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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solarxia - 

[谈天说地] [分享]职场励志小说连载:《当理想掉进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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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主| 发表于 2007-9-10 10:47:26 | 只看该作者
  2、
  任何事情就像有一位哲人说得那样:“快乐是注定不会长久的!”我记不清是谁提到了张慧要去上海的事,那欢欣鼓舞的气氛仿佛就在一瞬间定格、凝固,然后蓦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们三个人也先是木然、接着沉默,继而大口地喝起啤酒。林芯和张慧那天都喝了不少,我虽然比她们喝得多,但最清醒的还是我。从“渡口”出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张慧觉得特郁闷非要去K歌,林芯拗不过她就答应了,我怕她俩出什么事,也义无返顾地跟着去了。
  
  我已经记不清那间歌厅的名字了,但地点却没有丝毫的忘却。那天张慧选的地儿,在靠近西朝阳路的边上。那间练歌房的规模虽不算太大,但内部的装饰风格却还蛮精致。我们在二楼选了一间KTV,记得当时张慧唱了第一首歌,然后林芯非要让我接着来。
  我对她说:“还是你先来吧!我怕万一我一唱把狼招来,你就没机会唱了。”
  张慧在一旁说:“把普通的狼招来没事儿,千万别把色狼招来就行。”
  林芯一边笑一边看着我说:“色狠还用招?这不就有一现成的吗?”张慧听了林芯的话也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一看这架势忙说:“你们俩都看我干嘛呀?我可是好心好意陪你们过来玩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是一地地道道的好人,就像毛主席说的,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林芯瞥了我一眼,不屑一顾的说:“算了吧!你顶多是一披着人皮的狼!”
  
  “我去趟洗手间,杨帆不唱你就唱吧林芯,来个抛玉引砖!”张慧说着把麦克递给林芯,然后就推门出去了。
  我也急忙说:“对呀,赶紧唱吧!用不用我先去洗洗耳朵,我得先提醒你,唱得不好我可退票。”
  “真讨厌!”林芯轻捶了我胳膊一下,然后快步走向了点歌器。
  说实话,虽然和林芯认识了很久。但听林芯唱歌,我还是第一次。
  “为你我受冷风吹,寂寞时候流眼泪,有人问我是与非说是与非,可是谁又真的关心谁……”
  
  伴随着这首节奏铿锵、婉转凄美旋律,不知为什么,一股忧伤的情绪再次莫名地向我袭来……
  “若是爱已不可为,明白说吧无所谓……就当我从此收起真情谁也不给,我会试着放下往事管它过去有多美……”
  一曲唱毕,当我正要鼓掌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林芯的眼里竟噙满了晶莹的泪水。我慌忙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林芯的身边。
  
  林芯见我过来,就急忙背过了身,去擦拭眼角边的泪水。我用双手扶着她着双肩,轻轻地把她扳了过来。我望着林芯的大眼睛,充满了温情与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林芯抬起头看着我,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咫尺之间,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到林芯那乌黑发亮的双眸,正一闪闪地注视着我。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此时竟是如此的美——美的凄凉、美的神秘、美得令人心碎。
  
  或许是命中注定、或许是情非得已,我只记得当时情不自禁地拥住了林芯,她的头也不由自主的靠在了我的肩上。骤然之间,我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在逐渐加快。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低声说:“今天是你生日,应该高兴才对啊?”林芯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正巧张慧推门进来,我和林芯就像是两块磁铁,在一刹那从相吸的两极马上变成了相斥的两极,一下子就双双弹开了。
  
  张慧一看屋里的情景,先是流露出了大吃一惊表情,旋即换了一副暧昧的神色,看着我和林芯笑呵呵地说:“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林芯的脸红得像朵花似的,没吭声。我赶忙急中生智地辩解:“你想哪儿去了?林芯唱得这么好,作为一名热情的观众,我就不能和我心中的偶像热烈拥抱一下,给她点鼓励呀?”
  “一般跟偶像拥抱前,都得先献花,献吻啊!”张慧依然笑着挤对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林芯在一旁扶着头有气无力说:“你们俩先别闹了,我感觉有点儿不舒服,要不我先回去了,你们俩在这儿接着玩儿吧。”
  
  没等张慧吱声,我已经来不及思索就脱口而出:“我送你回去,让张慧自己在这儿开个人演唱会吧!”
  “想好事儿吧你!我可不能给某些人以可乘之机!”张慧急忙走到林芯身边,用手摸了摸林芯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对我说,“好像有点热,咱们一起走吧。”
  “好吧!你先扶林芯下楼,我去埋单。”我们仨鱼贯而行,陆续出了歌厅的大门。
22
 楼主| 发表于 2007-9-10 10:47:39 | 只看该作者
 3、
  我急急忙忙地叫了一辆出租车,和张慧一起把林芯扶上了后排座位。我坐在副手席上,回头问林芯:“感觉怎么样?要不咱直接去医院吧!”
  林芯摇了摇头说:“没事儿,就是头有点痛,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确定吗?”我又问了一句。
  “嗯……”林芯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声。
  “那好吧!张慧,咱们先送林芯回家,然后再送你。”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将近零点了。
  张慧一边帮林芯按摩太阳穴,一边痛快地回答“我没意见!”
  
