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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rirony - 

[谈天说地] [转帖]我的打工生活和信仰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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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6:05:46 | 只看该作者

[公告]医院管理咨询需求

九、质疑佛教
从我开始认识佛教到追求佛教这其中大概经历了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中我精神上基本侵向于认同于佛教,平时,我也开始吃素,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看一会儿《金刚经》。
在看佛经的过程中,我一面接受佛经的教导,一面也结合自己的悟性和理性思考佛经的道理。
当我对佛经中的道理进入更深的追求和思考后,很多关于佛教的问题开始跳出来,并引发我的进一步的思考。
这些问题有:
一:因缘、佛教说万事都是因缘而生,因缘而结果,可是因缘是个什么东西呢?到底是谁在推动这个因,又是谁在决定这个缘呢?佛没有说明白。
二:轮回、佛说一个人如果行恶,他下辈子可能变成畜生,这样变下去,人将变到那里哪里去呢?还会变成人吗?佛说人成佛后就脱离了轮回,可是我看有些书中说很多菩萨凡心一动又跌入了轮回之中,如果是脱离了轮回的佛也会动凡心重新跌入到轮回之中,那这种得救不也是不坚定不可靠的吗?
三、无常、佛说“诸法无我,诸行无常”所以劝告人们不要执着于相,我想无常是对的,但是知道了无常又如何呢?如果在知道无常之后,人又没有发现一个有常的世界,知道了无常比不知道有什么好呢?我觉得如果知道无常后找不到有常的世界,倒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人还活的更自在。
四、佛法、佛讲“法者,即非法,是名为法”,按这个逻辑推演下去,也可以这么说,佛者即非佛,是名为佛。这听起来奇怪,佛法连佛是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它没有告诉人们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佛、佛是什么?佛法没把这一切告诉人们,它只是在不停的说着一种似是而非的道理,我觉得这不象真理,真的道理必须是具备明确性的。
五、空、佛讲“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所以叫人要看破凡尘,我想空是对的,空是世上一切事物的本相,但是看透了空以后又如何呢?如果看透这个世界的空以后没有为人找出一个实在的归宿,看透空比不看透有什么好呢?
六:涅磐、佛叫人抛弃世俗的一切,入无余涅磐之境,如果说人真的抛弃了世界上的一切,归隐于山林之下,终身追求进入涅磐之境地,这种涅磐之境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状态呢?是心中空空如也既不关心世界也不执着自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七:我看南普陀的僧人们一个个神秀飘逸但却是对人冷淡,好几次他们在大殿聚会念经的时候,我在外面听。他们一个个垂眉闭目似念非念的颂读经文,我想这些人既不种地也不务正业,靠着别人的施舍过清静日子。他们清静的时候,世界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深陷在苦难中,看见这一切他们还能无动于衷安宁的念他们的经么?如果说他们能够把自己独立于世界的苦难外而内心仍觉安宁,那么这种安宁就是自私的违背于良知的,这种安宁不是真正的安宁,而是一种假象。
………
这许许多多的问题都困绕我,最后我发现我无法认同于佛教讲的最好归宿,我认为这不应当是这个世界的真正归宿,也不是我的最后归宿。佛探求了这个世界上的苦难和虚空,并且寻求出了一条出路,我能认同于他对这个世界的看透,对苦难的分析,但是无法认同于他所指明的出路,我认定这并不是我要找的出路,我要自己去寻找一条新的出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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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6:06:03 | 只看该作者
十、寻找上帝
试图在世界的文化和宗教中寻找上帝失败后,我开始回归自己的内心通过自理性悟性进一步叩问终极,寻求真理。
我首先开始的思考是:这个世界是从哪里来的?生命是从哪里来的?我想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生命他们一定有一个开始,现在,我要去寻找这个源头。
这个世界上对生命的解释分两种看法: 一、唯心论:这个世界分成两极的,一种是灵魂世界,一种是物质世界,物质世界是会毁灭的,但是灵魂却是永恒不朽的。二、唯物论:这个世界没有上帝也没有灵魂,一切都是由物质变化而来的,人的生命是由最低级的单细胞进化而来,人死掉以后一切都将复归于物质。
为了求证真理,我必须去追求这个世界起源的真相,我认为真相就是真理,这个世界是从那里来的?生命是从那里来的?解开了这些问题,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也就找到了真理。否则你说人是有灵魂的,但是你却不能把灵魂证明给人看,这没有说服力。你说人是由细胞进化而来的,你也无法拿出证据给人看,这也没有说服力。所以,找到根源最关键,只要找到了根源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那么,生命是从那里来的呢?进化论说生命是从最原始的单细胞进化而来的,这是目前为止最权威也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那我就假设生命真的就是从单细胞进化而来的?可是单细胞又是从那来的呢?进化论认为一切都是起源于物质而回归于物质,可是我发现单细胞里面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物质了,它里面包含着生命的信息,单细胞中的分子会做规则的有序的运动,这说明单细胞已经是有生命的了。
是谁设定了这种生命的密码?是谁把物质和灵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了第一个生命?
我再看世界上的一草一木,同样被深深的震撼,一片我们看似简单的绿叶,这里面包含的精心的设计,水份通过叶脉传到整片树叶,使它不会枯干,树叶的细胞也按照既定的规则不段的分裂长大,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偶然的吗?
我在思考过程中发现灵魂和物质有本质上的不同,物质是不会动的,一块石头你不去动他,他就永远在那里,它不会做自觉的运动;但是有灵魂的人却不一样,他会按着思想的指引去运动。这就是证明人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堆物质,死掉就什么都没了,物质只是外在的表象,更重要的是我们里面有一个会思考的心灵,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生命。这样的对比使我得到一个结果,生命是会自觉运动的,而物质不会自觉运动。
当我抬头仰望星空的时候,发现这个宇宙非常的完美有序,各大行星按着自己的轨道运行,他们循环不息却互不碰撞。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地球绕着太阳转一圈后,又会转回来,而不会转到别的地方,转的无影无踪?这真的是很奇怪的事。
另外,我又发现了一个怪事:地球上的物质不会做自觉的运动(比如说一快石头、一个凳子,没有外力的作用它就不会动)。可是宇宙中的物质是会自觉运动(比如说地球它是由各种原素构成的一个物质体,是很纯粹的物质,可是,它在宇宙中却会按着自己的轨道运动)。这是为什么?难道地球也象人一样有思想指挥自己吗?或者是有一双更高的无形的手在指挥着它?我相信一定有一双更高的无形的手创造了这个世界并且始终在掌管着这个世界。宇宙和人所生活的这个精细完美的世界以及生命本身都在证明着这背后有一个更高的存在。这个存在是非常奇妙不可测度的,我深信这是一种极高智慧存在于宇宙深处。这种智慧存在于万事万物之外,存在于万物受造的起头,如果说没有这种极高智慧就不可想象有这个世界。
从心灵深处意识到这种智慧的存在令我感到震惊。每当夕阳就要下山、晚霞在天边散发绚丽光芒的时候,我举目向天穹观看,这时,我会惊叹这个世界的美丽感慨造物主的伟大智慧和容美。可是他又是完全的不可测度和不可接近,甚至我心想起他时就有一种深深的畏惧,这是为什么呢?
