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个悲悲切切名叫孟姜的女子,会不会因为我的诗而安慰了她的泪 安慰(第二稿) 又一个夏天快过去了,北京的夜也慢慢变得清凉。还没收起凉席,被子已经被我昨天半夜从柜子里连拉带拽弄了出来。 生活依旧在繁忙和闲散间起伏着,同样起伏的还有生活中驿动的心情。 喜欢在一些论坛里看一些文章,发一些文章,于是多了好些未曾谋面的朋友。那些ID在网络里时暗时明,就像我们隔三岔五总能在街头巷尾碰上同时出门的朋友。 在接触网络之前,其实也是有类似际遇的,比如我引在最前的那句,就是自己刚上高中的时候,从姐带回家的一张她们校刊上读到的一句。 那时的自己也确算是无忧无虑的年纪,知道走过了一个阶段,知道还在中学这个范围,虽然有初高二字的区别。学业方面算得上有持无恐,其它方面掂量掂量很可能是寥近于无,正是要做些选择但还没有选择的关键时候,回想一下,那张校刊,这句诗,在我生命里扮演的角色着实不小。 我坐在电脑前,在一个很熟悉的论坛,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情感想要表达,却很愿意敲下一点文字。为了回味一下某种感觉,为了用一种近于神秘的方式告诉一个未曾谋面的作者一点读者的感想,为了和更多坛子里的朋友分享这种体验。也为了理理这一夏中纷繁思绪的线头。 句子中提到了孟姜女,诗自然是写长城的。不能记下那首现代诗的全部了,开头好像是:顺着你历史般的隧道,我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潜行......然后可以肯定的是里面提到了烽火,结尾就是让我感动莫名的那句:不知那个悲悲切切名叫孟姜的女子,会不会因为我的诗而安慰了她的泪。 我真不知道孟姜女会不会因为那个少年的诗感到稍微的安慰;——这里插几句,在我家乡一座名为嘉山的山上,主神就是孟姜女,称为姜女娘娘,并有梳妆池望夫台等等遗迹景点,不过没有考证过,是真迹还是民愿也不清楚。——从常理说,能哭倒长城的悲,不是那么轻易地被安慰的,何况是对一个也许半生只举落过衣锤摘洗过菜叶的妇人。 那句诗真的能感动我,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但作者说的是要感动孟姜,这在当时的我来说,就不好理解,无从深想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也许主要是姐和我都开始离家读书而显得别多聚少的缘故,家里开始有规律地在每年组织一次短游。地点就是嘉山,山顶就是姜女娘娘的庙,也就是,孟姜的家。 虽然是短游,却真是乐趣无穷。去游的人并不限于我们一家四口,经常是会约上舅舅们,当然更主要是带上表弟表妹们。去的时候总是在孩子们暑假有空闲的时候,大人们也为了安排孩子们的空闲而挤出了难得的空闲。 日照青山高,汗洒石阶远;姜女停珠泪,强笑迎客来。 顽童摘山花,妆点竹篱笆;送客下山去,忘泪看鲜花。 这是我们几姐弟兄妹在山风凉亭中,在读书最多的一个舅舅指点下所作的诗词中,现在印象最深的几句。 后来,忘了什么时候,听到一首歌,里面有句"孟姜女哭长城,千古绝唱谁人听",真是很好听的曲调,打听后方知是白雪唱的《千古绝唱》,而上面那句后接的是"梁山伯祝英台,千古绝唱唱到今"。真的么?当时无语。 这样一来,好像更显得那位看笔名该称兄台的作者还记挂着孟姜的泪的可贵之处了。 今夏回了趟家,却只停留了一个星期,包括花在路上的时间,我家到孟家夏天串门也因此要改成冬里拜年了。每个周日晚饭后都会给家里打电话问平安报平安,昨天却忘了。 中午放下姐打来的电话后赶紧拨给家里,从母亲的话中分明能看到母亲的笑,而我们家的习惯,估计姐和我始终都会沿袭妈妈这个称呼,可能直到我们变得很老吧。 妈在电话那边说的其实总是相似的话语,就像她儿子每周打过去问的和说的也逃不过那么几句。可是能够说千真万却的是,电话两头的人,都能从这些最平实的话语中得到人生中最大的安慰。 安慰,原来,原来如此。 写这个标题时,源于一种感动,并没有想着写亲情的,但亲情总是我们情感中那个可以称之为根的宝藏。说一切感情最后都终会化为亲情,在我看来,这不是对别种感情的贬低,相反,这是心灵的轨迹,如同水从四面汇向海洋。 初衷只是想捕捉一种意象,中途却是重重地落在了生活中,满身记忆的尘埃,于是我从锦帽貂裘一下换妆成了风尘仆仆,如果说生活中的惊喜,这大概可以算是一类吧。 几乎可以肯定,那句安慰孟姜的泪的诗,对那个开篇写历史中的长城的大孩子来说,也算他自己创造的一个惊喜。仿佛就在这一刹那,我懂了那个过去不曾悟通的问题:孟姜终会被安慰,虽然她可能看不懂任何的文字,也无法理解音韵变化的微妙,然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啊,孟姜被安慰的,终究只是那颗想安慰她的心,一颗搏动在数千年之邀的孩子的心;一如我和我妈妈被数千里距离内平淡的话所安慰;一如,这茫茫人海中那些被称之为“真”的感情。 结果,我在自己潜意识里安排的一个环中走了一圈,历史与现实,回忆与当前,诗与生活,生活与情感。 终于,我在这个夏末,找到了一夏中最确实的感受,最深厚的安慰。 2004年8月17日 第二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