  车很快地驶到了林芯家楼下,我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请您稍等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回来。”这时,张慧扶着林芯也从后门下了车。
  那司机一看我们都要走,就说:“哥们儿,你们要是都走的话,就先把车费付了吧!不是我信不着你,我上次就被一位爷给涮了,那主儿跟您年纪差不多,也是让我先等着,结果我等到花儿也谢了,都没见那主儿再出来!为了等他,好几位打车的乘客我都没拉,您说我这可够诚信的了吧。结果怎么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态度俨然我就是上次没给车钱那人。
  
  “我先把车费给您了,前脚我们仨一走,后脚您一踹油门溜了,这黑灯瞎火的,我们要再打辆的也得累个好歹的。话又说回来了,我们虽说是年富力强、年轻有为,累倒了三个两个的也无所谓,可万一耽误了四化建设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我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出租司机这么一说,也就极不耐烦的跟他抬了一杠。
  
  “杨帆,你就别瞎抬了!”张慧极不耐烦地催促,“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送林芯上楼吧!”
  “你一女流之辈,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缚鸡之力都没有,更何况林芯这么大一人了。再说了,万一楼道里潜伏一伺机作案的歹徒,一看眼前出现俩绝色美女,不可能光劫财吧!”我半真半假地吓唬张慧,“这样的月圆之夜,他眼睛一绿,再立马儿变成狼人,你们吓都吓摊了,还能跟歹徒搏斗吗?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我送林芯上楼吧!”
  
  张慧听了我说的话,还真的有点害怕了,一跺脚对我说:“你别吓唬我,我真挺害怕的。”
  这时,林芯开口说道:“没事儿张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们俩走吧!”
  张慧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还是让杨帆送你上去吧!”
  
  没等林芯回答,我已经快步走到了她们俩的身边,一边轻扶着林芯的胳膊一边说:“你就听张慧的吧,万一你真出了什么事儿,我的嫌疑可是最大的。到了公安局警察一审我,昨天是不是你最后一个见到林芯的,我只能说是吧!为了不让我自己蒙冤受屈,所以,我必须得安全护送你到家。”
  “那好吧,我就先做好和你搏斗的准备吧!”林芯无可奈何地乜斜了我一眼,和我一起向楼梯口走去。
  
  很快我们走到了林芯家的楼梯口,林芯家住三楼,我问林芯:“自己能上去吗?还是我背你吧!”
  “我可没那么娇气!”林芯一边说,一边自己蹬上台阶,我在他后面紧紧地跟着。
  一会儿工夫,到了她家门口,林芯小心翼翼地用钥匙打开门,回过头用一种我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地说道:“谢谢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我犹豫了大约十秒钟,一改往常那副死皮赖脸的精神面貌,换了一种无限深沉的样子说:“太晚了,改天吧!好好休息,做个好梦!”
  林芯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说:“你也一样!”
  “再见!”我一边说,一边转身下楼。
  “Bye……”林芯静静地注视着我下楼的背影。
  
  就在门缓缓关上的一刹那,我又气喘嘘嘘地回头跑了上来。林芯看我又折了回来,脸上充满了一种好奇和喜悦的神情,急忙问道:“怎么了?”
  我故作神秘地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食草堂”的皮夹子,缓缓地对林芯说:“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林芯接过礼物,自然地看了一眼,我看见她的脸上又绽起了那异常熟悉的,让我难以忘怀的——云淡风清般的笑容。
  “谢谢!今天我真的很高兴!”我看到林芯就像个孩子一样,捧着她心爱的玩具对我说。
  “我也是!”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心在快乐地跳动着,脸上也荡起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微笑。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幸福吧!
  其实,有很多人都在追求幸福,可我觉得有时候追求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幸福!
  
  林芯静静地听着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若有所思地慢慢关上了门。顷刻间,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了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林芯靠在门上,稍稍平复了一下烦乱的心绪,然后打开客厅的灯,换上了自己的拖鞋,疲惫不堪地走进了卧室。
  
  她感觉自己的头痛好像有点加重了,就急忙从抽屉里翻出一片阿斯匹林。吃过药,林芯换上了睡衣,然后重重地躺在了床上。
  
  就在几天前,与自己上大学时苦苦相恋的男朋友提出了分手。在那一瞬间,林芯觉得世界所上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四周天旋地转,天就像塌了一样,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林芯咬着牙,暗暗地告诫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一定不能哭,一定要坚强。可就在转过身,离开的那一刻,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潸潸而落。
  
  她没有回头,就那样一直漫无目的地向前踽踽独行……
  她不只一次地问过自己:为了爱,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倾尽全力的付出。但为什么,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呢?这难到就是双鱼座的宿命吗?爱难到真的就是自己生命的全部?这世间还会有真爱吗?若没有,那人们为什么还要像飞蛾扑火一样趋之若鹜呢?若有,那这难得一见的至高情感又身在何处呢?她想从此封闭自己,从此对爱畏而远之,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再也不想受到伤害。
  
  林芯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因为她还没有准备好,但一切的一切都正在喻示着,爱已经再一次地向她靠近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样去面对杨帆,她也没办法分清自己对杨帆的这种情感到底是不是爱,或者更准确地说她对杨帆的感觉应该是一点好感再加上一点崇拜。
  
  “嘀嘀……嘀嘀……”林芯手机的信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拿过手机,按了一下阅读鍵,在荧光中显示出一条信息: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快乐!发信人:杨帆。
  林芯呆呆地看着短信,竟有些茫然不知所已……
  
23
 楼主| 发表于 2007-9-21 10:13:04 | 只看该作者
  4、
  我匆匆忙忙地从林芯家的门洞儿走出来,坐回到出租车里。
  张慧见我回来了,就赶忙从后面的座位上探过身子问:“林芯没事儿吧?”
  “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事儿呀?”我回过头笑着说,“这三更半夜的,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护送林芯同志啊!”
  “对你我特放心,听说这一代没有女流氓出没!”张慧的身体又重新靠回了座椅的靠背上。
  
  我也转过头,让司机开车。司机把车子调了个头,然后平稳地向张慧家的方向驶去。
  我目视着前方,一本正经地问张慧:“我感觉林芯今天的情绪有点儿不对。”
  “噢,是吗?”
  “没错儿!”我一五一十地把林芯在KTV里的表现告诉了张慧。
  
  张慧听完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左右,然后神秘地对我说:“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急忙回头问:“真的,假的?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我不怕被灭口!”
  车里除了汽车发动机那低沉的诉说外,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我看到张慧的样子,不禁有些着急,于是惴惴不安地大声说:“想什么呢?你可急死我了!”
  张慧看到我紧张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在想该不该告诉你。”
  