有一天,我去找我哥,他当时在新华社厦门连络处工作,他们的单位紧挨着厦门南普陀。那天傍晚我和哥一起到南普陀散步。走在路上,也正是夕阳快要下山,天边霞光灿烂的时分。我仰天长望然后对哥说:“我深信这宇宙深处一定有一个非常高深的智慧存在,否则就不可能有这个世界。”哥表示赞同我的观点。
到了南普陀,已是夜色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分。坐在放生池前的草地上,我们谈到了天道。哥说:“谁能说的清天道呢?我觉得天道甚至是善恶不分的,司马迁在史记上说历史上总是好人得恶人的下场,恶人倒是大享亨通,这一切让人想不明白?”沉默良久,哥又很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命运是什么?命运是婊子!”我顿时茫然了:“为什么好人没好报,而恶人却大享平安富贵呢?为什么我的父母亲为人正直坚守良知,最后却双双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呢?天道难道真的是善恶不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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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6:06:14 | 只看该作者
十一、遭遇灵界
当我不能确定那一位创造了这个世界和人的更高存在者他到底是善还是恶的时候,我很恐惧。我想:既然人和世界是这位更伟大的创造者创造的,那这位创造者自始自终一定都在监视和掌管着这个世界。他为什么要创造这个世界和人?他的动机是善的还是恶的?这个世界上永远存在着善和恶两极的争战,这两种力量来自哪里?是不是有两位神一位善的,一位恶的?或者是只有一位神,但是他的性情却是善恶不定的?如果这位创造者是善恶不定的话,那人的处境就很危险了。他创造人类也许只不过是随便玩玩,玩腻了就毁灭掉。
当这一切恐惧和担忧侵袭我内心的时候,我的心里很不平安。很快我就被一种力量监视了,这种力量来自于天上,他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想那一定是我所认为的最高存在者,他在严密的监视着我,这是肯定的,自从我意识到他的存在的时候,就发现他在监视着我。不管我走到那儿都明确的知道有两个使者一左一右跟着我。他们似乎是奉差谴跟着我的,我走动的时候他们就跟着我走,我停止的时候他们就停止,我走到哪他们就跟到那。我忽然恐惧起来:“祸哉!我灭亡了!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有造物主,而我却要去他求证出来呢?”我发现这个神他不容许被人知道,谁知道了他谁就活不下去。
此后,我长时间处在灵界的幻象中,深更半夜,我听到天上飘来一阵悦耳的仙乐,那仙乐来自空中听的分明,音乐发声之处是空中的一个洞,洞口坐着一个童子,他对我说“你慧根深厚,已经是入仙,你要去修炼,很快就能成仙。”半夜睡不着醒来,有声音跟我说:“厦门岛就要地震毁灭了,大家都不知道,我看你知道一些隐密的事,所以专门来告诉你,所以你快点跑,远远的走,不要回头。”我走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正走在地狱里,身边的人全都变成鬼魂,飘飘幽幽的……我感到我和灵界已经通了,这灵界随时都可以显奇事异象给我看。有一回晚上我在轮渡码头,突然,看见头上一个闪亮如明灯的飞行器正跟着我行走,它状似飞蝶,我抬头看见它的时候,它迅速的从我头顶掠去,我视线跟踪着它,它飘移到了鼓浪屿的山顶上,停留在天空那边象眼睛一样看着我。我恐惧战栗得生活着,我不知道暗中监视我的灵是善意呢还是恶意?我时时刻刻都想摆脱这种监视,觉得如果不离开这种监视就注定不能活了。可要怎么逃开这种监视呢?我想找一个山洞隐藏起来修行,我发现被灵界知道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件足以令我活不下去的事,我想如果我躲到山洞里面就能不被灵界看见了,这样也许灵界愿意放过我、不看我、让我平安的活下去。于是我决心要去找一个山洞修行。我给哥的传呼留了言,告诉他我离开厦门了,不要去找我。我徒步离开了厦门岛。
离开厦门岛时岛内有很多邪灵不让我离开,他们借着人拦阻我,我徒步穿过集美大桥被一武警拦住,他让我站在他旁边,但是我却乘着他不注意从他旁边溜走了。
到了集美,已是晚上,我一天没吃饭了,饿了只是狂饮路边水龙头的水。这时,我又担心哥会担心我,于是在路边给哥的传呼留言,我告诉哥说,我从此要去浪迹天涯了,叫他不要管我。哥回过电话来说:“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打着的士满厦门找遍了都找不到你。”我说:“你不要管我,我要去流浪了。”哥说:“你赶紧回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终于还是决定去见哥,坐车回到了厦门岛。
在乌石埔站下车,哥正在马路对面等我,我走过去,在马路中间我和哥的手握在了一起。
马路对面山上有很大的一座观音寺,我和哥爬上了山。
我们到观音寺许愿,烧香。
出来后我们站在寺庙的前默默无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几天后我离开了厦门回到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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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6:06:26 | 只看该作者
十二、回到家乡
回到故乡后,生存压力不再象在特区那么大,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我想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如果还象在厦门的日子那样,我想我很快就活不下去了。
日子似乎是过的正常的时候,环境的逼迫来了,由于我家庭破碎,出外打工又混不下去,村里人认定我这辈子没出息了,于是,很多人的就开始笑我,我走在路上,他们用指头指着我脊梁骨说:“这个没出息的,出外连一口饭也混不来吃,现在又回了。”“真是作孽!”他们甚至当面骂我笑我,说我这辈子都娶不上老婆,只能做单身汉。”
我感觉到世情是如此的凄凉,以前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很多人遇到困难都装出一幅可怜的样子来求父亲办事;现在父亲去世了,这些父亲曾经帮助过的人,都毫无顾忌的讥笑辱骂我,恨不得把我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这样他们心里才痛快。人为什么会这么无情无义呢?甚至于家里的血脉亲人也是对我冷淡,这一切都让我很伤心。唯一带给我安慰的是几个同村很真诚的朋友,他们没有因为我处境的卑微而轻看我,他们经常来找我,这给我带来了一些温暖。
