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溪流（四）

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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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小雨在空中稀稀疏疏地落下，随风飘落在山际，也落进我身旁那静静的溪流。我听到哭声，是你在哭泣吗？雨点敲打着你平静的心，于是，完好的花朵在西风的强劲悲凉中，花瓣碎裂在泥土里。

 

看不见天上的光，因为我行走在夜的沼泽。平静的夜如哭泣的小妇人呀！眼泪的历史演变成苦酒落进我显浅的杯盏里。从失落的云层上，风带着责骂的声音。我的耳朵是那么的灵验，它就是我行夜的眼睛。

 

我和黑狗继续沿着溪流向上寻。那个声音却越来越近了，但我们的脚步是不能停下的。它在云层与山峦之间来回的环绕着，飘荡着。如果我是个有心人，那么我就用心去聆听这个声音吧。

 

风在对云说：“是谁放弃了你？是我，我不再为你游荡的心再添一点儿动力了，这即浪费我的时间，又消耗我的生命。”这时，风好像一个没有力气的车夫，对着车上的客人体重过于沉重而抱怨。

 

“我在你的体内或多或少的察觉到你的良心，它是荨麻做的，要么是铁石做的。那么你为何还要纠缠着我不放呢？你这没良心的。”

 

“愿我不幸的现在能换得幸运的将来。我的后辈要成为你的主人。”

 

“你就等着瞧吧，我是刺破城墙的勇士。”

……

这些声音不断地在回响。这只不过是失败的标志。斗争结束了，可战乱的余味却并未消亡。黑狗从匆忙的奔跑中停了下来，蹲坐在草地上，仰头朝空中的责骂应去强烈的不满的声音，他愤岔几声后，又继续奔跑了。黑狗啊！你怒斥这没有带半点儿悔意或良知的责骂，你是多么的勇敢啊！你是专报不平的骑士。静静的溪流，你也听到这责骂声了吧，我想它并不是专对一个人而已，而是针对整个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万物的。可你却为这声音哭泣，我也随之难过。嗨！你用自己的悲伤来感化我倔强的心（我对这责骂声不满），就好比我赞扬黑狗的勇敢那样，使得我钢铁般的心为之而软化。就此，两个自我在我的内心便有了和睦共处的时刻。他们原本是一对互生的仇敌。那么静静的溪流，你告诉风吧，飘动的浮云是他的标志。

 

我们带着那颗友善的心前进吧。黑狗爱我，我也爱他似夜的毛发一样深爱着他，而对于静静的溪流，我怀有尊敬与感谢。

 

我们前行着，待月光出现时，这些看不见的山峦与那责骂声会现出原形的。因为果实是躲不了农人的眼睛的。

 

就在这时，空中狂风大作。

 

“云啊！你可以欢唱了。我用笛声在倒塌的城垣上为你颂扬”

 

“你沉重的躯体似奔跑的骏马，那么你就借用我强有力的臂膀吧”

 

“我是衰夫，又是青年。而此刻，我正是生命旺盛的青年。”

 

这股声音像巨人对着狭小的山谷发出闷雷般的呼喊——抱怨变成了歌颂。

 

静静的溪流呀！原来宽容才是我们生命里的快乐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