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与上帝摔跤——犹太人及其音乐》（2005年1月民族出版社出版），心中那种巨大的悲怆之感，无以言说。 按常理，《与上帝摔跤》这样的书，我们可能看到一本有关某种音乐发展史的专业著作，内容枯燥乏味难懂，令人昏昏欲睡。但是本书不然。这本由中国音乐学院陈铭道教授花费近十年时间完成的著作，“以其悲怆的诗体语言和极度浓缩的散文笔法‘平静地叙述’了犹太人及其音乐的特殊命运。作为第一位撰写犹太音乐史的中国学者，作者撇开‘令人望而生畏音乐技术分析’，将犹太音乐归汇到犹太民族充满苦难和奇迹的历史和风俗中去，将犹太民族长长的先知、圣徒、祭司、卜者、国王、英雄和诗人谱系，将他们一则则令人心碎的悲剧故事，笼罩在挽歌——牧歌的悲欣复调氛围里，白骨因之散化成月色，鲜血因之分解成晚霞，绵延不尽的生命的消殒，纷然熨贴成天国洞开的黎明之光。学术从谱例中退隐，专业在叙述中升华，惟余性灵在追逐犹太历史和犹太生命潮汐的涨落...... ”（序）
我之所以乐意于大段摘抄该书的序《惟有太息，惟有沉吟，惟有祈祷》（王康），是因为这段序写得非常精妙恰当。也因此，我想说，《与上帝摔跤》可以说是一部“悲怆的史诗”，关于犹太人及其音乐的史诗，也是关于人类命运的大书。
诗与音乐的关系是姐妹的关系，在《与上帝摔跤》这部描写犹太族史及其文化、风俗与音乐的书里，同样运用了大量的诗章，大量活生生的故事。据说作为参考的图书资料，作者检索了不下百部。因此，这部史诗的章节内容是非常详实、非常生动的，诗、音乐、故事，奇妙的结合，引人入胜。
但历史的惨剧荡人魂魄。在我们的印象中，中华民族已经够辛苦了，春秋战国，晋汉三国，以至明清，无时不见刀光剑影。而这一切，和颠沛流离的犹太人比较起来，我们幸福多了。在犹太史上的最后一次起义中，58万犹太人战死，30多万人被卖为奴。这事听起来可能遥远而陌生一点，毕竟尘封已久。而第二次世界大战听起来就熟悉多了。曾经，无数的犹太人，老人、妇女、儿童，被送进集中营、毒气室，然后大门关闭。1941年，巴比*雅尔山沟，在两天的时间中，三万多犹太人被赶到这个山沟，枪杀在一个巨大的坑里。二战期间，德国纳粹共杀了600万犹太人。
书中有一位我们中国的英雄。从1938年4月到1940年5月，当圣*路易斯号作为犹太人悲剧和欧美国家耻辱的双重象征在大西洋的“诅咒之航”来回漂行时，中国驻维也纳总领事何凤山却向德国和奥地利犹太人签发了成千上万份前往中国的签证，也就是说，他营救了成千上万的犹太人。60年后的2001年，以色列政府授予何凤山“义士”称号，以表彰他签发那些“生命的签证”的勇气和人道关怀。这个故事真让我作为一个中国人，感到由衷的自豪和荣耀。
陈铭道教授能够做到‘平静地叙述’，我却随着阅读的深入，内心经常激荡不已。毕竟，民族遭受的历史巨痛，感同身受。如此空前的民族苦痛，或许堪与此相比的，只有南京大屠杀了。回顾往事，心中那种巨大的悲怆之感，确实无以言说。
没有墓碑立在巴比*雅尔
惟有烂泥粗暴地堆在你们身上
……
所以我们今天对于邪恶与野蛮，对于恐怖与战争，感到深恶痛绝。我们强烈谴责那些制造自己人类灾难的人类敌人。和平，和平，和平，是我们中华民族与全世界民族共同的呼唤与祈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