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个论坛,看大家的意见,也就势说说我的一个朋友。我们是在教堂认识的,后来挺说得来,就成了朋友,不是普通朋友,是那种拉得出来敢为朋友动真家伙的,跟我们东北人有那么点像,讲义气。真名就不说了,因为他是英国议会的议员,算是个名人。就叫John吧。我们常在一起聊,免不了就要提到中国这个那个的。一说起中国他就来劲。我就把他说的也说给大家听听,反正我觉得挺受启发。我第一次去中国,是在12年前,就是天安门时间前不久。那是我多年的愿望。你可能觉得奇怪,怎么我有这样的愿望。(我问John,怎么回事?)其实,不只我一个人,很多我这个年龄的英国人(50-60岁),都多少这么点想法。在60年代末直到70年代毛去世,英国的很多政治家都崇拜毛。 (我问为什么)。当时人们就是觉得他这个人有那么一种魅力,太厉害了,he‘s got a strong head.甚至有几年,在英国成了一种时髦。政治家公开评论毛,对他的政治能力和铁腕称羡不已。当然,意识形态不同,他是共产主义领袖,这是我们不赞同的。但政治家们一般不关心意识形态。毛在那时,简直就是英国政治家的教科书,一说到什么就拿毛举例子。现在你们来英国已经看不到这种情况了,说给你你都hard to believe。当时我是伦敦大学的学生。我们很多同学自愿走上街头给行人免费发放毛的书(the little red book, I‘ve still got a few at home.)。周末,在海德公园的演讲角讲的都是毛主义。当时要是有人组织去中国参加文化大革命,真不能想象会有多少人去,不敢想。可不是少数人,大家那时都那样,认为毛是真正的领袖,是大家的领袖。当时的首相是工党的Edward Heath。他去了中国,见到了毛主席(Chairman Mao)。回来后,他没有说什么特别的。现在想,他当然是处于种种考虑不能说什么。可是几年后他下台后,无拘无束了,他就开始了他的中 国之行。你知道吗,这些年,他已经去了无数次的中国,多少次,他自己可能都数不清了。他后来有一本书,说到了毛。就是在他见了毛以后,他认为基辛格的评论是大家的共识。毛不是当今任何世界领袖能比的,他的魅力超过了(暗自里说)丘吉儿。是毛改变了西方领袖对中国的看法。当时,毛是在书房接待的他。他说,一开始听通知的时候,我感觉不好,怎么能在个人的书房接待我呢?但见了毛后,我觉得他是适合于在那种地方接待别人的,换成别人是不可想象的。你不能想象毛在冠冕堂皇的客厅接待人,我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子。别人那样做就是offence。再后来,撒切尔夫人见到了邓。当时,她去的时候,气氛很高,福克兰战争刚完,大家觉得她会顺利从邓那里拿到一些什么。但是后来一般的英国人都很失望,有的人甚至说她出卖了英国的利益,当时说什么的都有。其实,在这里的政界是个公开的秘密,她对邓有个人崇拜。基本上邓说什么她都答应了。当然,邓也是一个很reasonable的人,也没有太过分的条件。这在她后来的“唐宁街岁月”回忆录里面就能看到。当然,她是不会说的那么露骨的。Margaret在英航工作,每年有两次的机票减免。所以我们能经常去中国。你在早上六点要是在北京的公园看到一对英国人在看中国老人跳舞打太极,那就有可能是我们。一开始我们不知道,总是住在昆仑饭店,吃也在里面,很贵。后来有经验了,我们就知道哪里有更地道的吃的。而且我们后来就是步行,基本上不坐车。有一天走了9个小时,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反正还是在市内,在一个小胡同里。看一户中国人吃晚饭,他们很友好,给我们拿凳子坐,还一定让我们尝那种吃的。我觉得他们生活的不是很富有,但是多数人很安心,而且什么也不缺。这还不够吗?年轻人也和英国的一样,他们愿意走遍世界,寻找excitement。不过,年龄大了以后,还是会喜欢这样的生活的。John已经去国中国很多次了,这几年基本上每年都去holiday。今年又要去。他全家对中国友好到了“过分”的程度。小儿子大学选外语,儿子想学西班牙语,John坚持要他选汉语,不依不饶。John是英国Hxxxx & Txxx 石油公司的大股东,经济条件不一般。每次只要听我们说有中国学生来,就先问有没有落脚的地方,没有的话,他那里有a couple of spare rooms.完全是尽义务,连饭钱都不要。说这些个,没有说我们现在的领导人不行的意思。毕竟是历史条件不同了。但是,一个国家,并不是要像美国那样飞扬跋扈才能屈人。毛和邓自然有他们那个时代的局限,但不可否认,人格和勇气对于领袖人物是何等的重要。只有站着的人才能和别人平等对话,才能赢得对手的尊重――无论他是否同意你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