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我生活了四年的大学,至今备感温暖。
我的宿舍一共六个舍友。和我同班的有两个,剩下的一个生物系,一个外语学院,还有一个在历史系。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颇有意思。因为我们不是同班,所以宿舍永远就有懒虫(我们213号宿舍是七号楼著名的“九三学社”,早九点还有人不起床,下午三点照样睡午觉),我们也永远能早于其他同学吃到最热乎的饭菜;宿舍也永不缺热水;而我们大家,也一下子就有了120多个同学——晚上的晚自习我们随便到哪个班去看书都不会受到白眼。毕业照,我们宿舍也都是四个班都参加——所以我的大学同学在我们班是最多的。
记得当年我们都穷死了的时候,还坚持一支烟轮流抽,大家伙儿坚持共产主义坚持了四年,直到我们毕业,分道扬镳。临别时,我们宿舍的“老五”——外语班的吴坚有一席话,至今我记忆犹新:
“兄弟们,我们今天都安全拿到毕业证和学位了,我们得散伙了!有来世,我还在213宿舍等你们!兄弟们!”
呵呵,大学时代!
我们213号宿舍是个不设防的地方——大学四年,我和舍友们如同兄弟一般,心底无私,互相扶持,直到毕业分别。
我此后在上海工作。不谙世事的我,曾经在地铁上被小偷偷去刚拿到的2000多元工资。在一次业务活动中,如果不是经理老到,差点遭遇诈骗。我当时的傲气,被可怜的社会阅历冲得无影无踪。
当然我得学会为自己设一个边界,一个心理的边界。
所以我现在不再为街头的乞儿施舍,甚至懒得去看一下——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没有饭吃呢?我也知道了什么是虚与委蛇,什么是应付,什么是“好好打交道”(那是经理教的)。
每个人都有一个边界。
这个边界不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而是我们不得不为自己圈定一个范围,一个界限,好让我们更安全些,或者免于受到什么伤害。
可是我却越来越感到孤单,越来越感到彷徨无助——我有时候觉得这个社会就是个商业化的社会,离开经济关系我都已经无法存在。而即便是经济关系上的交往,我们也严格遵循边界规则,虽然我们在网络世界里可以成为兄弟、姐妹或者知己,可见面你能保证你和他(她)就是最知心的吗?
我们永远生活在自己的边界里。
但愿,有朝一日,我终于可以走出去,走出这个圈。
2005.1.12 [em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