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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solarxia - 

[谈天说地] [分享]职场励志小说连载:《当理想掉进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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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9:11:1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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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司后,于千里又给我们开了个会。在会上,老于首先阐明了这次项目的重要性:“邻江人家”是沃德进入外埠市场的第一个高档住宅项目,在其发展战略上具有里程碑式的重要意义。因此,“邻江人家”的营销一定要成功、成功、再成功。然后,他提出了关于“邻江人家”项目的具体工作思路:一是充分明确了每个人在项目策划中的职责,然后规定了每个人的工作时间表。
  
  最后,于千里对我说:“杨帆,这个项目就由你负责整体营销策略的建立并完成策划方案的撰写工作。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和我还有市场调研人员一起出发,去一趟古林市,实地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的有关情况……”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笼罩在一种诚惶诚恐,又惊又喜的氛围里。惊的是:这么重要的工作,老于居然会交给我一个来公司还不到两个月的新人来完成。喜的是:如果项目运作策划成功,那么我在公司无疑将成名立腕。这是一个“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的项目。总之,这项工作对于我来说是一句话:成功了,名利双收;不成功,则成仁。
  
  第二天,我和老于还有崔强、方泉便一起踏上了去古林市的征途。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便顺利抵达了“邻江人家”的所在地——素有“江城”之称的古林市。我们几个匆匆地吃了一口东西,便马不停蹄地直奔松花江边,开始了我们的调研走访工作。
  
  方泉和崔强真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经过三天夜以继日的工作,两份完整的调研报告摆在了我和老于的面前。
  
  我和老于一边翻着报告,一边听着方泉说道:“这个项目的优势很明显。第一,古林市开发的住宅项目多为10万平方米以下的中小型社区,占地最大的才20多万平方米。邻江人家则占地高达30万平方米,可谓是‘江城第一大楼盘’。而这个‘第一’的独特位置,在今后的宣传中可以在消费者心目中留下极深的印象。同时,由于古林市的房地产项目普遍配套设施不完善,邻江人家作为超大型社区可以很好地弥补这方面的不足;第二,从规划设计方面来说,邻江人家是由世界闻名遐迩的何前怡建筑师公司亲自‘捉刀’所完成的一部力作。从设计的智能化与人性化程度而言,这也是当地的竞争楼盘所无法比拟的;第三,古林市现有商品房小区的物业管理相当薄弱,消费者满意度很低。而沃德拥有国际认证的标准化物业服务团队,这将让江城的消费者彻彻底底地体验一回五星级的物业管理……”
  
  崔强在一旁打断了方泉的阐述,说道:“虽然优势很明显,但它的劣势也不容忽视。首先,在邻江人家南侧有一个热电厂,东侧隔松花江和龙潭山后还有一个大型乙烯工厂,空气污染比较严重。项目周边还有火车道,电线杆和高压线,所以这个项目存在空气、噪声污染以及环境景观的缺陷。”
  
  崔强一边说,一边在墙上的地图上指点着,“其次,市政配套严重不足,地段的口碑也比较差。邻江人家周边除了有几所质量一般的中学外,几乎没什么教育配套设施,而且还有许多破旧棚屋和烂尾建筑,严重影响项目形象。公交站点和线路也不完善,属于一个未成熟的片区,居民在邻江人家入住后的生活不会十分便利;另外,在该项目的区域内还有大片棚户区,是古林市最低收入人群的集中区,社会治安状况堪忧,不少市民对这一地段的印象很不好。最后,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邻江人家卖的是期房,而其他地产商全都是现房发售,这将会使我们面临很大的售卖阻力……”
  
  方泉和崔强各自阐述完了报告中的核心部分之后,目光都停留在了于千里的脸上。
  
  老于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我:“杨帆,谈谈你的看法。”
  我看了老于一眼,不慌不忙,字斟句酌地说:“项目的优势和劣势都很突出,这也恰恰是一件好事,因为机会与挑战往往是并存的嘛。譬如说,邻江人家周边环境较差,但它处在城市的副中心地带,距离市中心不过七公里左右,发展空间巨大,这说明这个片区具有很强的发展潜力。还有,古林市GDP(国民生产总值)位居全省第二,人均可控支出为四千元左右,位居全省第三,随着经济的发展,商品房市场正处于成长期,并且在逐步扩大,这里面自然也蕴藏着巨大的商机呀!”
  
  “杨帆说得对。”于千里放下报告,“的的确确就是机会与挑战并存啊!我们应该围绕着‘充分运用优势,将劣势有机地转化为优势;牢牢把握机会,有效地解决问题’这个思路来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于总,我觉得把项目的劣势转化成优势这种战术性的问题比较容易解决。”我发表着自己的观点,“譬如,针对‘市民对该地段印象不佳、口碑差’的劣势,可以通过软性文章和政府政策来宣传这个区域未来的发展前景;针对期房销售的难点,可以通过相关的促销活动和价格的调控予以解决。关键是,如何找到一个竞争对手不曾使用过的战略,塑造出邻江人家与众不同,独树一帜的品牌形象,这才是我们赢得这场战役的重中之重。”
  
  “好!”老于斩钉截铁地说,“就照你说的,找到项目的独特卖点,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我再和客户那边联系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可挖掘的地方。我们今天就回C市,你先把这些调研资料收好,三天之后拿出策划方案的初稿,我们再做进一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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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9:11:34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新城市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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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是杨策划吗?我是林芯!”让我意想不到,始料不及的是回到C市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竟然是林芯打来的。
  “是林大美女呀!找我有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呀!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还是先听好的吧。万一要是先听完坏消息被吓死了,就没机会听好的了!”
  “ACA公益广告大赛组委会给你寄来了一个快件,我替你签收了。”
  “那坏消息呢?”
  林芯“扑哧”一声笑了:“快件在我手上,你不请客就不给你!呵呵……”
  
  我也笑了:“私自扣押‘人质’可是犯法的。念你是初犯,赶快释放‘人质’!放下武器,双手放在脑后,慢慢走出来,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不行!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和‘人质’同归于尽!”
  “哈哈!千万别激动,既然这样,为了人质的安全,我也退一步,走一条‘曲线救人’的道路吧!想吃什么?”
  “肯德基!”
  “好吧!晚上六点,桂林路那个店。不见不散!”我把耳朵紧紧贴在手机的听筒上,直到林芯挂断了之后才若有所思地放下了电话。
  
  我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赶到了肯德基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给林芯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我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就见林芯匆匆忙忙,东张西望地走了进来。我在座位上叫了她一声,然后站起来向她招了招手。林芯看见了我,冲我笑了笑,便快步向我走了过来。
  
  “嗨!杨策划,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林芯笑得像朵花一样,在我对面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我上下打量着林芯,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短羊绒大衣,下身穿了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裙,脚下穿着一双“阿迪达斯”的运动鞋,整体给人的感觉:青春、阳光、靓丽。
  
  “哟!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您这是刚从哪本杂志封面上下来呀?”我也微笑着调侃道,“我的人质还安全吗?”
  林芯眨眨了眼,抿嘴一笑:“你乖乖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是一个自律的劫匪,我有我的职业操守,在没收到赎金之前是不会撕票的。”
  
