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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其实我从不抽烟，从小到高中就天天被我妈盯着，没有机会学。现在寝室里四个人就有三个烟民，一个烟鬼，一个烟圣，一个烟魔，说穿了就是他们三个抽烟都抽出了阅历。而我，还从没有抽过点燃的烟，最多叼一根在嘴里照照镜子看酷不酷。各位兄台生怕我就比他们多活几年，硬要拖我下水。天天给我传授什么不抽烟的男人是半个男人啦抽烟可以防SARS啊不抽烟出去没法混啊之类很多知识，而我告诉他们《家庭医生》上写的常抽烟的人会得阳痿，吓得他们点烟的手都在发抖。不过他们很快又找到另一种说法，身上没有残留尼古丁的男人是不可能吸引女孩子的，事实证明全寝室就我一个光棍。于是我赶快去买了一包云烟，躲在厕所里，叼了一根，由于太激动，颤抖的打火机有好几次差点烧焦我下巴的胡子。点燃后，深吸一口，烟雾包在嘴里，不知怎么处理，只好愣在那里。吞下去么？那烟雾会从哪里钻出来呢？也许在肚子里循环一下，经过十二指肠，小肠，大肠，从肛门喷出吧，想起有点恶心，毕竟抽烟对我来说是怀有美好崇高的目的。于是我将烟吐了出来，烟雾在我脸上缭绕着，鼻涕眼泪一起流，好不容易抽完后，手指上残留的烟味很难闻，他们说女孩子喜欢这个味道，我也只好忍了。三个星期我一包云烟还没有抽完，室友诧异，然后他们帮我消灭了余货，并告诉我以我这种抽烟的速度其实抽中华也不奢侈，我觉得很有道理。 快期末了，我掐指一算：大概这学期数学课去上了五次；英语多一点，毕竟英语老师长的又年轻又漂亮；计算机可能去了七八次了吧，这个老师很喜欢点名；物理一次；马克思没去过。而这些科都是要考的，不及格下学期重修，每科还要交几百的重修费，不及格的太多还有退学的危险，并且教我们这批的老师思想都很正派，绝不漏题。其实我不算太惨，我的成绩是我们寝室第一名，另外三个人每天在寝室把电脑联起打魔兽，一天忙的只吃一顿饭，阿浩本来身体就不好，因此还得了胃病，天天晚上睡觉时在床上往地上吐酸水，这种液体如剧毒一般还在地上冒泡泡，看样子他体育肯定及不了格了。我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后果，决定在最后两个星期拼命挣扎。我所在3006寝室和对门的3005寝室八个人全出动去自习室通宵熬夜看书。 晚上11点我们带起书，杯子，咖啡，方便面，茶叶，扑克牌，跳棋等等东西上自习去了，我们去之前互相警告一定要学习为主，不能互相说话干扰对方，若有违反者，人人得而唾之。 自习室很大，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了，一半埋头苦读，一半埋头苦睡。看来都是上通宵晚自习的。我们八个人坐成一排，大玉提议先睡一个小时免得等一下看书时会打瞌睡而影响效率。我们赞成，于是我们一排全趴在桌子上集体酣眠，场景颇为壮观。当我被旁边的衡跃摇醒时一看时间都睡三个小时了，这一排桌子上留下了六滩口水，还有两个无论如何也摇不醒。醒了的人大概脑袋还处于梦游之中，大玉居然诧异地问这是在哪里？我说我们要清醒一下才行，于是六个人到洗手间里洗了脸，回到自习室，泡好方便面，吃完，开始斗地主，下跳棋，大概玩了两个小时，都支撑不住了，趴下又睡。其实我不太有睡意，过去常熬通宵打游戏，习惯了。这个时候我环视周围的其他人，基本上是趴下了，不过在我右后方角落里有一个女孩子一直在默默地看书，我认出是小茹，呵呵，想不倒她也是和我们一样站在挂科边缘，呼吸生与死颤抖，不过看样子挺有耐力的嘛。 “小茹，想不倒啊，你也在这里，这真是缘，妙不可言啊。” 小茹揉了揉眼睛看着我，“我倒是早看到你了，你们几个就这样子上自习啊？特别是你，刚才睡着了还说梦话。” “有么？我说了什么呀？”有点丢面子哦。 “你大概是在唱歌啊怎么的，反正就在那里怪叫，听又听不清楚。” “哦，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学习了。” “这倒没有，你叫的那么恐怖，让我睡意全无啦。” “你成绩不好么？干嘛来通宵晚自习？”我很好奇地问。 “也不算差吧。我常常生病，有一段时间我没能去上课，回到家里养病去了，如果现在不好好补习一下，这学期肯定拿不到奖学金了。”小茹说完问我，“那你呢？干吗要来通宵啊？” “情况和你差不多。”她真会揭短，居然反问我这个问题。 小茹笑了笑，看来不是很相信。 “你知道么？通宵会毁容的。” “真的吗？” “是啊，因通宵而睡眠不足会加速细胞衰老和肌肤脱水，导致皮肤松弛老化，容易产生皱纹，由于作息的时间规律被破坏，进而内分泌失调，容易使皮肤变黄，长斑……”我授之以理，引例为证，说完我指着自己的脸说，“比如你看，这就是常常通宵的后果。” “哎呀，果然好恐怖。”小茹特别紧张。 “其实我无所谓，像你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就这样毁容了多可惜。” 小茹很赞同地点头，“那我怎么办呢？” “这样吧，明天我送你一瓶SKⅡ护肤精华，能挽救好多算好多吧。” “这个我有。” 说完小茹从她的MICKEY包里掏出一堆东东，镜子，唇膏，Issey Miyake香水，眉笔，防晒霜。 “你晚上出门带防晒霜干什么，怕月亮晒啊？” “哪里嘛，这是白天放在包里没有拿出来而已，你说的SKⅡ是不是这个啊，很有用么？” 