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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密主力炒作模式:痛定思痛后赚钱新手段
证券市场研究 金学伟
上篇:从群狼战术到独庄横行
2002年,随着大市进一步趋弱,一个新的话题在证券投资机构和主力间流传,那就是“寻找新的盈利模式”。这一话题,早在2000年底就有人提出。当时,尽管大盘仍在上涨,但股票已越做越难,能炒的个股越来越少,赚钱手法日渐见拙。只因大市仍在上涨,这一感觉也就被冲淡了。
而2002年,随着大市进一步调整,各证券机构、市场主力、及中小散户的亏损全面加重,且亏损面之大创历史最高记录,达93%。尤其是机构主力,在过去的历次调整中,都可凭自己的实力兴风作浪,取得一些波段性战绩或个股盈利。而在本次调整中却显得非常无奈:过去惯用的手法不管用了,主动投资主动被套,被动投资被动被套;集中投资,进去后出不来;分散投资,顾此失彼,只能随波逐流,比一般的散户还不如。
尤其是1514、1339、1455点这三波反弹,作为市场主力,不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出现的行情溜走;一旦买进,本来就已沉重的仓位变得更加沉重,损失愈趋严重。包括今年1月8日启动的这波反弹,虽说按市场说法,是新任证监会主席给各大机构发的“红包”,但结果如何———是套牢散户,还是套牢机构,谁也预料不到。昔日呼风唤雨,翻覆于股海间的主力,一夜之间就雄风不再,陷入“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境地。昨天还非常美好,可随手掠取的股市,突然间成了“家家都有地道,处处都有洞口”的“高家庄”。寻找新的盈利模式,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提出来的。
十年一个大轮回
进一步说,寻找新的盈利模式,还折射出中国股市一个大轮回的结束。
股市本没有新的盈利模式。一切新的模式,都是对昨天而言的。就历史渊源来说,它们肯定是有过、用过,而后在新的市场条件下的翻版。一轮大牛市,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其产生、发展,到衰老、终结的过程,实际上就是所有的盈利模式都粉墨登场一次,所有能用的手法都用过一遍,把所有潜在的获利空间都挖掘完毕的过程。只要还有一种方法,还能将已榨过几遍、几乎榨干的股票中再榨出一点油水来,哪怕一点点,牛市都不会终结。因此,所谓寻找新的盈利模式,实质上也折射出中国股市的所有能用的手法都已用尽,一个大轮回已经终结,而新的轮回尚未产生。
从价值回归到价值创造
回想一下吧。1994年,当大市刚从325点起来,市场的主流口号是什么?是“价值回归”!当时,一大批股票都已接近净资产值,深圳的平均市盈率只有8倍多,上海的平均市盈率连13倍都不到,全市场加权平均股价仅3.8元。在这种情况下,做股票是不需要盈利模式的。瞎炒就瞎赚,不炒———买进不动就大赚。逮着任何一个死耗子,都能赚钱。
1996年,牛市再次起步,市场的主流口号变成了“价值发现”!当时,一大批类似长虹、海尔这样的股票,正等待着人们去重新认识,去体现它的真实价值。这些股票的价格之低难以想象。比如四川长虹,每股净资产7元,净利润2元,净资产加税后盈利超过9元,但股价却只有7元多。一大批主力,正是从这一点出发,以价值发现为主要的口号和盈利模式,并标榜主力的作用“就是把股票的真实价值用价格表现出来”。
但是,到1996至97年间,由于价值发现在大面上已经结束,大部分股票的现有价值已被充分挖掘,有的甚至已超过预期的成长价值,尤其是主力集中炒作的一些重点股,已大幅超涨,一个新的口号便在主力中开始流传,那就是“价值创造”。有人直言不韪地宣称:“主力的作用不仅是发现价值,更要创造价值”。这个口号的提出,标志着中国股市已无法再靠价值,而要靠各种名堂的炒作———盈利模式来推升了。
价值创造的三大法宝
