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读了“遥远的救世主”,读前两章时,觉得会是部不错的书,因此有选择性的读了(具体的商业操作我泛读的),这本小说最令我感兴趣的是丁的价值观和人格。 家园里很多书都是关于励志和成长的,我想知道大家看了那么多励志书以后,再看丁元英之言行思想,所作所为,会如何评价? 有人可能会说这不过是部小说,不必较真,但是看过豆豆“背叛”的人应该都会猜测——她背后确是有一个类似于丁这样的男人的,没有商战经验的人,是无法写出这种剧情和内涵的小说的。所有艺术都是从现实生活提炼出来的。 以下是我认为能够体现丁价值观的一段节选,希望大家为我释惑。 此刻芮小丹就想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她摇摇头,看他吃了一锅又一锅,直到他自己都吃累了停下来歇歇,忽然问他:“你整天关在屋里受得了吗?就什么都不干吗?” 丁元英说:“上网,学习,什么都看看。” 芮小丹问:“研究什么?” 丁元英说:“谈不上研究,关注而已,对文化属性感兴趣。” 芮小丹问:“文化属性?没听过这个词,这个很重要吗?” 丁元英说:“透视社会依次有三个层面:技术、制度和文化。小到一个人,大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任何一种命运归根到底都是那种文化属性的产物。强势文化造就强者,弱势文化造就弱者,这是规律,也可以理解为天道,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芮小丹问:“什么是强势文化?什么又是弱势文化?” 丁元英说:“强势文化就是遵循事物规律的文化,弱势文化就是依赖强者的道德期望破格获取的文化,也是期望救主的文化。强势文化在武学上被称为“秘笈”,而弱势文化由于易学、易懂、易用,成了流行品种。” 芮小丹把烟灰缸往他跟前推了推,免得他弹烟灰时落到旁边的食物上,说:“还是有学问的人会骂人,真尖刻。从字面上能理解一点,但知道又如何,怎么用呢?” 丁元英说:“无所用,无所不用。” 芮小丹说:“无所用,活个明白也行。无所不用呢?举个例子。” 丁元英想了一会儿,举例说:“比如说文化产业,文学、影视是扒拉灵魂的艺术,如果文学、影视的创作能破解更高思维空间的文化密码,那么它的功效就是启迪人的觉悟、震撼人的灵魂,这就是众生所需,就是功德、市场、名利,精神拯救的暴利与毒品麻醉的暴利完全等值,而且不必像贩毒那样耍花招,没有心理成本和法律风险。” 芮小丹笑笑说:“那个我没看出来,倒是越看你越像个精装歹徒。” 丁元英说:“那个暴利不是由我决定的,是由人的主决定的,主让众生把他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由不得他不掏,因为不是我让人有了灵,是上帝。” 芮小丹说:“你信主?” 丁元英说:“没有主,主义、主意从哪儿来?主无处不在,简单地说,支配人的价值取舍行为的那个东西就是主,就是文化属性。” “不可思议。”芮小丹想了想,说:“比如一个心理素质非常稳定的死囚,如果知道了他头脑里的主,现在需要让他开口说话,有可能吗?” 丁元英说:“理论上讲只要判断正确就有可能,但在判断的实践上通常会有错误,所以可能的概率取决于错误的大小。” 芮小丹说,“今天差点打死我的那个人已经够判十次死刑了,常规的审讯已经根本不起作用,我能让他开口吗?”接着,她把王明阳的情况向丁元英介绍了一遍。 丁元英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人需要一个句号,你可以帮他画一个。” 芮小丹问:“句号是什么?” “灵魂归宿感。”丁元英解释说:“这是人性本能的需要,是人性,你帮他找块干净的地方归宿灵魂,他需要的不是忏悔,而是一个可以忏悔的理由。” 芮小丹问:“如果他不需要呢?” 丁元英说:“文明对于不能以人字来界定的人无能为力。” “有道理。”芮小丹点点头,接着问,“那具体我该怎么做呢?” 丁元英又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至少需要3天的准备时间。” 芮小丹思索了一下,说:“好,我就申请3天,至少值得试试。”说着,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号,但是餐厅里的人声太嘈杂了,于是她走到餐厅外面打电话,过了十几分钟她打完电话回来坐下,把手机放回包里说:“好了,队长同意给我个机会,但愿别出丑。” 丁元英说:“死马当做活马医,再糟,死马还能再死一回吗?” 的确,死马不能再死一回,但是死马还能再活一回吗?这显然是个矛盾。芮小丹不想再就这个问题探讨了,换了一个话题,问:“私募基金好好的,为什么停了?” 丁元英点上一支烟,答道:“股票的暴利并不产生于生产经营,而是产生于股票市场本身的投机性。它的运作动力是:把你口袋里的钱装到我口袋里去。它的规则是:把大多数羊的肉填到极少数狼的嘴里。私募基金是从狼嘴里夹肉,这就要求你得比狼更黑更狠,但是心理成本也更高,而且又多了一重股市之外的风险。所以,得适可而止。” 芮小丹说:“真是魔鬼之道。” 丁元英说:“我没标榜过自己是好东西。” 芮小丹笑了,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面条下锅,喝了一口茶水,问他:“你不是说不想被女人摧残吗,怎么改主意了?” 丁元英在烟灰缸里拧灭烟头,说:“有招有术的感情,招术里是什么不去论它了。没招没术的感情,剩下的该是什么?” 芮小丹问:“是什么?” 丁元英答道:“就该是造物主给的那颗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