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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燥热—读菲兹杰拉德的《松包蛋》 菲兹杰拉德因为太太是南方女孩，喜欢用南方为背景，写了许多美国南方在爵士时代（一战以后，经济大萧条之前）的生活。短篇《松包蛋》就是完全的南方题材。 菲以长篇的成就在文学界和海明威并列。但真正为菲带来巨大经济收入的却是他为流行杂志写的近160篇短篇。现在读到这些短篇，依然能感觉到流行小说的影子。 菲的小说因为其文字的功力和堪比欧亨利式的结尾，受读者的喜爱。《松包蛋》就是典型的菲式短篇。 “松包蛋”是指这样一种人：他们一生的故事都可以用第一人称单数加上一个动词再加上“无所事事”来讲述--我正在无所事事，我曾经无所事事，我将要无所事事。我读的虽是中译本，仍然能体会到菲用词和用句的美妙。这段文字如果在英文里表达，句式一定非常优美。事实上，整个小说的语句都较短，小说的节奏轻快，我的阅读速度也因为小说的节奏，变得很快。 小说的主人公，生活在南方某小镇的吉姆，就是松包蛋。小说在一开头，接连两次肯定了这样的事实。这样的小说开头，早早地为整个小说定了灰色的基调--吉姆的生活，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在某一段时间，明亮起来，他的一辈子最终是平庸、窝囊、无所事事的--因为吉姆是松包蛋。 年轻吉姆，独自一人生活在小镇上。吉姆家的家道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败落。15岁那年，吉姆学会了随心所欲地掷出他想要骰子的点数。喜欢坐在车库的断轴上，掷着骰子，用一根长长的稻草在嘴里没完没了的探来探去。18岁参军。21岁回到小镇，在车库帮忙，挣一点养活的小钱，过着松包蛋的生活。 一次派对，吉姆邂逅美丽的南希。见到南希，“松包蛋睁大眼睛，喉咙也哽咽起来。”南希快结婚了，要嫁给小镇上做安全剃刀的马特利的儿子。对于南希的婚约，吉姆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茫然的、浪漫的渴望。 派对中，南希的鞋底粘上口香糖，无法继续跳舞。偶然，南希注意到缩在角落的吉姆，要求吉姆帮忙，弄掉口香糖。吉姆因此激动不安。南希试了一些方法，口香糖还是弄不下来。吉姆提议，大概汽油可以。因在车库帮忙，吉姆学会把汽油从车里弄出来。他带着南希来到停车场，放完了别人车里的汽油，也帮着弄掉了南希鞋底的口香糖。美丽的南希坐下来和吉姆聊上了天。 派对后，南希酒醉，在掷骰场连本带利输掉所有的钱。吉姆英雄救美，使用掷骰的本领，赢回南希的钱。失态的南希当众激吻吉姆，并向吉姆示爱。这让在场的南希未婚夫，马特利，下不了台。 派对的激情燃起了吉姆生活的热情。第二天下午，他打算离开车库，开始新的生活。小说的色彩在这里一下子明亮起来。 然而正当吉姆热情满满的时候，朋友告诉他，南希昨夜的失态令南希父亲大怒，命令南希今天下午两点和马特利完婚。 听到这个消息，吉姆闭上眼睛，竭力克制突如其来的痛苦。他的手指在车上留下一道细小的凹痕。小说结尾到，“3点的街头很热，4点就更热了。4月的尘埃网住太阳，又将它释放出来，简直就是一个下午永远在开的玩笑。........松包蛋转身走进了杰克逊大街的一间台球室。在那里，他一定会遇到一群意气相投的伙伴，他们会开着古老的玩笑--那些他熟悉的玩笑。” 小说在高潮的时候嘎然而止。就好比小提琴在乐曲高潮的地方，突然断了弦。明快的小说节奏，在结尾的地方，猛然变了味，回味给读者怅然。一口气读到底，读者情绪跟着小说节奏的变化，非常过瘾。 流行小说的内涵远比不上长篇。菲在角色性格矛盾和内心冲突的刻画上并不精致。然而菲兹杰拉德的文字功力非常了得，让人读得酣畅淋漓。这就好比王菲的流行歌曲--说不上多大的艺术成就，但是符合大众的审美情趣。大而广之，流行艺术比古典艺术来得吃香的原因在于：古典的东西，曲高和寡，平常人就是想装高雅，也没资本。流行的东西，亲众亲民，想要表现点品位的，都可以拿来装小资。 《松包蛋》收入在上海译文出版社刚刚推出的菲兹杰拉德中译版短篇小说集《疯狂星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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