不知不觉间到了冬至,一切农活停了下来,家家户户也都清闲了,大家闲着无聊就聚在一快赌博。
这个冬天我大部份的时间都泡在赌场上,我最大爱好就是赌博,觉得这象带兵打战一样又新鲜、又刺激。在赌场上我是胜多败少的,赌场在我看来就象战场,我按着孙子兵法的原则,大都能取他人口袋中钱就好象自己口袋中一样。我觉得赌博就好象人生,潮起潮落,这其中有一定的规律可循。比如说,对方手气很好的时候,这就是他的锋芒所在,你要避开它,不要正面交锋。当他连连哀叹,每每不如意的时候,这正是他的惰归之时,此时只要集中兵力,直捣对方老巢,十有七八能把其一举拿下。这方法我在实战中屡试屡胜,有一次我仅用十元钱,一天一夜就赢了一千五百多元,翻了一百五十多倍,真是好不痛快。
由于我在赌场上上招式狠辣,每每得手,他们都很怕我,管我叫不好招惹的角色,最后干脆不和我来了。
其实我在赌场上也不是每战必胜的,在赌场上,如果仅凭着智慧和勇气他们自然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如果上帝要和我做对,一切就另当别论了。比如说:“我明明看准了对方的空虚之处,下了手,结果,其转机恰恰在这时出现,这样局面就全改变了,这就象诸葛亮放火烧司马懿大军,眼看就要烧灭的时候,却让一场大雨给浇了,这场大雨注定了诸葛先生日后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是天意。
春节过后,茶叶开采了。开春的时候,茶叶长的快,而且价格也是一天三变的,我请了一个女工帮忙。
早上,作好了饭,让阿姨吃了先上山,我等到太阳到头顶的时候才上山去。平时太阳大的时候我不去,下大雨的时候我不去,只是在家里做饭给阿姨吃。我在村里俨然成了一个另类,村里人都忙的晕头转向的,对我这个另类显的很不屑。他们管我叫江老板,他们经常对我说:“江老板今天又不去啊?江老板真是好福气。”其实,我知道他们这么说全是挖苦取笑我,而不是吹捧,但我也懒的理他们,我心想: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从小到大我就压根没准备当农民,要是我立定心志当农民会比你们勤劳百倍,我知道自己终于是会出去的。
春茶采完了,一切也暂时歇了下来,采完了春茶我收获了两千多元,还了一些外债,还剩一千多元,我决定抛下手头的农活,再次到城里去谋求出路。这时,我心里有一个很明显的意识,只要生命不停我就会奋斗不息,我相信天道是公平的,有一天他一定会按公正来对待我,因为我生平为人做事都遵守良知未曾欺负弱小的,倒是对贫穷人有很深的怜悯,我相信这一切上天都看在眼里,有一天他一定会公正对待我,不会让我长期服在小人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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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6:06:43 | 只看该作者
十三、再到厦门
九九年,我又一次离开故乡到厦门打工。
重新踏上厦门这片热土是清晨时分,黎明的薄雾笼罩着这座城市,路上三三两两的车穿行而过,这座城市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我们坐的车停靠在湖滨南路长途汽车站。
在车上躺了一会儿,天渐渐亮了,大家都陆续的下车朝自己的地方去,我也下了车。
我去找哥,他住在特贸那边,从湖滨南路到特贸并不远,只要穿过白鹭州就到了,我决定走路过去。
拎着一箱衣物,路过白鹭州,看见一块块雄伟的广告牌立在高楼上,甚是壮观、气派;再看整齐碧绿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坪,心里顿时觉得清新、兴奋;直觉告诉我,又到厦门了,这就是我两年前来过的厦门,这就是我曾经来玩过的白鹭州,一切似曾相识,似乎又变的陌生。
到了特贸对面的小区,敲开了哥租住的房间的门,他正被我唤醒,见我来了,就招呼我把行李搁在一边,然后倒水洗洗脸。
忙了一阵安顿下来七点多了,哥起床到白鹭州锻练身体,我也跟着他去。
我坐在市政府前面草坪的一快大石上,哥沿着草坪的边跑步。哥跑了几圈后,停下来,和我一块坐在大石上。
沉默了一会儿,哥对我说:“我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单位了,现在正在写一些东西,准备把它整理成书。”
这段时间里,哥其实是没有工作也不拿工资的,但是,他和一个朋友租了这套二居室,每个月却要交一千二百多元,这对于他来说是有压力的。
我每天出去找工作,情况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几乎找不到一份我能忍受的下来能拿钱养活自己的活。人倒运的日子里即使是微小的愿望也是难于实现,我发现偌大的特区根本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容纳的下我,我也适应不了打工那种每日没夜的生活。如果去给别人打工,我就要变成一台机器,被安装在一个固定的位置,然后按着老板的指挥来运转。老板要求他所雇来的每一个人都应当象他买来的机器一样,性能必须是良好的,必须是经久耐用的,必须是能有效的生产剩余价值的。我又偏偏体弱多病,偏偏从小就爱思考。我觉得人之所以为人,就必须有自己的思想和尊严,如果说人变成机器一样,由别人来代替自己思考决定,这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是宁死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境遇的。
找不到工作,我象逃兵一样,躲在都市的角落中苟延残喘。
每天晚上听厦广台的节目直到深夜,厦广台深夜十二点有一档节目,是一个叫斯寒的女人主持的,她的声音中带有成熟女人那种浓浓的温柔,每天晚上似乎只有她的声音能带给我一丝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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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6:06:57 | 只看该作者
十四、初进教堂
这一段时间,我生活的很无奈,也很迷茫。
原来这一次再度到厦门,我是想有所作为的,可是又面临失业。和前一次来的情况几乎一样,我每天无所事事的生活着,对未来没有一丝的把握。
我就好象是一条迷路的船只。
我每天躲在住的地方也不出去,平时就听一听收音机,也不和外界连系。
有一天晚上,哥对我说:“你有空多到外面走一走,老一个人闷在家里会闷坏的。”我说:“我不不想去。”哥又问我:“我今天晚上去教堂,你去不去?”