  “那还用想吗,你不告诉我告诉谁呀?”我一看有戏,就开始语重心长地对张慧连吹带捧,“咱俩谁跟谁呀,咱俩什么关系呀!用朋友的关系来形容那简直就是骂咱们,咱们是谁呀,咱们就是‘北方广告’用钢铁铸成的千百万人都难以撼动的统一战线哪!是吧,张慧同志!”
  张慧白了我一眼,“你少跟我套近乎,咱俩谁也不跟谁。在公司的时候你可没少挤对我,我和林芯才是统一战线呢!”
  “好,就算那时我没少挤对你,可你和林芯也不是什么善碴儿啊!你们俩在一起就少踩咕我了。哪一次不是把我抨击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最后不都是我甘拜下风吗?”
  “不是甘拜下风,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张慧面带得意地纠正道。
  
  “没错儿!而且打那儿以后一见到你我就抱头鼠窜、望风而逃,而且边跑边喊我是弱者!”我看着张慧洋洋得意的样子,急忙顺势把话题拉了回来,“既然您这么伟大,那就同情同情我这个弱者,把林芯的秘密告诉我吧!”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到了张慧家楼下缓缓地停了下来。
  张慧一边下车一边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别考虑了,你要是不说,我就熬不过今晚了——精神立马儿崩溃,你要是再见我就得去精神病院了!”我慌忙跟了下来,走到张慧的身旁。
  张慧看着我焦急的样子,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这个消息对你真那么重要?”
  “比实现四个现代化还重要!”
  张慧一字一顿地说道:“林芯刚和男朋友分手。”
  
  我听完后傻傻地怔在了那里。
  张慧说完就转过身向楼梯口走去,我急忙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我送你上楼啊?”
  张慧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算了吧,咱俩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我也转过身,向出租车走去……
  
  “杨帆……”这时,张慧叫了我一声,我回过头,看见张慧停住了脚步,意味深长地大声对我说,“好好把握机会吧,她现在是最需要关心的!”
  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张慧的背影在我的视线中消失。我坚定不移地意识到,属于我机会来了。心里默默地念叨:“我就是锛了两颗门牙,也要把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
  
  我曾执迷不悟地认为:一个人走进另一个人的生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这一切都缘于两个字“遇见”。
  “遇见”在通常情况下,可以分为四种状态:一是在正确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二是在正确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三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四是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无疑,第一种状态是最理想的。如果某一天,你在一个正确的时间遇见了一个正确的人,我相信这一次遇见注定会成就你和她之间永结同心的缘。
  
  坐在出租车上,我不禁鬼使神差,莫名奇妙地拿起手机,输入了一行消息: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快乐!收信人:林芯……
24
 楼主| 发表于 2007-9-21 10:13:3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初战告捷
  1、
  自从我选择站到严永刚的“队列”中以后,在公司的待遇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空前绝后的变化。首先,从普通的策划人员摇身变为一个大项目的管理者;其次,工资从每月的两千涨到了三千五;还有,由于严永刚对“邻江人家”项目的高度重视,公司其他成员对我这个项目经理自然也不敢小觑,我在“三月”的影响力也在与日俱增。
  
  自从我做了项目经理以后,就注意到了一种很微妙的变化:于千里和我的距离正在逐渐疏远。我虽然不知道他和严永刚之间到底怎么样,但表面上还是对他客客气气的,无不显示出对他的尊重,彼此一直相安无事。
  
  我其实挺理解严永刚的作法。作为企业的所有者与管理者,他需要平衡公司内部的力量,不可能让一个人独占某种资源,这样才能够降低运营中的人为风险。我也非常坚信,严永刚要把公司做成一家“百年老店”。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初夏。在项目组全体成员的共同努力下,“邻江人家”竟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开盘当天,销售率竟然高达80%,半个月内一期楼盘全部售磬。项目组的工作获得了客户方面的高度评价,“邻江人家”的营销总监也对严永刚表示:经过与你们的合作,让我们认识到,“三月”不仅有个于千里,而且还出了个杨帆。
  
  “邻江人家”的成功,对于“三月”来说,成绩无疑是巨大的:一是公司的盈利远远超出了预期;二是把“三月”这个品牌在业界中造出了一个不小的名声。与此同时,由于“邻江人家”的在业内产生的影响力,竟使得几家地产商居然主动找上了门,要把项目交给我们来策划。而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则是严永刚用“邻江人家”项目的成功,证明了项目组的这种体系结构对于“三月”来讲无疑是正确的。
  
  “邻江人家为公司开了个好头,而你为公司则立了一大功啊!”在为“邻江人家”项目组举办的庆功会上,严永刚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拍着我的肩膀笑道,“通过这个项目的试点,你更加地坚定了我对公司改制的信心。”
  “哪里,哪里!”我谦虚地笑着,心里却十分得意。的确,这几个月马不停蹄,东奔西走的市场调研,加班加点,没日没夜的改方案、出策略,三天两头的在古林市和C市之间奔波劳碌,把我折腾得足足掉了十来斤肉,本来就瘦了吧唧得跟个猴似的,现在可到好——跟骷髅有一拼了。
  “我代表公司敬杨经理,还有项目组全体成员一杯酒!”严永刚举起酒杯,“希望你们再接再接再励,努力创造出更好的业绩!”说罢一饮而尽。
  在热烈的气氛中,我和项目组的成员也都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在干杯的一瞬间,我一不小心瞥见于千里一人坐在远处的一隅,冷冷地注视着我和严永刚。
  
  几天过后,“三月”又签下了两个房地产项目。
  鉴于业务的迅速扩张,严永刚毅然决定:再一次招兵买马,招贤纳士——“三月”要专门成立一个大规模的房地产项目部,专门负责房地产项目的营销策划。
  