她拿出一个瓶子给我看，我哪里知道有没有用，我也只是在广告上看的：“如果你没有用过神仙水，你就没有用过SKⅡ……” 我只好转移话题：“你喜欢三宅一生么？”我拿起那个白色的香水瓶端详着。 “无所谓喜不喜欢，我一般是换着用的，我比较喜欢不断有新鲜感，就像我这周用Issey Miyake，上周用毒药，上周的上周用的是GUCCI，下周就会用范思哲，周周都有不同的好心情。” 妈的，这个女人把所有奖学金花在买香水和化妆品了，我看着都心痛。像我和我室友这类人从读大学开始到现在就从没有脱贫过，有次我心血来潮花了一百多块钱买了一瓶ADIDAS香水放在书架上当装饰品，被寝室的全体公民唾弃，说我变态怀疑我有体味骂我糟蹋钱唠叨我没品位我都忍了，忍无可忍的是这瓶香水几乎是被他们用完的而且还怪味道不好闻。 “滥用不同牌子香水的女人对爱情不专一，你听说过吗？” “谬论。”小茹不服气，“那你听说过抽不同牌子烟的男人就花心吗？” 我实在没有这种体会，我的那一包中华都快抽一个月了，如果那么说的话我对爱情应该很专一吧。 “这是不一样的。”至于为什么不一样我还没有找到理由。只好骗她，“我也不相信啊，也是最近在报纸上看的，联合国精神研究情报部(international mentality of intelligence department)调查了一百万位女性，惊奇地发现长期使用同一种牌子香水的女性情感生活都很稳定，且一直钟爱同一个人，而滥用香水的女士感情与举止轻浮……” 小茹看来上当了，“我不会是那种人吧？但我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尝试不同香水应该不算是花心吧？” 我点头表示理解。 “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人。”看在你赔我的手机的份上我就说点好话给你听。 “当然，你怎么看出来的？”靠，有哪个女人会承认自己花心。 “我会算命。” 小茹很惊奇，“你真的会？” 我点头，“略知一二。” “那你帮我算算。” “好嘛，把手伸出来。” 我接过小茹芊芊玉手，捏着指尖，仔细地检查她手心的纹路，如此之手岂能不让我浮想联翩，心跳加速，当然表情不宜流露出过于的贪婪，因为现在这只手是有足够射程击中我的脸部，于是用《论语》中的一句话告戒自己：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恩，姑娘是问事业，健康，还是问姻缘？” “健康和姻缘。” 我假装苦苦思索，尽可能拖延时间摸她的手。 小茹等不耐烦了，“算命先生，可看出来了？” 我点头，然后皱皱眉，长长地叹口气，“姑娘，不知当讲不该讲。” “废话，讲啊！” “红颜薄命啊——”我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一个词。 “你乌鸦嘴。”小茹把手抽回去。 “姑娘，命，乃天注定，你不可不认，把手拿过来，我给你祥解。” 小茹很听话，她的手又一次失身。 “你看，你手上这条纹路叫月老线，很短，说明你只能拥有短时间的爱情，不过纹很深，说明这场姻缘很深刻。你的生命线比较模糊，看来你身体不好（刚才她不是说过自己常常生病么），生命线最后和月老线相连，这个说明——这个说明——（遭了，我也不知道这是说明什么了）” “说明什么？”小茹有点急了。 “我不敢说。”只好这样推。 “你说嘛，我不怪你。” “那我说了，你听好。”到这一步只好乱说了，“这说明你可能在你快死去时才能得到这场姻缘。”说完我都有点后怕，本来是开玩笑的，谁知会说得这么严重。看着小茹害怕的表情，我赶紧补充到：“不过，也不是没有化解的办法。” “什么办法？” “嫁给一个在圣诞节前夜出生的人，那天出生的人带有能消除厄运的万福圣光，且这个人必须在下巴和额头各有颗痣，上则为天，下则为海，吸收天地之灵气。与此人结婚，必定洪福齐天，紫气东来，枯木逢春，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也！” “但这样的人到哪里去找呢？” 我微微一笑摇头不语。 小茹突然痴痴地看着我许久，突然问：“你生日好久？” “12月24。” “你下巴和额头到有痣，那我不是必须要嫁给你了？” “你看着办吧，我不在乎。” “好啊，原来全是你自己编来骗我的，想占我便宜，我一开始就诧异怎么你会看我的左手，连男左女右这点常识都不知道。我还差点相信你这些鬼话。”小茹大声地说。 自己苯嘛。 “在下就靠这些伎俩混饭吃，姑娘务必小声些，千万不要让别人听到了，若砸了我的饭碗这可如何是好？” 小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也是你活该。” 终于旁边有好几个人被我们吵醒了，投过来的眼神里充满杀气，释放完杀气后又趴下继续睡觉。 “你看你，叫你不要大声说话，你不听，吵醒了小朋友睡觉怎么办？就算没有吵醒小朋友睡觉吵醒了外面的花花草草睡觉也不好啊。不许笑，你看你，说过让你不许笑的嘛，你偏不听，还笑的那么大声，完了，肯定会吵醒小朋友了——” 终于前面一个男生猛回头，嘴边口水痕迹依稀可见：“两位，这里是自习室，不是你们谈恋爱的地方，要疯到外面去好不好，不要打扰别人休息与工作。” 我和小茹赶紧道歉，小茹问我：“那我们出去不？不要打扰别人。” “你真还相信那个人的话，以为我们在谈恋爱？” “谈你个死人头，我要看书了，不要和我说话。”小茹说完就翻开书认真看起来。 我趴在桌上继续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