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人有疏离心,不喜欢与人搭讪及刻意靠近以求融合,在气场有设定的一种自觉自控。她的岛屿寂然不动,遵循属于自己的漂移规律缓慢应对变化。这使她觉得安全。她很少与他们对话。她对身边的人逐渐失去兴趣。在他们离开之后,快速遗忘他们的名字,身份,年龄,原住城市……种种。一无所知。从来都不记得他们的脸。 安妮宝贝-莲花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无法抵达的地方、无法依靠的人、无法完成的事、无法拥有的感情、无法了解的人以及无法修复的缺陷。学着接受吧!接受生命里的残缺和难以如愿的事,还有那些被禁忌的不能见到光明的东西。 有些人即使在认识数年之后都是陌生的,彼此之间总似有一种隔膜存在,仿佛走在河的两岸,遥遥相对,不可触及。而有些人在出场的一瞬间就是靠近的,仿佛散失之后再次辨认,大脑皮层里存留的记忆,依旧数据分明,没有差错。那种近,有着温暖真实的质感,心里有熟悉的言语,待与他诉说,又并不焦灼急迫……读安妮的文字,总是莫名地压抑,莫名地心疼,为书中的主人公,为写书的女子。 细腻的心情、跳跃的文字,神秘的气息,看似自言自语的话语,演绎了一段段美丽而忧伤的爱情,除了死亡,还有什么更能表现爱情的高尚呢? 颓废的文字充满血腥,崇高的爱情却在医院里冰凉的手术台上产生,是血淋淋的阵痛、是人性的堕落。 《莲花》中讲述的年轻女子庆昭身患疾病,滞留高原,静等死亡;中年男人善生刚刚结束追名逐利的暄腾往日,内心长久压抑的黑暗苏醒,准备去与世隔绝的墨脱,寻访被世界遗忘的女子苏内河,命运多舛。一路上善生向庆昭讲述自己和内河的往昔,而雅鲁藏布江江河谷的奇崛险阻,恰似叙述中依次展开的是一代人苦痛而流离的蜕变过程…… [书摘片段] 她在黑暗中起身,强忍着头痛和不适,抚摸他的脸。他的脸上都是眼泪,他不遮掩自己的脆弱,并没有任何狼狈。也许曾经他的生命里有一个可以相对肆无忌惮流下眼泪的女子,他有属于安全的回忆,即使她已经消失不见。 她用手指触摸那些温热的发亮的眼泪,把他的头抱过来,搅进怀抱里。夜里颠簸的长途客车。已经完结的旅途。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许他不需要任何安慰。也许他已经获得最为才深沉和彻底的安慰。这始终将只是属于他们各自的事情。他们即将各奔前程。 她抱住这个在哭泣中身体微微颤抖的男子,轻声说,我只要知道以后你要去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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