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派海派之争,自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以来,便成为中国文学传统与现代之争的最大表征。当时的海派文化,有左翼文学的呼告,有鸳鸯蝴蝶派的媚俗,也有新感觉派的先锋。而在北京,从中国传统中升华出来的散淡与充裕成为了京派散文的最大特征,没有海派的紧张感与强烈感,但有着对传统价值观的依恋。在文风上,怀旧与追忆、先锋与颓废成为中国传统与现代的不同特色,自此,京派重传统、海派创现代的格局得以形成。 首先,来看看作为年轻小姐们喜爱的“现代”象征的海派。何为“现代”?这是个备受争议而又无可回避的话题,波德莱尔说:“现代就是稍纵即逝”。马克思曾言:“现代就是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在这两位大师的论断中,不难看出,“现代”的产生之初就包含了对传统和自身的双重质疑。在中国这样一个传统深重、积习难改的国家,如没有外力的作用,“现代”更是难以立足。不幸的是,自鸦片战争国门洞开之后,欧风美雨便开始洗礼中国,现代意识中的怀疑、孤独、绝望、变异、荒诞、死亡等主题深植于人心,其后,三十年代的上海《现代》杂志创刊,又将先锋颓废媚俗等现代体验与现代的强烈感于紧张感带到了国人面前,国人不得不开始在咒骂中审视,在批判中接受,开始了艰难的现代化之路。 上世纪八十年的开放之路,又一次为现代体验埋下了种子。事实上,卫慧的写作与世人眼中的“小姐文化”相差甚远(她本人曾攻击过有过坐台经历的绵绵,并标榜自己是复旦大学毕业,绝对是精英而绝非是出卖自己的“三陪小姐”),今天再次检视其作品,应该说还是具有较强的都市的紧张感与强烈感,反映出女性意识在社会急剧发展中的焦虑感,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新感觉派”的作品同出一脉,所不同的是,其中有了更多的女性主义色彩。 《上海宝贝》“布老虎”版是卫慧首部半自传体长篇,讲述了一个年轻的上海女孩和她的朋友们鲜为人知的生活。卫慧在这本书中“放弃了修饰和说谎的技巧,我想把自己的生活以百分之百的原来面貌推到公众视线面前。不需要过多的勇气,只需要顺从那股暗中潜行的力量,只要有快感可言就行了。不要扮天真,也不要扮酷。”而在《象卫慧一样疯狂》中的宣言:“我们的生活哲学由此而得以体现,那就是简简单单的物质消费,无拘无束的精神游戏,任何时候都相信内心的冲动、服从灵魂深处的燃烧,对即兴的疯狂不作抵抗,对各种欲望顶礼膜拜,尽情地交流各种生命狂喜包括性高潮的奥秘,同时对媚俗肤浅、小市民、地痞作风敬而远之。”更成为中国飞速发展的城市文化的真实写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