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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让我感动的文字,献给所有七十年代出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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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4-29 10:20: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七十年代出生的人


2003年了,生于七十年代的这拨人,最大的三十三,最小的二十四。做为最早出生于七十年代的人随手间记下从小到大的一些事情。要不,再过几年,恐怕会忘记。  
  知道红小兵、“四人帮”,参加过宋庆龄的追悼会、刘少奇的平反大会,往墙上刷过“抓纲治国、以粮 为纲”的标语,同学里不只一个叫国庆、卫星、捍东的。(七十年代后期出生的当然不会经历这些,他们刚 上小学时候没什么大的政治事件,通常是用粉笔在墙上写:“某某是傻瓜。”)     

     


   用过粮票布票油票豆腐票,拎着瓶子打过酱油。     


  收藏有二十本以上的小人书,看过五遍以上《少林寺》。     


  记得《大西洋底来的人》、《尼尔斯骑鹅旅行记》,唱过“七大马力十大神力啦啦啦铁臂阿童木”。七 十年代末期出生的小时候记得的是花仙子、蓝精灵。     


  推铁圈、吃小豆冰棍、看过五分钱一场电影。用泥巴做过炮楼,学着小兵张嘎点燃。用废笤帚玩过火 把,自己生火,烤过土豆地瓜。拍四角,集烟纸,缠炮线,用铁丝、皮筋做纸弹枪,拿报纸做风筝。     


  城里出生的家中兄弟姐妹一般二到三人,农村的稍多。大的不爱带着小的玩儿,小的总爱粘着大的,经 常看到大的撒着欢跑,小的在屁股后面哇哇哭。(七十年代末期大多已是独生子女,没有这待遇。)     


  睡过抗震棚。     


  帮老爸买过冬储菜,在地上挖过坑埋过萝卜。     


     


  作文里用得最多的词是“改革大潮席卷神州”。后来多改成“拾金不昧”、“助人为乐”类。     


  男孩玩对拐、粮店、打山救火,女孩子跳皮筋、抓羊拐(各地略有差异),男孩女孩一般不在一起玩 儿。     


  喜欢过程琳的《酒干倘卖无》、张行的《迟到》、朱晓琳《那一年我十七岁》。后来是费翔和齐秦。     


  看港台录像、玩电子游戏、跳霹雳舞、听摇滚音乐,都痴迷过。腰里别随身听,西装和太阳镜上留着商标。     


  听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英模报告,热泪盈眶、热血沸腾。(七十年代末的大多听的是劳模的报告。)     


  不管是否传阅过,至少知道手抄本的《少女之心》、《曼娜回忆录》。在学校被老师或同学搜过书包,查有没有手抄本。     


  用铁锹或板砖打过架,后来改用匕首和马刀,最不济也要装着家里的旧菜刀。打架以恫吓为主,人数上占优时是非打不可的。谁要进过看守所或审查站,彻底成了没人敢惹的主儿。     


     


   在课桌上刻“三八线”及书法(个别人擅长彩绘)。     


  谈恋爱好象比哥哥姐姐们容易。     


  学过女排的“拼搏精神”,在笔记本上写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帮父母排队抢购过冰箱彩电洗衣机包括日常生活用品,因为怕涨价。     


  看过《寡妇村》,学会了说“少儿不宜”。     


  让港台和日本电视连续剧迷住过,喜欢过翁美玲、山口百惠、霍元甲和许文强。     


  小学打乒乓球,初中打排球,高中打篮球,大学踢足球。     


  读过金庸古龙三毛席慕容北岛汪国真王朔钱钟书张爱玲,最后还是发现小时候的连环画印象最深。     


  在深圳、海南、广州、珠海打过工,或在其他地方有过类似的打工经历。     


     


   结婚时使用车队并且录像,男穿西装、女穿婚纱,一般都在饭馆餐厅酒店请客,多数人结婚后就和父母分开住。(七十年代末出生的,此时大多还在谈恋爱或者准备谈恋爱。)     


  生了男孩喜上眉梢,生了女孩也好也好。     


  干过传销、卖过保险,至少是自己的亲戚朋友中有人从事过这一活动。     


  不大为长工资或下岗之类的事烦心,常常为不能找到更好的赚钱方式而苦恼。     


  中英谈判成功的时候还觉得很遥远,一转眼香港已经回归。     


  传闻过“一九九九世纪大劫难”,并平稳地度过了世纪末的最后一天。     


     


   你的玩具箱里曾有二十本以上的小儿书和一把手工做的纸子弹枪。     


  你吃过五分钱的冰棍。     


  你知道杨子荣、嘎子,李向阳,没头脑和不高兴。     


  你会唱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你崇拜过岳飞,玩过飞镖,知道阿童木是谁     


  你会做风筝之类的小东西,带过军帽,打过三次以上的架。     


  你知道小路纯自,大岛茂,加里森,和大西洋底来的人。     


  你的女朋友中至少有一个是四环素牙。     


     


  小的时候(小学时光),最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搜集那花花绿绿的糖纸.那时候能经常吃糖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家也就在春节时买上一二斤糖而已.所以想搜集一张别人没有的,可以让自己炫耀一番的糖纸并不比现在寻找一张邮票珍品容易.搜集糖纸的最佳时节当然就是春节了!常常是在街上逛时,眼睛就盯着马路,老远看到地上有一张糖纸就会飞快地跑过去如获至宝般的捡起来!回到家就把它洗干净,再压干夹到一本厚的书里!有的时候,看到别人手里拿的那种糖的糖纸是自己所没有的,就会跟在人家后边,直到人家把那块糖放进嘴里再把那糖纸扔到地上为止.新的学期开始时,就把一大本糖纸带到学校去,和同学们炫耀一番,再进行交换!大了以后,有一次进行大扫除,还发现了一本当年集的糖纸!没舍得扔,也是我的一种回忆吧!     


  小学一二年级时,还喜欢玩"扔棒冰棍"的游戏,那时的棒冰棍都是细长细长的竹子做的(现在的冰湛淋棍都是扁平的木头做的),参加的多是二三人,每个人对出数量相等的棒冰棍,先来石头剪刀布,由赢的人先扔.把一大把棒冰棍放到一定的高度(一般离地一米左右,太高了别人也不答应,属作弊行为),撒到地上,先把和其它不挨的拾起来,再用一根冰棍棒去一根根挑其它的,如果能挑到旁边一根而不碰动其它的,那这根就是你的了!如果你碰动了其它的,就该下一人玩了.为了参加这个游戏,放学后就要到大街上去捡棒冰棍!     


  童年时代上街捡的东西太多了!不过,捡的这许多东西也填满了我的记忆!     


  再大一点,五年级左右时喜欢上了跳橡皮筋,放学后也不回家,先趴在窗台上匆匆做完作业(那时的作业多是把某某课的生词或课文抄N遍),就和同学们开始跳橡皮筋,不跳到天黑的看不见了是不会回去的!回到家时,妈妈一问为甚么这幺晚才回来,就会振振有詷的说:老师让我们在学校打扫卫生!害得妈妈老感慨老师的心狠:天天让这么小的小孩打扫卫生!小时候的零花钱全花哪儿了?     


  精神生活:     


  那时候学校门口特多无证摊贩,卖啥的都有。那种小的黑白的遗像似的香港明星照片五分钱一张,翁美玲的特好卖,卖着卖着还真成了遗像。估计那就是最早的盗版。还有一种折叠起来的,正面是明星照,反面是《《妈我娘的吻之类的歌词,一毛一套,觉得有点儿贵。杂志什么的是父母给订的,不算在零花钱之内,当时挺流行的有《《少年报,《《中国少年报,《《儿童时代,《《少年文艺,《《故事大王(好象要三毛六分一本,尽量不订,借别人的),《《好儿童(大家还记不记得封三的海虹和封底的小兔非非?)有小人书的都神气得不行,买得起童话书的都快成贵族了,我那时老想那本厚厚的《《童话选,三块一,老没攒够。


  物质生活:


  有拿个锅卖“秦糖”的,鼻涕似的黄乎乎一坨,三根小棍一搅和,成白乎乎痰似的了,吃得还挺香。还有什么“香烟糖”,“粽子糖”,“面饼”,“炒米糕”。还有转糖人的,转到什么给你什么,我老盯着“游龙戏凤”,可转来转去顶多转个“老鼠偷油”。那时的全是色素的桔子水装在一个看上去就有毒的塑料管子里,开一小口滋滋地吸,还好那时的小孩都纯洁,也没对着那管子的形状乱想。


  娱乐:


  那时挺流行“拍洋片”,我有一套水浒,另一小孩有套三国,混在一块儿玩,为了关云长和李逵谁厉害争了老半天。还有一种”印花纸“,沾点唾沫就能印出图案,非唾沫不可,干净的水不管用。


  说完了吃,穿,玩,来谈谈我们那时的精神食粮。


  幼儿园时,有《小朋友》,《好娃娃》,《365夜》,太小了,其他的记不住了。


  上了小学,学校统一订的《中国少年报》,不知道现在的孩子还看吗?最深的印象是中国队在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上的精彩表现,还有电影《少年犯》,救火英雄赖宁。现在的孩子没几个知道赖宁的吧。可我最爱看《少年文艺》,《故事会》,《故事大王》,《少年文艺》里的故事个个好看,都是和我们的生活十分接近的,《故事会》里的故事好象就比较社会化了,应该算“成人读物”,但都十分吸引人,笑话也特都逗。


  我妈还给我订了《作文通讯》,《小学生作文》,也都挺好看的。中学时有《中学生数理化》,《英语画刊》。


  不知什么时候一下子出来很多杂志,就开始什么都看了,《少男少女》,《读者文摘》,《青年文摘》,进入一个缤纷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当年《中国少年报》的油墨芳香,我好象已经上高一了。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少男少女》,《读者文摘》,《青年文摘》。


  家里买电视是我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也就是87年前后。那时长沙好象一共才三个台:中央,湖南,还有一个可能是长沙台,我记的不大清了,反正电视台特别少。但感觉那时的节目却很丰富,呵呵,当然是和半导体相比了。先是《霍元甲》,接着是《陈真》、《霍东阁》,还有《再向虎山行》、《十三妹》,《一剪梅》,《冰点》,《昨夜星辰》。。。


  小学时代最有名电视剧的是两部——《上海滩》和《射雕英雄传》。


  《上海滩》播映时端的是万人空巷,一时间好象每个长沙小伙脖子上都多了一条白围脖,也不管是什么季节了,黑色的风衣也随处可见。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是五年级,我们班最高最能打架的那个也围一条白围脖上学来,据传是他在外校的“对象”给他织的,嘿嘿,可真是砸倒一片人呀。同学之间也不正经叫名了,都是“X哥”,“阿X”什么的,遇上谁名字里有个“文”或“力”,嘿,可就抖喽,“文哥”,“阿力”,这称呼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一股子豪气。


  《射雕英雄传》可以说影响了和我一般大的很多人的——至少是一个阶段的——人生。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接触金庸的作品,从看他的小说到到看他的散文,史评,时论。他绝对称得上一个文学家。


  对于我们这些出生于七十年代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那部电视剧更具影响力的了。翁美龄就是黄蓉,谁也替代不了。


  那时我们一下课,*场就成擂台了,一百多个靖哥哥在那练“降龙十八掌”,三十多个洪七公拿着根棒子到处乱窜,甚至还有七八个欧阳克摇着扇子去撩蓉儿。。。班里还出现好几本《九阴真经》,都是用演算本的纸撕下来长条,来回折叠成古书的样子。我还记得头几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等我上了中学,对武打片的兴趣就不那么浓,开始喜欢看《义不容情》、《流氓大亨》一类的港片了。那时的家长和老师大多不许我们看电视,尤其是港台的。其实我们最早的伦理意识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从港台电视剧里学来的。反观现在国产电视剧,模仿港台,打打闹闹的那套学来了;发人深省,启人心扉的倒没有了。


  那时侯电视台少,也就中央台和地方省台,电视制作水平挺低,广告也很少,现在想起来还有印象。


  有个收录机的广告:一个摩登青年(那时侯的摩登青年)带着耳迈在那里随着音乐扭动,音乐是:“燕舞,燕舞,一起歌来一片情…………!”