  说罢,林芯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个快件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赫然是一个写着我名字的获奖证书。上面写着:“杨帆的作品《老鼠篇》、《乌龟篇》荣获ACA公益广告大赛二等奖”的字样。
  看到这,我才陡然想起,那是我在来“三月”之前,在“北方广告”的时候,为了参加全国ACA公益广告大赛而创作的两幅作品。当时我还以为沓无音讯、石沉大海了呢,没想到老天开眼,居然让我拿了一个二等奖。
  
  我竭力地压抑着喜悦激动的心情,向林芯伸出手说:“谢谢你,小林同志!你真是我的幸运信使啊!”
  林芯惊讶地望着我,就像一不小心看见了天外来客一样,轻轻地打了一下我的手,说道:“你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我把获奖证书递给了她,林芯面带疑惑地接了过来。当她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不禁抬起头,用那双卡通人物般的大眼睛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地盯着我。
  
  以前都是我看女孩子,而像今天这样被一个女孩子死死盯着还是头一回。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浑身不自在。仓皇之下,忙在她的眼前摇了摇手: “哎!千万别用这种崇拜的眼光看着我,其实我也就是一普通人,我可坚决反对盲目的个人崇拜喔!”
  
  “呸!别在那儿臭美了。”林芯急忙收回了目光,一边摇着头,一边向洗手间那边指道,“不像,怎么看都不像,明明长着一张出局的脸,怎么就偏偏能获奖呢?要不你自己到洗手间那边照照镜子?”
  “这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勺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行了,甭这儿瞎鸣了。看吓着人家孩子!”林芯笑呵呵地看了一眼坐在我们不远处的一个女人领着的一个小男孩说,“对了,想吃什么?为了庆祝敬爱的杨策划光荣获奖,今天我请客!”
  我急忙摆了摆手:“那怎么行,不是说好了我请吗?”
  “下次你再请吧!快点儿,一大老爷们儿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谁是大老爷们儿,我是年少轻狂、年轻有为!”
  “有为是谈不上,可你已经不年轻了!”
  “你这是成心气哥哥呀!”
  “呵呵……”
  
  一会儿功夫,林芯端上来一大餐盘被今天的营养学专家称为“垃圾食品”的东西。可对于我来说,这却是难得一遇的美味佳肴。虽然我的月薪是两千,可吃肯德基这样的餐厅,两个人一顿饭至少得花掉一百多块,这对于尚处在工薪阶层的我来说,的的确确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快点吃吧!”林芯把端上来的食物,左一样,右一样地给我递了过来,“这是你的腿,你的翅,还有你的肉!”
  我一瞪眼睛,佯装生气地说:“谁的腿,谁的肉啊?不带骂人的,这饭还让不让人吃消停了?实在不行就我请!多大点儿事儿呀?”
  林芯眨了眨眼睛,不屑一顾地说道:“装什么糊涂,谁不知道这儿是先埋单呀?我都花完钱了,你才说你请,太没诚意了。”
  “要不我给你打一白条?算我欠你的?”
  “省省吧!你以为这是给乡村民办教师发工资呢……”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和林芯在一起吃饭,我们聊了很多过去做同事时不曾聊过的话题。
  
  林芯说张慧要去上海发展了,她自己觉得很失落。张慧是她大学时最好的姐妹,在“北方”时她俩在创作部就素以合作默契而见长,被称之为“金牌搭档”。忽然之间即将失去一个这么亲密无间的战友,对于谁来说心里都不会舒服。她还说人要是长不大该有多好,越长大就越会感觉到孤单,有时孤单得让你觉得这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你一个人。
  
  我说那我们就找一个时间给张慧饯行吧!她说她早就和张慧商量好了,就在自己下个月生日那天。本来说好就她们两个人,现在再多加你一个,不就是多一双筷子吗?我说不禁是多一双筷子,而且还多了一张嘴,一张会吃人的嘴!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嘴。林芯说不是吃人不吐骨头,而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
  
  我想:不管是吃人也好,吃葡萄也罢,最主要的是能够见到林芯。和林芯在一起,没有一点儿压力,我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只要能见到她,能和她在一起,哪怕是我自己被人吃了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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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9:11:59 | 只看该作者
 2、
  我仔细地、若干遍地研读了关于“邻江人家”的相关资料后,苦苦地思索:什么才是项目成功营销的关键呢?从这个项目的自身来看,可挖掘的卖点简直太多了。无论是从质量、设计、物业这几方面来说,在当地都是独一无二的。毫不夸张地说,“沃德”这个“邻江人家”的住宅项目,简直可以说在当地又建造了一座“新城市”。
  
  营销策略怎样才能标新立异,独树一帜呢?既要体现出“新城”的新,并且这个“新”又是广大业主所需求的。只有这样,我们才算是找到了开启古林市房地产市场大门的钥匙。
  
  经过广泛细致的调查与分析,我们了解到“邻江人家”目标消费者的主要具备以下的特征:第一,从年龄上来看,主要是30—55岁之间的男性,主力目标人群为35—45岁;第二,从社会阶层来分析,主要是企业的老板、经理以及外企的高级白领, 第三,面积需求大都集中在,三房二厅100至130平方米,二房二厅的75至100平方米。
  
  这一部分消费群体中的“意见领袖”既注重生活的品质又追求生活的品位;他们是社会中的成功人士;在他们中间同样涌动着追求新城市、追求新生活的思潮;他们更加崇尚居住在最佳的城市核心区,能够享受到便捷的交通、繁华的商业、高雅的文化、优美的环境。所以,单一硬性地诉求住宅所带来的功能性利益是不会吸引到目标消费者的注意与兴趣的。
  
  与此同时,这段时间我还查阅到了一种叫做“新都市主义”的建筑理念。
  它原本是指形成于20世纪90年代西方国家的规划和建筑上的一种新浪潮。它主要针对城市空心化所导致的一系列问题,诸如:由于住宅区脱离市区,原来完整的城市结构、城市文脉、人际关系、邻里和社区被打破,人们的都市概念和都市感受涣散,对汽车的过分依赖,又导致严重的能源浪费和环境的破坏。于是,追求现代生活的人们唤起了“新都市主义”的口号。
  
  “新都市主义”试图提供更加完善、完整的生活品质。提供真正的住宅区质量,重建社区环境与邻里关系。然而在中国,城市并没有走过完全类似北方的“郊迁”往返过程。但是,在我们的城市和人们心中,同样涌动着追求新城市、新生活的思潮。
  
  看到这,我不禁灵机一动:这种情形跟邻江人家所面对的简直太相似了。邻江人家是绝对的城市郊区,但它在其他方面却绝对是全新的,这和“新都市主义”所倡导的观念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破不立!何不彻头彻尾,淋漓尽致地玩一回“新”呢?
  想到这儿,一个大胆的设想不禁在我的头脑中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三天之后,一份完整的营销策划书整齐地摆在了于千里的案头。
  于千里一边看一边点头说:“‘新城市主义’这个理念提的非常好!而且围绕这一思想把‘邻江人家’的营销定位进行了全新的演绎,把它具体地解构成项目、理念、服务三大版块从而实实在在地体现出创新给生活带来的改变,这才是方案最有价值的地方啊!”
  