  他的意思是由我来做这个部门的负责人,并继续兼任“邻江人家”的项目经理。所以,组建这一部门的艰巨重任也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在这之前,运作“邻江人家”时我就想过,要找个哥们儿帮衬一下自己,也希望能从整天晕头转向,焦头烂额的状态中解脱一小下。自从上次在酒吧碰到大锋说哭着喊着要干点事儿的时候,我就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他谈谈。可那时项目的策划与实施正在节骨眼儿上,自己更是分身乏术,给大锋打过几个电话,他一直说在外地采访。所以,这事儿也一直也没撤底落实。现在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锋。
  
  《风采》杂志社是一座三层的灰白色小洋楼,座落在C市一处说繁华不繁华,说偏僻也算不上偏僻的路段上。我下了车,三步并做两步跨上了大门口的台阶,直奔收发室走去。我们院儿的张大头在收发室看门,我想先去探探他的口风,看看大锋这一段时间瞎忙活什么呢?
  从收发室出来,让我没想到的是,仅仅两三个月不见,杂志社和大锋都发生了空前绝后,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总编一反从前稳健谨慎的态度,对杂志社的中层干部实行群众举荐,内部竞聘上岗制度。这一胆大步快举措的最大受益者使得若干年轻人脱颖而出,大锋就是其中之一。
  
  大锋平时点子多、反应快,办事也稳重,得票率竟然高得一踏胡涂。这不能不让总编格外注意这个平时并不十分引人注目的年轻人。经过一段时间观察,总编单独和大锋谈话,让他准备竞聘编辑部主任的相关资料,实际上就是走个形式而已。可让这位年过半百,饱经风霜的老同志意想不到,百思不解的是大锋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欣喜若狂,而是说自己还要考虑几天,才能决定是不是参加这个岗位的竞聘。
  
  什么样的人不想当官?一种是圣人,另一种是智商为负数。
  大锋不是圣人,脑子里自然也没进水。他并不是不想当官,而是他感觉在杂志社这种事业编制下做官很可能会非常吃力,甚至成为众矢之地。他认为理想的工作应该是事少、钱多,离家近;但在杂志社当官却是吃苦、受累、得罪人。再说了,机会是无限的,但属于自己的机会是有限的,这次机会究竟是不是属于自己,还得好好琢磨琢磨。最主要的一点是,他有点厌倦现在这个环境,自己还年轻,想另外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25
 楼主| 发表于 2007-9-21 10:13:58 | 只看该作者
 2、
  正在这时,大锋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像个幽灵似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哎哟!是哪阵阴风把你给吹来了。”大锋看了我一眼,继续头不抬眼不睁地忙着手里的活儿。
  我笑嘻嘻地靠在了大锋工作的桌子上,故意提高音量:“哎哟,王主任!听说你要高升了?”
  “嘘……小点声!”大锋压低了声音,作贼似的往四周看了看,“瞎嚷嚷什么,你还真是消息灵通人士,这还是八字儿没一撇的事儿呢!”
  
  “不用怕,屋里没人。你们单位从收发室看大门的,到前后楼扫厕所的谁不知道竞聘就是一形式,编辑部主任铁定就是你的了。”我抄起大锋桌上喝得只剩下半瓶的矿泉水灌了两口,喘了口气继续说,“你说你们总编看上你哪点了?我估计有两种可能:第一,你是他的私生子;第二,他是同性恋。不过,这两种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对了,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他准备拿你当女婿重点培养。”
  
  大锋不以为然地回答:“操!准是张大头这小子跟你满嘴跑火车了。唉,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了我就是真给人当女婿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呀!”
  我看着大锋得意地笑道:“跟张大头有什么关系,人家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同志!你忘了,我祖上是大内密探的干活!”
  
  大锋看了看我拿着的那瓶水,轻描淡写地说:“我忘了告诉你,那瓶水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你怎么不早说呀!”我又喝了一口,然后把那瓶矿泉水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我们这儿一肝炎患者的!”大锋面无表情地说。
  “你少跟我玩儿恶心的,这招儿是哥们儿上幼儿园的时候就玩儿剩下的!”
  “你也少来这套,有什么事快说,有什么屁快放,我怎么总觉得你这号的找上门来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哪!”
  
  “有你这模样肥头大耳的鸡吗?说实话,我这次来是要拯救你小子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我拍着大锋的肩膀,“咱俩谁跟谁呀,从小儿一起偷幼儿园种的苞米,堵邻居家自行车的锁头眼儿玩,哥哥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身在苦海挣扎而无动于衷吗?”
  
  随后,我就把严永刚正奇缺人才,要我招贤纳士组建新部门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和大锋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我又补充道:“我思来想去,无论是从交情、能力,还是忠诚,智慧上来说,你都是最佳人选,所以王大师,我是特地来请你出山的。”
  
  “大师?你这不是骂我吗?大师顶多充其量是一中级职称,现在的高级职称是道长。”大锋不屑一顾地看了我一眼。
  “好,好,好,王道长!你干脆就让哥们儿一顾茅庐得了,别让我为了这事儿三番五次的再往你这座庙里跑了!”
  “得,看你这么有诚意,咱谈谈条件吧!”
  
  “名车豪宅,妻妾成群,这钱嘛,多了不敢说,你就是天天出国旅游,顿顿鲍鱼龙虾,抡圆了膀子可劲儿地花,估计也够你用到下辈子的。你要是一高兴,生一百个儿子都行,每天早晨一起床,各种肤色的孩子都抱着你的腿管你叫爸爸,那是一什么感觉——倍儿牛B!当然了,前提是只要咱国家同意。”我稍停了一下,看了看大锋,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给大锋勾画着那个无比巨大的饼,“而且房子多的自己都记不住,有一天你看中了一巨型别墅,跟仆人说,你去把他的主人找来,我要把这宅子买下来,仆人惊讶地看了看你,然后低着头说,老爷,您就是这宅子的主人啊!”
  