  有一种洗发膏广告,(不记得什么时候都该叫洗发水了),一个小女子穿着飘逸的长裙荡秋千,温柔的歌声传来:施美施美,使您更美……


  佛山牌鼻炎康:大家轮流打喷嚏,然后一个女士说,家有鼻炎康,鼻炎不用慌!


  肠虫清,一个女同志来问,有制蛲虫的药吗,卖药的老头神秘的一笑:两片!又有几个人来问,有制什么什么的药吗,老头也是伸出两个手指头,两片!大家都跑过来异口同声的问,都是一种药啊?然后旁白就开始发话,说的什么记不得了。


  还有,唱:威力,威力洗衣机!然后旁白:威力洗衣机,够威,够力,-----真不知道什么叫够威够力。


  更多的省台和地方小台的广告就是兰色的背景下,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打字声,由播音员念着什么什么省优部优国优,然后(尤其是地方小台)就开始放港台的的武打片


  小时候的新年,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天天盼,天天想;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班里新年联欢会的节目,当时多以唱歌为主,于是每天回家都唱一遍,希望正式“演出”时能正常发挥;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和同学到批发市场买贺卡,当时每个人我都送,好朋友就买贵点的,自己欣赏的小男生就买温馨一点的,关系一般的就买便宜一点的。:)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琢磨新年那天穿什么衣服;提前三天就开始在家里写贺卡,一般是把写贺卡的工作放在家庭作业之前完成;提前两天就开始买零食,花生瓜子是必不可少的,其实我到现在都不觉得花生瓜子好吃,可是好象联欢会不弄的一地瓜子皮就不象是一个热闹的联欢会;提前一天就开始布置教室,当时我是中队长,又能从妈我娘的单位里借来好多漂亮的拉花,所以布置教室时就格外积极,爬椅子上桌子的,可我当时十分羡慕能布置黑板内容的同学,他们均是能写会画的,一会功夫就能把黑板变成一副漂亮的图画,而我的字从小就很烂,只能趁他们不注意之际偷偷在黑板的角上用彩色粉笔画几个星星、气球之类的东西,然后就觉得黑板更漂亮了。:)摆桌子算是最累的活了,但是我一边摆一边就在想,第二天一定要挑个好地方坐,不能坐在角落里,也不能坐老师边上,最好能挨着谁谁谁和谁谁谁。。。:)


  终于盼到了新年联欢会的那一天,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一个个小朋友穿的花花绿绿的就来了,从刚一入座开始就开始吃,好象家里过年没吃的似的,刚开始的节目大家都还认真看,认真听,认真鼓掌,但小孩办事就是容易虎头蛇尾,联欢会过半班里就有点象茶馆了,可能也因为吃的东西剩的差不多了,嘴基本上都闲下来了,再说好不容易赶上在教室里说话老师不管,不说白不说呀。。。最后送贺卡的时候到了,班里就乱成一锅粥了,本来嘛,班里n多个同学,大概30人左右吧,每两个人互送一张,用排列组合一算,这一共是Cn2种送法啊,所以场面挺壮观的,班里人挤人,桌上剩下的橘子,糖果也被挤掉地上了,聪明的小朋友会趁机装兜里俩橘子,也不能怪人家贪吃,不装兜里也会被踩烂了,浪费可耻嘛。:)好不容易送完了,静下来了,大家都回家心切了,老师总是做做最后的总结,给大家一些祝福的话,但老师的最后一句话总是那句:“班干部留下来打扫教室”。唉~。。。


  回家第一件事是把收到的贺卡仔细看一遍,有自己画的,有买的,(凡是买的都有淡淡的香味),有带错别字的,还有祝词没写完的,还有写着别人名字的,(估计是混乱中送错了人了。呵呵)。看贺卡时心情最好了,单单是那些五颜六色的信封就让人觉得温馨,不象现在的短信息,虽然也有颜色,但不是黑色幽默就是黄色笑话。更不象现在的电子贺卡,虽然也能带去祝福,但再也闻不到淡淡的香味、看不到歪歪扭扭的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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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18 11:48:00 | 只看该作者
70年代人成长简史(青年篇)


我们等待已久的成人仪角那牡来了,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我们这一代人还没有张扬到到某个地方完成闹哄哄的成人礼。我们离家上学/我们工作--个人生活/经济的独立足以证明我们进入了青年。


  当然一代人也无可挽回地分崩离析,很难有什么东西可以涵盖整个一代人。因为个人经历的原因,也为了真实,我只能把侧重点放在离家上学这一群人身上。

  1、1989年。1989年发生的事对于那些正在上大学的人来说是一件很难忘记的事,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对于正准备上大学的人来说,同样很重要:羡慕还是恐惧,兴奋还是无动于衷?他们第一次独立思考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大问题,从短期看是好事--他们可能更适应社会;从长期看,现在还看不出来,无从判断。在1989年之前,大学生们谈论的是人道主义,谈的是自由与异化,谈萨特尼采弗洛伊德,在那之后,大学生们喜欢谈血型,谈诺查丹玛斯,谈金钱。1989年对于中国青年人的改变是跨时代的。从1988年的抢购风开始,中国人的经济头脑一天比一天发达,1989年无可宣泄的力比多被转移到对金钱的追逐上来。奇怪的是几乎与此同时,那些街上混的小痞子也在这一年前后把自己的人生定位在赚钱上。许多年过去之后,那些上了大学的和没上大学的的同学见面,发觉大家最后是殊途同归。1989年的另一个重要意义在于对于这一代的大多数人来说,他们是在这一年前后进入自己的青年时代的。

  2、诗人海子。

  诗人海子在1989年卧轨自杀。为情,为钱,还是为了理想,这些都不重要,留给诗人的更多的是欢呼:终于有人为诗而死了。当初写诗的人现在大多都不写了,但写诗的日子对于他们来说还是美好的回忆。在一连串的超级秀之后,这一代人发现无法确立自己在诗坛的地位--这毕竟不是一个写诗的年代,于是偃旗息鼓。

  对于不写诗的人来说,他们也会忆起有关诗人的一切,好笑的或者纯真的--留下那么多的故事让我们感动或嘲笑。

  3、王朔。

  王朔至少在两个方面影响了我们一代人。第一是他的语言风格,我们脆弱的白话文传统经过三四十年的革命化语言干扰,丧失了活力和表现力,而王朔这种夹枪带棒式的调侃,满不在乎的信口胡说,使得我们的语言生动了许多--不论是生活中还是文章中。但京味的贫嘴也彻底地把语言的张力给毁掉了。当贫嘴成为王朔的招牌的时候,类似于贫嘴张大民这样的极端庸俗者就粉墨登场了。

  第二个影响是王朔的思想--蔑视崇高,真的或者假的崇高。尽管1988年就号称是王朔年,但他真正成为媒介轰炸的焦点是在1989年之后。王朔在此时出现一方面让年轻人感到有了一个发泄的途径,使得他们在笑声中缓释某种崇高造成的压抑,同时也成为另一种崇高破灭后的自嘲(实际上王朔既不是蔑视也不是调侃崇高,他只是意淫崇高),另一方面也让焦头烂额的主流意识形态感到放松。王朔的东西尽管带着反叛的腔调,但他不会伤害体制,这一点很重要,1989年之后的王朔是横在青年人和主流意识形态之间的缓冲地带。他几乎得到一代人的一致吹捧,同时也得到了主流的默认。

  消解崇高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以王朔的世俗来消解,将会长远地为这一代人带来负面的影响,结局很难逆料。

  4、下海与下岗

  1992年是真正改变中国市民生活的一年,这一年的"南巡"再一次改变了中国发展的走向,又一次巧合的是这一代人走向社会也多半是在这一年前后。一入社会就面对着确立起来的市场经济大潮,也再一次分化了这一代人。有的人依旧走学而优则仕的老路,有的人则早早进入商品社会,与上一代人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几年之后下海的有赔有赚,但长了见识。另一个词又流行起来,下岗。对于这一代人来说,下岗似乎还不是个问题,但是几乎每个家庭都面对的这个问题让他们深刻地感受到了贫富悬殊所造成的心理落差。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比知道物竞天择更重要,因为前者现实而且残酷。

  5、流行文化

  电视是流行文化的万恶之源。流行文化不断渗透进我们的生活,我们跟着电视走,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学电视中的生活--这是与八十年代之前最大的差别。追星,电游,蹦的,泡吧,夜生活,卡拉OK......当我们连头发的颜色都有了变化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接近新新人类。但这一代人不是新新人类,他们稍长的年龄决定了他们中规中矩的一面。在流行文化面前,他们扮演一种尴尬的角色,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在他们宽容。正是依靠他们越来越强大的话语权,流行文化成为主流文化。

  6、新科技时代

  这一代人与所有中国人一道进入社会的转型期,也与大家一道逐渐适应飞速发展的生活。因为他们年轻,所以他们总是抢在潮流的前面,以至于许多新东西成为这一代人的标志。最有代表性的是通讯手段的改变,以前大家联系近的是依靠自行车,远的是靠写信,但在九十年代初,几乎所有城市人都操起了电话。当老先生老太太感慨现在的年轻人不写信的时候,他们自己也进入到了通讯时代。随后传呼机,手机,EMAIL,上网,各种各样的新东西充斥着我们的生活。新的东西,就是快的东西,就是进步的东西。很简单很朴素的一个道理。这一代人在这种大背景下,形成了自己简洁的处事作风。

  中古风格的风花雪月,慢节奏的人际关系,在这一代人手中慢慢化成陈年故事,让老人们把玩故事远去的世界索然无味,而更新一代人已经无暇去想这样的事了。他们更直接。

  7、西方文化

  可口可乐,麦当劳,一口流利的外语,越来越多的洋人。许多城市里假如刨去汉字招牌,你很难判断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越接近现代生活,就越会发现西方文化的无所不在。

  而生活方式的接近不可避免地要把我们的思想拉向某一方。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们空谈西方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后来的这一些人是以一种生活的角度介入的。这一代人对西方认可的迹象不像上一代人那么迫切,但他们显然比上一代人更接近西方的本质。

  与此同时,也有人不断地以一种说"不"的姿态出现,如果不是对他们只是为了哗众取宠追求金钱的道德观念上产生怀疑的话,那就只能认为他们无知。

  8、足球与麻将。

  足球本来是蓝领的爱好,却让中国所有人着迷,并以谈它为荣,而屡战屡败的中国足球无疑成为大家的一个笑柄--实际上与这一代人同龄的中国球星更多的是昭示着他们自己的命运。好笑的是这一代人尽管自称热爱足球却很少自己去踢,他们宁可把时间放在打麻将上面。内麻外足,成了这一代最个人化的娱乐。

  9、消费。

  上面说的一切都要以金钱为代价。正是这一代人把中国最传统的消费观给瓦解了。曾经被批判过的高消费被鼓励贷款所代替,今朝有酒今朝醉被中国老太太和美国老太太天堂上的见面所取代。而现在这个社会中消费的中坚无疑是这一代人,作为强势消费群体他们左右着中国的经济增长点。

  10、事业。

  消费与财富是成正比的。于是明目张胆地追求事业有成,就成了这一代人见面永远的主题。而这个社会中又有那么多的榜样被树立起来,早的像史玉柱,晚的像张朝阳;不能独立创业的还有那么多的高级白领过着奢侈的生活。这些都可以归结为事业。跳槽,招聘,选择自己的位置,校正自己的方向成为每个人心里最重要的事。

  事业是否有成,这是一个标准。而这一代人也无意当中为未来提供了一种范式--他们在实践着自己的自由--前一代人所没有的自由,以后每个人都必不可少的自由。

  11、另类与反叛最初听到的崔健已经人到中年了,但另类的旗帜还没有替换的可能;

  反叛总是以一种温和的姿态出现,小心奕奕地保护着自己永远也丰满不起来的羽毛。最刺耳的声音,最强有力的声音在这一代人这里只是被软绵绵地传递着。一代人迅速地抢占主流文化的阵地,当然是好事,但是如果就像他们不曾年轻过一样,不能创造出自己的另类空间,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反叛精神,那么这一代人终究只能算是失败的一代。

  主流文化永远诞生于最初的另类之中。没有反叛就没有创造。

  12、世纪末

  也难怪,这一代人处在的时代太鲜明了,发展得也太快了。更新一代人急于把跨世纪这样的词扛在自己肩上,他们吸收到的文化更有侵犯性,他们意欲创立的文化更有冲击性。于是这一代人和他们上一代人一样落寞地看着世纪之交,看着千年的逼近。

  世纪末对所有人都有一种时间上的压迫感,不知道这一代人是否因此有了切肤之痛?