长这么大我可从来没去过教堂,我这个人对新鲜事物比较感兴趣,于是就对哥说:“去。”
我和哥一起去厦门霞溪路基督教堂。
一脚踏进教堂我就被一种力量吸引了,在我成长的一生中,我的足迹踏过无数的地方,然而从来没有这一次这般的感觉。教堂里的正面挂着一个金色的十字架,面前坐着一群人,他们很安静,有些人轻声交谈着,脸上露着安宁喜悦的笑容。钢琴轻轻弹唱,我的思绪变的安静、和谐、轻快起来。我发现进入了一个圣洁而庄严的地方,这个地方全然不象我所认识的世界,这里安静而不喧嚣、舒适而不紧张、圣洁而不污秽、庄重而不失轻柔。这里的人个个笑容真诚灿烂,没有世人的那种虚伪诡诈老谋深算。为什么这儿人与人的关系能这么和谐融洽呢?我不知道?但是那一刻,我的心动了!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过了一会儿,聚会开始了,大家一起唱赞美诗。
主持人一个很漂亮的小姐说:“今天晚上是青年团契,愿大家都能在这里享受主里的平安和喜乐。”
主持人出了很多圣经知识的谜语让大家猜,猜中的人便能得到一份布做的熊猫米老鼠之类的礼物。
有一次,主持人说:“出死入生,猜一个圣经名词。”我想了想、出死入生,那不是复活吗?(关于基督教的事情,我了解的实在太有限,迷糊的只知道罪、复活、耶稣、十字架……但就是这几个词,居然派上用处了)大家都在琢磨,我举起手说:“复活!”主持人说:“对,复活。”旁边一个拿着礼物的很漂亮的小姐走上前来仍给我一只可爱的小熊猫。
接着猜谜语,我竟都没猜中,其中大部份都被小孩子猜中了,有些是大人教他们猜的,他们得到了礼物,一个个笑逐颜开。
主持人把所有的人分成三组,给我们每组一排打乱的单字,让我们配合在地上排成一个完整的圣经句子,她说:“看谁排的快,排的快的便有奖励。”
我们在地上摆起来。我们组拼来拼去就是拼不符,这时主持人宣布另外一组已经拼好了。我们继续拼,终于也拼好了,是新约圣经中耶稣基督说过的一句话,具体是什么话,我现在记不起来了。
主持人说:“接下来由本堂的x牧师和他儿子为我们献上一首合唱。
一个穿着白忖杉蓝裤子,身高大约一米七,脸上充满笑容,浑身很有朝气的中年男子走上台来。他儿子跟在他后面。主持人递给他们每人一个迈克风。
音乐弹起来……孩子开始唱:“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脚步走边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心吹凉………父亲握着迈克风无限温柔爱怜的对孩子说:“回来吧!孩子,回家吧!”孩子每唱到深情的时候,父亲就开始呼唤:“回家吧,孩子,回家吧!”歌唱结束了,大家鼓掌。X牧师说:“我不知道今天这里有没有还没有认始主耶稣,没有接受他做为你生命救主的朋友。如果有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来认识耶稣,接受他做你生命的救主。圣经里有一个浪子回头的比喻:“一个浪子拿着父亲分给他的家产,四处去流浪。他花光了所有的家产,于是去做乞盖要饭。最后他没饭吃,看见人家的猪食都吃。儿子想:我在父亲的家中是很尊贵的,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呢?他决定要回到他父亲那里去。他想对父亲说:‘父亲我得罪了天也得罪了你,从今以后不配做你的儿子,你就让我坐你的仆人吧!’他回家的时候,父亲远远看见他,就跑过去和他亲嘴。父亲叫仆人杀牛宰羊,把最好的衣服拿出来给他穿上。大儿子看见这一切很不高兴。他说:我天天在家中辛苦干活,你也没有这样对我,我弟弟花光了你分给他的家产,为什么你还对他这么好呢?父亲说:孩子,你的弟弟是死而复活的,所以,我们理当欢喜快乐。今天这里还没信主的朋友,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就象圣经中说的这个浪子,当你们在外飘流受尽一切委屈的时候,你们的天父正在天上无限爱怜的注视着你。他盼望你回家,只要你回家,他愿意饶恕你一切的过犯,并且拿最好的衣服给你穿上,让你在他的身边享受爱和尊荣。盼望着你们都能早日认识耶稣基督,接受他做你生命的救主。”
晚会结束了,走在路上,我心里带着一份从未有过的感动和温馨,这份温馨是教堂和谐的气氛带给我的。这个晚上,我重新认识了基督教,我发现这全然不是我想像中的基督教,我想象想像中的基督教是一个骗子、精神鸦片、很低级的迷信,他远远不如东方的宗教神秘博大,可是当我接触到它的时候,发现我误解基督教了,它远不如中国的宗教那么迷信,教堂走进去既没神相也没佛相,只挂着一个十字架,人们也不烧香也不念经,一个个却有着充足的真诚喜乐和爱心,这是我以前在任何的地方没有感受到的。哥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感觉非常好。 我对他说:“教堂和我想像的教堂不一样,我认为基督教是我见到的最理性的宗教。”
这以后我开始读圣经,不记得我第一次打开《圣经》翻开的是那一页,读的是那一句话?但是当我读到耶稣基督的话的时,就被震撼了。耶稣说:
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
我是世界上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
我就是道路真理和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可以到上帝那里去。
我从父那里来,到了这个世界,又离开这个世界。
我知道自己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你们却不知道你们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
我发现这个耶稣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个世界上我看过许多的书,认识许多的人,但是从来没有一个象耶稣这样讲话的。他的话是那样的智慧,那样的直指人心,当我安心去思考他说的话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是这个罪恶世界的希望所在。
从这以后,我开始发一些花时间读《圣经》。另外我也看一些海外校园出版的书籍,其中有:《信仰对话录》,《永恒在招唤》,《游子吟》等。我心中许多的疑问借着这些书籍慢慢的被解开,我决定信耶稣了,我开始称呼耶稣为主,并向他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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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6:07:10 | 只看该作者
十五、再度回乡
信主后半年多,我依然没有找到工作,有一家报社招送报员,工资一个月二百四十元,我于是去送报纸。
每天到固定的地方领上几百份报纸,然后按着指定的地点,逐一的把报纸发送到客户手里,这就是我一天的工作。
每天穿行在大街小巷,看不同的景物,见不同的人,这样的生活还是很有新意的。
哥也一直没工作,他每天写作,有时候出去逛逛。
由于哥没有收入,我每个月又只拿两百多元钱,而我们每个月房租要付一千多,我们的生活变的紧张起来。
每到月末付房租的时候,哥就到处借钱,他总是面色凝重的给朋友打电话………渐渐的,能借的地方都借遍了,我见他打电话的时越来越沉重,有时候拿起电话,又犹豫不决………终于还是放下去,这日子过的是越来越难了。
十月份我联系上一个在泉州开店的老乡,我说过去给他打工,他同意了。
过去后,发现情况不妙,我那个老乡本来经营惨淡,过去的几天里,我看见他越来越难于容纳我,于是就回家乡。
我回到家乡时正是中午,背着一个牛仔包走进村口,天气热、乡亲们都坐村口的石头上聊天。看见我这个久违的不速之客,人们开始露出异样的目光来。很多人开始低声评论我,有一个叫清的说:“我道是卖艺的人客呢?没想到是你,怎么又回来了?”我无言以对,穿过人群,向家走去。
进屋时伯伯正在修锄头,看见我,就说:“你回来了。”我说:“是。”伯伯继续修理他的锄头,我走进靠右边的我的房子。
一年没回来,我们家显得很荒凉,门窗墙壁布满灰尘蜘蛛网,地上由于潮湿的缘故也长满了青绿的苔藓。我想:这个家真有点不象样了。
进到推杂物的屋里拿了一把锄头出来,在地上刮起青绿的苔藓。
刮了一会儿,已经堆了很多,我把他们聚到了一块,准备一会儿拿出去倒。
三姐从外面打牌回来了,她看见我说:“这没出息的,又回来了,你知道你前脚进门人家怎么说你吗?某某家的媳妇指着你的脊背说:“你在外面是要饭也要不着吃了才回家,要不就一定不会回来。”我无语,三姐转身回到了里屋。
