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尧:樱桃原理——农民的水果不能烂在家里
请阅读笔者在生活中遇到的一段对话:
甲说:那位酒后驾车撞死人的富豪这下惨了,网络这么一闹,最少要判十年。不过还好,他有钱,坐牢也不怕。
乙说:不怕?进去就会有下马威!很多监狱都是犯人管犯人,管你有钱没钱,一顿暴打是免不了的。
旁边的丙插话说:乙兄你落伍了吧?你都不知道还在古代,监狱的市场化程度就已经可以走到多远了!来我告诉你,就像华西医院急救中心门口那些“殡葬一条龙服务”的业务代理人员一样,人还没死,他就来找你谈业务、谈价钱,提供给你“省时省心”的一条龙服务了,什么灵堂搭建、遗体更衣、火化安排、骨灰盒选择、墓地落实等等每一个环节,只要你让他能从中吃得到一点差价,他都给你全部搞定。古代监狱也是这样的,法庭门外就有人在做“一条龙服务”的代理业务,哪里还要等到在监狱那边去发生“冤假错案”!
乙说:今天的社会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丙说:今天的社会有没有这么“夸张”我不晓得,但是可能性也是有的。你想想,对监狱来说,如果某个环节出现你说的那种不问青红皂白的“冤假错案”一样的暴打,回头他的上司追究起责任来,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了,就好像农民家的水果,过期不吃就会坏掉,他怎么可能不及时送去市场(哪怕通过代理,比如小商贩收购),而要留在家里烂掉呢?
好了,对话就摘录到这里——因为樱桃特别不能久放,我们姑且把上述对话中的水果举例为“樱桃”,于是我们从丙的说法中归结出一个理论,那就是“樱桃原理”——其基本含义就是:农民的水果不能烂在家里,因此农民会尽力寻找市场、尽快把他卖出去;换句话说,农民有倾向于把他的樱桃市场化的动力。
扩展开去看,你会发现,所有的可以降低成本的方法——比如以次充好、假冒伪劣,诸如死猪肉、注水鸡鸭肉、用死猪肉做香肠、孵化失败的鸡鸭蛋被专人收购去做蛋糕、以及潲水油的二次使用,虽然是违法违规的事情,但是却有着很大的驱动力驱使着某一些人去做。
前些年,我一直认为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好人,搞这些鬼名堂的人不会多,放心吃吧、怕什么呢!可是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明白,别人的东西打八折还有钱赚(废话,死猪肉的收购价当然会低很多了),你的东西货真价实哪里竞争得过——或许有朋友会说,“便宜没有好货、太便宜的东西你别买”,那么好了,精明的商家对营销学或心理学几乎是无师自通——你以为他那么厚道、不可以叫个高价钱吗?!
由此可见,“樱桃原理”还有如下含义:
1、 好事学得慢,坏事学得快;
2、 厚道成本高,乱来降成本(法律和监督有漏洞的时候);
3、 任何可以降低成本的方法,好似“水往低处流”,有着天然的扩散力和渗透力。
4、 “是黄金总会闪光”看来真的没有错!
更进一步的引申意义在于:社会的监管不能或缺,不能只靠道德,对代理人也是一样(监管到位以后,道德才是可以被期待的)。
OK,你请记住了,农民的水果不能烂在家里!何况是那些比农民精明的人。
——自李泽尧著《创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