么熟人，一时还真找不到他的消息。
有没有找过他以前的线人之类？
自从他出事之后，他的线人好像也消失匿迹了。再说，大家各自的线人都是保密的。
我想起来了，庞兴以前给我说个一个叫钉子的人？这个人你认识吗？
钉子？不认识，回头我再查查。
一定查清楚，或许这是我们找到庞兴的重要线索。林自立点燃一支烟，望着车窗外，思绪万千。
小三子等着林自立的车从一个胡同口出来的时候猛地开着车迎了三区，唰地撞在林自立他们的车子前部。小三子迅即跳下车子，拍着林自立的车窗，喊道，你怎么开车的啊？会不会开车啊？
林自立低声道，马涛，你怎么开车了，注意力不集中了。
光顾着想事，没有想到会窜出一个车来。马涛道，我下去看看。你们干什么？大吵大嚷地干什么？
呦，你撞了车声音还这么大？你是干什么的？算了，你干什么我也管不着，兄弟，你说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吧？
马涛仔细看了看车子，冷笑道，我看你这小子讹人吧？小子，你把招子放亮点，警察你也敢讹？
警察怎么了？警察大了，警察撞了车就不要负责任了？小三子大喊着，警察耍流氓，警察打人了啦！
马涛生气了，恼道，你喊什么喊？我们是执行公务，再闹就告你妨碍公务。
警察大人啦，警察撞了车还不讲理，警察打人啦！
林自立在车上看得火起，打开车门就冲下车，一把扭住小三子的胳膊，扣上手铐，妈的，不要以为我不认识你？你不就是方天的小马仔吗？是不是方天派你们过来的，说？！马涛想拉开林自立，却被推开。林自立狠狠揪住小三子的衣领，说？是不是方天故意派你们过来阻止我们的？快说！
什么方天方地，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小三子也不挣扎，嘴里只是一个劲地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怎么回事？闹哄哄地干什么？两个交警赶了过来，刚才是谁打电话报警的？
马涛亮了证件，道，是我报的案。这是我们林队长，我们正赶着执行一项紧急公务。我们怀疑这两个人故意肇事来阻挡我们执行公务。
林自立道，麻烦你们帮忙处理一下，把这两个人给拉到市公安局去。我们这边还有紧急公务，先走了。说完就拉着马涛开车就走。马涛还想和交警说两句，林自立大声道，还不快走，不然真的只能见到尸体了！
两个交警看着林自立的车子风驰电掣地走了，发了一会呆，半天没有说话。
4.
刚子接到朱萌萌电话的时候正在一家酒吧里嗑药，谁啊，又给我打电话，我没钱，告诉你，我没有钱。
朱萌萌紧紧捏住手机，刚子，我是萌萌，我在你家里，你快回来，我有事，急事找你。
什么急事啊，我正忙着呢。刚子摇摇晃晃地从厕所里出来，我说萌萌，你就在家等我，晚点我就回去陪你啊，乖。喂，你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刚子电话刚挂掉，就被一个一个微胖男子抓住衣领，一把枪顶在他的后脑勺上。拉到酒吧的后面小巷，一个刀疤青年冷目如电，面如冷桑。刚子这下子真的吓住了，大哥，我没有过界，也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误会，误会啊。
误会？路有德一个巴掌扇过去，小子你胡说什么？我大哥没有问你不要说话。
钉子笑道，这小子和你一个德性。
你说什么呢？给我道歉，路有德拔枪对准钉子，不要以为我真快不过你。
懒得理你，钉子问道兴哥，你问还是……？
我来，庞兴一边装上消声器，一边靠近刚子，你是刚子？……我话只说一遍，回答不满意我就朝你手脚开枪。
刚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尿都吓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是，大哥你问，你问……
朱萌萌在你那里？
我……我……，哎呦，最后一声哎哟是庞兴一枪击在刚子的左腿上。大哥，饶命啊，我说，我说，朱萌萌刚才给我……给我打电话了。
她现在在哪里？庞兴右手扣在扳机上，我没有时间听你说第二次。
刚子哭喊出声，大哥，你别，别，她刚才说在我家里，我……住在宝安西路十四号。
除了你之外，她还有没有别的朋友？
没……没有了。
好，你可以走了。庞兴一枪击在刚子的心口上，低声骂道，出卖朋友的人，尤其是混混，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活着。
兴哥说得对。路有德跨上一步就要补上一枪，却被钉子拦住了，你的枪声音太大。
