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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 作者: 陈涛 当记者的，爱说“段子”的比较多。传说某某记者在此方面有特长。关于此君热爱段子的一个段子是：在一个饭局上，他一个人说了一晚上的段子，还意犹未尽。饭局撤了后，他打车回家，刚一上车，他就对司机说，师傅，今儿个开了一天的车，辛苦了您呐，我给您说个段子乐呵乐呵？ 股票市场也好说段子。在庄家横飞的日子里，想炒高一只股票，如果没有好的业绩，庄家就需要编个段子出来。 当然，段子听得多了，散户们的口味也刁了起来，这给编段子的庄家提出了不少新的要求。 几年前，如果你说你生产一种在市场上谁都没怎么见过的什么什么“萃取物”，该产品利润高得惊人，就有人信。这个段子是银广夏的杰作，庄家乐呵呵地躲在段子后面数钱数到手软，要不是有记者好事，不知道这个闹剧会持续多长时间。 现而今就不大好弄了，杭萧钢构( 20.72,0.47,2.32%)就是个现成的例子。今年二三月间，它的股价从4元一线连拉涨停，跑到6元一线的时候终于宣布，说它签了个惊天大合同，300多亿呢。结果呢，市场一片哗然，监管部门隔三差五地敲打敲打它，弄得庄家灰头灰脸的，又出不了货，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拉。天天放巨量，日换手率超过30%地不断出现。光手续费就是很大的一笔钱呐。 杭萧钢构的故事还没了断，又冒出来了个古井贡。 在停了半年盘之后，6月21日开始，古井贡连拉14个涨停板，从9元跑到34元才歇脚。 其间公司不断出公告，说亳州市国资委就古井贡的股权与那家泰国背景的“International Beverage Holding Limited”谈崩了之后，没有新的重组计划。 直到上周五(7月13日)，“段子”终于粉墨登场了：一家名叫“景林资产管理公司”旗下的两只基金杀了进来，买进了古井贡B股一千多万，占总股本的6.21%。 依照证券法之规定，若单一投资人或一致行为人持某上市公司已发行的股份的5%时，应当公告。即市场上通常所谓“举牌”。 假设景林方面持有的古井贡平均成本是10港币，则它持有的1458万股票总成本为1.5亿港币上下。而古井贡A股从6月21日的9.05元，到7月10日的最高价34.44元，仅A股流通市值就增加了44.4亿元。 而熟悉股票市场的人都知道，要把一个没有基本面支持的股票连拉14个涨停板，如果没有掌握这个股票总流通量的80%以上是不可想象的。假设庄家手头总共拿了80%，则它的账面利润超过35亿元。 问题在于，这35亿的账面利润该如何兑现？显然庄家需要一个好的故事，好的段子。 事实上，市场上不断冒出一些关于古井贡的故事：什么茅台收购了，什么参股南京商业银行啦等等。可能是被杭萧钢构的前例震慑住了，古井贡方面慌忙地澄清着一个又一个的段子，算是把自己和庄家撇清。而且，它还不忘利用股价高的机会小捞一把：在30元以上的高位卖出了几百万股。 据采访到景林总裁蒋锦志的《21世纪经济报道》说，蒋本人表示买进古井贡只是“我们正常的一个投资行为”。 对于一家二线品牌的白酒、每股年利不超过一毛钱的股票来说，很难说在10元港币上下(B股)甚至30元人民币(A股)的价格上还有什么投资价值：假设古井贡保持这样的业绩水平，在30元买进的“投资人”大概在300年后才能收回其投资。 关于古井贡，还有不少疑惑： 第一， 公司方面真的跟“庄家”没有“合作”吗？如此大规模的恶炒股票，通常都有上市公司方面的“配合”，古井贡会是个例外吗？ 第二， 景林和那个让股价上蹿下跳的A股庄家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它们竟然不是同一家？那它为什么要等到A股股价如此高的时候才开始大量吃进B股，进行“正常的投资行为”呢？ 第三， 庄家的段子到最后会抖一个什么样的包袱？重组吗？ 虽然有很多的疑惑，我们还是可以尝试着给景林的行为一些解释。 首先，景林的高调出场应该是故意而为之。如果炒家手里拿了80%的A股都能躲避开公告，为什么拿了20%出头的B股就必须出来公告呢(古井贡B股总共有6000万，总股本2.35亿)？那么，景林又为什么故意高调出场呢？ 一个可能的解释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借用盘子更小、价格更低的B股来撬A股。就算B 股挣不到钱，在A股上可以大捞特捞。这个解释成立的前提是，景林同时也是A股的炒家，至少是一致行为人。 另外一个可能的解释是，举牌出于“广告”的作用：作为一家私募基金，需要有一些“成名作”展现给潜在的投资人，让大家知道，景林需要炒股高手的声名。就算这一次不怎么赚，捞到名声了以后能更好地开展业务。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真的把古井贡当作一个“壳资源”，装入一些更能吸引眼球的资产，让公司脱胎换骨。这种“举牌”在几年前的裕兴举牌方正的时候出现过，不过，方正是全流通股，股权分散，通过二级市收购个5%上下就有可能成为大股东；而古井贡大股东持有超过60%的股份，就算是把二级市场上的A股、B股全收了，也只是二股东。如果真地要收购，更合情理的方式是跟大股东谈判，协议收购其持有的国有股，而不是通过二级市场收购。 到今天，我们还不能确切地知道景林方面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果最后它还会有新的段子出来，希望那是一个有技术含量的段子。 说到段子，一个朋友挂在嘴边上的段子名叫《憋死丫的》。说的是有一个歌唱家，到歌曲结尾时，故意拉长音，非得长到掌声雷动他才结束。有一个听众熟悉了他的套路，有一次终于忍不住了，在大家正要给歌唱家鼓掌前，这个观众突然站起来喊到：丫是故意拉长音换掌声，我们大家都不鼓掌，憋死丫的。 想一想，如果大家都不参与古井贡的买卖，情况又会怎样？ (作者为本报首席财经记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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