  而这种世纪千年之交的宏大也许只有在若干年后才会看出它是如何刻骨铭心地影响了这一代人。

  太近了,所有的记忆就会变得琐碎。有的拾不起来,有的不知如何捡拾,还有的拾起来却又难以判断,它真的像我们想的那样可以永远地烙在我们的记忆中吗?谁知道哪一个将在我们心中长久地存在下去,哪怕是十年?

  这一代人正在三十而立或者逼近三十而立,再过十年,四十岁的时候,不惑的我们检点我们的过去的时候,这一段风华正茂的青年时期会留得下什么?到时候一切都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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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18 11:47:00 | 只看该作者
70年代人成长简史(少年篇)


有一天,爸爸妈妈对你说:"你已经上中学了,你长大了。"老师也对你说:"你们已经是中学生了。"说这话时,他们的目光中无一例外地带着期待,他们期待你更好好学习,更懂事,更听话。于是,你觉得已经长大了。你可以独立思考,独立做人了。你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背叛。他们用长大来诱惑你听话,但得到的是背叛。你希望你能独立,但却不知道如何独立,你匆匆忙忙学会的只是对立。


  于是,你的少年时代开始了。逆反的,冲动的,自由的,诗意的,忧郁的,无忧的,为所欲为的,汪洋恣肆的,天马行空的,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少年时代开始了,这些都属于你。

  1、一身黄与牛仔装一身黄,土流氓。军服的威风是属于上一代的姜文和王朔他们的,但这种有着红卫兵造反色彩的草绿色军服还是让我们有一种打碎一切的冲动,当然社会的纵容已经没有了,只有小痞子才这么穿,但我们喜欢小痞子。我们只能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比赛着自己的酷与热力。与此相关的还有板鞋,还有军顶(也叫干顶),假如没有绿色的,老蓝色的警服也可以让人刮目相看,当然冬天里的军大衣是不可少的。那时一身军装的我们走在街上,就像现在染了头发的中学生一样让人侧目。

  那是上个年代的遗韵,时尚,尽管是很拙朴的时尚还是一点点的渗透进了我们的生活。现在的中学生想不到就在十几年前,中学生为了穿上牛仔裤在道德和人品上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那时剪裤腿这种霸道的中世纪行为已经不再有了,但我们还是不敢轻易穿出去,因为老师把"瘦露透"当成大敌,他们的借口是我们正常的发育受到了迫害,只有那些不怕白眼的对美好事物孜孜以求的同学才敢穿着它上学。直到后来又出现了更瘦更"直观"的"王子裤"和时尚意义上的"体型裤",相对保守而且"健康"的牛仔裤才不再是老师的"眼中钉"。

  后来有了西服,皱皱巴巴的西服,在留下的当年的照片里,我们还能看得到,很蠢的样子,但掩饰不住我们的青春飞扬。

  2、录音机与流行歌曲

  砖头一样的录音机已经过时了,流行的是双卡四个喇叭或者日本进口的声宝六个喇叭的,以学外语的名义,那个当时看来价值不菲的"大件"成了我们的专用品。我们把一盘盘盗版的或者是翻录的磁带塞进带仓里,我们用来听流行歌曲。那时台湾校园歌曲已经不时髦了,张明敏假模假式的口水歌、程琳装模作样的天真我们也很快就听腻了。直到一个青春放肆的声音闯入我们的耳朵,一个叫张啬的人,她翻唱了所有邓丽君的歌,她把邓丽君的缠绵唱得豪放,把暧昧唱得清纯,她丢掉了邓丽君最宝贵的一部分,但是为我们营造了最美丽的一段回忆。后来是更放肆的张行,和他那把不三不四的吉他,"我身边有个她,噢,她比你先到",让所有的少男少女们脸红心跳。这两个人一个据说后来去了澳大利亚,而张行据说因为刑事犯罪进了监狱。那时候没有歌星,没有包装,大家都由着性子来,就像彼时懵懂的我们。

  但我们在无意当中也找到了一些即使在后来也难以找到的美丽歌声。胡惠中借着想齐豫的嗓子在《欢颜》中"放歌"《橄榄树》,成方园为我们翻唱了三段的《童年》。在歌声背后我们知道了齐豫和罗大佑,我们还知道"隔壁班上的那个女孩为什么还不经过我的窗前",在老师尴尬而且愤怒的目光当中,我们接近了潮流。

  对了,还有崔健。在我们的少年时代,上一代人的崔健在北京的工体已经吼出了石破天惊的"一无所有",在第二天我们兴奋的奔走相告,但我们实在说不出是什么让我们激动万分,等到我们能读懂它的时候,我们已经再一次长大了。

  3、琼瑶,三毛和武侠小说

  就那么容易,我们就被俘虏了。另一个世界,另一种文体,另一种感觉,与我们的生活格格不入,但我们还是被俘虏了。因为它美丽。琼瑶的小说成了课桌里最大的牵挂。女孩们在与主人公一同哭笑的同时,学会了小鸟依人,学会了纯情,学会了爱与被爱,学会了美丽。然后是三毛,当我们为荷西还有撒哈拉感动的时候,我们已经隐约可以看到我们未来的生活了。

  男孩子们也看琼瑶,也看三毛,但他们更爱看武侠小说。随着霍元甲和射雕英雄传占据电视的黄金时间,我们的英雄主义在一点点被点燃,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拿来梁羽生的、金庸的、古龙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武侠小说来看,在打打杀杀中我们体会另外一种生活。那是我们可以随意看电视的年代,也是我们只要看书就是好孩子的年代,那时我们从书中得到快乐。

  4、女孩子们的偶像

  家里有姐姐的女孩子,总是和姐姐一样被冷峻的高仓健所迷惑,虽然她心里可能不一定这么想。在一个缺少偶像的时代,高仓健曾经起到过很重要的作用。直到有了许文强,有了费翔。于是一切都变了,高大儒雅绅士风度同样也很男人的举止一下子抓住了所有女生的心。许文强满脸雨水与泪水地在教堂门口出现的镜头成为女生心中爱情最经典的一个场面,深埋在心底。而费翔更合乎琼瑶小说里的白马王子的形象,小说的虚幻终于找到一个在现实生活中可以感觉得到的寄托,更关键的是费翔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大男孩,他让每一个女生怦然心动。

  5、男孩子们的偶像

  男生更关心的是自己。如果说他们有什么偶像的话,那么和每个时代一样,他们选择的更接近于一个英雄群体。许文强,丁力,甚至冯敬尧,当然也有霍元甲,有郭靖。还有一点很重要,他们的偶像可能很简单,可能就是高年级那几个飞扬跋扈的同学,在心中充满了取而代之的冲动。

  6、哥们

  可能是因为一次打架,可能是因为在一起偷偷地抽了第一口烟,也可能是那一次考试都落在最后几名一同挨了老师的批评,总之哥几个就走到一起来了。有的时候很松散,上学放学一起回家,说说班里的事;有时很紧密,大家一起出去摆平一件事或者惹上点什么事,或者干脆在应该上课的时候到街上去位悠悠,打群架。青春在消散和聚集的过程当中周而复始地运转。他们总有点问题青年的色彩,但还没那么严重他们只是因为在一起时可以把午后的无聊打发掉。有的时候哥们可以换成姐们,同样也是一种人生。

  7、为国争光

  女排又赢了,聂卫平再一次横扫中日擂台赛。宋世雄尖着嗓子为我们讲述一个又一个激动人心的故事。团结起来,振兴中华。喊得山响,在这氛围当中,我们学会了爱国,学会了关心体育,在我们之中成长起来一大批球迷,一大批期待着扬眉吐气的球迷,虽然失望总是比希望多。

  8、高考

  我们从上中学那天起就知道自己的一个最大目标是高考。为了高考,我们学习,我们上课,我们上晚自习。我们的所有生活,我们的主旋律就是高考。其它一切都不重要。因为它,我们上面提到的所有快乐都是业余的,我们是为高考而生活。好在我们的压力不像现在的孩子那么大,虽然高考比现在要严格得多,录取率也低得多,这得感谢时代,那时候的老师还不像现在这样凶狠,父母也不像现在这样常常处于崩溃的边缘--毕竟我们有兄弟姐妹,我们不行了,还有望子成龙的希望。但我们还是糊涂,因为我们不知道高考之后怎么办,我们生活目标是什么。对于高考之后我们一无所知。

  而这一切都是准备,等到我们真的理解高考的时候,高考已经结束了,我们也长大成人了。

  9、日记

  话还得往回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有了一个不愿意给人看的日记本,断断续续的,你的感受,你的生活,你的忧虑和不如意都写在那上面。当然也有你的初恋你的单相思,你把它锁在一个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带锁头的小抽屉里,防范着每一个人。但你又按捺不住地想让别人知道你的故事和心情,于是,它又有了除你之外的读者。你和这另外的人共同保崐持着这个秘密,直到同性的朋友反目成仇,异性的朋友形同陌路。你再记下这段伤心,更严格地守着这个秘密。最后把它丢在风里。

  你的少年时代是从有一连串的秘密开始的。

  10、早恋

  最大的秘密是爱情。那肯定是你的初恋,在那么多人的目光当中,在猜测当中,你恋爱了。许多年过去之后,你会对你的太太或者先生说那只是种朦胧的感觉,那只是少年慕艾的一种冲动,但你当时不是这样的。你那时期望着它的轰轰烈烈,你期望着过把瘾就死,你期望着未来,你期望着白头偕老,像所有年代所有年龄的爱情一样。那是真正的爱情。

  但这一切都将结束。

  少年时代从那串秘密开始,以那串秘密破碎结束。

  等待你的是更加纷乱但也更加美丽的青年。在回忆的过程当中我常常想,我们为什么如此幸运--我们没有上一代人政治造成的痛苦经历,也没有下一代人教育导致的畸形生活,我们怎么拥有那么多的无忧无虑,那么多的自由,那么多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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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18 11:47:00 | 只看该作者
70年代人成长简史(童年篇)