  大锋像看见了UFO一样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不过那都是将来的事儿,我们还处在正向这一宏伟目标奋斗的进程中,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我说的全都是真话,我们做得就是要打造百年品牌,我觉得我们公司的事业要比你在这儿强得多,让你老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叫寂寞。到那时,你的一百个儿子领着一百个媳妇,外加一百个孙子就这么天天候着,等着你跟他们痛说革命家史。到那时你就说,甭看‘三月’今天纳斯达克几千亿美金的市值,在当年那都是你爷爷一手打下的底儿。以后你们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在脖子上挂一牌子,上面写着‘贵族子弟凶猛,请勿靠近’,怎么样,够拔份儿的吧?!”
  
  “还贵族呢?知道什么是贵族吗——稀少而无用!咱可是地地道道的无产阶级。”大锋摇了摇头说,“我听了半天,怎么总觉得你要害我呀!听你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共产主义仿佛眨眼间就实现了。哼!别说是你,就是你们那严老板我估计也是一骗子,现在这社会太复杂了。‘十亿人民九亿骗,还有一亿总在欠’说得就是你们这号人。”
  “哪儿跟哪儿呀!‘十亿人民九亿懒,还有一亿在发展’我们就是那一批正在发展的!”
  
  大锋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你先拿一百万风险抵押金以我的名义存上,省得明儿他垮了一畏罪潜逃,我连失业救济金都没地儿领去。”
  我一看大锋没有动的意思,心里真着了急,忙对大锋说:“公司发展的太快,我现在是真扛不住了,看在你小时候救过我的份儿上,就权当再救我一回。你放一万个心,严永刚要是敢骗你,我就敢灭他全家。至于咱俩,别的不敢说,我喝汤你吃肉这总行了吧!咱俩谁跟谁呀?从小儿一起偷幼儿园的种的苞米,堵邻居家自行车的锁头眼儿玩,这辈子你就是谁都信不过,也不能信不过我呀!”
  
  大锋听得心头猛然一热,可嘴上却反驳:“你先别山盟海誓地许一大堆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愿,如今这世道就跟他妈传销似的,骗完亲戚骗朋友,整个儿一骗你没商量。嗯,要不先这样吧,你容我个空,再让我好好想想!”
  
  我一听大锋话里有戏,不禁眉开眼笑,喜出望外地一把拽住他说:“走吧王主任,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咱俩得好好喝几杯了,哥们儿想你呀!”
  大锋从座位上站起身,笑着说:“去你的吧,你还是好好想想林芯吧!”
  我心头一颤,没好气地说:“想她干嘛呀?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当着我王真人的面,你还装什么假正经啊?”大锋低声说,“你小子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从小到大你不撅屁股我都能猜出你要拉什么屎。”
  
  “那我怎么想的呀?”我不服气地争辩。
  大锋睿智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要是说出来可就没劲了。”
  我俩对视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26
 楼主| 发表于 2007-9-21 10:14:2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棋子棋局
  1、
  大锋的出山让我喜出望外,很快我就把他介绍给了严永刚。两人一谈,也是颇为投缘。不知基于什么原因,严永刚给大锋封了总经理助理的职务。
  
  鉴于“邻江人家”运作模式的成功,严永刚很快便把公司整体改制的计划推上了议事日程。他准备在近期召开董事会,来专门讨论自己的改制构想。
  
  这一天,严永刚把我和大锋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花了两个多小时和我们交流了关于公司改制的目的和意义,并就具体的改革措施提出了自己的设想:第一,把公司原有的以部门为基础划分的组织结构,全面改组为项目组体制;第二,公司改制后,各项目负责人将在公司内部竞聘产生;第三,重建后的项目组,在公司大战略的指引下采取独立成本核算,自主经营管理的运作方式;第四,以项目组的组织体系为基础,建立极具吸引力的工资奖励政策来充分发挥项目组的战斗力,在很大程度上提高员工工作的积极性。
  
  就以上这四点改制构想,严永刚想听听我们俩的意见。我略微思考了一下,先谈了自己的看法:“首先,从战略角度上,我完全同意您的看法。一方面,项目组的形式可以更好的帖近市场、贴近客户,更好地提升客户对公司的满意度,最终建立良好的品牌忠诚;另一方面,这种自主经营,独立核算的项目小组运作模式,使员工的收入可以直接同项目组经营的效益挂钩,改变了从前那种员工只拿死工资的薪酬体系。因此,可以更充分地调动了员工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稍稍停顿了一下,我接着说:“不过,从战术执行层面来说,还需要注意一些细节问题。譬如说,要让员工理解改制的意义并从主观上来积极地配合,让他们觉得改变是为了让大家过得更好。”
  
  严永刚听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问大锋:“剑锋,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大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反问道:“严总,不知道于总对改制持什么态度?”
  严永刚平静地说:“于总这两天出差,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
  大锋沉吟道:“我没意见,完全同意您和杨经理的看法。改制是件好事,只要对公司、对员工有益的事,我举双手赞成,并全力支持!”
  “好!”严永刚用力地拍了一下大锋的肩膀。
  
  出了严永刚的办公室,大锋压低了声音,神密兮兮地对我说:“我在一楼咖啡厅等你,有事跟你说……”没等我回答,大锋便快步流星地出了公司直奔电梯口。
  
  我回过神,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借放下水杯的机会环视了一圈儿,见没人注意我,便匆匆地向长白山饭店一楼的咖啡厅走去。
  
  进了咖啡厅,我看见大锋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向我招手。
  我走上前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什么事儿啊?弄得这么神秘,跟电影里地下党接头似的。”
  大锋喝了一口咖啡,不慌不忙地说:“有些话在公司里说不太方便,我来公司的时间太短,所以想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我也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身子向后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说道,“你都想知道什么?”
  