不一会儿三姐的小儿子也回来了,他才五六岁的年龄,然而竟也学着别人对我说:“你真没用,大家都说你没出息。”我望着他,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收拾完零乱的家,把锄房和睡觉的房间也收拾一通,已经是晚上了,伯伯叫我吃饭。
吃完饭,一个人呆在屋里。
一会儿,村里有些朋友来看我,他们聚在我的床上聊天,安慰我说:“这一次失败了不要紧,下一次再去;现在外面不好混,这个大家都知道。”这一切让我觉得温暖。感谢上苍!当他剥夺了我在人世间的一切后还留下了几份真诚的友情让我为之感动。
第二天,三姐对我说:“你的茶你自己拿回去采吧!(我出去后我的茶园由三姐家代管)黄土山”(地名)、“竹弯中(地名)的茶都该采了。
这个冬天我大部分的时间混在赌场上,常常一整夜一整夜的直到天明,只有在赌博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一个有一点本事的人,只有在赌场我才能忘却空虚寂寞和孤独。
有些晚上没赌博,我就躺在床上听收音机,一听就到深夜。这时候,整个村子都已睡过去,只有我醒着,专注着收听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电波,似乎只有这能给我孤独的心灵带来一些安慰和温暖。这时期我通常听香港的良友电台,还有美国的一个华语福音电台,主内弟兄姊妹的声音让我听起来感到亲切和温馨。有时我也收听美国之音,听一些国际国内发生的大事,看看别人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中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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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6:07:22 | 只看该作者
十六、采摘春茶
春节过后、春茶又开采了,请了一个女工帮忙,我还是很悠闲的干活。由于我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村里人评论我的闲言闲语一如既往的多。我心想:“我又不吃你们家的饭,你管我干嘛!我铁定是不会做农民的,打小我就没准备当农民,无论如何有一天我总要露几手绝招让你们看看。”
忙忙碌的春茶终于采完了,我给阿姨付了工钱让她回家。茶树经过一个季节后停顿休息了,这一阵我也就空闲了。
领回了几千元茶钱和朋友们到临近的福安市去玩,在福安我们有一个同乡大明在那儿办电机厂,我们去找他。
到了福安,在路边给大明打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大明骑着铃木过来了。他找家店面招呼我们坐下,他开始点菜。点了几道,我跟大明说:“就这样吧!不用点太多了。”大明说:“老兄,咱俩谁和谁啊,你就不用和我客气了。我想反正他有钱,就任凭他了。 ”
白天我们在大街商场之类闲逛,晚上大明住的地方睡不下,我们就只好睡旅舍。破费是难免了,一张床一个晚上四十元,这相当于我们好几天的劳动成果、想想有些心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们命不好生在乡下。
在城市里玩了几天我们又得回去,虽然大家心里不想回家,但是不做正事、长时间呆在城里,毕竟底气不足。
每次回家,爬在山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都会说很多的怨言。有一次爬很累的时候,同乡文清说:“生在我们大洋的是前生做了恶;生在鸭峰的是前生作了大恶;(鸭峰是我们对面的一个村庄,海拔一千一百多米)生在镇上的是上辈子做了小恶,至于生活在城里的人按着城市级别的高低他们是做过相应的好事的。”这话我听来有一些道理,象佛教说的因果报应。
茶树歇了一阵后又开始长了。过了阵雷雨,茶叶突的旺盛起来。我又开始了新一轮忙碌。这时采茶的阿姨已经走了,所有的活都由我来承当:施肥、除草、喷农药、采茶、送茶叶到镇上去卖……这一系列的农活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刚施过肥,茶叶便长旺了。还没采完茶叶、茶树又长虫子了。于是赶紧喷农药。一轮还没喷过去,茶叶又长旺了。我再也悠闲不起来了,如果我不象乡亲们一样忙碌的话,这茶树就会长过头了,虫子也会把茶树啃坏掉。被啃坏掉的茶树是好久都长不出芽来的,茶树不生长,我吃什么?可是茶树长的太旺了我又忙不过来。累的受不了的时候,我常想:“茶树啊茶树,你就不能悠着点长吗?茶树自然不会听我的,他照他的规律生长,照他的规律生虫子,我每天忙忙碌碌竟不能打理好茶园。我发现我被这土地、这茶叶,这农活给制约了,土地逼着我象牛一样劳作,我没有选择的自由。这时,我发现书上赞美农民伯伯的话都是骗人的,很多艺术家在城里吃着软饭,却说农民兄弟生活得多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以前听见这话我觉得很赞同,但是今天身临其境我才发现情况全不象人所说那般,农民那有自由呢?农民不过是土地的奴隶,土地逼着他们象牛一样劳作,然后给他们一口饭吃,就这样。我今天才切身感触到了农民的辛苦无奈和不自由,谁要是说农民自由,把他们家的人都叫来当农民去。
有一次,我给茶树喷农药,烈日当头火辣辣的照着,一个上午喷了八桶水,身上被农药桶勒出了两道深深的口子,农药的雾气熏的我头昏脑涨。到中午,我已经没劲了,可是茶园却一片连着一片一眼望到边。喷完了一桶农药又再去灌水,当我蹲下身去背农药桶却背不起来的时候,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农村高负荷劳作的残酷性。放下农药桶,坐在山路的石阶上休息。一阵后,体力渐渐的缓过来了。我问自己:难道我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吗?难道土地真的是我逃不开的宿命吗?不,我不认输,我一定要离开土地,摆脱这世世代代宿命的轮回,只要活的,我要用一生和这的可恶的宿命战斗不息。
我知道自己是会出去的,不管去的是那里,面对宿命我选择了抗争,这种抗争就注定了我的飘泊。下一站我将漂向那儿呢?我在心底默默的盘算着。
哥从北京打电话回来,询问我的情况。我跟他说:“农活很紧,忙不过来,而且茶叶价格也不好。” 我问他:“北京,有什么工打吗?“他说:“我帮你问问看,如果有再通知你。”
几天后哥打电话来说:“我们公司要招一个看书店仓库的,一个月六百快钱,你愿意来就来。” 我有些犹豫不决,因为在外面屡次受搓,我的信心显得不足。我问哥:“这活我干的了吗?” 哥说:“就是看书店的仓库,睡在里面,我想你应该干的了。” 我说:“那好,我就来。”
就要去北京了,晚上我徘徊在村口老松下,回想着生活在乡村的日子,想着又要到一个新的地点方开始新的生活,不禁颇多感触。
去找村里的几位好友道别,他们都一致说:“早就该去了,家里的半亩三分地有什么好留恋的,那几株茶树应该把它连根挖掉才好,这样你就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在朋友们的鼓励下,我坚定了去北京的决心,我决定明天立即起程。
第二天我踏上了去北京的路程。
我离开家的时候,正是春耕时期,大家都忙着在田里插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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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6:07:39 | 只看该作者
十七、寻梦京城
我从福建农村到京城打工,汽车从福安起程,一路奔驰。路经杭州—南京—合肥。在安徽境内司机把车停小来,叫大伙下车吃饭。再一次站在路面时,觉得双脚沉重,似乎离开大地久了,一时适应不过来似的。  
吃过饭,在路边买了一包烟,车子又起程了。
晚上睡不着,拿出收音机来听。在音乐声中,看着窗外不断变幻的风景,这种感觉令我久久感动。
第二天清晨,车子进入了齐鲁大地,窗外的景物全变幻了,不在如江南一般看见的都是青山绿水,而是一整片宽阔雄浑的大地,一直连着天的尽头,也有一些小山坡低低的趴在平原上,但这并不改变平原辽阔的景观。
车开到天津,有人说大约一两个小时就能到北京了,我想北京会是怎样的呢?北京一定很大,有很多的高楼大厦,人都卷着舌头说话.
