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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秀绝天下”的南岳确实令人仰慕已久了，但实地游览我一直以为是很渺茫的，没想到几周前竟然走了一遭。现在想来，也只有一点虚无零碎的印象了，所以诸君想拿这篇文章（如果也算是文章）充做导游图的话，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游历名川大泽，一向是古今文人，确切说，是古今清闲文人的所爱。他们，确实对蕴含丰富文化的山山水水有一种心底的思念与企盼；也只有他们，才能领略这些山山水水的丰富文化内涵；而名川大泽，正是靠这些文人的生花妙笔树碑立传，才得以吞吐千年，成名不衰。我们，虽说喝过半肚子墨水，但充文人是不够格的。我们，只是久慕南岳盛名，以远乡学子的身份，抱着好奇的心态，带着欣赏的眼光，去走走，看看而已。至少我是如此。 二 上南岳山顶，半山亭可说是必经之地。凭着这一点，半山亭理所当然成了宝地。饭馆，旅店林立自不需说，头脑灵活的人更是在此架起了直达南天门的索道。除了严监生和葛朗台，没有人会舍弃现代化的快捷而去学蜗牛的，更何况坐索道还可体会那种“腾龙朝圣”、“直上南天”的感觉。我们是清晨出发的，上午11点多钟，饱餐沿途秀色风光的我们，终于到达了半山亭。眼睛得到了充分享受，肚子却不可过分虐待，半山亭也便成了我们早餐中餐一次解决的所在。 当然，半山亭也不乏值得看一看的地方，试剑石便是一处。试剑石其形状就像一面朝天张开的蚌壳，两块巨石平地而起，高达丈余，内里两壁光滑垂直，相距二尺许，恰如一剑劈开。据同行S君介绍，传说此石原为一块，为黄巢试剑时一剑劈开，因得其名。传说归传说，试剑石如若不是黄巢所为，那也终究是造化的杰作。你即使不佩服黄巢的神武，却不得不惊叹自然的神奇，但试剑石胸前一个赤色“佛”字则明确是人为的痕迹了。自然的杰作同人工的雕凿揉合在一起，我以为是不恰当的，而“佛”字在此更显得不伦不类。想是当年“反贼”黄巢造反使得天下生灵涂炭，因而给予黄巢勇气的巨石也被人责怪，刻上一个“佛”字，教人逆来顺受，莫要造反么？我问试剑石，试剑石如一垂头打坐的老僧不能回答，但心口上的“佛”字却仿佛要滴出血来！ 难怪，站在造化的奇迹面前却感觉不出一丝灵气来！ 三 衡山坡度和缓，是五岳中唯一把公路筑到山顶的一座名山，但却也因此带来了山顶的喧哗。下午2点多，我们行至山顶——南岳四绝之一的祝融峰。这里，有车，有小贩，有旅店，有商铺，还有更多的游客，香客，简直像一个小集市。我们走进峰顶的祝融殿，殿内烟雾袅袅，烛光闪闪，也有经文吟哦伴着磬钹之声传出。放眼殿堂，除了祝融圣帝像，看不到一个得道的僧人，却只见满地匍匐的香客。同行的几位都忙着敬香求签去了，但这不是我的目的。站在殿内，我只感到阴暗诡密，加上脑袋被檀香薰得难受，我来到殿西望月坛。 望月坛，实为祝融峰西几块突出的巨石，古人在此凿得平坦了，再在周边加上石栏，便成了一绝妙的观景台。据说天晴时，“极目楚天舒”，在此可以望见洞庭的波涛。但我们上山适逢阴天，展现在眼前的只是无边的云雾。这些云雾，淡淡的，轻轻的，一线一线的如丝，一片一片的似纱，伴着山顶的清风，穷尽其变幻之本领，明明眼前是一片氤氲的雾海，瞬间便化得只剩一片空明。立足此坛，远眺世界，的确有心胸开阔，“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觉，更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冲动。但这感觉这冲动，令我一张嘴，便发觉肚中的空虚来，不得已只得赶紧吐出体内久藏的秽气，纳入几口天地的仙气回去慢慢消化作罢。 在自然的浩荡面前，每个凡夫俗子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来！ 四 游完祝融峰，已是下午3点多，我们也该下山了。“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途中虽多名寺古观，但饱受锻炼的双脚再也没有了游览的兴致。我素来不在意神佛的威严的，在意的是自然的风光、天地的灵韵。这一点，在上山的绿林翠竹之中，在望月坛上，我早已满足。况且，南岳虽然古刹遍布，但历史的遗迹早已沾满了世俗的污垢，已没有一块六根清静、洞见玄机的净土，也没有一处品茗清茶、领略禅理的佛堂，更没有一位指点人生、赐予真谛的高僧。第二天游名声更盛的南岳大庙，感觉大抵也是如此。 历史的遗迹是不用过多的现代粉饰的，历尽沧桑的残垣破壁，要比一派太平的金碧辉煌强，虽然金碧辉煌更能吸引爆发的眼光！ 五 浑浑噩噩，第二天下午，我们的旅程也该结束了。可惜时间太仓促，南岳四绝的其它三绝——方广寺、藏经殿、水帘洞，我们还没去过。但涉足之地虽少，感受风光无限，“南岳天下秀”名不虚传。只是，自然的景观和朴实的古迹，少一些人工的造作和尘世的喧哗就更妙了。但我知道这已不可能。 再见了，南岳。有了充足的准备，我还会再来一遭的，再来穿密林、攀巨石，领略那纯天然的韵律，纯自然的风光，更熏陶那韵律风光所蕴含的清静、平实、宽广、淡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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