股票价值本是公司内在经营的产物,是无法靠外部创造的,外部只能去诠释它、体现它。即使像巴菲特这样的人,通过大规模持股,进入目标公司的董事会,最多也只能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迫使公司改变经营策略、经营方向,或是改变资金用途,以创造更多的经营业绩,来推动股价的上升。与此相似的还有另一名基金经理人———普莱斯,素以冷酷无情著称,一旦瞄准一家公司,就调动几家基金一起买进,然后压迫董事会,作出有利于股价上升的决定,但也只不过如此。
中国股市的“价值创造”,早期基本上也是停留在这一层面上的。其主要手法无非三种:一是创造各种名目的概念以供炒作;二是改变上市公司的分配方案,使其有利于股价上升;三是提前反映利润,来进行寅吃卯粮式的掠夺性“开采”。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股票被掠夺性开采后,公司方面能作出有利股价上升的手段已越来越少,因此,价值创造便向新层次发展,并创造了如下手法。
产品买断法———由庄家高价买断上市公司的库压产品,给上市公司创造足够多的帐面利润和增长率,配合二级市场炒作。至于买去的产品,有的被廉价处理;有的转了一圈,又回到上市公司的库里;有的甚至用船运出去,美其名曰出口,然后便倒进了海里。
现金输入法———直接由庄家给上市公司输入利润:或是以馈赠的名义,或是以子公司投资收益的名义,甚至连名义都不要,只问会计师事务所:你明说,把这个股票做到这个利润需要我拿多少现金?通过这种方法,新的价值被一个个创造了出来。
资产重组法———资产重组是现代资本市场永恒的主题之一,通过资产重组,一些低成长性企业获得了新的扩张空间;一些举步唯艰的企业得以生存,甚至是基本面的根本改观;一些在激烈竞争中苦斗的企业互相结盟,改善了经营环境。但是,正因为资产重组可使“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因此,它理所当然地成为主力价值创造的重要手段———后来演变为主要手段,使资产重组从1998年起步,除少数企业确有成效且确有意义外,大多数重组最终都成为主力炒作所需要的“价值创造”工程。有一家上市公司老总甚至恬不知耻地宣称:什么亏损、绩优?像我现在,日子好过得很。天天都有人上门,要做重组。我一年谈上两家,做它两波重组题材,比谁都过得爽。
股市的核心基础是价值。价值吸引投资,也吸引炒作。一个大轮回,不管炒作的方法是什么,其基础目标很清晰,总是沿着价值主线发展的。比如,第一波总是从压得最深的股票开始的,可称之为价值回归。第二波总是从价值发现开始,通过横向比较和内在分析,找出公司的现有价值和预期的成长价值,然后把它体现在股价上。而第三波,因前两波已将股票的潜在价值充分地体现了出来,所以,它的炒作手法总是和各种名目的榨油相关联的。老实的,就从已被收割过的田头地边找一些被遗漏的麦穗;不老实的就采取各种手段,以各种方法“创造”新的价值,包括概念性价值,以供炒作。世界各国股市基本上都是沿这条轨迹发展的,中国股市当然也不能例外。
庄股流行色
价值创造是和做庄行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做庄是中国股市“古已有之”的炒作方式。早在1992年,股市就产生了某种做庄行为。当时较典型是“四小龙”炒作,即申华电工、爱使电子、飞乐音响、延中实业。但那时的做庄非常简单,主要体现为“连手炒作+短促突击”。即由某一大户,或本身虽非大户,但具有较大的号召力,能影响相当一批资金听从他的调遣,来挑头,然后集中资金“打突破”,哄抬某一股票,引诱投资者跟风。早期的“四小龙”炒作,后来的浦东金桥、陆家嘴,1994年3、4月间的“新上海概念股”等,都是这样炒起来的。直到1996年,所谓的做庄主要还局限于这种方式。
对价值的发挥诠释构成早期庄家特征
毫无疑问,这样的方式与后来的庄家有着重大区别。