童年篇

  那时我们的家里很穷,但是我们不乏快乐。同现在的孩子比起来,我们接触自然的机会更多,我们的童年也更自然。

  1、兄弟姐妹


  与现在的孩子比起来,最大的差别可能就是我们有兄弟姐妹。我们常常被称为老大老二或老小,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一个有姐姐的孩子,它意味着可能得到更多的照顾,在父母忙于开各种批斗会的时候,一个哪怕是五岁的姐姐她也是一个三岁的弟弟的主心骨,而父母也认为可以把最小的孩子托付给她。当然哥哥也是一样,除了可以像姐姐一样帮助弟弟妹妹之外,他还是孔武有力的象征。两个小男孩打架之前先想的是对方有没有哥,那意味着后果可能会很严重。而当一个男孩拖着鼻涕哭着说我回家找我哥的时候,对手就会感到害怕,尤其是他自己没有哥的情况下。

  一个家里如果有哥仨儿,那么老大是天然的孩子王,老二老三在同龄的孩子中也会很有话份儿,他们会从自己的大哥身上很快学会英雄气概,还有管理才能。中国相当多第一批富起来的人是出于这样的家庭。

  2、小人书

  是那种翻得很烂的小人书,64开本。有的是手绘的,代表作是48本一套的《三国演义》;有的是黑糊糊的电影剧照本,各种战争电影各种样板戏,因为没有儿童不宜的内容,所以那时几乎所有的文艺样式都有小人书版;再到后来,80年代初的时候,更多的国外电影剧照和国外小说手绘本出现,小人书中有了爱情,有了我们不懂的仇恨和美好。然而它很快就随着电视的出现而消失了。

  那时候大家除了比谁的哥多,还比谁的小人书多,一个据说有二百本的小人书的孩子同样在孩子的心目中有崇高的威望。知识就是力量。假如他有全套的《三国演义》,他就可以成为偶像。现在谁若有也是一样,但那意味着一笔财富。知识就是金钱。

  3、游戏

  男孩子的集体游戏是藏猫猫,当然那时不叫这种温文尔雅的名字,他们说那是抓特务。特务有的是国民党的,有的是美国的,最常见的还是日本的。在一群孩子吵人呼啸声中,我们经受历史和爱国主义的教育。两个男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最常玩的是啪叽,开始的时候是用很白很厚很吸水的纸叠成的四方形,后来有了岳飞传,于是岳飞岳龙哈米嗤金兀术就化成了圆圆的啪叽,在泥土地里翻来滚去。还有一种与啪叽相近,但它是用烟盒叠成的三角形,用手中带出的风力把它掀翻,什么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总之不叫啪叽,只有管闲事的老师才会笼而统之地这么称呼。

  那时很少有一个人玩的游戏,即便是独家秘笈也得拿出来炫耀才过瘾,通常的秘笈是一把木头手枪,爸爸是木工或者车工的孩子通常都会有不止一把,但手中的永远只是一把,那些手枪总是不经意间丢了。等到男孩子们已经学会自己做枪的时候,他们只做火药枪。那时他们已经有点大了。

  女孩子也是在一起玩的,她们通常玩的是跳猴筋。和现在一样,轻盈的跳跃当中,女孩子学会了在别人赞美的注视下生活。猴筋通常是用废自行车外带剪成的,最高档的是用医院的胶皮管做的,结实,弹性好。一个医生家的孩子和木工车工家的孩子一样得到同伴的尊敬。跳着猴筋的女孩子也是唱着儿歌的,唱"马兰开花二十一",也唱"反击右倾翻案风",但女孩子们的心情是永远好着的。需要说明的是,那时的女孩子可以做男孩子的游戏(虽然不大受欢迎),但男孩子绝不能像女孩子一样去跳猴筋,那是一件很丢人的事。现在我偶尔会看到我们邻居家的孩子跳猴筋,我就像看到男孩子突然穿上了裙子一样不舒服。

  4、打架

  打架是一种常态,因为总在一起玩,今天和你好,明天不和你好了。很认真,也很忧伤。男孩子们之间的打架通常更有回忆价值,因为他们总是以动手为结果,打起来了。

  于是孩子的哭声更响。但可能是过了一个小时,也可能是过了一天,他就会又跑出去,打呀杀呀的。父母也不会把这个当成人生的经验讲给他听。那是孩子的事。

  5、小灵通与十万个为什么

  我们是爱科学的,在我们上小学的时候,我们所年的社会已经一点一点地崇尚知识与科学了,而我们也能读这些没有画面的大书了。未来在小灵通那里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美丽,我们虽然不知道那样的世界什么时候出现,但我们从那时候起有了理想。更关键的是我们知道了理想中我们是如何生活的。我们唯一想不到的是,当我们进入那个未来世界之时,小灵通还是小灵通,大大的脑袋,大大的眼睛,永远年轻,而我们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而《十万个为什么》给我们提供的更多的是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现在这本书对孩子来说也是一本不过时的书,但现在的孩子选择太多,所以它更我的只是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情的一种装饰品。

  6、抗大

  我们上学的第一年。在抗大,我们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原来可以有这么多孩子一起玩闹。那么多的孩子在街道的几间小平房里,在几个老妈妈无力也无心的管教下,我们更自由。上学是一个多么自由的字眼儿啊。自由的我们带着对自由的美好回忆进入正规小学,虽然严格了许多,但我们还是拥有自由,放学时我们可以一直玩到天黑,用不着父母去接,也用不着有人来喊,我们累了饿了,我们背着奶奶缝的小书包跑回家,不曾洗过的小手抓起一个馒头就吃。吃完了,赶紧到邻居家去看那个小小的黑白电视,还有那个铁臂阿童木。

  7、露天电影与黑白电视

  大院里总是会有露天电影放的,虽然是那几部老片子,虽然连台词都能背下来,但那毕竟是电影啊,电影是神圣的。早早地占好位置,如果去晚了也没关系,可以到幕后去看,那边每个人都是反着的,怪怪的,还有,这样可以躲开那些装模作样的大人的斥责。那时看露天电影更像是社交活动,大家比着劲地高兴。很多年过去之后,我看高雅的西方人或正在高雅起来的中国人看歌剧听音乐会的心理和我们当初一样。

  露天电影终于被电视时代所取代。邻居家买了一台九寸的黑白电视,带着炫耀的心理好客地招呼着我们去看阿童木,爸爸妈妈有时面子架子敌不过好奇心,也去,后来就也买一台,后来我们的生活就离不开电视了。好在那时我们已经大了。

  8、岳飞传

  一张大脸侉着嗓子讲评书的刘兰芳是我们小时候的偶像。那时候我们看不着她,她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传出一个英雄故事,传出一个是非观念。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调着收音机里时断时续的刘兰芳的评书。第二天一群小孩子在一起点评故事,分析下文,当然我们学到的更多知识是朱仙阵是挑滑车是十二道金牌,是把你这奸臣杀了是哇呀呀呀呀呀呀,是刀枪剑戟斧钥钩叉。我们打架时不再只是把对方当成美蒋特务,他们还是秦桧还是完颜阿骨打还是哈米嗤,我们又多了一种乐趣。

  9、苹果

  可能是小时候我们最常见的一种水果,我们所能想像到的最美妙的食品。其实现在回想起那些美味来也不过就是国光之类没有人再多看一眼的东西,但那时我们不知道还有更好吃的苹果,于是我们像农民盼着收获一样等待爸爸单位过年时分的苹果。与之相类似的还有一炼乳,现在它也是一种美味,小时候它装在一种绿色的玻璃瓶子里,充满诱惑;还有饼干和面包,还有汽水香肠,那些都是春游时才能得到的东西;还有罐头,那可能只有在得病的时候才能享用得到。那时候我们的生活真的很贫瘠,这些甜美的优雅的食品为我们那时的生活增添一种味觉上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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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18 11:46:00 | 只看该作者
70年代生-童年时代

1. 电视剧和电影
那时侯最开始流行的是一部叫“加里森敢死队”的电视剧,电视里面的一个抛飞刀的人最受男孩子的崇拜,甚至我们女孩也学着把小锯片磨一磨,往自己家厨房的后门上甩。然后还有伸着手臂到处飞的铁臂阿童木,和森林大帝那头小狮子。电影最早的记忆是郭凯敏和他在电影“小街”中的恋爱。影片中女主角张瑜一个人在室内用白布带一圈一圈绕着自己已经开始发育的胸部,很反映那时女孩子掩盖自己性征的心理特点。那时侯的古装片都很美,爸爸一手拿着书温习,在电影院里面陪我看。儿童片是反映当时生活的,有一部叫“四个小伙伴”,我想大多数人都能在自己身边数足四个小伙伴。恐怖片是伤害性的,有一部叫“神秘的大佛”,刘晓庆也演出其中一个角色,我从此再也不敢看任何一片恐怖电影,我的一个小伙伴在下一次看一个香港恐怖片的时候,竟然没有看懂剧情。电影《少林寺》不久后走红,影片中的牧羊曲我今天还在听,那优美抒情的曲子本身就是爱情的写照。

2. 小人书和《少年时代》
宋庆龄题名的《少年时代》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陪伴我,里面数不清的过家家描写让我荡气回肠,其实是别人在少年时代的恋爱故事。我今天还在讲给丈夫听的有,一个小尼姑和她的爬墙顽皮追求者,还有一篇叫“我的哥哥”,简直在我心中荡起了波澜,小说中的哥哥又英俊又会规划自己的生活是个孩子头,后来又被送去内蒙吃苦,最后又去了美国。小人书是古装人物的天下,杨家将,秦琼卖马,岳家小将纷纷登场,雄壮的身躯各色的盔甲给我留下的记忆深刻,以至于多年后看电视《西夏王朝》里面的将士,我一眼就能把背手笑荧荧的在马下踱来踱去的将领从队伍中认出来,尽管对方站在边上。

3. 过也过不腻的“过家家”

小时侯在自己能找到的各个角落里扮演过家家,有时侯在冬青树丛的后面,有时侯在篮球架正下方,有时侯在后山上一人高高的茅草窝里,有时侯在施工队遗留下来的小砖房里面,爸爸要费劲才能把我找回家吃饭。后来,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玩,把两个靠背椅对接起来,最底下垫上妈妈的衣服,上面再铺上枕头巾,布娃娃躺在上面,纱巾罩在外面作蚊帐。那时侯还流行做航模、海模,我爸爸出差给我带回来几袋,结果都没有做出来。

4. 吃
吃的有上海的泡泡糖,可是我从来不会吹泡,从来不吃。液化气站兼卖牛奶冰棍,比我最不爱吃的绿豆冰棍好吃,在家乡吃的丰富一些,有碗糕,还有扁食和煎包。碗糕是夜里才挑出来卖的,现在也许再也没有这般风景了。

5. 火车和招待所
坐火车探亲是那时侯小朋友常有的事情.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是大年除夕坐火车,同车厢里面一个叔叔有饺子,我不认识那东西也是想吃,结果叔叔送给我吃了。住招待所的经历是惊险的,因为我夜里在招待所的床单上睡梦里尿尿,爸爸怕被招待所阿姨骂,夜里两点把我叫起来偷跑了。

6. 刘兰芳的评书
刘兰芳的评书是万人空巷,后来居然有人提名她当治安模范。后来我丈夫在大学里面才听到她的演出,觉得十分好,我告诉他这是我童年最美好记忆。

7. 小灵通和动脑筋爷爷
《小灵通漫游未来》里面的水滴车、有弹性的房子、树木高大的庄稼和农业工厂、还有会叫人睡觉的机器人铁蛋。是我至今还在追求的梦想。我觉得那是能想象到的最美的生活之一。《动脑筋爷爷》则是真正地地道道的科普儿童读物,里面讨论问题实在朴素,比如为什么会下雨、雷电哪一个先出现等等,我现在还努力把自己工作风格往那个方向转。还有《物理实验》、《化学元素的故事》、《从一到无穷大》、《无线电波》、《自然的奥秘》,都是启迪儿童时我们的良好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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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18 11:46:00 | 只看该作者
70年代生-少年时代

