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舍一念间左右终生

王卫东

曾经比对中西教育：曾经深以为然中国传统文化，曾经十分肯定西方现代教育，但这也让人颇为苦恼。于是设想有没有可能兼得二者的长处，避免各自的不足。年中，与在美国已经生活良久的朋友闲扯，提及此问题，他说“我的小孩在美国这些年，不能管教，一管她就叫警察”。极端了，但此类情况也确实让爹妈头疼。于是，很多在外的华人父母选择了让子女在国内上小学低年级，然后到国外上高年级。可实际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据说要复杂一些。

在国内上小学无非希望儿女掌握中文的读写和算术，不至于一点中文根基都没有，不至于加减乘除还要借助计算器。到了高年级离开中国，无非希望不受国内压抑的教育制度迫害。这样似乎二者的优势兼得，美哉！

可看看我们中国孩子的现状。如果希望三岁上幼儿园，我们家周围可数的幼儿园有硬性要求：两岁必须上他们的亲子班，到了三岁还要交足够多的赞助费，你才有资格申请。看清楚没，这只是资格。亲子班做什么？让孩子跟妈妈变得更亲。这不扯吗！小孩跟妈妈到你那里一起做游戏就变得更亲了吗？在家不成吗？

幼儿园做什么？上各种学前班。我外甥女二十年前的经历现在仍然继续。学毛笔字、学象棋 、练乐器，结果快乐的日子变成了痛苦的煎熬，不仅煎熬小孩，还得搭上爹妈、爷奶、叔伯、姨妈，长辈们还得为此经常纠缠不清谁要在什么时候迎送，谁在什么时候陪练。

小学、中学、大学培养了什么就不说了，人所共知。关键问题是如果深究，你会发现我们的小孩走进社会的时候其实真的不值那些年投资上学的钱产生的结果，不要说知识、能力、专业，就连最起码的做人标准也差强人意。所有做领导的，哪个看到的不是娇公子、嫩小姐？更麻烦的是小朋友们自己内心也很焦灼、交缠不清，甚至走向绝路。

不少华人父母把孩子带回中国上小学，发现他们的中文确实好了，可有些东西也变了：对人不尊了，没有礼貌了，过马路不看红绿灯了，随地吐痰了，每天变得焦虑了。即使父母告诉他们回中国上学，只要中文会说会写，不用每天写那么多作业，鼓励他们多动多玩，但是小孩会说老师第二天会骂人的，别的同学会看不起他的。这意味着什么？原来自然纯洁的孩子天性已经开始被抹杀。

当然，中国传统文化更别指望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中获得，一切都是功利的，因为办学校是可以赚大钱的，所以成立学校的目的已经不是育人，哪些专业可以赚大钱，所有的学校都会开这些专业，谁还管是否传统文化。前些年还在笑谈中国留学生到美国去考中文系研究生，现在这已经不能算是笑话了。

我那个在美国的朋友，其实经历的比在国内的痛苦要小很多，因为那毕竟是小孩成长中的烦恼，也只是对孩子的烦恼而已。但在国内，小孩成长的烦恼会涉及心灵成长、思维方式、天性扶持、利益集团的博弈、家庭生活质量、食品安全、公共安全、环境污染、道德不古等等很多因素。

如此说来，在小孩教育的问题上，其实没有兼得的利益，如果想兼得，这只能徒增你和小孩的痛苦。只有选择一种你认可的模式一直走下去。如果你选择了海外教育，就必须放弃一笔一画的中文教育。如果可能，就去华人多的地方吧！你懂的；如果可能，就远离华人社区吧！你也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