首先,它不构成股票内在价值的篡改。炒作的基础是对公司潜在价值的诠释,其成功与否,取决于市势评判的正确与否、节奏把握得好不好,所选股票有无好的卖点,能否成为大众情人,激起市场的认同与追随。如“四小龙”炒作,其主要的卖点是小盘、高成长;陆家嘴炒作,其主要卖点是“东方曼哈顿”;“新上海概念”炒作的主要卖点是上海城市地位的提升。
其次,炒作的手段也不是以股盘控制和价格操纵为主,而是互相配合、瞬间突破、以群狼效应打破价格均衡,产生出最具爆发性的升力,激起市场的狂热。一旦炒到高处,原来的炒手同盟就会瓦解。
一句话,这是“由外向内”型的炒作,其焦点是对公司基本面的诠释。一旦诠释和认识问题解决了,股价上升就成为自然。庄家所做的就是提早一步,把可供发挥的题材发挥出来,可供挖掘的价值挖掘出来,然后再让市场去认可它,接受它。因此,这样的做庄本质上仍属价值发现范畴,虽然有些发现有点幼稚,如“东方曼哈顿”、“新上海概念”等,对基本面的图解也过于简单,过于概念化,但它毕竟不是“价值创造”,不是后来的做庄概念。
价值创造的始作俑者
最早1995,最迟在1996年,市场中开始出现了后来意义上的庄家。具体表现在持股比例提高;价格联盟式的庄家减少,单打独斗者增多;与上市公司的联系加强。前文所述的“产品买断法”,最早就产生于1996年的大牛市中。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大手笔“创造价值”的始作俑者不全是市场炒手。1996年,在沪深两市争得不可开交时,为配合竞争需要,有几家公司被有幸选为龙头股,并被授意做高利润和分配方案。为此,这几家公司都付出了重大代价。比如,某一非常著名的公司,为配合需要,几乎搜刮了后几年的所有利润,把当年的中期利润做到了将近0.80元,并首创中期分配模式,实行大比例送股———也因如此,后来这只股票从1996年高点跌落,再也没创造出新的辉煌,业绩始终在0.10元左右,股价也没再创过新高,即使在2001年6月的指数最高点时,其股价依然不到1996年的一半。另几家龙头公司的情况也一样。由此可见价值创造对股市的潜在危害有多大!
但是,虽然价值创造的先河已开,后来意义上的庄家模式已开始产生,但在这个阶段中,这种模式并未成为主流模式,绝大多数的主力、机构依然保持着某种“清纯”,习惯于从公司价值出发,来进行投资、炒作,和上市公司的勾兑主要集中在打听一些消息,并希望在炒作中获得上市公司的一些支持和配合,真正在做“价值创造”性工作的还比较少。直到1998年,根据笔者当时的盘面分析,有庄的股票也只占到30%。
庄股泛滥
1999年,是我国股市出现翻天覆地“革命”的一年,由于超常规发展机构投资者,加上资产重组全面展开,同时也因榜样的力量,股市中的庄家数目开始直线飙升。几乎所有的大资金,只要一提到炒股票,首先就想到弄一个庄来做做;只要一想到做庄,首先就想到和上市公司挂钩。而且做庄手法也开始全面现代化,“集中控盘+价值创造”成为主要的盈利模式(当然不是全部)。到2001年调整之前,我国股市已无股不庄,而且绝大多数的庄家都和上市公司有着紧密的联系,在做着或多或少的价值创造工作。其中仅少数如德隆这样的庄家,把价值创造放在以做大上市公司主业为主,绝大多数都是单纯的创造,稍好的就像1996年的那几个龙头股,将后几年利润并于一年;更加恶劣的如亿安科技、中科创业、银广夏、南通机床等,干脆全是人为的创造,没有一点是真的。
价值创造的始作俑者并不全是市场炒手一样,在“超常规发展”思路的影响下,这样的做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某种默许,甚至是纵容。如2000年,仅深交所就监测到异动股票476起,几乎股均1起,并就亿安科技等17只严重反常的股票写了19份报告,但一份也未得到快速反应,甚至当亿安科技股价突破70元时,还有管理部门的人员说这有利于刺激股市,致使此类行为愈演愈烈,并酿成了后来的大调整。
遗患后市
如果说,早期的做庄是一种“由外向内”型的投资变种,其炒高的只是公司股价,公司内部的价值基础不会因此而受到重大破坏、扭曲。即使和上市公司勾兑,获得某些内幕消息,所造成的结果最多也就是不公平。况且早期的庄家更多的是一些价格联盟,可以同获利,不可共患难,一旦炒到相对的高位,价格联盟十有八九会自动瓦解,所以价格也不可能炒得过高。因此,早期的庄家虽然也会给市场带来不良后果,但它的破坏性则要小得多,调整之后的恢复速度也比较快,而且在调整中,人们总能找到可供炒作、可供投资的股票。尤其是市场主力,总能通过不同的方法,找到一些可供操作的股票,以躲避大市调整带来的系统性风险。