驶入北京,刚开始公路边上都是一些低矮的单层民房,房上积满了灰尘,我想我们还没进入北京城。
渐渐的,路上行驶的车辆多起来,旁边的建筑物也越来越高,我知道我们进入北京城了。
车子在木犀园靠站,背着一个牛仔包,拎着一袋茶叶下车。
出来,在大街上找公交站牌,到了一个最近的车站,找来找去、见没有一路车是经过大兴的,于是准备打的。
在路边招手拦的士,连挡了好几辆都不停,而里面竟然也没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也许是这里的交通管理严,所以他们不敢乱停吧!
终于找了一辆的士,叫他拉我到兴涛社区。
到了兴涛社区,我发现这是很豪华的一个社区,两米多高的围墙内土红色的大楼,一栋挨着一栋。
我走进去,被门口的保安给挡住了,保安问:“找谁?”我把地址给他,告诉他找贺先生,保安显然认识这位贺先生,他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按响贺先生家的门铃,门开了、门内站着一个大汗,一米八的个子、宽厚的身磅、圆圆的脸像电影上的“绿林好汉”。绿林好汉问我:“找谁?”声音豪壮的很。我说:“找d。”他说:“哦,你是d的弟弟吧?进来。”
进门是一条通道,往右一拐是一个大厅,大厅东西两边靠墙的位置各摆了两张桌子,西面的桌上有一个小姐面对着我坐着,看见我进来,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但是不说话,又低下头去看文件。
我把牛仔包和装满茶叶的塑料袋搁在西边墙角。绿林好汉对我说:“带你去见见贺先生。”我跟着他走进了西边的屋子。
进门斜对面是一张办公桌,坐着一个男子,这个男子头大、膀阔、肚子大比起绿林好汗汉来还好汉些。绿林好汉指着我对他说:“贺总,这是d的弟弟。” 又指着那汉子对我说:“这位是贺总。”贺总迷起眼睛来看我,说:“好!好!小d还没回来,又指着对面的沙发对我说:“坐!”贺总声如洪钟,有穿墙过壁之势,果然是声如其人,名符其实。
在沙发上坐下来,贺总又向我介绍了“绿林好汗”他说这位是小何,小名虎子,是我们这的发行部主任。我对小何说:“你好!”小何冲我笑了笑。
贺总问:“你在老家都干嘛呢?”我说:“采茶。”他说:“哦!”贺总说:“我们主要做出版,知识分子方面的。”贺总递给我一个宣传册,我站起来、接过来看。见里面有《火与冰》,《四七楼》,《耻辱者手记》等……我说:“这有些我看过,《四七楼》我看过,《耻辱者手记》我也看过。”
贺总听我说看过这些书很异外,他露出几分欣赏的目光来“哦!《四七楼》你看过啊!哦!《耻辱者手记》你也看过啊!不错……不错……这都是咱们出的,都卖的很好。”
见过贺总出来,回到大厅、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对面的小姐问:“你是d的弟弟?”我说:“是。”她打量了我一下,说:“你和你哥长的不大象。”我说:“是吗?很多人都这么说。”
过了一会儿,哥回来了,他进屋看见我,说:“哦,你到了,怎么来的?”我说:“打的。”他说:“怎么不跟我打一个传呼,我教你坐公交?”我说:“打了,你没回。”
坐着的小姐对哥说:“你兄弟俩长的不象。”哥说:“是吗?”小姐看着我说:“他有一点丹凤眼。”哥看了看我,没说话。我一听那小姐说我是丹凤眼很高兴,因为相书上说丹凤眼是好眼;可是她却是说有一点丹凤眼,只是一点,毕竟还不是丹凤眼,所以我就不太高兴了。
中午在贺总家吃饭,贺总的父亲做了一锅回锅肉,买了些馒头,开饭了。”饭桌上贺总对我说:“小江,你说肉。”于是我说:“肉。”他们都笑起来,意思我说的不标准。 贺总又叫哥说。哥也说:“肉。”贺总说:“现在说的有点象了。(他们叫我说这个肉字我后来才知道里面大有文章,因为有一回我去找肉市场,半路上问人:“肉在那里买?”那人竟听不明白,我只能自己废劲的找,看来把这个肉字说好很重要,否则就有可能吃不上肉。)
中午去哥那儿,进屋后,被床旁边的一排铁管给吸引住了。我想这东西贴着墙边,一定有特别的用处,但又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因为从来没见过。我好奇的问哥:“这是什么?”哥说:“这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这是暖气,冬天的时候天冷,取暖用的。”我觉得很新鲜“那这不是象空调一样吗?”哥说:“和空调又不大一样,它里面是水,锅炉那边烧开了,水就把热传过来。”我这才明白过来。
坐了一会儿,哥对我说:“该洗个澡了,这样子风尘仆仆的就象一个流浪汗。”
我看看自己,一条牛仔半裤,裤管裂了好几个洞,脏兮兮的,一件白色T恤,这白T恤也快要变成半黑白了,头发也乱糟糟的,浑身上下都落满了南北的风尘,这样子走到那都象是兵马俑复活,不吓坏人才怪,我决定洗洗澡换一身衣服。
这天晚上我和哥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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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6:08:17 | 只看该作者
十八、书店打工
贺总的太太刘经理在北京甜水园开了一家批发店,我准备到她的书店去打工。来北京的第二天清晨,刘经理坐着一辆红色的桑塔纳过来接我,车子停在窗外,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进来叫我跟他出去。
钻进车的后座,车子起动了,我发现坐在我前面司机旁边的是一位女人,她头椅在靠背上,我没看清她的脸,但是我想这位应该就是贺总的太太刘经理。
车开到了大路上,坐在我前面的女人问“你是d弟弟?”我回答:“是的。”她问:“你以前都做过什么?”我回答:“我在厦门跑过业务,来北京之前在家采茶。”她侧过脸来看我,眼神深遂、英气逼人,这种目光似乎要把一切看透似的让我害怕,我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紧张。她终于回过头去。司机对我说:“小江,这位就是刘经理。”
车一直向前开着,刘经理一直不说话。到天安门广场时,刘经理说:“小江,这是天安门广场。”我说:“哦。”她指着地面说:“这是马路。”我说:“哦。”她指着路边的树说:“这是树。”我说:“哦!我知道这是树。”她纵声大笑起来,笑声竟有些亲切,这让我觉得她刚才说的话很幽默。
车子停下来了,前面是一栋不高但是很宽长的大楼,楼顶上写着北京图书批发市场。刘经理走进了北京图书批发市场,我跟着她进去。进了最底层其中的一个店面。店里有二个女孩,她们一见刘经理,就很兴奋的围过来。一个身高大约一米五、圆圆的脸、胖乎乎的女孩对刘经理说:“刘经理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为什么不把“m(刘经理的女儿)带过来?刘经理说:“m在上学。另外一位纤瘦的娃娃脸的女孩又问了刘经理几个问题?刘经理回答了几句,大部分的并不回答,而是面带自信,像名人会见崇拜者一般微微笑着。
在书店的办公桌上坐了一会儿,刘经理决定到库房和宿舍看看,我和司机和她过去。
路上,刘经理对我说“小江,从今天开始你就在书店干,现在我带你到书店的库房去看一下。”
车在一个大院里停下,院子里一排平房大约有二十多间,平房前长着十几株叫不上名来的大树都长着茂密的叶子,院子四周是两米多高的围墙,这围墙让院子和外部世界分隔开来。
刘经理拐进了其中的一间平房,这是间不到十平米的房子,左右两边各摆着一副单架床,靠右边的是双层的,左边的是单层的,靠左边的床上做着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青年,他平头短发,一米六五的个头、脑额较宽、下巴梢尖。小伙子看见刘经理进来,就盯着她看,看到大家都平静下来了,他开始讲话,他对刘经理说:“你回来了。”刘经理说:“嗯。”小伙子问:“几时候回来的?”刘经理说:“刚回来。”小伙子惊叹道:“是~~”(这样的结束句,是内蒙方言独有的方式,话音听起来很有意思,开头是平的,结尾转一个弯象唱歌的高音一样向上拉上去)刘经理问小伙子:“忙不忙?”小伙子说:“很忙,人多的时候,忙不过来。”刘经理安慰说:“过几天“小杨(人名)回来就好了。”
刘经理和小伙子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阵后,安静下来。这时,刘经理想起把我介绍给这个小伙子,刘经理对小伙子说:“这位是小江,他以后在书店帮你们。”小伙子用平静而坚定的眼睛看我,看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对我说:“你好。”刘经理指着小伙子对我说:“这位是小孙,你以后就多朝他学着点。”我点了点头,对小孙说:“你好!”