  市场营销就像写文章一样,先要确定一个中心思想,然后再围绕它进行一系列的描写、论述,这样读者就能明白你要说什么,你说了什么。如果要是没有中心思想的话,仅仅就事说事,读者就很有可能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你想说什么,你说的是什么。
  
  “新城市主义”是我在“新都市主义”的理论基础上,又根据古林市的环境、风貌、人文等特点,以及其他房地产营销中的一些策略而提炼出来的一个概念。然后围绕这一概念,再把房地产营销的战术组合起来,这样就更能有的放矢,事半功倍了。
  
  为了建立邻江人家独特的品牌个性,塑造人性化的品牌气质,以展现强势的品牌张力。我一改以往的以宣传地产商的地段、户型、环境等硬件设施为主的策划套路,把“新城市主义”作为邻江人家所倡导的生活理念予以提出,并且通过传播“新城市主义”所倡导的“居住主张”把“新城市主义”的理念尽可能诠释得淋漓尽致,从根本上体现出区别于其他竞争对手的差异化品牌形象。
  
  在方案中我把“邻江人家”定位成“新城市主义居住区”,并且根据古林市的市场状况,既生动又形象地赋予这一定位以丰富的内涵。即邻江人家追求“新城市文明生活”,它力图以“升级版的新生代住宅;邻里化的社区配套;诗意绿色的居住环境以及和谐人本的物业服务。”这四大要素来打造江城人居新生活。
  
  看完了方案,于千里拿起笔“唰唰”地甩开了胳膊在背面写了起来。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我轻声地问了一句:“于总,方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抬头看了看我,放下了手中的笔:“住宅建设的最佳境界,就是让住宅成为一种历史文化。新城市主义理念的提出,在某种意义上喻示着邻江人家已经脱离了销售有形产品层面,从而上升到了销售一种文化、一种价值观念的境界。消费者认同了你的文化,自然就会认同你的产品。我又给你补充了点内容,就是把新城市主义具体化,让它体现在了八个人们能感受得到的地方,让客户看了之后感觉有了一个明确的指向,不至于概念模糊。”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饶有兴致地问:“都有什么呀?于总!”
  于千里微微笑了笑,缓缓地说道:“第一,新城市主义是‘城市的’,它重视人们的城市情结,强调一切城市内容和内涵,满足人们城市生活的各种需求。在另一个层面上,它也强调社区、人群是城市的一部分,并且贡献着城市的内容;第二,它是‘文明的’,它倡导现代居住区的服务与交往理念,将物业公司的服务文化推向极致,致力于营造一种健康向上的社区氛围;第三,它是‘优雅的’, 它致力于创造品位优美的建筑空间形态,铺设绿色亲切的住区环境,创造文化趣味浓郁的内外景观体系。它流淌着的这分风雅,既属于社区内的人群,同时又将它的优雅融于整个城市。还有,它是‘健康的’, 它提倡建设绿色家园,倡导健康的生活方式。”
  
  我一言不发,目瞪口呆地听着他的阐述,心里不由对老于的敬佩又凭添了许多。
  于千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新城市主义还是‘科技的’,它强调现代社会的科技含量,先进而高效率,便利而快节奏地畅游于现代科技的时空中;第六,它是 ‘生态的’, 它的生态观不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环保概念,它拒绝污染、杂乱与噪声。它强调人与场所的适应性,在人与自然相互融合的有机环境中,享受人生本来就有的一分安宁;它是‘互动的’,它注重人本活动对环境、对社区、对城市的能动性,在一种交流互动中,共同推进人、社区、城市的共同生长;最后,新城市主义应该是‘持续的’,它是一个过程。它强调参与和发展。在一个城市、社区、居民的互动中,在交流和文化更替中体现持续性的生生不息。”
  
  “于总,您说得太好了!”我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赞叹道,“您的逻辑分析能力,太厉害了,我可没您这么高屋建瓴,我当时就是想怎么能让‘邻江人家’与众不同来着。”
  
  “你也别谦虚了,方案整体思路没有问题,而且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于千里微笑着把方案递给我,“把细节部分和我刚才跟你说的那‘八项主张’再充实一下就没问题了。”
  
  这时,严永刚推门走了进来。我一看,马上毕恭毕敬站起来叫了一声:“严总!”
  严永刚笑着点了点头,于千里也起身给严永刚让座。
  见此情形我忙跟于千里说:“于总,没什么事我去干活了?”
  “好的!修改完之后,明天准备客户提案!”老于拍了拍我的肩膀,用赞许的语气说,“一定没问题,好好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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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9:12:20 | 只看该作者
3、
  在于千里的主持下,客户提案进行的异常顺利。整个提案会在于千里的安排下,我痛痛快快地唱了一回主角。我对整个方案从总体构思到具体实施都做了生动形象,鞭辟入理的阐述,真正地做到了一丝不苟,兢兢业业。
  
  客户对我提出的“新城市主义”这一营销思想极为满意,并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和认同。会后,客户当场拍板:方案立即进入实施阶段。并提议由“三月”组成一个项目小组,专门负责沃德“邻江人家”的营销传播策略与执行工作。
  
  回到公司后,于千里就提案会的情况向严永刚进行了详细汇报。最主要的一项内容就是针对客户方想让“三月”组建“邻江人家项目组”的提议,进行了深入的磋商。
  
  严永刚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认为‘沃德’这个提议的可行性怎么样?”
  于千里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项目小组这种形式并不新鲜,它可以更好、更专一地服务客户,这个优点也是毋庸置疑的,但关键是我们公司目前的现状是不是适合这种运作方式,这一点是我们需要慎重考虑的。”
  
  严永刚掏出一盒“芙蓉王”,抽出一支向于千里示意。于千里摇了摇头,指了指脖子,说:“嗓子难受,不抽了。”
  严永刚自己点燃了香烟,身子向后紧紧地靠在了座位上,缓缓说道:“于总,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于千里也把身子向后靠了靠,字斟句酌地说:“我认为以公司目前的情况还不太适合采用这种项目组的运作方式……”
  说到这,于千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严永刚。严永刚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但倏忽之间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于千里继续说:“第一,目前我们是以部门为基础单位的组织结构,策划部是刚刚才组建的,而客户部、设计部80%以上也都是新招聘员工,对公司的环境还需要适应。员工之间、部门之间,也需要进一步的熟悉与磨合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工作绩效。如果在这时冒然转型的话,员工在短期内恐怕不太容易接受新的管理方式,这样员工很容易产生对公司的排异反应。一旦这样,公司势必会在管理上陷入潜在的经营风险;第二,如果成立项目组的话,就需要挑选出来一个合格的项目负责人。而以目前公司的人力资源状况而言,无论选谁都不太适合,从他们的经历来讲,都缺乏独立运作项目的经验,这将很难保证项目组的顺利运营。第三,就是一旦‘邻江人家’项目组成立,那么公司其他的业务是不是也要以这种方式运作。如果是,那将会大大增加公司的经营成本。如果不是,那么怎样处理‘邻江人家’项目组与其他部门之间的行政与业务关系,才能达到预期目标,这一点也是需要我们慎重考虑的。”
  