那么从1996年开始逐步发展起来的做庄模式,则是一种“由内向外”型的炒作,炒家们总是先在公司内部搭好“积木”,然后再通过重兵控盘等手法进行炒作。所以,不仅股价炒得更高,而且被破坏的还有企业的元气和基本面。回想一下就可以了:1996年那几个龙头股,上海石化、陆家嘴、爱建股份、深科技A等,没有一个股票不因此而大伤元气,难再恢复的,也没有一个主力可以再通过这几只股票来做庄赚钱。原因就在这样的盈利模式给股市带来的乃是双倍伤害:一方面是过度炒高的股价,另一方面是过度造高的公司业绩。因此,当炒作结束后,一方面,炒高的股价要向真实价值回归;另一方面,“真实价值”也是经过人为创造出来的。“寻找新的盈利模式”,这话题本身就令人深省。
下篇:痛定思痛后的主力盈利模式
形势比人强是谁毁了庄家
从价值发现到价值创造,从连手炒作到独立做庄,从孤家寡人式的几个庄家到无股不庄,这是中国股市10年来,主力所走过的盈利之路。但就像马克思说的:资本家剥削工人并非道德败坏,而是价值规律的支配。中国股市的主力最终发展到这条路上,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也不是道德问题,而是环境压迫下的适者生存。
不同盈利模式的阶段效果
不同盈利模式在不同阶段中,会有不同的效果。
作为大资金的拥有者,在价值回归阶段,不管集中投资方式,还是分散投资方式;是以股价操纵为目的做庄,还是发现趋势后,顺势做一把,其结果都一样,都能盈利。甚至因集中炒作的进出数量多,在价格上要掐头去尾———1只股票上涨10元,主力能赚5元就相当了不起了,因此,其最终获利反而比不上分散投资和顺势做一把的盈利大。
在价值发现阶段,由于股价要突破历史均衡点,打破人们对这一股票价格的传统认定,因此,分散投资的效果便开始减弱,集中的、以重兵突破式的炒作开始逐渐地占据优势。尤其是在快速盈利上,重兵突破式的炒作更具有分散投资所不具备的优势———通过集中突破,可将股价快速地拉上历史最高平台,再通过各种方法,包括舆论宣传,可使人们尽早地思考它,认识它,重新评定它的价值。一旦人们认识到了这一点,主力就可全身而退。
而在分散投资下,股票价值要靠市场去自我发现,这个过程有可能会非常漫长———以美国股市的数据统计:大约要1.5年到2年。而我国股市主力的资金绝大部分来自贷款,具有严格的时间约定性和较高的融资成本。所以,他既要考虑最终的获利,更要考虑获利的时间。否则,“中锋在黎明前死去”的事会经常发生。因此,在价值发现阶段,集中投资和重兵突破式的炒作已开始占据优势。
但由于这个阶段中,股价低于“公平价值”的个股很多,市场内生的上升动力还比较充足,所以对绝大多数主力来说,只要资金允许,并不一定要以重兵突破方式来获利,即使做庄,也不需要和上市公司多勾兑,去创造一些人为的价值。所以,尽管在价值发现阶段,有人就已开始在做价值创造工作,但大多数主力并不以此为业,毕竟,这种方法也有风险,至少在良心上有点不安。
但是,在价值创造阶段,特别是价值创造阶段的后期,绝大多数股票都已失去了正常的投资价值,有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股票早已物无所值,市场内生的上升动力丧失。一切“价值”都是要靠人去“创造”,不创造就没有。在这种情况下,不仅分散投资会成为一种不现实的投资方式。连简单的、就价值而炒价值的集中投资,大部分也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1999年和2000年,金鑫基金经理人波涛先生,因以分散投资方式管理名下资产,结果使金鑫基金的投资业绩大幅度落后其他基金和大盘指数,最终只能被迫走人。与此相同的是另一名以发表《经济增加值》而著名的博士,在负责某大券商资产管理时出现重大亏损,而只能另谋高就。其间的原因并不在投资理念的冲突,也不在国外的投资方法全然不适合中国股市,而是他们都错误地将基于公平价值的投资方法,用在了一个错误的时间———价值创造阶段的后期。
