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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两点二十八分,中国这个似乎总是奔流不息的国家突然停下了它的脚步。全体中国人从这一时刻起默哀三分钟。在这三分钟时间里,交通停滞,建筑工人放下手中的活,上班族穿着印有“加油”字样的白衣,静静地站在办公室外。
四川省里氏8.0级的地震已过去了一周,至今已确认34,073人遇难,为纪念这些逝去的生命,中国政府宣布5月19日至21日为全国哀悼日,19日下午两点二十八分起,全国人民默哀三分钟。而就在19日当天传来了更令人揪心的噩耗:新华社报导,一系列山体滑坡夺去了两百名救援人员的生命。
哀悼活动不仅表达了中国人民的深切悲痛,也反映出政府希望确保这种情绪能通过合适的渠道得以疏导。而虽然电视中频频出现中国人为逝去的生命而流泪的画面时,但地震中的部分幸存者却发现他们的悲痛正慢慢演变成愤怒。
在哀悼日期间,政府少有地采取了限制性举措,停止国内的娱乐活动──关闭卡拉OK厅、暂停网站及电视上的娱乐节目、叫停网络游戏及电视和网络广告。中国上一次举行如此长时间的全国哀悼活动是在1976年毛泽东去世之后。据新华社报导,史学家表示,这是历史上第一次为纪念平民而非国家领导人举行此类活动。
新加坡国立大学(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东亚研究中心主任杨大力指出,哀悼活动为这个悲痛的国家带来了些许心理寄托,这很重要,因为中国没有国教,共产党也不可能找来一位神父帮助人们治疗心理创伤。
中国政府正利用它对新老媒体形式的控制营造舆论氛围。中国多家地方电视台近日都停止播出自己的节目,转播中央电视台的抗震救灾报导,节目中频频出现降半旗的画面。一则通知取代了国外媒体HBO和其他娱乐频道的节目,告诉观众为表达对在地震中遇难人民的诚挚哀悼,该电视节目暂停播出。
在中国报界,那些上周在自己的地震报导中还颇为激进的报社,而今都更多的依靠新华社获取消息。全国各家报纸的头版都统一使用黑字印刷。
互联网上,为了与政府命令保持一致,各大门户网站和视频分享网站纷纷拿下了部分娱乐内容。一个名叫Shanghaist的博客说,一些网站接到命令,要求他们即刻并优先报导与全国哀悼日相关的消息。
广场降半旗致哀而那些不时对政府限制民声的做法表示不满的中国博主们此刻也大多与政府站到了一起,肯定了举行全国哀悼日的做法。科技评论人士洪波在自己的博客上引用了一句中国古诗:“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居住在北京的互联网初创企业家比尔•必舍普(Bill Bishop)谈到,中国政府能做到这样,真让人想不到。他认为这表明有些人可能对媒体在中国的运作有点自鸣得意,可事实表明权力中心仍然没有转移。
至今,地震救援行动已经收到了人民币108亿元(约合15亿美元)的救灾款及物资。中国政府未表示其中有多少是来自中国民众的捐助。周一,全国各地的多处办公楼、商店和餐馆都自发组织了募捐活动,周日晚间中央电视台的赈灾晚会更是筹集到了15亿元。
政府数据显示,此次地震至今已造成企业直接经济损失670亿元。
在北京王府井,一位参加哀悼活动的退役士兵说,他本想组织一队志愿者前往四川灾区,但没有成行。“我想对灾区人民说,不要害怕。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还有全国人民都在帮助你们,”他的眼中含着泪水,动情地说,“希望他们能尽快重建家园。作为一名中国人,我很自豪。”
周一下午,数百群众聚集在天安门广场为遇难同胞集体默哀。随后他们手举国旗,一遍又一遍高呼“加油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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