庞兴道，钉子，快开车去宝安西路十四号，一定要抢在他们之前找到朱萌萌。
朱萌萌打过电话，在房间里等了一会，收拾了几件衣服，但刚子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朱萌萌再也坐不住，潜意识里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拎起袋子正准备走，却被正冲进了的路有德一把抓住，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又被另外一个男子捂住嘴巴。
大军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看见门开着，便知道事情不妙。几个男子冲进屋里搜寻一番，便走了出来，军哥，没有人。
妈的，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一步。大军一阵恼怒。
杜子枫远远地看着大军他们，看着大军恼怒的样子就知道大军又失败了。坐在后作的一男子道，枫哥，后面来车，好像是警察的车。杜子枫心头疑虑，难道朱萌萌已经被庞兴劫走了？杜子枫急忙给大军打电话，军子，快走，警察来了。
妈的，撞邪了。首次出马竟然失利。大军对着几个马仔大骂，急忙忙地开着车子走了。
林自立看着房门大开、屋内凌乱的现场默然无声。
有人来过。马涛仔细观察了一遍现场，看样子朱萌萌应该已经被人抓走了。
而且不止一批，林自立转身上车，现在问题是不知道是哪一批人抓了朱萌萌，如果是杜子枫的人，那就麻烦了。
马涛跟着上了车，这么说，林队还是比较相信庞兴？
林自立生气道，不是我相信他，是我不能接受庞兴杀害我父亲的现实。我没有办法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我没有办法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所以我一定要亲手抓住庞兴，如果真是庞兴，我一定呀亲手杀了他。
其实我们很多人都不相信这个现实，但现场找到的是庞兴的枪，经过弹道比对，与伯父身上所中的子弹是一致的。而且现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庞兴。马涛一边说， 一边观察林自立的脸色，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郁，便不再说下去。
如果不是庞兴做的，为什么他不投案自首？这只能说明他心里有鬼。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不敢面对现实。林自立突然走下车，马涛，还是你来开车。
马涛道，林队，别难过了。我想这次庞兴回来，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林队，我们要不要去方天那里一趟？
林自立道，不用去那里了，周全在那边。再说我们去那里也找不到什么东西。方天经营这么多年，什么事情他不会想到。
马涛道，林队，你的意思是不要惊动他？我们从外围入手？
林自立道，对，这样我们才会有充足的时间。等会你让周全撤回来，只留下技术人员在那里就行。我总觉得庞兴的勒索只是一个烟雾弹，不仅是要迷惑方天，而且也是在迷惑我们，以给他们争取时间。
马涛看着林自立，林队，你变了。
变了？
变得成熟了，不太像以前的你了。马涛一脸正经。
遇上这样的事情，谁都会变。林自立说完，突然骂道，他妈的，你则小子不是骂我以前不成熟？当面贬低长官，小心我揍你。
马涛呵呵傻笑。
林自立拍了一下马涛脑袋，突然道，庞兴能找到刚子这一点我不奇怪，可杜子枫怎么也能这么快找到刚子？而且那个小三子怎么能事先拦截我们的车子？
马涛疑惑道，林队，你怀疑有人泄密？我们两人可是一直在一起。
林自立给局里打电话，小范，我是林自立，今天是不是交警队的同志送了几个小混混过来？什么？没有？他们今天在路上撞了我们的车子，时间紧急我就让交警同志帮忙将人送回局里。真的没有？好，我知道了。林自立挂掉电话，生气地骂道，他妈地，那两个交警同志怎么回事情？这么一点事情都办不好？
马涛道，不会那两个交警也是假扮的吧？
林自立面色凝重，不排除这种可能。我想这次庞兴回到深川应该早有准备。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但是可以肯定，他一定发现了方天什么东西。而且他想从方天那里得到什么东西，否则，酒吧门口死的一定不只是二狗。