  严永刚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字斟句酌地说道:“于总,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可是公司要想快速发展,就要敢于接受并尝试新的管理思想与组织模式。譬如说,新员工需要磨合的这个问题,并不是我们公司存在这种情况,其他公司也都会存在的。但正是由于新员工多,也才更有助于实施新管理制度和管理方法。这个道理就跟画画一样,一张白纸怎么画怎么是,可你要在画满了的纸上再重新画那可就难上加难喽……”
  
  “哎!对了,光顾着说了,这是一位朋友从云南给我带的普洱茶,”严永刚话题一转,拿起了桌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站起身来走到他办公室的饮水机旁边,“具说这种茶降血脂的功能很不错,来!品尝一下!”
  
  于千里接过茶杯,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严永刚回到座位上,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还有就是公司要全面推行项目组的方式会不会增加经营成本的问题。我认为,羊毛出在羊身上。客户要求专人为他们服务,那他们就理所当然地要多支付相应的服务费用才能达成这个意愿,而不能把这个成本支出转嫁给我们。如果客户愿意增加这一部分的支出,我们自然也就没什么成本上的风险了。”
  
  于千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听严永刚继续说:“再有,我觉得杨帆就很优秀嘛!原来在‘北方广告’做策划,而这次的策划案也是他搞的,客户也很认可,这样的人就很适合做‘邻江人家’项目组的负责人……”
  
  于千里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但欲言又止。严永刚看了看于千里,接着说:“你觉得杨帆怎么样?能胜任这个岗位吗?”
  于千里想了想,轻轻扬了扬眉毛:“杨帆的策划功底还不错,见识也不少,但他没从事过管理工作,对于经验方面还有很多欠缺,所以我觉得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经验是可以积累的,关键得看他是不是可塑之才!”严永刚又吸了一口烟,“这样吧!于总,你先核算一下成立项目组所需要超出原计划的成本支出,然后和客户方面再沟通一下,就和他们说你们的要求我们可以做到,但服务费可能要超出原来约定的数额,看看他们什么意见?然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于千里站起身,转身正要出门时,被严永刚叫住:“对了,还有一件事,新员工有的已经过了试用期,你找相关的人谈一谈,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那杨帆呢?”
  “杨帆……”严永刚迟疑了一下,说“还是我跟他谈吧!”
  望着于千里离去的背影,严永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而又耐人寻味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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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9:12:32 | 只看该作者
3、
  在于千里的主持下,客户提案进行的异常顺利。整个提案会在于千里的安排下,我痛痛快快地唱了一回主角。我对整个方案从总体构思到具体实施都做了生动形象,鞭辟入理的阐述,真正地做到了一丝不苟,兢兢业业。
  
  客户对我提出的“新城市主义”这一营销思想极为满意,并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和认同。会后,客户当场拍板:方案立即进入实施阶段。并提议由“三月”组成一个项目小组,专门负责沃德“邻江人家”的营销传播策略与执行工作。
  
  回到公司后,于千里就提案会的情况向严永刚进行了详细汇报。最主要的一项内容就是针对客户方想让“三月”组建“邻江人家项目组”的提议,进行了深入的磋商。
  
  严永刚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认为‘沃德’这个提议的可行性怎么样?”
  于千里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项目小组这种形式并不新鲜,它可以更好、更专一地服务客户,这个优点也是毋庸置疑的,但关键是我们公司目前的现状是不是适合这种运作方式,这一点是我们需要慎重考虑的。”
  
  严永刚掏出一盒“芙蓉王”,抽出一支向于千里示意。于千里摇了摇头,指了指脖子,说:“嗓子难受,不抽了。”
  严永刚自己点燃了香烟,身子向后紧紧地靠在了座位上,缓缓说道:“于总,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于千里也把身子向后靠了靠,字斟句酌地说:“我认为以公司目前的情况还不太适合采用这种项目组的运作方式……”
  说到这,于千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严永刚。严永刚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但倏忽之间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于千里继续说:“第一,目前我们是以部门为基础单位的组织结构,策划部是刚刚才组建的,而客户部、设计部80%以上也都是新招聘员工,对公司的环境还需要适应。员工之间、部门之间,也需要进一步的熟悉与磨合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工作绩效。如果在这时冒然转型的话,员工在短期内恐怕不太容易接受新的管理方式,这样员工很容易产生对公司的排异反应。一旦这样,公司势必会在管理上陷入潜在的经营风险;第二,如果成立项目组的话,就需要挑选出来一个合格的项目负责人。而以目前公司的人力资源状况而言,无论选谁都不太适合,从他们的经历来讲,都缺乏独立运作项目的经验,这将很难保证项目组的顺利运营。第三,就是一旦‘邻江人家’项目组成立,那么公司其他的业务是不是也要以这种方式运作。如果是,那将会大大增加公司的经营成本。如果不是,那么怎样处理‘邻江人家’项目组与其他部门之间的行政与业务关系,才能达到预期目标,这一点也是需要我们慎重考虑的。”
  
  严永刚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字斟句酌地说道:“于总,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可是公司要想快速发展,就要敢于接受并尝试新的管理思想与组织模式。譬如说,新员工需要磨合的这个问题,并不是我们公司存在这种情况,其他公司也都会存在的。但正是由于新员工多,也才更有助于实施新管理制度和管理方法。这个道理就跟画画一样,一张白纸怎么画怎么是,可你要在画满了的纸上再重新画那可就难上加难喽……”
  
  “哎!对了,光顾着说了,这是一位朋友从云南给我带的普洱茶,”严永刚话题一转,拿起了桌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站起身来走到他办公室的饮水机旁边,“具说这种茶降血脂的功能很不错,来!品尝一下!”
  
