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沉沉默了很久很久了。在家园这个看似平静的地方,我觉得自己似乎休息得太长了,也觉得自己有一些该写点什么的必要了。
不知不觉,来到深圳这个城市已经生活工作了两年多。这两年多时光,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一些突然——我怎么就会突然间离开我熟悉的城市,离开我的家人和朋友们,来到这个地方呢?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我差不多觉得自己都快忘却传统了。父母在,不远游。而今似乎远游成了我的必然选择,或者说,成了我们大多数人的必然选择。为什么离开家乡?家乡不好吗?不,家乡好,尽管家乡不如这些大城市繁荣,尽管家乡没有更多的就业机会,但是家乡仍旧是最好的,谁不说俺家乡好?
和家乡的朋友们通过QQ聊天。朋友告诉我,棉花收完了,快农闲了,一下子使我悠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思恋——秋凉了,大雁南飞了,家乡是否一切如故?
阴晦的天际里,吹来一阵阵秋风,忽然间使我一下子摆脱了闷热的夏,清醒了许多。又到一年收获时,或许,该总结一下自己了。
[二]
总是想起《血色浪漫》中的李奎勇,他在病重后对钟跃民说的一番话。那是他对自己一生的总结,他面带微笑,声音和缓——
“跃民啊,你啥也别说了。今天请你来,你也知道了。就是唠唠嗑,道个别吧。你有日子没来咱家了吧?记得上次你来,还是二十多年前吧?好象是为买《红色娘子军》的门票吧?唉,这日子真快啊!一转眼,二十多年了!
“想想我这辈子过得窝囊啊!跃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上小学时候,正是三年自然灾害。哪有一天吃饱饭的时候啊!我们一大家子,都靠我父亲那几十块钱的工资养活。我十四岁那年,父亲一撒手,去了。还亏了社会主义好啊!单位一直给咱家发着抚恤金,那是按人头发的,我们家那么多人,这一年下来,竟然比我父亲上班拿得还多!那是我们家最富裕的几年啊!可想想,那是靠咱父亲的死换来的啊!七四年,我插队落户到了陕北,为了多给家寄钱,那是没命地干啊!……
后来,县里招工,我到了县邮电局,当了个电话安装工。唉!每个月的工资,一半寄给家,一半自己用,这么多年,我连一件衣服都没给自己买过。一年到头,工作服。咱哥几个,我是混得最差的了。寒酸啊!不过咱也知足了。老婆就是一农村的,文盲,脑子又不太好使。可咱这条件能讨到老婆,我知足了!我啊,经常在想,人这一辈子,不就这么回事?
跃民,你信人有魂吗?我告你啊,我信。我在想啊,哪天我死了,我那魂啊,就从咱家房子,飘上去,……我知道你啥都不信。……”
有时候我觉得,做人就要象李奎勇那样,活得明白。虽然这一生可能不是十分精彩,不是轰轰烈烈,但是我却能明明白白地走完这一生,不也是很好的么?
记得这部电视剧中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好:
李奎勇:跃民,如果让我重新再过一次,我还是想做李奎勇。
钟跃民:我也还做钟跃民,咱们还是哥们!
喜欢这种感觉。
[三]
从我做了两年多的公司辞职了。没有感觉特别的落寞或者悲伤,只是有一种厌恶,厌恶自己,总是在这样的循环往复中度过每一日。就仿佛命运为我安装了某种传动装置一样,注定了我离开这里,必然要到那里一样。自然,生活逼迫我们这样而不能那样,或者是环境使我们必须那样。但是我想,如果真的那样,这一生必然是平庸并且是糊涂的,我既做不到李奎勇,更成不了钟跃民。
这些年来,我做过业务工作,做过管理工作。曾经,拿过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微薄的薪水,住过民工那样的房子。这些年,我从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成了今天这副模样;我和朋友们一起去登山,认识的不认识的,打着哈哈;我和一帮子大腹便便的老板们,在K厅里为一杯酒嚎叫;我和我的曾经的下属们,一起为一桩业务方案彻夜加班……
究竟是世界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世界?
fficeffice" /> 2006.11.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