马涛道，凭庞兴的枪法应该不会只打中方天的胳膊。这么说庞兴还另有目的？那会什么呢？
林自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朱萌萌是庞兴他们抓走的话，那么朱萌萌一定知道庞兴或者方天的秘密。我们现在的关键是要尽快找到庞兴。
马涛道，可我们去哪里找庞兴？如果真的像你分析的这样，那么方天一定也在寻找他们。
钉子。林自立道，我们马上回局里，尽快找到钉子的消息。不，我还是给柳东打电话，让他们查一下钉子的住址，再回局里时间来不及。
方天躲开屋里的技术人员，走到一个密室，怒气腾腾，子枫，怎么会让庞兴抢了先？怎么会让庞兴抓走了朱萌萌？是不是大军故意放的水？
杜子枫道，我一直跟着大军，应该没有问题。但庞兴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刚子的家？难道庞兴在深川这里还有人？
方天怒道，我们就是小看了他。庞兴在深川经营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一个线人呢？小小的失误就要酿成大错。如果朱萌萌说出了当年的事情，我们就麻烦了。
天哥，我看朱萌萌不会轻易说，朱萌萌不是傻瓜，当年的事情她也有份。说出来，庞兴一定会杀了他。
她不说，庞兴就不会杀她？你知道吗？那个刚子已经被庞兴杀了。现在的庞兴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庞兴了。
他真杀人了？杜子枫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方天道，你不要以为庞兴这次回来之时想洗清三年前的案子。三年前他或许不敢杀人，三年后的今天，他却一定敢。这一次他是满怀冤屈而来，对付我们，他一定是不择手段。所以，这一次，不管如何，不择手段，一定要干掉他们。子枫，你别挂电话，我接一个电话。三哥……
方天，你做事太让人失望了。朱萌萌怎么会落到庞兴手里？大哥对此事非常不满意！
三哥，对不起，三哥，你一定要在大哥面前给我说说好话啊，方天掏出手绢抹了抹额头的汗，庞兴这小子太狡猾了。
三哥冷笑道，方天，时间不多了，如果朱萌萌把一切告诉了庞兴，那么第一个死的就是你！所有知情人都必须得死！怎么？害怕了？
三哥……
希望以后你做事考虑周全一点，不要老是让我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你擦屁股。不要说没有给你机会。庞兴可能在一个叫钉子的人那里。你们赶快过去，赶得及的话，朱萌萌应该什么都还没有说。
钉子？
一定要把他们全部剿灭。朱萌萌和庞兴一定要死！
方天浑身冷汗，三哥的话绝对不是吓唬，朱萌萌和庞兴不死，方天一定会死，而且不只是他一个人，死的将是一批。这个三哥和大哥绝对不会有恻隐之心。子枫，我们真的忽略了，原来钉子是庞兴的人？
杜子枫满腹疑虑，钉子是庞兴的人？钉子怎么是庞兴的人？这些年钉子不是一直给我们服务吗？
别问那么多了，消息绝对可靠。你马上和大军他们一起赶到钉子家里，把他们所有人都干掉！方天挂掉电话，回到客厅，呵呵笑道，公司电话较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周全怪怪地看着方天，方总，局里认为庞兴的勒索只是烟雾弹，所以我们准备撤离这里了。
方天惊道，不行啊，你们走了，谁来保护我们？万一他们真的来电话了，该怎么办？
你放心，我们的技术人员还在继续监听电话。有什么消息我们就会赶过来。还有，以后方总你接电话不要单独接听，否则我们难以保护你的安全。周全微微笑道，眼里却闪着怀疑的目光。
知道了，周警官，我一定尽力配合，尽力配合。方天笑得很自然，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内心的焦虑，这一切被周全悄悄看在眼里。
林自立挂掉电话，柳东已经找到钉子的住址了，走，去沙井路35号。
沙井35号？那地方比较偏僻，要不要叫救援？马涛掉转车子，往前驶去。
周全已经回局里了，他马上带一队人过来，我们赶快过去，一定要抢在杜子枫他们前面。林自立皱紧眉头，要是朱萌萌被杀了，我们又陷入被动了。
知道了，林队。马涛加快车速，车子飞一样跑起来。
| 
收藏
分享
有用
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