  于千里接过茶杯,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严永刚回到座位上,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还有就是公司要全面推行项目组的方式会不会增加经营成本的问题。我认为,羊毛出在羊身上。客户要求专人为他们服务,那他们就理所当然地要多支付相应的服务费用才能达成这个意愿,而不能把这个成本支出转嫁给我们。如果客户愿意增加这一部分的支出,我们自然也就没什么成本上的风险了。”
  
  于千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听严永刚继续说:“再有,我觉得杨帆就很优秀嘛!原来在‘北方广告’做策划,而这次的策划案也是他搞的,客户也很认可,这样的人就很适合做‘邻江人家’项目组的负责人……”
  
  于千里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但欲言又止。严永刚看了看于千里,接着说:“你觉得杨帆怎么样?能胜任这个岗位吗?”
  于千里想了想,轻轻扬了扬眉毛:“杨帆的策划功底还不错,见识也不少,但他没从事过管理工作,对于经验方面还有很多欠缺,所以我觉得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经验是可以积累的,关键得看他是不是可塑之才!”严永刚又吸了一口烟,“这样吧!于总,你先核算一下成立项目组所需要超出原计划的成本支出,然后和客户方面再沟通一下,就和他们说你们的要求我们可以做到,但服务费可能要超出原来约定的数额,看看他们什么意见?然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于千里站起身,转身正要出门时,被严永刚叫住:“对了,还有一件事,新员工有的已经过了试用期,你找相关的人谈一谈,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那杨帆呢?”
  “杨帆……”严永刚迟疑了一下,说“还是我跟他谈吧!”
  望着于千里离去的背影,严永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而又耐人寻味的冷笑。
16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9:12:46 |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别站错队
  1、
  初春的古林市窄暖还寒。今天早晨又刮起了偏北风,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们在大街上的顶着刺骨的寒风匆匆而行。我坐在一辆七成新的三菱帕杰罗内,车内的空调开着暖风,让外边那些此起彼伏,妄想吞噬我的寒流只能在远处无奈、焦急地发出声声叹息。我的周身都沉浸在一个温暖舒适的空间,把我同外面的世界仿佛彻底隔绝。
  
  今天是林芯的生日,可我连生日礼物还没来得及给她买呢?!这几天我和项目小组的成员一直在古林市昼夜奋战,只顾着邻江人家这个项目,把给林芯过生日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是张慧早晨打了个电话提醒我,恐怕我真的要陷入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之地了。
  
  我正在从古林市返回C市的途中,就在几天前我被严永刚任命为“邻江人家”的项目经理。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想起来还会觉得一股寒意阵阵袭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小杨啊,你来公司有多久了?”严永刚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一双沉着冷静的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烁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回答:“三个月零三天。”
  “时间过得真快呀!都三个多月了。” 严永刚满面红光、和颜悦色地说,“我对你这一段的工作表现非常满意,尤其是邻江人家那个策划案做得简直是太漂亮了。”
  我诚惶诚恐地摆了摆手:“那都是于总领导有方、团队成员配合默契的结果……”
  
  严永刚用肯定的语气打断我:“你就不用谦虚了,做人要敢于肯定自己。”
  他话锋一转,又问道:“对了,小杨,在‘三月’已经工作这么久了,你觉得公司存在一些什么样的问题?”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因为严永刚既是企业的投资者,又是经营者。他既关心企业是否在健康地运转,同时更加关心能否达到预期的收益。
  我想了想,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严总,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严永刚严肃地说:“当然是真话了!作为公司的决策者,我希望每一位负责的员工都能够开诚布公地跟我讲。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从不同的角度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从而让企业健康良性地发展。”
  
  严永刚的目光望向了远方,一字一顿地说:“我最终的心愿是渴望能把‘三月’做成一个长久性的公司,要做百年老字号,不急于一下子很出名,利润很高,然后很快就跨掉了,这是第一条最重要的目标;第二我们要做一个有规模的公司,要在全国同行业具有影响力……”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严永刚原本短小的身材无形之中仿佛高大了许多。因为在中国,能够这样想的企业主简直是微乎其微,真能够做成百年老店的更是凤毛麟角。因此,我的一位朋友说曾经戏谑:“各领风骚三五年,你方唱罢我登台,是中国企业的主要特点!”
  
  “所以……”,严永刚继续说,“‘邻江人家’这个项目一定要当成日后可以在业界拿得出手,站得住脚的经典案例来做,只有这样才能提升我们在广告策划行业的影响力,树立‘三月’良好的品牌形象啊!”
  “我明白了严总!”我也马上换了一副参加追悼会的表情,“那我就谈谈我的看法吧,我为人比较直,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严总多体谅。”
  严永刚点了点头,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客观地说我们公司的设计水准非常优秀……”
  “小杨,别光挑好听的说,咱们今天主要谈公司的不足之处。”我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严永刚打断了。
  
  我讪讪地笑了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用不紧不慢的语速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首先,我认为公司目前的部门设置有问题。第二,一些员工欠缺专业精神,对提交给客户的作品审核得不够严谨。还有就是工作上的随意性太强,在执行中产生的偏差比较大。”
  “具体一点呢!”严永刚的表情由严肃渐渐变成了严厉。
  “严总,您还记得前一阶段沃德在古林市召开的关于邻江人家的新闻发布会吧?”我不慌不忙的把话题引开了。我要让严永刚觉得,我只是就事论事,而不是针对任何人。
  
  严永刚略微想了一下,回答道:“我听说了,于总也向我汇报过。整个发布会是我们帮助‘沃德’组织和筹备的,据说客户挺满意的,效果还不错。”
  我沉吟了一下,没有发表意见。严永刚看了看我,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次发布会之前,‘沃德’那边让我们相应地设计了几篇报纸广告,并且制作了一些现场展示的POP,当时这些事是由我来负责协调落实的。在工作中我发现我们公司做完的设计稿没有审核这道程序。”
  
  我看着严永刚皱起了眉头,便稍稍停顿一下,然后接着说道:“这样就出现了‘返工’次数特别多的情况,因为客户成了稿子的第一审核人。按照常理来说,初审的这道程序是我们公司自身需要完成的,而不是要客户来完成。您想啊,沃德这么专业的客户眼睛里哪能容得下沙子呢!每当这时候,沃德就会全盘否定或者大部分否定我们做出来的稿子。这样翻来覆去地改稿子,对我们说是劳民伤财,对客户来说也是浪费时间呀!”
  
  严永刚焦急地从包里掏出一盒烟,先递给了我一支,然后自己叼了一支。我急忙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燃了香烟。严永刚吸了一口,示意我继续说。
  我看着严永刚喷出的烟雾,化作一条不规则的形状袅袅升起。我也吸了一口,顷刻间,一种刺鼻的气味在屋里弥漫起来。
  “还有……”,我望着严永刚,又吸了一口,重重地吐了出去,“客户已经确认了发布会背景板的底色是金黄色,可公司的设计师最终给我的稿子却变成了白色。我当时觉得莫名其妙,就问那个设计师,这是客户要求改的吗,还是客户已经确认过了……”
  
  严永刚神色凝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您猜我得到的回答是什么?”我把香烟在烟灰缸里狠狠地碾灭,没等严永刚接茬,就马上用一种遗憾的口吻说,“我得到的回答居然是——都不是!”
  “您知道我当时听了之后的表情吗?四个字——目瞪口呆!”我做痛心疾首状地说道,“心情也是四个字——惊诧万分!”
  严永刚从老板椅上站了起了,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来踱去。
  我望着严永刚不停游走的身形,又火上浇油地补充道:“第一,不是客户的要求,你有什么权力随意改动已经确认过的内容。第二,这么大的改动,为什么不征询客户的意见就冒然实施。万一背景板做完了,客户一看跟他手里的样稿不一样,肯定会对我们的私自变动提出质问,甚至拒绝支付背景板的制作费用。”
  
  严永刚在窗前停住了游走的脚步,他一言不发,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我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说:“这虽然可能是一件小事,一次、两次或许无所谓,对公司可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时间一久,客户势必就会觉得这家公司不专业,更不敬业,因为他们连小事都做不好,大事怎么可以交给他们去做呢……”
  “是啊!天下大事,必作于细。”严永刚一边说一边缓缓地转过身,“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
  他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然后自己也回到了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认为于总这个人怎么样?”
  
