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尉缭子》起于一个签名档,谓“ 慎在于畏小,智在于治大”。当时读到这个句子,推开“兵书”的语境,至少能读出儒家的两种处世心态,一方面如孔老夫子要以礼为上,“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另一方面又有《大学》中“修齐治平”的儒者之气。 奈何尉缭并非儒家,而是在兵家和杂家间游离。纵观《尉缭子》,言为将治兵、攻城略地,也谈为官建制、文武治本,兵法和为政融于一体,通篇基本都有穿插,很难辨清其到底为兵家还是为杂家。难怪,后世如唐代魏征把它编入了以“偃武修文、治国安邦”为旨而编撰的《群书治要》中,与六经、四史、诸子百家并列,而北宋则把它列入了《武经七书》,与《孙子》《六韬》《三略》并为当世武举和武学的官方制定教材。 《汉书·艺文志》在“杂家”和“兵形势家”中同时归录了《尉缭》。班固称,杂家“兼儒、墨,合名、法”,长于议论王治国事,但又理论漫衍而不成体系。司马迁也认为,杂家是“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按此,《尉缭子》杂家行迹确实很浓。 《尉缭子》成书于战国后期,通篇来看,杂糅儒法等各家观点之处颇多,开篇即言“刑以伐之,德以守之”。在讨论战争和仁义时,既有“故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兵不血刃而天下亲”之说,继承儒家的行王道、施仁政,也有“明赏于前,决罚于后,是以发能中利,动则有功”的法家思想。整军治兵上,则更多偏向法家,而农耕、行商等方面,则都有间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