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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塞维茨,不是我拜读作品的第一位德国作家,但他的文风却和我认识的所有德国作家酷似——都是那么严谨,逻辑论证都是那么严密,在叙述问题时不错过任何一种理论上的可能。德国古典哲学,尤其是康德和黑格尔的思想对这个民族的影响实在是太深远了。哲学作为思想模具的作用,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体现得比德意志更明显,更深远。
《战争论》,这部被人称为西方《孙子兵法》的著作,早在上个世纪30年代就引起中国人的注意了。虽然当时的《战争论》在西方已经流行了100年,但毛泽东在延安窑洞组织学习《战争论》时,还是请了一位极为蹩脚的翻译为他和其他战略学习小组的人即时翻译战争论的重要段落。
这是东方的伟大军事家和西方的伟大军事思想家的第一次碰撞,但相隔数百年的相逢却没有因翻译的蹩脚而失色。在其他人听着翻译的火星语而紧锁眉头,一头雾水的时候,毛泽东却在认真的记着笔记,并不时地打断翻译的话,询问一些细节。甚至为翻译讲解其中的一些具体军事术语的含义。
又过了10年,当中国境内的两大政治力量不可避免地决一雌雄的时候,毛泽东及其军事小组的那些笔记以及他对于《战争论》的理解立刻派上了用场。周密却不失灵活的作战计划,战略进攻和防御的巧妙结合,不同兵种的和谐搭配,对会战时机的把握,强大的政治动员,都反映了克劳塞维茨在100多年前一再强调的战略和战术重点。而灵活把握军事原则的毛泽东,自然成为了克劳塞维茨的军事理论的最佳实践者。
半个世纪过去了,弥漫在当年中国战场上的硝烟早已散尽,留下的是人们对那段战争的无限感慨。战争,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手段,但是,其作为政治延续的角色,决定了它从来不能自由地把握自己的命运,它只是为政治服务的工具而已。
在如今这个和平居主流的时代,我们更应该从思想上对可能发生的一切战事抱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国与国的纷争可以通过和平手段来解决,但前提是足够强大的武力和斗争的意愿作为准备。违背这一前提,单纯追求和平的国家,最终只能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谨以此文纪念我第一次阅读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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