刘经理叫小孙把库房打开给她看,我跟着她们一起去看库房。小孙打开了我们隔壁的屋,这是一间比较大的屋,约有我们刚才坐着的屋子的两倍大。屋内靠墙的位置堆了满满的书,都很整齐的排放着,中间部分也很整齐的按类排放着各种各样的书,里外两层之间有一条通道,人可以来回走动。小孙走在前面,刘经理走在后面,我和司机跟着。小孙指着一堆堆的书对刘经理说,这是xx书,买的还不错。这是xx书,几乎没怎么买。这是xx书,买的快断货了,应该多进一些回来。刘经理边听,边点头,有时候也问一些问题。小孙一一作答。转过一圈,该问的都问过后,刘经理又叫小孙打开另外一个库房。还是象刚才一样,一问一答,转过一圈,该问的都问过后,刘经理便出了库房。
大家站在院子里,司机打开了车门,他大概想刘经理该走了。可是,刘经理并不走,她拎着黄色挎包在院子中站着。站了一会儿,刘经理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小孙:“大库房怎么样了?”小孙回答:“大库房堆了一些从外地退回来的货。”刘经理问:“多不多?”        小孙说:“挺多的,其中有xxx几件。xxx几件……刘经理说:“打开我看看。”
我们跟刘经理到了院子最靠西边的库房。开门,见这个库房比刚才看的库房两倍还要大,里边推满了一整件一整件用编织袋包装看起来足有百来斤重的书。这些书有些是整件的,堆在一快,有些已经打开,杂乱无章的散落在地上。刘经理的眉头皱起来,她不满意的说:“怎么这么乱,赶紧把这些都整一整,叫小c帮你。”小孙说:“书店那边常打电话要书,忙不过来。”刘经理说:“书店要书的时候就往书店运,书店不要书的时候就整理库房,现在就开始整,晚上必须给我整完。”小孙说:“这一个晚上那能整完?”刘经理说:“我不管你,反正必须给我整完,现在就开始整。”小孙不说话了。
刘经理终于走了。我和小孙开始整理库房。我们把零乱的书分类,打好包,再堆到一快。其间书店不断的打电话过来催要书,这时小孙便运书到书店。
干到晚上,我和小孙都满面灰尘、浑身是汗。于是脱掉了外衣,穿着背心,继续干。
书店的两女孩下班了,她们跑到库房来看我们干活。她们看见我们脏兮兮,满头大汗的样子觉得好笑。小一点的女孩站在门外,淘气的样子,对孙彬彬说风凉话,逗他气。看见小孙笑迷迷的竟然不气,就去做饭了。
饭做好了,我们停了活,擦过脸,准备开饭。
两位小姐叫我和小孙把屋里的桌子搬到院子中间大树底下。接着她们便把一道道的菜端上来,有生拌黄瓜,有生炒油菜,有内蒙特色土豆猪肉酸菜大杂烩……
菜上齐了,大家坐定了,小孙对两位小姐介绍起我来,他说:“来来来,我先给你们两位介绍一下,这位是d的弟弟小江。”坐在我左边的、圆脸、胖胖的女孩对我说:“我知道你哥,我见过他,还看过他写的书,很感人。”我笑了笑。小孙对我说:“这是陈小姐,来自内蒙。”陈小姐也对我笑了笑。小孙又指着坐在我右边的短发,身材苗条有点娃娃脸的女孩对我说:“这位是苏小姐,也来自内蒙,他是咱们刘经理的侄女。”姓苏的小姐举起手上筷子对小孙欲打,她显然是认为小孙刚才介绍她时,说她是刘经理侄女这句话多此一举了。小孙并不躲,很自信的微笑着,似乎知道苏小姐并不会打他。看来他们在生活中已经摸透对方的底细,达到很默契的境界了。
陈小姐对我说:“小江,你会唱粤语歌吗?我们很喜欢听粤语歌,你给我们唱一首吧!”我紧张又谦虚的说:“不会不会,我学了一点,唱不大好。”她们都说唱不好也没关系,给我们唱一唱。在他们的一再要求下,我决定拉开五音不全的嗓们唱一唱。我顺了顺气,清了清嗓子,定了定气,决定要唱了。我决定唱谢庭峰的那首《爱上了你》。我拉开嗓子唱起来:爱上了你,爱上了你,注定的是你,我输的彻底…………
唱完了,他们都鼓起掌来,说唱得好听。其实我知道唱得不大好听,其中有好几个高音拉不上气,有些低气不足,他们说好听只不过是捧场用的客套词罢了。她们又要我再唱一首,我想了想,唱都唱开了,也不再乎一首两首了,于是又唱;这一回唱的是黄家驹的《真的爱你》,“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再背后,始终罗嗦,始终关注,不懂珍惜太内疚……”她们又鼓起掌来。
夜色渐渐的暗下来,围墙外五彩的霓虹灯光投进来,都市的夜晚拉开了序幕。此刻,坐在这里,我的心情又新鲜又兴奋,因为这人生中东南西北飘流着的生活,因为这些刚认识的新朋友们,因为这新的环境。我想流浪的生活还是满有新意的,三天前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山沟沟中,更久以前我天天在地里忙碌着,谁想到三天后我却到了北京,此时竟坐在这个院子中对刚刚还陌生的朋友们唱起歌来。
吃过晚饭,在院子中歇了一会儿,继续干活。干了一会儿,八字还没一撇,这活眼看今天晚上是干不完了。小孙给刘经理打电话,说:“干了一天,活还没干到一半,今天晚上肯定是干不完了。”刘经理说:“干不完也要干完,反正今天晚上要干完。”小孙又诚肯又可怜巴巴的说:“活就摆在那,明摆的是干不完的。”刘经理说:“实在不行,那我叫虎子过来帮忙你们。”
过一会儿虎子过来了,是刘经理的司机用专车把他护送过来的,我一看虎子原来就是我在贺总家见到的“绿林好汗汉。” 虎子一下车就竟自进屋,他站在屋内四处望了望,便在床边四平八稳的坐下来。
坐了一会儿,虎子问:“整好多少了?”小孙说:“早着呢?还没整完一半。”虎子也不说,手一挥叫我们都去干活。
进了库房,三个人归类的归类,打包的打包,各忙各的。
有时候我有不明白的问题就去问“虎子”,刚开始的时候,虎子会说:“哦、好、行、嗯、就这样。”问多了,虎子就不耐烦起来,他说“少废话,多干活,什么废话那么多?”我于是就不敢再多问他了。
到晚上十二点,我们都忙的满头大汗、又累又困,虎子叫停,我们回到宿舍歇息。
开了电扇,三个人面对面的坐在床边。
大概是累的原因吧!大家都说起怨言来,他们说:就他们家的活,他妈的难干,他们还摆事实举例子的证明了一番,我坐在一边听他们说不吭声。
