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汾 一本书名为《我们仨》的新书,将不少人的目光又一次引向了一位近百老人。只是吸引大家注意力的杨绛老人还像这么多年她和她的家人一样,似乎并不是很愿意如此这般地被人关注。其实,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样,经年来被杨先生及其家人感动的多半是缘由他们的文字,余下的则是缘于他们的生活态度。 他们仨这么多年来处事的态度可谓淡泊。 淡泊两个字本身就很生动,很有意境,就像是一幅好的水墨山水,或是很有些功力的书法。这两个字谁都会写,可很多人都写不好,因为是无法气定神凝,不是真正淡泊。如果一个人能终其一生,在其生命的这张宣纸上,只用一枝笔,一种墨,淡定地去创作属于他自己风格的作品,旁人或后人一定会从他的作品里品出那种叫淡泊的东西。一个人,一对伴侣,一个家庭可以把他们的生命和文字都选择以这种不加渲染的方式来书写,一纸一笔一墨,便有了如此多的层次,又如此的耐人品味,可以成为传世的文字,应该说是历史、文化、人格共同的造就,似珍珠、像钻石,千载难逢一粒。 态度决定一切。为生活最本质的东西而写,可以写出生活最本质的东西。只有感动了你的东西,你才可以写下来感动他人。而有时所谓的感动,不是很大很惊动的那种,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以构成一种感动。记不得原文了,也记不得是在哪里看到杨绛先生开玩笑般地说,当年写《洗澡》是为了糊口,而钱钟书先生写《围城》,是为了生活过的好些……看似戏言,却也是真的,听似玩笑,倒也是最实在的东西。为了生活最本质的东西去写,写生活最本质的东西,周围的政治风云,人际关系不是生活最本质的东西,便不那么重要,不去琢磨生活以外的东西,一切都简单了。 传说乾隆下江南登镇江金山,看眼前烟波淼淼,风帆点点,便问身边一老僧这江上来来往往有多少风帆?老僧答:只两张,一张为名,一张为利。老僧高于常人,高便高在他看出了一个常人看不到的道理:世事本简单,是人的心杂了,才使得你以为周围的一切千头万绪,十分杂乱。若心静了,看凡事都似见风帆一般,苦与乐,顺与逆,悲与喜,简与繁,还有清贫与富庶,失意与得意,看开了,不过正反两面。判断旁人,只用想清可交与不可交;分辨事情只须断明干还是不干;心情的开关在自己手里:好,还是不好。处世的态度也一样,既然选择推开淡泊这道门,就要关上热闹这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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