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政府最近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以来,上海证交所再次显示走弱的迹象,有许多前车之鉴可以说明,如果市场走软,投资者会认为错在政府。
三年前,长期低迷导致普通投资者普遍不满,有个人在中国证监会北京总部外自焚,而中国南方某美容产品公司的经理两次打电话威胁称,证监会大楼里有炸弹。
股市下跌不致影响经济
这些故事表明,尽管中国经济可能轻易经受得住股市进一步暴跌,但其政治后果可能要严重得多。
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经济学家陶冬指出:“如果发生大幅度回调,可能会导致社会不稳定。”一些观察人士甚至指出,其它发展中经济体出现的市场崩盘(特别是在一些前社会主义国家),曾毁掉整整一代经济改革者的努力。
上海股市新一轮的动荡,已使股市历史上相当引人注目的篇章告一段落。在4月份和5月份,中国每天新增数十万个股票交易账户,这种气氛有时类似于淘金热。股票价格已成为每日谈话的主要内容,不仅城市中的专业人士如此,家政清洁工、门卫和街头卖红薯的小贩也是如此。
新投资者的涌入推动股价升至历史高位——较2005年中期的水平上涨了3倍——而且创造了无数个(几乎)一夜暴富的神话。
投机狂热部分消失
股票交易狂热导致政府最近出手干预,将股票交易印花税提高了2倍。而就在一周后,中国政府可能已对形势感到满意。昨日股市上涨3%之后,目前的股价自调高印花税以来,已较近期高点跌去10%,交易量也明显下降,显示过去两个月来狂热的投机行为已经部分消失。
然而,并不排除股价会进一步大跌的可能性。渣打银行(Standard Chartered Bank)驻上海的王志浩(Stephen Green)表示:“如果股市下跌30%,北京将会响起警钟。”
股市下跌30%可能带来的政治问题,已被目前繁荣的规模放大。在2000年至2001年上一轮牛市的鼎盛时期,大约有6000万个交易账户,而目前这一数字超过了1亿。
下跌30%将使股市跌至3000点左右,即3月19日时的水平。自那之后,新增交易账户超过1700万,其中许多账户可能处于亏损状态。
新投资者遍布各个年龄段。大城市的证券公司挤满了退休人员,他们将炒股作为一个新职业。同时,许多学生已在买卖股票,以至于教育部发出警告,告诉他们应集中精力学习。
中国共产党今年秋季将召开一次重要会议,讨论高层领导人选及明年奥运会问题,北京不会希望以刺激中产阶层为代价来破坏现状。
更大幅度的股市下跌,不仅有可能招致中产阶层投资者的不满,还将破坏政府的金融改革计划。过去两年,中国总理温家宝已将创建强大的资本市场作为首要任务之一,以此减轻银行的压力、促进更稳定的经济增长,同时为养老金资产提供发展平台。
这种策略的组成部分之一,是鼓励公民将部分银行存款投入股票和债券。然而,如果新散户最终损失惨重,可能使改革倒退数年。
近日来,一直不难发现心存不满的散户,他们表示自己的投资意愿遭到挫伤。互联网聊天室里,全是对于上调股票交易印花税的愤慨。“我只能说,中国不是市场经济,”上周早些时候,一位吴先生从上海一家证券公司走出来时表示。“只有政府知道股市下一步会如何演变。政府决定所有事情。我们无能为力。”
中国政府或许还面临为某些公共部门机构纾困的压力。尽管吸引人注意的一直是小投资者,但一些分析师认为,国有企业、地方政府、警方和军方的投资规模要大得多。
多数此类投资是隐秘的——为数不多的一个公开例证是,负责住房维修的某上海机构出现在3家上市公司前十大股东的名单上。但是,曾与人著书剖析中国股市的弗雷泽•豪伊(Fraser Howie)认为,这些政府机构的投资金额可能占到流通股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