事实上,在这个阶段中,除非退出股市,就像巴菲特当年一样,因找不到可以投资的股票而解散他的合伙基金,承认“我实在不理解,也看不懂这个市场”。否则,身为大资金的拥有者,唯一的出路就是“集中投资+价值创造”。只有集中投资,才能控制盘面,控制价格,防止股价向公平价值的跌落。只有价值创造,才能创造出新的价值,使过高的股价变得合理,变得仍有上升潜力。环境就是这样残酷,在面临生存的威胁时,一个最斯文的人都有可能会变成“食人生番”,更何况在商言商。中国股市,其实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步步变成无股不庄,使集中控盘+价值创造变为主力的唯一有效的盈利模式的。
庄股的毁灭
遗憾的是,任何一种模式,只有在刚开始时才会有效,也只有在少数人使用时才会有效。一旦用的人多了,时间久了,其正面效应就会丧失,负面效应就会累积并扩大。做庄同样也不能例外。
做庄赢利的基础条件主要有2个。
一是价值能被大多数人认可。所谓价值吸引投资,价值也吸引投机跟风。“做股票不要功德太圆满,总要留点利给他人赚赚”,这句格言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二是资金结构上的“大少小多”。相同的资金,在集中使用和分散使用下,其影响力会有很大区别。根据笔者的实践和长期观察,基本上,1亿元的集中使用的资金,其影响力相当分散的3到5亿元。即在大市好的情况下,1亿元的主力资金入市,可带动5亿元的散户资金;而在大市不好的情况下,1亿元的主力资金可带动3亿元的散户资金。出货的时候则正好相反,在大市上升动力充足的时候,1亿元的主力资金退出,市场平均需3亿元的潜在的散户接盘资金;在大市较弱的情况下,1亿元的主力资金退出,平均需5亿元的潜在的散户接盘资金。
1999年以前,做庄的成功率所以较高,是因为当时的市场,散户资金约占70%,主力资金仅占30%。而且在这30%的主力资金中,有很大部分都不是以做庄为主业的。这样,在整个资金比例上,便形成了极少数的庄家对绝大多数的潜在的跟势者。张三不跟李四会跟,只要时机把握得好,主力总能想办法把跟风者套进来,即使套进1/5的潜在接盘资金,主力就可溜之大吉。况且那时的股票价值还比较高,更容易吸引跟风者。
而到1999年后,市场资金结构发生了根本变化,主力资金由原来的30%左右,突飞猛进为50%以上———估计至少是60%,而主力的行为又集体转向做庄。这样,整个市场就出现了大量的庄家市值对少量的跟势资金。庄股的出货也就成了重大问题———也正因为如此,早在2000年3、4月间,笔者就曾预言:本次、包括今后的一切大行情,都将由主力买单,因为在主力资金占少数的时候,套牢多数是散户,而在主力资金占多数的时候,套牢的必定是主力。并预言要不了2、3年,我国股市就会有一大批庄家主力破产的事件。因为这样的资金结构已不适合做庄了。
2000年3月到2001年6月,我国股市走得特别疲惫,整个一年多的走势就像一头老牛拉着沉重的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但又走得非常顽强,每次回档都遭遇市场的顽强拒绝。其原因就在所有的庄家都想退而无法退场,只能勉力地维持股价,一点一点地往上推,期望于奇迹再现。同样,2001年6月以来的调整,尽管指数下跌幅度并不是最大的,但市场受到的伤害却是最深的,原因也在于此。
是一个错误的口号———超常规发展,在一个错误的时候———全市场平均市盈率高达50倍时提出,才促使了主力的集体错误———集体做庄,这就是2001年以来,中国股市悲剧的根源。从这个角度讲,毁了庄家的不是后来的监管、规范,而是在这之前的“超常规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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