17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9:13:03 | 只看该作者
  2、
  我万万没有料到严永刚会问我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我的思维在那一刻也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大脑中一片空白,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结了。
  
  说实话,于千里一直是我非常钦佩的人物。作为公司的副总,老于刚直不阿,从来都是秉公处事,奖罚分明。作为客户总监,更是不遗余力地开拓客户,维护客情,并尽一切努力来保证公司的策划水准。“三月”能有目前这样好的业绩,并且保持一种蒸蒸日上的态势,老于绝对是功不可没的。但严永刚在这个时候,忽然问我这个问题,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我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时间就这样足足停滞了大约半分钟,严永刚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首先打破了这种缄默:“小杨,你不要多想,我就是随便问问。听你说了那些公司的问题,我刚才在想是不是于总所兼顾的事情太多了,没有那么多精力来考虑这些操作上的细节问题。如果换一种经营模式,这些问题可能就会避免。”
  
  我似懂非懂地问:“换一种经营模式?”
  “没错,‘沃德’不是提出过一种项目小组的方式吗?我现在就准备在公司搞个试点,而且就从邻江人家这个项目开始。”严永刚带着一丝的兴奋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说,“而且一旦这种模式试验成功,我们就可以复制到公司其他客户,从而保证公司的执行力,大大提高客户的满意度。”
  
  “嗯,您说得有道理!”我一边点头,又一边皱起了眉头,“不过,成立项目组之后,该怎么确定它在公司内的地位,以及与其他各个职能部门之间的关系呢?”
  严永刚心平气和,笑容可掬地看着我说,“那就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了!因为我想让你来当这个负责人。”
  “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可不行,严总!我一没经验,二没能力,您还是考虑别人吧!”
  “怎么于总也这么说呢?你就不能做出个成绩让他们看一看。我看不用考虑,就这么定了,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没经验可以积累,要说没能力那是你谦虚,你做的那个方案客户就很认可嘛!”
  “我觉得于总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最适合。我恐怕真的不行……”我虽然嘴上这么跟严永刚说,可心里却对于千里产生了一丝芥蒂。暗想:我自己这么说是谦虚,但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严总会怎么想?你要是自己想当就当好了,我不会去跟你争什么项目经理。
  
  “你想把于总累死呀?让你做‘邻江人家’的项目经理也是想让你帮于总分担一些工作压力。”严永刚丝毫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而且你就可以对设计、文案各个环节严格把关,彻底杜绝刚才你反映的那些问题,可以说是任重而道远啊!”
  
  听严永刚这么一说,我明显感觉上好多了,最起码老严认同了我的能力,但转念一想,要是于千里真的想当这个项目经理,我不是把他给得罪了吗?想到这儿,嘴上忙说:“严总,您越这么说我的压力就越大,我看您还是再考虑考虑,让于总做吧!”
  
  “不需要再考虑,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起,从行政上你对于总负责,在业务上,你作为项目经理直接向我汇报!还有什么意见吗?”严永刚冷冷地看着我,目光里流露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东西。
  我看了之后,忽然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在那一刹那我终于明白了严永刚的“潜台词”——要么做项目经理留在公司,要么卷铺盖走人!在业务上对他负责,那就等同于在‘邻江人家’这个项目中于千里已经出局了。
  
  在职场有一句话叫做“不要站错队,不要抱错大腿”。很显然,今天严永刚跟我谈了这么多关于公司还有老于的事,并且还要我做项目经理,其实质就是向我摊牌了:是站到他的队伍里,还是站在于千里的队伍里。
  于千里对我有知遇之恩,是他给了我服务“沃德”的机会。严永刚是公司的老板,他可以决定我在“三月”的生死。可我呢?也要生存哪!好不容易逃离了“北方广告”那种最低社会保障金的待遇,就面临着这样的一个两难境地。我究竟该怎么办呢?
  
  有些事不是你想让它发生它就发生,你不想让它发生就不发生的。任何一个组织都有它的显规则和潜规则。我们很多人往往都在按着显规则做事,而不考虑或不会过多地去声考虑那些叫做潜规则的东西。
  
  尤其像我们这类搞创意的人,脑子往往是一根筋,通常会把很多问题想得很简单。譬如,你要是问我世界上有哪几种人,我就会不假思索地回答:有两种人。一种是好人,一种是坏人。然而,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都不是像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它的复杂程度是你永远都无法想象的。
  
  我正在逐渐意识到,我已经无可避免、身不由己地卷入了一种叫做“公司政治”的东西。创意是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而政治则是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
  
18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9:13:56 |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礼物
  1、
  “杨经理,咱们已经快到卓展购物中心了,我把车停在A座还是B座?”司机小李的问话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车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驶回了C市,我们正置身在繁华喧嚣,人声鼎沸的重庆路上,刚刚落成开业的卓展购物中心离我们已经不到30米了。
  
  我指了指前面,对小李说:“在前面找个能停车的地方停一下就行!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小李点了点头,在离“卓展”最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我紧忙下了车,然后意味深长地嘱咐小李:“路上慢点开,‘安全第一’!”
  小李会心地笑道:“您放心吧,您也得注意——‘安全第一’!”然后一溜烟地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我看了看表,距离和林芯约定的时间还差四十分钟。我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暗自叹道:“真是时间紧,任务急呀!”
  我用最快的速度转完了整个工艺品商场的柜台,可没有一件让我看中的礼品:不是太贵,就是太俗。
  我擦了擦头上的汉,六神无主、心急如焚地低着头匆匆忙忙地快步朝着三楼的扶梯口走去。
  
  突然间,我眼前人影一闪。然后,我就觉得整个身体被重重地撞了一下,身子一歪,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然后,就听见淅沥哗啦不知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一个声音大叫道:“你这人,眼睛长后脑勺儿上了,走路怎么不看着点!?”
  这一瞬间,我马上意识到:不好!撞着人了。
  
  还没来得及定下神来,我就赶忙低着头一边帮那人捡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边陪礼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 我这儿忙着赶飞机,结果一不小心把您给撞了!您没什么事吧?”
  我三下五除二地捡完了东西,站直了身子,定睛朝那人说话的方向望去。结果发现一个大眼睛的美少女正在笑呵呵地看着我。
  “赵乐!?怎么是你呀,没撞坏你吧?”我一边笑,一边捡起装好的东西向她走了过去。
  
  赵乐比我到“三月”晚一个月,现在是我这个项目组的项目助理,我是她的顶头上司,这次她没和我去古林市,我让她留在公司处理一些其他的事务。赵乐为人特别耿直、侠义,我们同事都称她为“赵大侠”。
   “没事儿!头儿,我早就看见是你了!故意吓唬吓唬你!”赵乐眨了眨大眼睛,轻声笑道,“你赶得是哪门子的飞机呀?魂不守舍的。”
  “你还敢问我,该上班的时候不上班,到这儿瞎逛什么商场?”我收了笑容,一脸阶级斗争地问道。
  “头儿,你看看表,早就下班了?”赵乐一脸的委屈,“剥削人也没这么剥削的,我看你是周扒皮转世了。”
  
