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逻辑 “读大学”,这是一个典型的动宾结构短语,“读”是动词,“大学”是宾语。可是,“大学”如何能够作为“读”的对象呢?在人们的印象中,大学就是一个由老师、学生、图书馆、教学楼、体育场、学生宿舍等元素构成的一个集合。可是,这些元素都不能作为“读”的对象。那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读大学”呢? 或许有些人会说,用来读的只能是书,所以“读大学”就是在大学里读书。这个答案看上去似乎无懈可击,可是,如果读大学只不过是在大学的围墙之内读书,那我们又为什么要花掉大把的学费和青春来这个叫做“大学”的地方读书呢?为什么不呆在温暖舒适的家里读书?为什么不在“野渡无人舟自横”的野外读书? 大学之大不在大楼 可能很多同学刚进大学的时候会比较在乎学校的硬件设施,譬如:学生宿舍是带洗手间的公寓还是苏联式的筒子楼,图书馆、体育馆、食堂等建筑是不是很气派,体育场有没有草皮,教室能不能多媒体教学,如此等等。 不能否认这些方面是一所学校最直观的表现,也不能否认这些方面对于学生的求学和生活有着重要的影响,但是,如果用这些指标来衡量一所高校的好坏,那就大错特错了。北大的很多宿舍和教学楼都是几十年前的旧房子,而不少毫无名气的院校却气派无比,其漂亮程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座公园。 必须承认,优越的硬件设施能够给学习和生活带来积极的影响,但是,这种影响是非常有限的。宽敞明亮的教室当然能够让学生听课时心情更加愉快,可是,如果讲台上的老师只会照本宣科,再好的教室又有什么用?雄伟气派的图书馆当然能够让人耳目一新,可如果图书馆里找不出几本像样的书,图书馆又还有什么意义? 记得《铁屋中的呐喊》里有一篇叫做“那塔·那湖”的文章,其中有一句话的大意是:我们皆非草木,草木可以在这片校园年复一年地生长,而我们却注定要很快被另外一群人替代。余杰毕业的时候会有这样的感慨,其他大学生在毕业的时候又何尝没有呢?一批又一批的大学生带着对大学的自豪和神往踏进了校园,而四年以后,学校却像赶走叫花子一样将这些人赶出了校门。 或许这样的比喻过于刻薄,但这却是我作为一个过来人的切身感受。毕业的时候学校不会关心自己的学生将何去何从,不会关心从自己的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产品有没有销路,他们只会通知所有的毕业生必须于6月底或者7月初某个确定的日期之前搬出宿舍,只会关心还有哪些学生没有缴清学费所以需要扣押毕业证和学位证。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会有心情关心学校的教学楼有多漂亮吗?你还会留恋那间住了四年的舒适的宿舍吗? 过客。只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可是,更多的人却不能及时地意识到这一点。当他们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过客无法带走那些曾经引以为荣的大楼时,他们也已经无法带走原本可以带走的东西了。而可以带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既然我们要读的大学不是教学楼不是体育馆不是公寓楼,那大学又究竟是什么呢? 读大学,必先读大师 清华大学老校长梅贻琦先生当年曾说:“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什么是大师?《资治通鉴》有一句话:“经师易遇,人师难遭。”大师应该是经师与人师的统一,也就是“道德文章,堪为师表”,不但有渊博的知识,有原创性、奠基性、开拓性、前沿性的学术成就,还能做到文以载道,是知识和品格完美结合的代表,是知行统一的典范。 然而,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聆听大师的教诲恐怕和陈水扁加入国民党一样抽象。在这个市场经济无孔不入的年代,很多所谓的著名教授和世俗的商人没什么区别了。网络上曾流传这样一句话: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兽。这对于很多大学老师来说不可不谓是真实的写照。 很多人本科毕业的时候发现找不到工作,只好去考研究生,读完研究生发现仍然找不到工作,只好又读了博士。博士毕业以后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来,只好找所学校教书了。还有些人毕业以后通过各种关系混入了大学的编制,然后再通过各种欺世盗名投机取巧成为了教授、研究员。听这种老师的课和慢性自杀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老师还是大有人在的,尽管他们未必算得上是大师。学术投机分子的存在还不至于影响我们通过“读老师”来读大学。 向老师学习的首要方式固然是听课。如果某门课程的任课教师非常优秀,那就做个乖学生吧,逃课就免了,该记笔记的时候还是得动动笔。如果别的班级的老师更有水平,而且确实符合自己的胃口,那就跑去别的班级混班。我大一的时候就经常跑去听法律专业三年级的课程了,后来跑去湖南师范大学等学校听过不少课,有段时间还专门跑去北大法学院混班了。虽然投入了不少精力,但确实受益匪浅。 在课堂上要尽量抓住机会跟老师交流,甚至要敢于理直气壮地跟老师辩驳。越是有学问的老师,往往越是虚怀若谷,你可以放心大胆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很多问题可能在你脑海里困扰了很久,在你表述出来以后,老师三言两语就为你廓清了,很多你坚持已久的观点也可能会在老师轻描淡写的分析之后被你摒弃或者修正。在这种时候,你不但会切实感受到老师的魅力,更能享受到与其进行思想碰撞所带来的乐趣。 听讲座也是一种与大师进行思想对话的重要方式。大学越好,讲座的数量就越多,质量也越高。所以,如果你就读的大学没有足够的讲座,不妨在现实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多去别的大学。当然,并不是好学校的每场讲座都值得听,也不是差一点的学校举办的讲座就一定差,很多时候大可不必舍近求远。 通过听讲座不可能学到系统的知识,但是,一场好的讲座或许可以让听众获得一种新的思维方法,对于某一个具体的问题获得某些更深入的见解。同时,对于听讲座一定要有所取舍,绝对不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照单全收。做讲座的人可能学富五车,也可能只是个学术骗子;举办讲座的单位可能是为了弘扬文化,也可能只不过是为了商业炒作。 湖南卫视曾经在岳麓书院举办过多场讲座,美其名曰“千年论坛”。有一次应邀前来开坛讲学的是哈佛大学燕京学院的院长杜维明,这可算得上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我想方设法才弄到了一张门票,早早地带着笔记本乘车去了岳麓书院。可是,整个讲座的过程让人感觉就是一场纯粹商业化的做秀,似乎完全就是按照导演的意志进行,作报告的教授不过是个演员、听众不过是个道具,和当年朱熹、王阳明等人于此书院讲学之情景恐怕不具有任何可比性了。 [em20]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4-8 14:06:36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