1.恋爱观和性教育
那时侯一本很有名的杂志叫《连环画报》,上面登了很多著名作家的文学作品绘画版。我印象深刻的有,“月牙儿”,“人生”,“人到中年”这些出名的作品。还有一些文革后复舒性的作品,很唯美。有一个故事描述当年红卫兵期间,一个男青年和他女友观点不合,成为互相武斗的两派,最后两人在高楼的屋顶相遇,男青年发现对面的对手没子弹了,又惊异发现对方是他过去女友,他不知道如何劝降,把冲锋枪的枪口向外,示意女友可以逃走,但是她誓不投降,从高楼楼顶跳下身亡。我将这个故事讲给丈夫听了之后,他也深感到触动。还有一个关于白纱巾的更美的故事。一个川中小镇上的中学教师的女孩,在上京读大学的船上,挂起了一条白纱巾向她母亲挥手,在那条船上她遇见一个锅炉工小弟,便兴奋地鼓动他也去考大学。然而当那个小男孩考上相同大学并遇见他的小姐姐时候,发现他的小姐姐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同乡,并不爱他。还有关于信用和信任的,一个离婚女子和一个工程师谈恋爱,临近结婚之际女方去出差,临行托一个没上锁手提箱给男友保管。男友忍了又忍,打开皮箱发现里面有一叠没有封口的信,他最终打开信看了,里面说自己第一次婚姻因为怀疑而破产,假如他看了这信那么定婚便取消了。还有关于事业的。还有一些小说,在恋爱观继承了上面的意识形态,只是加了关于性的内容。我印象中那时侯关于性解放的内容多如牛毛。其中一篇讲一对未婚中学老师选择同居,在众人非议中同居生活,人们传说他们两人一天作爱五次来避免怀孕。有一篇直接描写同居的女子在小砖房等待伴侣归来,门前是水泥路,路边开着湿漉漉的木荆花,屋里面只烧着炉子,仅有桌子和书架,那女子坐在被窝里面且想且等。我想这些小说塑造的平等高洁的性观念,对未成年的孩子性观念的形成的影响是无法磨灭的。

2.手抄本
手抄本是少年表达自己对美的追求的工具。一般是选一个印着花皮的硬壳本,里面整整齐齐抄上看来的诗歌、小散文、词曲,还勾上花,装饰一点图案。同学之间相互传看,满足对于他人审美观的了解和对于自己审美观的张扬。

3.中学时代的女朋友
中学时代的女友是探讨男生的伙伴,和纠正自己行为的小老师。那时侯遇见男女不同的事情,很难向长辈请教。摆在面前的有,同在一个课堂里竞争功课的胜利,和因两性身体生理带来的不同,使人难以判断异性的强弱。还是我的女朋友干脆告诉我,男生有射精的困扰,解决了我对他们身体的景仰和对他们大脑不景气的困惑之间的矛盾,这让我能不妨碍自己在运动会上看他们矫健的身姿,同时又可以将他们大脑对于知识和功课的反应迟钝视若常素。

4.射雕英雄传
射雕英雄传这部港台电视连续剧当时风靡大江南北,连主要演员的粘纸都出了一张又一张。我念念不忘的倒不是黄容和郭靖这对天差地别的恋人,而是小王爷杨康和穆念慈两个冤家情侣,和那首“人海之中,自从有你,一切都有意义…”深深打动我的主题曲。主题曲响起来,桃花林中两人相拥,让所有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知音的人伤心落泪,可见完全凸显爱情的其中一个面是朋友知音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杨康和穆念慈这个情侣表现的是爱情的另一方面,当杨康和娇弱的穆念慈在比武场上真拳真脚地打起来时,两人飞扬的腿就勾起了难以表达的美感。在后来,两人在荒郊野店里坐在床沿私自成亲,电视屏幕回放二人拳来脚往的镜头,勾起了观众数不尽的暇思。

5.糖果纸、火花和后来的粘纸
那时孩子收集的是不用花钱买的东东,比如糖果纸、火花,花钱买粘纸是很后来的事情了。同学之间有交换行为。对于不吃糖和家里没有抽烟的爸爸的我,收集糖果纸只能靠从他人那里乞讨,火花则是在路边和垃圾堆里面搜寻,有农村孩子看我在垃圾堆里面找的辛苦,竟送我几张火柴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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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18 11:05:00 | 只看该作者
吉他很流行。
    
     李方说过:“人们终于发现,原来,革命不光是枪炮和屠杀,革命也可以是音乐和吉他。来复枪做不到的,吉他做到了。来复枪只能把有数的青年送上天堂,而吉他,却从父母身边夺走了整整一代乖宝宝。人类不能缺少战士,战士不能离开枪,当甲克虫科宾他们挟带着摇滚乐,呐喊着冲入滚滚红尘的时候,吉他就是枪,他们,就是战士。 ”
     多少年来,少年们一直没有发言权,而吉他为他们争得了这个权利。手抚吉他,少年们唱出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梦想,自己的迷茫,自己的世界。他们用手中的吉他,唱出了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唱出他们的社会理想。美国人不是被越南人打败的,美国人是被鲍勃迪伦和孩子们的吉他唱败的。一代美国人,就靠摇滚和吉他,改变了美国的历史。科宾,非主流,西雅图的乐队,《加州旅馆》是六十年代美国的上帝。
     吉他传入中国,红彤彤的革命年代已经过去,社会很低潮,年轻人很迷茫。他们很脆弱,他们没有自己的声音,他们无所事事的呆在校园里胡闹,他们在上山下乡一代人的阴影里喘不过气来。于是,他们找到了吉他来抒发他们的情绪,抒发他们的理想。北岛过后诗歌已经不再流行,“我们打的就是诗人“,于是,自编自唱的民谣成了比诗歌更真诚比流行歌更贴切的表达方式。月色如水,一地花瓣,大学的草坪上,吉他弹奏出多少校园情怀。
    
     “这有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几句民谣,钩起多少往事?
    
    唯一可和吉他相比的只有金庸小说。和西方鲍勃迪伦,金斯堡还有约翰列侬他们掀起的革命一样,金庸在少年人心中掀起了一股生命的潮流。东方人温厚,自然这种激情也释放得温文尔雅,不怒不伤。刚从时代的苦难中觉醒过来的孩子,终于在金庸的书里找到了自己的理想,他们惊奇的发现,除了红宝书和阶级斗争,除了每天的玉米糊糊和大豆粥,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生活方式,那么的行云流水,浪漫潇洒,完全的天马行空,无拘无碍。在那样的日子里,我们的心里,终于装载了一点点的梦想和温情。
    少年是有做梦的权利的。
     这是少年人们精神上一场深刻的革命,守旧老实自我封闭的中国人终于开始做梦了。而且在中国的历史上,革命第一次不是靠赤地千里,哀鸿遍野,而是一场清净的读书革命。
    好多年前的事了。
    
    恍然如梦。
    
     去年同学聚会,本以为早已天涯纷飞难聚首的老哥们居然都撞见了。又跑到当年喝过无数次酒的地方去了。喝酒抽烟。一群人坐在一起居然一言不发,半晌才有人叹息“生活艰难啊!”。这句口号很快得到拥护,话题就接下去了。有人当官,有人发财了,有人坐牢了,有人匡正国法了。有人说起要结婚了时,几个还在单身的人就开始叹息流年似水,居然马上就有人说“老子要离婚了”。笑。
      曹梦回忆起当年我从家里带来的碧螺春,赞不绝口,他说从和我分别后就再有没喝到过那么好的碧螺春了。我当时就哈哈大笑,我说当时你们几个土匪浪费老子的茶叶太厉害,从第二年起我就是用碧螺春的盒子盛上土茶招待你们的。他听了有点遗憾,但还是摇摇头,仔细回味起当初的茶味。几个成年人争着说大学生涯,灯光,亮的有点荒凉。
     很快就发觉不光是我,所有的人都有点凄凉而伤感,这也是这代人的特色,还在小的时候就变得早熟,好象什么都懂了,等该长大懂事的时候又还是个孩子。
    
     还没长大就苍老。
    
      说起少年时候的梦想,每个人都只好笑笑,人长大就是要放弃幻想吧。大学时候我故作姿态老气横秋的说:“ 要什么时候才能走过江湖,站在彼岸岸边,看一路的波涛汹涌狂风怒号都不过是岁月之下掩盖的阅历呢?”等今天真正的走到了彼岸又才发觉,所谓的彼岸,又不过如此。一样的懵懂一样的无所事事,一样的开心不开心的混日子。难道真如张国荣所说:“沙漠的另一边,是另外一个沙漠。”
     亮哥说,不管怎么样堕落还是空虚,日子还得过。老板的白眼老婆的唠叨儿子的尿布还得忍受。上大学的时候固执的认为我们是名校生,是一个时代的精英,八九前后我们甚至认为自己能改变这个世界,而今天,我们甚至还得为了房租打拼。 
    
     这是个操他妈的变幻无常的时代!我说。  
    
      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想起了因走私被匡正国法的小涛。想起最初,九月灿烂的阳光和他黑色的衬衫。一幅黑眼镜,他说那是学张雨生,不过我看那样子实在吊儿郎当和张无关。他热爱古龙鄙视金庸。他经常写小说,我们经常在他的小说里被一刀砍死,全班不多的女生做了他的老婆。我说不要紧,我只要死得酷就好。
     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北京。他唱完家驹的《农民》后转身一个万福,以后就没了消息。
    想起小涛就想起了邹老师。他喜欢踢地上的东西,我和小涛就在破帽子里放在石头惹他踢,结果去医院呆了几天。我们把他家卖的面包用手捏过,让他卖不出去,他游泳的时候抱走他的衣服。
     深夜想起来,觉得很羞愧,给他挂了个电话道歉,说是一定要道歉,他在那头打着呵欠说,算了,都好多年前的事了。
    
     好久以前的事情啦。
    
     过年的时候我和回国的陈昊去北大开会 。  
      感觉北大那地方特美丽特灵气在那里读几年书肯定挺舒服,马上开始抱怨中学时不好好读书没考上北大。  
      我说只有靠儿子了,老子的儿子将来什么也不上,就让他上北大,考不上就不准去读别的学校,一直复读到考上为止。陈昊说不要紧,现在老年人也能上大学。等咱们退休了,时间多了,不打太极拳也不逛茶馆,就好好的读书,咱们复习几年考到北大安度晚年去。
    
    笑话是挺好笑,不过笑得有点凄凉,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合计起退休了,读大学,原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以前对文革的一代人老是追忆毛主席在的那个“红彤彤‘的日子很不解,现在我明白了,他们追忆的不是毛时代的饥荒和批斗,他们追忆的只是记忆过滤后,他们曾经的青春年华。陈昊对北大的学生们说,如果可能,他不惜让整个社会开历史的倒车,也要回去再读一次大学,好好品味一下当初没来得及端详就已遛走的日子。
    
