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搬去的生活 在这个城市我没有固定的居所,我租房住着,但是五年了,我只搬了三次家,我是个很懒的人,东西放在一个地方懒得去换一个位置,住的地方久了,不到不得已亦不想挪动。最近的一次搬家,于一周前,我为自己换了一个两室一厅,因为一室一厅的房子已不能容纳我五年来积蓄下来的东西了,然而一周了,房间里依然是我自己买的书桌书架,睡的还是自己那张床,我却怎么也不能适应。 我想家了,这是离开家十年来,很少会有的情绪。 我不喜欢搬家,不仅仅因为懒,更让我不喜欢的是搬来搬去的生活,这状态让我始终感觉自己是一个无根的人。我在这个城市里为他添砖加瓦,楼下的阿姨始终称我为外来妹,这称呼有时会让我同情自己,就像多年前同情陈小艺演过的那个外来妹一样。呵呵,老天可见,那个整天笑咪咪叫我外来妹的阿姨,她那身行头从上到下总价抵不上我一只凉鞋。唯一可幸的是,五年来,我亲身经历了一项伟大的革变:暂住证不再收每个月十五块了,这城市原来那个叫遣送站的地方听说也换名了,哈哈,十一元旦什么的我等外来妹们可以放心的逛街,随便到多晚,不过,千万别闹事,公安局没有换名,110二十四小时保证有人接听。 我曾经想过在另一个城市为自己买一间房,那时候,我真年轻啊,刚刚过了二十岁。后来,我来到了这个城市,我又想在这个城市为自己买一间房,那时候,我也没有现在这么老。我一直努力,我一直认为自己的能力足以让自己在任何一个城市买得起一间房,仅仅是一间而已,我的要求并不高。五年来,当我看着这个城市的房价翻了一倍时,我觉得我的希望稍稍远了点,但我依然相信希望还在,房子会有。突然有一天,当我还未从翻了一倍的房价中缓过来时,我看到路边的房产公司的标牌价格又翻了一倍,于是我发现,我最早觉得可以买一间房的那个钱啊,差不多足够买一个卫生间,也许只能放下一个大大的浴缸。然而我的薪水却没有翻了一倍,再翻一倍,我开始安慰自己,房产的泡沫很快过去,就像那一度让我迷恋也曾经欣欣向荣的网络一样。 其实这么多年来,家的概念在我心里已经很模糊,我知道有许多路要走,但不知道那里是尽头,住过一个房子,又离开了那个房子,就这样迁移着,我的生活就这样被记录下来;野心很大,成功很远,有时悲观有时绝望,有时意气风发;已是年近三十,感觉仍未长大。 睡不着的时候,我长久的坐在阳台上,点一根烟,慢慢的抽,慢慢看烟雾升腾,然后把烟头从窗口扔出去,看点点的火在空中亮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我喜欢听远处马路上的车声,听着听着可以听出来谁在急速而行,谁在缓慢开动。我讨厌听楼群间的人声,我不敢猜测夜幕中的每一户灯光背后,是不是也会有谁和我一样,厌倦着自己的角色,却不能倦怠。 我告诉自己,搬来搬去,每次都越搬越好,就是说我的日子越过越好,带着安慰,于是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