  我急忙看了看表,不禁暗叫一声:不好!现在已经五点四十了,我跟林芯、张慧约的是晚上六点。眼看就要迟到了,可林芯的生日礼物我还没买呢,这可怎么办?
  “是我不对!我先撤了!赵大侠,后会有期!”我急忙向赵乐抱了抱拳,转身就要走。
  赵乐一把抓住了我,不依不饶地问道:“领导也不能撞了人就走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快说说到底什么事儿呀,把你急成这样。”
  “哎呀!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我急不耐烦地皱着眉头。
  赵乐看我着急的样子,倔强地说:“那可不一定,我还真没准能帮你呢!”
  “我一个朋友过生日,我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现在还没买着呢!”我被逼的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赵乐俏皮地问:“男的还是女的呀?”
  “你还有完没完了?”
  “肯定是女的,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帮你一把。”说罢,从她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非常精美的上面写着“食草堂”三个字的塑料包装袋递给我说,“这个先给你救救急。”
  我接过包装袋,打开一看,眼前蓦然一亮:赵乐给我的竟然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手工制作而成的真皮钱包。做工之精美,选材之上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我心里不禁暗自得意: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林芯肯定会喜欢。
  我一边翻来覆去地把玩着那个钱包,一边催促赵乐:“快告诉我这是在哪儿买的?我也去买一个!”
  “这个牌子的东西都是纯手工做的,每种样式只有一个,你手上拿的那个已经没有了!”赵乐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那可怎么办呢?”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头儿!这个你先拿去用。”
  “那怎么行,这个多少钱,我给你拿钱!”
  “哎呀!别这么俗了,什么钱不钱的!你不是赶时间吗?快走吧,快走吧!”赵乐推推搡搡地把我弄上了扶梯。
  “那行,我就不跟你争了,省着你说我俗,改天请你吃饭!”我万分感激地看了一眼赵乐,向她挥子挥手,一溜小跑地出了购物中心。
  
  赵乐望着杨帆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想:他平时在工作时,对人要求挺严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就对这个头儿一点都不怕呢?甚至有时候还觉得他挺亲切的。想到这,赵乐不禁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向着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19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9:14:17 | 只看该作者
2、
  我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下了出租车,刚走出几步就被司机叫住了,“先生,您还没付钱呢!?”
   “哎哟!真不好意思,我有急事,一着急就给忘了!”我恍然大悟地急忙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递给司机,讪笑着说,“不用找了,师傅!”说罢转身就向“济南食府”的大门奔去。
  
  “济南食府”是C市比较正宗的一家烤鸭店。林芯在二楼订了一间包房,尽管我紧赶慢赶,可还是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我推开门的时候,林芯和张慧正在叽叽喳喳地像小鸟一样说笑着。
  张慧一见是我,就不依不饶迎头一句:“是杨大经理呀,今天特忙吧,你看看都几点了?让我们俩等你一个人。”
  
  “忙,忙得一塌糊涂,用日理万机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这不刚从古林市回来,下了高速就往这儿狂奔,你没看见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估计约翰逊的百米纪录今儿就被哥哥给刷新了。”我故意隐去了给林芯买礼物的过程。
  “就您这速度还好意思说呢!”张慧撇着嘴不屑一顾地说,“约翰逊躺着跑都比你快一万倍。”
  
  我做出一副浑然不觉,大义凛然的样子,拍了拍张慧的肩膀,语重心长说:“小鬼,我们今天大踏步的前进,是为了明天大踏步的后退。我今天迟到,是为了从今以后再也不迟到。”
  “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呀?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给卖了,快坐吧,别站着了!”林芯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谢老佛爷赐座!”我在靠林芯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时,无精打采的服务员端着菜谱走了进来。林芯接过菜谱,递给了张慧。
  张慧点了一个西芹炒百合,我点了一盘素有“国菜”之称的尖椒炒干豆付。林芯喜欢吃鱼,点了一个糖酸鲤鱼,又点了半只烤鸭。
  
  半支烟的功夫,我们点的菜陆陆续续地摆在桌面上。张慧专门给林芯订了一个生日蛋糕,并点燃了生日蜡烛,放在了这张大圆桌的另一端。我从包里拿出了公司配的笔记本电脑,放了一首愉悦欢快的曲子。如果那时有音乐手机我就不用这么费事了……
  
  我一边听着音乐,一边一脸正重地,模仿电台主持人的腔调:“女士们,先生们,原北方广告公司英勇的革命先驱,林芯和张慧小姐的亲密战友,著名的社会评论家杨帆先生,从古林市不远万里赶到中国,临时担任本次宴会的特约主持人,杨帆先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早在五十年代……”
  
  张慧在一旁不耐烦了,对林芯说:“我看把他当哑巴卖的希望是不大了,不过倒是可以义务地把他送进疯人院……”
  “那可不行,咱得为其他病人考虑考虑,万一他把别的病人给带坏了,那得给政府添多大麻烦呀!”林芯坏笑着说。
  “有你们这么夸人的吗?”
  “我们村儿都这么夸人!”她俩异口同声、趾高气扬地说……
  
  林芯要了一瓶红酒,先给张慧和我倒了一杯,自己也满了一杯。然后郑重其事地举起酒杯,向我和张慧说:“今天是我22岁的生日,在这里我衷心地感谢张慧小姐、杨帆先生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莅临……”
  
  还没等林芯说完,我急忙举起酒杯向张慧使了个眼色,张慧也举起酒杯,我俩表情庄严、异口同声地对林芯说:“恭祝老佛爷万寿无疆,长命百岁……”
  
  林芯看着我俩的样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们俩这是演得哪一出呀?!”
  我对着张慧眨了一下眼睛,笑着反问林芯:“你演的这是哪一出呀,还会不会好好说话了?没你这样的!”
  “行了,你俩在一起怎么总跟斗鸡似的,还是我说吧!”张慧推了我一下,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大声说,“祝林大美女生日快乐、万事如意,早日嫁个如意郎君!干杯!”我也在一旁随声附和着,三只酒杯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干了这杯酒之后,我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扫了林芯一眼,发现她也正在看着我。我急忙收回目光,刚想说点别的,这时张慧大声嚷着:“林芯,快来许个愿吧!”
  
  林芯答应了一声,满脸欢笑地走到蛋糕旁,无比虔诚地闭上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许下了一个我们谁也不知道的愿望。许过愿之后,林芯睁开了眼睛,一口气吹灭了蛋糕上所有的蜡烛……
20
 楼主| 发表于 2007-9-10 10:47:08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那一天
  1、
  我非常清楚地记得:
  那一天,阳历3月3号。
  那一天,林芯的22岁生日。
  那一天,我第一次送她生日礼物。
  那一天,是我自从认识林芯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竟然是那样开心。
  那一天,吃完晚饭后我们去了“渡口”酒吧。
  
  “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你爱不爱我,撕掉虚伪也许我会好过……”进了门之后,一曲悠扬熟悉的歌声就钻入了我的耳朵。我抬头望向舞台,只见一个长发歌手正神情专注,动情传神地演唱着。
  我们找了一个靠近吧台的位置坐了下来。我对林芯和张慧装腔作势地摆出一副瘦驴拉硬屎的样子:“今儿我请,你们俩谁也别跟我争,谁跟我争我跟谁急!”
  