     我也是。在这个非典隔离的日子里,我冒着熬夜免疫降低的危险打下这些无用的文字,只为祭奠那回不来的曾经单纯的自己。
    
     与七十年代的诸君给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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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18 11:05:00 | 只看该作者
     初二时候全面堕落。
     和崭新的课本相对应的是,小说被我翻了个烂熟。天天迷着大侠们的“赵客胡缨,吴勾霜雪”。《夜幕下的哈尔滨》《隋唐演义》《杨家将》《三国》《七剑下天山》《神探福尔摩斯》《加里森敢死队》《铁道游击队》一系列的书现在还历历在目。现在回忆起中学混日子的时光总觉得遗憾,唯一的庆幸就是看了那么多的书。
    关于这段看书的时光,我有个在湖南当警察的朋友的一段经历非常有趣。当时有一篇给老师提意见的作文。写之前老师就已经提出了各种参考意见。如要老师别一心扑在工作上,要多休息。还有要老师别偏心,别体罚学生,别布置太多家庭作业等。他的意见虽没上参考内容,也还不算别出心裁标新立异。我写的是要老师别老把好玩的体育课活动课改成语文课数学课。但他的遣词造句的不妥险些让他陷入灭顶之灾。他这样写道:“对于那样的老师,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天可怜见,他对老师并没有如此的血海深仇。因为食肉寝皮,割下脑袋当酒杯这样的话,在旧小说里是常见的日常用语,所以他没多想就用上了。还洋洋得意老师会翻然悔悟。结果可想而知。
    
     而后就有了一次初恋,那个女孩的头发天生是黄色,而且绝对不是混血儿。我小时候头发黄那是因为外公革命营养不良搞出的土黄和枯黄,她这可是健康的金黄。感觉上是很阳光很健康的样子,长得不高,成天穿个紧身衣,很运动的样子。那时的混日子的我连父母的那份深重的爱都体会不到,又哪能去珍惜这种不成熟的爱呢?反正也无非是每天一起放学回家,上课递递纸条。买个棒棒糖一起吃之类。反正也没什么感觉。现在想来,初恋未必真那么美好,只是怀念和怀旧的人们给他一相情愿的添加了打书上看来的浪漫罢了。后来她要我情人节陪他去溜冰,我说妈不让出去,又要我买花,偶说没钱。她就气愤的走了,我也没劝,我的初恋就这么了无惊澜的结束了。前段日子过北京去瞧了瞧她,听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了,还准备狠揍这个夺走我初恋的小子,谁知道那小子东北人,身高一米八五,足高我半个头。妈的 !
    
     我闪!
    
     进了高中也没什么转机,就那么混着。住在学校里,半夜了楼门锁了就用被单当绳子从二楼上爬下去玩通宵。校长办公室进了不知道多少次,前段日子给我的侄子补习历史课,翻开我以前的历史课本,发现里边有我写好的三份检讨,原来那时因为几乎天天交检查,干脆抽时间一次写了很多分放在书包里,等到要交的时候填个日期了事。
    不过我还是很怀念那个中学,老师和学生很平等,不骂人也不打人,很尊重你的人格。改卷子老师不打叉,只打钩钩,发卷子下来猛一看还以为自己拿了满分。考试也没人监考,说是靠自己自觉。我都在琢磨着哪天发财了真得给母校捐点钞票。高一最值得纪念的就是地理课了,那时我们每周都考一次地理,我最盼望的就是考试,反正没人监考,十分钟就能完卷,耍子去也!答卷的内容无非是将金庸的人物名字和宝物填上去,找不到填的就把同学他爹娘的名讳拉上去和郭靖萧峰做个邻居。那时陪绑的哥们不少,一个叫何旋,一个叫国宇,何旋后来回家种地去了,国宇这小子发达到去加拿大读经济学了。
     一样的人,不同命运!
     还记得有次历史考试,找不到那个国家的名字该是什么了,就把国宇他老爸的大名明户给填了上去,刚巧那个题目的答案是日本,而日本有明治天皇,又有神户这个地方,老师怕我写的明户是个日本的他不知道别名,就乱七八糟的给我打对了。国宇给活活气死。还有当时我的作文写得很好,老师经常当范文念,于是我就在写作文时把同学的爷爷奶奶的名字写进去,经常是国宇他奶奶和小唐他爷爷结婚了的故事。课堂上往往是一阵哄堂大笑,老师找不着门路以为自己的裤腰带没系上,在那里乱摸。于是很多人也拿我爷爷奶奶的名字报复,为了让自己的作文能够被老师念出来侮辱别人,大家都憋足了劲儿把文章往死里写,这也算是我对母校教学水平的一个贡献吧。
     后来因为和地理老师打架被开除,换了个学校,这是个垃圾学校,我更加誓无忌惮的鬼混。谈了两次恋爱,对象都是古惑妹,真是没得啥好说的。现在都不知道她们跑哪谋生去了。
    
     这时候我哥哥的硕士学位刚好拿到手,爸爸更加的难受起来,把人家的孩子带大拿了学位,自己的宝贝儿子却是个败家子。那段时间我看见爸爸经常去求佛烧香的,也难怪他病急乱投医,当人无法可施的时候就只好投靠佛陀了。那时他在看《三国演义》,一部最没眼泪的书居然看得他老人家流起泪来。当看到刘蝉投降司马家族,一群人跪倒在地的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当天晚上他就跟我说,不管老爸是多么的有本事,儿子不行,这个家族就算完蛋了,竞争去竞争来,其实最后还是竞争后代。不过我自己还是没感觉。照常玩。 。
     《三国演义》终于让父亲发了狠,把单位那边的工作全甩手给秘书了,天天在家里呆着不准我出门,由他守着在家里读书。我在里屋读,他在外边看电视,只看图画,不开声音,还不时的突然闯进去看我到底是在学习还是在混日子。被这么一逼,我倒真读了点书,不过论内心话,那可真不想读的。
     真的发狠读书了那倒是后来。有次老头子说他小时去学校读书,走十来里路,冬天也光脚的。我当时就懒洋洋的说那是你们时代的人身体好不感冒。老头说哪是身体好,其实也感冒的,不过没法子呀,身上带写生姜,到学校请老师他老婆帮忙熬点生姜水喝下去就上课了。当时我就哑了。其实父亲也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他也讲了很多感人的话准备感化我去读书,可都没感动过。可这次这几句不算很感人的话不知道撩拨起了我心里的哪处神经,我倒真的省悟了。前些日子和堂弟转述这句话时都还在电话里流泪。管他是哪处神经呢,反正我知道,我的一生终于被老爸给改变了。
    
     转学到上海哥哥上班那里去读书,隔离了和四川朋友们的来往。这次倒真真的发狠了的读书,天天读到凌晨两点钟。虽然到考试了还是一塌糊涂,但竟然考上了大学,虽然那是个不好的大学。
     我同学的父亲给我爸说:“一个你的儿子,一个陈老头的儿子,还我家那王八蛋,成天打闹扯淡,都不知道怎么就考上了大学。”
      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咋考上的。总之是上大学了呀。
    
     其实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在大学读书的一年生活异常的糜烂。成天就这么混着,反正也没什么学的东西,以前在四川的时候不读书还可以出去打架喝酒什么的,现在可就只能这么混着了,全身空泛无力。看到整个世界都忙忙碌碌的而自己无所事事,你只会觉得这个世界根本就没属于你。那种无归属感是比寂寞更难受,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可怕!
     寂寞一般不会让人去自杀,而那种无聊和空洞保管让心理不好的人去死。
    
    一次在学校的光荣榜里瞻仰本校十大杰出教师的容颜,发觉学历有一个是博士,一个是硕士,其余全是本科,当时就想去自杀,什么鸟校。传说学校考研历史上就考上了一个,真是绝倒。这种学校的学生会有读书的么,成天就这么混着。喝喝酒,打打架,泡泡妞,就是生活的全部。
     妞没泡到,大一这一年,喝酒工夫大增,因为哥们喝酒都是往死里喝。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江西人,喝了12瓶啤酒往女班主任那里打电话说要拉老师出去开房。最后写了五封检查了事。这个哥们可真是让人绝倒,平均一个星期失恋一次,信号就是我们大家有酒喝了。这是个比我还败家的败家子,半年下来花了他娘五千块钱,(当时的五千可不得了)我们也吃得一个个肥头大耳脚下生风。
    
     有个攀枝花的帅哥更神奇,半年花掉四千块钱。和我一样。但是我给他说,我花这么多钱呢吃得喝得都不错,可你呢?这家伙是每隔几天就躺在床上吼,:“疯子,帮我买包子去,只准买两个,一定要苏州包子。”为什么要苏州包子?苏州包子难吃,可以少吃几个省钱。这小子有一发了个狠心,说“是呀,你看我花这么多钱,连饭也没请兄弟们吃过,tnnd,窝囊!马上就请我们去撮了一顿,聊表心意,第二天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疯子疯子,苏州包子。
    
     在那破大学印象深的有两件事,一次是在五角场坐车校,和司机聊天,那司机说不知道有这么个大学,当场没气得吐血,和车上的一个安徽人马上把司机给骗下了车好一顿痛打。结果我没事,哥哥给保的,那小子倒进了杨埔公按局里。送东西去的同学络绎不绝。
     还有一次是准备去参观复旦大学,汽车刚过复旦大门群哥们就下车不走了,坐在门口的草地上哭得一塌糊涂。这些都是高分落选的考生,没想到过这么落魄过。一群男人坐在一堆哭,我怕是一生也见不到这样的惨境了。印象深刻。事过境迁,后来坐在了哈工大的教室里,就很同情那些在上海捶心痛苦的哥们。其实我在那些人中是最不成气候的,偏偏我能进了名校,也许人生需要的只是一股勇气,他们就没退学的勇气,只知道坐在上海痛苦和颓废。
     大学当然谈恋爱,下铺的浙江人失恋了,我给的建议是去她女朋友的窗下弹上一晚上的吉他,唱点一起唱过的情歌,保管有效果。是夜,月色撩人,一地花瓣,仙音缭缭,钩人心魂,结果把楼管给钩来了,关进了禁闭室。
    
     曾经的梦想是那么容易破碎,我开始憎恨起这狗日的生活。
    
    终于想尽法子退学回去复读,那段日子,像一条疯狗。每天顶着无数人的白眼去上课,然后默默的回家看书到凌晨。
    那时候复读可是个了不起的大事。父亲很怕,怕我就此再也考不上了。他怕得夜里睡不好觉,白天做报告出错。有时两三点了还听到他在叹息,也不知道是没睡还是在梦里叹息。
     没人相信我能再次考上大学,更勿论我的目标,名牌大学。不过我知道,我有一个很爱我的父亲,还有母亲,这是精神上,物质上唯一能支持我的只是妈妈熬的八宝粥。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母亲没有长长的叹息和忧郁的眼神,只能以她如水的爱滋润着久旱的身心。
    
     这时班上新调来个有趣的老师,叫潘国政。刚从大学毕业的吧,看上去一张娃娃脸,比我还小。这是我一辈子唯一喜欢的老师。刚来我们班的时候就有人上去跟他握手,说“又有个不幸落榜的兄弟了,哥们,。去年多少分哪?”
     他身材很小,看上去像个学生,一直都被误解。记得有次课间他和女生聊天,那女生的男友跑去在后边一拍,“哪班来的小子?敢泡我的妞!”一屋子人笑倒。有次他在撕阅报栏的报纸,准备换新报纸,我就过去一把抓住他,说“哪来的小子,敢撕报纸,抓到潘大那里去批斗。”他一转身“潘大是说我么?”
     这家伙上课挺好,可是为老不尊,居然带同我们去偷农民的果园,结果农民追来,我们跑掉了,他被抓了,农民气愤的给他一耳光:“你们老师怎么教你的?把他给老子叫来。“
    
     终于混到了哈尔滨工业大学来了。也许是上天同情我的父母的那片苦心吧。说来也神了,这年的分数居然涨了一百分,我自己都不相信,到现在我还都以为是教委的记分出错了。那个数学老师说一生最激动的事是把我这狗头的数学从34分教到了及格。比得特级教师还高兴。
     最高兴的还是老头子,拿着大红的通知书在市委拽了三天,直到书记警告他别再张扬为止。这又算是他一生少有的失态。临走前喝了一夜的酒,结果在飞机上就呕出血来。
    