  “你千万别以为这些是小事儿,这些事情将直接关系到我们在公司的命运。”大锋的表情愈发变得严肃,目光也在一瞬间凝重起来,“所以,我问你的话你必须如实的告诉我,好让我对目前的局面有一个准确的判断。”
  我一看大锋的样子,心猛地一震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于千里到底是什么来头?”大锋缓缓地问。
  “‘三月’初创时的元老,是他把严永刚领进广告业大门的,据说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我滔滔不绝地跟大锋谈起了于千里的光辉历史,“同时,他也是一个我很钦佩的策划人,在业内也有很高的影响力……”
  
  大锋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两点:一是他从前和现在相比,在‘三月’体系中的位置有什么变化;二是他和严永刚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点燃了一支烟,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三月”发生的变化,还有严永刚跟我摊牌的那件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锋。最后,我对大锋说:“至于于千里和严永刚之间的关系嘛,一不是亲戚,二不是同学,据我了解仅仅是合作伙伴而已。”
27
 楼主| 发表于 2007-9-21 10:14:55 | 只看该作者
 2、
  大锋脸上的表情随着我的叙述阴晴变幻,倏忽不停地幻化着。我说完后,他沉思了一会儿,双眼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种种迹象表明,严永刚要‘废于树杨’啊!”
  
  “不至于吧!”我吸了一口烟,疑惑不解地看着大锋说,“我曾经想过,严总让我站到他那边,无非是想降低公司的经营风险,怕老于把客户带走另立山头罢了,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你最大的弱点就是政治敏感度太低,但站在严永刚的队列里,你还是走对了。职场上讲究入对行,跟对人嘛!”大锋又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你刚才分析得有一定道理,但不完全正确。于千里既是公司的副总经理,又是股东之一,那么他的客户资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应该等同于公司资源,作为总经理严永刚没有必要对他制肘。只有在三种情况下,严永刚才会分散并削弱他的权力:第一,主观上老于没有把自己掌握的客户资源作为公司资源来看待,而是当成他自己的资源用来制约严永刚;第二,老于主观上没有这样去想,但在实际行动中却没有表现出来,从而让严永刚产生了误解;第三,在公司的经营思路上他们有严重的分歧,彼些之间产生了很深的矛盾,而严永刚发现自己又掌控不了于千里。所以无论基于上述哪种原因,严永刚都会扶持你来平衡老于的权力。而你也的确没有让严永刚失望,‘邻江人家’的成功让更坚信了自己策略的有效性,从而加快了对公司资源掌控的步伐,这种资源当然也包括房地产客户之外的其他行业客户。”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呢!”我深深地吸了口烟。
  “那是因为事情原本就是这么复杂,甚至比你想像的还要复杂得多!”大锋淡淡地回答。
  我半信半疑地问:“就算你说得全对,但那是严总和老于之间的事儿,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要不怎么说你缺乏政治头脑呢!我们是这场博弈中,严永刚为了确保胜利而布下的棋子。”大锋点了我一句,“你认为严永刚费这么大劲儿折腾仅仅就是为了公司改制吗?他那是为了分散和稀释于千里的权力。部门制改成了项目组,各个项目经理对谁负责呀?如果都像你一样,在业务上都对他汇报,那于千里不就被架空了吗?但我估计于千里是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他虽然不能把严永刚怎么样却可以对付咱们。这一段时间我和他接触过几次,感觉他绝不是善碴儿,和他冲突或许是迟早的事。”
  
  “可人家没招惹咱们,再说‘邻江人家’的项目也多亏他,再说了人家毕竟是业界称道的大师呀!”
  大锋冷笑道:“狗屎!大师?还道长呢!什么师也是人,也得吃饭睡觉,也有七情六欲,谁都别装!”
  “……”
  大锋看看我,想了想说:“老杨,你记住我一句话,在职场上,敌人就是敌人,哪怕他再像朋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一股寒意从我的心底缓缓升起,我点了点头没吭声。
  
  那天,大锋问了我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人走在马路的什么位置最危险?”
  “那要看在哪个国家了,如果在我们国家,走在左侧是最危险的!”我自作聪明地回答。
  “马路中间是最危险的!”大锋意味深长地告诉我,“我们要想在公司立足,既而发展自己的事业,那我们就别无选择——必须要站在严永刚的队伍里。不要在马路中间,也不要在于千里那边。”
  大锋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煞有介事地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什么好戏?”我不解地问。
  “于千里和严永刚之间的!”
  
  “你蹦豆儿呢!急死我了,能不能说明白点呀?”
  “我这皇帝还没急呢!你个太监急个什么劲儿?”大锋淡淡地笑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大锋故做轻松地说:“先静观其变,小心行事,不要有任何把柄落在于千里手里。”
  
  那天的谈话,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天的谈话,让我重新认识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大锋。
  
  有时候我在想,职场就像一盘棋局。有时候你是“棋子”,有时候你又是“设局人”,我们每个人都在棋子和设局人的角色之间进行着转换。其实,无论是设局人还是棋子都无所谓对与错,大家无非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这就像职场中没有所谓的善与恶,只有成与败一样自然,可往往成败之间,棋子与棋子的磨损,比棋局的胜败还要更加惨烈。
28
 楼主| 发表于 2007-9-21 10:15:3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飞一般恋爱感觉
  1、
  这天下班,我在大门口遇见了赵乐。
  自从上次赵乐在卓展购物中心侠肝义胆,雪中送炭地贡献了自己心爱的钱夹,让我借花献佛地送给了林芯做生日礼物之后,我就一直对她心存感激。虽然东西不贵,可我却觉得欠了人家很大的人情。前一段时间我们都在没日没夜的忙项目,大家也很少谈工作之外的事。
  
  赵乐人特聪明、机灵、肯吃苦,而且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不像一般的女孩娇生惯养,嗲生嗲气的。项目运作期间,赵乐忙前忙后,忙里忙外的可以说为“邻江人家”项目组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她深得我的赏识。
  