  “放心吧,组织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张慧看了一眼林芯笑着说。
  林芯也向我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既然张慧都这么说了,那组织今天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表现得好,下次还会优先考虑你。小杨啊!年纪轻轻的一定要好好劳动,好好改造,争取做社会主义新人哪!”
  “没错儿,我一定会继续争取立功表现的机会,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殷切期望,早日脱胎换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强忍着不笑,面容庄严肃穆对林芯说。
  “不是‘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殷切期望’而是请求党和人民的宽大处理,争取减刑,早日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呵呵……”张慧在一旁捂着嘴笑。
  我佯装怒不可遏地对着她俩说:“好啊,你们俩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居然合起伙儿来攻击我!”
  林芯一看我这副表情,得意洋洋地说:“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狼狈为奸,这叫志同道合。”
  看着林芯和张慧洋洋得意、趾高气扬样子,我长叹了一声:“唉,真是是世风日下、苍天无眼、小人当道,暗无天日啊!”
  林芯和张慧看我摇头晃脑的样子,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这是谁呀!反动口号喊得这么猖獗!”一个低沉而沙哑的陌生声音在我的耳边骤然响起,紧接着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刚想回头,那个声音继续压低了说:“别动,警察!双手抱头,慢慢站起来!”
  
  我一边缓缓地起身,一边口气挺强硬地说:“警察怎么了,我也没犯法!”
  “老实点儿,别耍滑头!赶快交待你的问题,我们的政策你应该清楚,那就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那个声音严厉地回答。
  
  我看见林芯和张慧望着我的身后,一开始眼里充满了惊奇和诧异,然后表情渐渐趋于了平静,我估计那人可能对林芯和张慧做了什么样的动作或手势。见此情形,我急忙试探着说:“我能转过来吗?我觉着这样和您说话太别扭了,您长得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怎么着,知道我长什么样了,还想打击报复呀?!”那个人压低的嗓声忽然恢复了正常,变成了一个我特别熟悉的声音。
  我急忙站起身,转过头,一个带着眼镜的肥头大耳的家伙嘻皮笑脸地站在我的眼前。
  
  “大……锋……!原来是你小子!差点吓我个半死!我就纳了闷儿了,人民警察的队伍里怎么能混进你这种坏人呢?!”我一边喋喋不休地挤对着大锋,一边对着大锋当胸就是一拳。
  大锋笑着躲了过去,拍着我的肩膀说:“哥们儿跟你开个玩笑,我一进门就听到你的声了,再一看果然是你我就奔过来了,这应该算是井岗山胜利会师吧?”
  “没错儿,首长我还带着俩警卫员呢!”我拽着大锋的胳膊,指了指林芯和张慧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死党王剑锋,我们都叫他大锋!这二位美女是我在‘北方广告’的同事林芯、张慧。”
  他们双方寒暄了几句,我把大锋让到了我旁边的坐位上。林芯笑着对大锋说:“你这戏演得还真不错,要不是你在杨帆背后笑着做手势,我还真以为你是警察呢!”
  
  “谢谢,谢谢!有时我觉得也挺奇怪,为什么我演警察就这么像呢!后来他们别人告诉我说,这叫天赋。小时候跟杨帆他们玩警察抓特务的游戏,我自己就总当警察,杨帆总当特务。甭管他跑到哪都白扯,每次都被我生擒活捉。”大锋沾沾自喜、眉飞色舞地继续侃着,“记得有一次,他系了死扣的球鞋都跑掉了一只,结果还是没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其实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奇怪,你说林芯,狐狸就是再狡猾,还能斗得过聪明的猎人吗,还能逃出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吗?”
  “你就甭在那儿忽悠天真幼稚的无知少女了,小时候咱玩儿抓特务的时候,他是不是扮演警察我就没印象了。”我不露声色、故作神秘地对林芯和张慧说,“可上中学那会儿大锋的的确确上了一回电视,而且演技特棒!简直就是实力派外加偶像派,用三个字来概括:帅呆了。”
  
  林芯和张慧看了一眼大锋,又互相望了一下,然后狐疑地把目光转向我问:“真的呀!那大锋上的是哪个栏目啊?”
  “动物世界!”我斩钉截铁,面无表情地回答。
  再看林芯和张慧已经笑成了一团。
  
  大锋无奈地看了看我,语重心长地说:“老杨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无药可救了,党和组织替你惋惜呀!”
  我还没来得及接茬,林芯在边上说:“你为什么管他叫老杨啊?”
  “他打小就比我们长得都老。”大锋看了一眼林芯,然后对我说,“行了,哥们儿不跟你这儿闲扯了,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我先过去了!”
  “先别着急,说点正事儿,你最近怎么样?”我又把大锋按住坐了下来。
  “我不想在杂志社瞎混了,没劲!眼瞅着一个个比咱们傻N多倍的都成大款了,咱还恬不知耻,大言不惭地拿自己当人精供着呢!我今天约了几个朋友,大家在一起研究研究,得干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了。”
  “你能有这觉悟可不容易,真的准备弃暗投明了?”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大锋。
  “你不踩咕我能死啊?我跟你说正事儿呢!”大锋臊眉搭眼地站起来,“我得先过去了,哪天给劲松打电话,挺长时间没参加组织工程建设了。”
  我也收起笑容站了起来,对大锋说:“我也跟你说说正事儿——要不你去我们公司得了。哥们儿现在人手缺奇缺,都忙得焦头烂额了,说什么你也得先帮帮我呀!”
  “想什么呢!到你那儿我不成弃明投暗了吗?”
  我还想说什么,大锋已经把我按到了坐位上,看了一眼我和林芯,坏笑着说:“你们慢慢聊吧!我有事儿先过去了。”林芯和张慧也笑着和大锋道别。
  
  “你那朋友长得挺有喜剧效果呀!”林芯笑着说。
  “他就那德性,一国民党遣少!自小儿没打下好底儿,天天哭着喊着要复辟。这咱哪能答应啊,咱是谁呀——人民!这是社会主义国家,咱人民当家作主。岂容他一反动倒窜分子瞎折腾。后来王剑锋那居心叵测的险恶阴谋,被我伙同另一志同道合的革命战士刘劲松彻底地粉碎在萌芽之中。在把这个帝国主义反动派走狗打倒在地的同时,我们还要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在音乐的笼罩下,我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大声嚷嚷着。
  
  “你就忽悠吧!没一句靠谱的!”林芯和张慧笑得前仰后合。
  “我向毛主席保证!没骗你们!”我一本正经,满脸无辜地看着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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