     哈工大是个古怪的学校,早就被清华人讥讽为哈尔滨工农兵大学,我认为这是实话。这学校朴实得像木头渣子,如果不说土的话。整一个大工业标准化生产的方式管理的学校,公寓名不像别的大学叫什么苑什么居的挺风雅的名字,就叫a几公寓b几公寓。
    南方的肯来哈尔滨读书的大多数是边远地区的人,能吃苦,不怕这里的恶劣自然环境才敢来的。北方的好些,可是学校是北方的编一个寝室,南方的编一个寝室,所以呆在南方的寝室就特别郁闷。这些农村同学不爱玩,不谈恋爱只喜欢学习。直到读博了我还有同学给我说李连杰和周星驰长得很像的,没把我给气吐血。
     有次和他们开玩笑说我做过走私生意,在金三角走私棒冰,这一听就是个笑话,可楞有几个家伙第二天缠着要我给他们讲金三角的故事。
    
     刚进学校的时候,听说哈工大的寝室是亚洲第一的,果然亚洲第一,一公寓二公寓前后两楼活活塞进去一万人还多。
     一个典型的工业大学,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文气氛。北大的学生唱:“看每一朵花开,看每一个女孩。”俺们看的是遮天闭日的大楼和锅炉。学校被一条高速公路从中间分开,校门就悬空挂在公路顶上。有次机电系的娃娃们怒气冲冲的质问校长,为什么把校门建在路上,校长的回答是:“显示出本校的皇家气派,哪个大学的校门不是脚踏黄土黑土地?咱们学校的校门是脚踏皇冠奥迪桑塔那。“晕死,比我还能瞎摆唬。”
    
    值得一提的是哈工大的女生,14个男人才平均到一个女人。所以我们说追个哈工大的女生比考博士还难,考研我们班30男人能上20个,考博也绝对能分到四五个,可是咱班就两女孩。有次在食堂门口,看到个新来的女生面对一屋子的男人发愁,拉住我问,“师兄呀,这是不是男生专用食堂啊?”
    不过这样的学校里,学习气氛倒是很浓。图书馆大约六点钟就开始有人排队等进去占座读书。一直都觉得图书馆门口长长的队伍是个不逊色于未名湖的风景。学校虽然穷,服务倒还好,上自习能够很方便的喝到热水。
    图书馆的书很不让人满意,尤其对我这样的文史爱好者来说,工科的杂志论文倒是很全。但是文史类书籍就挺少,连《史记》都借不到。大部分都是毛泽东等伟人的传记,烦。唯一和当局有点不同声音的书就是何新的著作,当然,何新也算是一个御用文人。虽然何新后来被骂得不行,特别是八九以后但是我还是感谢这个人的。是何的著作让我知道了原来国家钦定的教材也很多是胡搞的,我以前隐约的一些反教材的念头原来还是有学者支持。大一很仔细的看完了何新的全部论著,我觉得这个人的学问在不涉及共产党统治和美国的部分还是很不错的,他对中国社会形态和农民起义的几个研究对我来说可是有启蒙的作用。
    学校的社团搞得挺糟烂的,组织者水平很差,写个文告出来,无论书法还是文字功底都只有小学生水平,这也让我很不满。学校出的期刊,自然科学的部分还是很可观的,文艺的部分就只有中学文学社的水准。记得当时有一个叫赵志刚的后来就混得很不错,在计算机方面可是顶级人物。这位大侠在读本科的时候就参与设计了好几种后来在国内影响挺大的软件。实在是让人高山仰止。
    
    上课比较有意思,数学老师是个糟老头,都不知道多少岁数了。有次上课一觉醒来,发觉讲台上已经换了个年轻的老师了。一问旁边的朋友,老头身体虚,念不完讲义了,叫个学生上去念稿子。这种课当然是乐得大逃特逃了。整个大一就只上英语课,因为一直打算泡这个漂亮的英语老师,期末了,再不说清楚就要换老师了,于是大着胆子约她出去表白了,第二天期末考试英语她就给我挂了。在哈尔滨的初恋以补考告终。
    
    东北人雅好打架喝酒,这和四川人是一样。不过我们四川人自己说起打架闹事都没啥光荣的,可在东北这却是个顶顶光荣的事情,一群人围在一起,不是说自己能打就是说自己能喝,连大学生也是一样,我的同学有的杀过人,有的打过野猪。东北人厚道踏实,就这一点上好吹牛皮。我开始也是怕怕的,见了这些腰大十围,胳膊比我大腿粗的哥们只好忍气吞声。后来实在不爽了,大着胆子把一个自称12岁砍过人的老大从楼梯上踢了下去。一米八几的个子,传说中能打6个人的老大就这么给我摆平了。这件事情的后遗症一直延续到后来,由此时候在酒吧看见两拨人打架,看他们手里的板凳晃动着,两三年不打架的我还真怕。正想闪了,马上被拉住,请“这位四川抗坝子调解,”哈哈,三年前那一架之威,延续到这个时候。神了。
    
     大二的时候和团委书记打得火热,这个年轻的老师是个电影迷,一部电影能看上十几遍,后来听说我居然能把电影看上二十遍,马上就叫我去他那里吃饭共赏电影。团委书记身边老是有很多pl的女学生打转,所以我的恋爱马上就依托老师得以实现。当时这老师的得力干将是一个大庆女孩,肤色黑黑的,忒瘦,看上去还顺眼。于是就天天去帮团委的忙。学校的艺术节上,外语系排演新呼啸山庄,这个mm听不懂英文对白,就问旁边的我,我其实也是个英语盲,还好看过汉译版,当晚大张虎皮,过了一把才子瘾。第二天买了本呼啸山庄送她,就开始了漫长的约会。送书的时候瞎扯了几句,她说“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想做我便宜哥哥。“我马上回答想做哥哥那是假的,想占便宜是真的。恩,结果现在左眼皮上还有牙印。
    
     想起来真想狠抽隔壁的江西人,没事瞎失什么恋哪。有次和四川自贡的狗头赌酒,先醉的买单。这家伙闯进去了,大呼失恋,我当时刚灌下15瓶哈啤,头昏眼花的安慰兄弟说:“算了,别想她了,女人算什么?等几天走数学系王大炮那里找几版a带猛看,恶心了就不想女人了。实在不行去火车站,20块钱能找一个解闷。“他小子马上开心了,我是惨了。当时刚好女友在旁边,嘿嘿,昏昏的回到寝室躺了一天,起来发觉脸上是几道发红的手指印。以后无论怎么哄她,我的这段爱情都算是结束了。
    这是我最短的一次恋爱,也就马马虎虎谈了二十二三天。不过还有更短的。三楼有个湖南人,经常没饭吃了就跑我这里聊天,聊到吃饭的时候我就把客给请了。认识了三年蹭了我不下300顿饭,不过还算义气,有次逃课遇到院长点名,他帮我叫了声“到”,到他的时候他再叫“到”被发觉了,他就一只咬定他是红疯子而不是他,结果我安全过关,他是扣了学分。这位大哥好不容易追到个上海mm,大约下午6点钟追到了,10点打电话给我说明天请我吃饭庆祝,结果深夜1点就打电话来说吹了。真是绝了。于是学我在上海的朋友,也去女生公寓门口唱歌,这次不是被抓去关禁闭,而是当天是周末,夜不归宿的人很多,就在旁边跟着一起唱,结果当天晚上成了情歌大合唱。最后由我指挥,合唱了一曲毛阿敏的同一首歌大家就散了。他的爱也没能找回来。
    那时候一群大老爷们经常没饭吃,互相乱借钱,经常是a欠b的钱,而b又欠c的钱,而c本人又是靠a的钱吃饭,关系乱得不行。仔细想来,是我们的钱都不够花,于是谁一拿到家里的钱就先借给同学,自己没钱了再借别人的,就这么拆东墙补西墙过日子。
    
    夜里有很多人熬夜看书,都是看闲书。这是个好法子,白天头脑清醒的时候看教科书,晚上就晕着脑袋补充些杂七杂八的知识,反正看晕了也不会误事。开水房是个看书很好的地方,光线好,也暖和。在开水房,随便一摸就能摸到别人放在那的诗集小说的。什么《在路上》,什么《麦田守望者》,还有金斯堡的东西。都是欧美跨掉一代鼓捣的是通非通的作品。当时看得很精神,现在重看就没感觉了。正如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一样。我们也不能两次走入同一本书。对于前者,不断流逝的是无尽的河水,对于后者,不断变化的是我们的心。
    
    张楚的《姐姐》曾经打动很多人,摇滚在我们那时候销路很不错。崔健的军装在当时看来也比今天的什么f4来得要酷。那个时候我们不染黄色的头发,如果天生稍微有点黄的话,还要想方设法染黑。这主要是因为那个时候没有什么h。o。t,比较新潮的发型是披肩长发,赵传还觉得自己长的比较丑,一天到晚老想飞,雨生也栩栩如生的在窗前天天想你。潘美辰在四处找家,齐豫却已经找到了,而且还背到了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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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18 11:05:00 | 只看该作者
非典隔离时追忆我的七十年代

作者:红疯子 2003-05-10

我出生那一年,中国的年景特别不好,虽然不是太岁临甲子,天下大乱,西南地区却也发生了好几场涝灾。后来我一千次一万次的向上帝撒旦阿拉真主释迦牟尼太上老君发誓这与我的出生无关,尽管我后来在经常在网络灌水。
     我生下来就没怎么哭,倒是把接生医生的手给抓得“贼他奶奶的疼”。我那先知先觉的老娘一下子就断言这个儿子将来保管是个好打架厌读书的主儿, “这娃手爪子是没包好的”。这是我老妈生平看人看得最准的一次,“知子莫如母”嘛。
     我都不知道我的这鸟记性是咱爸妈怎么遗传出来的,忒神经。小学时候的事一点不记得了,三两岁的事情却历历在目。我清楚的记得我还在妈妈的怀里就有了思维,而且居然能分辨美女了。我快一岁的时候我妈妈的同学们来我家抱我玩,谁要抱我我都哭,不过有个pl的阿姨走过来时我却一下子撒开老妈扑过去,死活要她抱抱,一屋子的人笑倒。过了好多年妈妈还在跟我调笑,说是我们家红疯子从小就知道什么是美女了。而且是个见了美眉忘了老妈的人。我一直都在佩服我的眼光,那个阿姨我上高三的时候还见过,四十几岁了还是眉目如画,仪态万千的。如今我谈过的女朋友还没一个及得上阿姨。传说她老公对她很不好,我就常常在想我咋不就早出生个一二十年呢?真是相逢恨晚,造物弄人。
    
     那时生活里没有父亲这个概念,老妈上班忙,我基本上是外公外婆照顾的,说照顾那是客气话了,那其实叫饲养。我外公外婆一直不喜欢我,表哥表弟们打架,保管是我挨鞭子之后去堂屋跪祖宗-----当然我打架也最狠,6岁的哥哥经常被3岁的我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吃饭的时候我一般是抬个小板凳远远的坐一边,要是敢夹一片肉外公的烟杆斗子就会磕到头上来。(后来我把他的宝贝烟杆全给灌了石灰,爽)不准吃肉当然不是因为三年自然灾害国家有困难,而是他老人家一直不满意女儿嫁给一个假洋鬼子,不是还在读鲁迅先生笔下的钱洋鬼子么?我家那老洋鬼子和我这小洋鬼子自然而然就是外公他老人家革命的对象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毛主席如是说,所以外公的革命就是饿小洋鬼子的饭。外公的革命行为,一直延续到我能开着父亲买的车去给他拜年,直到我能敲着他最疼爱的小孙子的脑门讲解考试及格之道才算革命已经成功,同志无须努力了。或者是说外公被我爸这个资产阶级分子所腐化,背叛革命了。当然,我考试能考及格也是高二以后的事。
    当时流行给小孩子抓周,我满周岁那天就抓了一支笔,我妈妈当时就说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个吃笔墨饭的人,起码也得混个处长厅长干干,用笔到处签同意批准什么的。我一直觉得抓周是很准的,后来我的一生果然与笔有关,什么笔坏了到我手里一弄就好,我还在大学里开了个修笔的摊子。
    