  我发现,人与人接触之后,往往会形成两种印象:一种叫做“犯相”。说明白一点就是,有的人和你一见面,说了几句话之后你就会形成一个整体感觉,跟这人不能交流,没法相处。这或许只是我的一种感觉,也或许是其他人的共同样体会。另一种叫“合拍”,就是两个人一见面,没说过几句话,也没更多的沟通,但你会感觉很舒服,继而形成一种好的印象。在日后的继续交往中,你会更加坚定自己的这一认知。
  
  我和赵乐就属于“合拍”。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赵乐和项目组的其他成员不一样,那就是:她不怕我,而且让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常言道:择日不如撞日。恰巧我今天没什么事,便邀赵乐一起出去吃饭。一来算还个人情,二来就算体恤一下下属,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这也有利于今后项目组的工作。
  
  赵乐听我说完,只是看着我怪怪地笑着,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你没事儿吧?赵大侠!”见此情形我莫名其妙地问,“苦日子过惯了,没想到革命能胜利的这么快,一转眼就实现共产主义了,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赵乐笑道:“我还真以为听错了呢,领导居然请我吃饭,这太阳是不是从北边出来了!”
  “别高兴得太早,我也请不起高档的,也就是麻辣烫、杀猪菜水平,走不走啊?”我催促道,“咱别老这儿站着摆明星Pose了,待会儿围观群众上来了该哭着喊着、围追堵截你索要签名了。”
  
  赵乐眨了眨那双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笑着说:“干脆我请得了,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忍心宰你了。”
  “那太好了,你请我的话咱就甭费事往远走了。”我回身指了指长白饭店说,“直接向后转,齐步走,立马儿就奔二楼的宴会厅。落座之后,服务员要是问,先生来点什么?我就客客气气地送她四个字——满汉全席!领导我这么久没尽补了,今儿我得借这个机会补全乎喽!”
  
  “我也送你四个字——白日做梦!”赵乐笑道。
  “还是的呀,那就我请,跟着我走吧!”我轻描淡写地说。
  “那就烦劳领导头前带路吧!”赵乐得意洋洋地说。
  我们登上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气氛轻松愉悦,赵乐显得非常开心,美丽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我和赵乐来到一家叫“瑞海酒馆”的小店。这家店我曾经来过几次,店面虽小,但几样特色小菜却可谓是独具特色,别具匠心。
  “西湖醋鱼是这儿的招牌菜,再来一个炝拌三丝,别的你看着点吧!”我一边说一边把菜谱递给赵乐。
  
  赵乐翻了翻菜谱,然后指着其中一页对服务员说:“来个经典香蕉球!先点这么多,如果有需要我们再叫你。”服务员答应了一声音,给我们倒了两杯茶水,就下去了。
  “咱们公司的人都说你挺傲的,不太好接触。”赵乐带着一丝笑意说,“可我却觉得你挺平易近人的。”
  我喝了一口茶说:“是吗?伟人可能都这样!”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真的,你得小心点,设计部对你的意见可大了。”
  
  “只要咱业务上过硬,就不怕别人风言风语。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嘛!”我毫不在乎地说,“让那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儿坐我这位子上试试,一天下来就得落个腰间盘突出。”
  赵乐笑道:“别自我感觉良好了,也就是严总挺信你。要是换了我,早把你爆炒鱿鱼的干活了。”
  我们点的菜陆陆续续地被端了上来……
  
  “要不怎么说你当不上领导呢,当领导就要能容人,尤其是能容我这类的能人。”
  赵乐一边帮服务员摆菜,一边笑道:“那领导您就先容容我吧!容我个空儿,我先尝口菜再说!”
29
 楼主| 发表于 2007-9-21 10:15:55 | 只看该作者
  2、
  我的手机欢快地叫了起来。一看是林芯,我急忙以最快的速度按下了接听键。
  
  自从上次和林芯分开以后,我一直没和她再见过面,但我们之间打电话和发短信的次数却明显地以算术级数递增,我每月工资的一部分都大功无私地捐献给了我们国家的通讯事业。就是项目再忙,我每天也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给林芯打电话,而在非固定的时间和她互发短信。电话里,我们无所不谈。因为我们都从事广告业,因此也有着数不清的共同语言。什么策略呀、创意、执行,每次都谈得天昏地暗地,日月无光。在电话里,我还得知了林芯升职的消息:她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北方广告”的设计部副经理。
  
  正如那句广告语“沟通从心开始。”我和林芯的距离仿佛也在跨越着时空,被这看不见的电波紧紧地连在一起。
  
  我的心情始终处于一种矛盾的状态:我喜欢林芯,也正在寻找着机会向她表白。可我又连作梦都害怕遭到拒绝,一旦被拒绝之后,我们或许连朋友也没法做了,那一定会让我悔恨不已,因为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如果不说的话,林芯又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那样的话,我可能就会错过我的缘分而遗憾终生。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找个机会大胆地向林芯表白。因为,后悔总比遗憾要好得多。
  
  “喂,哈喽啊!”我故意大口嚼着菜对着话筒说。
  “呵呵!在哪儿花天酒地,胡吃海塞呢?”话筒里传来了林芯银铃般的声音。
  “在火星,你吃了吗,没吃过来一起吃呀?”我问林芯。
  “我记着人类飞向太空的实验都是用什么猩猩、猴子之类的动物啊,没想到你的级别挺高啊——都能享受这待遇?。”林芯笑道,“你是不是跟猩猩在一起抢吃的呢?”
  我看了看对面的赵乐笑道:“不跟你开玩笑,我在瑞海酒馆呢,你要是没吃就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今天晚上加班,我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我心里不禁怦然一动,嘴上说:“其实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明天一起吃饭吧,要是再过几天不见面,你长得什么样我都快忘了。”
  “重色轻友!肯定是跟一女孩儿吃饭呢吧?”林芯笑道,“一见着女孩儿,是不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我和颜悦色地说:“恭喜你,答对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忘了自己是谁了。”
  “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你有一日本名——脚跟竟皴!”林芯笑道,“好了,不跟你闲扯了,我得开始干活了。”
  我急忙说:“那咱明天就定死了,具体时间地点等我电话。”
  “好的,Bye—bye!”林芯挂断了电话。
  我若有所失地缓缓放下电话,看到对面的赵乐又在怪笑地望着我。
  “你总傻笑什么呀?”
  “肯定是女的,是女朋友吧?”赵乐笑着问。
  
  我摇了摇头,顾左右而言它:“谁看得上我呀,我可有自知之明。”
  我举起酒杯向赵乐示意,赵乐和我碰了一下杯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说:“上次我在卓展遇见你慌慌张张买礼物,是不是就要送她呀?”
  
