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卫慧喝彩

kormoy

近来文坛颇不平静，有一股骂文学老前辈鲁迅先生的文学浊流沉渣泛起，还有一批装扮成正人君子的卫道者们在疯狂地攻击上海小女子卫慧。前者明眼人一看便知，想踩着前辈们的头来使自己出名的小人自古以来并不鲜见，早在一千二百余年前唐朝大诗人杜甫就已经为他们盖棺定论：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借用蒲松龄老先生的一句名言来评论这件事情，可谓最合适不过了：止增笑耳！后者却显得有些麻烦，因为卫慧名不见经传，还经不住正人君子们的恶毒咒骂，看他们来势汹汹，大有赶尽杀绝之意，我便不能不出来为小女子卫慧说几句公道话。
　　卫慧被批的缘由之一是她写了一本《上海宝贝》。据有关报纸报道，该书已在许多地方遭封杀，很荣幸地被列为近年来少有的禁书之一。不巧的很，我手头就有这一本禁书；可是，我没有看出它是本什么好书，更不认为它是本什么坏书，而且对“禁书”一说颇感莫名其妙：最初全道是出版商的一种商业炒作，后来似乎证实此书被禁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当铺天盖地的批评文章见诸大大小小的报刊时，我更加诧异了；何得何能的小女子卫慧引来这样一场大规模的讨伐？卫慧这个小女子不过就写了这么一本书吗！她不过是描述了社会上的一种人的生活态度，并不是什么大毒草啊，如果说什么社会危害性，难道一本《上海宝贝》比杀人放火、贪污、受贿、坚守自盗、徇私枉法作奸犯科之徒更具社会危害性吗？
　　也许有人认为被禁的书肯定不是什么好书。其实大不然，当年卢梭写的《忏悔录》也因什么“有伤风化”而遭封杀，然而历史终归还了它的真面目—一部不朽的名著。我毫不迟疑地认为历史也会给卫慧一个说法，那就是她的作品改变了一代中国人的传统思想观念，让每个中国人放弃虚伪的面罩，更真实地审视自我。中国人受封建主义毒害太久了，我们接受的教育几乎就是一部强奸史，人性的自由被亵渎为“狠斗私字一闪念”！然而追求美好生活毕竟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西厢记》被卫道者们所封杀，历史已经证明这不过是一个笑话；今日《上海宝贝》被禁，与《西厢记》被禁没什么两样，历史一样会证明这只是《西厢记》被禁笑话的翻版！
　　我疑心凡是骂卫慧的人都没有看完《上海宝贝》就忍耐不住了。他们为什么如此仇恨卫慧？也许这与他们的不幸生活经历有关。翻开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的历史，经历过知青下乡、经历了文革造反，思想被“愚人政治”所毒害，可能就看不惯人性的张扬了！
　　其实，你别急着一棍子打死啊，台湾臭名昭著的“台独死硬分子”（援引《人民日报》说法）吕秀莲，我们尚能容忍她数经忘典、大放厥词，对这种连中国人都不肯承认的民族败类，我们还声称要“听其言、观其行”，为她们留一条后路，难道说卫慧比吕秀莲更伤我们的民族感情吗？
　　我们当然没有必要去请党的第三代领导人集体为卫慧题词，号召十二亿包括台湾同胞在内的中国人民向卫慧学习，却也没有必要对卫慧大加杀戮！卫慧即使在卫道者看来充其量不过是有点叛逆，有些不守妇道（对不起，她自称《上海宝贝》是她自己的半自传）。但她的书既不是色情读物，又不具有反社会倾向，更不是反社会主义性质的黄色小说；就算有人说她“鼓吹极端个人主义”，“追求腐化糜烂的生活”……这些莫须有罪名成立，那也不过是她个人的事，她愿意暴露个人隐私，那是她个人的自由，并不与我国宪法相抵触啊，凭什么封杀她的书！
　　也许正应了马克思那句话，任何新生事物的出生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都要经历一个与旧思想、旧观念殊死搏斗的过程。所以每一次社会变革、每一次思想解放都要伴随着巨大的牺牲。
　　也许卫慧的遭遇正是这种斗争的一个真实写照，卫慧的牺牲正是这种斗争的产物。既然如此，我就要高声为卫慧喝彩，为新生事物喝彩！

写于2005年