     说我是小洋鬼子也不是完全没来由的,我长到三岁头发的颜色和传统中国人格格不入,医生告诉我妈是由于营养不良导致的。这事情发生在太平盛世的和平年代,对我妈是个不小的震撼。她颇具前瞻性的预见到,哪一天小平西巡,这就是西南经济滞后的显要特征。恐怕到时候全世界的无产阶级都不会答应她妄图颠覆七五计划的险恶心肠。
     想起老妈就要流泪,走资派外加里通外国觉悟低下的她,因为不满意外公的革命行为,就把我给接回家去了,一边上班一边带我这小孩,还得养我读初中的哥哥和小叔。那哥哥是我大伯的儿子,生病快死了,农村人医不起准备让他自生自灭,老妈就把他拉城里来医了。医好以后大伯就“为了感谢弟媳妇的大恩大德,我这儿子就送您了,将来为您养老送终服侍我的好弟媳啊。”苦,家里又添一张口,这段苦日子到我哥哥都结婚了老妈说起来还是眼泪直流,看来里通国外的事还真是做不得。还好,大哥这小子最终还是混出了个人样来。
     哥哥和小叔总是哄得我很好,哥哥喂我吃面条总是很有一套,他能把面条在筷子上裹来裹去的糊弄我说做成了什么龙或者虎的哄我吃下去。这倒是哄不肯吃饭的小孩子吃饭的好法子。不过现在我哄他儿子可没这么耐心,他哄自己儿子也没这么耐心,不吃饭就一个巴掌打过去,那孩子就哇哇直哭。我问他咋不做龙虎面条给儿子吃,他说是忘了哪是啥东西了,无奈的笑笑。
     小叔打架忒狠,有次愣在街道上一个人撂倒了四个人。不过他对我们一家子倒是和气得很,对我尤其是。有次他带我去公园玩,偷摘了一朵花,是我强烈要求他摘的。结果被罚款二块,后来是他去工地背沙子才挣到这笔钱的。最好玩的是,他居然跟罚款的大爷说了声谢谢大爷。当时不明白,现在也没明白,不过我敢肯定要是现在的小叔保管会骂声去他妈的,然后一脚踹翻那老头走人。
    
     因为学校实在缺老师,就一个劲的给老娘加课,那时可是完全的为人民服务,加班没报酬的,还好,领导大发善心,把我给免学费送到刚开的幼儿园去读书了。从此就看到些希奇古怪的老师,也从那时起就和除我妈外的所有老师结仇了。
     我都不知道世界上怎么能有这样变态的老师,我们那里把泡妞叫做“艳姑娘”,我们有次被幼儿园老师关了黑屋,就是因为和小女孩玩拉拉手,罪名是艳姑娘。去他妈的的,老子才4岁哪。我记得那时老师教导我们别和女孩子玩,说是会长耗子尾巴的。这世界上变态的人哪都有,何况文革刚结束,被斗得心理失常了也说不定。前些天陈昊从美国打电话来还在说这个事,丫当年就是艳姑娘最厉害而被饿了一天饭的大佬。
     不过老师的顾忌或许是没错的,其实当时我就好喜欢一个女孩子,真的,您可别笑话我早熟。有次我哥哥开玩笑问我将来娶谁做老婆,我就毫不犹豫的说了她的名字,全家笑倒。后来我读高中的时候又遇到了这个女生,想过去给她说几句贴心话,她眉毛一竖,你丫敢耍流氓我就要叫人了。
     一个梦破灭了。
    
    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父亲就从新西兰回来了。不过这个爸爸可和隔壁几个大叔不太一样,他脸上没扎人的胡子,也不穿中山装国服什么的,西装贼挺,皮鞋贼亮,好长时间在公寓里人们看了他都是指指点点的。他在家里从来不做家务事,除了上班就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我知道,那时的老头子心中装了个锃亮的院士梦。不过后来转行做了行政工作,那些基因啦胚胎啥的玩意早扔九霄云外去了。我陪他去开过一次同学会,同窗们聊起转基因什么的,老爸爽气的一扬头,去他妈的,别问我,我早不记得这玩意了。喝了点酒老头子对我说,小疯子你要记住,千万别有什么计划和安排,人生永远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社会不会按你的计划去发展,啥规划都是屁,一切都要不计功名只随缘。他一辈子说的话就这句最有水平。
     老头子回来条件改善了,就在着手我的营养问题。我爸妈都又都是老实人,除了增加吃饭计量以外拿不出其他方案。那一年的八月,我终于在小朋友的文艺汇演中演出猪八戒了。幼儿园的阿姨就问我爸我不是误食了催长素,胖得没边。(nnd,现在我咋这么瘦哩,咋看都是八辈子没吃过饱饭的索马里难儿)
    
     老头子回来后还带回了个大大的录音机,天天在卧室里搂着老妈跳舞,这在当时可是个前卫得很的事儿。比现在嘴巴上缝个轮胎的妹子,头发上扎个鞭子的小弟还前卫。老头子的前卫还不止在跳舞,当泸州的小青年们还在手生的练着杆法玩桌球并引以为时尚先锋的时候,老头已经可以很潇洒的卖弄在新西兰那边学来的杆法表演一杆收了。直到现在我没看人打球过他,倒不是他从来不失手,而是失手了别人也没机会,境界差远了。现在想来,打台球时的老爸最帅,脱了西装披个马甲,睁大眼睛瞄准。那酷酷的姿势和眼神我一直在模仿,到现在还没学会,要是真学得会,我也不用失恋这么多次了。
     我们老头子是很帅嘛,除了额头高一些外,活脱脱一个拉长了的梁朝伟。 我都一直郁闷,都说遗传遗传,我咋没老头帅也没他高呢?直到我都上小学了,还有单位上新来的女同志约请老同志去河边“介绍工作经验”。当然每次老同志介绍经验回来,我家的杯子碗儿总会少上几个。爸妈从来不打架,也不吵嘴,就是比赛摔东西发泄。直到我有次一脚把老爸心爱的鱼缸从三楼踹下去,他们才意识到了言传身教,潜移默化的力量。我们家的东西就再也没少过。我们楼上的夫妻就经常打架,每次在深夜打起来,老爸总会挂个电话上去“哎呀大哥,你们家又放少林寺呀,听声音很火暴嘛,兄弟可以上来看么。”最经典的一句对白是楼上家的老公对儿子说“小鹏,拿把刀来,我们把你妈妈杀了可好?”
    
    看电影倒是个温暖的记忆。《少林寺》上映的候我在乡下,在别的村放《少林寺》的时候,我们村的村民们晚上十二点集体出动,打起火把走山路去别的村先过把瘾。每一场看完就急急的赶出来再买一张票进去坐着继续看,一直反复看到散场打起火把回家。火把照得整个山沟里红通通的,好多年在梦里都出现这个场景,火把把视线烧得热热的。
    想起李连杰当时那稚气未脱的笑脸,就忍不住想感谢这位给我们当年带来多少快乐的朋友。
    当时约会的青年男女们可没现在这么潇洒,他们没有红玫瑰,也没有罗曼蒂克的酒吧,一般都是约去看电影。少女都是羞涩的,一般都会拉上个不懂事的小弟弟去当电灯泡。于是我就跟在拍拖的三姨两口子后边,不知道看了多少场电影。想起当初电影院挂起儿童不宜的牌子的时候,人们那激动的样儿就好笑。坐在姨夫肩膀上看电影的感觉很温暖,一毛钱买的豆子也很好吃。有时甚至觉得,我和三姨夫三姨在一起的时候,更像一家子儿。
    
     小学的日子实在没什么可圈可的,也难怪我没有记住。上高一的时候一个女生用老熟人的口气和我打招呼,说是我小学三年的同桌,我可没给吓出病来。好几天都在回忆脑袋是不是给车撞过失忆了。不过既然是美女,我马上装出“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样子,大张虎皮,混了顿晚饭吃。整个小学,我只记得一个叫赵胤的家伙每天打我一顿,还勒索罚款,等我苦练几年也成了打架高手准备报复的时候他已经到四川省武术队去集训了,妈妈的。可气!可恨!
    
     还有一个后来也一直来往的朋友就是许豪,5年级的时候就敢到校长的口袋里偷香烟抽,嘴巴有我的两倍大,有次他表演把火柴点着了放嘴里去,吓得我晚上做噩梦。这家伙要训练一下没准是个好特工,胆子太大了。这死鬼一个大流氓,极品大流氓,以前我经常在他打完架,在小女生面前风光够了时走过去一拍他肩膀说:“有性格,我喜欢,跟我混”抢他的彩。后来我有次我回四川,一下车就听到有小古惑仔在说这句我昔日的口头禅,一问才知道是他们崇拜的泸州老大许豪常挂嘴边的话。当场昏厥。这小子流氓归流氓,居然喜欢看童话,郑渊洁的童话大王他是一期不拉的看,我也跟着他看完了鲁西西,皮皮鲁,舒克贝塔,红汽车,淘金的蛇王还有幻影号。记得当时那个感觉啊,天天在等下一期的心情。年少那种等待的感觉真好。现在的渊洁,全面堕落了。拿他的书本没法子看下去。那时候,他是中国的安徒生,并且确实是理所应当无可厚非。
      只可惜后来就渐渐沉沦了,现在他只不过是个北京文痞,在昔日的光辉里混饭吃罢了。终究是花无百日红。
    
     上初中很好玩。那个语文老师阴阳古怪,活脱脱一个瓜娃子。考完语文我填个比较创造力的名字占士邦,这乌龟就就给我打个分数007。
     没多久,这宝气被社会上的地痞堵在球场上猛打,我大叫了一声,老师被打了,快去看啊,一下子,战场的周围站满了学生。他心下窃喜,以为这次得救了,谁知道我们一群人围上去大喊,好,再来一个。
     这一年学会了抽烟。还记得当时穷人是花两毛钱买一支烂烟烧烧过瘾,有钱的瘾君子每天都花一块钱买四根盖白沙。在饭后,睡前,或是踢完球时吞云吐雾。我就是在那时候学会抽烟的。我有个最好的朋友说:抽烟如同遗精或做爱一样,是男人的本能,他迟早会开始。作为自然规律,你无法拒绝。所以说学会了抽烟,不如说开始抽烟来得准确。香烟是男人真正的伴侣。他在指间,在唇上,在胸内,在你的气息里,与你终生相伴。在赶该尴尬时给你遮掩,在寂寞时给你抚慰,在伤心时给你片刻温存。不过我好象没烟瘾,一晚上能烧掉一包,但是几个月不烧也是常事,这就刚刚好,能够享受香烟而不被烟瘾所束缚,不至于几天不抽烟就惶惶不可终日,还要可怜兮兮的码一篇长长的《没有烟抽的日子》都跟丧家之犬一样。以前有个王八蛋经常给我胡说“有魅力的男人衣襟上要有淡淡的烟味”。衣襟上要整上淡淡的烟味去勾引女孩子,又要保证打啵的时候没口气,这实在也不好办,干脆把衣服拿烟堆里去熏一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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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5-15 14:05:00 | 只看该作者
這篇文章我也曾到處去轉發,總也不能忘懷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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