  我得意洋洋地说:“别瞎猜了,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言不由衷!”赵乐悻悻地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直觉!”这次又换了赵乐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女人的直觉真得那么可靠吗?有时我想。女人往往都是靠直觉来判断事物吗?这种直觉或许真的存在,亦或是一种凭空的想像,一种虚无缥缈的臆断。可不知为什么,有时它竟然同所发生的事情如出一辙般的准确。我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更想知道:林芯会有什么样的直觉呢?
30
 楼主| 发表于 2007-9-21 10:16:22 | 只看该作者
 3、
  第二天,我怀着焦急迫切而又惴惴不安的心情,按照和林芯约好的时间地点等着她。一会儿工夫,林芯如约而至准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身休闲装的她,愈发显得靓丽清纯、迷人可爱。
  
  “哎哟,林经理!听说您高升了!”我站起身帮林芯拉开了椅子,“这么长时间没见,今天主要是想跟您汇报汇报工作。”
  林芯落坐后,笑着说:“先跟我汇报一下你的个人问题吧!昨天是不是跟一女的吃饭来着?有目标了,个人问题解决了?”
  “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目标了!”
  “谁呀——这么不幸?我真同情她!”林芯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你!”我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表情异常严肃地盯着林芯的双眼。
  “哎!你还是饶了我吧,我跟你有仇怎么着?非得往火炕里拉我!”林芯避开了我的目光。
  “说着玩儿呢,你当什么真?”倏忽之间,我也恢复了往日那副臭不要脸的表情。
  “说真的,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帮你介绍一个?”林芯眨了眨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找个你这样的就行!”
  
  林芯满目嗔怪地小声喊道:“你怎么又来了,正经点儿行不行?”
  “林芯同志,你千万不要往歪处想,就算我一不小心不正经了一回,可党和人民并没有抛弃我呀,总应该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你刚刚走上领导岗位就更不能见死不救,眼看着我身陷万劫不覆的深渊而难以自拔吧?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伸出友爱的双手,帮助我、教育我、挽救我吧!就算是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了,那也是为革命作出的牺牲嘛!”
  
  林芯沉下脸,佯怒道:“说着说着就下道,不理你了!”
  “跟你开玩笑呢!说正经的,其实我的要求一点儿都不高。”我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漫山遍野、云山雾罩地胡诌,“首先,长得不用太漂亮,妮可基德曼那样就行了;其次,也不用太有钱,整个一中东石油输出国的水平就差不多;然后,还得有点知识有点文化,拿个诺贝尔文学奖就不必了,但最起码也得熟读四书五经,谙晓诗词歌赋吧!最后一样,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要有一手好厨艺。八大菜系不能说样样精通,但一顿饭下来,煎的、炒的、烹的、炸的,是不是每样都得让我见一个呀?要想拴住男人的心,你必须先得拴住男人的胃。基本上吧,这大概就齐了。我是指望着结婚之后就能一劳永逸,最好是不劳而获,让人养着的那种,要不就不结。”
  
  “那我劝你还是别结了,快回火星去吧——地球上压根儿就没这样的女人!”林芯不屑一顾地反唇相讥。
  “对了,别光说我呀!你岁数也不小了,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干耗下去吧?”我反问道。
  林芯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追我的人太多,撵都撵不走,我挑花眼了。”
  
  “唉,不就是一伴儿吗?看看自己身边儿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随便凑和着找一个得了!别太好高骛远,别总拿自己当根儿葱,别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别回头再把大好的青春时光给耽误了!要不干脆我受受累,跟你搭个伙得了,都孤苦伶仃的多同命相怜啊!”
  
  “算了吧!跟你瞎凑合,那我还不如把青春给耽误了呢!我看你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变着花样把我往套里带呀!”林芯瞪了我一眼,模仿电影里警察审问罪犯的语调,“快说,还有什么阴谋?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立马露出一副特无辜的表情说:“我哪有什么阴谋,全是阳谋!我早就实事求是,实话实说了。哎哟!我想起来了,我最大的阴谋就是小时候策划过怎么偷幼儿园里种的苞米来着……”
  “呵呵……”
  
  我们吃完了饭,漫步在C市一条颇具特色的时尚小街上。天色已渐渐的暗了下来,路上的年轻情侣一对一对的徜徉在的这美丽的城市中。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路边的一家小音像店里传出动人心弦、舒心悦耳的歌声。
  
  我看了一眼林芯,她的脸上泛着迷人的红晕。不知是喝了酒,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林芯轻轻地挽住了我的胳膊。我先是一愣,随即便很自然地这样走着。走了一会儿,林芯可能感觉不大对劲,便想抽回手臂。当她的手刚刚拿回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她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就没有再拿开。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
  
  林芯轻轻地问:“咱俩好像是在谈恋爱?”
  “这样不好吗?”
  “……”
  
  我们走到一棵红松下,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我轻轻地抱着林芯的双肩,一往情深地望着她的双眼,林芯也含情默默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默默无声,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一切已尽在不言中。可爱的城市,两颗火热而悸动的心,就在那一天,那一瞬间,紧紧地拥在了一起。我们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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