坐了一会儿继续干活,这回大家都把外套脱了,这样干起活来就轻松一些了。
一晃到了零晨两点,这活眼看到天亮之前是干不完了。我的心里十分不痛快,于是说:“这到天亮前是干不完了,总得让人睡一会儿觉吧!” 虎子道:“小伙子这点苦都受不了了,还敢出来混?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挺不过去的事,大山塌下来扛着走。你知道很多电视台演艺界的名人,他们刚来北京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吗?住地下室,吃干馒头,吃多少苦才熬出来的,你别光看他们在台前的时候风光。” 虎子这几句话酷极了,给了我很大的动力,我顿时倦意全无专心干起活来。我一边干活,一边安慰自己“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仿佛看见了今天在这里受苦的我就是未来站在台前的名人似的。”
三点钟,活还是没干完,这活眼看到天亮是干不完了。虎子手一挥说:“不管他,休息去。”我们就等着他这句话了,于是就停下来,回屋休息。
虎子和小孙睡在屋里双层的单人床上,我睡在单层的那张,我睡的床、被子、床垫都是现成的,小孙说那是书店另一个员工小杨的床,小杨回家相亲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今天晚上我先睡他的床。
一觉睡到第二天七点,起床,刷牙,洗脸,吃早点,继续干活。
中午的时候终于把乱七八糟的库房清理整齐了。
我和小孙准备衣物洗澡,虎子则挤公交回大兴洗去了。
整理完库房后,我接着和孙到图书批发市场的店面上班。
站在摊位前,小孙对我说:“有客人来了就招呼一下向他们介绍新书,陈小姐和苏小姐开了单子,你就按着她们开的单子拿书打包”我点了点头。
陆续的有顾客来批书,他们挑好书后,二位小姐就照着开单子。
她们开好单子,便拿在手上招摇着,叫道:“小孙,拿书。”
小孙接过单子,照着上面开的种类和数目逐一配书,他一会儿从柜子里抽出几本,一会儿从书案上拿出几本,大部分的时候他钻到书摊的底下拿书。这动作显的很艰难,得整个人趴在地上,把脑袋一直探到里面,掏了一阵,才能拿出书来。
书配齐了,小孙在书柜的案上打包,他先铺上一张牛皮纸,把书分成两摞放在牛皮纸上。他在书上盖一张牛皮纸,又从地上拾起一根塑料绳,对我说:“小江,你看着,我教你打。这打包的方式和包中药的方法是一模一样的,先绕一圈,把绳子交叉过去,再绕不同的方向。四面都绕过一遍后,打好结,把绳子剪断,一个包就打好了。”
又开了新的单子,小孙这回不自己配书,打包了,而是让我拿着单子找书,他告诉我书在拿儿,然后让我找。
我找齐了书,小孙让我来打包,他在一旁看着我打、指导我。
我照着小孙说的方法把包打好了,由于我在乡下常看医生包中药,所以这对我而言并不难,只要依法而行就好了。
顾客渐渐的多起来,有些书店里没货了需上库房去拿,于是小孙就骑着三轮车到库房去拿。
小孙刚运书回来,又有些书没货了,于是他又上库房拿。
这样,书店打包的活就全归我了。小孙也不轻松,他每天要在书店和库房之间跑一二十趟,比我累得多。
盼望着,盼望着,五点钟的时候市场的广播就响起来了:各位顾客,图书批发市场下班的时间到了,请你离开,欢迎您下次光临。我们都高兴得跳起来,忙了一天,终于解放了,大家最后归结一番,把书案上、地上,乱七八糟的书整理整齐,锁上门,回家了。
生活就是这样的,月亮去了太阳来,太阳去了月亮来,一切按章循环,并没有什么改变。我开始关注书店的书来,四处寻觅好书,很遗撼,种类繁杂的书中我喜欢的并不多,白岩松写了一本《痛并快乐着》,是今年的畅销书,我翻了翻,觉得很好,于是向小姐们请示一番,拿回家看。
晚上的时间是寂寞的,女孩们睡在隔壁,不便打扰,和小孙两人工作之余可聊的话题并不多,这多半是因为我性格内向的原因,总之我很寂寞。
有天晚上去外面小店给家乡朋友打电话,连打了几个竟打不通,十分不爽。到小店买了一瓶二锅头,一边往回走一边喝。回到宿舍小孙和二位小姐正在聊天,他们看见我拿的二锅头都很惊讶!叫我少喝点。我说:“没事的。”我三口两口就把瓶子给喝个底朝天了。她们看的目瞪口呆,说:“可别醉了。”我说:“没事,就这点酒,醉不了。”我坐下来继续听她们聊,这回不是听了,这会儿喝了瓶酒,激情上来了,胆气也上来了,话也多了,好象我倒成了主角似的……过了一会儿,她们说:“小江,你没事吧?”我说:“咳,没事的,就这点酒,醉不了,放心吧!”她们都很惊讶,说我喝酒好厉害。
聊了一会儿,大家都去睡觉,因为明天还要上班,我也去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过来时觉得恶心、难受、头晕,心好象要嘣出来似的。仰面躺着难受,侧着;侧着还难受,换一个姿势侧着;还是难受,趴着;趴着也还难受,好象快要死似的;不!是比死还难受。
这一天我没去上班,晚上她们回来了,说:“早上叫你叫不醒,醉得象死了似的。”我连说:“不好意思。”不巧刘经理也过来了。她进屋、坐在我对面的床上、看着我,良久,问:“喝醉酒了是吗?”我说:“是。”她问:“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我说:“刚离家出来,有点不适应。”刘经理沉默。过了一会儿,她说:“起来吃点饭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这一次酒醉是刻骨铭心的,特别是那种心一阵阵被掏空的感觉,令我一想起来就心悸,从这以后我再也不喝白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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